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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回答道:“臣弟聽說良妃娘娘病了,正準備去看看。”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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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床,若是現在去見八爺,傷了身子可不好,人命已逝,你現在做什麽也於事無補。要是傷了身子,我們所做的就會功虧一簣。”

一聽我要回京城,張執和師父都急了。師父幹脆點了我的穴道,讓我動彈不得。

“等足月,我同你們一起去浙江。”師父幹脆不理我,直接和張執說話。

“不用了,青青等人也需要你教導,或許有一天,我們真的會需要他們。”

師父白了張執一眼,“我是怕你治不住沁兒。”

這一說,張執立刻心領神會,很讚同的點點頭。“如今不能告訴老爺子,也不能聯系額駙,要如何是好?沁兒倔起來不得了,總不能一直點著他的穴道。”

“女人心,海底針,摸不透,看不著。”

師父的十二字真言,說中了張執的痛處。“此地裏浙江不遠,不如我們先去打聽看看,也能節省回京的時間。”

“好。”

師父說話就擡步要走,張執拽住了他,“不給沁兒解穴嗎?”

師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一會兒等玉兒醒了,時辰也到了,她的穴道自然會解開。”說完就翻窗出去。

張執轉身看著我,眼中有太多的叮囑。一條條血案,會牽扯太多的東西,雖是有康熙撐腰,但我們很有可能沒命回去見康熙。若不是我,張執也不會這樣。

“不要覺得虧欠我們。”

留下這句話,他同師父一般,頭也不回的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罪犯欺君

兩個時辰之後,師父和張執風塵仆仆的回來了,本來想直接進我屋子,卻被冬晴攔在了外面。

“怎麽了這是?”張執緊張的問。

“你們兩個點了沁兒的穴道,又不給她蓋被子,她現在還在坐月子,若是受了風寒怎麽辦?”

“哎,我還以為什麽事呢。”冬晴杏眼一瞪,張執立刻閉了嘴。

“行了冬晴,你就別逗張執了。”我沖外面喊道。

冬晴並沒有馬上放他們進來,而是先叮囑了一番,等兩人再三保證以後,才不情願的讓他們進屋。

等冬晴一走,張執馬上問師父:“就不能趕緊讓沁兒做完月子嗎?在這樣下去,我遲早要被冬晴扒掉一層皮。”

師父白了張執一眼,一副‘你活該’的表情。

“行了行了,說正經的。”

師父搬來一張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江南這一帶表面風平浪靜,其實早就暗鬥洶湧,聽說浙江巡撫這個位子是硬搶來的,原本的巡撫不服,上告總督,卻被攔了回來,還被殺了滅口。”

我皺起了眉頭,“如果只是這樣,應該不至於讓三十幾戶家人喪命。”

“因為事情還沒被傳開,所以能打聽到的事情並不多。”

“這件事情不能打草驚蛇,不然我們幾個也會有殺身之禍的,兩個月之後,老爺子就會來江南巡游,到時候事情就會更加明了,”看著張執,我問道,“這次會有誰陪駕巡游?”

張執皺了眉,說道:“現在還不清楚,要再問問。你就別再心煩了,不然冬晴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張執這邊才說完,那邊玉兒的哭聲就已經響徹整個朝露山莊。可憐了冬晴,這段時間一直在我和玉兒身邊打轉。

竹青小心翼翼的抱著玉兒,一步步走得很慢,生怕把玉兒摔了。張執有些看不過去,想幫忙抱玉兒,竹青說什麽也不肯。兩個人爭執不下,玉兒也越哭越大聲,還不斷往我這個方向張手。

“行啦,趕緊給我抱過來吧,不然一會兒把冬晴吵來了,有你們倆好看的。”

張執發揮了學武之人的特點,用最快的速度把玉兒抱來給我。

“有額娘在,不哭不哭,”輕輕拍她的背,小家夥立馬就不哭了,“這手上抓的是什麽?”我掰開玉兒的小手,裏面有一張小字條。

竹青說:“那是靈鳥送來的。”

我輕聲念著紙條上的字:“沁兒十月無消息,速尋,這次南巡見,徒茗煙。”

“這次九福晉也要來嗎?”張執說道。

“看這字條應該是的,”將字條遞給師父,“我總有一些不好的預感,我們要是把事情查到了九爺頭上,茗煙要怎麽辦?”

