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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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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珠一時不明白問道:“跑?跑什麽?”

秦可卿恨鐵不成鋼地道:“跑路啊!跑了就不用進京了。我不用成親了。你也不用背井離鄉、離開父母上去了。我們跑吧。”

瑞珠眼珠子瞪地睜圓,堅定的搖搖頭,半日又說:“小姐忘了。我是七歲人牙子買來的。根本不知道父母在何方。”

秦可卿聞言,一呻。故作親熱的攔著瑞珠的肩膀。繼續誘導道:“這個都沒關系。只要我們跑出去了。既可以愛幹什麽幹什麽了。你也不用再做奴婢了。”

瑞珠又堅定的搖搖頭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小姐,我就是個做丫頭的命,到了哪裏都是改不了了的。小姐,我們還是回去收拾東西吧。”

秦可卿怒道:“你!”

奴性這個東西害人不淺。“你就不知道‘王侯將相竟有種乎?’”

秦可卿還待與她說,只聽她小心恭敬道:“有沒有種奴婢不知道。只是知道小姐該去準備了。”

秦可卿哪裏能夠死心,忙道:“剛才你不是還提議我跑嘛。怎麽現在又變卦了。”

秦老爹的一番話,瑞珠早就聽得明白。

廳裏的老爺並不是小姐要嫁的人,而是小姐的公爹。

又聽小姐進門,賈家十分重視,並不將她當做窮乏人家看待。心裏認定小姐到了這種家中只有享福的命。

又想賈珍雖然荒*誕*淫*蕩,畢竟是小姐的公爹。斷不會做出什麽違背倫理的事情。

從此一門心思的督促著秦可卿進賈家。

瑞珠道:“是奴婢該死,犯了挑唆主子的罪過。”

秦可卿一見瑞珠又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心道:看來這事兒,只能靠自己圖謀了。

誰知道更讓秦可卿叫苦不疊的事情還在後面。

自從那日‘陰謀論’起,瑞珠便像防賊一樣,天天防著秦可卿,小到如廁大到睡覺,竟是寸步不離的跟著。

更讓秦可卿無可奈何的是,這幾年舒服日子過得太多。竟然忘了荀子老人家的諄諄教誨,居安思危。

除卻平日裏家裏給的錢銀沒有半點私房錢存留。外面出去在書院裏走動,沒有半個結交。

這樣只能期期艾艾、長籲短嘆的數日子。

有日好容易商量了瑞珠來林府中與林氏夫婦及林黛玉告別。

娘家來人,賈夫人的病情又好了大半。

林黛玉正與父母膝下承歡。

聽下面的婆子傳話來道:“小姐。秦家小姐過來府上找小姐敘話。”

黛玉聞言,臉上當即就冷了下來,冷聲冷氣地道:“去回了,不見。”

賈夫人早已聽賈珍說了來意。心裏也是惋惜。

見林黛玉這樣,卻不讚許,催促道:“玉兒,快去。別讓她久等了。畢竟這一去不定還能不能見面。”

林黛玉聞言只是低頭不作聲。

林如海見她這樣,也道:“玉兒,你倆好了一場。沒有她要出嫁你不相送的道理。這也不是林家的家風,還不快去。”

林黛玉擡頭看了林如海一眼,又看了看賈夫人。

無法,不情不願的起身出去了。

賈夫人見黛玉出去,嘆道:“這孩子讓我們嬌慣壞了,竟這樣小心小性。”

林如海寬慰道:“玉兒,還小,等過幾年會好的。”

賈夫人又嘆道:“可惜了可卿那個孩子,不然我們。”

林如海趕緊截斷話頭兒道:“這個你莫要再提了。就當我們從來沒提過吧。”

賈夫人又道:“都怪我,沒問明白。想來與那孩子也沒關系。只怕玉兒惱了她。”

林如海道:“你就別操心了。孩子的事情讓她們自己處理吧。只要你把身體養好了,別的休要再提了。”

秦可卿聽見腳步聲,知道是林黛玉。忙站起來迎上去道:“林妹妹可來了,讓我好等。”

林黛玉眼瞅都不瞅她,半日方冷聲道:“怎麽,姐姐攀上高枝了就等不得我了。”

秦可卿被她噎的一頓,不欲與她計較,便笑著道:“妹妹幾天不見,嘴也越發厲害了。”

轉眼又看見她們前幾日尚未完工的雙面繡道:“本能一起做完。如今只怕是要讓妹妹自己及勞動了。”

林黛玉聞言,拿眼瞧著繡架上的雙面繡冷笑道:“怕是不用了。”

快步上前,摸起架子上的繡剪,唰唰唰幾下就將花費了好些功夫的繡面絞上了好幾個口子。

秦可卿阻攔不及,眼見林黛玉將繡品戳上了幾個窟窿。

她並不知緣由,無緣無故受了她一頓排擠。心下便有些生氣道:“林妹妹這樣姐姐倒是不明白了。有話你便直說。”

林黛玉將剪子一摔,拭淚道:“你也不用姐姐妹妹的,我受不起。你還是早走了吧。”

秦可卿本不欲與她計較,誰知她這樣咄咄逼人,也生了氣道:“既然這樣我也不敢多待了。再弄臟了妹妹地方。”

