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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入宮(二)V公告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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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氣地將他的來意說了一遍,那滿腔誠意讓未來岳母娘十分滿意,只不過未來的岳丈卻是糾結得連都黑了,原本想說什麽自家女兒不適合坐那個位置,但想想自家女兒稀罕他稀罕得要命的樣子,又忍不下心,良久,終於憋了一句——

“殿下,十日時間是否太急了,這嫁妝……”就算不能讓女兒不嫁,但至少讓孩子在國公府裏多呆上一段時間,何況還是封後。

“聶羽。”墨之年卻是笑瞇瞇地打斷了齊國公的說辭。

“國公爺,這是主子為秦姑娘準備的嫁妝,請您過目。”聶羽將手裏的冊子雙手奉上,心中暗讚自家主子英明,居然連嫁妝都為秦姑娘準備好了,這下國公爺再舍不得秦姑娘出嫁也是不行了。

齊國公,“……”

風竹衣倒是難得見到自己的夫君這般吃癟的模樣,對這個未來的女婿是越發滿意了,只是想到墨之年未來的身份,眼裏閃過擔憂。

“屆時墨王妃和安榮郡主都會來為淺梨送嫁,墨王妃似乎還喊國公夫人一聲‘風姨’的。”墨之年沒錯過風竹衣眼裏的擔憂,笑容越發的溫和,仿佛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風竹衣聞言一楞,隨後像是明白了什麽似的,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男子,心中微微發熱,突然就有了欣慰的感覺。

被齊國公各種刁難了一番之後,墨之年最終滿心歡喜地離開了齊國公府,自此,四皇子登基之日迎娶齊國公府嫡女為後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京城甚至更遠的地方,都開始熱議此事,唯有陪著某孕婦的單純姑娘被瞞在了鼓裏。

……

濟州城。

稼軒君臨回到族中之後,接管了那些因他不在族中而由大長老等人代理的本該一族之長處理的事務,幾個長老頓時也輕松了不少,其中跟五長老關系最好的九長老和十長老幹脆向稼軒君臨請命親自出去尋找失蹤的五長老和稼軒恒等人,稼軒君臨只是留了個時間限制,便也隨他們去了。

之前大長老事務繁忙,現在突然空閑了下來,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好在他也不是無事可做。

竹林裏,一陣陣悠揚的笛聲和著清風傳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林深處,吹笛人迎風而立,不遠處站著的正是大長老,他近來無事,除了定期去給聞人情“加料”,其他的時間便多在竹林竹樓這邊教導墨之尋,以前是隔得遠,師徒兩人見面的次數太少,很多東西大長老就是想教給墨之尋也沒有機會,而現在空閑下來了,便一心一意的想好好培養墨之尋,好讓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音攻之術後繼有人。

突然,大長老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見了什麽,擡手止住了墨之尋的吹奏,雙眼微微一睜,便轉過身行了一禮,“族長。”

☆、V133:山洞裏的聞人情

突然,大長老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見了什麽,擡手止住了墨之尋的吹奏,雙眼微微一睜,便轉過身行了一禮,“尊主。”

墨之尋聽到大長老口裏的稱呼,知曉來人是那個素未謀面的稼軒一族的族長,微微一楞,在大長老的示意下轉身輕輕抱拳,姿態不卑不亢,不像族中之人對其敬若神明,卻十分有禮,“晚輩見過稼軒族長。”

“嗯。”稼軒君臨走到兩人身前站定,輕揚的繡著金邊的白色衣角緩緩垂落,飄然的有幾分出塵之態,淡淡掃過兩人,唇角似有若無地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這便是聖老在外收的徒兒了?”

“稟尊主,尋兒正是我音攻之術的傳人。”大長老微微一笑,眼裏閃過一些驕傲。

對於大長老對待兩個徒弟完全不一樣的態度,稼軒君臨不置可否,人心本就是偏的,墨之尋的天賦更得聖老的心意,自是要比稼軒恒更受他喜愛,而他雖然一直都知道聖老在外面有個徒弟,卻是一直沒有多做關註,倒沒想到聖老的徒弟居然是墨之尋,他乍一看也是有些詫異的,思及此,他的目光染上些深意,“是個可造之材。”

