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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入宮(二)V公告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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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根死死咬住,還未等他強行接住著一劍,方才還在空中與五長老纏鬥的蘇洛九已經落在了自己面前,那淩厲的劍氣已被蘇洛九一個彈指消弭。

慕容熵心有餘悸地吐了口氣,躲在蘇洛九身後,得意洋洋地看向稼軒恒故意氣他。

但稼軒恒仿佛沒有看到慕容熵的挑釁,他的目光自蘇洛九一出現便黏在了她的身上,等拿劍的手的虎口一痛,才讓他回了神,他發現自己十成功力的一擊還不敵眼前女子彈指之力時,稼軒恒的臉色立刻難看到了詭異的地步,像是被深深地羞辱了,腦子一熱,便是一劍刺向蘇洛九的心口,威力竟比方才還要大。

慕容熵饒有興味地看了眼反應過大的稼軒恒,餘光瞥見沖下來的五長老,桃花眼一瞇,“小心!”

“讓護龍衛那邊留活口。”蘇洛九一掌將慕容熵推開,冷冷地留下一句話後,推人的手一反便直接捏住左上方襲來的軟劍,晶灰色的雙眼微微一動,一股蝕心的寒意便從軟劍渡到五長老體內,五長老低喝一聲,立刻棄劍躍開,而她手中的玉簫直接擋開了稼軒恒的攻擊,玉簫和寶劍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稼軒恒被蘇洛九冰冷的內力震開,五長老的軟劍隨之而來直刺他心口,他大驚之下翻身閃避,但還是遲了一步沒有完全避開,那軟劍直接刺穿了他的肩頭,強大的後勁帶著他向後飛去。

蘇洛九睨了眼自己的肚子,不打算再跟五長老耗下去了,單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個圈,極寒的力量便在她掌心凝聚,五長老飛身而下一掌想要打中蘇洛九,蘇洛九直接接住五長老的一掌,兩掌相對,強大的力量震裂了離得近的所有事物,稼軒恒逃得慢了一步,直接被震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吐出血來。

五長老也被蘇洛九渾厚的內力震得心口發痛,強行咽下已到口邊的血,他不作他想便要抽身離開,豈料對面的蘇洛九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詭異的笑容,還不等他下意識地撤離,便發覺右臂不知何時已經被凍住動彈不得,手臂上還覆上了一層白霜,而這巨寒之氣還在往他的身上蔓延。

“蘇洛九!”五長老臉色大變,呀呲欲裂地看著自己已經沒有知覺的右臂,“啊”的一聲慘叫後生生將自己的右臂震斷,詭異的是右臂的血液已經被凍住,一滴血都沒有滴下,五長老的神色變得瘋狂而狼狽,縱身一躍便將重傷的稼軒恒拎起,想離開回去搬救兵。

蘇洛九並未立刻追上去,只是冷冷地看著兩人的背影,露出了一抹難解的笑容,隨著她笑容裏面的血腥味越來越明顯,她的五指以詭異的指法迅速轉動玉簫,一股陰冷的風自她身後而生,揚起她散開的墨發,襯得她如地獄滋生的魔鬼一般,她的手指還在不停地轉動,極寒的內力不停地灌註在玉簫之中,而後就見她將玉簫往空中一劃,隱隱便可見無數片本該無形卻因極致的低溫凝出霜色的風刃射向五長老。

半空中的五長老明明什麽聲音都沒聽見,卻突然雙耳一痛,手一松便把稼軒恒拋開,他也顧不上管稼軒恒,捂住自己右臂的傷口便想一人逃走,哪知那密密麻麻的風刃速度快得遠非他能夠躲避,然後眾人就見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在空中頓住,下一刻,空中便有一團紅色的像是霧氣的存在炸開,無數紅色的雪花輕飄飄地從空中飄落,在明亮的日光下,美得妖異,仔細看,才發現那“雪花”根本就是一片片薄薄的肉片,詭異得連血液都凍住了的肉片……

饒是在場眾人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見此也不由紛紛變了臉色,甚至有幾個人已經開始作嘔,這種血腥的手段,他們簡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更何況使用如此血腥手段的人是他們熟悉的少主、王妃……

慕容熵楞楞地看了眼懷裏的墨止,壓下了心中的惡心感,他終於知道蘇洛九為什麽要他打暈阿止了,蘇洛九知道阿止的傷勢一定滿心憤怒,她早就想好了拿五長老來出氣,也早就想好了要將五長老千刀萬剮,所以她不想讓阿止看到她這麽……的一面。

