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著。他的瞳孔驀地放大，因為驚訝。

凜知道，他的幻術已經奏效了。她知道，她不想讓他知道的記憶他都知道了。

凜的身丨體微微顫丨抖，看著佐助的眼神染上失望。

“就這麽想知道我的記憶嗎。”她突然展現出他從未見過的冰冷嘲諷。

“凜…”他看著向自己一步步靠近的她莫名有了想要退後的心情，有什麽，就要破碎的感覺。

紛亂的屬於她的記憶大片大片湧進他的大腦，讓人無從招架，窒丨息感突如其來地降臨。

“那就好好看看吧。”凜突然笑得無比燦爛，把自己生平最陽光的樣子展現了出來，但只是一瞬。他覺得他被灼傷了眼，甚至不敢看她。

旋即，她對著他笑得無比苦澀無比涼薄，清冷平和的聲線已經聽不出他們曾有的感情。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之間也就徹底結束了。”

她無法接受這樣暴丨露於人前，尤其是自己最心愛的人面前。

她害怕知道，他是怎麽想她的。

他還在她的記憶裏震丨驚著，聽到她絕情的話，回神看她，人卻已經不在了。

落荒而逃，狼狽至極。

☆、Chapter 76·覆仇

千思百轉，心亂如麻。

凜一路奔逃，卻在每一次腳底觸地時都清晰地感受到雙丨腿發軟，顫丨抖不已。

原來是如此難過啊…跟他分開什麽的…要她親口說出這種話來。

畢竟還愛…只是再也沒了在一起的勇氣。

她所有的自私所有的欺丨騙都暴丨露無遺。

她所有的不堪所有的卑劣都無處遁形。

世上有多少人可以坦蕩地讓別人看自己的記憶呢。

她的驕傲全都來自她的敏丨感自卑，她又怎麽承受這樣的暴丨露無遺呢。

若早知道今日會被他知道所有，是不是早先向他坦白反而是明智的選擇？

不經意之間身邊突然掠過一抹粉，凜身丨體一個激靈，有些重心不穩地落地回望，卻見對方早已停住腳步盯著自己。

凜忍不住自嘲地笑起來，今天真是新賬老賬都要一起算了。或許這樣…也沒什麽不好。

冷冷地打量著如此靚麗紮眼的木葉櫻花，自己陰沈黑丨暗的風格與之形成強烈對比，果然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相信她的吧。

“凜…！？”春野櫻看到凜突然笑了很驚訝，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她從未見過笑得如此冰冷扭曲的人。

對，扭曲。明明眼底都是顯而易見的悲傷，卻還是強丨迫自己笑得很燦爛。

一絲快丨感浮上心頭，原來她也會有那麽狼狽的時候。

“佐助他終於離開你了呢。”春野櫻眼裏泛著希望的光，亮閃閃的，充滿了明媚。在凜看來卻格外殘丨忍。

說什麽離開，明明是她離開他的。明明是…

她的絕望，是別人的希望。

“嘛，也是呢，本來像你這樣的人就沒資格留在他身邊。就憑你做過的那些事…”春野櫻微微握拳警惕著面前這個屢屢算計她的人，她在凜這裏吃虧不少，按理來說避開才是上策。可是她不服，唯獨不想輸給凜，唯獨不想不如她。

“我做過的，那些事？”凜眉頭輕挑，怎麽這世上每個人都一副比她更了解她自己的樣子。

“你不會想用失憶賴賬吧？”春野櫻的眼裏也突然顯出嘲諷，憑什麽，她失憶了，就可以不對自己曾經的行為負責。憑什麽，她失憶了，佐助就不在意她做過的一切。

“實際上滅掉宇智波一族的人可是你啊！”凜微微笑著打量著春野櫻，莫名地覺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可笑。她有些好奇春野櫻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她本以為這件事只有鼬和帶土知道。

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佐助怎麽想，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看著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春野櫻愈加憤怒，如果不是凜滅掉宇智波一族還嫁禍給鼬，佐助就不會經歷那些痛苦了。

