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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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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道:“這還不用小姐吩咐。只是咱們原給兩府中太太、奶奶們的東西。小姐怎麽不去送了?”

秦可卿道:“這會子我巴巴的跟林姑娘爭什麽分頭呢。到讓人說我滴水不漏,不讓人了。明日,讓她來拿去罷。她一個人在這裏怪可憐的。”

瑞珠道:“小姐自小便對她好。只是小姐也要多顧念自己。林姑娘好歹有個疼她的外祖母,咱們有什麽啊?”

秦可卿笑道:“我的瑞珠轉性子了。不胳膊肘往外拐了。”

瑞珠氣的跺腳道:“小姐又拿我開心。我說的是正經事兒。”

秦可卿見她急了便不再逗她,說道:“盡管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面。不是我常說求人不如求己。咱們誰也不指望,自力更生,自給自足。”

第二日珍珠見林黛玉自己煩悶。便道:“姑娘若是無事,不若到那府裏大奶奶解解悶。”

林黛玉此時在這裏一人也不認識自然是願意,珍珠便告了賈母。

賈母忙命兩個婆子跟著,道:“去罷。與她多親近些也無妨。”

秦可卿吃過午飯正歪在炕上打盹兒,就聽下面的人來報,說:“林姑娘來了。”

她忙起來,打簾子出去迎她,見林黛玉換上了新作的衣裳,問道:“這衣服是連夜趕出來的?看著倒是大小合身。眼色也是極好。”

林黛玉見秦可卿發髻不似先前齊整,因道:“姐姐,在家午歇嗎?早知道我便不來了。”

秦可卿牽著她的手往屋中走,道:“只我自己在家,也怪煩的。歪著看了會子書倒是把困引出來了。這會兒你來,我正好跟你說說話。”

林黛玉問賈蓉不在屋中這才敢往屋中進。

方一進屋,便有一股細細的甜香襲來。進入房內往壁上看時,有唐伯虎畫的《海棠春睡圖》,兩邊是宋學士秦太虛寫的一幅對聯是:嫩寒鎖夢因春冷,芳氣襲人是酒香。屋中的擺設更是華貴異常,寶鏡,金盤,木瓜,珠簾帳,鴛鴦枕等。

林黛玉每看一件便讚一聲,也有她知道的也有不知道。半日方道:“姐姐的屋子大約神仙也能住得。”

秦可卿將林黛玉拉倒榻上對坐,便笑道:“我並不知道竟是些貴重東西。現在好了,若是哪天沒錢了便將這些賣了後半生也是有指望了。”

林黛玉也是笑,秦可卿見寶玉身邊的丫頭跟來,便起了八卦之心。

不知道這樣的世紀會和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事兒。

因對著珍珠問道:“寶二叔,你怎麽不在他跟前伺候?”

珍珠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寶玉上學去了。我見姑娘獨自無事兒便想來這裏解悶。”

秦可卿點頭,讓瑞珠帶著珍珠出去看門口的貓狗兒打架。

跟前無人,秦可卿親自給林黛玉灌了一杯熱茶,道:“嘗嘗是個什麽味。與你們平日裏喝的一樣不一樣。”

林黛玉細細的嘬了一小口,便笑道:“是貢菊花做的花茶吧。”

秦可卿奇道:“你怎麽知道。你家也喝這個?”

林黛玉盯著茶盅裏的花瓣道:“父親常說,綠茶寒性大,常喝不是保養之道。顧作了這個來喝。最是潤肺降火。”

秦可卿見她的模樣,怕是想起自己的父親來,忙扯開話茬,說道:“我記得每到秋季你便咳嗽的厲害,北方天氣幹冷,沒的南邊濕潤,你更要仔細些。”

林黛玉道:“這是老毛病了,怕是也防範不了。少不得自己挨著,過了秋季就好了。”

秦可卿道:“這有什麽要緊的。”忙將外面玩兒的香菱與紫鵑喊來,道:“你家小姐自小便有咳嗽的癥狀,今日我從別處給她淘了個方子。你們日日讓她吃了,便能好了。”

林黛玉道:“姐姐,又何苦麻煩。浪費那些藥材罷。吃了多少藥也不管用,整日的苦的我嘴裏每個味道。”

秦可卿笑道:“正是這個方子可當果品吃才說給你聽。就知道你小小人,不願意吃苦。聽好

了我說你寫,再讓她們到璉二嬸子那裏取東西。”

林黛玉無法只好執筆,只聽秦可卿念叨:“雪梨一個去核,川貝母三錢,冰糖五錢,置於燉盅中大火蒸,小火煮。直到雪梨稀爛便可。一日一次,開蓋即食,”

香菱見了,便笑道:“不知川貝母是什麽。看著就甜絲絲的,倒是不像藥。”

秦可卿道:“紫鵑府中你熟悉,這個便交給你去做。明日晨起,口腹便讓她吃一個,長此以往便就好了。”

紫鵑忙將紙吹幹,疊起放在懷裏道:“我這就去要。都不是稀罕物,明日便做了給姑娘吃。”

秦可卿笑道:“好丫頭,不用這樣找急忙慌的。我這裏還有好東西,你們瞧了喜歡,就挑幾樣玩兒吧。”

珍珠並紫鵑忙進屋答謝,瑞珠便引她們去看。

又給自己添上滿滿的一杯熱茶,秦可卿道:“我這裏還有兩箱子玩意兒。一會兒命小子擡去你房裏。你在將太太、奶奶、小姐、丫頭婆子的都分分。”

林黛玉忙站起身來道:“本不是我準備的。這會子拿去邀功,我算個什麽了。自然是姐姐拿去罷。”

秦可卿將她按在榻上道:“我要他們的待見有什麽用。我這府中早就分下去了。你且拿回去吧。發散東西也有個學問。你可知道?”