“你是想回去報信,還是留著這兒做客?”蘇洛九木然地看著洋洋灑灑飄落的東西,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居高臨下地看著掉在自己旁邊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的稼軒恒,輕聲問道。

“留……啊!”稼軒恒已經預想到如果他說要回去報信,他的下場會跟五長老一樣,求生的本能讓他回答留下,誰知他話還未出口,四肢經脈被挑斷的痛楚就痛得他暈了過去。

與此同時,這邊護龍衛也已將稼軒族的其他三人活捉。

慕容熵讓護龍衛把人帶下去關押並讓人把墨止擡回房間後,皺著眉看著緩步朝自己走來的蘇洛九,神色有些覆雜,“你……”

蘇洛九擡手打斷慕容熵的話,晶灰色的眸子微微瞇了瞇,涼涼地掃過眾人,語氣輕飄飄的,“你們剛才都看見了什麽?”

“啟稟少主,我等什麽都沒看見!”花谷的一群人都是人精,聞言立刻端正姿態堅決地答道。

“王妃,我們也什麽都沒看見!”慕容熵使了個眼色,龍天和龍風立刻帶領所有護龍衛回答。

蘇洛九緩緩閉上眼睛,再睜眼時,雙眼已恢覆成墨黑色,玉簫也消失在她手中,她滿意地看了眼眾人,交代現在才趕來的大小雙去準備熱水後,面無表情地上了樓。

慕容熵看著地上現在才融化的血,覺得自己的傷又重了,氣一虛就朝後倒去,還好有花谷的人扶住他,他頭痛地搖了搖頭,無力地讓人把院子裏收拾一下,才由著人扶著回房。

------題外話------

話說,小九這樣算不算太殘暴的說。

☆、V98:固命丹

“咚咚——”

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房內的安靜,剛回房間不久窩在藤椅裏的人眼皮微微動了動,淡淡開口,“進來吧。”

“你剛才去為阿止療傷了吧?你有沒有什麽……”慕容熵推門而入,上下打量著蘇洛九,眼裏劃過一絲詫異,現在天還很冷,可蘇洛九穿得異常單薄,但見她臉色正常又好像不覺得冷一樣,這跟她以前完全不一樣啊……

“要讓小川知道你這麽盯著別的女人看,怕是不會輕饒了你。”蘇洛九涼涼地睨著慕容熵,嗤笑道。

慕容熵嘴角一抽,沒好氣地白了蘇洛九一眼,才跑到蘇洛九面前坐下,問道,“我徒弟怎麽沒跟你一起來?”

“我是偷偷跑來的。”蘇洛九聳聳肩,她出門除了帶著大小雙,其他人誰都沒通知,自然不會帶著小川,想了想,她又道,“她在京城很好,也能幹了很多,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離開你倒是成長了。”

慕容熵前段日子一直在為墨止的傷情操心,這一閑下來就越發的想自家的小徒弟,聽蘇洛九的話,他只能苦笑,“我倒希望她永遠不要成長。”小川……只用跟在他身邊受他保護著,開開心心過一輩子最好了。

蘇洛九對慕容熵的觀點不予評價,端起桌上那盅燕窩粥小口吃起來。

“你偷偷來也不怕花伯伯擔心,對了,你這一路顛簸方才又動了武,你的孩子……”慕容熵摸著下巴,目光時不時地往蘇洛九的肚子瞄,那緊皺的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麽。

“想問什麽直接問就好了,這麽扭扭捏捏可不像你。”蘇洛九拿勺子在碗口輕輕一敲,清脆的聲音打斷了慕容熵的思緒,她似笑非笑地睨著慕容熵說道,她早上趕到千禧樓時只帶了大小雙,慕容熵沒看到師父就已經猜出她是偷跑來濟州的,他在這裏裝傻充楞拐彎抹角的其實是想問她是不是練成了《玉寒術》吧。

慕容熵幹笑幾下,咽了咽口水才遲疑地問道,“那我就直問了啊,那個……你是不是把《玉寒術》給練成了?”這次再見,這蘇洛九不但眼睛會變色,武功更是大增,能輕易斬殺稼軒一族的一個長老,蘇洛九現在的武功恐怕要勝過阿止許多,他們這才多少天沒見……他唯一能找出的理由也就只有這個了。

