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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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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樣?”沖到外圍,羅蓮將權千年安置在樹蔭下,急切地問道。

“還好,偏了一些,沒紮到正中。”權千年虛弱得幾乎講不出話來,她顯然失血過多,臉色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已然幹燥地起皮,此時能清醒過來完全憑借她強大的意志力。

羅蓮心疼地將內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進權千年的身體,心中焦急,不免黑著一張臉對著狂蟒道:“外頭有人接應,你帶著他隨我去皇城。”狂蟒應了聲,攔腰撈起劉泉跟了上去。”

“靈劍派劉泉?”馬車上,羅蓮將鞋尖狠狠踩向劉泉開了一個窟窿的腹部一字一句說。

劉泉慘呼一聲,疼痛使得他冷汗涔涔,劉泉忍著痛開口,幾乎要將牙齒咬碎了去:“你什麽都別想知道。”

羅蓮陰狠一笑,向來清雅如蓮的臉上突顯如牡丹頹敗的艷色:“哪怕你一個字不說,我也能查出來,留著你不是問話的,吊著你的命,我要讓你為你的選擇付出應當的代價。”劉泉的臉色一瞬間僵硬,卻硬是一聲不吭。羅蓮嗤笑一聲,他倒想看看到時候他還有沒有這樣的骨氣。

跳下馬車,羅蓮來到權千年的車上,簡單地止了血,權千年此時雖傷的極重,到底保下了一條命。此時她正疲憊地瞇著眼,不能動彈只得平躺著,聽見動靜,權千年有些虛弱地問道:“聯系上諸葛嗔了麽,查到什麽了?”

羅蓮情緒有些低沈,上前給權千年掖了掖被子,語氣卻是極其溫柔:“你別操心這些小事,我會查清楚的,我們不是說好了,作為你的武器,若連這些都做不好,還有我存在的必要麽。”

權千年知道他也是個倔脾氣,只得嗯了一聲。

見她確實疲累,羅蓮也不再說話,只靜靜地靠在車廂上,他確實跟諸葛嗔取得了聯系,只是這聯系著實有些不容易,或許因為權千年受傷影響對諸葛嗔的控制,那這個消息究竟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封印完成後,雖然不再有新的妖獸出現,但光是起先跑出來的就足夠大夥好好喝上一壺了,諸葛嗔的信上說皇城一切安好,邊境依然混亂,有白青城在倒也尚可支撐,而靈劍派似乎真的只是一個江湖門派,只是羅蓮並不認同。一個無冤無仇的門派弟子,不可能如此有計劃地接近他們並且不要命也要殺了權千年。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羅蓮看著權千年頗為不安的睡顏無聲地嘆了口氣。

緊趕慢趕,好不容易到了皇城,將劉泉關了起來,羅蓮抱著權千年回了相府。狂蟒一路緊跟,生怕再出什麽事情,雖然相救權千年是出於道義,但對他來說這也不失為結交他們的一大契機。羅蓮自然能猜到他的想法,只是承了別人的情,也是應該回報的。

一進門,離火飛一般從裏屋撲了出來,眼淚汪汪地咋咋呼呼險些撞上羅蓮。羅蓮冷眼一瞧,離火自知理虧不得不乖乖站在一旁,只伸長了個脖子看著羅蓮忙裏忙外給權千年安置妥帖,直到大夫診斷說傷情很重但性命是保住了,只是修養是必須的,才神情陰翳地開口吩咐離火:“讓人通知白術,就說權相不辱使命,但重傷而歸危在旦夕。”

離火瞪大了眼睛,顯然不明白權千年明明性命無虞,為何要往嚴重了說。北堂烈上前一巴掌拍在離火的腦袋上,見她呲牙咧嘴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解釋道:“千年都回來這麽久了,白術那家夥一點動靜都沒有,顯然被人攔下了,不刺激刺激他,他還真當自己多能耐。”

離火恍然大悟,轉身就跑了出去。北堂烈看她幾個呼吸間跑遠的身影,不禁啞然失笑。

“烈,你喜歡這丫頭?”羅蓮將兩人的互動盡收眼底,給了一個很中肯的結論。

北堂烈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炸毛:“一個都沒長開的小丫頭片子,我怎麽可能喜歡她。”

羅蓮一臉你別解釋我都知道的模樣,不鹹不淡地搭了句:“也不小了,明年就及笄了。”

北堂烈頓時無言以對,見北堂烈難得的耷拉著腦袋,羅蓮的心情才難得好了些。

皇宮內,白術狠狠將密信摔在身前人的腳下,因為怒氣顯得面龐格外駭人:“讓你們查就給朕查出這麽些東西,權相跟這些人無怨無仇,他們哪需要非致她於死地。”

