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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過往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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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已經不再是那個高中生柳音頌了,我就是柳音頌,24歲?還是26?我記不清了,可這才是我本來的生活不是嗎?確實到了結婚的年齡,和這個交往了7、8年的男朋友,7、8年了啊……

我雙手捧著杯子試圖吸收掉溫水散發的熱量,擡眼怔怔的看著程海。

7、8年了,為什麽如此陌生……

為什麽心裏總是覺得,我的男朋友好像不是這個人……

是……

我腦海中浮現了鳶尾花田中,那個溫潤如玉,清澈如水的面容。

“程海,”我輕聲呼喚他,“那少年……”

我在醫院外暈倒前見到的那個少年,幸村的靈魂有可能住在裏面,我不知道我失去意識過了多久,我只是想趕快……

“呵呵。”程海冷笑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你的戶口本在你原來的公寓裏,我早就取來我家了,我們吃過飯就走吧。”

我無力的呼喚:“程海……”

我不想。

“程海,我知道你對我的愛,我也知道我們有過7、8年的感情,我知道之前我們分開也是迫不得已,我知道你為我付出了很多,可是就現在來說……這份感情對我來說是陌生的……”我不知道我突然在胡言亂語些什麽,我的目光沒了焦點,我不敢看程海,我也不知道該看哪裏,“你,程海……你對我來說也是陌生的……”

程海不語,我看不懂也不敢看他的表情,我只是繼續喃喃自語,“對不起程海,對不起……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一切很荒唐……對你來說我們分手後都還愛著對方,我只是受傷了,昏迷了一段時間再醒過來,對你來說就是這樣而已……所以你說結婚……可是我……”

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像個迷路的羔羊,胡言亂語著:“可是我……對我來說卻不是那樣……我知道我經歷的,也可能並非是經歷的,說出來你們都會覺得荒唐,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回到那個世界……所以我想把這段記憶只留給自己……程海我不知道我該怎麽跟你說……我……對不起……”

程海,我曾真心愛過你,可現在,我甚至不確定我愛上的是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可事實是,程海,我現在深愛的人不是你。

良久的沈默,我猜不透程海在想些什麽,只知道,過了很久,就到那杯溫水已經徹底冷掉,程海才慢慢開口,聲線溫柔而有力:

“我懂了,音頌。我們分手吧。”

每一天都有無數的人湧入這個飛快旋轉的城市,帶著他們的夢想;每一天,也有無數的人離開這個生硬冷漠的都會,留下他們的眼淚。

拎著LV的年輕白領,踩著10厘米的高跟鞋從人群中擠出來,飛奔上地鐵。

寫字樓的走廊裏,做著排成長隊面試的人群。

星巴克裏無數東方的面孔匆忙地拿起外帶的咖啡袋子推開玻璃門揚長而去,一半拿出咖啡匆忙喝掉,一半小心拎著趕往老板的辦公室,與之相對的是坐在裏面有限的西方面孔,瞇著眼睛看著《shanghai daily》,或者拿著手機大聲地笑道:“What about your holiday?”

而一條馬路之隔的外灘對面的江邊大道上,無數從外地慕名而來的游客正在拿著相機,彼此搶占著絕佳的拍照地點,用各種口音大聲吼著“看這裏!看這裏!”

這便是我高中起便向往至極,並為之努力的城市。

兩年前轟動全上海的檢察院和警方聯合破獲的逼迫員工跳河案已經告破,才能讓我在沒有程海幫助的情況下,得以繼續用我自己的身份活下去。

現在我是一家國企公司的小白領,僥幸在四環租到了房租還能承受的小蝸居,朝九晚五,偶爾加班,偶爾和同事聚餐,偶爾拒絕某位男同事或男客戶的追求,偶爾,在睡前寫下一些內容看似荒唐的日記。程海在安頓了我一些之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當然,那日在醫院門前見到的捧著日記的少年,也再也沒有出現過。

仿佛一切都步入了正軌……與其說是步入正軌,不如說是,歸於平淡。

有時房東阿姨會親切的問起:“丫頭,二十七八了吧!還單著那,阿姨認識一個小夥子,比你大不了幾歲,給你介紹介紹?”