“嗯,你也知道我身體不好,寒毒未清的話,別說跟稼軒家的人打,平平安安到濟州都難。”蘇洛九淡淡地說道,繼續喝著她的粥。

慕容熵一楞,“那、那你怎麽沒像你之前說的那樣……”蘇洛九動手的時候的確像她所說的那樣無情又殘忍,但平常的時候並沒有什麽變化啊。

“應該是墨止極炎之血起作用了。”蘇洛九嘆了口氣,將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最後警告地看了慕容熵一眼,“別跟墨止說,等他傷好以後,讓他專心閉關。”

慕容熵點了點頭,“我不會跟阿止說,不過你可別在阿止面前動武,不然你的眼睛一下子就暴露了。”灰色的眼珠子太明顯了,阿止又不是傻子。

“稼軒一族的人能找到這裏,說明蘇筠已經在懷疑商聯,趁早撤吧。”蘇洛九不想墨止擔心自然會註意這一點,但若再有人找來這裏,她就不得不動手,所以必須離開了。

慕容熵勾唇,“我已經準備好了,等阿止經脈續好我們就走。”阿止傷勢沒有穩定之前貿然移動他會有危險,但是他剛才去看過阿止,他莫名其妙的好了很多。

聽到慕容熵說起墨止的傷,蘇洛九的黑瞳有一瞬間的變色,隨著她眸色的變化,慕容熵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的氣溫突然冷得嚇人,皺眉看向蘇洛九,蘇洛九喝粥的動作是微微一頓,淺淺地瞇了瞇眼,神色很快恢覆了正常,對於墨止的傷,她不但沒有表現出怒氣,反而悠悠勾起了紅唇,“墨止經脈盡碎還能救你一命,你可真是好福氣。”

聞言,慕容熵除了幹笑只能幹笑,身上因剛才突然的低溫豎起的寒毛還沒全趴回去,一時不察牽動了自己的傷勢,悶聲咳嗽了起來,他也沒想到阿止那種情況下會出來救他,別說,他那會兒是真的很感動。

蘇洛九斜他一眼,單手按住他右肩,運功為他療傷,但她怕她內力寒性太強反傷了他,就只是緩解了慕容熵的痛楚。

“我方才去看了墨止,並沒有像你們說的那樣經脈俱碎那麽嚴重,但的確是傷了根本,加上他之前強行運功救你加重了傷勢,想要痊愈有點麻煩,至於他體內的真氣我剛才已經給他導順了一些,這一次他元氣大傷,也不知道何時會醒。”蘇洛九收回手,繼續淡定地喝她的粥,期間說話的語氣間帶著些疑惑。

慕容熵絕對相信蘇洛九現在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想到五長老的死相他就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對蘇洛九現在的淡定他只能撇撇嘴,見蘇洛九懷疑,他肯定地說道,“阿止從千葉門被救出來的時候真是經脈俱碎只剩下一口氣,我跟花谷各位前輩合力才勉強給他續命,他體內的真氣也因經脈不通在體內亂竄,多日來都陷入深度昏迷中,今日他病情加重,三天之內再不導順真氣阿止就會被內力反噬,原本我打算集合眾人的力量給他導順真氣,沒想到稼軒家的人找上了門來……”

“啪——”

勺子在指間斷裂,蘇洛九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將碎片丟進碗裏,把晚放在桌上,意味不明地瞇起眼,“照你所說,墨止那時候根本不可能清醒,更加不可能移動,能運功救人更加是天方夜譚,可他的確醒了,動了,還差點跟稼軒家的人打起來,這跟起死回生有什麽區別?”這一點她從一來到現在一直想不通,她似乎漏掉了什麽重要的環節。

“起死回生?”慕容熵對此也很是疑惑,下意識地重覆這四個字,突然眼睛一亮,“是固命丹!”固命丹不可生死人肉白骨,但只要服用者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死,想來以前阿止內傷發作的時候哪一次不是只剩下一口氣,每次都是靠固命丹的藥效保住了性命,相信這一次也是一樣的。

“應該是了,墨止的血裏帶著固命丹的藥效,所以我這一路的折騰才會半點事情都沒有。”蘇洛九一路顛簸肚子卻一點事都沒有,想來應該也是固命丹的藥效在起作用,思及此她唇畔的笑容真實了一些。