更何況…筱崎凜還曾不止一次想對佐助下手！

“四年丨前想要殺了佐助的也是你。”春野櫻永遠都記得，那個女人是如何完虐全場，差一點就對昏迷中的佐助下了手。只是那個時侯，她並未看見她的臉，所以沒能及時認出她來。

“…！？”凜的眼裏終於浮現出驚訝，她突然理解了鼬那麽介意她的原因。

滅掉宇智波一族，她不做就是鼬做，其實對鼬而言反而是輕丨松。但對於鼬來說，對他弟丨弟下手才是最不可原諒的事。他是不會容忍他弟丨弟枕邊的人就是想殺了他弟丨弟的人的。

知道了如此合理的被憎恨被排斥的理由，凜反而感到釋然了。

“證據呢？”雖然知道春野櫻所說，十有八丨九是真的。但凜還是想套出更多信息。她始終不明白，筱崎凜跟宇智波一族，跟佐助有什麽仇，非得殺了他們不可。

“那天晚上，鹿丸親眼見過你的臉。”難怪鹿丸會覺得她眼熟，會問他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記憶中的疑惑再次得到解決，卻並非凜想要的真丨相。又要為自己不曾做過的事負責了，感覺真是不爽。

“那既然這樣，佐助為什麽認不出我。”輕易地找到了破綻，凜一臉諷刺地望著春野櫻，雖然很可能是真的，但還是有漏洞。

“那是因為…他一直在醫院昏迷不醒。”櫻發少丨女咬著牙回憶，咬牙切齒的悲傷模樣看著不像在說丨謊。

四年丨前，醫院，昏迷不醒。連接起來，似乎就是佐助被鼬打傷那次了。如果劇情沒有偏差的話。

的確是個下手的好機會，她還真是無可辯駁。

雖然不想為自己沒做過的事負罪，可她怕也無法洗清自己。

與其給他們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寧願背負那些莫丨須丨有的罪名。

知道她秘密的人已經夠多了。

“這樣啊，”凜看著櫻的眼神是輕蔑的，她只覺得眼前的人傻得可笑，“那你怎麽不早點告訴他呢。”

鐵之國那次也好，之後任何他們可能見面的機會也好，春野櫻如果告訴佐助這些，他早該跟她撕丨破臉了。

連情敵都不會對付，不是很傻嗎。

“是你用孩子絆住他，又用流丨產讓他愧疚！”提起這件事春野櫻情緒愈加激動，表現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樣。

她的確告訴佐助了，聽團藏講了宇智波一族被滅的真丨相，聽鹿丸說起凜的長相和當年刺殺佐助的女人很像後就一直期盼著能遇到佐助。好不容易等到佐助在鐵之國現身，她滿懷希望地趕在凜之前去找佐助，把一切都告訴他了。她以為佐助知道凜做過的那些事就會醒丨悟過來了。

可是他說，她已經失憶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他說，他們的孩子快要出世了。

他說，他是愛她的。經歷了分別之後，無比確定自己的心情。

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她曾經做過什麽。

她問他她有什麽比不上她，明明無論忍術還是醫術乃至生活各個方面都比她強太多，明明她才對他更有用。

然後他說，就是因為她又笨又弱，沒有他活下去都困難，所以……

多諷刺啊。為了心愛的人拼命變強。

結果那個人卻死心塌地地喜歡上一個在各個方面都不如自己的人。

好不容易盼到她流丨產，年紀那麽小就流丨產，說不定以後連孩子都生不了，一想到她再也沒什麽資本能束縛佐助就止不住心裏的興丨奮。

可他們確實還在一起。

他們不但在一起，佐助甚至對她比以前更好，還有忍者目擊到他們在街上擁丨吻。

這樣那樣的情報傳進耳朵，深深刺痛她的心。這個世界正經歷著戰爭，然而他們卻躲著清靜過著相愛相依的日子。

“因為愧疚，所以他無法離開你。”她只能這樣催眠自己，佐助是因為愧疚才留在凜身邊的，佐助一點都不愛凜。

“他對你只有負罪感而已。”

而這，也正是凜心裏的痛處。

“餵…”凜的聲音驀然變得冰冷，狠戾的殺氣顯露無遺。“殺死我的孩子的，是你吧。”凜永生難忘那時游走在她小腹的冰冷的查克拉，奪去了她孩子的生命，也奪走了她再要小孩的希望。