通常我都會笑著拒絕,說我在等一個人。

我也知道這等待是虛幻之人罷了,也許今生就這樣過去了。

直到某天接到了程海的請柬,他要結婚了。

他在電話裏笑談和我說,分開這一年半,他以為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這個愛了8年的女人,可是命運如此弄人,他認識他妻子只半年,就確定這是他要娶的女人,原因很簡單,和她在一起無論吃飯家務還是聊天總是笑個不停,30幾歲難得如此開懷。他還說,謝謝我。

我也真心替他高興,也許人生本就如此,被一份深刻的愛情啟蒙,直到變成折磨,才會放手,最後尋得的長久都是無比簡單又愜意罷了。

我笑著說,婚禮就不去了,工作不好請假,紅包肯定送到。

程海笑了,說那也好,省得我老婆看到你再吃醋,總問我她有沒有你好看,哈哈,我說你沒我老婆好看,她不信,非要見見,滿屋子的醋味哈哈……

我也笑了,哈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過後,他沈默了。

良久開口說,音頌,你要是過得不好,只要不破壞我家庭的前提,我都可以幫你。

我說算了吧,你老婆愛吃醋你就離萬惡的前女友遠點兒,我明天還相親呢,誰說我過得不好了。

他說那就好,那就好。

掛掉電話,我停掉了手上的工作,躺在床上想。是的,就是想,不知道想些什麽,就只是盯著天花板,也許腦子裏是斷片的,可我還覺得我在想。

程海尋到了真愛,可我所介懷的又在哪裏。

幸村精市,你在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本章想說的話呢,就是,,,程海結婚了,關於程海和音頌在電話中的對話,我想了很多,覆雜的簡單的都想了,最終下筆的時候也算是一氣呵成,卻發現寫起來真心用不上想的那些臺詞。也許一對相戀過八年的戀人就算分手,也難以形同陌路,畢竟彼此陪伴著走過了生命中漫長的一段時光。程海的釋然在於他真正認識到了音頌是愛過他,可現在從音頌的眼神話語和眉目透出的情緒都說明音頌已經深深的愛上了一個並不是他的人。即便音頌無法和所愛在一起,強行把她留在身邊也是相互折磨。生活總歸還是要繼續,程海最後說出的“那就好,那就好”也暴露了他的心情吧。。。我想程海的戲份就此殺青了。

☆、你存在

日覆一日,朝暮如斯。

我記得在微博上看到過一個小故事,說某公司前臺小姐嗓子啞了,卻在上班之後與同事說了話才知道,同事問她嗓子啞了為什麽不請假,她說從早上起來到現在都沒說過話,沒發現嗓子啞。

我想我也逐漸過起了這樣的生活,我最近留意到沒有特殊情況的時候,我也常常直到中午都不會講一句話,手機裏更是沒有一個固定的聯系人,可以隨時發消息打電話過來問我是不是還安好,我也早沒了銳氣,再加之是在國企,也沒有從前的處處針對,日子平淡簡單的不得了。

工作,就是如此;家庭,父母都不在;愛情……我把所有關於網球王子的漫畫和DVD都收到了箱底,我一直堅信那畫筆勾勒出的人物並不能代表我心所愛……只是這日子平淡久了,人總是會忘了為什麽活著。

好像今天的按部就班就是為了明天能夠按部就班。

我甚至覺得,我會這樣子直到30歲,40歲,直到老死。

“小柳,都28了,還不著急呢,上次那個王經理好像挺喜歡你的,年齡也沒比你大多少……”我的部門經理並不是一個色瞇瞇的糟老頭,而是個四十幾歲愛嘮叨的老女人,“誒,小柳你是不是嫌人家離過婚啊?離過婚怎麽了,我當年就是心高氣傲,說死也不找二婚男人,這不,38歲時候才嫁給一個離過兩次婚的……”

我對經理笑著點頭,算是默許她的話。我28歲了,可為什麽兩年前我能那麽清晰的體會到14歲含苞待放的青春呢……

“那個,經理。”我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打斷了經理的話。經理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似乎我做了很不合情理的事。

“經理,我想請個長假。”我清晰的說。

“長假?幹嘛去啊?去哪兒啊?”