師父瞟了眼我,“當初茗煙會嫁給九爺,老爺子應該有其他的目的吧?”

即使不擡頭,我也知道張執在看我。我拿著玉佩逗著玉兒,肉肉的小手抓啊抓的,“老爺子的目的是要監視九爺,但是,這幾年已經很明顯,茗煙已經不為老爺子所用,因為我們知道的,都比老爺子知道的多。”

“老爺子在九爺身邊,肯定不止安插了茗煙一個。”

“所以恰恰能說明,老爺子也是個會心軟的人。”

玉兒的小手終於抓到玉佩,開心的不得了,一個勁的笑。

“帝王之心難測,誰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麽樣。”

我笑而不語,繼續逗著玉兒。

“你這是要幹什麽?”安蕓怒氣沖沖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惜玉。

惜玉哭得花容盡毀,“嫂嫂,我才是真的納蘭家小姐,那個沁兒是假冒的,為什麽你就是不信我?”

福格冷冷的看著惜玉,不管她的哭泣,“我不會相信你的話,回去吧。”

“哥哥,哥哥,我才是你的妹妹啊。”惜玉挪動雙膝,抱著福格的腿繼續哭。

“惜玉,”胤禩破門而入,疼惜的扶起惜玉,“福格,你怎麽能這麽狠心?惜玉才出月子,身子還很虛弱。”

“我狠心?胤禩,你問問你自己,究竟是誰狠心?”福格站起身來,與胤禩對視,“沁兒在意你這麽多年,你都無動於衷,要不是有她,我還真以為你沒有心。”福格用手指著惜玉。

“沁兒冒充是性德的女兒,冒充是你的妹妹,就是罪犯欺君。”

福格露出一個冷笑,讓安蕓拿出一個小盒子。“不是沁兒罪犯欺君,是有人早有預謀。沁兒從小睡覺都要點凝神香,而這個凝神香都是惜玉準備的,去年,沁兒這就發現這個凝神香有毒,蒼佑和茗煙都知道,你大可去問問。”

將盒子丟給開始皺眉的胤禩。

“就算事情鬧到皇阿瑪那邊,我也絕對相信沁兒就是我親妹妹,現在叔父和嬸娘都站在你們那邊,沁兒就只有我這個親人了,即便你們全都背棄她,我和安蕓都絕對不會,我相信,蒼佑和十三也不會。”

福格一字一句的說道。

安蕓輕拉了一下福格,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管家利索的送胤禩和惜玉出去,還不忘撿起那個盒子給胤禩。

看著胤禩扶著惜玉那溫柔憐惜的樣子,福格緊緊的閉住雙眼。

“八哥現在心有所屬,沁兒這些年到底值不值?”安蕓低聲的問。

聽到這句話,福格反倒微微笑了起來,“對於沁兒來說,沒有值得與不值得,只有她想做與不想做。”

安蕓‘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說的也是,還是你這個哥哥了解她。”

“沁兒現在,也就只有我們了。”

“還有十三弟啊,不如我們去找太後說說,把沁兒許配給十三吧?”

福格搖搖頭,“沁兒說過,寧可默默無聞的守著八哥,也不願嫁給其他人,除非死。而且皇阿瑪也有了恩典,除非沁兒自己想嫁,不然不會把她指婚的。”

“有我們,還有十三弟,沁兒不會孤單的。”

“還有一個小不點,”福格笑著說,“沁兒這次,其實是出宮生孩子的。”

安蕓睜著大眼睛,看著福格,“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啊?沁兒出宮已經有十個來月了,那孩子已經生了是不是?是男孩女孩?”

福格輕拍安蕓的背,讓她別這麽激動,“是個女孩,小名叫玉兒。”

“真的嗎?那我們什麽時候能見到玉兒?玉兒以後…”

“你先別著急,”福格耐心的說,“你聽我慢慢的說,查探江南,只不過是皇阿瑪替沁兒找的幌子,好讓沁兒出宮能順理成章,等沁兒生完孩子後,孩子就讓冬晴照顧著,沁兒會在宮裏多照顧皇阿瑪兩年,然後就能恩準出宮,與玉兒母女團圓了。”

安蕓看著福格,眼中有些不確定,“沁兒這孩子,莫非是…”

福格沒有開口,卻已經給了安蕓答案。“八哥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嗎?”