一直一直，都成為她心裏過不去的痛楚。讓她再也無法坦然地和佐助對等地相處。

讓她始終都自卑著，覺得佐助隨時都可能會嫌棄她。

“因為體質原因筱崎家女人懷丨孕期間本就虛弱，是你不配合治療才會導致流丨產。”春野櫻並不認為這是自己的錯，反而因為凜流丨產給自己帶來的種種被懷疑而在心裏埋怨凜。凜一次又一次陷害她，偏偏身邊的人還都越來越偏向凜那一邊。

凜不得不想起讓她動了胎氣的原因，之前的那一摔，和之後的精神刺丨激。

難道這也要怪她？

“真的是這樣嗎。”凜冷笑著逼視春野櫻，想從她的眼裏找到破綻。這樣的說法，怎麽能讓她信服。她害死了她自己的孩子什麽的，簡直可笑。

怎麽可能呢，這樣殘丨忍的事，怎麽可能呢？

“當然如果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我，你就會顯得更可憐更無辜，我因為嫉恨你，害你流丨產害你不能生育，這樣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也許是呢。”凜突然逼近春野櫻，嚇得她連連後退。

“你…想幹什麽。”不可思議的壓丨迫力，簡直讓春野櫻無法動彈。這樣的殺氣，她還是第一次見識。

“你不是覺得他是可憐我才跟我在一起的嗎。”凜微笑著抽丨出苦無，嗜殺的本性逐漸顯露丨出來，給人一種殺紅了眼的錯覺。

“你不是覺得因為負罪感他才愛我的嗎。”苦無逐漸逼近春野櫻的身丨體。

“那就給你一個和我對等的機會好了。”

春野櫻只覺得自己想掙紮卻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感覺到下腹被刺穿的疼痛。

並不只是刺穿，痛苦還未結束。凜把著苦無，一點一點旋轉攪動著，“吶…有時候我也會想，是不是因為我逼你太甚，所以才會遭到這樣的報應…”如果她沒有算計櫻的話，也許就不會失去這個孩子了。

“咕…”鮮血從春野櫻的口丨中湧丨出，她卻無法伸手阻止凜的攻擊，只是眼神異常動丨搖，她知道凜是真的帶著殺意的。可是…她真的沒有對他們的孩子下手啊！

“你想說你沒有害死我的孩子吧…”凜看著春野櫻驚懼的眼神，快丨感止不住地湧上心頭，折磨人真是讓人迷戀的滋味。風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宣示著有什麽正在靠近。

“就算是我陷害你好了，這條罪名…還有推我下山崖的罪名…你都背定了。”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狂笑不止的凜突然湊到耳邊，春野櫻害怕極了，她覺得凜很可能一發瘋就咬掉她的耳朵。眼前這個人是個瘋丨子，她招惹不起！

凜的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個字一個字明明很輕卻讓她毛丨骨丨悚丨然。

“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討厭櫻花，因為櫻花都很命短。”

春野櫻未能反應，就被狠狠踢到空中找不到憑依，苦無穿過身丨體，讓她的腹部開了一個洞。

在空中被人接住了，春野櫻擡頭看到佐助冰冷的臉。莫名地，有些欣喜。這一次，他選擇了她嗎？

可他的臉色很不好。

凜微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她早就知道佐助在這裏。

所以她的過分她的陰毒她的暴戾都在加倍表演。

冷笑著看他接住春野櫻，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

“遲到的生日禮物。”巧笑倩兮，眼波流轉，她笑得那麽單純幹凈，整個世界都會為之失色，“喜歡嗎？”

☆、Chapter 77·謊言

佐助蹙著眉看著凜，雖然知道她很多話並不可信，但看到她這樣真的很難受。

他本是甩掉團藏就立刻來追她的。

他想告訴她，不要逼自己去替筱崎凜承擔罪責；

他想告訴她，不管她是哪個世界來的他都一樣愛她。

卻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幕。

她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事，沖擊著他的認知。更難過的是，這些她從來都不肯告訴他。

