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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回到時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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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般人會有的。

吃完飯,等頭發幹透了,涼秋隨意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髻,收拾妥當後就漫步走到李信那裏去看望他的傷好的怎麽樣了。不過她去的時機不太好,人家一家人正聚在房間裏說話呢。涼秋站在房門前聽到裏面傳來熱鬧的談話聲,轉身準備離去。丫鬟奇怪的問:“小姐,你怎麽不進去呀?”

☆、第六次穿越(三)

“誰在外面?!”李老爺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

這下好了,想走也走不掉了,涼秋郁悶的看了壞事的丫鬟一眼,推門進去。房間裏除了李老爺和李夫人,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正太。他板著臉非常嚴肅的上下打量涼秋,眉頭微皺,那樣子怎麽看都非常好笑。

涼秋向兩位主人行禮問好,然後走到床邊,見李信臉上有了血色,恢覆的還不錯,她心裏松了口氣,然後對李老爺說:“李公子身體狀況非常好,如此靜養三個月便可完全恢覆。”

“多謝你救犬子一命,之前老夫多有得罪,還望姑娘見諒。”

“無礙。說起來李公子會受傷還是因為我,我救他也是應當的。”

“不知姑娘貴姓?”

“免貴姓朱。”

“朱姑娘要是不嫌棄可否留下來,一來外面邊荒馬亂,朱姑娘孤身在外也不安全,二來也是老夫一點私心,希望姑娘能不時照料一下犬子,直到他痊愈。我府上雖然家丁仆人眾多,但沒有一個像姑娘這樣精通岐黃之術。縱觀全縣怕也沒有一人醫術及得上姑娘,不知朱姑娘可願意?”

“恭敬不如從命。”

“好,好!”李老爺心情愉悅的連聲說好,“這是幼子李年,日後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朱姑娘多多包涵。”想到小兒子平日跳脫的舉止,李老爺頓感頭疼,他不放心的事先給涼秋打好預防針。

涼秋奇怪的看了幾眼臉色發黑但礙於親爹在場假裝乖巧的李年,心裏好奇他到底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讓他老子對他看法這麽差,嘴上說道:“李老爺客氣了。李二公子一表人才,將來一定大有作為。”

李老爺苦笑一聲搖搖頭走了。李夫人和涼秋寒暄了幾句就下去交代下人準備涼秋住處該添置的東西。不一會兒,房間裏就只剩下涼秋和李家兩位公子。原形畢露的李年吊兒郎當的坐到李信床上,“就是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弄傷了我哥?”

“年兒,不得無禮。”李信皺著眉頭訓斥,然後不好意思的向涼秋道歉,“年兒年紀小,說話口無遮攔,望朱姑娘不要怪罪。”

涼秋斯調慢理的走到床對面的桌子上,挑了挑眉,“他今年幾歲了?”

“小爺今年八歲,怎麽,想跟我哥套近乎?”李年依舊陰陽怪氣的,凡是傷害他家人的人他一律沒有好臉色,更何況這兩天他爹沒少在他耳邊念叨她怎麽怎麽厲害,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嘛,長得又瘦又黑,活像個難民,不對,她本來就是個難民!

“我今年十歲,按年齡我比你大,你應該叫聲姐姐。按實力我比你強,你有什麽本事瞧不起我?”涼秋決心給他點教訓,打壓他囂張的氣焰,讓他看看得罪女人有什麽下場。

“不就是會點醫術嗎?有什麽好得意的。”李年不以為然的癟癟嘴,認定她和大多數姑娘一樣只會耍嘴皮子。

“哦,那你倒是說說你會點什麽,當然你比我下了兩歲,要是什麽都不會我也不能嘲笑你。”

“哼!誰說我什麽都不會,我會騎馬射箭,舞刀弄槍,你會嗎?”敢瞧不起爺,那就讓你見識下爺的厲害!