此刻我耳中已聽不到任何聲音,若要我形容,便是靈魂出竅吧,我想那並不是我大腦支配我說出的話,卻清晰的由我的口中吐出。

“去神奈川,找我的愛人。”

清晰無比。

踏上上海浦東飛往日本羽田機場的飛機時,我都覺得這是幻覺。我的請假並沒有被批準,我的存款並不足以支付超過一個星期的行程,我甚至沒有訂酒店,沒有考慮過行程,沒有帶行李箱,最重要的是……我深知就算我去到了日本,這個世界也已經不是那個讓我牽掛的世界了。盡管如此,我卻還是一刻也不願等待的辦理了所有手續奔向機場。

這個世界的神奈川依舊有海,卻不會再有那麽美的夕陽。

更沒有夕陽下鳶紫色和米色交織的天堂。

那麽我去找誰呢。

我失神的望向窗外越來越遠的陸地,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就會到日本了。就在我閉眼靠在座位準備小睡一下時,飛機機身一陣顛簸,隨後乘務員發出警示飛機遇到強氣流,請乘客系好安全帶不要隨處走動。

又是命懸一線!我這兩年的時間一直在想,之前的穿越都是在將死或身體極度虛弱之時,為此我曾服用過安眠藥,卻只是被送去醫院搶救,也試過走到飛馳的車前,得到的卻只是司機的咒罵,我以為一切都不會再有了。

這次去日本飛機的亂流又讓我心中燃起了希望,我緊閉著雙眼,握緊了拳頭,隨時等待著更強的亂流,和靈魂的轉換。我的心飛到了嗓子眼,腦海中下意識的想了很多,我想如果見到幸村,他還是那個高中生的孩子嗎?或者我還會變成高中生嗎?我期待著那一抹鳶尾的出現,我那麽真切的期待著。

當然。那不過是奢望。顛簸只持續了一小會便停止,我也再無異樣的感覺,我也留意觀察了身邊的乘客和飛機內的樣子,一切都沒變,我還是我,還是28歲的柳音頌。

我笑了,我會慢慢接受這個事實,我會……慢慢……

神奈川的風還是夾雜著海的味道,正值深秋,街上的日本女孩一如雜志中介紹的日系原宿風打扮,我卻還保留著多年的習慣,牛仔褲和短外套,大抵怎麽看也不像個28歲的女白領吧。

真正的神奈川似乎並無想象中的那麽寧靜呢,人們也都是行色匆匆,卻與上海有著很大差別。我像是一個不和諧元素,逆著人流慢步行走,我想憑著記憶找到立海大附中。

沿著海岸線一路走過去,景色都與印象中有所偏差,在我印象中,神奈川是一片金黃色的夕陽,承載了朝思與慕念的殘景斜陽。可如今……不提也罷,如今這般才是神奈川真實的樣子吧。

這條海岸線的終點,並不是立海大而是一家美術館。盡管我有思想準備,可是我還是聽見了心碎的聲音。我笑了,也許我這次來到神奈川,並不是尋愛之旅,而是告別吧。來這裏之前,我一直在心裏暗示自己,他,幸村精市是真正存在的,並不是我在睡夢中的臆想,並不是!

可是,一切都是這麽的自然合理。一切,都是他本來該有的樣子。

我隨著人群走到了碩大的中江美術館前,熟悉了好一會,才能聽得懂周圍人們在談論的大都是這中江美術館今天的畫展。

走到美術館門口,我本以為要那邀請函才可以進場,卻被迎賓友好的請了進去,反正,我也沒事做不是嗎?進去夢中在立海大位置的美術館也沒什麽不妥。是的,我就是抱著這樣的心態走進了富麗堂皇的中江美術館。

我發現,我的日語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好。我明明記得,在那個有他的世界,日語講得就像我的母語一樣流利,可現在,身邊都是貨真價實的日本人,他們講的話,我都要在腦海中折騰好一陣才能翻譯成我懂的意思。我無奈的笑了,這便是現實吧,這便是真實存在的現實。