“他現在傷的還是很重,經脈也沒有完全修覆,想來他體內固命丹的藥效已經竭盡。”慕容熵一副肉痛的樣子,固命丹他從來沒見過,但據古籍記載,固命丹是很神奇的東西,需經過上萬道工序花費無數珍稀藥材才能制成,其中一步錯就宣告了失敗,固命丹現在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了,身為醫者他是有點惋惜的。

“救了墨止這麽多次有什麽可惋惜的。”蘇洛九冷笑一聲,微垂的眼裏劃過一絲深沈,若是能讓墨止日後安分一些少去做點玩命的事情,少了保命的東西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經此一事,再有什麽想傷墨止,除非先讓她死。

“咳,那個……蘇洛九啊,既然阿止已無性命之憂,你就別生他氣了,說到底阿止也是為了你嘛。”慕容熵看蘇洛九一直這麽反常的冷冷淡淡,直覺自家兄弟以後沒好日子過了,忍不住勸道。

蘇洛九直接懶懶的閉上眼,“谷裏那些老人家好好照顧著,護龍衛個個都傷的不輕,傷筋動骨一百天,短期內讓他們別亂動好生休養,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走了,孕婦需要休息。”

“啊?啊!”慕容熵發楞的時候,一只手已經抓住了自己的領子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甩了出去,隨著一聲大喊,樓下路過的龍久一臉無語地接住了朝自己飛來的統領大人。

……

“少主,您要去哪裏?”等慕容熵飛出去後,小雙站在門口,看見揚言要休息的孕婦面無表情地往外走,小聲勸道,“少主,您今天一直沒停過,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等蘇洛九說話,大雙先是疑惑地問小雙,“少主已經睡了很久了,現在應該很精神。”離京以後少主就變得非常嗜睡,雖然是在馬車上,但每天都有一大半的時間在睡覺,還睡得非常好,每次睡醒以後精神就會變得十分好,飲食狀況也很不錯,每天都吃的很多,遠不像他打聽到的其他孕婦那樣一天迷迷糊糊食欲不振,少主這一路顛簸,身體卻比在京城還健康不知道多少。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小雙炸毛,“啪”的一聲拍在大雙的腦袋上,他這是看少主眼裏有殺氣在擔心好不好,這個蠢貨!

大雙委屈地撇撇嘴,大眼睛轉向蘇洛九。

“別在這裏耍寶了,走,陪我去看看稼軒一族的貴客。”蘇洛九被這兄弟倆逗笑,無奈地搖了搖頭,手指朝前面點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道。

大小雙看著自家少主臉上懶洋洋的笑容,一陣涼氣直竄腦門,齊齊打了個寒戰。

------題外話------

出門浪回來啦~

☆、V99:審問

千禧樓只是個普通的酒樓,並沒有暗室之類的地方,所以只能把稼軒恒等人關在了柴房,由龍天帶人前往看守,正值傍晚十分,龍天等人在柴房前吃著晚飯,突然看見蘇洛九走了過來,立刻起身想要行禮。

“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我去看看他們。”來古代很久了,蘇洛九還是不太習慣這些規矩禮數,見龍天他們有行禮的趨勢,立刻出聲阻攔了。

“多謝王妃。”龍天恭敬地說道,臉色有微微的糾結,在今天之前他從未見過王妃,早上看王妃出手殺人,只覺得她是個厲害無情的女子,但看她現在沒有半點主人的架子,又覺得這人是和善的,這王妃的確如龍風所言難以捉摸,但無論如何,王妃救了王爺也救了他們,他總是會恭敬以待的。

蘇洛九看了龍天一眼便猜出他心中所想,淡淡地笑道,“墨止能活著離開稼軒家的地盤,全靠你們撐著斷龍石,我在這裏代墨止謝過你們了。”

龍天一楞,難得局促地說道,“王妃折煞我等了。”護龍衛的使命就是保護主子,王妃卻為此謝過他們,真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蘇洛九見其他的護龍衛神色也有些局促,笑著搖了搖頭,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吃自己的,大小雙則已經走到柴房門口,為蘇洛九打開了柴房的大門。