“族長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墨之尋眼裏閃過一絲傲氣,但還是謙虛道,無意中一擡眼,便跟一雙生得極好的眼睛對上了,恍惚間他突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特別是那眼中無意識帶著的慵懶,再多看一眼,那種怪異的感覺卻又消失了,而這時他才看清了眼前這個一族之長得男人,俊美得不似真,卻威嚴得讓人窒息,那雙讓他晃了神的眼,暗藏危險,是個輕易不可招惹的角色,他若想跟他合作,還需好好謀劃一番。

大長老並沒有多想,也沒有註意到墨之尋有些異樣的神色和他心裏的算計,聽稼軒君臨此言,笑意深了幾許,“尊主太擡舉尋兒了。”尊主甚少稱讚誰,今日稱讚尋兒,三分真心,七分便是賣他這個老頭子的面子了罷。

稼軒君臨但笑不語,只是目光在掠過墨之尋那藏在眼底的情緒時,多了幾分諷刺,沈默了一會兒,神色淡了下來,“聖老,走吧,去看看。”

並沒有說明走去哪裏,去看什麽,但大長老明白尊主說的是聞人情,當下也斂下多餘的神色,“是。”後又交代了墨之尋讓他勤加練習,便引著稼軒君臨要走。

臨走之前,稼軒君臨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墨之尋一眼。

墨之尋讀不懂這個族長眼神裏的深意,看著那優雅離去的白色身影,他鳳眸微微瞇了起來,這個族長,真的有些……眼熟。

……

稼軒一族隱藏在千葉門大本營之後的一處山谷之中,占地極廣,在山谷之中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之中,大長老秘密清理出一個山洞並以陣法將其隱藏。

從竹林出來走了一段路,稼軒君臨跟著大長老爬上這座山,尋到了聞人情所在的那處山洞,原本這山洞就是大長老看上用來清修感悟之處,除了他以外沒有別的人知道,因此大長老在帶回聞人情之後便將她關在了這裏。

山洞很幹凈,除了一張石床沒有別的東西,而石床邊有一眼天然的冷泉,就見那冷硬的石床之上,一個一身灰色男裝的女子靜靜地躺在上面,她的四肢被玄鐵鎖住,長長的鐵鏈嵌入石壁之中,女子瘦得不成人形,只有一層皮包裹著骨頭,一雙睜開的雙眼裏是無盡的空洞,嘴裏被塞上了一團破布,整張臉或者說整個人的皮膚都泛著一種詭異的青白之色,隱隱透出些灰紫,像是長時間呆在寒冷的地方被凍到了一般,乍一看還以為她已經死亡多日,但仔細觀察才發現她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

洞裏進了人,但那已經完全看不出本來面貌的聞人情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因為離的遠,她已經衰退的視力根本沒有註意到,而她的耳朵早就被寒毒侵蝕,永遠失去了聽覺,若讓她知道那老人從皇宮中將她帶回來會有這麽個生不如死的結果,她想,她是寧可當時就死了,也不必在這個鬼地方日日夜夜被寒毒折磨卻求死不能。

“尊主,她便是聞人情。”遠處,大長老看了一眼聞人情,對著稼軒君臨說道。

稼軒君臨淡淡地掃了一眼,隱約有些厭惡,“不夠。”終歸不是純凈的血脈,即便也是陰寒的體質,也只不過保證她在寒毒之下不死而已,若要變的跟蘇洛九一樣,太難。

大長老微微蹙眉,“尊主可需再檢查一下?”

“不必了,繼續用藥便可。”稼軒君臨搖了搖頭,眼裏染上涼意,光看此人被寒毒凍成這個樣子,也知道離他要的程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事已至此,就再試上幾個月。

“是。”大長老應道,對稼軒君臨的話沒有半分置喙。

“走吧。”無功而返,稼軒君臨的神色已經有些的冷,不再多看聞人情一眼,轉身便離開了。

大長老倒是留了下來,緩步走到石床邊,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瓷瓶,面無表情地送到聞人情嘴邊。

而此刻聞人情卻是突然有了反應,看著那逼近的瓷瓶,她空洞的雙眼猛地睜大,恐懼和哀求在眼中不停變化,被堵上的嘴發出難聽的“嗚嗚”聲,無力的四肢都因恐懼而抽搐了起來,帶動沈重的鐵鏈發出沈沈的碰撞聲,但無論她再如何掙紮,大長老依舊是面無表情地拔開了塞住她嘴的那塊破布,在她尖叫未出之前,將那瓷瓶中的液體全部倒了進去。

