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讓我很痛苦。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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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念咒就要失敗了,著急的心情一下子被點燃並且一發不可收拾。
——拜托,現在可是子夜時分。
先不管此刻的時間是如何地不合時宜,就說在這個人跡罕至甚至根本沒有什麽人能夠到來的地方,為什麽,冷森森的子夜裏還會出現半夜敲門的聲音?
“先冷靜,艾莉絲……好吧,你需要去開門的。”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帶著些許怒意扔下自己手上的刀子,轉身到了暗室的門外打算親自出去打開大門“迎接”那位夜半敲門的“何方神聖”。
“應該不會是布萊克他們的……很顯然不是那種感覺,”
艾莉絲邊躡手躡足地光著腳走在“吱呀吱呀”發響的木質樓梯上,一邊暗自揣測一切不合情理的事情並試圖讓自己變得更加冷靜——她已經沒有多少能力可以做一些一個巫師理所當然會做到的事,尤其是覆生之後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強行封住了,魔杖也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那些不依靠自身魔力就能實行的術法。
她現在終於能夠感謝,當初家族裏的人把自己關在這棟別院裏,其實真的是為了她可以活得更自在一些。尤其是,這裏的地窖裏藏了大量關於無仗魔法的書以及恢覆魔力破除禁咒的古籍,如果不是靠著這些,她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雷古勒斯因為中毒而在自己面前立刻死去,自己估計在那個混蛋面前也耍不出什麽花樣,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份暴露。
“……哦,那個,混.蛋,”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提起他我就有一種想要有朝一日能夠親手置他於死地,以快我自己被他用毒藥填滿的‘惡毒’的心的想法。”
敲門聲依然在繼續,而且聲音越來越急切,頻率也越來越高,讓人有種錯覺站在門外的沒準是只打算把這棟大宅唯一還算結實的大門啄穿的啄木鳥。
“請說出你的口諭,否則我不會讓你進來的。”
艾莉絲的腳步停在了門口,站著卻再也不動了,對著緊閉著的門冷冷地問到。
“是我,”
“你是誰?”
來人在門的另一邊聽見傳來了一陣冷漠的女聲之後,一改剛才敲門的急促,僅僅是從容不迫地回答:“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們見過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
——什麽?!
狐疑且驚訝的反問當即從她嘴裏驚呼而出,卻又被強忍著壓低了聲線,“……你說……你找誰的……”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說,這屋子裏,從一開始到現在,到過來的不是就只有那麽幾個人嗎?
不就是,那麽幾個人而已。
可是偏偏有他啊。
——完蛋了,肯定是送走雷古勒斯離開的那一天,我忘了把這個地方的逐客令修改掉,要不是的話,那個該死的混蛋怎麽可能會進得來啊!!!
不可能!
在這裏住下來的,明明就只有她一個而已。
找誰啊!不就是找你來的嗎!?
“…………完蛋了……”艾莉絲突然間扶著額,在自己心裏暗暗地咒罵著自己的健忘和失策。
“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請問……雪莉露.米庫小姐在嗎?我要找她,有些急事我想問她。”
不曉得那一聲驚慌的意味,斯內普嘆了口氣後,見數秒後門內的人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便再次介紹了一次自己,以及自己來的目的。
可這樣的自我介紹,才是更加嚇人的東西。
——急事?
開玩笑!還有什麽急事啊!?現在都幾點了啊!
突然間,艾莉絲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還要出聲,要是知道是他在門外的話,她發誓一定會一聲不吭的。現在倒好了,他知道這裏有人,想打發他走也不是那麽簡單。
她真恨不得自己馬上在原地暈倒,這樣的話就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就算要殺我,也不用這麽快就追上門吧……我那倒了八輩子黴的梅林,耍人也不帶這樣耍的,我現在沒時間和他周旋啊,梅林爺爺……
救命。——她就想這麽大叫。
一聲長長的嘆息將猶豫不決的心思一錘定音。
“……咳咳……咳……有什麽事……有什麽事嗎……請你就在門外說吧,現在已經是子夜時分了……咳咳……請斯內普先生原諒我不能貿貿然地把你請進來我家裏……咳咳……抱歉,我有些感冒,不能再受涼了……咳咳咳……”
——裝得還算挺像的?
語畢,等了一分鐘有多,居然聽不見對方再在門外說什麽,這時艾莉絲心裏開始竊喜,看來死不了就“裝死”這招真是好用極了。
然而,在不能確定他是否已經離開之前,她依然得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希望那人會因為自己拒絕開門而識相一點掉頭離開這個鬼地方。
——快點走吧,拜托你了。
她知曉自己身上已經沒有覆方藥水,這間屋子裏也不會有,所以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並且一發不可收拾。覆方藥水都被她先前為了求他救雷古勒斯的時候用光了,現在的她顯然已經不可能再裝成雪莉露.米庫,所以,她不可以讓他看見自己的真面目。
尤其是,在一個殺害自己的兇手面前,露出自己的樣子,那明顯是明目張膽地下戰書,等於直截了當的告訴對方,“你殺不死我,我還活著,有種你就再殺我一遍吧。”
確確實實是找死的,死路一條。
“那我在這裏說好了。”
在她竊喜了不過那麽30秒,斯內普冷不防地爆出一句話來證明自己還在門外等著,“既然米庫小姐不方便,我就直截了當問完我想問的好了,也不拐彎抹角,因為我不喜歡,也沒必要。”他一改片刻且尚自算是有點關切的問候,轉而用一種帶著傲然不可輕視的語氣說著:
“你的表姐,艾莉絲.米庫,她生前拿著一樣極度危險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樣東西在她死後被放在哪裏?”
“極度危險的東西?”艾莉絲用雪莉露說話的語調自如應答,“我不知道,她死了之後家族裏留下的東西只有這間破房子……咳咳……咳……她……咳咳……她什麽都沒有留下,除了……咳咳……她的心。”
——在說什麽啊,傻瓜艾莉絲,編借口拜托也編個像樣的。
她不禁心裏再為自己的“更加失策”狠狠地劃上一個“不及格”。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她會把她的東西藏在她的心裏?這顯然很荒唐,我來這裏不是為了陪米庫小姐你開玩笑的,現在我很需要那樣東西,如果我得不到,下一個被作為目標頂上的,可是你,米庫小姐。”
斯內普再次揚起他那帶著諷刺意味的話,手上本來一直握在長袍裏的魔杖,不知道什麽拿了出來然後指著那扇頑固不肯打開的大門。當然,身在門內的艾莉絲並不知道對方的這些小動作,尤其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看到他的樣子,僅僅是聽見聲音罷了。
“……咳咳……你這話什麽意思?西弗……不,是斯內普先生,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麽……咳……咳咳……”她咳得更加變本加厲起來,“……你為什麽不去找殺了艾莉絲的兇手要東西,我這裏可是什麽都沒有……咳咳……何況我還不知道我表姐是怎樣死的,而且……你上次不是說,你和我表姐只是最普通的工作搭檔關系?咳咳咳……咳……既然……既然什麽都不是……你又有什麽資格來問我要她的東西……咳咳……”
連喘息的聲音她都打算模仿得精致完美,宛如自己真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這下子如果門外的人還不肯走的話,她一定就要趴在地上投降了。
“艾莉絲.米庫……她和你沒任何關系,斯內普先生……咳咳……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的,因為我不知道……”說罷,轉身離開的腳步已經踏出,顯然她是無意再和他爭辯與糾纏。
“你真的病得很重?”