“這柴房倒是幹凈。”小雙探頭往裏面看了看,撇嘴道,讓這一群壞人呆在這麽幹凈的地方,真是對他們太好了。

“有愛幹凈的主子,它能臟到什麽地方去。”蘇洛九涼涼地看了那門一眼,擡腳走了進去,大小雙緊隨其後,龍天讓其他護龍衛守在外面,自己不放心跟了進去。

柴房裏的確如小雙說的一樣很幹凈,那些幹柴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好,地上被掃的很幹凈,上面幹涸的血跡顯得很突兀,順著血跡看去,是癱軟地靠在柴堆上的稼軒恒,他的身邊依次坐著他帶來的三個稼軒的族人,昏迷著的四人都被綁得嚴嚴實實,嘴裏塞上了布團。

“大雙。”蘇洛九的視線落在稼軒恒身上。

大雙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瓷瓶,上前湊到稼軒恒鼻子下拔出瓶蓋輕輕晃了晃,稼軒恒悠悠轉醒,手腳傳來的劇痛讓他清醒了許多,一擡眼就看見湊近了打量自己的大雙,眼神立刻狠毒了起來。

“瞪什麽瞪,嚇死人!”大雙被稼軒恒一下子變得血紅血紅的眼睛嚇得一個激靈往後退了幾步,反應過來後惱怒地瞪回去。

“閉嘴閉嘴,真給少主丟人!”小雙一拍腦門,一把把大雙拽到後面去,沒好氣地低聲哼道。

蘇洛九對此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懶得搭理那對雙胞兄弟,懶洋洋地走近了稼軒恒兩步,居高臨下地冷睇著他,“再瞪,你也是廢了,庇護你的人也已經死了,不如好好配合我,謀求以後的平安。”

“呵……咳咳,我知道你想知道什麽,咳,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咳咳咳、你殺了我!哈哈哈……”稼軒恒恨極反而冷笑,可惜他傷得太重氣勢上弱得很不說,還牽動了內傷不停地咳嗽起來,咳得他嘴角溢出血絲,傷口也越發疼痛,一下子血汙的臉上都冒出了大片的冷汗,淩亂的頭發粘在臉上,但他還仍然在笑,笑得蒼白的臉色都泛起了血色。

想他稼軒恒堂堂族中大長老之徒,地位尊貴,何時受過此等侮辱,何時變得如此狼狽!事已至此,他已是一個廢人,死了倒也幹脆,只怕眼前這蛇蠍一般的女子不會輕易讓他去死。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管怎麽說我身上也留著稼軒一族的血,你想死,可我不忍心下手啊。”蘇洛九輕蹙著眉無奈道,兩指捏著袖口輕輕往下滑,當手滑到底時,兩指一送,數道寒氣朝稼軒恒射去,稼軒恒身上的衣服立刻裂開幾條大口子,與此同時,鮮血也將衣服裂口染紅,他本就不幹凈的衣服徹底變成了一件血衣。

“唔!”

小雙在看到稼軒恒要痛呼時,立刻把塞在稼軒恒嘴裏的布團塞回他嘴裏,稼軒恒的痛呼被堵成了一聲悶哼,就見他蒼白的臉因疼痛發青,額頭和脖子都冒出了青筋,冷汗更是不斷滾落。

“嘖,真臟,小雙,去給他止血。”蘇洛九看著都快要流到自己腳邊血,厭惡地後退了一步。

小雙一楞,而後眼睛一亮,從懷裏掏出個瓶子,樂顛顛地跑到稼軒恒身邊,一點一點地撒在他的傷口上。

“唔!唔唔!”

稼軒恒的傷口因小雙的藥粉加劇了疼痛,直痛得他全身抽搐,悶悶的痛吟回蕩在柴房裏,他充血的雙眼怨恨地瞪著蘇洛九,最後一個劇烈的抽搐,生生痛暈了過去。

龍天見慣血腥,這種場面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但稼軒恒就這麽暈過去了,著實讓他有些不解,“王妃,就這麽讓他暈過去,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不,這些人就交給屬下拷問吧。”

“你不要小看少主,少主審人的手段很厲害得。”大雙平時雖然有點蠢,但這一次他都聽出了龍天話裏的意思。

“王妃恕罪,屬下不是這個意思……”龍天臉色微微一變,便要跪下請罪。

“行了,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蘇洛九撇撇嘴,臨空一抓將龍天拽了起來,淡淡說道,“我挺著個大肚子也不方便審問,這裏就交給你了,這個人的嘴裏套不出什麽,你審問的重心放在其他三個身上便可,他……你就堵上他的嘴把他綁在一邊讓他看著你們審,別弄死,對了,你可別忘了跟他們說,是奉我的命令來審的,嗯?”邊說,她邊指著稼軒恒。