“光嘴皮子耍狠沒意思,要不咱們出去比劃比劃,看看到底誰更厲害。要是我贏了,你就跟我道歉並且今後都別來騷擾我,要是你贏了,我任憑你處置。”

“朱姑娘,這恐怕不太好吧……”李信以手扶額,有些頭疼的看著兩個半大的小孩不明原因的比狠鬥氣。自家小弟什麽樣子他太清楚了,只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文文靜靜的小姑娘竟也有不輸男兒的志氣。他擔心年兒不知輕重傷到這位小姑娘。

“大哥,你放心吧,我會讓著她的,你好好休息。我們不打擾了。”李年嘻嘻哈哈的打斷李信的話,示意涼秋跟他出去。

“李大公子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有事的是你弟弟。涼秋見他氣色紅潤,傷口包紮處也沒有異味和滲血,便放心的跟著李年出去了。

李信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他不知道兩人那天比試了什麽,不過他知道最後的結果就是李年輸了。他簡直無法想象年兒給人低頭認錯是什麽情景,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沒有不開心,準確來說李年從那天以後就像蜜蜂見了糖一樣整天跟在朱姑娘身後,說要拜她為師。這讓李信對這個朱姑娘非常好奇,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教導出她,小小年紀不僅醫術精湛,而且能文能武,好像就沒有她不會的事情。

涼秋這幾天非常煩,身後的跟屁蟲太磨人了,讓她除了睡覺、上廁所完全沒有私人空間可言。趕都趕不走,向他上級(李信)投訴都沒用,早知道會有今天,她當初就不應該露兩手給他看。最後被纏的沒辦法了,涼秋只好答應教他武功,不過被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大孩子叫自己師父,看著同樣短小的身材,涼秋有些接受不能。李府的下人每次見到他們的二少爺跟著朱姑娘身後叫著‘師父’‘師父’叫得歡快,都覺得非常搞笑。

後來李府大家長得知此事不過呵呵笑了兩聲,頑劣的幼子有高人教導,李老爺真是求之不得呀。李夫人見過涼秋的授課場面,對小兒子有些心疼以外,對涼秋越發好了,衣食住行的檔次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簡直像對待親閨女一樣,時常噓寒問暖,讓涼秋有點受不住李夫人的熱情。

涼秋是個盡職盡責的好老師,既然答應做李年的師父,她就將努力把李年教好,除了武功,她還讓李年學習他討厭的文學書籍,註意到李年的不情願,涼秋直接告訴他:“我的徒弟必須文才武略樣樣精通,如果你不學習思考謀略,充其量只是一個莽夫,是別人手裏殺人的劍。如果你的目標只是這個,那就沒有必要拜我為師,你自己練個十年八年也可以做到。”

“我以後只想做將軍上陣殺敵,又不是做皇帝,學那麽多幹什麽,只要武藝高強就行了。”李年同樣據理力爭。

涼秋長嘆一口氣,為他的固執發愁。她細數歷史上眾多傑出武將,講訴他們的生平事跡,分析他們成功的訣竅,花了兩天功夫才說服李年。而她的這番精彩演講被李年轉述給李信,李信如遇知音,對涼秋的好奇達到了頂點,腿傷稍微好一點,可以下床活動後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涼秋給李年上課的地方。有時候涼秋會以當今天下時局分析某場戰役,細剖它的戰略手段優缺點,主帥在這場戰役中可圈可點的地方以及戰役結果對交戰雙方造成的影響。兄弟二人聽得如癡如醉,恨不得記下涼秋說下的每一個字。不過遇到意見相岐的時候,腦子靈活的李信也會勇於表達自己的看法,比如對待闖王一幹人的行為以及對待流民的處置方法上和涼秋爭辯一下,當然大多數時候他最後都被涼秋說服了。

三個月的時間很快就到了,李信的腿健步如飛,完全看不出來曾經受過傷。涼秋給李年上完最後一堂課,便向李老爺請辭。李家眾人全部極力挽留涼秋,希望她留下來。李年更是仗著自己年紀最小拖著涼秋的胳膊不讓她走,“你說好了要做我師父,還沒把我教導成才你就要走了,你不守信用!”

“李年,放手!該教的東西這三個月我都交給你了,我給你留了武功秘籍,你照著它練就可以了。沒事多看看孫子兵法,又不懂的地方問問你哥,你哥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他知道的東西也不少。”相處這麽久,涼秋也挺喜歡這個混小子的,不過她真的不能再呆在這裏了。前段時間昭仁突然從沈睡中醒過來交代她幾件事就徹底失去蹤影了,不管是因為昭仁的請求,還會作為使用她身體的代價,涼秋都希望完成她的心願,讓她沒有遺憾的死去。

“你為什麽一定要離開?外面那麽亂,就算你武功高強,雙拳難敵四手,你一樣會受傷、會死的。”

“對不起,我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如果有緣,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

“你打算去哪兒?”