突然,斯內普前言不搭後語地問。
“……”
艾莉絲突然一怔,定在原地。
——你真的,病得很重嗎?
她霎時間忘了要怎樣收拾,只能木然地看著自己前方彌漫著整間屋子裏無處不在的黑暗,出了神。
他,聽出來自己在撒謊嗎?
不……一定不會的……怎麽可能……他都不知道我是誰。
陡然間,又是一陣陰郁的沈默,將所有謊言覆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抱歉,看來今晚確實是打擾了,”見許久沒人回答自己,斯內普對著面前那扇門像是自言自語,“東西我會想辦法自己去找的,至於你表姐的死……很抱歉我也能回應你什麽。”
意料之中的事,他想。
“上次雷古勒斯出事,很遺憾幫不上忙,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過……我想不僅是你,他也不會願意見到我,當然,我也沒有意思要見你們。只是,”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像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說的一樣,“如果你真的感冒得很重的話,我想我這裏有些藥你可以用上。”
她仍舊不作任何答覆,仿佛早就已經從門的另一端那一片黑暗之中離開了一樣。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在聽見他如同幽靈般糾纏著自己思緒不肯放手的聲音響在耳側後,她剛剛還從自己臉上擦過的指尖,居然滴落下一些溫熱的液體。
什麽都看不見,這樣的感覺讓人覺得十分厭惡。
“我要說的就這些,既然不便久留的話我還是先走好了。不多作打擾,晚安。”
說罷,斯內普拿出了幾瓶用透明玻璃瓶裝著的各色魔藥,隨意地放在了門口前的臺階上,便立刻轉身按照剛才前來的原路返回,不在在意是否有人知曉他曾到過,更不理會知道他到過的那人,是否知曉自己就要離開。
夜色沈寂,卻無意中淹沒了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西弗勒斯……”
——如果有人能告訴我,剛才在門外的那個人其實也是和我一樣,假裝著別人而不是真正的他,那該多好。
已經不想,再面對他每一句假意謊言。
“……明明你想關心的人不是我啊,我為什麽會對一個虛構的人覺得妒忌……”
可笑極了。
艾莉絲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手上的傷口不知怎的又全部裂開了,溫熱的血液再次汩汩流出,沿著手心交錯的紋路蔓延。但她不知道痛,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只是靜靜地這樣待著,仿佛所有事情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一樣。
“能夠對一個無關的人表現出關心,卻不肯告訴你愛的人一句‘我喜歡你’,偷偷摸摸地打著理所當然的正義旗號去救自己愛的人,卻面不改色冷漠地念出那句咒語把無關的人全部殺死……虛偽透了,差勁死了……”
淚水決堤,伴著地面上的尚未凝固的血跡融合在一起,詭異的腥味充滿了周身的空氣,讓人有一種就要窒息的錯覺。
“真的……為什麽偏偏都是你,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與生命連結的人魚之淚,砸碎了愛人的心。
“……Praeci……morlis……”
作者有話要說: Praecimorlis = Praecipita + Immortalis(毀滅不朽,拉丁文。)
半年才更新一次?
當然不是的。
☆、9.3
——在前往莉莉所在之處的一周前——
“拿著。”
說罷,艾莉絲就從自己首飾盒裏拿出一支散發著金光且綴著水晶梅花的簪子,用自己帶在身上的白手帕包裹起來塞到一臉疑惑的小天狼星手裏。
“這是什麽?”
“別管啦,”艾莉絲揚了揚手,正襟危坐地吩咐道,“帶著這支雪梅簪子,然後用你能想到而且可行的辦法,把雷古勒斯帶到麻瓜界(小天狼星突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哦,你大可以放心,我有辦法保證他在去到我要他去的地方之前不會死,總之,”她快步走到客廳,然後站到了久未使用的壁爐前,隨手拂去上面堆積的厚厚灰塵,“那支簪子……帶了魔法,它就會帶你們去找一個叫做‘伊芙.希伯來’的人,不過友情提示,在你去到她那裏之前,千萬不要擅自打開手帕。總之,相信我,她總有辦法能夠救雷古勒斯的。”
“什麽叫‘總有辦法’?你別說得那麽含糊不清,要我怎樣打從心底裏信你說的都是真話?再說,這個時候要去麻瓜界哪有那麽簡單啊,而且……”小天狼星一邊喊著,一邊追上去準備回到地下室叫喚小精靈出來打掃的魔女小姐。
然而艾莉絲只用一個手勢就止住了他。
“好了好了,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規規矩矩按我說的話去做吧,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一個華麗的停頓,轉身,微笑,很顯然,她並不打算在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再次和他起爭執。
“我也想雷古勒斯快點好起來,免得我總是替他瞎擔心。雖然……造成他現在這樣的狀況,我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但請原諒我能夠做的實在有限。”
她轉而低下頭苦笑著,“正如你一開始說的,我已經是這盤棋上被視為無用的棄子,但雷古勒斯不同,他還有你這個哥哥,你明白嗎?”
“我知道……”
小天狼星緊緊握著她遞給他的用手絹包裹著的東西,不再多說什麽,“我一定會安全帶他去的,所以……”
“有你這個哥哥在,我是不會擔心的。”艾莉絲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出入這棟大宅的權限我已經修改過,你現在可以直接帶著雷古勒斯用飛路先回去布萊克大宅。之後的事,一切就拜托你了。”
“餵,你別把一切說得那麽輕松好嗎,我可不是你,魔.女.小.姐。”小天狼星一邊從客廳的長椅上背起了自己還在昏迷的弟弟,一邊不住嘴地向她吐糟。
“可你是一個出自格蘭芬多的叛逆布萊克,”艾莉絲笑得更歡,當然,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請相信這一句話其實是出自真心的讚美,“所以,你必須得做到這些事,否則沒人能夠幫到你以及救你親愛的弟弟。”
……
——回想結束——
“所以,你們就真的按照艾莉絲的話找到了我?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們真是厲害,兩位布萊克先生。”
安然地捧著盛有熱氣騰騰的錫蘭紅茶的骨瓷杯,一身雪白色洋裝,長著及腰的鉑金色卷發的伊芙.希伯來一臉嫣然的笑容,突然拍起掌來,讚嘆道:“說真的,我自從十歲那一年之後,到現在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麻瓜界,我沒想到艾莉絲會記得我,當然,我也想不到你們居然能找到我這裏來,要知道這裏不是魔法世界呢……”
她用略帶驚訝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正安然躺在沙發上的雷古勒斯.布萊克——那位緊閉著眼睛長相頗為俊俏的黑發少年,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後,不出數秒她便明白了他們此番不遠萬裏找到自己的目的。
也無需動用一系列檢查用的咒語,就這麽用肉眼憑著麻瓜醫生應該擁有的技術,要看出一個病人病到什麽程度,也不過如此。
她的嘴角微微彎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的弧度。
“他中毒了,一開始是魔藥中毒,而且不是一般的魔藥。後來……我想,他應該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比如,是在未完全傷愈之前,撐著自己的病弱之軀卻動用了很大的魔力,導致一切不可收拾……”
她繼續不急不慢地喝了口紅茶,然後突然把自己的手伸向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的小天狼星,帶著銅鈴手鐲叮鈴鈴地晃了晃:
“信物呢?她應該給了你一樣東西,否則你來不了這裏找我。”
——信物?