林黛玉歪頭想了一會兒道:“做事兒有個輕重緩急。發散東西也有個先來後到。自然是貴重的分於貴人,小玩意分於小人玩兒。”

秦可卿滿意得點頭道:“好妹妹,你怎麽生的這樣聰明。我總是不放心你,這樣看來,若是你用心,誰也拿捏不住你。還有一事兒不知道你與你兩個母舅說了沒有。”

林黛玉因問道:“什麽事兒?”

秦可卿道:“一定一的大事兒。你住在這裏的吃穿用度,全於你們林家,不花這裏的一毛。你說了沒有?”

林黛玉會意,只是搖搖頭:“昨日並未見著兩位母舅。想必是有事兒絆住腳了。”

秦可卿聞言眉間輕皺:“你只管與你二舅母說也是一樣的。現在管家的就是她了。”

林黛玉點頭,似是含悲道:“我來了這裏真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一步路也不敢多走了。就是昨夜就惹的那個寶玉摔了玉。差點把我唬死。”

秦可卿見不等自己問她便說了,更是高興,因勢利導道:“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是怎麽一回事兒?”

林黛玉見聞,少不得把摔玉的前前後後說個明白,秦可卿聽聞笑道:“你可是又往心裏去了?怕人家嫌你多嘴多舌的惹事兒?”

林黛玉嘆道:“可不是嘛。我只當他是炫耀,誰知道存了那樣的心。若是摔壞一星半點,我可怎麽處。”

秦可卿忙道:“我實話跟你說吧。他這與就是放於鐵錘之下敲打也不是一下兩下就能很壞的。這麽兩下根本就不礙事兒。要壞早就壞了多少會兒。再說,老祖宗疼寶玉的心與疼你的心是一樣的。你只管住下。少不得以後還得依仗你呢。”

倆人正說著話。只聽在窗外玩兒的珍珠道:“寶玉,你怎麽來了?可是放學了?”

寶玉道:“下了學裏才來的。你也跟了過了,難怪沒見你。”

珍珠忙給他打起簾籠,道:“我見林姑娘怪悶的,便帶著她到這裏來找秦大奶奶來玩兒了。我們剛才正看小狗小貓兒打架呢。”

秦可卿與林黛玉見賈寶玉進來,忙站起身來。

秦可卿迎上去笑道:“寶叔叔來了。看見背後不能說人。”

賈寶玉又細細打量了林黛玉一番,道:“在說我什麽?老祖宗讓我來接妹妹回去呢。”

一壁說,一壁在屋子裏亂看。見墻上的對嘴中念了兩遍。笑著對珍珠道:“我記得你姓花。不若改了名字就叫襲人,如何?”

珍珠只當她玩笑,問道:“好好地怎麽又想起來給我改名字了?”

賈寶玉指著對聯上的下聯道:“芳氣襲人是酒香。原是這樣‘花氣襲人知晝暖’你本姓花,又素日知道給我添衣減衣的。不就是知晝暖嗎。因叫‘珍珠最好’。且她這裏有顆瑞珠,憑再是什麽珠也比不過了。”

瑞珠聞言指著一個剛留發的小丫頭說:“要是寶二爺這麽說。我們這裏的‘寶珠’該取個什麽名字?”

賈寶玉見她手裏拉的小丫頭年紀雖小但也是珠圓玉潤,頗有幾分眼色,便笑道:“不用改了,寶珠與她最相稱。”

對秦可卿道:“你這裏的兩顆珠足夠了。旁人若再叫就俗了。”

珍珠聽聞忙笑道:“若是這樣,感謝二爺賜名。”

林黛玉看得嘖嘖稱奇,這個寶玉果然想二舅母說的一般無異。

秦可卿拉著她的手笑道:“你可看見了。就這麽著還是好的。”

又對著賈寶玉道:“若是讓別人嚼舌根子傳到老爺耳朵裏,罵你在這些弄詞艷賦上下工夫,還有你受的。”

賈寶玉嘻嘻笑道:“老爺才不管這些。”

三人又說了一番話。賈母又派人來接。

林黛玉道:“姐姐。明日我再來看你。”

“妹妹慢著。我這就命小子將那兩箱東西拿出去。待會兒再給忘了。我說的話你可記住了。”秦可卿起身相送道。

林黛玉由賈寶玉牽著,住下身子,抿嘴笑道:“姐姐,怎這樣啰嗦。早就記在心裏了。”

秦可卿笑罵道:“好好。為你操心還嫌我啰嗦。去罷。”

見他們走了了,秦可卿在胸中自思道:“也不知是怎麽一見到她便啰嗦個沒完,生怕她有一點差池。唉,日後與寶玉好便好。不好留條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我們有句話常說,失戀了便不可怕,只需從頭再來。”

林黛玉與賈寶玉相攜回府,見了賈母忙將秦可卿給她的兩大箱子東西給賈母看。

賈母喜道:“都是些好孩子。你快去分分吧。這些東西她們都沒見過。讓她們也開開眼見。”

林黛玉應了把東西與丫頭們一件件的分好,送出去。剩下的放在櫃子上好打賞人。

只唯獨王夫人的那份兒她得親自送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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