“保定。”

“那正好,我和你一起去。”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也是一樣的,李年直覺跟著涼秋會發生許多有趣的事,這對他可是個巨大的誘惑,反正悶在家裏也無聊。

“別胡鬧!你去幹什麽?你也說了外面世道不好,我一個人尚且有危險,你跟著我不是更加不安全嗎?”

“嗯,我聽我爹說保定那邊有很多鑄炮坊,我想去見識一下那些大炮到底有多厲害。反正保定距離開封府不算太遠,都在朝廷的管轄範圍內應該沒有什麽危險吧。”幸虧他腦子轉得快,想出這麽個好辦法,看她還有什麽話說。李年對自己的急智非常滿意。

“好吧,如果你爹答應你了,我就沒有意見。”涼秋只希望李老爺給點力,有點理智攔住李年不靠譜的行為。

“就這麽說定了!”李年生怕她反悔,話音剛落就屁顛屁顛跑去找他老子商量此事。

☆、第六次穿越(四)

李老爺有那麽好說話嗎?事實再一次證明父母和兒女之間的戰爭,勝利者永遠是沒心沒肺的子女。

身穿男裝騎在馬背上的涼秋看著左右兩邊的‘護花使者’眼角直抽抽,帶出一個李年已經夠麻煩了,誰知道李信發了什麽神經竟然也跑出來湊熱鬧,話說他腿剛好,前不久才從馬背上摔下來,他爹媽就放心他再次騎馬,而他竟然一點心理陰影都沒有,該說這一大家子神經都非常大條嗎?

一路上李年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涼秋心裏再次吐槽,當初那個神情嚴肅的面癱小老頭感情是表現給外人看的呀,說好的冰山小正太呢?!你這麽嘮嘮叨叨,這麽話嘮,你爹爹媽媽知道嗎?你親愛的大哥造嗎?!

仿佛和她有心電感應一般,李信終於受不了弟弟的聒噪,開口要求他安靜一會兒。好吧,尊敬兄長的某個聽話的孩子哀怨的看了哥哥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閉上嘴,心裏默默數著數,然後過了一會兒,他又開始長篇大論說個不停,精力旺盛的讓涼秋甘拜下風。

“閉嘴!”李信再一次表現出他作為兄長的權威。

“可是……可是,大哥你說讓我安靜一會,我確實安靜了‘一、會、兒’啊,”李年表現的特別委屈,‘一會兒’三個字發音特別重,“你總不能讓我一直不說話,做個啞巴吧?”

“你很吵。”李信淡定的無視他的偽裝,直接戳中要害。

“嗚嗚嗚……師父,他欺負我……你要為我做主吶!”李年以袖掩面,哭嚎著涼秋告狀。

如果你把袖子拿開,真的流幾滴鱷魚淚,或許我還會相信你,涼秋無語的癟癟嘴,對他惡搞的陋習已經習以為常了。她和李信對視一眼,然後揮動馬鞭,一溜煙兒跑遠了。李年在後面哇哇大叫:“餵!你們等等我呀!可惡的家夥又跑了!”

有李年的插科打諢一路上笑語不斷,歡樂時時間飛快流逝,三天後他們到達保定城。或許是因為保定附近有軍營保護,還有鑄炮坊提供工作機會,保定城裏的百姓精神面貌比其他地方好多了。涼秋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城內乞討者大多數是弱小的孩童和年邁的老人,凡是有一身力氣、四肢健全的青壯年都能找到工作養活自己。涼秋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打算把這些流浪兒收養起來。她手裏有李老爺相贈的一千兩銀子,保定物價比較低,在這裏安定下來非常容易。

“李大公子,年兒,保定城已到,我們各自有事在身,就此別過了。”

“叫我李信吧。朱姑娘打算幹什麽呢?說不定我們兄弟二人能幫上一點忙。”

“你們不是要去鑄炮坊?”