“信物……什麽信物……”小天狼星睜大了眼看著她,片刻後又似乎想起了什麽,“啊,對,信物……等等……”終於有句話算是能說得比較靠譜,他從自己上衣的口袋摸索了一陣,最後從裏面掏出了那件被白手絹包裹著的東西,“魔女……啊,不是,是艾莉絲.米庫說,你看了之後自然會明白的。”
“她倒是到現在還是挺自信的,不錯。”
伊芙帶著讚賞的語氣說著,從他手上接過了那樣被稱為“信物”的東西,然後拿到自己面前,細細的端詳了一陣。
——居然還包裹起來了,不就是一支……
把戲嗎?
念此,她最後卻不知道怎的嘆了口氣,再而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包裹,一支綴著水晶梅花的金簪出現在她眼前。
——都這麽多年了,居然絲毫無損,一如當日她作為信物交給她一樣。
“……她還真的不怕我忘了,用得著這樣麽?”她若無旁人地念到,看見他這般自言自語,小天狼星想說什麽卻是欲言又止。
“……那個……”
“噢,沒什麽,是這個了,她沒有打算捉弄你們,真的。”她把話搶過來說了下去。
——真的,都過了這麽久了。
十幾年前,自己最後一次跟隨母親去魔法界,見的人便是那位—— 一直被軟禁在米庫家別院的米庫小姐,艾莉絲。
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命運卻相反甚至毫不相關的女孩:留著深棕色如蜜糖般的長發,最喜歡用那雙仿佛從深海裏打撈上來的冰藍色寶石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你,卻什麽話都不說,據說,唯一的朋友還是讀不完的藏於地窖裏的古籍。這一切儼然告訴你,她只是一個普通貴族家女孩子,也並沒有什麽異樣。
但,你不會想的到,她將來可是要承受怎樣的命運,幹出什麽驚為天人的事。
“我很想念她,但我又不想見到她。”
片刻,伊芙苦笑著說,纖細的手指來回摩挲簪子上那菱角分明的寶石,那種感覺像是熟悉又陌生,因為她至今還記得,自己曾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即便對方不予回應,但她臨走前還是這麽說了。
——“聽著,艾莉絲,如果有一天你身上的……我是指,那個預言,如果它真的實現了,雖然我不能改變什麽,但是,我答應你,我會幫你完成一個你需要我替你完成的願望,就憑著你拿著的這支簪子……”
這麽說來,看來她已經……
她知道,有些事已經發生了,而命運齒輪已經將其碾碎,屍骨無存。
“那麽,請你放心吧,布萊克先生,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弟弟的。”她頓了頓,然後用著一開始審視他們的那種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地承諾。
“真的!?你有辦法可以救他?”小天狼星驚喜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立刻把他變回去本來活蹦亂跳的樣子,但我現在大概心裏也有數,需要的只是時間,還有……他需要留在這裏,留在麻瓜界,而且按照他的情況,應該要留一段不短的時間。”
說罷,伊芙也站起身來,卻莫名其妙地徑直走到小天狼星的身側,用比剛才更加輕微的聲音,朝他耳邊說起悄悄話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沾手過魔法界的事,但我還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的,關於你的弟弟……是叫雷古勒斯,是嗎?……我想,他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回去了,除非……你希望他回去送死。如果你現在能信任我,我起碼可以保證,他留在我這裏是安全的。”
“你知道了什麽?”聽見她這番更加莫名其妙的話,小天狼星突然警惕了起來,直扭頭盯著對方那深邃的茶色眼眸,“希伯來小姐,我雖然向來很喜歡冒險,但我不會拿我弟弟的性命開玩笑的,至少現在不會。”
“那當然,因為我也信任你。”
伊芙退後了一步,無邪的笑容再次出現在她那比一身雪白的著裝更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從遠處看,她像是一個人偶,只不過恰好會說話而已。
和艾莉絲.米庫那個魔女一樣怪異的女人——小天狼星不禁這麽想。
靠她,真的可以治好雷古勒斯?
他挑著眉用質疑的眼光看著她,然而她依然用平靜地笑容對待他的疑問和不解。倒是真的像個人偶一樣——笑容模式一旦開啟,她就忘記了自己其實沒必要對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擺出這麽和善的態度。
“我不想給你時間考慮,因為不需要,”她正襟危坐地對他說,“所以,請你直接答我好了……要麽,把你弟弟留下,你大可以先回去,我會照顧好他的,要麽……”
“要麽怎樣?”小天狼星追問。
“……還是要把你弟弟留下,不過你得把命也留下,”伊芙帶著一絲魅惑笑著,那笑容絕對不是要開玩笑的意思,“因為,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是誰,以及……我身處哪裏。”
“你這樣做,為了什麽?就算我答應你,你又希望我用什麽條件和你交換?”小天狼星嚴肅地反問,不和諧的氣息似乎已經充滿了這個空曠的會客室裏。
“條件?”她突然被對方這句話惹得還真的笑出了聲。
——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居然還會問自己想要什麽條件,真是笨拙得可愛。
“不需要和我談條件哦,真的,要知道我向來都不會和別人談條件……哦,我明白了……”她突然又像是恍然大悟了什麽,“原來,布萊克先生剛才那些反應全是因為擔心我會問你要代價?全部都不需要,我用不著,而且答應你,僅僅是因為那支雪梅簪子,不為了別的。”
“為什麽,你想要那支雪梅簪子?”
“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一時間,伊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盡量認真地,收起一切不應該再有的笑容,清楚地解釋一遍:
“也許你會覺得,你作為一個堂堂的巫師,來到麻瓜界拜托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是挺難以相信的,但既然是艾莉絲讓你們來找我,我就不能不管了,因為如果我救不了你弟弟,那便是我的失信。”她再一次把視線留在那支雪梅簪子上,繼續說下去:
“我好歹也是個有信用的人,當然,也是個巫師,只是我沒用過我的巫術,至少在麻瓜界我不需要這些……但我也是個醫生,希伯來家族的醫術從來就不是吹噓出來的。”
“希伯來?你是那個已經失去音信多年的希伯來家族的後裔?”小天狼星開始對眼前的這個人感到由衷的意外。
“你不信麽?”