我懶得再去過濾他們說的是什麽,目光隨便掃著,畫展似乎還沒開始,所有的賓客都集中在大廳,等待主角出場。我環顧大廳的橫幅,今天的畫展主角,應該是一個叫中江盛臣的人。

中江盛臣?我試著用日語讀出這個名字,卻怎麽也不會讀“盛臣”兩個字。反正不是幸村精市就是了,我在心裏打趣,幸村精市這個名字怕是再也不會出現在我生命中了吧。

恍惚中,人群中有了議論聲,我擡起頭,看到今天的主角已經站在了會場的舞臺上。

我想,臺上的人,雖不是我心中期待的那一抹鳶紫色的美少年,可還是有些驚訝的。原來真的會有日本男人俊俏如此。一身筆挺的西裝氣宇軒昂又不失文雅,素色暗紋的領帶也展示了不凡的氣息,俊美的臉上掛著一抹微笑,看似親切,實則疏離。站在那裏,分別有種君臨天下不戰而勝的氣場。

我癡癡的看著中江盛臣,這是我在這兩年中,見到的氣質最為接近幸村精市的人。若將那黑色的發絲換做鳶紫,我定會把他當做成年的幸村吧!

中江盛臣的聲音溫和又有磁性,我的註意力已經無法集中去聽懂他說話的全部內容,只知道大概是在介紹畫展的背景和壓軸作品。我的耳朵聽不進中江盛臣說的話,可他的模樣已經深深刻入我的腦海,我想,我心動了。

在尋愛的道路上,在異國他鄉,對一個極像自己曾經愛人的陌生男人,心動了。

也許這一瞬間燃起的火苗,已經開始灼燒我的心。

我回過神來,會場已寂靜無聲。幾秒的沈默後,中江盛臣富有磁性的聲音堅強有力的說出一句話,我居然瞬間就聽懂了。他說:

畫展的主題叫做——

你存在。

作者有話要說:

☆、心中的愛人

你存在。

我好喜歡這個名字,經歷了網球王子世界的一切,我想最讓我安心的也就莫過於“存在”二字。

我還是感激著程海的,我感激他在與我分手的時候沒有指著我的鼻子咆哮“柳音頌你愛的根本是個不存在的人!是一個你做夢夢到的不存在的人!”我感激他最大限度的呵護了我的自尊心,和我愛的權利。

我的右手將我左臂的手肘捏的生疼。看這中江盛臣柔和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哀婉,我便知道他也有如我一般與愛人尋之不得的痛苦。他要比我幸福,至少,他能夠在這個碩大的美術館中為他的愛人開一個畫展,可我卻只能日覆一日的消磨著光陰,將他塵封在腦海。

隨著衣著華服的紳士名媛走進展廳,若按照觀賞的順序,最先進入視線的就是一些整體看上去色彩比較單一的油畫,大多以黑白灰為主,偶有幾幅中間有亮色的點綴,這些畫並不像寫實,因為我也看不出什麽具體的物象,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抽象畫”嗎?也許我對美術真的不在行吧,我在心底自嘲,有緣能參觀日本上流社會的畫展,卻沒有與之相配的藝術底蘊能領會到畫者的心境。不由得想起那個世界的一個名字,星野教授,對於那個世界的柳音頌來講,星野教授對她也是有知遇之恩的伯樂吧。若中江盛臣開的是一場音樂會,我是不是也能有此情懷與他品評一二呢。

然後我便留意到展廳播放的背景音樂,這首歌曲我很熟悉,是電影《斷背山》的插曲《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小提琴前奏婉婉地撒出一條輕絲長絹,隨之而來的男聲柔緩如訴說般唱出那句勾起無限眷戀的”I don’t want to say goodbye”,雖然我看不懂中江盛臣的畫,可通過這歌曲,我便也了解他定是有不想告別卻無奈割舍的時光吧。不知不覺,我已快走到展廳盡頭,一路雖然目光都在那一幅幅畫卷上浮動,我的心思卻都放在那首歌。