“他不知道沁兒懷孕,這件事情,要爛在肚子裏,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安蕓點點頭,縮在了福格懷裏,“我們要做的,就是讓沁兒平安出宮,跟玉兒團聚是嗎?”說著說著,安蕓已經雙眼泛光,“以後,我們是不是就不能看見沁兒了?”

福格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聲的說:“等沁兒出宮後,我們也遠走他鄉,離開這裏,帶著雲風,去跟沁兒、蒼佑他們一起生活,你說好嗎?蒼佑的朝露山莊有三個額駙府這麽大,還有小溪和果園。”

“真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沁兒,等沁兒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裏,我們自然也能功成身退,這次南巡,你也跟著去,這樣就能看到玉兒了。”

“那我要趕緊去金鋪,給小玉兒打一些金器。”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已經吩咐好了,明日你去金鋪拿就好了,趁著宮門還沒下鑰,我先進宮去見皇阿瑪。”

福格本想先發制人,把惜玉的事情告訴康熙,卻還是慢了一步。等他到達乾清宮的時候,九爺和茗煙已經在裏面了。小洛子站在殿外,好似知道福格會來,早早就在那裏等候。

“九阿哥和福晉在裏面,額駙請在殿外等候。”

“九福晉也在裏面?他們進去多久了?”

“有半個時辰了。”

福格微微頷首,站在一旁看著殿內,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

“額…額駙。”小洛子輕聲叫著福格。

福格沒有回答,只是看著他。

小洛子接著說:“奴才知道姑娘最愛吃的閑食,特地用今年最好的蓮藕和蓮子做了糖蓮藕和糖蓮子,不知道額駙能不能帶去給姑娘?”

福格楞了一下,接過了那沈甸甸的袋子,“你有心了。”

“平日在宮裏,大家都沒少受姑娘的照顧,如今姑娘不在,也就只能為她做這些了。姑娘對我們這些下人好的很,對那些不受寵的妃子小主們也很是照顧,奴才在宮裏多年,還是頭一回遇見這麽好的待詔女官。”

“從來都是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沁兒這麽多年的苦心經營也不無道理。”

“奴才不知道什麽大道理,但也知道什麽是知恩圖報,這次不能隨聖駕南巡,就勞煩額駙帶這些東西給姑娘了。”

福格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一定會的。”

這還說著話,李德全就走了出來,朝福格行了禮,“萬歲爺請您進去呢。”

福格點點頭,收好那一包東西,跟著李德全進了內殿。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起來吧,賜坐。”

走到九爺的對面坐下,福格開始註視著茗煙。幾月不見,茗煙好像變了一個人:冷艷、冰冷,那氣場,越來越像如許。

“茗煙,你繼續說吧。”

“皇阿瑪,我和沁兒情如姐妹,她之前親口跟我說,她是被我師父撿到的,她根本就無父無母,而我師父的額娘,就是皇阿瑪你的親姐姐——和碩恭愨長公主。”

康熙的眉間出現了一個‘川’字,“你是說,你們的師父就是皇姐的兒子蒼佑?”

“正是,兒臣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皇阿瑪,沁兒現在罪犯欺君,有茗煙為人證,而且蘭馨格格也證實,沁兒身上根本就沒有胎記,相信沁兒會有那枚玉佩也是巧合。”

康熙雙眼物神,好似根本就沒聽到這番話。“皇阿瑪?”九爺輕聲的叫了句。

“你剛剛說的話朕都聽見了,這件事情朕會查清楚的,你們兩個先跪安吧。”

九爺和茗煙對視了一眼,一起跪安出了乾清宮。

現在殿內,只剩下福格和康熙兩人。“皇阿瑪,沁兒絕對不是那種會罪犯欺君的人。”

“沁兒這個待詔女官是朕一手提上來的,早在她進宮的時候,朕就清楚她的為人,所以才會替她掃除障礙。這幾年沁兒在宮裏,一視同仁,對其他人都一樣好,對良妃還特別上心,所有的補品都往那裏送,你以為這些朕都不知道嗎?朕和太後,都清楚沁兒是什麽樣的人,所以也都是打心裏疼愛沁兒的。”

福格一時說不上話來。

康熙又接著說:“老九他們是什麽心思,朕都清楚,現在距離去江南的日子越來越近了,該防範的事情,也要著手準備了。”

看著康熙那意味深長的眼神,福格已然心中有數。“兒臣知道怎麽做了,兒臣…”

“蒼佑過的如何?沁兒可是在他那邊?”康熙打斷了福格話。

“蒼佑有自己的山莊,本來應該是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但是最近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哦?此話怎講?”