龍天有些不解,但還是點頭,“是。”

“少主,你幹嘛只留這個人的性命?莫不是因為他長的比較好看?”小雙跟了蘇洛九這麽長時間,龍天不敢問的,他腆著臉不怕死地問了出來,沒辦法,好奇心害死貓。

蘇洛九正要轉身離開,聞言嘴角狠狠一抽,似笑非笑地斜睨著小雙,“一個斷手斷腳的廢物你也覺得好看,出去別說你認識我免得別人以為你主子醜得不能見人,你們倆留下幫忙別跟著了。”話落輕撫著肚子悠悠離去。

“少主一定是生氣了!”大雙瞪著小雙,肯定地說道。

“你這個笨蛋懂什麽!”小雙白眼一翻,少主留他們下來是因為比起龍天他們倆才是少主的心腹好不好,雖然少主沒有正面給他解惑,但少主留這個人的性命肯定是他還有利用價值,他大哥的腦子就不適合想這麽深奧的問題。

大雙臉黑了,“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自己的哥哥?”

小雙翻了個白眼,態度誠懇,“小弟知錯。”

“……”大雙無言以對。

“咳,兩位吃飯了沒有?”龍天對著稼軒恒想了半天也猜不出蘇洛九要幹什麽,索性還是等晚上見了慕容熵再跟他研究,一回頭見大小雙這兩兄弟鬥起了嘴來,輕咳一聲問道。

小雙捂住肚子笑瞇瞇地點頭,“還沒,還沒,勞煩龍天統領添上兩份碗筷。”

“叫我龍天便可。”龍天點了點頭,叫人添上碗筷,引兩人出了柴房。

……

是夜,龍天去了慕容熵房內,將白天的事情一一告知慕容熵。

“蘇洛九做什麽自有她的用意,她的心思除了你們王爺誰都猜不出,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蘇洛九要留著的那個人比我們想象得更加有用,你之前一直沒接觸過蘇洛九吧?”慕容熵撥弄著桌子上的藥材,聽了龍天的話,輕笑著說道。

“今日第一次見。”龍天說道。

慕容熵笑笑,“我只能告訴你,蘇洛九的腦子比她的身手更可怕,其他的說多了也沒用,以後接觸下來你慢慢就會知道了,她是你們的主母,她要做什麽你不必跟我匯報,聽命行事便可。”

“是。”龍天點頭,很是詫異慕容熵對蘇洛九的評價這麽高。

“不過我也挺好奇,蘇洛九故意讓你們當著那人的面折磨他的同族,還刻意要在他面前強調是她要你們這麽做的,怎麽感覺蘇洛九是嫌那人不夠恨自己?”慕容熵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熵想不出來的東西,龍天更加想不出來,沈默了一會兒,問道,“慕容公子,王爺的傷……”

“好很多了,阿止體內的真氣也只有蘇洛九才奈何得了,她來的及時,阿止內力的反噬已經被壓制住了,你們現在好好休養,等花伯伯來了以後,我們就從千禧樓撤走。”慕容熵想到這件事,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了地,阿止這個混蛋仗著有固命丹,明知不敵還往稼軒族裏竄,既然保住了性命,那讓他疼一疼也算是教訓。

得知自家主子沒事,龍天松了一大口氣,心裏對蘇洛九的感激之情無法言喻,剛想說點什麽,門外突然有人匆匆跑過。

“少主,不好了!老主子來了!”

☆、V100:不寒而栗

“小雙,花伯伯來了?他在哪兒?”慕容熵一聽到外面的動靜就沖了出去,剛好攔住跑過去的小雙。

小雙忙點頭,“嗯嗯,我剛才在千禧樓外面看到老主子了,我我我、我去找少主,少主都睡了,我去把她叫起來……”

“等等等等,你現在去叫醒蘇洛九你會很慘的,花伯伯又不會吃了你主子。”慕容熵好笑地搖搖頭,瞥了眼樓上,話是這麽說,不過小雙這嗓門說不定已經把蘇洛九給弄醒了。

“誰說我不會吃了她,我還要喝了她的血!”花無淚氣咻咻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眾人轉過頭,立刻看到一道風塵仆仆的身影。

小雙一個哆嗦,默默地躲到慕容熵身後。

慕容熵看花無淚一身狼狽,擡手掩住嘴角欠扁的笑容,偏頭對龍天說道,“龍天,你讓龍久給花伯伯準備好房間衣物,打好熱水,快去。”

“是。”龍天不敢怠慢,立刻退了下去。

慕容熵笑瞇瞇地迎了上去,先給了花無淚一個大大的擁抱,“花伯伯,好久不見。”

“那臭丫頭呢?”花無淚輕哼一聲,沒好氣地問道。

“花伯伯這是真要吃了你徒弟啊,她的血可喝不得,要命的。”慕容熵故作驚嚇地調侃道。

花無淚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腦頂,“別在這裏貧嘴,那帶我去看小止,臭丫頭一定在小止那裏!”

