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隔著一道無形的門和另一個世界的人訴說思念。

“十五分鐘，過去就回不來了喲。”老祖丨宗笑得好整以暇。帶土並未停下腳步。他早已下了決定，不會改變。

十五分鐘。

十五分鐘裏足夠在頭腦裏掀起一場風暴，折磨得人精神崩潰。十五分鐘裏足以讓一個人糾結得心如刀絞，反覆徘徊不知如何是好。

幾秒就足以顛丨覆世界，何況十五分鐘。

他針對的並非帶土。帶土很無趣，但這個女孩子很有趣。讓人忍不住想捉弄。

“……！？”凜詫異地盯著老祖丨宗，他究竟是想幹什麽。她能感覺到他是在針對她。

她承認自己內心很糾結。

“為了讓事情更有趣喲。”他笑得輕丨松不以為意。他本就不在乎這些後輩的死活，無非是為了自己開心罷了。

他們有求於他，理應付出代價。

“又來了人。好久沒這麽熱鬧了呢。”

☆、Chapter 87·斷點

“凜……！”遠遠地就聽到了很有元氣的一聲吼，凜只覺得莫名的難受。太過耀眼的東西她始終不喜歡，因為顯得她自己太卑劣不堪。

“終於讓我找到你了！”

一抹金色映入眼簾，他找她？他找她幹什麽。

突然想起之前在戰場上他也是一個勁地朝自己這邊沖，難道他一直想找她麽。

“凜…？”帶土走到一半回頭，像是詢問她是否能應付得了。

漩渦鳴人雖然不可能用忍術什麽的傷害她，但是…他還是不放心凜。其實她的內心是很脆弱的。

凜望向帶土，給了他一個微笑，“你安心走便是。”

“抱歉，擅自決定了你丨的丨人生。”他不知道要如何去為她的人生做補償，現在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可卻不知道她的未來會是如何。

“能遇到他，我很滿足。”她從來都不後悔愛上他，她從來都覺得這是她此生唯一的幸丨運。

凜一直目送帶土走到另一邊空間，和筱崎凜，和原本的她欣喜相擁，這才轉身面對沖自己而來的那抹金黃。

真是…溫暖的顏色呢。

可是她雖然怕冷，卻從來都討厭陽光。

“鳴人…有事麽。”凜蹙著眉頭看著對自己笑得很燦爛充滿了希望的鳴人，心裏大概就明白他找自己是為了什麽了。

“哈哈……”鳴人傻乎乎地撓著後腦勺，“我好不容易才進來呢。”面對凜，他有些窘迫，還有些緊張。完全不是第一次見面和凜爭論夥伴定義時的理直氣壯，也並非鐵之國時帶凜去見佐助時的鎮靜。這副樣子，只會是有求於人。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他的神色突然鄭重起來，斂了笑意，滿臉真誠。他知道這個請求有多難。

“你不用說，我不會幫你。”他能為誰求她，她當然最清楚不過。

她不可能放過她。

“那天的真丨相……香燐都告訴我了。”香燐…！？說起來那時一直理所當然地以為佐助和團藏大戰時打傷了香燐，然後香燐被帶回木葉療養，也並未多在意。可後來知道佐助和團藏並未戰鬥，香燐去了哪裏凜同樣是沒能在意。

一直都不知道香燐的下落。

她的心太小了，小得除了那麽幾個關系緊密的人就誰都裝不下。

與其說她無法知道，不如說她從未關心過。

“我很抱歉…”那天是他請求她一起過去，是他太相信自己的夥伴不相信她，才會導致一個小生命的逝去。

“香燐…還好麽。”凜無視了鳴人的道歉，反而追問起香燐的情況。

“啊……她很好。團藏死後她就自丨由了，之前和那個叫什麽水月的一起走了。”

“這樣啊…”那就好。凜的臉上突然浮現了笑意。

這樣的話，她心裏的愧疚也會少些。

香燐這樣善良的一個人，一次又一次幫她，她是真的希望她能有一個好歸宿。

“凜…櫻她…”鳴人是急性子，以為凜笑了這事就有戲。

“鳴人，放棄吧。我不會原諒她。”凜翻丨臉如翻書，臉上突然就染上極寒的色彩。

“為什麽你就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呢…她已經知道自己錯了啊。”聽到凜執意不肯幫，鳴人的情緒倏然激動起來。