喉嚨裏發出了驚悚的吞咽聲,聞人情的眼力,再度染上絕望。

……

竹林中,墨之尋獨自吹奏了一下長笛,便抽身回去了自己所住的竹樓,竹樓不大也不小,造型精美,環境也十分的清幽,卻是跟他曾經奢華的府邸有著雲泥之別,但墨之尋不介意,因為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上了小竹樓的二樓,墨之尋的目光便落在了窗邊那道安靜的身影上,那是一個弱柳扶風般的柔弱女子,嬌美的臉上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那雙如水的杏眼在看到來人時,染上了濃濃的情意,但她的眉宇間隱約繚繞著淡淡的悲傷,將她襯得越發柔弱。

墨之尋掛上了淡淡的笑容,“懷著孩子,還是少吹風的好。”

蘇彩兒聞言,神色幾不可見地僵了僵,笑容卻越發的深了,她乖巧地關上了窗戶,扶著已經有好幾個月大了的肚子緩緩起身迎了上去,“謝謝夫君,彩兒只是覺得有些的悶了所以才開了一會兒窗戶。”自從墨之尋倒了,蘇彩兒也不敢再叫他太子哥哥,只因每次這麽叫他,他便像變了個人似的陰狠得嚇人,她不是傻的,自然不會再去觸黴頭。

墨之尋看著她,恍惚間眼前出現了另一張臉,直到他的下屬說有事要報,他才從剛才的失神中回過神來,讓蘇彩兒多休息,便帶著下屬去了他的書房。

蘇彩兒看著上了三樓的身影,臉上溫柔的笑容終於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扭曲的冰冷和瘋狂,那扭曲的神色一出,整張臉都像變了樣子似的,看上去十分可怖。

呵,原本,墨之尋冒險救她,她是感動的,甚至她還以為歷經了這麽多事情,曾經全心全意愛她的太子哥哥又回來了,墨王府和四皇子害得他失去一切,他定是不會再想那個仇人了,可是呢,她所有的感動都在墨之尋無數次看著自己出神實則是在想另一個她恨入骨髓的人時消散了,更可笑的是,這個男人,居然在跟她歡愛之時喊的是蘇洛九!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墨之尋居然真的愛上了那個他曾經厭惡得不行的女人,到如今這個地步居然還沒有忘記那個賤人!那個賤人!

從此以後啊,她就再也沒讓墨之尋碰過她了,肚子裏的孩子是個很不錯的借口啊,為了他的子嗣,也為了,若非她跟那個賤人有些的相似,他根本也不會碰她了吧?

蘇彩兒突然勾起笑來,那笑容扭曲而又怪異,她溫柔地撫摸著自己隆起的肚子,溫柔的聲音裏帶著些不易察覺又詭異至極的陰冷,“寶寶啊,娘一定會生下你,讓你的爹爹親手養大你呢……”

她那麽愛她的太子哥哥啊,可是他卻愛上了她這輩子最討厭的賤人,所以她一定要生下這個孩子,這個,野種……呵呵,是的,她的肚子裏,懷的是個野種,是那日樓中樓中,她被那些惡心的人奸汙後留下的野種呢……她要親眼看著她最愛的男人將這個野種養大,太子哥哥知道真相的時候,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呢,她肯定愛極了那表情,就跟從前,她愛的他那清風朗月一般的容顏。

想到這裏,蘇彩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不明所以的人看上去,會以為這笑容很幸福很幸福,她小心翼翼地護著肚子,緩緩走下了竹樓,愉悅的哼曲兒幽幽響起……

------題外話------

大長老貌似是叫稼軒君臨尊主的,嘿嘿,一下子忘了,剛才把錯誤改掉啦!

☆、V134:鬧洞房

十日一晃而過,新帝登基,十裏紅妝迎帝後入宮,普天同慶,大赦天下,原本眾人對秦淺梨齊國公嫡女的身份還頗有微詞,那些羨慕嫉妒得不行的貴族小姐更是私底下不服氣得很,等看到了送嫁之人居然是墨王府的女主子和德王府的安榮郡主後,也都紛紛閉上了嘴,常年在朝堂中浸淫的都是些老狐貍,對一些事情那是有著本能的敏銳的,不久前的宮變皇帝重傷、太後垂危、皇後倒臺、太子被捉,而後皇帝下禪位詔書……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跟墨王府一點關系都沒有,但是事實證明,跟墨王敵對的人,全部都不得善終了,而墨王府這個有點神秘的存在卻是京城之亂中最安然之處,如今四皇子登基,四皇子跟墨王府的關系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雖然最後的帝位落在了四皇子頭上而非墨王這讓他們心有疑惑,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猜得到四皇子背後的靠山是誰。