說完,她再次伸出剛才接過那支簪子的手,並且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同樣纖細柔弱的小臂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像是荊棘般的烙印。
那烙印像是活了一樣,似乎還會一直爬上來,從凝脂一樣的皮膚上面烙得越來越深。然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奇景”,當事人伊芙卻是表現出見怪不怪的模樣,還是那樣微笑著,倒是小天狼星驚訝了起來。
“這是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惡作劇,一個純粹出自於你口中的那位‘魔女小姐’的惡作劇,為了驗證她沒信錯人。”
伊芙收回了手,挽下了衣袖並起身走到會客室的門前停下,“現在,我想不答應也沒可能,因為她說得沒錯,那支簪確實是有魔法,而且不止是讓你們可以找到我那麽簡單。總之,我和艾莉絲的契約定下了,你的弟弟我是沒有辦法不救他,因為只有等你的弟弟醒過來,親自用魔法消除掉我手上的烙印,契約才算是完成。”
“不消除會怎樣?”小天狼星緊接著問,“她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該不是因為我把簪子給了你所以才……”
“你沒必要知道,因為她沒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她很為你們著想,我想是這樣……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知道你們也許會破壞她的好事,所以選擇對你們隱瞞,”
伊芙不可置否地笑了,而且這次的笑容不多不少帶了一點自嘲。
“她有那麽多事情需要對我隱瞞嗎?我覺得她……”
小天狼星自言自語地回想著那個現在不知道又在哪裏盤算著要算計他的女人,心裏卻是很努力的想要消化這些急速進展的情節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如你所說,她是魔女,不止是巫師那麽簡單。”
她意味深長地說,轉而頭也不回地向前邁開步子,打算從會客室自個兒離開,口中卻對著虛空中念念有詞,“……沒想到你到死還忘不了要找我跟你陪葬,真是的十幾年前不就是該死的知道了你的秘密了嗎,都答應幫你完成你的一個遺願了,居然還怕我不答應,想出這樣蠢的辦法害我……”
——居然就這樣跑掉了。
“害你?”
看著那人偶般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有些氣鼓鼓地離開,聲音也因漸行漸遠而最終消失在長長的回廊裏,小天狼星擡頭審視著這個來到麻瓜界的第一站:希伯來家的會客室。
尤其是,此刻只留下他和雷古勒斯在會客室裏突兀地站著和躺著,他不得不再次懷疑,自己這回是否會信錯人或者被那位魔女小姐和這位人偶小姐擺一道再戲弄一遍。
他大概也想不到,這些事以後還多著咧。
“算了。”
他嘆了口氣,兩聲清脆的敲門聲便從自己身後冷不防地響起。驟然轉身,只見一位穿著樸素衣服的麻瓜女仆人,畢恭畢敬地走進來說道:
“這位先生,小姐說讓你放下你弟弟的行李後立刻離開這裏,因為汽車快要趕不上了,所以催促你快點離開。”
“什麽?汽車快要趕不上?” ——大小姐,我可是要回去魔法界的……
小天狼星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趕我走拜托也說個比較有說服力的理由吧……”
“你說什麽,先生?”仆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
“沒,沒什麽……”他生硬地扯出一個應付式的笑容,“那麻煩你和你們家小姐說一聲,遲一點我會再來的,希望那時候她能夠做到答應我的事。”
“是的,我會代為轉達的。”仆人繼續畢恭畢敬地答道,“那麽,先生這邊請,我已經替你準備好前往汽車站了。”
“你確定我真的要去那個什麽……‘汽車站’?”
——果然,這裏是麻瓜界,她說得沒錯,我得立即離開,要不是的話會很麻煩。
他無可奈何地想著,回頭最後看了昏睡在沙發的人一眼,又停頓了數秒,最後卻只能轉回身,示意仆人帶路,跟著她離開,在她的帶領下坐著……嗯,汽車是吧,汽車——那神奇的麻瓜交通工具。
也許,他還真的要這麽,“繞”回去魔法界。
“但我絕對不承認這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更新的日子應該是周末// // // ^_______________^
☆、10.1
沒有人知曉黑暗的盡頭是什麽。
一年四季都被濃霧和死亡氣息籠罩著的裏德爾大宅裏,終於迎來了一位久違的不屬於這片黑暗的“客人”。然而,在黑暗深處的,看見的也不過是滿目揮之不去的荒蕪。
“你應該知道那個人是誰吧,聽貝拉說你還見過她?”
手裏玩弄著自己的銀色手杖,盧修斯饒有興味地轉過頭來問身邊正和自己並肩走在一道的同僚。
“沒這回事。”
幾乎是和盧修斯同一時間幻影移形到這個近似於地獄的地方,斯內普一到達便聽見他如此的調侃,於是沈著臉漠然地打斷了他。
雖然,自己對每一次被主人召喚過來都幾乎心中有數,但唯獨這次不同,尤其是收到關於那位被宣告是主人特別招待的新“客人”的消息時,他心裏不禁有一絲寒顫,不安和戰栗。
這是不應該有的情緒,因為那個人明明和他無關。
“你最好停止你的問題,如果你不想被牽連進來的話。”斯內普繼續著冷冷的語調對他說。
“你會說這樣的話真是少見,西弗勒斯。”
說罷,盧修斯收起了剛才調侃的表情,改為嚴肅的面目徑直走到長廊的最深處。一扇幾乎和黑色融為一體的門因他們的到來而顯現出來大概的輪廓,於是,他們同時伸手拉開那扇門——不是平時聚會的那個地方,而是另一個偌大的密閉空房間,一個更為黑暗和密閉的密室。
“主人。”才剛剛踏進去一步,盧修斯和斯內普同時單膝跪地念到。
——無論如何,循例問好以示尊敬,這是必須的。
向來如此。
“起來吧。”
像毒蛇吐信般低啞具有威懾力的聲音響徹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居然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回音,看來這間密室的空間真的是足夠的大。
只一個響指的聲音,滿室幽綠色的熒光就次第亮了起來。這時,眾人才得以看清了這整間密室的布局。
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這裏是一個巨大的,空白的箱子。
“看來,人齊了……噢,不,還缺一位,”心裏默數著,語畢,在眾人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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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現在可是子夜時分。
先不管此刻的時間是如何地不合時宜,就說在這個人跡罕至甚至根本沒有什麽人能夠到來的地方,為什麽,冷森森的子夜裏還會出現半夜敲門的聲音?