她的謊丨言與她的欺丨騙折磨著他，讓他看不清。為什麽唯獨對他，她難以敞開心扉？

他沒能第一時間阻止她的離開，沒能用更柔和的方式得知真丨相。

他又看到她被自己丟下被鼬逼走的無措，看到她一個人懷著孩子流浪的酸楚，看到她離開他之後連東西都吃不下的痛苦，看到她失去孩子時的撕心裂肺…

她一直都認為春野櫻是讓她失去孩子的兇手，他是知道的。

可凜向來討厭櫻，會怪到她頭上並不奇怪。那時他一直用寫輪眼盯著，也並未感受到殺氣，櫻應該沒有對他們的孩子下手才對。

他尤其害怕的是…如果春野櫻真的是兇手的話，那他也是幫兇。

那他如何面對他們的孩子，如何面對他深愛的女人。

“出現得真及時呢。”她冷冽又帶有嘲諷的目光讓他有些手抖，想要將春野櫻放在一旁卻又擔心凜會殺了她。他不太確定，這個狀態的凜，是有多亂來。畢竟她說了…櫻花命短什麽的，畢竟也許本質上來講，她是個嗜殺的人。

其實佐助心裏是明白的，凜做到這個地步，有多少程度是在逼他。她早就看見了他，所以謀劃好了要說的話，就像那次被推下懸崖時一樣。看到她的記憶，他就確信了，之前那次的確是凜陷害櫻的。

“凜…”他能感受到她眼裏的疼痛，他還是選擇將春野櫻放在一邊，想要靠近她安撫。

“除了刺穿她的子丨宮，我還挑斷了她的手腳筋哦。再不帶她去醫治，就算是神，也救不了她的哦。”她冷漠地看著他最終選擇把春野櫻放在一邊，但這並沒讓她好受多少。

他想自己是多久沒見過她笑，如今她笑得一次比一次明朗，可卻已披上惡丨魔的外殼。

那般明朗的笑容裏，那閃著異樣光芒的眸子裏，藏著的，是分明的狠戾與冰冷，還有對他的嫌惡。

佐助不知道凜的話是否可信，眼見春野櫻的手腕突然開始滲血，感覺事情變得愈加麻煩了。

“雖然不會死，但是會生不如死。”她語氣歡丨愉，滿滿的都是報覆的快丨感。

這樣的她實在太過陌生。

看著佐助挾著春野櫻與自己擦肩而過，凜終於再也裝不下去，嘴角無力地松垮下來，強撐起來的精神變得萎靡，眼神也黯淡無光。

她了解他。

所以她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一定會選擇救春野櫻。

他們所謂的愛情也就不過如此而已。

還抵不過她隨口一句謊丨言。

嘛，反正也已經結束了。

帶著春野櫻越走越遠，佐助也越來越後悔，心裏有一層陰影在擴散著。

如果他可以拋下理智的話，他一定丟下春野櫻回去擁丨抱凜。告訴她，自己有多愛她，有多不想讓她離開。

可是…他不想讓凜有一天後悔，有一天開始覺得負罪。

殺丨人並不是難事，殺丨人之後心裏的煎熬才是最恐怖的。凜是一個很敏丨感很細膩很脆弱的人，他知道。

待找到綱手為春野櫻診治，他心中不好的預感已經得到證實。

她既沒有挑斷春野櫻的手腳筋，也並沒有如她所說那樣刺穿春野櫻的子丨宮。

他知道她絕無半點刺偏的可能。

她之所以不殺春野櫻，是因為她的目的並不在此。

她所做的事自始至終就只有一件——試探他的心。

很不幸的是，他不但沒通丨過，還傷了她的心。

她給他的考驗，他全都不及格。

“就算你現在回去找她，她也早已經不在了吧。”綱手突然攔住想要離開的佐助，她一直看著自家女弟丨子的成長，也清楚她的感情，如果可能的話，她當然希望她能幸福，她為這個男人付出了太多。

“櫻她一直都在等你。”

一直一直。

努力修丨煉。努力成長。努力堅強。努力獨丨立。

可最後，他還是要了別人。

她的等待。她的傷心。她的痛苦。她的崩潰。

他從來都知道，卻選擇漠視，或者說，根本不在乎。

佐助聞言冷哼一聲，眼底泛起不耐，“我沒讓她等。”他心急如焚，想要回去找他自己的女人。哪有時間在這裏和她們耗著。

他從來都找不到被她喜歡或是喜歡她的理由。他從來都沒想讓她喜歡。

他在這個世界上只會為一個女人停留駐足，只會為一個女人悲傷喜悅，只會為一個女人敞開心扉。

他不需要誰等他。

他會主動去追他深愛的女人。

他只想要那一個女人喜歡他，愛他，傾盡一切，至死不渝。

“替我轉告她，如果她再招惹凜的話，我會親手做個了結的。”