有了跟新帝的聯系,這個先皇最重視的墨王府蟄伏多年後必定榮盛更甚當年,今日墨王妃居然不顧身子重親自來為新後送嫁,那是挑明了秦姑娘是墨王府罩著的人了,這一層意義就遠超過了秦姑娘背後的齊國公府了,那些有別的心思想搞些小動作的人就不得不掂量一下,他們能得罪齊國公府,但他們敢得罪連太上皇、太皇太後都能扳倒的墨王府嗎?而這些就是墨之年希望給秦淺梨的後臺。

而一直被蒙在鼓裏的秦淺梨,直到懵懵地接過鳳印,看到某個黃袍加身前所未有的尊貴威嚴的男人在拜服賀喜的百官看不見的地方對她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時,從大清早被拉起來梳妝打扮時起就混沌的大腦終於恢覆了清明,一時間既是感動又是憤慨最後一肚子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無名火熊熊燃燒,偏偏礙於時機不對,只能隱忍不發,這讓秦淺梨的小臉一時間色彩繽紛,看得很是得意的新帝心中忐忑了起來——他莫不是弄巧成拙了?

之後的事實證明,總是溫婉柔弱的小梨花爆發起來,那也是不容小覷的。

……

龍騰宮坐落在皇宮正中的位置,是新帝所居的寢宮,與歷代帝王相比,卻又有些不同,因為這龍騰宮不僅是新帝的寢宮,還是皇後的寢宮——帝後同居一處,這是晨川歷史上所不曾有的。

帝王大婚,三天三夜的流水席自然是免不了的,感染了喜慶的氣氛,王公大臣們在酒席上也比平時放得開一些,但再放得開,也不會有人敢去鬧皇帝的洞房。

龍騰宮中,上百個宮女太監列站在青石板大道上,一直延伸到龍騰宮內,手中舉著喜氣洋洋的紅色宮燈,在一道尖細的通報聲中,宮人齊齊跪拜,高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高呼聲中,一道明黃色的修長身影緩緩走入人們的視線,金冠將黑發一絲不茍地束上,龍袍之上繡工精致的威嚴五爪金龍將那張溫潤如玉的俊顏鍍上了一層睥睨之色,在熏染了黑夜的光亮中,那雙天生溫和的星眸沈澱了威嚴的深色,與之前有些許的不同,卻是更加吸引人了,而此刻,那雙眼裏,威嚴之下,隱隱有喜色浮動。

“平身。”墨之年淡淡開口,目光卻沒有分毫遺落在宮人身上,那朝著寢宮明顯加快的腳步無聲地訴說了一些東西,看得眾人眼裏都有了暧昧,待他在寢宮大門前站定,才略略偏頭,“都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

“是,奴婢告退!”

宮人恭順地行了禮,有序退下。

等宮人全部退下,墨之年的身邊只剩下聶羽之時,他微微勾了勾唇,“你也下去吧,不必守著了。”

“是,皇上。”聶羽回以一笑,態度依舊恭敬。

墨之年擺擺手,不再多言,快步走進了宮內,朝後一揮手,“砰”的一聲那大門應聲關上,而在大門關上的瞬間,他人前那一臉的沈穩立刻被溫柔和喜悅替換,滿心歡喜地朝有著他新娘的內殿走去,然而,他那一臉的笑意在看到內殿之中一扇巨大的屏風前亭亭站著的十個一身紅色睡袍卻帶著紅蓋頭的女子後徹底僵住。

“蘇!洛!九!”咬牙切齒的聲音從墨之年口中傳出,他惡狠狠地盯著坐在十人旁邊的椅子上的那個紫色的大著肚子的身影,恨不得拿眼光戳死她一了百了,俊臉早不知道多黑了,“你到底在搞什麽!?”