“先冷靜,艾莉絲……好吧,你需要去開門的。”
她自言自語地說著,帶著些許怒意扔下自己手上的刀子,轉身到了暗室的門外打算親自出去打開大門“迎接”那位夜半敲門的“何方神聖”。
“應該不會是布萊克他們的……很顯然不是那種感覺,”
艾莉絲邊躡手躡足地光著腳走在“吱呀吱呀”發響的木質樓梯上,一邊暗自揣測一切不合情理的事情並試圖讓自己變得更加冷靜——她已經沒有多少能力可以做一些一個巫師理所當然會做到的事,尤其是覆生之後感覺到自己的力量被強行封住了,魔杖也丟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使用那些不依靠自身魔力就能實行的術法。
她現在終於能夠感謝,當初家族裏的人把自己關在這棟別院裏,其實真的是為了她可以活得更自在一些。尤其是,這裏的地窖裏藏了大量關於無仗魔法的書以及恢覆魔力破除禁咒的古籍,如果不是靠著這些,她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雷古勒斯因為中毒而在自己面前立刻死去,自己估計在那個混蛋面前也耍不出什麽花樣,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份暴露。
“……哦,那個,混.蛋,”她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提起他我就有一種想要有朝一日能夠親手置他於死地,以快我自己被他用毒藥填滿的‘惡毒’的心的想法。”
敲門聲依然在繼續,而且聲音越來越急切,頻率也越來越高,讓人有種錯覺站在門外的沒準是只打算把這棟大宅唯一還算結實的大門啄穿的啄木鳥。
“請說出你的口諭,否則我不會讓你進來的。”
艾莉絲的腳步停在了門口,站著卻再也不動了,對著緊閉著的門冷冷地問到。
“是我,”
“你是誰?”
來人在門的另一邊聽見傳來了一陣冷漠的女聲之後,一改剛才敲門的急促,僅僅是從容不迫地回答:“西弗勒斯.斯內普,我們見過的。”
西弗勒斯……斯內普?
——什麽?!
狐疑且驚訝的反問當即從她嘴裏驚呼而出,卻又被強忍著壓低了聲線,“……你說……你找誰的……”
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說,這屋子裏,從一開始到現在,到過來的不是就只有那麽幾個人嗎?
不就是,那麽幾個人而已。
可是偏偏有他啊。
——完蛋了,肯定是送走雷古勒斯離開的那一天,我忘了把這個地方的逐客令修改掉,要不是的話,那個該死的混蛋怎麽可能會進得來啊!!!
不可能!
在這裏住下來的,明明就只有她一個而已。
找誰啊!不就是找你來的嗎!?
“…………完蛋了……”艾莉絲突然間扶著額,在自己心裏暗暗地咒罵著自己的健忘和失策。
“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請問……雪莉露.米庫小姐在嗎?我要找她,有些急事我想問她。”
不曉得那一聲驚慌的意味,斯內普嘆了口氣後,見數秒後門內的人沒有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他便再次介紹了一次自己,以及自己來的目的。
可這樣的自我介紹,才是更加嚇人的東西。
——急事?
開玩笑!還有什麽急事啊!?現在都幾點了啊!
突然間,艾莉絲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為什麽還要出聲,要是知道是他在門外的話,她發誓一定會一聲不吭的。現在倒好了,他知道這裏有人,想打發他走也不是那麽簡單。
她真恨不得自己馬上在原地暈倒,這樣的話就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就算要殺我,也不用這麽快就追上門吧……我那倒了八輩子黴的梅林,耍人也不帶這樣耍的,我現在沒時間和他周旋啊,梅林爺爺……
救命。——她就想這麽大叫。
一聲長長的嘆息將猶豫不決的心思一錘定音。
“……咳咳……咳……有什麽事……有什麽事嗎……請你就在門外說吧,現在已經是子夜時分了……咳咳……請斯內普先生原諒我不能貿貿然地把你請進來我家裏……咳咳……抱歉,我有些感冒,不能再受涼了……咳咳咳……”
——裝得還算挺像的?
語畢,等了一分鐘有多,居然聽不見對方再在門外說什麽,這時艾莉絲心裏開始竊喜,看來死不了就“裝死”這招真是好用極了。
然而,在不能確定他是否已經離開之前,她依然得提心吊膽地等待著,希望那人會因為自己拒絕開門而識相一點掉頭離開這個鬼地方。
——快點走吧,拜托你了。
她知曉自己身上已經沒有覆方藥水,這間屋子裏也不會有,所以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受控制並且一發不可收拾。覆方藥水都被她先前為了求他救雷古勒斯的時候用光了,現在的她顯然已經不可能再裝成雪莉露.米庫,所以,她不可以讓他看見自己的真面目。
尤其是,在一個殺害自己的兇手面前,露出自己的樣子,那明顯是明目張膽地下戰書,等於直截了當的告訴對方,“你殺不死我,我還活著,有種你就再殺我一遍吧。”
確確實實是找死的,死路一條。
“那我在這裏說好了。”
在她竊喜了不過那麽30秒,斯內普冷不防地爆出一句話來證明自己還在門外等著,“既然米庫小姐不方便,我就直截了當問完我想問的好了,也不拐彎抹角,因為我不喜歡,也沒必要。”他一改片刻且尚自算是有點關切的問候,轉而用一種帶著傲然不可輕視的語氣說著:
“你的表姐,艾莉絲.米庫,她生前拿著一樣極度危險的東西,你知不知道那樣東西在她死後被放在哪裏?”
“極度危險的東西?”艾莉絲用雪莉露說話的語調自如應答,“我不知道,她死了之後家族裏留下的東西只有這間破房子……咳咳……咳……她……咳咳……她什麽都沒有留下,除了……咳咳……她的心。”
——在說什麽啊,傻瓜艾莉絲,編借口拜托也編個像樣的。
她不禁心裏再為自己的“更加失策”狠狠地劃上一個“不及格”。
“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她會把她的東西藏在她的心裏?這顯然很荒唐,我來這裏不是為了陪米庫小姐你開玩笑的,現在我很需要那樣東西,如果我得不到,下一個被作為目標頂上的,可是你,米庫小姐。”
斯內普再次揚起他那帶著諷刺意味的話,手上本來一直握在長袍裏的魔杖,不知道什麽拿了出來然後指著那扇頑固不肯打開的大門。當然,身在門內的艾莉絲並不知道對方的這些小動作,尤其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沒看到他的樣子,僅僅是聽見聲音罷了。
“……咳咳……你這話什麽意思?西弗……不,是斯內普先生,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麽……咳……咳咳……”她咳得更加變本加厲起來,“……你為什麽不去找殺了艾莉絲的兇手要東西,我這裏可是什麽都沒有……咳咳……何況我還不知道我表姐是怎樣死的,而且……你上次不是說,你和我表姐只是最普通的工作搭檔關系?咳咳咳……咳……既然……既然什麽都不是……你又有什麽資格來問我要她的東西……咳咳……”
連喘息的聲音她都打算模仿得精致完美,宛如自己真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這下子如果門外的人還不肯走的話,她一定就要趴在地上投降了。
“艾莉絲.米庫……她和你沒任何關系,斯內普先生……咳咳……你走吧,我不會告訴你任何事的,因為我不知道……”說罷,轉身離開的腳步已經踏出,顯然她是無意再和他爭辯與糾纏。
“你真的病得很重?”