福格想象著沁兒在朝露山莊翻天的模樣,笑道:“沁兒打一出宮,就往蒼佑那裏去,這幾個月都是在蒼佑的山莊裏,蒼佑別說過閑雲野鶴的日子了,連一個好覺怕都不會有。”

聽到這個,康熙也不自禁的大笑起來。“說得也是啊,那個山莊你可看過?”

“多年前去過一次,山莊裏應有盡有,皇阿瑪大可放心。”

背對著福格,康熙點著頭,“你去忙吧。”

“兒臣告退。”

作者有話要說:

☆、出發浙江

“十三弟,沁兒的事情你可有聽聞?”

“四哥說的可是沁兒欺君罔上,冒充明珠孫女一事?”

這日一退朝,還未來得及去德妃宮中請安,十三就被四爺叫了去。四爺所說的事情,早已在京城中傳開,揆敘和蘭馨格格耿氏,更是翻了臉,收了惜玉為義女,勢要與欺君之人斷絕關系。十三和福格為了這事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再加上茗煙的言辭鑿鑿,欺君罔上,似乎已經成了板上釘釘的事。

四爺問:“此事沁兒她們可知曉?”

“應該是不知道的。”

“這次去江南巡游,皇阿瑪讓我先過去打點,你讓福格先聯系沁兒和張執,到時與我碰面,再將事情告知,你放心,我會保證沁兒的安全。”

“四哥…”十三抱拳一輯,“弟弟多謝四哥。”

四爺意味深長的拍了下十三的肩膀,“你的心意,四哥我豈會不懂?你放心吧,皇阿瑪向來疼愛沁兒,只要沁兒這次暗訪有功,就不會有事。事到如今,沁兒是不是明珠的孫女已經不重要,只要皇阿瑪開心,封她個公主也不為過。”

十三笑道:“沁兒一心想浪跡天涯,別說是公主了,就算整個紫禁城都綁不住她。”

“沁兒生性活潑,走到哪裏都能交到好友,出了宮也未必吃虧。十三弟,如今老八和太子都在蠢蠢欲動,我知道你是為了沁兒,但是我等身在朝堂,太多時候身不由己,此時若是讓人抓到把柄,你恐怕自身難保,沁兒也不想你這樣。”

長嘆一聲,十三說道:“現在除了皇阿瑪和福格,沒有人能找到沁兒和張執他們,太子和八哥的幕僚已經翻遍各地,都沒有沁兒的消息。”

四爺微微皺眉,“怎麽多人找都找不到,那只能說明,沁兒跟蒼佑在一起。蒼佑行蹤飄忽不定,這麽多人也找不到實屬正常。”

“可是八哥他們去過蒼佑表哥的山莊,沒理由會找不到他們。”

“現如今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四爺提筆寫信,修書給身在浙江的李衛,“我明日就啟程去大和行宮,你和福格、十七弟要小心謹慎。”

“請四哥放心。”

在冬晴極其精心的照料下,我終於做完了月子,這最高興的莫過於張執,他再也不用擔心會害我風寒。這也意味著,他可以不用天天被冬晴罵了。

張執已經收到福格的消息,說是四爺要在大和行宮跟我們會面。在四爺來之前,我們打算先去一趟浙江,四爺的人已經在等著我們了。

玉兒的滿月酒辦的簡簡單單,卻也很熱鬧,師弟師妹們都圍著玉兒轉,有了那一群孩子,想不熱鬧也很難。

在空閑之時,我讓竹青給玉兒畫了一幅丹青,也就是畫像。畫的小個些,方便我隨身攜帶。竹青倒也沒讓我失望,畫的有□□分像。

“師姐,就這樣把玉兒放在山莊,你不會舍不得嗎?你們母女可能要好多年不能見面啊?”竹青問著我。

“現在的離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一起生活。你呀,平日裏別只顧著玩,要幫你師母帶玉兒知道嗎?”