“鑄炮坊什麽時候去都行,我們時間很充裕,不著急。”

“是啊,是啊,師父,還是先把你的事解決了吧。”

“既然是這樣的話……”涼秋沈吟片刻,不可否認有一個成年男人在身邊收養計劃更切實可行,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十歲的小豆丁,很多事情比如賣地賣房都不方便做。本來她打算找到失散的周皇後和長平,然後以周後的名義辦事,現在看來不用這麽麻煩。“那就麻煩你們了,我們一會兒去趟衙門,我想把城外十裏的那座山頭買下了。李信,你是舉人,這件事還需要你幫我出面周旋一二。”

“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李信允諾道,沒有多餘的問她為什麽要買下那座山,也沒有問她到底想幹什麽。他相信日後該知道的時候他就會知道的。

“那我呢?我有什麽事情可以做?”李年不甘示弱的跳出來問道。

“你?確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交給你辦。”涼秋一本正經的拍拍他的肩膀,“老老實實的待在客棧照看行李,讓小二餵好我們的馬。”

“完了?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兒,你分明是欺負我年紀小,瞧不起我。”李年不滿的嘟噥道。

“你還真別小瞧這兩項工作,咱們日後的生活開銷以及交通工具全掌握在你手上,我們想去哪兒,想買什麽都得向你匯報,少了誰也不能少了你,這麽重要的事交給你,你還不樂意嗎?”

“好吧,你都這麽說了,我就勉為其難的接受了。”話是這麽說,不過他臉上燦爛的笑容可是一點勉強的意思都沒有,誰都看得出他心裏這會兒正得意著呢。

李信側過臉,搖搖頭,對弟弟那副傻樣不忍直視,他為小弟的智商捉急,要是哪天他被人賣了,估計還美滋滋的幫人家數錢呢。看來以後他要多花點心思好好教導教導他。

回到客棧涼秋把買山的銀錢交給李信,一起吃過午飯後,三人各自忙開了。李信去了衙門,李年留在客棧,涼秋帶著十兩銀子的文錢去了城西土地廟。那裏是老乞丐們聚集的地方,涼秋到那裏就是打算把他們收為己用。她付他們工錢,然後他們為她收集各路消息。無論是府衙,軍營,還是百姓民生,只要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想涼秋匯報。

答應昭仁的請求後涼秋就在心裏琢磨這事,她要弄一個情報網,初期起步比較難,她只能把這些乞討人員組織起來形成像丐幫一樣龐大的情報系統,從保定開始不停向外擴散,滲透到後金,闖賊的地盤上,源源不斷的向大明傳回他們的消息。等她培養出自己可靠的情報人員,再作打算。而她培養的對象就是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買下保定城十裏外的山頭就是想把那裏建成訓練基地,為大明培育出方方面面的人才。

是的,當初昭仁從涼秋腦海裏看到‘帝女花’整部劇時,她沈默了七天然後耗盡靈魂最後一絲力量從沈睡中清醒過來讓涼秋答應她的請求。她求涼秋盡力保住大明江山,如果可以,殺了田妃父女。對於周後和長平,昭仁沒有任何交代。涼秋想她或許還是不能原諒她們,但是看到帝女花最後結尾部分,是她害的大明江山葬送在敵人手裏,盡管那是未來的‘昭仁’,昭仁都要為自己所作所為贖罪。

在不妨礙自己任務完成的情況下涼秋答應了昭仁,幫助她完成最後的心願。和昭仁一樣,涼秋不關心周後和長平現在的生活怎麽樣,也不打算和她們相認。即使同在保定,涼秋也不願意把心思花在無關緊要的人身上。畢竟長平是世界主角,不會那麽容易就死掉。

和老乞丐們的代表談妥合作後涼秋在城內隨意閑逛,慢慢了解城裏的情況,等到太陽下山才回到客棧。回去時李信辦完事已經回來了,兩兄弟坐在大堂上等涼秋,見她回來了,李年率先不滿的問道:“你下午幹嘛去了?我還以為你在房間裏補覺,找你時才發現你不在。真不夠意思,出去也不通知一下,分明就是那我們當外人。”

“好了,我不過是在城裏散散步罷了,難得有這麽多好玩的好吃的,一時忘記時間,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好吧,看你是個女孩子的份上我原諒你了,不過你趕快告訴我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

“年兒,朱姑娘走了一下午肯定累了,你先讓她歇口氣,喝口茶。晚飯過後再給你仔細講也不遲。”李信淺笑說,含笑的眼眸意味深長的對上涼秋的眼睛,仿佛說‘我知道你在撒謊喲’。

涼秋幹笑兩聲,掩飾的連喝兩杯茶水,又淡然的說:“買山的時候有沒有人刁難你?”

