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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佛系文工團女配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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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周青梅不清楚原委就冒出來想當老好人打圓場的行為,熊同事是一點都不領情的。

她當場就不給面子地懟道,“管你什麽事啊,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誰啊,還給你面子?你的面子有你的臉大嗎?你是哪個牌面上的人,也敢管咱們的事兒了呀,喲,可把我笑的,呵呵呵。”

一番話說的跟機關槍一樣,絲毫不給對方解釋的時間。

那語氣陰陽怪氣的,成功讓好心過來勸說的周青梅白了臉,而她後面跟著的那些姑娘也同時臉白的白、黑的黑,反應精彩不一,甚至有膽小的被嚇得猛一哆嗦。

“你怎麽能這樣說,我也是為你們好……”周青梅不會是性子溫柔的人,連反駁都是細聲細氣的,沒有一點威脅力。

熊幹事嘁了一聲,翻她個自己領會的白眼。

比起長的讓人眼紅嫉妒的錢寶紅,熊幹事表示她更討厭眼前這一班子人,尤其是周青梅的惺惺作態,裝的跟聖母瑪利亞一樣,誰不知道她們那個班私底下主要是來做什麽用的。

她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和這群烏七八糟的人糾纏做甚,沒得浪費她時間。

熊幹事懶得多說,轉頭沖上前,作勢想要撞開障礙進更衣房。

錢寶紅早就註意著呢,在她撞上來時猛地閃開,使得對方一個趔趄砰地撞到一邊的墻上去了,這下不光一張圓臉上沾了白灰,看著很是可笑,也把她疼的吃牙咧嘴恨的不行。

熊幹事的好友見她吃癟,立馬過去扶著她問情況。

她們這些人可都是靠臉吃飯的,臉上稍微傷了一點都是大事兒。

錢寶紅權當這個是給對方的小小教訓,閃到門外彈了彈剛才差點被揪住的衣袖,瞥了一眼見沒大礙就施施然地走了。

別管上午使絆子那事兒是什麽原因,先撩著賤,還敢撞上來那就別怪她當場反擊回去。

至於旁邊被人誤解很是委屈冤枉的周青梅,她只當沒看見,不想和人家有什麽交集。

再說中午休息的時間不算長,她還要趕趟兒去食堂吃飯呢。

熊幹事這會兒也沒工夫搭理她,剛才那一撞雖然沒破皮,但臉上撞到墻的地方也是真的疼啊,而且臉的重要性她比誰都知道,關乎著工作呢。

這麽一疼當即就嚇得她眼淚花都要出來了,哪裏還有心力再去管其他。

更何況她這回完全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咎由自取。

所以,錢寶紅報完小仇,根本沒費什麽事兒就順利脫身離開了,也沒看周青梅那夥人的反應。

反正不會多好就是了。

既然人家想出頭當和事佬領人情,那就要做好萬一不成被人撒氣擠兌的準備。

說起來,熊幹事之所以瞧不上周青梅,主要有兩個原因吧。

一個是周青梅的出身,劇情中有提到她家是山裏的,運氣好才被去那裏的幹部看中送進文工團。

而熊幹事雖然沒什麽後臺背景,但她本身在城裏長大,天然就有種莫名的優越感,當然就瞧不起鄉下來的泥腿子了,平常都不屑與之為伍,怕沾上土包子氣。

另一個是周青梅那一班人有點特別。

她們基本都是從各個犄角旮旯的偏僻小地方特地選上來的清秀佳人,明面上是為文工團多招攬預備人才,其實私下裏卻是上頭某些領導為自己或者家裏小輩準備的。

這些人若是幸運地被領導或者領導子侄看中娶回家也就罷了,以後吃香喝辣生活無憂,說不定還能威風八面。

但是她們並沒有相匹配的家世和能力,所以大多數都是每次演出時被領導們挑挑揀揀,然後談一談陪一陪逢場做個戲罷了,真正能實現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人很少。

所以簡單來說,周青梅她們班就像是存放在文工團的一塊肉,上頭某些人有興趣了就來咬一口嘗嘗鮮,或者滿足一下特別的癖好,至於姑娘們怎麽想可不是他們在乎的,反正差不多都是‘你情我願’。