“會的會的,我還指望師姐能給我準備一份好嫁妝呢。”竹青調皮的點著頭。

我有些不舍的抱著玉兒,下一次見面,還不知是什麽時候。我的女兒,額娘只求你平安健康。將熟睡的玉兒輕輕的放在床上,拿著竹青為我準備好的包袱,悄悄的出了門。

張執和師父都準備好了,可偏偏沒見到冬晴,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怕冬晴啰嗦我,師父就幹脆給她點了穴,等我們走了後,竹青再給她解穴。這回好了,等師父回山莊,有得哄了。

四爺的速度比我們想象中的快,我們三個也只好改變計劃,先與他碰面。從山莊到大和行宮的路並不遠,一天的時間也就到了。這次聖駕南下,康熙要巡視的地方是現在掌管江寧織造的曹家。

說起江寧織造,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但是說起曹雪芹,就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只不過這時曹雪芹還沒出生,不然還能見一見這位大名人。

為了不引起懷疑,我們和四爺並沒有在曹家見面,而是一家不起眼的客棧,而我、師父還有張執則裝扮成兄妹三人,到客棧投宿。

等我們到了客棧,四爺才到,他只帶了兩名仆人,都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

整整一年,我都沒有見過紫禁城中的人,也許是這樣,我看見四爺竟然有些親切感,二話沒說,我就朝他行了個大禮。

“她還是想念紫禁城。”張執在師父耳邊小聲的說。

“這裏也不是紫禁城,你不用這麽拘謹,同十三弟一樣叫我四哥就好。”

我看了眼師父和張執,說道:“奴婢不敢。”

“你跟十三弟從小玩到大,如今喚我一聲四哥也沒什麽不妥的。”

師父沖我點點頭,看來是同意了四爺的話,我只好再恭敬的叫一聲:“四哥。”

四爺讓我們三人都坐下,對著我說:“宮中一切都好,玉貴人和她的兒子也都沈冤得雪,現在做了淑嬪,孩子由太後撫養,福格和十三弟他們也都安好,你們不用擔心。這次找你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

“四哥盡管說。”

“老八等人聯合你阿瑪額娘一起控告你欺君之罪,說老八的妾氏張惜玉才是真正的納蘭家小姐,而你聯合蒼佑做戲冒充,蒙騙眾人,為了榮華富貴,欺君罔上,現在要皇阿瑪將你和蒼佑治罪。”

四爺的話剛說完,就聽‘咣當’一聲,張執的佩劍狠狠的掉到了地上,“這怎麽可能?她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家夥怎麽會為了榮華富貴而欺君罔上呢?”張執指著我說。

師父示意他別著急,讓四爺繼續說。“事情還遠不及如此,現在惜玉為老八生下男嬰,這是老八的第一個孩子,再加上九福晉茗煙的說辭,讓人不信都難。這茗煙和沁兒的關系是人盡皆知,如今茗煙這般,對沁兒和蒼佑很不利。”

“茗煙是怎麽說的?”師父問。

“她說是沁兒親口告訴她自己是被你撿到的,所以也就是無父無母。還對皇阿瑪說出了蒼佑你的身份。”

我手中的茶杯落地而碎,師父手中的杯子更慘,直接化為灰燼,連渣都沒有。張執臉色蒼白,問道:“九福晉不應該…不應該是你們這邊的人嗎?”

我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問著四爺:“四哥可知九福晉最近過的如何?”

“老九在娶了茗煙後,又娶側福晉又納妾,其中不乏家世比茗煙要好的,茗煙受委屈是自然的,而且茗煙一直無所出,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我起身在屋裏漫步,邊走邊振振有詞,“茗煙的態度現在已經很明顯,但是單憑茗煙的話還不足以判我欺君,惜玉那邊是不是還有什麽動靜?”

“的確,”四爺讚許的看了看我,“自從你祖父去世以後,納蘭一族全部站在老八那邊,為老八所用,這次你的事情,你阿瑪額娘不僅沒有與老八分裂,還收了惜玉做義女,改姓納蘭。”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我,張執更是拿走我的承影劍,生怕我有個想不開。“京城鬧成這樣,為什麽我們什麽消息都沒有?”張執問。

“福格和十三弟為了這件事情忙的是焦頭爛額,福格或許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才沒告訴你們的。這裏還有福格讓我帶你們的一封信,你們好好休息,一會兒小二會送飯菜上來。”說完四爺就帶著仆人離開。

‘吾妹親啟’,福格親手寫的四個大字出現在信封之上,看著這四個字,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不必掛心,我們安好,四哥應已告知,讓蒼佑多多提防茗煙,此次會隨聖駕南巡,八爺等人一同前往,你們小心為上,兄福格。”

張執說:“我們要不要先做點什麽?總不能傻傻的任他們宰割吧?”

