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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賢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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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保寧侯府諸人用過晚膳後,保寧侯又將長子和幼女留了下來。

商鐸因道:“行了, 那些詩書都是小巧, 如今還有正事呢。馳兒,忠順王府的事兒你想好了?”

商馳點頭, 對商嬋嬋道:“明日妹妹入宮, 便替我給太後娘娘帶個口信吧。”書信總是有可能落入旁人手中, 最謹慎的還是口耳相傳。

商嬋嬋精神一振:“大哥只管放心交給我,你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會記錯, 必定完整告知娘娘。”

商馳先誇了妹妹一句, 隨後又接著道:“你學問上也得有這個心, 記著,下月我還要考你的。”

商嬋嬋又萎靡不振起來。

商鐸見兒女打言語官司倒是覺得有趣, 次日下了朝, 因與林如海一同出宮, 路上便閑談起來, 說起了此事。

林如海便讚道:“子承雖然年輕,但素日行事實在穩妥。如今公務之餘,還肯教導弟妹, 果然是個長兄風範。”

商鐸搖頭:“你信他?他無非是喜歡為難人罷了。”

林如海一笑。

商鐸繼續道:“你不知道,我那女兒打小體弱, 小時候除了說不肯喝藥竟是從不開口說話的。後來越發連苦都不喊了,遞過去什麽便喝什麽,每日只是自己縮在一處坐著發呆。”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前年更是大病一場,我們都以為留不住了, 誰知倒是否極泰來,慢慢好轉起來,如今才會說會笑的。所以這功課上頭,我們也從未要求過她。”

林如海想起黛玉,也有些感同身受,便與商鐸探討起了宮中太醫與京中名醫,越發要上心為女兒調養身子。

而商嬋嬋此時卻在鳳景宮中。

今晨入宮後,她又以完成商馳的囑托為借口,一早來了商太後宮中,再次順利的完成了翹課。

說來也巧,商嬋嬋與商太後說完沒多久,就見碧珠走了來:“回娘娘,賢妃宮中說下午請諸位姑娘過去用點心。”

商嬋嬋笑嘻嘻:“可見不能背後說人,真是說來就來。”

商太後頜首:“無妨,下午你們便過去吧。”

皇上新帝登基,自然是勵精圖治,別說大白天往後宮轉悠了,就算是晚上,一個月也有十來天不翻牌子。

所以後宮嬪妃長日無聊,總要尋出些事來做,彼此串門子是盡有的。

宮中雖沒有公主,如今卻有了幾位貴女讀書,這些嬪妃們便有時派人往太後宮中下請字,將這幾位姑娘請來吃點心說話。一則是捧著太後的面子,二則以這些姑娘家的出身,多親近些自然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況且也不是誰都有臉來請的,不是一宮主位也沒有資格。

當然一宮主位之上,貴妃也不敢往商太後宮裏來找難堪。

於是也只有賢妃並七八個嬪位娘娘,輪番來請。

如今賈元春新封了德嬪,雖還未行冊封禮,但宮中已經改了稱呼,也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今晨黛玉照常與商嬋嬋一道入宮,在馬車上還說起了此事。