而那班裏的姑娘,有已是經歷過那些的,還有沒被荼毒的,知道了內情對此都瞞著,死死咬著牙不說。

但是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不然哪裏來的熊同事的嘲諷鄙夷。

不過大多數人或是出於同情,或是感到忌諱,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在明面上提及這些隱秘,算是給人家留了顏面,只是平日裏能不接觸還是不想多與她們接觸打交道就是了。

熊幹事是個嘴皮子溜的,也就在人少的時候明嘲暗諷一下,真白晃晃的說出來那等事兒,其實她也不敢。

周青梅現在的處境就是這般,相當於走在懸崖邊上謀生機。

也許她自己對此十分明白的吧,不然哪來的小說後續。

原主起初是比她幸運的,雖然也算是小地方來的,但當時遇到的是文工團正經做事的人,再加上找了人幫忙運作,順當加入文工團成為一名備選幹部,也即是正式幹事的預備役。

錢寶紅如今所在的這個班上有部分老人已經成功轉為正式幹部了,平常訓練都穿四個口袋的綠軍裝,令人分外羨慕,而剩下的新人都是預備幹事,只能穿兩個口袋的。

衣著都這樣區別,待遇上更是天差地別,也就怪不得大家勁頭十足又暗暗較勁兒了。

原主開頭走的好,如無意外的話,她會熬到資歷順利轉正,然後做著這項還算體面的工作,和對象結婚生子,將來為丈夫孩子操心一輩子,老了回首一下往事,一生倒也圓滿順遂。

可惜半路冒出個程咬金,對象被搶,工作被搶,最後莫名地越過越艱難,直至淪落到比隔壁班那些姑娘還要慘的境地,而程咬金卻走上她原本的道路幸福風光。

遇到這樣的事,你就說氣不氣、恨不恨吧。

錢寶紅上下這麽一串聯,禁不住就琢磨開了。

前世看過各種狗血小說的她,不吝於以最大的惡意猜測劇情中兩人結局互換的巧合之處。

真的有那麽巧嗎?恐怕不至於吧。

但如今時候尚早,多想無益,並且剛才見過周青梅一面,對方看上去柔柔弱弱毫無攻擊力的樣子,不像是那麽有心機會算計的人啊。

錢寶紅雖然沒有因此放下那層警惕心,但也不會無故就對人家姑娘抱以惡意的猜測。

劇情中男主放棄原主移情別戀,主要還是他自己的問題。

他自己要是堅定不移,誰能動搖了他?說到底還不是男人的劣根性,喜新厭舊嘛。

不管周青梅有沒有在其中搞過小動作,錢寶紅目前只打算和她保持距離,各自相安無事就好。

當然了,如果以後對方不是真善良溫柔之人,敢朝她伸爪子,那她估計也會毫不手軟地反擊回去。

錢寶紅心裏如此決定著,輕呼一口氣伸手推開食堂大門,嘈雜和飯香頓時撲鼻而來。

正值飯時,飯堂裏的人是不少的,說話聲外加碗筷杯碟的撞擊聲,氣氛還挺熱鬧喧嚷的,不過有撲鼻的飯香引誘著人註意力,倒不是顯得特別吵。

取飯的窗口在對面靠墻的一排,錢寶紅順著中間的過道往裏走沒幾步,就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聲喊她。

扭頭看去,原來是原主認識的人,後勤處的鄭大姐。

當初就是這位給原主和男主牽線拉橋促成兩人談對象的,若是沒有後面那些變故的話,她算得上是原主的貴人。

畢竟,文工團裏那麽多嬌花,不是誰都能找到個像樣有前途的兵哥哥談對象的。

鄭大姐見她看過去了,招了招手,示意身旁留著的空位。

錢寶紅嗳了一聲,揮手示意,先去窗口用糧票打了一份簡單的飯菜,而後才到鄭大姐那裏,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坐下。

“鄭大姐,幾日不見,忙什麽呢。”她放下托盤笑著打招呼。

鄭大姐供職後勤處,是個不小的官官兒,平常管的雜七雜八的事也比較多,時常見不到一面,雖然她喊她鄭大姐,其實對方在年齡上大了她將近兩輪,可以做她媽了,之所以這麽喊是因為大家都這麽叫而已,是個尊敬的統稱。