張執說的沒錯,我對師父說:“告訴茗煙,你找不到我,問她發生了什麽事。現在就是要一口咬定找不到我們。”

師父點著頭,馬上找來了靈鳥,給茗煙傳信。還有五日南巡的隊伍就會從京城出發,靈鳥現在送去剛剛好。“茗煙不顧皇命偏幫九爺,原因只有一個,就是她真的鐘情於九爺。茗煙自己會醫,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孩子,倘若是她府裏人下的藥,沒理由她不察覺。”

“不孕的方法有很多,茗煙也不是華佗在世,不察覺也不奇怪,”猶豫了片刻,師父接著說,“茗煙現在這樣,只怕你們老爺子會留不得她。”

“你們兩個現在都要自身難保了,還有工夫去想她?我看你們師徒倆去做活菩薩算了。”

“畢竟曾經姐妹一場。”我嘆了口氣,憂傷的說。

“姐妹一場?”張執拍著桌子說,“她現在可沒當你是姐妹,你自己想想,要是讓她知道你生了玉兒會怎樣?還不將你們母女兩個置之死地?”

我一把捂住張執的嘴,“你小點聲,別讓四哥聽到了。”

師父拍拍我的肩膀,讓我松開張執,“有十三爺在,四爺也不會讓你受傷的,你們兩個先休息,我去找四爺敘敘舊。”

“四哥。”

蒼佑敲響了四爺的房門。

“我還以為多年未見,你不認我這個四哥了。”四爺打趣的說道。

蒼佑抱歉一笑,倒了一杯茶,“弟弟現在以茶代酒,向四哥賠罪。”

四爺也倒了一杯茶,一飲而盡。所謂一笑泯恩仇,也就如此吧。“自從姑姑過世之後,我們兄弟兩個就沒有再見過面,你一人流浪在外,日子過的可還好?”

“在遇見沁兒那丫頭之前,是過得很好,遇見她以後,想不操勞都很難。”

“我聽十三弟說你已經娶了妻,夫人是以前照顧過沁兒的冬晴?”

蒼佑笑著說:“以前經常會去飲水居找沁兒喝酒,一來二去的,也就相識相知了。”

四爺拿出一個小匣子給蒼佑,“這些地契是我、十三弟和福格給你的賀禮。”

“地契?”

“以前你一個人,生活可以隨意些,如今你已經娶妻,有一份收入也是好的。這些地契遍布江南、京城等地,反正你來無影去無蹤,每年你就當和冬晴游山玩水,四處游歷。”

“四哥言之有理,這些正好讓冬晴去打理,也省的她整天操心沁兒了。”

“句句不離沁兒,看來你真的很在意這個徒弟。”

蒼佑輕敲著桌子,打出有意無意的節奏,“沁兒是我第一個徒弟,而且她很特別,她沒有命格,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間一樣。她本來可以無憂無慮,卻為了一個情字甘願走到今天這般田地,倘若當初我堅持不讓她回京城,她現在應該是一個自由自在的俠女。”

“或許,這就是沁兒的命,”四爺又拿出一個小木箱,“這個是福格讓我帶給沁兒的,京城已經滿城風雨,惜玉他們恨不得將沁兒置於死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還不知道,不過依我看,皇阿瑪疼愛沁兒和福格也不是一天兩天,或許也會不了了之,實在不行,你再出面,皇阿瑪一定會答應你的全部請求。”

“我並不想見他。”

“蒼佑,皇阿瑪是你的親舅舅,”四爺皺著眉頭說,“你離開皇室這麽多年,皇阿瑪也找你多年,他也很想你。”