“她才十六，你不覺得這樣對一個女孩太殘丨忍了嗎？”縱然他也知道她有錯，可看到她容顏一瞬間蒼老，他也還是會覺得這樣的懲罰太重，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啊。為什麽要彼此折磨呢。

“我的孩子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她怎麽不覺得奪去他的生命太殘丨忍呢？”鳴人的話刺著凜的心，讓她不禁又回想起失去孩子時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可就算你這樣，你的孩子也不會回來了啊。你何必又徒增一場悲劇呢。”

“那照你的意思，有罪的人不該受到懲罰嗎？”

“那三代爺爺死了你們怎麽不原諒大蛇丸呢？”

“那阿斯瑪死了你們怎麽不原諒角都飛段呢？”

“你告訴我…這些事，有什麽區別？”

“凜……”鳴人一時語塞，唯一的區別不過是立場不同。

“區別是她是你的夥伴而他們不是。”凜冷冷地指出這其中的不同。春野櫻比她幸丨運，她有一群包容她的夥伴，而凜沒有。所以春野櫻做錯了事有人會包容原諒，甚至有人會求情講和。可凜沒有。凜做錯了事會被所有人指責，凜就算沒做錯事也還是會被很多人指責。

因為凜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夥伴。

“就因為她是你的夥伴，所以你任何時候都會選擇相信她。”就因為春野櫻能哭出來而凜哭不出來，就因為春野櫻是夥伴是學丨生而凜不是，所以所有人都相信她不相信凜。

“就因為她是你的夥伴，所以不論她犯多少錯你都會原諒她甚至為了她來求我。”哪怕春野櫻錯得徹底而凜沒有錯，可春野櫻會被原諒，而凜的報覆和不原諒都會被苛責。

“那麽我呢，我又做錯了什麽呢？”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夥伴，是她的錯嗎？穿越到這樣一個身丨體，是她的錯嗎？無法流丨出眼淚，是她可以選擇的嗎？

“凜…我知道你有怨氣。”藍色的眼睛裏是真誠的光，他妄圖可以感丨化這個面冷心熱的人。

“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鳴人突然噗通一聲跪下，“我只求你能原諒她。”

他居然為她跪下。他居然磕頭求她。

鳴人並不明白這只是更加刺痛凜的心。

因為她沒有像他這麽好的夥伴，所以她的心會失衡。

“夠了吧。”凜突然笑得癲狂，看著鳴人的眼裏泛起了殘丨忍的光。

“犯錯的人不是我，不要搞得我不原諒她還像是我的錯一樣。”

“如果原諒她能讓我的孩子覆活，就算跪著求她原諒我都可以喲。”鳴人突然覺得面前這個人的氣場都改變了。

“你不是說讓你做什麽都可以嗎，那就讓我的孩子覆活看看啊。”她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啊。

“讓我看看啊，你能為她做到什麽地步。讓我看看啊，你所謂的夥伴情誼。”

“凜…”即便是那一邊的帶土，也意識到這邊的人的不對勁。呼喊聲穿越空間傳遞到這邊。

凜卻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進行著她的語言淩遲。

“對了，那道丨門你看見了麽。”

“你只要把我推進去，我就再也回不來了。”

“那樣施在她身上的術就會自動解除了哦。”

“反正我也…不屬於這個世界呢。”

漩渦鳴人從未如此束手無策過，

她究竟是想幹什麽。

鳴人仍是跪著不肯起來，跟凜較上了勁。他自然不能推她過去，他根本不敢想象，他若是真的推她過去了，他想拯救的另一個夥伴——宇智波佐助，將會是怎樣的萬丨劫丨不丨覆。

更何況，鳴人對凜本就有愧，他是害死她孩子的幫兇。即便這個人不是自己的夥伴，他也無法再傷害她。

可他不明白求她做這樣的事就已經是在傷害她。

“就算你這樣跪著，我也不會可憐你的。”凜轉身欲走，不想再管漩渦鳴人會如何。

她總覺得，漩渦鳴人的出現，就是在強調她在這個世界的存在是多麽的多餘。多麽的遭人唾棄。

“你…是希望佐助回木葉的吧？”漩渦鳴人平時傻，關鍵的時候卻總能找到重點。

凜的腳步終於停下，回頭冷冷掃了鳴人一眼。

“那又怎樣。”其實凜知道鳴人的意思。

她不原諒春野櫻，她木葉的人關系就這麽一直僵下去，佐助為了她根本就不可能回木葉好好生活。

“凜…我沒你們那麽聰明，不喜歡繞彎子。”鳴人再蠢再遲鈍，也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凜都懂只是裝作不懂。