鄭大姐看到她臉上就湧現了笑意,擺擺手說,“哎,能忙啥,不就是些團裏雞毛蒜皮的小事嘛,今兒個過來檢查下咱們食堂的夥食。”

“咋樣,最近吃著沒偷工減料吧?”說完上句,緊跟著她又笑呵呵地問道。

錢寶紅點頭,只有說好的。

沒看食堂的大師傅正站在鄭大姐後面最近的窗口處嗎,說不定正在聽著呢,她敢說人家做的東西偷工減料,以後還來不來吃飯了。

而且鄭大姐是多麽心眼明亮的人吶,對於裏面的道道肯定心裏有譜,哪裏用得著她多說什麽。

這會兒對方特意來問她一句,且聲音還沒壓低,估計是給她送人情來了。

人家隨手一句話的事兒,然而對於她們這些小蝦米或許就能受益不少。

瞬間明了了鄭大姐的用意,錢寶紅沒有推遲,樂滋滋地接下撿了不少好話說,聽得鄭大姐笑瞇了眼。

其實她也是實話實說,在原主印象中,文工團的食堂相比外面來說確實好多了,起碼味道不錯,東西也都是真材實料,一是一,二是二,從不弄虛作假。

至於其中大師傅們有沒有從中刮下點油水,那她就不曉得了。

只要不耽誤大家夥吃飯,人家做著這份工,還不興人給自家偶爾謀點好處嗎。

水至清則無魚,這道理管事兒的人基本都懂。

錢寶紅不信鄭大姐不明白,對方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只要不影響大事兒,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兩人做了一場戲,說過幾句就自然地將話題轉向別處。

“你家對象回來啦你知道不,有機會趕快過去瞧瞧人家,感情都是處出來的,別放不開。”鄭大姐一邊吃著飯,一邊不忘好心叮囑著。

錢寶紅啃著雜糧饅頭,聽到這話神情一怔。

“他任務完成了?”這麽快的,她還沒做好準備去見那人。

鄭大姐神色略帶驕傲,放下碗回道,“當然了,我早前不就跟你說過的,那小子的能力不一般,不然能把人介紹過來坑你嗎,嗳,和人家處好感情,小丫頭往後就竟等著享福吧。”

那您是不知道人家最後移情別戀了。

錢寶紅吃了一筷子水煮大白菜,面上故作羞澀地抿著唇微笑,心下暗自腹誹。

不,也不能說是移情別戀,他們是經人介紹才談起對象的,哪裏來的情和戀啊,還不都是一方想找靠山、一方見色起意的麽。

這麽說有點帶著惡意,但也不妨有這樣的可能,不然只見過幾面的兩人哪來的感情在。

不過是暫時覺得合適而已。

鄭大姐有一點說得對,那就是感情是處出來的,可惜劇情中男主和別人處去了,而現在錢寶紅則是不想和對方處了。

然而兩人現在剛談起對象,而鄭大姐也在積極撮合,怎麽不留後患地分開也是個事兒。

錢寶紅心裏嘀咕起這個問題,順便聽著鄭大姐的念叨,時不時點點頭附和,偶爾回上幾句,看起來倒是相談甚歡關系很好的樣子。

這對她有益,對方也不介意,何樂不為。

沒有一點後臺關系會在群狼環伺的文工團裏活成什麽樣,錢寶紅清楚地知道。

就比如說剛才買飯這件小事,大師傅知道她和後勤的鄭大姐交好,所以打菜的時候勺子就端的穩,舀的都是稠的,水煮白菜裏多是菜葉少菜幫子,這就是隱形的好處。

可能在後世看來,這點東西真不值當什麽,食堂不好吃就去外面餐廳唄。

但在物質匱乏的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

這麽講也就是舉個例子,並不是說錢寶紅和人家鄭大姐說說笑笑就是貪圖這一點了,主要的還是想憑借這層關系震懾住一些宵小之徒,保護自個兒的安全。

錢寶紅可沒忘記,她現在還是個臉盤兒不錯的美人呢。

原主若不是身高又瘦,不符合時下的審美,來時的年齡又小,說不定當初剛過來就被瞄上了。

這兩年原主年紀漸大,雖說身上還是那麽瘦,人也更高了,但相貌在那兒,也不是沒人想一嘗芳澤的,只是鄭大姐本著好心以及一點親近關系,及時給小姑娘介紹了一個部隊的鐵頭子兵哥過來,將人提前定下了,這才阻攔住一些人的蠢蠢欲動。