展廳一角並不起眼的位置展出的幾幅畫,似乎風格與其他大都不同,像是畫者有意的將之與其他分隔開來,我有些好奇的走過去,那幾幅畫深深的吸引著我,因為……

畫面上有兩個鮮明的顏色,金紅色的夕陽霞光映在粼粼的湛藍海面,交相輝映,我似乎聽得到海鷗的鳴叫,我似乎能嗅到海風的味道!因為這便是我心中,我所見過的,最美的,神奈川的海。

我有些不知所措,怔怔的看向第二幅,畫面上的三種顏色重重的擂在我心頭,畫面上並無物象,只有三種顏色。依舊是金紅色為上半部分的背景,畫面下方是米黃色和鳶紫色漩渦狀的交纏在一起,像極了兩個背靠著背的人兒在海風下飄揚的發絲所交織的天堂。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這些我此生最美好的記憶,我所珍視的生活,竟在這個陌生人筆下再次尋此至真至深,席卷而來。我咬住手指指節,拼命克制自己不要哭出來,我要看下去。若說只是巧合,那麽在淚眼朦朧中我望見的第三幅畫便讓我無法抑制從胸中湧出的情感。

酒紅色線條精準的勾勒,看似隨意的塗鴉,用手掩住嘴也無法抑制的哭出聲的我卻懂得,這幅畫的名字為什麽叫做《漸行漸遠》。

我蹲在地上將臉埋進手臂和膝蓋,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能我覺得安全,這一會我覺得我流盡了這兩年本該流出的眼淚。

我沒有勇氣繼續看下去,甚至不敢把臉從臂彎裏擡起來,直到那個聲音的響起。

那是不久前才聽過的,悅耳無比溫柔磁性的聲音: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像朵永遠不雕零的花。

陪我經過了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我的哭聲止住了。我不敢相信我所聽到的,日本神奈川的畫展,我聽見我的身後,有人在用並不嫻熟的中文唱那首中文歌曲《愛的代價》。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她。”

我不知道我臉上此刻掛了多少淚水,多麽一副狼狽的模樣,可還是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對著這個西裝革履氣度非凡,眼中卻滿是疼惜的美麗男子。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歷苦痛掙紮……

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我咬著嘴唇含著淚,中江盛臣在我面前哼唱完了這首中文歌。

時光倒轉,幻彩流靡夢境與現實的一切似真亦假的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直到我的嘴唇已產生痛感,我才松了力氣,輕輕喚出他的名字。

“幸……村……”鳶紫色的夢境再次在我腦海中點燃,我面前的面孔雖然陌生,卻分別是我朝思慕念的愛人。

中江盛臣的笑容有兩分慈藹,八分疼惜,似乎想伸出手拂拭我的臉頰,又覺得這一舉動欠妥,便收回了手。

“對不起,我叫中江盛臣……”他註視著我,似有千言萬語卻化作一抹笑容,“我想,能看我這幾幅沒有物象的畫看到流淚的人,也一定能聽得懂這首歌吧。”

我長長的呼吸,用手擦幹了眼淚,回給他一個柳音頌常對幸村精市展現的笑容,說:“是的,中江先生,這首歌,我聽得懂。”

我看得出中江臉上突然出現的不易察覺的期待,是也有意克制,可我卻像當時看懂幸村一樣也看得懂中江的表情,他猶豫了下,還是說:

“不知可否詢問你的名字……”

“柳音頌。”我對上他的目光,清晰的回答。

“柳……音頌啊……”

中江盛臣的眼中浮現了柔和溫暖的光芒,他註視著我像註視著一個久別重逢的戀人,緩緩開口:

“原來,我心中的那個女孩,叫音頌。”