蒼佑緊閉雙眼,面色微怒,似乎不願多言。四爺又喚了一聲,蒼佑依舊沒有反應,許久過後,他才開口道:“那年我額娘懷著我隨阿瑪一起被貶回盛京,從此阿瑪額娘就郁郁寡歡,你能想象的嗎?一個養尊處優慣的公主,在宮外要如何生活?更何況那時候還懷著我。那時額娘根本沒法帶我,只好拖相熟的李德全和其他大臣,安排你們皇阿瑪出來打獵,與額娘邂逅,從而調阿瑪回京,這樣我才能有好日子過。可是回京沒有幾年,阿瑪額娘就相繼離世,我又成了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四哥,皇城裏的生活不適合我,不過…我這一生也註定要跟紫禁城綁著一起。”

看著蒼佑的模樣,四爺知道再說下去都是無用,只好轉換話題,詢問他們去浙江的打算。

“我只負責保護沁兒,至於具體的打算,要問沁兒和張執。”

“那你們打算什麽時候出發?”

“明日就出發,這樣沁兒她們才能趕得及回來與你們匯合…”

師父回到房間時,我和張執正在部署在浙江的行動。我們兩個勢單力薄,又不能直接去告訴官員我們是康熙派來的人,不然還沒走出衙門一步,就已經被各個勢力的人給滅了。

最後我們還是決定,到了浙江以後,先四處走走,再做具體計劃。

為了方便辨認我們自己人,我在每個人的袖口繡了一朵雪白的梨花。四爺還給我們每個人準備了信號彈,以備不時之需。

如今萬事俱備,就等著我們啟程去浙江。

作者有話要說:

☆、倒戈

夜深人靜的夜晚,本該在屋頂上喝酒看星星,可惜任務在身,只好穿著夜行衣在屋宇之間做蜘蛛俠。

到了浙江已經有好幾日,我們三個人變換著不同身份,甚至還在青樓…不要多想,只是去客串了一下小廝而已,反正青樓裏人多,老鴇哪能都認出來。

通過這幾天的日夜走動,手中得到的消息還真不少,不過我們不會貿然行動,每一天都要把消息匯總,等到聖駕到達江南,我們再行動,將人直接丟去行宮見康熙。

這次來浙江,四爺安排接應我們的是那個大字不識、胸無點墨卻正義凜然的富公子李衛。對於李衛我是熟悉的很,不過這個要歸功於電視劇《李衛XX》。那時候還覺得李衛挺可愛,可現在吧,這個真的李衛吧,不僅跟可愛搭不到邊,還有點…真是找不到形容詞了。

這個李衛不僅夠魁梧,還夠聰明,絕對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貨,家裏又有錢,對朋友夠仗義,出手那叫一個闊綽,我們三個在浙江是吃好喝好,簡直是像度假。

這日,回到李衛安排的住處,我和張執就直奔餐桌,師父則淡定了些,先開了一壇酒喝了起來。

“今天可是忙壞我了,都怪那個巡撫,一天跑三四個別院,也不好好在自己府裏待著。”張執邊啃著雞腿邊抱怨著。

我拿起筷子敲了他的頭,“我看你就是在宮裏好日子過多了,人家巡撫那是金屋藏嬌。”

師父說:“金屋藏嬌不過是掩人耳目,裏面的勾當怕是人神共憤。”

“那三十幾戶人家早已經被滅口,現在已經是毫無蹤跡可尋,我們錯過了最佳時機。”

“那可未必,若是真的無跡可尋,事情也不會讓我們知道,”師父拿出城內的地圖,“原本的巡撫吳弘文還未進城就讓人攔在了外面,只能攜家帶口住在城外的村子,這才是為什麽三十幾戶人家被滅口的原因。”

師父說的沒錯,並非無跡可尋,而是我們尋錯了方向。一到浙江,我們就進城和李衛碰面,著手開始查現任巡撫朱秉偲的背景,忽略了在城外還有案發現場。“師父,張執,我們明天就啟程去那個村子吧?”

張執說:“那個村子都被一把火燒了,哪裏還找得到什麽證據。”

“我們在青樓做小廝的時候不是有聽到那個朱秉偲和其他官員說話嗎?朱秉偲派人燒村子的時候天降大雨,哭聲淒厲,村子沒被燒完,那些人就給嚇跑了,所以肯定有線索留下。”

“沁兒說的沒錯,明天去那個村子看看就知道,晚上讓李兄給準備一下。”

我白了眼師父,他和張執倆人還真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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