“主角就是主角呢。”凜自嘲一笑，鄭重地轉過身去對著鳴人。“你先起來吧。”

“嘿嘿…”鳴人一副有戲的模樣撓著後腦勺，起身期待地看著凜，等她開出條件。

“如果…你能戰後還宇智波一族清丨白，保證鼬和佐助在木葉好好生活，治好她，也沒關系。”凜知道以戰後鳴人的功績和影響力，想要做到這些並不困難。

老實說她還是擔心政丨治黑丨暗，鼬會再一次為了木葉犧牲自己，而佐助又太年輕氣盛。只是有鳴人在裏面摻和鬧騰，結果應該會好很多。

畢竟漩渦鳴人這家夥雖然別的地方她看不上，善惡還是分得清楚的。

“沒問題喲。”這在知道真丨相的鳴人看來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欣喜地嘿嘿一笑比出V的手勢自然答應得很爽丨快。

凜看著鳴人淺笑著在心裏腹誹他無腦。

“額…可是！！”鳴人突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她所提的條件裏並不包括她自己。而佐助……

“佐助那家夥只會為了你留下啊。如果他願意留下，我一定……”問題是凜好像沒有要留在木葉的意思。她要是不在木葉，要佐助留在木葉這件事根本就像是不可能事丨件。

他的夥伴他是了解的，佐助對凜有多偏執能付出多少，他怎麽會不知道。

凜淡笑著打斷鳴人，“這件事的難度本身就在於讓佐助留下，不要把麻煩推給我。”

沒有在幾天之後才反應過來，凜覺得鳴人的智商也算是有進步。

看著鳴人一副被坑的表情想要跟自己討價還價，凜覺得這一點上，他還是太嫩。

“這是你欠我的。”凜悠悠補充到。她從不是心思單純的人，該利丨用的該壓榨的她從來都不會放過。

她不會給鳴人翻牌的機會。

“對你而言做成這件事有多難，對我而言要原諒那個人要和你們和平相處也就有多難。”凜總覺得自己和木葉那幫人不在一個世界，想要融入他們根本就不可能。

太過溫暖的東西，竟讓她感到害怕。

或許是自己本身太過於卑劣陰暗了吧。

“你最好把我不會留在木葉作為假設才好。”說起來都分手了還這麽幹涉他的生活真的好麽。

凜糾結著自己的問題，卻看見漩渦鳴人對著自己越笑越燦爛。

“那就是說，”

“只要能把你留在木葉，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吧。”

“隨你怎麽理解好了。”意外地一針見血，被戳到死丨穴的凜朝鳴人不屑地撇撇嘴。隨即轉身朝時空門走去。

鳴人樂呵呵地跟在凜的後面。想要從現在就開始給凜做思想工作。

他本就不討厭凜，大家能樂呵呵地和平相處有什麽不好。

“別跟了，我要回去我原來的世界了。”

時間把握得剛剛好，剛好保證這句話能讓趕來的佐助完完整整聽到。

她一直都在等他過來。

清冽的空氣立刻撲面襲來，“凜！！”

“混丨蛋…！”

“你都跟她說了些什麽啊！”

鳴人被佐助打出去很遠，撞在墻上好大一個坑。

他沒有躲開，硬生生受了這一拳。

他知道時間是要留給佐助和凜的，而不是給佐助和自己打架的。

能讓凜留在木葉的，從來都不可能是他漩渦鳴人。

凜能留在木葉，自始至終，理由都只可能是宇智波佐助這唯一一個。

“凜…你別聽鳴人亂說。”佐助從身後緊緊攥著凜的手，生怕放開了就會失去。她離那門不到一米，他若晚來一點只怕她就會離開。就算他不知道前因後果，他也知道，絕對不能讓她越過那堵門。

