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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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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母當年生孩子時差點難產,大的先出來,小的出來後,她大出血,差點丟了命。

而阮甜在三歲被拐賣了之後,周母還挨了婆婆好長時間的冷待,等婆婆去世之後,周母才能在這個家喘上氣,說上話。

為此,她自然會遷怒那個小小的孩子,甚至會無理的埋怨,她為什麽就不能乖乖呆在家裏?為什麽就不能學的聰明一點?

周母把所有的愛和疼惜都給了大女兒,周小喬性子好,從小就聽話懂事,這麽好的一個孩子,身子骨卻弱,做過許多手術,她當然是會更偏心大女兒。

周母看見她給沈赦打電話,聽見他們的對話,氣的渾身發抖。

阮甜以前還會難過,如今已經能很平靜的接受周母的偏頗,從她搬出來的那天之後,她就對周家不抱期待了。

有些東西,就是強求不來的。

人生,又何至於那麽卑微呢~

“您請回吧。”阮甜將房門打開,“你看見我煩,我看見你心裏也堵,何必呢,是吧?”

在周母的記憶裏,阮甜話不多,她是沈默的,沒什麽存在感。

但是周母能感覺到,阮甜之前也還會眼巴巴的看著她,那種渴求被擁抱被愛撫的眼神,她很熟悉。

她以為這個小女兒是不會用如此冷漠的語氣和她說話的,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一切都變了。

阮甜很久都不會回家,若是她們不給她打電話,她只當自己不是周家的人。

“你不是在和你姐姐賭氣,你是在我賭氣?”周母往後退了兩步,扶著椅背,勉強站穩了身體。

阮甜有點渴了,去冰箱裏拿了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灌下大半瓶,她搖頭,“我沒有和誰賭氣。”

她的眼珠子漆黑圓潤,直直盯著周母的眼睛,四目相對,裏面沒有半點虛言,“其實很簡單,你不喜歡我這個女兒,我也不喜歡你。”

“我和周小喬合不來的。”她默默補充道:“不對,我和你們周家人都合不來。”

十幾年的分別,相處起來真是一種麻煩。

血緣也拯救不了這麽多年的生疏。

阮甜雖然粗神經,但高中那幾年也察覺的到哪怕是親生父母也覺得她有些上不得臺面,拿不出手。

周母覺得自己對阮甜並非一點感情都沒有,她只是更偏心大女兒而已。

所以哪怕周母沒有那麽喜歡阮甜,但聽見她說出如此冷酷的話,內心波動難平,還是會被難過和不適吞沒。

“你們周家人?你這是不肯認我們了?”周母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可你別忘了,是誰把你帶到京城來,是誰供你上學讀書?!”

阮甜眨眨眼,“我認不認你這個媽,對你也不重要吧。”

周母氣的不會說話,在商場上強勢嚴厲的作風對阮甜毫無作用,阮甜軟硬不吃。

“你這間屋子裏的東西,我已經讓人給你搬走了,你今天是無論如何都得回周家。”許是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冷厲,周母又說了點軟話,“回家後,好好同你姐姐相處,我們是一家人。”

阮甜抿直了嘴唇,沈默半晌,然後當著周母的面打了110。

她說:“警察局嗎?我家被人搶了。”

周母簡直要活生生被阮甜給氣死,臉上的顏色又青又白,指著她的手指頭都在發抖,你你你了好幾聲,也說不出多餘的話。

警察局接警後,很快派人到了阮甜的家裏。

周母見到身穿警服的警察,眼前黑了又黑,差點就要當著阮甜的面昏了過去。

她的後腦勺仿佛冒著煙,一團火燒了起來。

阮甜這人,其實和誰,都不想徹底撕破臉。

能處就處,不能處她就走。

這回是周母自己要上門找不痛快。

為防止周母真的被自己氣昏,阮甜還給她倒了杯熱水,然後客客氣氣的說:“一個小時後,請您把我的家具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不然我就得麻煩警察上門幫我去取了。”

周母最終是被人扶上車的。

還不到一個小時,阮甜客廳和臥房裏的家具就被人送了回來。

阮甜光著腳靠在沙發上,表情有些迷茫。

真的沒想到,氣了一次周母,比她想象中更要快樂。

爽度直逼周小喬當眾翻車。

——

沈赦和她母親連番出現在她家門,讓阮甜開始考慮搬家的事情。

剛好這段時間她手裏有點小錢,夠她搬到三環內租一套好點的房子。

江離離給她發了很多鏈接,全都是一些高檔小區。

“甜崽,你現在也是三四線的女明星了,不能住的那麽落魄,咱們對自己好點。”

阮甜撓了撓頭,羞澀道:“我怕錢不夠。”

江離離沈思良久,覺得這是個大問題,“不然你還是和沈赦撕逼吧,豪門都要臉,他不可能真的一分錢都不給你。”

江離離咬牙切齒的說:“我們就該吸他的血,吃他的肉,啃他的骨頭!花他的錢!”

