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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應看遠山念故人(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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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給若是某天忘記我的方侯爺:

展信安。

住在藥王谷已經有段日子了,我每天都會早起去看你,我走到門口,總會發現你倚在窗前,望著遠山。

那眼神總是縹緲的,迷幻的,像山澗飄起的霧,旖旎而悠遠。

我知道你會一伸手就想起我,一讀信就能記起從前。我不是個惦念過去的人,我知道曾經的事情,你看著這滿紙的字都會想起來。可重要的不是那些風花雪月,我在意的,是在那些風花雪月裏,你與我並肩而行,與我執手相依的心境。

若是感覺丟了,滿紙空洞無力的故事,又能代表什麽呢?

我想把這些感覺寫下來,你一定要認認真真的看,認認真真的回憶,真的有個人,曾許諾要和你一同走到暮雪白頭,而她現在,正履行自己的承諾。

我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也許是你為保住那些文人的命燒掉藏書的時候,也許是你在迎風崖傻傻的握住矛頭救我的時候,說不清了……感動太多,每一次我都記憶深刻。

我猶愛你的忠,愛你“願得此身長報國”的氣魄,你是英雄,是大宋的,是世人的,亦是我的。

你可知道,你的名字,是我的一腔孤勇,是我的全部所求。

若是你愛看這山河,那便好好看看,看那險峰,像不像我們登過的迎風崖,看那幹凈的青綠色,像不像我追過的卻是被你吃掉的果子,或者到了冬天,你看看那山頭的積雪,像不像毀諾城用血救過你的雪狐,甚至你擡頭看看雲,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會像鼓鼓的河豚,像開屏的孔雀。

若正好是個秋天,山上的紅楓開了,你去看看那楓葉,是不是比去年的更好呢,而你許的“與吾同”的話還作數嗎?還有這漫山遍野的深紅,像不像我為你披過的紅裝。

我還沒有與你並肩紅塵萬丈之上,還沒有完整的回應你的告白。

若是真的忘了也沒關系,我會一直在這裏。

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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