她過去了，他就永遠失去她了。

“看，那就是我真正的樣子。”凜並不心疼被打到一邊的鳴人，此刻她心裏就只有佐助而已。

“嗯…”他其實在她記憶裏見過她本來的樣子，但還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那個女孩子的模樣看得很清楚，一年多了，變化還是挺大。身上丨書生氣沒那麽重了。

怎麽說呢，因為氣質的不同，所以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吧。

更吸引佐助視線的是她身旁的宇智波帶土，兩個人正親丨密地交談著。

感受到他們的接近和註視，帶土和筱崎凜也停止交談轉而關註起這兩個糾結的人。

“帶土也過去了呢，我想回去了。”凜突然又向前邁了一步，佐助哪能真讓她過去，把人拽回懷裏緊緊從背後摟住。

“回去那個你不喜歡的世界？”他皺著眉頭在她身後悶聲發問，他從她的記憶裏看到了她有多不喜歡曾經的生活，知道了她來這個世界後甚至不曾思念過那邊的世界，他無法丨理解凜這樣的選擇。

“這個世界，我也不喜歡啊。”凜想要撥丨開佐助緊擁自己的雙臂，卻發現撥不開。他的力度已經弄得她有些不適了。

“可是這個世界有我啊。”有她愛著的宇智波佐助，這還不夠嗎。

“為我留下吧…凜。”在她心裏，不是有他的地方就是家嗎。

“為了我，留下好不好。”

可他不知道她想聽到他怎樣的回答。

“很可笑誒…為前男友留下什麽的。”

他為什麽，就不能像帶土那樣，說為了她過去呢。

“只有一分鐘了喲。”老祖丨宗看著這分外精彩的戲碼，善意地提醒著。

佐助皺著眉頭匆匆掃他一眼，關註點又轉移到凜身上。

“你不是說…只分開一段時間麽。”為什麽突然就變成了她要離開這個世界這樣永久的別離。

“吶，Sasuke，你見過誰分手的時候還會跟對方保證將來要覆合的嗎？”那樣…還分什麽手。

“我不會讓你過去的，凜。”佐助說著，突然就用手刀朝凜頸上砍去。他做的狠絕，打暈凜的同時天照也攻擊了老祖丨宗的塑像。

凜分明掙開了佐助的束縛，卻在最後的時候，沒有躲開。任由他將自己打暈。

只是他沒看見凜眼裏的失望和悲哀。

黑火要將塑像燃盡，時空門提前終止，正在消失。

帶土止不住地對著佐助搖頭，“真是自私的人呢。”

帶土是明白的，凜在知道自己願意為筱崎凜放棄這個世界時的羨慕，帶土是明白的，凜寄托在宇智波佐助身上的期許。

鳴人也是明白的，卻看著自己最珍視的夥伴做錯愛莫能助。

他自己體會不到的話，誰都幫不了他。

他似乎根本就沒意識到，他還可以，陪她一起回到那個世界。即便凜已經給了他帶土過去那個世界陪筱崎凜的暗示。

這才是最可怕的。

自始至終她都不過是在試探他而已。只不過又得到了一個失望的結果。

她要真的能灑脫離開這個世界，又何必逼鳴人推她。

她要真的想離開這個世界，又何必等他過來。

她要的不是他為她做什麽，不過是為她表個態，表示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而已。

騙騙她，哪怕是真的為她放棄這個世界，又有多難？

何況她根本就舍不得讓他真的為自己犧牲。

外部世界和她有什麽關系，她的幸福，從來都只和宇智波佐助一人相關。

不明白的。只有他這個局內人。

宇智波佐助在決定大事，尤其是他早已決定好的事時，就算凜反丨對，也不會為她就改變自己的決定。他只會安慰著要她乖乖等著乖乖聽話，相信他。

而對凜來說，決定任何一件事時，最優先考慮的其實永遠都是佐助和孩子。

這就是他們的愛情。

他的愛情。太自私。

☆、Chapter 88·幹涸

作者有話要說： 表示頻繁修改真的是因為我比較蠢QAQ→改的不是內容而是其他的一些奇怪的東西你們會打我嗎！！！

於是接下來是想虐呢還是想虐呢還是想虐呢→_→

於是最後高考的孩紙們加油啊！！！

“哼嗯…”感覺頸部沈重得不像話，凜疲憊得不願睜眼，努力撐起發丨麻的胳膊，想要夠到還鈍痛著的部位。

“唔…”難受的部位被提捏著，肉與肉粗糙的摩擦弄得人有些發丨癢，凜不由得顫丨動一下，那手像是受驚般迅速從她身上抽丨離。又過了一會，見她沒有再動，才又試探性地覆上她的脖頸，愛憐地撫摩著。