團裏雖然在某方面暗地裏烏七八糟亂的很,但有些原則還是在的。

起碼明面上有背景有後臺有關系的那些姑娘,是真正來文工團做事,有心人是不會或不敢亂碰的。

總而言之,在為原主‘保駕護航’方面,鄭大姐出力不少,男主更是壓軸的主要人物。

所以錢寶紅現在有些發愁了。

想直接和作為男主的對象鬧掰吧,她處境八成會危險,但要是和對方虛以委蛇吧,她後路也搖搖晃晃的,註定以淒慘收場,怎麽想都沒個保險,這要怎麽搞。

這般愁著,錢寶紅保持面色不變,還和鄭大姐聊著天。

她覺得自個兒都佛了。

“我咋瞧著你心裏存著事兒呢?要不說說?”鄭大姐猛不地突然問道。

錢寶紅慢慢吃飯的動作一頓,笑容收斂了下,沒想到對方竟然瞧出了,看來她一心二用的掩飾功夫做的還不到位。

她這幾天因為穿書和劇情心裏都存著事,亂七八糟的想法沒停過,也就鄭大姐看出了點。

說來人家確實對原主的關照的確有一二分真心。

剎那的思緒閃過,錢寶紅垂下眼簾,低著頭小聲道,“哪有,只是,只不過是想著人家屢立功勞,前程廣大,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預備幹事,差別太大唯恐配不上,怕是和他走不到最後……”

不管後面如何,她先給媒人打個預防針,別到最後男人沒了,貴人也沒了。

“唉,你亂想這個做甚。”鄭大姐一臉恍然大悟狀,而後又理所當然的勸告,“別聽旁人胡說就瞎想,不講有多大差別,處著合不合適只有自個兒知道。”

“再說你們倆都是沒爹沒娘的,哪有什麽差別太大的問題,他本事強,你樣貌好,郎才女貌多般配不是。”

“你這個工作也挺好的啊,預備幹事怎麽了,正式的還不都是預備轉來的,有他在給你靠著,轉正還不是早晚的事兒,別急,得穩著來。”

鄭大姐以為她是年輕心思淺,著急轉正的事兒,頓時和自家見天想著調崗換部門的侄女聯想到一塊去了,不禁耐心地指點一通。

錢寶紅總不能將對方的好意推開,雖然被誤解了,但也積極表示虛心受教。

以鄭大姐的表情反應來看,對此她還是挺受用的,聽話又好看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就著這茬,她又轉而提道,“對了,說到立功的事,那小子這次確實又立下一功,估摸著馬上就要晉升,他現在是排長,再升一級就是連長啦,要我說,寶紅你可真有福氣,團裏好多姑娘羨慕你哩,你可得惜福,和人家好好處,爭取早日結婚,三年抱倆把人拴住。”

說到男主其人,鄭大姐立時就是說不完的話,絕對好印象的後生。

錢寶紅保持微笑做傾聽狀,其實聽到一半嘴角就忍不住直抽抽了,如果不是鄭大姐的年紀在那裏且又是一副長輩誇讚晚輩的樣子,她都要以為對方是男主的小迷妹了。

還有,她估計要不是鄭大姐的侄女不喜歡男主那一類型的,或許在對方口中辣麽好的後生也輪不到原主身上。

提到鄭大姐的侄女,那又是一個原主記憶中熟悉的人了。

對方名叫鄭愛旗,是鄭大姐家裏兄弟的女兒,也是文工團一員,只不過人家是正式幹事,卻和原主說得上話,兩人又恰好住在同一個宿舍,經常同進同出的,相處的不錯。

上次排練動作時,鄭愛旗不小心扭傷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家休養。

在鄭大姐絮叨了一番後,錢寶紅趕緊領一下情總結兩句,然後及時剎住話題換一個。

“大姐是為我好我知道,您說的我在心裏記下了……愛旗怎麽樣了,好了沒有,什麽時候來上班呀?”