“唔,請皇上選一個,選對了,就可以抱著親媳婦兒捂被子,選錯了,那就怪不得我了哦。”蘇洛九恭恭敬敬地含著他皇上,可那狐貍似的懶洋洋的笑容卻寫滿了戲謔。

墨之年扶額,聲音冷了下來,“你……”

不等墨之年說話,左小川也笑吟吟地上去行了一禮,“安榮見過皇上,皇上,您可別怪阿九姐姐,這件事兒是皇後娘娘讓咱們做的吶。”

墨之年一楞,狐疑地看向蘇洛九,後者無辜地聳聳肩,“這真不關我的事兒,我原本只是單純地來陪淺梨說說話的,是她說她感念陛下的用心良苦,所以也要給您一些驚喜。”

所以淺梨是“驚喜過度”了?

墨之年哭笑不得,今日冊封大典上他便看出小妮子被嚇到了,看來這是他自作孽了,淡淡地掃過眼前的十人,他煩躁地揮了揮手,“淺梨不在這裏,你們都出去。”

“是,皇上。”十人哪敢違逆當今聖上的話,立刻退了下去。

“嘖嘖嘖,你就這麽自信不怕淺梨混在裏頭溜出去了?”蘇洛九好奇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擡頭看左小川,“這些人跟淺梨的身材不能夠更像不是麽?”

左小川摸了摸鼻子,也有些好奇地看向墨之年。

“哼,換做皇叔或是慕容,他們也不會認錯你們的吧。”墨之年沒好氣地瞪了兩個女人一眼,一個是一孕傻三年,一個是天然遲鈍,他才不要再在這個跟兩個傻子浪費他洞房花燭好時光,“驚喜我收到了,現在可以見淺梨了吧?你們也該走了吧?”若他猜得不錯,這突然多出來的大屏風就是用來遮住後面龍床上的淺梨才對。

蘇洛九有些無趣地撇撇嘴,比了個請的手勢,“皇上請便。”

墨之年這才滿意地笑了,大步繞過蘇洛九朝那屏風走去,但他沒有看見在他身後,那兩個他心裏的“傻子”相視一笑,眼中露出不善的精明算計。

下一刻,一聲暴喝從屏風後傳出——

“蘇洛九,你給我把這陣法撤掉!”屏風之後是五個呈圓擺放的銅鏡,其間點燃著幾盞紅燭,卻是從哪邊都走不出去,明擺著是拿他最不擅長的陣法來困他!

墨之年從沒想過,在自己的大喜之日,居然會忍不住爆粗口。

“小川,咱們就別在這裏打擾皇上的好事了,我還是挺仔細自己這條小命的。”蘇洛九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笑瞇瞇地將茶杯放在旁邊的小幾上,朝左小川遞了一個眼神。

左小川戲謔地捂著嘴無聲地笑了好久,扶著蘇洛九起來,朝屏風後面抓狂的身影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安榮這就告退了。”話落,扶著大肚子的孕婦功成身退。

“砰!”被困之人氣得打翻一盞蠟燭,那蠟燭居然又詭異地豎了起來,再度燃起,於是他的臉又黑了一分。

而秦淺梨,的確如墨之年所想,乖乖地坐在陣法之後的龍床上,鳳冠霞帔,金玉為配,那總是溫婉的小臉此刻貴不可言,連氣質都雍容起來,不過她此刻溫婉的臉上露出的一絲跟她氣質不相稱的戲謔笑容卻不像她的坐姿那麽乖巧了。

“淺梨,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你就忍著我被困在這裏見不到你麽?”某人低低的聲音很是委屈,從陣法中傳出。

秦淺梨一楞,有些訝異地偏了一下頭,抿嘴笑笑完全沒有把他放出來的打算,阿年總是這麽聰明,已經猜到了王妃此陣的解法其實是必須由人從外來解的。

“淺梨,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做這些,我這麽做也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罷了,日後、日後不會再有事瞞著你了,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好不好?”語調放軟,某人繼續委屈。

秦淺梨心一軟,但是一想到今天她被推上花轎、站上高臺、面對那些文武百官、接管鳳印……種種來得太突然,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忐忑了一整天,就怕哪裏不得體了,驚喜都變成了驚嚇……軟了的心立刻硬了起來,沒好氣地對著看不到自己的男人哼了一聲,繼續無視。

那陣中人沒想到自家妮子突然變得這麽狠心了,咬咬牙,突然勾起了一抹邪氣的笑,聲音幽幽的失落而難過,“還說會一直一直陪著我,原來那日你不過是在哄著我罷了……”

“胡說什麽呢。”秦淺梨氣鼓鼓地瞪過去,為他不甚精湛的演技,也為了自己因這不精湛的演技沒出息的心疼,咬了咬紅唇,腦子裏又浮現了十日前那夜的繾綣畫面,心裏一軟,忍不住起身朝那陣法走去。

------題外話------

淺梨放不放他出來呢放不放呢~

墨之年:老子是皇帝不是狗哇,什麽叫放!