佐助神色覆雜地望著背對著自己蜷成一團仍沈睡的人，將她的黑發撩到一側，手指一遍又一遍從她的後頸摩挲到背脊，仔細地描摹著輪廓，像是要用盡一切來記住這樣的感覺一樣。

“嗯…”似乎是覺得癢，她的身丨體忽然一顫，迷迷糊糊地伸出只小手在背後摸找著，終於尋到了騷擾自己睡覺的源頭，小手一握，抓丨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背上，拱了拱身丨子，又繼續睡去。

佐助眸色一沈，原本就濃丨黑的眸子已經沒了光亮，看著她那只勾著自己的小手，蒼白的膚色之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他的手微微動了幾下，想要握住什麽卻又不敢用丨力。

佐助的身丨體和精神都緊繃著，許久才壓抑地呼出一口氣。

宇智波斑已死，宇智波帶土也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這場忍界大戰就這樣無疾而終，應該可以算是忍者聯軍的勝利吧，抑或是，鷹小隊的勝利？

不過這些，對他又有什麽意義？

這個世界今後由誰統丨治，新的制丨度如何制定，甚至他今後何去何從，對此時此刻的他而言，都提不起任何興趣。

所以，不論是那時被鳴人半強丨迫地拉回木葉，還是現在在忍者聯軍軍營裏被變相軟丨禁加監丨視，他都不在乎。

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只要他們沒動她，那麽一切，等她醒來再說也不遲。

如果，她還願意告訴他，她想要什麽的話。他可以給她她想要的，也可以帶她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

其實凜的意識已經醒了，只是身丨體不大聽使喚，想動動不了。

背後一直悉悉索索的，感覺床也輕重不一地晃動著，背上突然覆上了他的溫度，很暖和。

佐助鉆進被子裏後就沒了動作，凜等了很久，雖然背對著他，但聽著他的呼吸也能知道他沒有睡著。那種拼命壓抑著的，柔柔的，時不時突然有些抽噎的呼吸，他是害怕弄醒她的。

正當凜想轉身的時候，額前的發突然被撩丨開，隨即一個如羽毛般的輕丨吻落在額頭。

他的手緩緩的，從背後輕輕地抱住了她，整個過程都像是慢放，他生怕把她吵醒。而她也沒有動，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轉身，醒了，又要如何面對他。

她累了，面對油鹽不進的他、拼命挽留的他，不論她說什麽、做什麽，大概都不會有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凜覺得自己快要又一次睡著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什麽滾丨燙的、濕丨潤的東西流進了自己的脖子裏。

他的呼吸不是很穩，身丨體也有些微微的顫丨動，但他拼命壓抑著自己，小心地控丨制著自己的身丨體。

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他在自己頸間的呢喃。

“我愛你。”他說，輕輕淺淺的氣流掠過頸間弄得她癢癢的。

“別離開我…”他的聲音裏氤氳著水汽，沙啞的，憔悴的。她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抽丨搐起來，連身丨體都跟著猛地顫丨動了一下。

他顯然也感覺到她醒了，感情肆意地從精神的孔隙中噴薄，他環緊了她，將頭深深地埋在她的頸間。

他不再壓抑自己粗重的呼吸，不再克制自己狠狠抽痛的心臟，全部的情緒都想要她來吸納。

只有她，才可以。

“凜…”

其實他是脆弱的。看起來很強大，可以撐起一片天坐擁整個世界，但他的世界也是最容易被摧毀的。

他真正在乎的東西本來就那麽少，少得可憐，偏偏又都是他無法掌控的。

她只要一句話，就能把他逼到崩潰的邊緣。

她可以毀了他，如果她真的想。

他的下巴尖尖的，硌在她頸間，有些疼。與她細丨嫩的皮膚摩擦著，帶來輕微的刺痛感。

在她沒註意到的時候，這個男孩子，突然就冒出了青荏的胡茬。就好似，在他們沒註意到的時候，孕育他們感情的土壤裏，雜草也開始瘋長。

凜擡起手，輕輕地覆壓在那雙比自己大很多，看起來很好看但摸起來粗糙的有好多繭子的手上。

對她而言，這是世上最溫柔最厚實的手了。

像是不曾奢望過這樣的溫柔，他的身丨體驟然繃緊，呼吸也緊張地停滯了。

凜覺得自己心裏也憋得很難受，心疼他，很心疼他，明明自己也已經遍體鱗傷了還是心疼他。

可她知道，這不是愛了。不再是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再是那種願意為他燃丨燒自己付出一切的心情。