與其弄臟凜的手，他寧願弄臟自己的手。

他不想再有人惹凜不高興。他是喜歡看她吃醋的樣子，可不想太過丨度。

他不想他和凜之間再因為春野櫻這個人而有任何嫌隙了。

他不想再有任何人阻擋在他們之間。

就算凜不會在原地等他，他也會去追，無論天涯海角。

就算凜生他的氣了，他也會想盡辦法讓她原諒，不論多難。

就算他傷透了她的心，能將她的內心再度填補溫暖的人，也只能是他。

他絕對無法容忍她離開他的生命，更拒絕考慮，不能與她相伴直到終老。

焦急地在林間尋找，就算幾率很小，他也希望能看見她的身影。

世界這樣大，每次他們一分開，他都不知道要去哪裏找她才好。

他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能見到她。全世界瞬間都空掉的感覺，是那麽可怕，一切都停止了運轉，癱瘓著，唯有她才能修覆。

如果她不想再見到他，躲到另一個世界另一個空間的話，他要怎麽辦。

視線中突然出現熟悉的單薄身影，黑底紅雲的大氅上有著暗紅的血汙，她捂著肩，虛弱地在樹枝間移動，感覺隨時都會重摔在地。

他忙上前接住虛弱的人，她沒什麽力氣，完全靠精神強丨迫自己一直在動。現在完全虛丨脫了，任由他抱著。

他在心中暗自欣喜，還好她受著傷，沒有力氣從他身邊逃開。

可他又是心疼不已，明明說過能傷害她的人只有他，可她卻總是被各種人傷害，他從未保護好她。

他不該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裏，送另一個女人去治療。

小心翼翼地將人放在草地上，扶著她靠在樹幹上。佐助擡手想解丨開凜的衣服看看她的傷勢，她這樣的狀態，自然是不可能用醫丨療忍術為自己治療了。

伸出的手被粗丨暴地打開，無力但卻鋒利，她拒絕著，怎麽都不肯讓他碰自己。

“乖…讓我看看你的傷。”他知道她還生自己的氣，只得耐著性子溫柔地安撫她，他多希望她在這種時候能不要這樣倔強任性。

“別碰我。”她眼裏突然的清丨醒與疏離刺得他心裏狠狠地墜痛。雖然他知道，都怪他自己。

“凜…”他怕她掙紮將傷口扯得更開，不敢輕舉妄動。可又真的很擔心她。她的身丨體變得那麽差，怎麽能受得了這樣的傷害？

“怎麽會弄成這樣的？”她神丨經緊繃不讓他碰自己，他只能先試著一直跟她說話讓她放松警惕。

“和你無關。”強撐著保持清丨醒，凜將頭別過一旁。她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所以絕不會讓自己再依賴他。

“不用擔心，我身上的，只是輕傷，”她努力表現一副輕丨松的樣子，擡頭看他時眼裏是清冽的光，語氣也輕蔑起來，滿是調笑的意味。

“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別人才好。”她笑了，又一次笑得心悸。她所謂的別人…需要他擔心的別人，還能是誰呢？

“凜……？”佐助心裏立刻浮現出答丨案，卻不想相信這樣的事。她不可能，她不可能對他下手的。“你是指誰？”

“還能是誰？當然是你重要的人——我們親愛的鼬哥丨哥咯。”她的話讓他猛地一驚。明明提醒過鼬了，讓他不要再招惹凜，他為什麽就是不聽！？

“他攻擊了你嗎？”佐助理所當然這麽問了…他無法想象，凜要是主動攻擊鼬、傷害鼬的話……

“是我襲丨擊了他哦。”凜一臉自豪地看著佐助，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的戰果一樣。

“不可能…”佐助搖了搖頭，眼神變得空洞起來。怎麽可能…凜怎麽會做這種事。一定是她騙他的…一定是她想把他從身邊趕走而撒的謊！

凜知道佐助不信，又繼續補充到：“你也應該知道，在鼬逼我離開你之後。我有多恨他吧。”