慕容熵長這麽大還真沒被人拍過幾次腦袋,尷尬地輕咳了一聲,“花伯伯你一路勞頓還是先休息一晚,阿止跟蘇洛九現在都很好,你不必擔心,還有,蘇洛九不在阿止房裏。”老人家看著氣咻咻的,其實就是在擔心阿止和蘇洛九。

花無淚只當慕容熵是在安慰自己,一副“再騙我我饒不了你”的表情,一個重傷,一個孕婦,怎麽可能好得了。

慕容熵摸了摸鼻子,聳聳肩,“您要是不信,我就陪你去阿止那裏看看。”阿止傷勢好轉也是今天的事情,花伯伯不信也是正常,不帶他去看看他是不會安心的。

“這還差不多,快帶路。”花無淚哼了一聲,心裏著急腳步不自覺地加快,那火急火燎的樣子,看得慕容熵一陣鼻酸。

小樓一共四層,墨止和蘇洛九的房間在第四層,慕容熵和龍天等人則住在第三層,慕容熵帶花無淚上樓,小雙忐忑地跟在他們後面。

墨止的房間裏,只在外室燃了一盞燭火,濃郁的草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花無淚一打開門就聞到了這股味道,一雙精神奕奕的眼一下就紅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走進了屋內,穿過外室進了內室,慕容熵走後面,將內室遮住夜明珠的木盒揭開,淡淡的光在房中暈染開。

紫檀木大床上,墨止靜靜地躺著,無儔的臉上有著病態的蒼白,一頭墨發鋪散在身邊,無聲無息的就好像一個美得奪人呼吸卻沒有生命的藝術品。

花無淚閉了閉眼,伸手探向他的脈搏,難過的表情突然一楞,不可思議的瞪向慕容熵,“這、這這……”

“阿止傷的太重,激發了他體內殘存的固命丹的藥效,所以現在才好了一些,他紊亂的真氣我們奈何不得,好在早上的時候蘇洛九趕來為他調息了一下,現在平覆了很多,阿止雖還重傷,但已不會危及性命,花伯伯你就安心吧。”慕容熵淡笑著,壓低了聲音說道。

花無淚懸了半個月的心終於落了地,長長地嘆了口氣,左右看看,真的沒看到蘇洛九,“九丫頭呢?”

慕容熵看了眼墨止被掖得嚴嚴實實的被子,引花無淚出了房間,輕輕關上房門。

“少主住在隔壁,這個點她已經歇下了。”一出門,小雙就小聲地說道,“從京城離開以後,少主的作息就很規律,身體也一天比一天的好。”

“真的?”花無淚懷疑地看著小雙。

“千真萬確!少主練成《玉寒術》後,武功大增,體質也變得很好,趕了十來天的路精神比我跟哥哥還要好。”小雙就差沒發誓了。

慕容熵一聽《玉寒術》,跟著點了點頭,“花伯伯,《玉寒術》的威力絕非你我能夠想象……”隨後,他把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花無淚,包括蘇洛九練成神功卻沒有冷情的原因,聽到前半段,說是蘇洛九懷著孩子還動了手,花無淚的臉是越來越黑,到後來他知道蘇洛九不但輕易退敵,還安然無恙時,才終於意識到蘇洛九這一次敢離京真的不是任性妄為。

“老主子,您……還要見少主嗎?”小雙試探性地問道。

“罷了,諒你們也不敢騙我,讓她好好休息吧,我這趕了一路老骨頭也快要散架了。”花無淚嘆道。

“知道您累了,我已讓人備好廂房。”慕容熵瞇著眼笑道,突然悶哼一聲,臉色刷的蒼白起來。

花無淚臉色一變,伸手為慕容熵把脈,見他傷的也不輕,不悅道,“受傷了不在房裏休息還跑出來亂晃什麽,快服下。”說著,從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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