如今的難受，如果不加掩飾地說，無非就是愧疚吧。

畢竟——是她不再愛了。

只是不忍心傷害。

凜終於睜開了眼，帳篷裏暈染著昏黃的燭丨光，雖然是夏天，但不怎麽熱，想來現在大概是夜晚吧。她並不想去探究現在是在哪裏，他就在身邊，所以她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側過身面對他的時候才發現，鋼制的折疊床是那麽窄小，她躺在中間，他貼在她身後，半邊身丨子都是懸空的。

而現在她突然轉身，他本能給她騰地方，上半身還貼在床丨上，下丨半丨身已經掉在地上，他伏跪在床邊，滿臉無辜，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

他的眼圈有些紅，胡茬星星點點地從皮肉裏戳出來，用一種無奈又可憐兮兮的表情盯著她，樣子很是憔悴。

凜直起身環視了一圈，帳篷不算小，但卻只有這麽一張窄小的折疊床，說來也真是簡陋得可以。

不忍心趕他睡地上，凜挪了挪身丨子，盤腿挨著床沿兒坐著，騰出了多一半的床給佐助，胡亂抓了幾把頭發，然後道，“上來睡吧。”

“嗯。”佐助看著凜，眼裏稍稍亮了些帶著欣喜，但隨即又有些窘迫地看著自己身上的灰，這麽臟，是要怎麽和衣而睡。可要是脫衣服…只怕她又會不願意。

“脫了睡吧。”和他不是沒有默契，凜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扯了被子躺下，背轉過身去不再看佐助。

佐助看著凜的背影表情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俯身吹熄了蠟燭然後悉悉索索脫掉衣服，輕輕丨撩丨開被子鉆了進去。凜感覺到佐助貼了上來又往邊上挪了些，但隨即就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攬了回去緊緊箍在懷裏。

“會掉下去的。”他赤丨裸的胸膛緊緊丨貼著她的後背，單手抱著她的腰，因為心情有些郁悶，就連鼻息都泛著濕意，如漣漪般一點點在她的皮膚表層散開。

凜沒有回答也沒有掙紮，任由他抱著自己，平覆心情。

兩個人沈默了一會，佐助見凜並沒有從自己懷裏掙脫，另一只手也悄悄地從凜的腰下伸過去，手臂一收，凜整個人就翻到了佐助身上，差點就要親到他，胳膊和手也自然而然撐在了他的身上。

趁著凜還呆楞著的間隙，佐助迅速把嘴湊過去親了她一口，輕輕的，她還來不及反應來不及發火就已經結束了。他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頂，開始裝睡。

可抱著她的力度卻分毫都沒有減。他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子，用這樣的方式霸占著自己重要的寶物。

凜聽著佐助的心跳聲，從一開始有些快，到逐漸平覆，每一下都鏗鏘有力。讓人安心的心跳聲，然而她卻開始失眠，她知道他也沒睡著。

剛才的吻，她不知道他有沒有感覺，但她知道，她沒有感覺。

“吶…凜…”黑丨暗中，她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喉結的震動，他的鼻息就在耳邊，溫柔的，像是輕丨撫羽毛。

“你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時的時候嗎？”他柔了聲絮絮地在她耳邊叨念著，聲音有些沙啞，但裏面卻是不可思議的溫柔。

“本來是想把你丟在那裏的……”

“可是鬼使神差地，又帶你回了基丨地。”

“明明把你扔給了兜……”

“結果還是不放心…”

“看到你的衣服被剪開，感覺自己都要炸了……”

“可我一遇到你，也變成了禽丨獸……”

“第一次脫丨光你的衣服，第一次吻你，第一次這樣抱著你睡，都是在這樣一張小床丨上……”