突然,斯內普前言不搭後語地問。
“……”
艾莉絲突然一怔,定在原地。
——你真的,病得很重嗎?
她霎時間忘了要怎樣收拾,只能木然地看著自己前方彌漫著整間屋子裏無處不在的黑暗,出了神。
他,聽出來自己在撒謊嗎?
不……一定不會的……怎麽可能……他都不知道我是誰。
陡然間,又是一陣陰郁的沈默,將所有謊言覆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抱歉,看來今晚確實是打擾了,”見許久沒人回答自己,斯內普對著面前那扇門像是自言自語,“東西我會想辦法自己去找的,至於你表姐的死……很抱歉我也能回應你什麽。”
意料之中的事,他想。
“上次雷古勒斯出事,很遺憾幫不上忙,不知道他現在還好?不過……我想不僅是你,他也不會願意見到我,當然,我也沒有意思要見你們。只是,”他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像是猶豫了很久才決定說的一樣,“如果你真的感冒得很重的話,我想我這裏有些藥你可以用上。”
她仍舊不作任何答覆,仿佛早就已經從門的另一端那一片黑暗之中離開了一樣。然而,不知道為什麽,在聽見他如同幽靈般糾纏著自己思緒不肯放手的聲音響在耳側後,她剛剛還從自己臉上擦過的指尖,居然滴落下一些溫熱的液體。
什麽都看不見,這樣的感覺讓人覺得十分厭惡。
“我要說的就這些,既然不便久留的話我還是先走好了。不多作打擾,晚安。”
說罷,斯內普拿出了幾瓶用透明玻璃瓶裝著的各色魔藥,隨意地放在了門口前的臺階上,便立刻轉身按照剛才前來的原路返回,不在在意是否有人知曉他曾到過,更不理會知道他到過的那人,是否知曉自己就要離開。
夜色沈寂,卻無意中淹沒了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西弗勒斯……”
——如果有人能告訴我,剛才在門外的那個人其實也是和我一樣,假裝著別人而不是真正的他,那該多好。
已經不想,再面對他每一句假意謊言。
“……明明你想關心的人不是我啊,我為什麽會對一個虛構的人覺得妒忌……”
可笑極了。
艾莉絲無力地跪坐在地上,手上的傷口不知怎的又全部裂開了,溫熱的血液再次汩汩流出,沿著手心交錯的紋路蔓延。但她不知道痛,也不知道應該做什麽,只是靜靜地這樣待著,仿佛所有事情都已經失去了意義一樣。
“能夠對一個無關的人表現出關心,卻不肯告訴你愛的人一句‘我喜歡你’,偷偷摸摸地打著理所當然的正義旗號去救自己愛的人,卻面不改色冷漠地念出那句咒語把無關的人全部殺死……虛偽透了,差勁死了……”
淚水決堤,伴著地面上的尚未凝固的血跡融合在一起,詭異的腥味充滿了周身的空氣,讓人有一種就要窒息的錯覺。
“真的……為什麽偏偏都是你,為什麽你要這樣做……”
——與生命連結的人魚之淚,砸碎了愛人的心。
“……Praeci……morlis……”
作者有話要說: Praecimorlis = Praecipita + Immortalis(毀滅不朽,拉丁文。)
半年才更新一次?
當然不是的。
☆、9.3
——在前往莉莉所在之處的一周前——
“拿著。”
說罷,艾莉絲就從自己首飾盒裏拿出一支散發著金光且綴著水晶梅花的簪子,用自己帶在身上的白手帕包裹起來塞到一臉疑惑的小天狼星手裏。
“這是什麽?”
“別管啦,”艾莉絲揚了揚手,正襟危坐地吩咐道,“帶著這支雪梅簪子,然後用你能想到而且可行的辦法,把雷古勒斯帶到麻瓜界(小天狼星突然睜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哦,你大可以放心,我有辦法保證他在去到我要他去的地方之前不會死,總之,”她快步走到客廳,然後站到了久未使用的壁爐前,隨手拂去上面堆積的厚厚灰塵,“那支簪子……帶了魔法,它就會帶你們去找一個叫做‘伊芙.希伯來’的人,不過友情提示,在你去到她那裏之前,千萬不要擅自打開手帕。總之,相信我,她總有辦法能夠救雷古勒斯的。”
“什麽叫‘總有辦法’?你別說得那麽含糊不清,要我怎樣打從心底裏信你說的都是真話?再說,這個時候要去麻瓜界哪有那麽簡單啊,而且……”小天狼星一邊喊著,一邊追上去準備回到地下室叫喚小精靈出來打掃的魔女小姐。
然而艾莉絲只用一個手勢就止住了他。
“好了好了,我看你還是省點力氣,規規矩矩按我說的話去做吧,小天狼星.布萊克先生。”一個華麗的停頓,轉身,微笑,很顯然,她並不打算在這樣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再次和他起爭執。
“我也想雷古勒斯快點好起來,免得我總是替他瞎擔心。雖然……造成他現在這樣的狀況,我也要負上一部分責任,但請原諒我能夠做的實在有限。”
她轉而低下頭苦笑著,“正如你一開始說的,我已經是這盤棋上被視為無用的棄子,但雷古勒斯不同,他還有你這個哥哥,你明白嗎?”
“我知道……”
小天狼星緊緊握著她遞給他的用手絹包裹著的東西,不再多說什麽,“我一定會安全帶他去的,所以……”
“有你這個哥哥在,我是不會擔心的。”艾莉絲微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出入這棟大宅的權限我已經修改過,你現在可以直接帶著雷古勒斯用飛路先回去布萊克大宅。之後的事,一切就拜托你了。”
“餵,你別把一切說得那麽輕松好嗎,我可不是你,魔.女.小.姐。”小天狼星一邊從客廳的長椅上背起了自己還在昏迷的弟弟,一邊不住嘴地向她吐糟。
“可你是一個出自格蘭芬多的叛逆布萊克,”艾莉絲笑得更歡,當然,全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請相信這一句話其實是出自真心的讚美,“所以,你必須得做到這些事,否則沒人能夠幫到你以及救你親愛的弟弟。”
……
——回想結束——
“所以,你們就真的按照艾莉絲的話找到了我?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你們真是厲害,兩位布萊克先生。”
安然地捧著盛有熱氣騰騰的錫蘭紅茶的骨瓷杯,一身雪白色洋裝,長著及腰的鉑金色卷發的伊芙.希伯來一臉嫣然的笑容,突然拍起掌來,讚嘆道:“說真的,我自從十歲那一年之後,到現在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麻瓜界,我沒想到艾莉絲會記得我,當然,我也想不到你們居然能找到我這裏來,要知道這裏不是魔法世界呢……”
她用略帶驚訝的目光低頭看了看正安然躺在沙發上的雷古勒斯.布萊克——那位緊閉著眼睛長相頗為俊俏的黑發少年,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後,不出數秒她便明白了他們此番不遠萬裏找到自己的目的。
也無需動用一系列檢查用的咒語,就這麽用肉眼憑著麻瓜醫生應該擁有的技術,要看出一個病人病到什麽程度,也不過如此。
她的嘴角微微彎曲出一個胸有成竹的笑容的弧度。
“他中毒了,一開始是魔藥中毒,而且不是一般的魔藥。後來……我想,他應該做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比如,是在未完全傷愈之前,撐著自己的病弱之軀卻動用了很大的魔力,導致一切不可收拾……”
她繼續不急不慢地喝了口紅茶,然後突然把自己的手伸向在一旁看得一頭霧水的小天狼星,帶著銅鈴手鐲叮鈴鈴地晃了晃:
“信物呢?她應該給了你一樣東西,否則你來不了這裏找我。”
——信物?