作者有話要說: 懷著覆雜的心情。。。音頌和主上的愛情故事正文部分到這裏就算告一段落了。其實這一章醞釀了好久,一直也不知道該怎麽詮釋這兩個人的愛情。對音頌一開始的塑造在王子的世界是特別的獨立堅強的,因為沒有很多事情的煩擾這讓文章前半部分,像一些親們說的那樣,看起來比較溫馨,比較簡單,可在現實世界,柳音頌是脆弱,工作家庭的種種不順,讓她生活中的唯一支點就是程海,那種感情可能早已不是愛,可是就算分手也知道有那麽一個人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種種經歷讓她真正的愛上了幸村,正是因為愛,所以再次回到現實世界,並且在知道回不去了的情況下,她也無法再接受程海。

可愛畢竟就是愛,就算那人不存在,可別人替代不了。

關於最後的中江盛臣。。。。。

小回想說問問不能這樣就結束,到時候會有一大波番外接近……

☆、番外:當我醒來看到你

清晨陽光透過半透光的窗簾慵懶的灑進來,撒在她安睡的面龐,她纖細白皙的手臂從被單中拿出來,在睡夢中蹭了蹭臉頰,似乎陽光有些刺眼,我的手從後面環過她,遮住她的眼睛,下顎貼上她光滑柔嫩的肩膀,似乎是前夜的餘溫未盡,無盡的愛撫。她偏了偏頭,繼續睡下了。房間似有種百合的清香,正如她在夢中帶給我的那般,我也能感受到這百合香,是淡紫色的。

真好,我想我30幾歲的人生至此,方才知道人生的意義,便是清晨醒來,陽光和你都在。

“精市……”在我從身後抱著她發呆的時候,我聽見了她輕喚我的名字。她似乎總是喜歡把盛臣叫成精市,但是那又怎樣呢,本來這兩個名字的發音就很相似,何況……兩個人都是我。

我叫中江盛臣,生在神奈川縣的一個書香門地,繪畫似乎是我與生俱來的天賦,直到小學三年級,我愛上了打網球,熱愛是其次,主要原因是小時候在逛廟會時,一位占蔔師對我說,我此生會因網球而邂逅一個宿命之人,此人為鏡花水月之人,若盼長久,則需等待命運的安排,凡人強求不得。年少的我聽信了這個占蔔,對網球突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可是母親卻很是反對的樣子,因為那個占蔔師又在母親耳邊耳語了些什麽,直到成年後母親才告訴我占蔔師後來和她說的是,遇到宿命之人,不知道會以什麽一種危險的方式。

可是對於年幼無知的我,一切不能阻擋我對網球的熱衷或者說是對那宿命之人的期盼。我堅持偷學網球,偷偷比賽,後來取得的名次越來越好,瞞不住家裏,母親只好隨我,卻時時叮囑我要註意身體千萬不要傷到自己。我起初也覺得可笑,因為占蔔之人的一句話我就將自己的生命投入了網球,卻也一直不曾見到宿命之人。直到……

直到一次訓練完畢,在乘車回家的公交站,我竟然暈倒了。

“精市……”懷中的她睡眼朦朧的喚著我的名字,這模樣迷人極了。她轉過身來伸了個懶腰,讓我忍不住放在手中疼愛。

“音頌,你醒了。”我柔情滿滿的撫著她深棕色的長發,看她在我懷裏慵懶的像一只貓咪。

“嗯……還想再睡會好不好?”她揉了揉眼睛,抱住了我,含情脈脈的說,“昨晚有點累,讓我再睡會……”

我不禁笑了出來,她還像在我夢中一樣,乍一看像個姐姐,實際卻像個小孩子,我寵溺的吻了她的額頭,她的臉在我胸口蹭了蹭,到找到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便帶著笑容的又睡下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便是我的宿命之人。

我在公車站暈倒之後,據媽媽說我暈倒了很久,查不清病因,只是生命特征穩定的一直沈睡著。那段經歷我從沒和別人提起,就在我沈睡的時間,我成為了一個有著鳶紫色發色的網球少年,得了一種叫做格林巴利綜合癥的病,而她,在那個世界闖進了我的生活。她的歌聲打動我,她的笑容她的一切一切都打動了我,我深深的愛上了那個女孩,就在我忘我的過著那個世界有她的生活之後,突如其來的許多變故將她從我的身邊奪走,從那時變像是掙脫了命運的韁繩,一切變得不受控制起來。那個世界,我守護著病床前的她,她熟睡的像個孩子般安穩,我卻怕她就此離開我再也回不來。那時的我,冥冥之中有種感覺,她也和我一樣,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可悲的是,我並不知道她屬於哪裏,甚至不知道她是否和我同一個時空。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我又做夢了,夢到我居然又到了另一個時空,像是中國,我以為我可以在那裏遇見她,可是一切結束了。不知道時隔了多久,我終於徹底的醒了過來。