凜自嘲地咧嘴一笑，仿佛十分後悔犧牲自己救了他一樣，“明明那麽想得到他的認可，可他卻是最反丨對我們兩個在一起的人呢。一次又一次。”

“我，又做錯了什麽呢。”

“是救他有錯呢，還是答應把自己孩子的眼睛移植給他有錯呢。”

“吶，你知道嗎，上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有多想，把他的眼睛挖出來。”

“那是我孩子的眼睛啊，怎麽可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

“我都警告過他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所以這一次啊…”

“嘛…反正我們已經分開了，我也不需要他的認可了呢…”

“他那種人還是早點去死比較好……”

“我以為他有多強呢，幻術對我無效，就束手無策起來了呢！”

“簡直……”

“啪…”

不可置信地，他出手打了她。

或許就連佐助自己，也不相信。

看著焦急遠去的人，凜捂著臉，癲狂的笑仍掛在臉上還未來得及收回。

大腦嗡嗡作響，快要炸掉一樣。

他還是那麽好騙。

☆、Chapter 78·療傷

被佐助這樣完美的人愛上，除了慶幸，還有惶恐。

她曾問過他為什麽喜歡她，可是世上並不存在什麽回答是可以讓她安心的。

她真的找不出，自己能倍受他青睞的理由。

他同樣也給不出，自己極其偏愛她的理由。

喜歡就是喜歡，需要什麽理由。

看到佐助帶春野櫻去治療，凜也打算回基丨地去找帶土制定下一步計劃了，畢竟是戰爭中，她還有自己的立場。

就算什麽都沒了，答應過的事要做好，該盡的義務要盡到，忙一點，就不會胡思亂想了。

凜沒想到的是黑絕趁她分心的時候突然從背後侵占了她的身丨體。

身丨體完全不受控丨制，卻隨著黑絕的意識而動。

她無法控丨制自己結印，然後就看見一副棺丨材。她想她知道那是誰的。

絕一直暗示她使用通靈術，她最開始是怕裏面有詐，後來又是完全忘了這回事，現在才明白原來她的通靈物是這樣不得了的東西。

一直都沒找到的斑爺的屍體，原來一直都在她手上。

她不禁打從心底佩服起筱崎凜來，真是厲害的女人。一開始就找準了可能成為阻礙帶土前進的矛盾點。

可卻又自以為是地以此為籌碼，最後害了她和他。

某種意義上她們倆還真是有非常可笑的相像之處。

凜用苦無在自己身丨體上紮了很多下，紮到自己身丨體都快受不了的時候，終於逼走了黑絕。

但她沒能阻止黑絕帶走宇智波斑的屍體。

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於要上演了。

整個身丨體都是麻的，凜根本無法為自己醫治。

血止不住地往外湧，她也沒辦法，更沒有時間去管。

她必須盡快找到帶土，把這件事告訴他。

她還不能確定是藥師兜穢土轉丨生斑，還是黑絕設計帶土直接覆活斑。

只是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帶土出事。她還沒告訴他斑的事，是她對不起他！

突然被摟到溫暖的懷抱裏，她最熟悉最眷戀的地方。

縱使是說了 [ 我們已經徹底結束了 ]，縱使是已經下定決心遠離他了，她還是忍不住貪心地賴在那裏了一小會。

真舍不得離開。

可不得不離開。

她已經無法留在他身邊了。

短暫的脆弱之後她變得更加鋒利，體力稍稍恢覆一點就又冰冷地拒絕著他的關心。

她知道說什麽他會痛，她知道做什麽他會生氣，她其實很了解他。

她只是不了解他對自己的愛究竟是真是假。

她只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愛裏究竟有多少成分是所謂的愧疚與同情。

她只是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愛是不是真的矢志不渝亙古不變。

她要的只是愛而已，如果有雜質，她就不要了。

而鼬永遠都是讓佐助失控的最好利器。

“嘶~ ”冰塊敷到腫了半邊的臉上，火燒火燎的痛楚又被喚丨醒了。凜微微嘟嘴撫上臉頰，本來已經不疼了的。

“對不起。”跟帶土講完了事情的緣由，凜還是很想道歉。如果她能早點想起來通靈之術這茬事的話，斑爺的屍體或許早已經處理掉了。

至少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帶土給凜纏繃帶的動作並沒有因為凜的道歉而有任何停頓，凜身丨體早就麻木了，也感覺不到纏勒的疼。只是看不到帶土的表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她有些心虛。