“你那時候一直昏迷…應該什麽都不知道吧…”

凜靜靜地聽著佐助講，她能想象，心高氣傲如他，冷然把她丟在登美江那裏時的決絕。自然她也能懂，折返回去帶她走對他的驕傲的挑戰。

如果不是他說，她的確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帶她回基丨地，帶她回自己的房間原來中間還有這樣一番曲折。

如果不是他說，她可能會永遠疑惑為什麽她所認為的第一次親丨吻他會那麽熟練。

可是……錯過了不是嗎？如果是在正確的時間，這是感動。如果不是，這就是負重。

“那時看你只買長袖，還一直在想怎麽回事……”他說著，一只手愛憐地摩挲著她的左腕內丨側。這裏曾經受過傷，被人用煙頭燙過，雖然是曾經的身丨體所受的傷，但傷痕卻永遠落在了她的身上。是他不好，總懷疑她掐住這裏的習慣性動作是說丨謊，卻不知那是她發丨洩痛苦的方式。

“雖然你吃飯時發呆的樣子也好可愛，可是又不能放著不管……”

“我說這是我這輩子過的最幸福的生日丨你會相信嗎……”佐助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凜的心也跟著一擰，尖銳地疼痛著。

“我……”他仍舊絮絮叨叨地說著，不知道是在追憶還是在對自己進行淩遲。

他說什麽，她都靜靜聽著，不評論也不打斷。他們之間的歡欣或是折磨她都記得，此時此刻重新提及，是他最後的努力。

“在你反駁鳴人說會相信我的時候，你知道嗎，你真的好耀眼……”

“在你原諒我的時候，我就決定了，這輩子非你不娶……”潮丨濕的眼淚流進了脖頸，佐助緊閉著雙眼，想要阻止眼淚的溢出。

凜支起身丨子，用手掌拭去佐助臉上的淚水，一遍又一遍撫丨摸丨著他的眼皮和額頭幫他平覆情緒。

“我一定是這個世上傷你最深的混丨蛋吧……”他抓著她的手，墨黑的眸子充滿疼痛。凜並不答話，但答丨案其實兩個人都清楚。

“可我還是會忍不住想……”

“我什麽都是第一次，第一次就會犯錯……”

“你會等我犯過所有的錯，狠狠地傷害過你，還肯留在我身邊，還肯原諒我的……”

“因為是你啊……凜……”

凜抱了佐助很久，久到手臂發丨麻，身丨體止不住因為長久固定一個姿丨勢疼痛，他的呼吸才終於平順下來。

佐助也意識到凜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累了，側身躺著好讓凜舒舒服服躺在床丨上。

他就像個依賴母親的孩子，小心翼翼地伏丨在凜懷裏，看著凜，連眼睛都舍不得眨巴。

凜任由佐助折騰著，望著佐助無奈地說，“睡吧。”就算追憶了往昔又能怎樣，就算把一切都說開又能怎樣。

最執著不過人心，最善變，也不過人心。

佐助並沒有聽凜的話，反而將手臂撐在凜身丨體兩側，伏丨在她身上專註地看著她，“回答我一個問題。”

凜睜開雙眼不卑不亢地與佐助對視著，眼裏是波瀾不驚的死寂。對於他的要求她默許了。

“為什麽非分開不可？”

凜的眼裏依舊是一潭死水，對於佐助這樣的問題她顯然並不感到驚訝。

為什麽要分開呢？其實她也思考了很久，為什麽。

可是能有什麽為什麽？不愛了需要什麽為什麽？

凜拉下佐助的脖頸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佐助只用了一瞬間驚訝，隨即閉上眼熱烈地回應起凜來。

他抱緊了她，柔丨軟的唇丨瓣溫柔地貼合著她的唇輕輕磨蹭，隨即微微張丨開，溫熱的唇含丨住了她的，他的舌丨尖溫柔地在她的唇上勾勒著愛意。

她沒有回應，亦沒有反丨抗。像是個娃娃般任由他親丨吻著。

佐助只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不夠熱烈，不夠溫情，所以她才沒動丨情。

他的舌探丨入她的檀口，仔細刮擦著她的口腔，掃過她的齒尖後與她的舌糾纏起來。他帶動著她的舌糾纏摩擦，火丨熱的唇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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