阮甜真的有想過這件事的可行性。

但不想看見沈赦那張臉,竟然不可思議大過了她對金錢的渴望!

“我在想想。”

江離離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給她洗腦,長篇大論和她說找個好房子的重要性。

阮甜被她說的心動了。

火速在某高檔小區內找好新房子,簽了合同交完押金,便開著江離離的車把自己的東西搬到了新住所。

阮甜就該知道,身為不被作者所寵愛的惡毒女配。

她的人生處處都是暴擊。

當阮甜敲響鄰居的房門,卻在門打開後看見秦遇那張臉時,滿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

要麽他去死,要麽她自殺。

阮甜抱著自己的做的泡菜,有些無力,“你住這兒?”

秦遇揚了揚眉,臉上一絲意外的神情都沒有,好像早就預料到這一切。

“嗯。”

他穿著家居服,雙手插兜,微曲著腿,懶懶靠著門,冷厲氣息稍減,多了些玩世不恭的氣質,他看了看阮甜手裏抱著的泡菜壇子,慢悠悠的問道:“給我的?”

阮甜脫口而出,“不是。”

然後毫不猶豫轉身,砰的關上自己的家門。

阮甜放下泡菜壇子,想到自己剛交付不久的那幾萬塊錢的房租,她將繼續搬家的念頭給忍了下來。

問題不大!

她可以!

阮甜這一晚上就沒睡好,噩夢不斷。

她高中時最想擺脫的心理陰影就是秦遇。

那個時候,她覺得秦遇就是因為自己身體不好,才喜歡以看她出醜為樂。

病秧子,所以心理扭曲。

她逃跑她反擊,好像怎麽都沒法徹底將秦遇給甩開。

阮甜還惡毒詛咒過他,生病一輩子都好不了,病情惡化,待在醫院裏出不來。

可惜這個病秧子高中畢業後,身體就漸漸好了起來。

阮甜在噩夢中呼吸不上來,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去開劇本會,途中瞥見商場大屏上財經報道,瞥見了一張她熟悉的臉。

那張漂亮的不像個男孩的臉,一閃而過。

只是大屏上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眉心煞氣肆虐,站在人群中間也不顯慌張,氣度從容不迫,臉龐陰冷精致,膚色病態的白。

只有幾秒鐘,大屏上就換了張照片。

阮甜動了動腦子,覺得是自己還沒睡清醒,看錯了人。

可能是她太久沒和懷莫見面,一時看岔了。

兩個大相徑庭的人,怎麽也不會是同一個人?

阮甜搖了搖頭,將這件事丟之腦後。

劇本會上,是阮甜第二次見到邵成越。

他沒有主動打招呼,阮甜也就當沒看見他。

阮甜今天的狀態不是很好,念臺詞的時候有氣無力,也沒法集中全部精神,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邵成越隱約有些不滿,他父親自小嚴格教育他,以至於他對別人的要求也很高。

這畢竟是他將來要拍四個月對手戲的女演員,若是任由著她松懈胡來,很有可能就會讓劇組所有工作人員的付出付之東流。

邵成越收攏嘴角,神情冷漠,一派平靜的同她說話,“如果連當演員的專業素養都不能保證,還不如早些退圈回家過你的好日子。”

這句話,就有些難聽了。

至少,在阮甜的耳朵裏有那麽點刺耳。

她沒有和邵成越嗆聲。

也怪她剛才表現的不夠好,才會叫人挑出毛病。

但是,邵成越也太刻薄了!!!

所以這本書裏的男人們,對她都要這麽刻薄嗎?

女配難當啊。

下午開始後,阮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他們正好讀到了第三十集的劇本,歷經劫難的小師妹即將化神,卻生生殺到宗門之上,望著她曾最為仰慕的師尊,紅著眼,一字一頓的問:“師尊,你可曾後悔過那般對我?”

一字一泣血。

阮甜眼底閃爍著水光,忍著不肯掉下來,通紅濕潤的雙眸望著眼前的男人,聲音起伏平穩,仔細聽才有細微的顫抖。

邵成越對著少女發紅的眼眸,一瞬間忘了詞,等他回神準備和她對臺詞時。

阮甜眼眶中的淚,順著臉頰往下落。

邵成越捏著劇本的手指勾了起來,沒想到,她連眼淚都控制的很好。

結束的時候,阮甜看著邵成越,停頓稍許,她說:“你剛才忘詞了。”

阮甜本來想把邵成越的話還給他:臺詞都記不住,你也還不如早些退圈回家過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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