“沒有,他們聽說我要買那座山熱情又迅速的幫我把地契辦好了,我從來不知道衙門的辦事效率會這麽高。不免對他們的態度感到疑惑,後來我向掌櫃的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那山地勢顯要,野獸眾多,尋常人輕易不肯靠近那裏,除了景色秀麗之外,買來一點用處都沒有。”那麽你執意買下那裏是為什麽呢?

“如果我說買來隱居的,你信嗎?”

“你是嗎?”

“呵呵,這個,你日後就知道了。”太聰明人不好糊弄過去呀,涼秋在考慮要不要把李信拉到她的賊船上,以他的能力才智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中興明室的中堅力量。

見此,李信端起茶杯笑而不語,是的,早晚有一天他會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拿到地契涼秋第二天就到山頭踩點,她把這裏名為朝陽山,朝陽山地勢險峻,懸崖峭壁奇多,上下山都要依靠繩索,四面都是山,一面面朝官道,一面面朝山谷。山谷群山環繞,一條巨大的瀑布從對面山頭飛流直下,氣勢雄偉。朝陽山的這一面剛好延伸出一個面積巨大的平臺,就好像這面山被人從中間橫切一塊,非常適合建築房屋。不管從隱蔽性還是安全性,朝陽山簡直就是為涼秋量身打造的訓練場。

☆、第六次穿越(五)

興建朝陽山需要請工匠、運石材木料,這麽大的動作涼秋知道瞞不住身邊的人,不過她也沒打算瞞著。她對外的說法就是為自己興建房屋,打算在此處定居躲避戰亂。要是在和平年代這種說法非常荒謬,但如今戰亂連連,天災*不斷,普天之下要找一個安身立命的世外桃源很難。既然找不到,那就自己建一個。雖然李信對此說法半信半疑,但是給了涼秋很多幫助。四個月後朝陽山平臺之上就多了一座結構覆雜、雄偉壯觀的建築群。興建朝陽山所用的銀兩除了李老爺送的一千兩買完山以後剩下的部分,大部分是涼秋從貪官汙吏的庫房裏順手牽羊來的。李信作為監工對這些銀子的來歷十分清楚,不過他本身就不是一個拘泥迂腐的人,要不然歷史上他也不會因為看不慣官府對百姓的壓榨,改名為李巖加入闖王的隊伍推翻明朝的統治。雖然涼秋不是非常了解他的為人,但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每次把贓款變個模樣交到他手裏時都十分放心。

李信也沒有辜負她的信任,他明智的保持沈默,不動聲色的將銀子花掉並且暗中資助家庭貧困的窮苦人家。對李信拿她的錢幫助他人的行為,涼秋沒有任何異議,反正這些都是民脂民膏,用之於民也算是為朝廷積德。

這種默許極大的贏得了李信的好感,他向來對這些窮苦人民非常同情,無法看著他們在生死線上掙紮而無動於衷。他生性慷慨豪爽,常常周濟窮人;又愛打抱不平,伸張正義,但在杞縣家產掌握在李老爺手裏,他能為老百姓做的非常有限,而在涼秋身邊,他可以盡情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雖然不清楚涼秋的計劃,但從她的言行可以看出她所做的事情一定對老百姓百利無一害。因為這個,他願意留在她身邊,幫助她。

李信是長子,李老爺對他在外比較放心,但是李年年幼,讓他在保定游玩三個月已是極限,三個月後李老爺寫了好幾封家書催他回家。李年置之不理,依舊在涼秋身邊活躍。後來李老爺親自帶人要捉李年回去。正準備回家的時候聽說闖軍散兵游走到杞縣,杞縣處於兵荒馬亂的境地。

一個月後闖軍退出杞縣,但李老爺覺得老家已經不安全了,他在保定住了些時日發現這邊的治安比較穩定,又有明軍在此處駐守,還有大大小小十幾個鑄炮坊,安全性絕對是最高的。於是李老爺很快便攜一家老小從杞縣搬來了保定。李年以為住在保定就可以和大哥師父在一起玩耍了,但沒想到李家安頓下來之後他立刻被李老爺打包丟進來了保定書院。