可拉倒吧,別再誇男主了。

就是把他說成花兒,也擋不住她現在對他大豬蹄子的印象。

提到自家侄女,鄭大姐果然被轉移了註意力,話裏的人物立馬換成了鄭愛旗。

鄭愛旗傷是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為不喜歡團裏的氛圍,所以還賴在家裏沒過來,但是鄭大姐也說了,家裏就她一個女孩子,而團裏還有錢寶紅這個好朋友在,她早晚會耐不住來繼續上班的。

錢寶紅點頭,對此有點了解。

根據原主的記憶,鄭愛旗性子直白,確實不怎麽喜歡文工團的勾心鬥角,更厭煩那些藏在暗地裏的**貓膩,所以一直想調轉到其他部門去,只是身無半點功,暫時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崗位。

她和原主玩得來,有點顏狗屬性是一方面,另一個還是跟她姑姑鄭大姐的想法差不多,不想這麽漂亮的好姑娘被人拉下水經歷那些烏糟事。

錢寶紅明白這些後,給兩人各自發了一張好人卡。

當然,原主對她們也是真心的,不然換不來人家的誠心以待,畢竟能在團裏混,誰都不是傻子。

像現在錢寶紅不忘關心許久不見的鄭愛旗,鄭大姐臉上眼裏的笑容就更加真誠了些,吃完飯臨走時又提點她驚醒點別輕易被人欺負了,記得去找對象聯絡聯絡感情,還說人家好小夥又俊又有本事,瞅著的姑娘不少,千萬得把人看住,莫要給人機會截胡了去等等。

錢寶紅對鄭大姐這般擔心的話語很是讚同,簡直跟預言差不多了。

劇情中原主後面可不就是讓人截胡了麽。

因此她點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看上去十分聽話乖巧,只是之後具體會怎麽做就是另一回事了。

鄭大姐走後,有些人就等不住了。

首先就是坐在她們這一桌後面,剛才將兩人的談話聽得差不多的幾個紅眼病。

錢寶紅正快速解決著剩下的飯菜,就聽其中一個迫不及待地嘲諷說,“有些人啊,明明也是小地方出身的灰麻雀,卻好運地擠進咱們班裏,就不知道是做了什麽事呢。”

話裏那暗指的意味不要太明顯,她的同伴也跟著應和。

“是啊,不光混進來了,還想攀上高枝變鳳凰呢,看把她美的,小心一朝落下摔到泥地裏去喲。”嫉妒的語氣明晃晃的。

另有人也跟著道,“就是嘛,一個小鎮來的,要不是被人牽線找了個好對象,早不知被塞到哪個屋裏去了,還能叫她在這裏風光?呵。”

最後這聲呵,集齊了三人所有想要表達的意思,羨慕嫉妒恨呀。

錢寶紅:“……”

小姑娘年紀輕輕的,背後說人是非可不是個好習慣。

那三人冷嘲暗諷一陣後就齊齊瞅著她的後背瞧,明顯就是想找茬,錢寶紅也不是那等被擠兌了還露怯忍受的人。

所以她當即放下碗筷,將吃完的托盤一推,轉頭過去和三雙眼睛直接對上,嘴角一扯露出八顆牙齒。

“還想說什麽,當著我的面說嘛。”

“的確,我自己現在沒什麽本事,但我對象是個有本事的人吶,你們也聽到了,他又立功要當連長了呢,你們若是羨慕,也去找一個呀。”

“兵哥哥那麽多,總有適合的,要不讓鄭大姐幫忙牽線撮合一下?機會都是找來的,不試試怎麽行,就是別盯著別人的看,吃同事的窩邊草可是要被人鄙視瞧不起的哦。”

若說前面的話還叫那三個同班的姑娘聽的咬牙切齒紅眼睛,那麽之後的建議就令她們有些動心了,只是羞色剛爬上臉,錢寶紅最後的警告則是讓人又氣的不輕,特別是看到周圍驚異望過來的諸多目光,更是又羞又氣,差點真的眼睛紅。