“這事沒那麽簡單,朝堂上查不出來給朕去查後宮!”仿佛下了什麽決心,白術有些陰沈地吩咐。

直到暗衛離去,白術才疲憊地癱坐在榻上,他也才重傷初愈,確實在放心不下:“六年無子,朕可以不計較,只這一次,汨羅,朕不希望是你。”

恍然間記起明堂喜殿,那一低頭的嬌羞,那時的她驚羨眾生,那時的他們相顧柔情。白術暗暗嘆了口氣,是從何時開始她越來越難懂,離他也越來越遙遠。他其實知道,權千年趕赴泗水三城時遭遇的伏殺也是她的手筆,只是他不想因此事讓兩人生了嫌隙才揭過不提。

也不曾歇息很久,只一會白術便起身吩咐來人備了馬車前往相府。看著遠去的馬車,,蕭汨羅站在宮門口暗自神傷。蕭淖在一旁看不過眼,忍不住提議道:“陛下對權相未免太上心,娘娘還這般放任她的存在麽。”

“既然本宮做不到讓陛下只本宮一人,那麽權千年也不可以。”蕭汨羅緊緊地攪著手指,恨不得掐進肉裏去。

自皇宮直奔相府,白術心中從未如此急切,當他趕到的時候,恰巧權千年剛剛睡醒。見白術進來,羅蓮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自覺地退了下去。白術不悅地皺了皺眉,顯然很不喜歡權千年府上這個管家看他的眼神,但轉念一下,恐怕是人家怨責他間接害了權千年,因此很快就不再多想。

權千年傷在心口處,哪怕偏離心臟一點也是極其驚險的。此時她尚且不能坐起身,只看著白術進來後對著羅蓮離開的背影發楞,只得輕咳了幾聲。聽見動靜,白術立刻上前幾步坐到床沿,看著權千年明顯消瘦的模樣,心裏一揪,忍不住輕聲道:“你可知是誰傷你?”

權千年搖了搖頭:“沒有證據,但是應該跟當初伏擊我的人是同一批。”話講得太急,權千年又咳了幾聲,怕扯到傷口,連咳嗽也努力抑制,“我得罪的人不多,要致我於死地的更少,而唯一一次將我推向風口浪尖的,是陛下你。”

白術挑眉:“我說立你為後,所以你懷疑汨羅?”

權千年不答話,也算是默認了。

白術搖了搖頭:“不可能是她,她是朕的外傅,朕了解她。”哪怕自己也已經懷疑,白術還是下意識地回護蕭汨羅。

聽到白術不假思索的回答,權千年心中微寒,略有些冷地縮了縮肩。白術立刻將錦被往她肩頭扯了扯,卻見權千年別開眼去,輕嘆一聲,白術起身背對著權千年:“你好好修養,我會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

權千年只冷笑不言,在你的心裏,涉及蕭汨羅,哪裏還有公道。

白術離去後,離火進來伺候,上前為權千年凈了凈臉,愁眉苦臉地說道:“當什麽大官,累死累活不說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了,還不如在迎香樓裏待著,憑小姐的手段也不會被欺負了去。”

權千年好笑地看著離火對著她嘟嘟囔囔地抱怨,也不去反駁她,待她說夠了才問道:“我不在這段時間一切都還好吧,顯兒呢?”

離火被轉了話題,一時又激動起來:“小姐你不說還好,說起來我就來氣,小公子那個吃裏扒外的,天天黏著諸葛嗔,現在連我都不要了,還有那只肥貓,現在估計連權相府的門都不認識了。”

看著離火氣呼呼的模樣,權千年無奈地勾了勾嘴角:“多事之秋,讓顯兒跟著諸葛嗔也好,他雖是我的學生,到底是受我所迫,有顯兒陪著他也能讓他心中順遂些。我這些時間教給他的,也全當是給他的補償了。

離火垂下頭,並不認同權千年的想法,在離火心中她家小姐雖然看著冷傲了些,其實是個溫柔的主兒,就怕她想得很好,有些人卻不知道領情。想起諸葛嗔時不時挑釁她的樣子,離火重重地哼了一聲。

“千年睡下了麽?”見離火出來,羅蓮輕聲問道。

“剛睡下,方才講多了話有些乏了。”離火也放輕了聲音,怕打擾到權千年。

羅蓮朝權千年的房門看了一眼,有些擔憂道:“我總感覺諸葛嗔有些不對勁,你找個時候將顯兒帶回來,千年重傷,控魂術必然會有差池。”

離火應了聲離去,其實她也不放心讓權文顯離開她的視線。她想或許國師交代她的事情很快就會發生了,那麽到時候誰還能陪在小姐身邊呢。她只希望她的小姐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巫山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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