☆、V135:洞房花燭

“胡說什麽呢。”秦淺梨氣鼓鼓地瞪過去,為他不甚精湛的演技,也為了自己因這不精湛的演技沒出息的心疼,咬了咬紅唇,腦子裏又浮現了十日前那夜的繾綣畫面,心裏一軟,忍不住起身朝那陣法走去。

困陣之中是銅鏡,而從外面看去,每一面銅鏡都由一面精致的屏風擋住,只要按照順序移動這幾面屏風,便能解開此陣,蘇洛九設下的陣法很簡單,畢竟她只是“成全”秦淺梨的願望為新婚帝後增添一分情趣罷了,又不是真的要毀了這大好日子。

秦淺梨站在坤位的屏風前,手已經握住了屏風的邊緣,那小臉上全是要不要輕易饒了他的糾結。

“砰——”一道響聲從陣中傳出,而後便聽見了男人的悶哼聲,顯然是他撞倒了什麽東西,聽聲音撞的還不輕。

“阿年!”秦淺梨臉色一變,只當他是著急了想硬闖出來反而傷了自己,立刻將屏風移開,三兩下那陣法便被她解除,等用力推開面前擋著的銅鏡時,擔憂之色僵在了臉上,而後一聲低吼,“墨之年!”

那明明應該跌倒了的修長身影此刻雙手環胸閑適地倚在身後的屏風邊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或者說是……戲謔?

秦淺梨冷冷地掃過地上故意被他弄倒的架子,再不看墨之年一眼,轉身就走。

“真生氣了?”墨之年見好就收,大步上去就從後將自家媳婦兒攬進懷裏,雙手覆上她的手與她十指緊扣,溫溫柔柔地哄道,見媳婦兒不理自己,嘆了口氣,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面對著自己,看著她不同以往清淡婉約的妝容,香腮暈紅,紅唇水嫩,眉心點金梅,那雙含著淡淡怒意的雙眸媚意橫生,溫柔的眼神不由暗了暗。

含著寵溺縱容意味的聲音落在秦淺梨耳中,讓她有一種自己是犯錯的孩子而墨之年則是處處包容的大家長的感覺,角色的反轉讓她氣紅的大眼,虎著臉推搡了一下,“誰敢生皇上的氣……”

“叫我阿年。”墨之年不喜歡從她的口中聽到這疏離的“皇上”二字,眼神危險了一些,瞧著她委屈得眼睛都紅了,無奈地嘆了口氣,俯身拿鼻子蹭她的鼻子,她躲哪兒他便湊哪兒,幼稚得不得了,要被外人看到一國之君是這個樣子,怕是要嚇掉一地的下巴,不過他的幼稚總沒白費,換來了媳婦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淺梨,我真的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嚇到你是我不好,可是看在我用心良苦,今兒個洞房花燭都不順的份上,原諒我好不好,嗯?原諒我?”墨之年一手摟著她的小腰,可憐巴巴地哄著,另一只手動作輕柔地為她摘下頭上重重鳳冠,而後按摩著她酸軟的脖子,“帶了一天定是累了的。”

秦淺梨為他的貼心心裏暖得不行,肚子裏憋了一天的火氣就這麽散了,原本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原因,兩分驚嚇,三分羞怯,四分驚惶,最後一分是女兒家的矯情……順著他的動作靠進他懷裏,她抿了抿唇,有些洩氣,“說什麽原諒不原諒,只是日後這種大驚喜您還是悠著點的好。”

“那你是滿意不滿意……這場婚禮?”墨之年垂眸溫柔地看著她,眼底隱隱帶著期盼,他精心準備的盛世大婚,足以讓世人欣羨,但這都比不過淺梨一個點頭,他不是沒看出來她白日終於跟他相握的時候那楞楞的,紅著眼的感動樣子,不過他惡劣地想聽她開口說出來,這種時候,小妮子應該會害羞得紅了臉……