說完站起身來就走。

林黛玉一壁抽噎著哭,一壁道:“早知今日,你何必騙我。”

秦可卿頭也不回冷聲道:“我卻不知什麽時候騙過你。告辭。”

秦可卿一路氣沖沖的往外走,本來這幾日在家裏待的悶的很,想到這裏來解解悶。誰知道她又發什麽瘋。

瑞珠緊跟著自家小姐,知道倆人感情非同一般,便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我們就這樣走了不成?林小姐她。”

主子的事兒原不該她插嘴,知道自己造次了,忙將半句話咽了回去。

“不這樣走。難道還用別人拿著掃帚打出去嗎?”秦可卿沒好氣的說道。

瑞珠道:“小姐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明日我們就要往北邊去了。怕是日後與林小姐再也沒有機會相見了。日後想想,奴婢怕小姐膈應。”

秦可卿氣道:“沒的你要操心的了。日後的事兒日後再說。日後相見的日子多了去了。”

瑞珠見秦可卿真動了氣,便不敢在多言。只能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

眼見不是回府的路,提醒道:“小姐,回去的路在那邊。”

秦可卿罵道:“閉嘴。我難道連回去的路也不知道。”

走到正廳前,對著門前的垂手而立的小廝道:“去給我傳話,跟你家老爺說我要見他。”

瑞珠囁嚅道:“小姐,即使你與林小姐有什麽,也不能到林老爺也是告狀、說嘴。這樣實在不是君子作風。”

秦可卿哭笑不得瞅著她道:“在你心裏,你家小姐就這樣不堪。是個愛告黑狀的小人。多早晚得讓你見識見識我的作風。”

倆人正說這話,小廝傳話過來說‘林老爺正在書房,請小姐過去。’

秦可卿大大方方的走進書房。

林如海早就候在裏面,見她進來忙起身道:“秦姑娘,不在家中拾掇。怎麽到這裏來了?”

秦可卿也不用他讓,找了張椅子溜沿兒坐著道:“林大人,知道我是何種人。這裏我說話就不拐彎抹角了。若是有不當之處還望林大人擔待。”

林如海也是從善如流之輩,讓人給她看了茶,便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忙道:“姑娘,有話就說。林某,洗耳恭聽。”

秦可卿便不客氣道:“我有幾個問題請教林大人。其一,林大人與夫人百年之後欲待林妹妹如何?”

瑞珠心裏汗顏道:“小姐不是吧。即使你生氣也不要空口白牙咒人死。”

林如海微楞後,略一□□道:“自然是尋得好夫婿,相夫教子,頤養天年。”

秦可卿又問:“若是尋不得好夫婿又如何?若是夫婿雖好,在夫家受人欺辱如何?”

瑞珠擦汗道:“小姐,即使跟人家拌嘴也應該咒人家找不到好夫婿啊”

林如海沈吟片刻道:“必留家產萬貫,防患於未然。”

秦可卿微微一笑道:“嫁人隨夫,若是夫家貪墨,將家財揮霍一空,或暗中挪用又如何?”

瑞珠笑臉刷白心道:“小姐,誰會這樣倒黴啊。”(瑞珠,你這傻孩子。林黛玉比這個更慘,連個夫婿也沒混上。)

林如海沈思半日道:“必是將財產交與心腹之手,讓其夫家不能染指。”

秦可卿冷笑道:“既然林大人知道。那我還有一問。林妹妹,身邊可有這樣既能管理家業又能信任的心腹?”

瑞珠的臉上更白了,看著秦可卿的眼神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她一般。

林如海聽她這樣說,想了半日,擦擦鬢角上的汗如實道:“並無這樣的人。”

此時秦可卿已經站起身來道:“林大人,莫怪我多嘴。我也是這幾日事到臨頭才有所感觸。想林妹妹他日定是能尋得良人。我此舉算是多慮。”

林如海被她問的目瞪口呆,兩腿發軟,越想越心驚,越想與後怕,哪裏還敢將她當一般女兒看待。

勉強站起身來誠心感激道:“我替小女多謝姑娘。是小女三生有幸才遇姑娘這位摯友。”

秦可卿道:“還有一句話,求人不如求己。”

轉身對瑞珠道:“走吧。我們出來的久了,也該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瑞珠憂心道:“小姐說的這些,若是林老爺不放在心上怎麽辦?”

秦可卿嘆道:“謀事在人成事兒在天。我只能幫她到這了。”

瑞珠跟在秦可卿身後久久不語。

心中翻江倒海,一會兒酸,一會兒甜,一會兒又是苦,來來回回的把心肝亂顫。心道:小姐今日句句在說林姑娘,何嘗不是句句說的自己。若真論起來林姑娘比小姐的身世背景要比小姐好上幾萬倍。

又安慰道:原來是看錯了小姐,卻是不是個憊懶玩意。

來來回回只把裏裏外外的事兒掂來撚去的想。卻倒好個忠仆。

明日便是起身北上的日子。

夜裏屋中只留秦老爹與姜氏、秦可卿在房中。

秦老爹打開屋中最深層的櫃子裏,拿出裏面的一塊紅綢布來,顫顫巍巍的交到秦可卿的手裏。

秦可卿心中納罕的將紅綢布一層層的打開。

看著手中的物件頓時驚得張口結舌地望著秦老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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