“信物……什麽信物……”小天狼星睜大了眼看著她,片刻後又似乎想起了什麽,“啊,對,信物……等等……”終於有句話算是能說得比較靠譜,他從自己上衣的口袋摸索了一陣,最後從裏面掏出了那件被白手絹包裹著的東西,“魔女……啊,不是,是艾莉絲.米庫說,你看了之後自然會明白的。”
“她倒是到現在還是挺自信的,不錯。”
伊芙帶著讚賞的語氣說著,從他手上接過了那樣被稱為“信物”的東西,然後拿到自己面前,細細的端詳了一陣。
——居然還包裹起來了,不就是一支……
把戲嗎?
念此,她最後卻不知道怎的嘆了口氣,再而小心翼翼的打開那個包裹,一支綴著水晶梅花的金簪出現在她眼前。
——都這麽多年了,居然絲毫無損,一如當日她作為信物交給她一樣。
“……她還真的不怕我忘了,用得著這樣麽?”她若無旁人地念到,看見他這般自言自語,小天狼星想說什麽卻是欲言又止。
“……那個……”
“噢,沒什麽,是這個了,她沒有打算捉弄你們,真的。”她把話搶過來說了下去。
——真的,都過了這麽久了。
十幾年前,自己最後一次跟隨母親去魔法界,見的人便是那位—— 一直被軟禁在米庫家別院的米庫小姐,艾莉絲。
那個和自己年齡相仿,命運卻相反甚至毫不相關的女孩:留著深棕色如蜜糖般的長發,最喜歡用那雙仿佛從深海裏打撈上來的冰藍色寶石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你,卻什麽話都不說,據說,唯一的朋友還是讀不完的藏於地窖裏的古籍。這一切儼然告訴你,她只是一個普通貴族家女孩子,也並沒有什麽異樣。
但,你不會想的到,她將來可是要承受怎樣的命運,幹出什麽驚為天人的事。
“我很想念她,但我又不想見到她。”
片刻,伊芙苦笑著說,纖細的手指來回摩挲簪子上那菱角分明的寶石,那種感覺像是熟悉又陌生,因為她至今還記得,自己曾對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即便對方不予回應,但她臨走前還是這麽說了。
——“聽著,艾莉絲,如果有一天你身上的……我是指,那個預言,如果它真的實現了,雖然我不能改變什麽,但是,我答應你,我會幫你完成一個你需要我替你完成的願望,就憑著你拿著的這支簪子……”
這麽說來,看來她已經……
她知道,有些事已經發生了,而命運齒輪已經將其碾碎,屍骨無存。
“那麽,請你放心吧,布萊克先生,我會想辦法救你的弟弟的。”她頓了頓,然後用著一開始審視他們的那種胸有成竹,淡定自若地承諾。
“真的!?你有辦法可以救他?”小天狼星驚喜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雖然我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立刻把他變回去本來活蹦亂跳的樣子,但我現在大概心裏也有數,需要的只是時間,還有……他需要留在這裏,留在麻瓜界,而且按照他的情況,應該要留一段不短的時間。”
說罷,伊芙也站起身來,卻莫名其妙地徑直走到小天狼星的身側,用比剛才更加輕微的聲音,朝他耳邊說起悄悄話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沾手過魔法界的事,但我還是知道是怎麽一回事的,關於你的弟弟……是叫雷古勒斯,是嗎?……我想,他現在已經不可能再回去了,除非……你希望他回去送死。如果你現在能信任我,我起碼可以保證,他留在我這裏是安全的。”
“你知道了什麽?”聽見她這番更加莫名其妙的話,小天狼星突然警惕了起來,直扭頭盯著對方那深邃的茶色眼眸,“希伯來小姐,我雖然向來很喜歡冒險,但我不會拿我弟弟的性命開玩笑的,至少現在不會。”
“那當然,因為我也信任你。”
伊芙退後了一步,無邪的笑容再次出現在她那比一身雪白的著裝更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上,從遠處看,她像是一個人偶,只不過恰好會說話而已。
和艾莉絲.米庫那個魔女一樣怪異的女人——小天狼星不禁這麽想。
靠她,真的可以治好雷古勒斯?
他挑著眉用質疑的眼光看著她,然而她依然用平靜地笑容對待他的疑問和不解。倒是真的像個人偶一樣——笑容模式一旦開啟,她就忘記了自己其實沒必要對兩個來歷不明的人擺出這麽和善的態度。
“我不想給你時間考慮,因為不需要,”她正襟危坐地對他說,“所以,請你直接答我好了……要麽,把你弟弟留下,你大可以先回去,我會照顧好他的,要麽……”
“要麽怎樣?”小天狼星追問。
“……還是要把你弟弟留下,不過你得把命也留下,”伊芙帶著一絲魅惑笑著,那笑容絕對不是要開玩笑的意思,“因為,我不想任何人知道我是誰,以及……我身處哪裏。”
“你這樣做,為了什麽?就算我答應你,你又希望我用什麽條件和你交換?”小天狼星嚴肅地反問,不和諧的氣息似乎已經充滿了這個空曠的會客室裏。
“條件?”她突然被對方這句話惹得還真的笑出了聲。
——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居然還會問自己想要什麽條件,真是笨拙得可愛。
“不需要和我談條件哦,真的,要知道我向來都不會和別人談條件……哦,我明白了……”她突然又像是恍然大悟了什麽,“原來,布萊克先生剛才那些反應全是因為擔心我會問你要代價?全部都不需要,我用不著,而且答應你,僅僅是因為那支雪梅簪子,不為了別的。”
“為什麽,你想要那支雪梅簪子?”