“突然發現，我真是一點都不了解她。”帶土沖凜苦笑著，挫敗地搖搖頭。

他自認從小帶大筱崎凜，掌控著她的一切，卻不知什麽時候起，她所做所想，都已經超過他所能控丨制的範圍。

或許每個人本質而言都是很自負的吧，自以為掌控了一切，最後被愚弄的卻是自己。

“筱崎一族是我滅的，所以她就親手滅了宇智波一族。”他的口氣雲淡風輕，聽不出任何宇智波被滅族的悲傷之感。

“並不是為了報覆我，而是為了她所謂的對等。她那個時候，也就七八歲的樣子。”他自嘲地笑笑，眼裏突然就閃現了當年那個那麽小就已經早熟到不可思議的小女孩的樣子，比任何人都鋒利比任何人都驕傲。

Obito ，Obito 地一直叫著，像是在宣告所有權。

她喜歡他，從她第一次知道喜歡和愛這樣的字眼，他就是接在這些動詞後的賓語。

他無數次地反思自己對她的教育，是有多失敗。

除了把她教丨導成了一個強大得所向披靡的忍者之外，他還有什麽可以炫耀的呢？

明明是可以當他爸爸的年紀，卻被她當成戀人。

明明還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就已經殘丨忍冰冷到無可覆加。

明明知道他就是她的仇人，卻說什麽那我也對你做同樣的事就好，沒有關系的。

明明是把她當成野原琳的寄托，卻不想……

凜只是靜靜地聽著，並不做任何評價。

這兩個人的事，始終不是她能摻和的。她沒辦法說誰對誰錯。

但她知道，愛沒有錯。

只是帶土的心…他自己能看清嗎？

“她希望我能忘了琳。”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事。

“我希望她能和佐助在一起。”年齡相仿，前途無量，宇智波佐助是他為她挑中的人。

兩個人，一個追得執著，一個躲得暧昧。

“所以她就，去找佐助了。”想要殺掉佐助，然後應該是被鼬阻止了吧。就憑木葉的那幫人，應該根本阻止不了她的。

佐助大概因為一直昏迷著，所以根本認不出她。

但……如果她真的想殺了佐助…也未必做不到。就像她滅了宇智波一族不好說裏面有沒有為鼬著想的成分一樣。

“為了應對寫輪眼，她和她那該死的老祖丨宗做了交易。”帶土的情緒突然暴躁起來，顯然對這位老祖丨宗頗有成見。

“如果我是她，也絕對不想在月之眼裏看到你和野原琳在一起。”凜對視著帶土的眼睛，有了逼丨迫的味道。

月之眼什麽的，她根本理解不了。在那樣虛假的世界裏，究竟可以帶給施術者什麽，又能填補他們內心怎樣的空洞。

他的輪回眼裏是疲憊，是後悔，卻也有讓人憤怒的猶豫和徘徊。

他和筱崎凜朝夕相處的十幾年，難道就真的比不上他和野原琳的短短幾年？

“你知道她那個未完成的交易嗎。”說起來那位老祖丨宗是問過她某個交易考慮得怎麽樣，帶土對這件事知道得可真清楚。

“她想徹底抹去琳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雖然凜能想到筱崎凜有多想把琳從帶土心裏清除，但做到如此趕丨盡丨殺丨絕的地步，她還是很驚訝的。

另外一層驚訝，則來自於老祖丨宗的能力。

那種東西真的可以消除嗎。

等價交換的代價，會是什麽。

“我們起了沖丨突，後來，你就來到了這個世界。”以筱崎凜的性格…應該是會先以此威脅帶土，他若能徹底釋懷，自然比她強力消除野原琳的做法結果要好得多。

但顯然她沒能得到她想要的。

大概讓筱崎凜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帶土。

那不是所謂的水牢而是為了保護筱崎凜的身丨體不老化的裝置吧。

這樣一來，骨齡比實際年齡會小兩年也就能說得通了。

他明明也對她有感情的啊。如果他願意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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