“你當我們是什麽人了,咱們看不慣你是一回事,才不會做那種天打雷劈挖墻腳的行為,哼!”三人橫眉怒對地大聲撂下一句自辯的話,最後端上托盤氣呼呼地走了。

錢寶紅笑笑,也沒和她們計較。

反正她也懟回去了,都是一個班的低頭不見擡頭見。

那三人平常最會窩裏橫,也就是耍耍嘴皮子擠兌人,真叫她們把剛才那點意有所指的話宣揚出去都不敢,更別說其他壞事了,比某些悶聲咬人的狗強的多。

欺負一下小姑娘,錢寶紅心情不錯,起身去水槽清洗托盤。

同時她心裏還考慮著,要不回頭找機會和鄭大姐說一下,讓她給那三人介紹上對象得了,有事占住多餘的精力才不會整天亂說話。

原主在劇情中不就是因為被人說道,謠傳作風不正,所以才被男主嫌棄撇開,進而選了老實本分又溫柔的女主嘛,先不講男主還分不分的問題,原主的名聲一定要盡量保住才行。

錢寶紅可不想到時被人借機占便宜,淪落到成為情婦交際花慘死斷頭臺的境地。

不管剛才那三人有沒有和劇情中的那場流言相關,她都得做點什麽防微杜漸一下,防止一不小心她也‘作風不正’了。

出神的空檔,也不耽誤她動作迅速地將托盤沖洗幹凈還回去。

正要離開,錢寶紅看了賣飯窗口一眼,突然想起衛生阿姨的囑咐,走過去問大師傅還有沒有煮雞蛋。

雞蛋在這年頭是好物,臺面上是不擺的,有沒有要看人。

大師傅瞧了瞧她,回身從屜籠裏摸出一只小小的白煮蛋來,證明剛才她和鄭大姐那番話沒白說。

錢寶紅趕緊掏錢,這算是職工福利,倒不用額外費票。

只是如今的雞蛋都是菜雞下的,個頭兒小的很,不夠她一口吃的,於是再問能不能多買一只。

那窗口大師傅有點不耐煩了,又摸出一個遞過來,拿了錢擺手讓她趕緊走。

錢寶紅不在乎看點臉子,有東西給就行。

他倆動作飛快,交易幾乎在瞬間完成,又有身體遮擋,沒叫其他人多瞧見。

只是等她轉身離開,半道路過周青梅那班子人坐的桌子時,對方狐疑地盯著她看,眼神閃閃爍爍的略帶異樣。

錢寶紅沒管,瞟過一眼無視之。

兩方沒什麽來往,連面都不見過幾次,裝啥熟人呢。

但是防不住人家有話要說。

“什麽人啊,咱們之前還為了給她調和同事矛盾被人嗆聲,結果人家連個謝字都沒有,還讓人亂說梅姐姐壞話不阻止,真是沒禮貌。”

“別這樣講,也許是我多事了。”

“梅姐姐就是心善,不像有些人,心涼的很。”

以上聲音不算小的竊竊私語來自周青梅那一夥姑娘,錢寶紅都走過去了還能聽到她們在那兒嘀嘀咕咕地譴責,搞得跟誰聽不見似的。

錢寶紅覺得對方大概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但是她並沒有給什麽反應,直接走了,連回頭都沒有呢。

抱歉,她就是心涼了怎麽著。

透心涼,心飛揚,讓你們失望了哈。

悄悄吃完倆雞蛋加餐,下午的訓練很快又開始了,排練老師沒再教什麽新動作,而是讓大家自行練習上午教的,她在一旁挨個兒糾正。

一個班幾十個人,老師卻只有一個,總有顧不過來的時候。

所以正練習著,熊幹事因為中午吃癟那事,見老師過去她們這邊後又忍不住想蠢蠢欲動作妖了。

一個瞬間,她悄默默伸出一只腳,也不管方法老不老,反正管用就行。

錢寶紅沒註意,但她又不瞎子,轉動之間看到大咧咧叉在地上的那只腳丫子,若無其事地當沒看見一般,擡高腿換了個彎腰單立劈叉的動作,然後一腿落下狠狠踩上去了。

都說了先撩著賤,能幹就別逼逼。

“啊——”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響起。

“怎麽回事?”老師立馬轉身過來了,其他正在練習的同事也被聲音嚇一跳,紛紛停下看情況。

熊幹事疼的直吸溜,立馬眼淚汪汪地惡人先告狀,“老師,錢寶紅她故意踩我!我覺得腳要斷了,好疼!嚶嚶嚶。”