我看到媽媽爸爸欣喜的臉,看到我還是我,還是黑發的中江盛臣,我便知道,那個世界我再也回不去了。

記憶中,她的歌聲和她的笑容,還有那神奈川的海那令人驚訝的海上夕陽。是的,一切的顏色在我腦海都如畫卷般浮現,可是我卻忘記了她的名字,忘記了我作為鳶尾少年的名字,這便是有舍有得吧,因為我拿起畫筆便可以畫出那個世界她所讚不絕口的夕陽與海,這對我來說便是莫大的幸運了。

“盛臣,你想什麽呢?”現在我面前的她已經醒了,半張著惺忪的睡眼,饒有興致的盯著我,她纖長的玉指提了下滑落下來的睡衣肩帶,那樣子美得我無法描繪。

我重新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拭去她臉頰的碎發:“在想你,想那個世界的你,和現在的你。”

她一個翻身從我懷中掙脫,左手撐著下巴,趴在我身邊:“那,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那個世界的我啊?”

她的氣息掃的我臉頰癢癢的,我心中的那團火再度被燃起,我用力起身將她嬌柔的身軀壓在我身下,她害羞著雙手掩面的樣子對我來說更是莫名的吸引,我在她耳畔耳語:“那個世界的柳音頌屬於幸村精市,而這個世界的你屬於我。”從我醒來後,便一直在畫你,畫我們共同的記憶,我在等待,等待我們時空交融的一刻,我知道你會出現,我知道,你是真正存在的我的宿命之人。

這便是命運的安排,我買下了那個世界裏我們學校的位置開了美術館,為我的她開了一個叫做“你存在”的畫展,而她恰好從中國來到神奈川,來到了我身邊,我就此相信宿命安排是這麽神奇。

她在我身下嬌羞的輕推我:“幹嘛啦,早上剛起床誒~”

我抓住她的手按在她身側,無盡愛意的吻下她的櫻唇:“那我們今天,就再晚點起啊……”

神奈川清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簾慵懶的灑在房間內,與馨香春色交融,二人都像是剛剛遇見的青春模樣,視野中滿是繽紛的落英,桃色的櫻花花瓣揚揚灑灑飛舞交融,再無人能將我們分開。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番外好難寫啊,包括發出來的這篇我也覺得並不是最理想的版本,可是又不知該怎樣詮釋兩個人的愛。。。。

那麽接下來親們想看誰的番外捏?

☆、番外二:同一個世界

曾經的鳶紫色的發絲如波光粼粼,映著天空星星點點,幸村精市關掉了房間的燈,靜靜地立在玻璃窗旁。

也許幸村自己也沒有想到,他曾經用他強大的精神力許下的一個願望,居然會實現了。

那時他看著病床上一直昏睡不醒的音頌,他愛的人,他想不通為什麽命運會如此這般的折磨,為什麽不能讓他們就那樣一直平靜安好的在金色的光輝中愛下去,他不能容忍他愛的女孩遭受過那樣的屈辱和折磨,他更不能容忍的是,在她最需要安慰和溫暖的時候,他居然為了他自己的一點點私心而給她的內心造成了真正的傷害。幸村真的很懊悔,他回想起一幕幕。也許此生能遇到她已是一個美麗的奢侈,如果能一直那樣美好……如果能一直那樣美好下去……如果她不曾受過那些傷害……那麽,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幸村布滿血絲的雙眼格外堅定,他咬緊牙關,一直這樣期待著……

後來,也許是幾天幾夜的未曾合眼終於將幸村擊倒,他伏在她的病床邊睡著了。朦朧中,好像做了一個夢。夢中,他在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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