“不,不是這樣的,你誤會了”一時間,伊芙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盡量認真地,收起一切不應該再有的笑容,清楚地解釋一遍:
“也許你會覺得,你作為一個堂堂的巫師,來到麻瓜界拜托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是挺難以相信的,但既然是艾莉絲讓你們來找我,我就不能不管了,因為如果我救不了你弟弟,那便是我的失信。”她再一次把視線留在那支雪梅簪子上,繼續說下去:
“我好歹也是個有信用的人,當然,也是個巫師,只是我沒用過我的巫術,至少在麻瓜界我不需要這些……但我也是個醫生,希伯來家族的醫術從來就不是吹噓出來的。”
“希伯來?你是那個已經失去音信多年的希伯來家族的後裔?”小天狼星開始對眼前的這個人感到由衷的意外。
“你不信麽?”
說完,她再次伸出剛才接過那支簪子的手,並且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同樣纖細柔弱的小臂上,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像是荊棘般的烙印。
那烙印像是活了一樣,似乎還會一直爬上來,從凝脂一樣的皮膚上面烙得越來越深。然而,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奇景”,當事人伊芙卻是表現出見怪不怪的模樣,還是那樣微笑著,倒是小天狼星驚訝了起來。
“這是什麽?為什麽會這樣?”
“惡作劇,一個純粹出自於你口中的那位‘魔女小姐’的惡作劇,為了驗證她沒信錯人。”
伊芙收回了手,挽下了衣袖並起身走到會客室的門前停下,“現在,我想不答應也沒可能,因為她說得沒錯,那支簪確實是有魔法,而且不止是讓你們可以找到我那麽簡單。總之,我和艾莉絲的契約定下了,你的弟弟我是沒有辦法不救他,因為只有等你的弟弟醒過來,親自用魔法消除掉我手上的烙印,契約才算是完成。”
“不消除會怎樣?”小天狼星緊接著問,“她對你做了什麽?為什麽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該不是因為我把簪子給了你所以才……”
“你沒必要知道,因為她沒告訴你這些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她很為你們著想,我想是這樣……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她知道你們也許會破壞她的好事,所以選擇對你們隱瞞,”
伊芙不可置否地笑了,而且這次的笑容不多不少帶了一點自嘲。
“她有那麽多事情需要對我隱瞞嗎?我覺得她……”
小天狼星自言自語地回想著那個現在不知道又在哪裏盤算著要算計他的女人,心裏卻是很努力的想要消化這些急速進展的情節到底是怎麽回事。
“正如你所說,她是魔女,不止是巫師那麽簡單。”
她意味深長地說,轉而頭也不回地向前邁開步子,打算從會客室自個兒離開,口中卻對著虛空中念念有詞,“……沒想到你到死還忘不了要找我跟你陪葬,真是的十幾年前不就是該死的知道了你的秘密了嗎,都答應幫你完成你的一個遺願了,居然還怕我不答應,想出這樣蠢的辦法害我……”
——居然就這樣跑掉了。
“害你?”
看著那人偶般的身影從自己面前有些氣鼓鼓地離開,聲音也因漸行漸遠而最終消失在長長的回廊裏,小天狼星擡頭審視著這個來到麻瓜界的第一站:希伯來家的會客室。
尤其是,此刻只留下他和雷古勒斯在會客室裏突兀地站著和躺著,他不得不再次懷疑,自己這回是否會信錯人或者被那位魔女小姐和這位人偶小姐擺一道再戲弄一遍。
他大概也想不到,這些事以後還多著咧。
“算了。”
他嘆了口氣,兩聲清脆的敲門聲便從自己身後冷不防地響起。驟然轉身,只見一位穿著樸素衣服的麻瓜女仆人,畢恭畢敬地走進來說道:
“這位先生,小姐說讓你放下你弟弟的行李後立刻離開這裏,因為汽車快要趕不上了,所以催促你快點離開。”
“什麽?汽車快要趕不上?” ——大小姐,我可是要回去魔法界的……
小天狼星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趕我走拜托也說個比較有說服力的理由吧……”
“你說什麽,先生?”仆人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一個人在那裏自言自語。
“沒,沒什麽……”他生硬地扯出一個應付式的笑容,“那麻煩你和你們家小姐說一聲,遲一點我會再來的,希望那時候她能夠做到答應我的事。”
“是的,我會代為轉達的。”仆人繼續畢恭畢敬地答道,“那麽,先生這邊請,我已經替你準備好前往汽車站了。”
“你確定我真的要去那個什麽……‘汽車站’?”
——果然,這裏是麻瓜界,她說得沒錯,我得立即離開,要不是的話會很麻煩。
他無可奈何地想著,回頭最後看了昏睡在沙發的人一眼,又停頓了數秒,最後卻只能轉回身,示意仆人帶路,跟著她離開,在她的帶領下坐著……嗯,汽車是吧,汽車——那神奇的麻瓜交通工具。
也許,他還真的要這麽,“繞”回去魔法界。
“但我絕對不承認這會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下來更新的日子應該是周末// // // ^_______________^
☆、10.1
沒有人知曉黑暗的盡頭是什麽。
一年四季都被濃霧和死亡氣息籠罩著的裏德爾大宅裏,終於迎來了一位久違的不屬於這片黑暗的“客人”。然而,在黑暗深處的,看見的也不過是滿目揮之不去的荒蕪。
“你應該知道那個人是誰吧,聽貝拉說你還見過她?”
手裏玩弄著自己的銀色手杖,盧修斯饒有興味地轉過頭來問身邊正和自己並肩走在一道的同僚。
“沒這回事。”
幾乎是和盧修斯同一時間幻影移形到這個近似於地獄的地方,斯內普一到達便聽見他如此的調侃,於是沈著臉漠然地打斷了他。
雖然,自己對每一次被主人召喚過來都幾乎心中有數,但唯獨這次不同,尤其是收到關於那位被宣告是主人特別招待的新“客人”的消息時,他心裏不禁有一絲寒顫,不安和戰栗。
這是不應該有的情緒,因為那個人明明和他無關。
“你最好停止你的問題,如果你不想被牽連進來的話。”斯內普繼續著冷冷的語調對他說。
“你會說這樣的話真是少見,西弗勒斯。”
說罷,盧修斯收起了剛才調侃的表情,改為嚴肅的面目徑直走到長廊的最深處。一扇幾乎和黑色融為一體的門因他們的到來而顯現出來大概的輪廓,於是,他們同時伸手拉開那扇門——不是平時聚會的那個地方,而是另一個偌大的密閉空房間,一個更為黑暗和密閉的密室。
“主人。”才剛剛踏進去一步,盧修斯和斯內普同時單膝跪地念到。
——無論如何,循例問好以示尊敬,這是必須的。
向來如此。
“起來吧。”
像毒蛇吐信般低啞具有威懾力的聲音響徹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裏,居然還能聽到隱隱約約的回音,看來這間密室的空間真的是足夠的大。
只一個響指的聲音,滿室幽綠色的熒光就次第亮了起來。這時,眾人才得以看清了這整間密室的布局。
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這裏是一個巨大的,空白的箱子。
“看來,人齊了……噢,不,還缺一位,”心裏默數著,語畢,在眾人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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