而被李老爺寄予厚望的李信不久也進了書院和李年為伴,一年以前他考上舉人,現在也不過十六歲,有很大的可能在仕途上可以更進一步成為天子門生。李老爺希望他能入朝為官,報效朝廷。李老爺名叫李精白原是山東巡撫加兵部尚書銜,崇禎初年在魏忠賢逆案中被定以“交結近侍,又次等論,徒三年,輸贖為民”的處罰,削職為民。這在官場上算不得什麽大事,雖然被貶庶民,但李精白對崇禎仍抱有希望,只因為他是近幾任皇帝中最有作為、最勤勉的一位,李精白在他身上看到了明室中興的希望。

好在這時朝陽山的興建工作已經收尾,李信的主動離開不僅對涼秋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又正好讓她不用找借口請他下山。

“非常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助,這筆錢你拿著吧。”涼秋掏出一個沈重的包袱,趕在他離開前送來。

“……”李信沈默地接過裝銀子的包袱,這筆銀子又可以救濟不少人,他應該感到開心才對,但他怎麽也笑不出來。

“走吧,我送你下山。”沒有她的護送要下山可不容易。

“你以後就住在這裏?”

“是的。”

“我們還會不會再見面嗎?”

“有緣的話。”還會再見到的。畢竟保定城也不大,她在山上偶爾也要到城裏補給,說不定能遇到呢。不過見不見面有什麽關系呢,她要做的事註定不能和任何人有牽扯。

“……你保重。”一定要平安。李信看著個子剛到他胸口的女孩,千言萬語堆積在心裏說不出口。能說什麽呢?雖然她看著年輕,但是武功文采不弱,心中有丘壑,有抱負,他跟在她身邊也幫不上忙。

“謝謝,你也保重。”

送走李信後涼秋去了趟京師,把田妃一幹亂臣賊子洗劫一空,順便給田妃下了絕育藥和慢性毒藥,保證她在劇情開始之前毒發身亡,這樣別人只會以為她死於後宮傾軋。另外她把蝗蟲防治和旱澇保收方法趁無人之際放在崇禎書案上,希望他采納以應對接連不斷的天災,安撫民心。

接著她奔走於各個受災嚴重的地區挑選資質上乘的孤兒並帶回朝陽山,集齊二十人後,她斬斷上山的繩索,帶著大批補給封山,潛心教導這二十個孤兒。

五年的時間轉眼即逝,當初被涼秋帶上山的那批孤兒如今個個皆是出色的細作,情報收集的好手。他們或經商,或從政,或入伍,紛紛潛入敵方或我方勢力,藏身於普通大眾。他們感恩於涼秋的栽培,對涼秋忠心不二以獨特的方式為涼秋傳遞最新消息。

那群老乞丐經過整編目前初步達到涼秋的要求,遍布於大大小小的城鎮,形成低級的情報網。這些年涼秋支付給他們的銀錢一部分來自大清後宮以及貪官們的庫房,另一部分來自敵軍的糧草。

從涼秋來到保定開始,她花錢從老乞丐手裏買來的消息,其中就包括後金、闖賊兵力的動向。哪裏有戰爭,涼秋很快就能接到消息,然後仗著武功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敵方後勤部將其糧草全部收入靈魂扣並且放火燒營。當然燒營只是針對清兵,他們是不折不扣的侵略者,涼秋對待他們從不手軟,如秋風掃落葉般冷酷無情。在闖賊的兵營裏涼秋頂多收糧,很少殺人。畢竟這些跟隨闖王造反的人大多是明朝百姓,他們不過是被逼的沒有活路後的奮起反抗,要是朝廷能讓他們吃飽穿暖,誰還願意把腦袋掛著腰帶上跟著造反呢?