秦淺梨感受到落在自己臉上過分熾熱的目光,臉熱了熱,輕咳一聲轉移話題,“你跟王妃他們將我瞞得死死的,我也沒提前跟教習嬤嬤學習禮儀,萬一出了岔子……”這也是她今天最郁悶的地方,底下文武百官多少雙眼睛看著,她卻一點都不知道要做什麽,若非阿年在她身邊一步步地提醒,她今日定是要慌了手腳丟了人的,她丟人沒關系,可他今日將她封為他的皇後,那她丟人豈不是也是丟了阿年的臉面麽,現在想想都有些後怕,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現在的身份,竟還這般任性。

“我的淺梨做什麽都是好的,不是我有我在旁邊提醒著麽,況且,你今日做的真的很好。”墨之年笑笑,明顯從一開始就沒把這個問題當回事兒。

秦淺梨一聽,是笑也不行,哭也不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很晚了,皇上還是快歇息吧!”說著便要推開他。

哪知說者無心,聽著有意,墨之年聽到這句話眼神鳴響亮了起來,“嗯,的確是該歇息了。”話落,秦淺梨還沒品出他這明顯意味深長的話裏的深意,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腦子都跟著暈乎乎的,等她反應過來之後,人已經躺在了那大得離譜的龍床之上,那紅底金線繡著的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現正被她白嫩的小臉壓著,而她自己身上也沈沈的一人的大半個身子,於是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麽,小臉立刻紅了起來,目光四處游移卻是不敢對上正上方那明顯含著些許深意而格外幽深亮澤的眼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她推他,“阿、阿年,你起來,好重……”

“我的皇後,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麽日子,方才由著你鬧騰,可浪費了不少時間,咱們是不是該步入正題了,莫誤了這良宵美景。”墨之年側了側身子,將她身上的重量撤了一些,臉上的笑容越來越邪肆,修長的手指輕輕滴劃過她嬌嫩的臉頰而後緩緩劃過她修長美好的玉頸,再然後,緩緩劃過她衣衫半掩著的優美鎖骨,看著隨著他的動作變得粉紅的肌膚和那薄薄一層的可愛的不行小疙瘩,深邃的雙眼悠悠燃起了兩撮火苗,火勢,愈演愈烈。

“阿、阿年,你……嗯……別這樣,合、合巹酒……我們還未……”秦淺梨看著他那不同以往的危險,原本就俊逸非凡的容顏因動情染上勾人的魔魅,從未嘗過男女之情的小妮子哪裏抵抗得了,如水雙眸漸漸迷離,身子也無意識地柔軟了下來,但潛意識裏感覺到了危險,讓她稍微存了些理智,挪了挪身子想避開他那帶了魔力的手,聲音顫得不行,結果她不動還好,一動,身上的男人一聲悶哼,下一刻那俊臉便放大在眼前,醇厚的酒被他以嘴渡入她口中,明明只是一小口,她卻是有些醉了。

“淺梨……”一聲低啞的呢喃自唇齒相依間溢出,今夜,她終於,完完整整地屬於他了。

層層紗幔落下,件件衣衫劃落,或完整,或不完整……有些清冷的宮中漸漸染上了熱度,幾分暧昧,幾分情深。

……

新帝登基,帝後大婚,大喜之日,本就到了晚上非常熱鬧的京城大街越發的人聲鼎沸,似也染上了喜悅一般,一輛古樸低奢的金絲楠木馬車緩緩從大道上駛過,駕車的是一對俊俏的雙生子。

馬車內,蘇洛九手捧著話本,笑瞇瞇地看著,有一下沒一下地嗑著瓜子,身邊坐著左小川,她跟著蘇洛九一起看著話本,看到精彩處,常忍不住驚呼或笑出聲來,氣氛很是和諧。

“阿九姐姐,你猜皇上得花多長時間才能破了那陣法呢?”左小川搖頭晃腦地笑著,有些得意,那陣法可也有她的功勞呢!

蘇洛九擡眼瞥了她一眼,輕笑,“傻丫頭。”

左小川小嘴一撅,不樂意了,“阿九姐姐怎麽又說人家傻了?”皇上不精通陣法,她會這麽問也沒什麽問題嘛。

“說你傻還不樂意,你想想看,這陣法的破陣關鍵在哪裏?”蘇洛九彈了左小川的腦門一下,挑眉問道。

“此陣需由外往內拆解,否則,自內而外非常困難。”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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