同事們面面相覷,老師臉上一肅,立即蹲下身幫忙查看。

“那個,我正在自己位置上練習,沒看見熊幹事的腳伸到這邊來了,抱歉抱歉,不會真踩出了什麽問題吧?”錢寶紅及時讓開地方,並一臉愧疚驚慌不好意思地道出原委。

熊幹事不依,梗著脖子強調,“明明是你故意踩我的!”

她的小動作做的隱秘,但也不是沒人看見,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願意為此出頭作證。

等她堅持的話落,還真有人跳出來給錢寶紅出聲。

“我們看見了,是你在人家練習的時候伸腳過去的。”現身說法的竟然是中午在食堂對著錢寶紅嘰嘰歪歪的那三人。

此刻她們不僅一語揭破熊幹事的險惡用心,還嗶嗶著再往裏踩一踩,“被踩了也該怪你的動作做的不規範,老師,熊幹事應該加強訓練,練習都不用心的,得接受懲罰給大家做個樣子。”

熊幹事一對三被ko,完全沒機會插進去話,氣的臉都紅了。

誰知老師也不幫她,聽了三人組的話後還讚同地點點頭,然後查看過熊幹事被踩的腳後,站起來只說沒什麽事。

“可我好疼,肯定要斷了,錢寶紅必須……”熊幹事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老師耐心安撫道,“真沒問題,就踩著腳面了,連骨頭都沒傷著,皮估計也沒破一點,回去擦擦藥酒揉一揉過兩天就好了,錢寶紅同志肯定在發現後及時岔開了位置,不然受罪的就該是你的腳腕子,那才有的罪受呢。”

其他人仔細瞧了瞧跟著點頭,同樣覺得並沒有大事。

誰練習還沒受過點傷啊,就熊幹事叫的跟怎麽著她了一樣。

“另外,大家都在好好練習,你做什麽把腿伸到別人底盤上,想幹嘛?”老師虎著臉叱問。

熊幹事支支吾吾死活不承認,但三人組將過程說的有鼻子有眼,她狡辯不得,最後被老師罰抄紀律手冊,以免再犯錯。

這下,熊幹事的眼淚是真的落下來了。

再次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

等到下午的練習結束,錢寶紅跟在三人組後面走出去,就這件事向她們道一聲謝。

其實按照中午在食堂的針鋒相對,她並沒有想到對方會為在那時候為她出頭,不然她自己也能讓老師相信她說的,就是稍微麻煩點罷了,不過能輕松點也不錯。

對於她的感謝,三人組沒接受,然後在錢寶紅疑惑的神情下踟躕了一陣,小聲問中午她說那事兒是不是真的。

錢寶紅:“???”

中午說的那件事?她中午說啥了?

和這三個人有關的……難道是托鄭大姐牽線給她們說對象?

錢寶紅側目了。

迎著她驚訝的眼神,三人組頓時控制不住地左看右瞟,臉上飛霞。

“你們要有那意思,自己也可以跟她說的呀。”而且之前怎麽沒見這三人熱衷於找兵哥談對象了。

錢寶紅有些奇怪,試探地先建議上一句。

就見其中一個姑娘立馬跺腳甩手,說不是誰都能和鄭大姐交好說上話的,問她到底幫不幫吧,她們可是已經幫了她的。

“行叭,我找機會跟她透個信兒。”錢寶紅最終應下來。

三人組頓時滿意了,“你盡快點,我們等你好消息。”完後就撒腿跑了。

錢寶紅懷疑這裏面怕是有點事兒,不然她們為什麽這麽著急找對象,還是想通過鄭大姐找不好惹的鐵頭子兵哥。

不過人家不說,她也不好妄加猜測,都在一處,以後總會瞧出點苗頭。

而現在,她就是個遞話的人罷了,具體看鄭大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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