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大軍沒有糧草還打什麽仗?於是在涼秋收了敵方的糧草後,往往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面。前一天敵軍還氣勢洶洶的向明軍叫囂辱罵,一夜之間糧草在他們眼皮底下消失後個個裝聾作啞,如同喪家之犬灰在明軍緊張對峙時灰溜溜的退出戰場。然後明兵站在城墻上看著一夜之間撤空的敵方營地目瞪口呆,一場戰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結束了。

另一方面糧草在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且沒有引起任何守兵的註意,如此邪門的事情又會讓普通士兵滋生恐慌情緒,特別是在封建時代,人們對鬼神之事諱莫如深。敵軍士兵們把這個看做是老天對他們的警告,不願意再聽上級指揮攻打明軍。領軍將領把這種事匯報給朝廷,得到的只有指責和懲罰。

但是沒有補給,戰事就不能進行下去。如果朝廷重新送來糧草,又很快就會在眾人眼皮底下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那個軍閥可以這樣無節制的向前線運輸糧草,每次征集糧草都是件非常吃力的事情。一次兩次發生糧草丟失事件可以看做神罰,但每次都這樣,很明顯就是人為的。他們派人調查事情真相,但都無功而返。

與此同時作為國內的反動勢力,明軍奮力打壓的對象,闖賊們糧草消失後軍心渙散,只能被動承受明軍的追殺。沒有得力的軍師又沒有牢固可靠的根據地,流寇一樣的闖賊在明軍的鎮壓下向四處潰散,有勇無謀的李自成大勢已去,無力挽救,最終在某個犄角旮旯的小縣城和一群難民搶奪食物時被打死。他至死都不知道那些千辛萬苦籌備好的糧草是怎麽消失的。

而遭遇燒營的清兵情況更加可憐,不僅丟了糧草,受到上級的責罰,而且很多士兵在沈睡中就被燒死或者被踩踏身亡,損失慘重。在事情真相沒有弄清楚之前由於糧草問題清兵不得不退出遼東境界,駐守在兩國邊境蠢蠢欲動。

後來多爾袞身邊的謀士範文程提出以戰養戰,再次入侵,每攻克一座城池便展開屠城,所到之地恍若煉獄,鬼哭神嚎。涼秋收到消息的時候怒火沖天,直接殺到盛京皇宮,殺了皇太極並且放出話要是再敢入侵中原,誰下的命令就殺誰!這是涼秋第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以絕對強悍的恐怖勢力震懾了清廷的主戰派。

當此消息傳到北京城,坐在龍椅上的崇禎龍心大悅,非常失態的伏案喜極而泣,直呼大明覆興有望。他下令百官查清出現在盛京的神秘人是誰,同時發榜告知天下人他要為神秘人加官進爵,奉為上賓。天下嘩然,眾說紛紜,但張出的皇榜一直都沒有人揭榜。神秘人也沒有再出現過。

涼秋在這場搶糧運動中收獲巨大,不僅收獲了幾十噸糧草軍需以及火炮炸藥,又不費吹灰之力擊退了敵軍,為朝廷平息了外患,贏得了修生養息的機會。但是沒有腹背受敵的情況明室江山仍然岌岌可危。接連不斷的天災讓靠天吃飯的老百姓掙紮在生死邊緣,餓孵如蟻,流民百萬。如果朝廷還是不能解決他們基本的溫飽問題的話,餓昏了頭的難民再次揭竿而起是早晚的事。

不過做到這一步,涼秋覺得自己答應昭仁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只等田妃死掉的消息。至於明朝未來的走向,是和歷史一樣亡國,還是奇跡般的覆興,涼秋就不會再插手了。她閑坐於朝陽山,每日飛鴿傳書了解天下大勢。當她聽到李信高中狀元,成為天子近臣,備受崇禎器重時心裏沒有泛起一絲漣漪,唯一的想法是也許中原百姓們的苦難史馬上就要結束了。

崇禎十五年田妃病逝,同年長平和周後被迎接回宮,吳三桂和陳圓圓在山海關成婚……次年長平賜婚於周世顯,李信衣錦還鄉再次登上朝陽山時山上空無一人,沒有半點人煙……三年後清廷主動出使使者與大明議和,四海之內百姓安居樂業……

☆、第七次穿越(一)

一甲子六十年後,江南某座小別院內滿頭銀絲、精神攫鑠的老太太在水榭躺椅上看著滿天繁星含笑而終。與此同時,時域某個營養槽內的身體突然睜開眼……

這一次涼秋收集的物資十分龐大,但意外的是,當她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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