陛下欲晉賈元春為德嬪之事雖前日才在宮中傳出口諭,但奈何這個德嬪背後隱含的意義太重,幾乎就是封了個四妃出去。

於是宮中諸嬪眼睛紅成一片,各宮瓷器碎裂之聲此起彼伏。

德嬪眼見得要平步青雲,自然有要討好的太監跑到榮國府去報喜,於是這些日子頗為愁苦的賈家倒是因此恢覆了些精神氣。

昨日鳳姐兒更因此事往林府去拜會黛玉,說是賈母要以此等喜事自家樂一樂,請黛玉去玩。

當然賈母也不會傻的如今榮國府還在丟臉的風口浪尖上,就辦什麽宴席,不過是自家擺一桌,以此為借口想再跟林家父女親近罷了。

別說林如海不可能同意,黛玉自己也拒絕了。

鳳姐兒心裏明白,並沒有強求,只是盡責任通知到就走了。

因馬車上時間短,商嬋嬋只道待晌午女課完了,便請黛玉教她作詩。

如今商嬋嬋既從太後宮中回來,便來明凈堂尋黛玉。

卻見不只黛玉,連荔容郡主與大長公主的孫女文杉也在。

春日時氣反覆,黛玉和商嬋嬋因體弱倒是格外註意保暖與調養,並沒有生病。倒是一向身子極好的朱蕓娘一時染了風寒,今日報病不曾入宮。

楚家的女兒一貫不與她們幾人一道,下課後便自行回了楚太後宮裏。剩下的便都在這裏了。

“今兒好齊全。”商嬋嬋笑道。

因諸女所擅之物不同,所以往往下課後就去尋各自的夫子請教。

文杉笑道:“我與林妹妹今日本約了要一同去古夫子那裏練琴的,偏雲珠姑姑說中午賢妃娘娘有請,那便只得下午了。又聽林妹妹說要教你作詩呢,我們便也跟著學學。”

文杉最擅字,一筆小楷寫的格外端正漂亮,餘者所好便是同黛玉一起練琴。

這作詩上,她自問只得個平仄虛實不錯,卻沒什麽詩才,往日見了黛玉的詩詞覺得甚好。如今聽黛玉要教商嬋嬋,便也起了興致。

荔容郡主擺手:“可別帶我,我不愛這些詩啊文的,不過在這裏等著你們到時候一道去瑤華宮罷了。”

林黛玉便伸手向商嬋嬋要詩:“你說昨兒被家裏兄長考教了,也被逼著做了一首。且拿來我瞧瞧再說。”

商嬋嬋低頭:“這個也不必,林姐姐只管當我是從零開始。”

荔容郡主來了興趣:“快拿出來吧!你若不寫出來我們看,我就去找吳夫子告狀了,說你上午是無故逃學!”

吳夫子最是個嚴厲的,不管你是郡主還是太後娘娘的侄女,但凡無故逃課都是要罰抄寫的。今日還是雲珠幫商嬋嬋混過去的。

商嬋嬋只得走到桌前:“也不是不給你們看,只是怕你們笑我。”

文杉抿嘴笑道:“商妹妹還與我們謙虛?保寧侯爺是狀元郎,聽說令兄也是老聖人欽點的探花,他們瞧你的詩不好,只是眼光太高罷了。就如同林妹妹,在我看來,都如同謝道韞在世,還只謙虛說自己不過只上了一年學,些許認得幾個字呢。”

黛玉一笑:“那時候咱們才見,難道我要說自己才高八鬥不成?再者,你也來說我?也不知道是誰,當日卻說自己只會寫兩筆字隨意撥兩下琴罷了。”

商嬋嬋看著兩位才女互相取笑,更加郁卒了:都怪古人這等不喜炫耀只會謙虛甚至貶低自己的社會風氣。

問題是商嬋嬋並不是謙虛,只是她年紀最小,當日輪到她自我介紹時,大家已經把這些話都用完了,於是她的實話也被當成了客氣話。

商嬋嬋既然真心想請黛玉教導,自然還是要展露一下自己現在的水平,正如那醜媳婦早晚要見公婆。於是她便走到案前,早有一位良使替她磨墨鋪紙,只等她落筆。

然而她還是準備垂死掙紮一下,於是邊寫邊為自己辯解了兩句:“我這首五言,不但是首詩,還是個謎題呢。而且,我才學詩不久,這首是仿寫的王安石的梅花。”

正是那首著名的:“墻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文杉跟黛玉幾乎同時點頭,黛玉便道:“若是新學作詩,王介甫的詩和王摩詰的詩原是五言律詩裏頭極為規整的,正該先揣摩這些呢。若是一開始便落了溫飛卿之綺靡,李義山之隱僻倒是難以再學,只陷在裏頭了。”

商嬋嬋終於磨磨蹭蹭寫完了自己的詩,又拿起來吹了吹墨,這才道:“姐姐們真的要看?不如算了吧,我大哥給我的考評可是慘不忍睹。”

黛玉跟她最熟,此時早已伸手拿了過來笑道:“說的好可憐,哪就至於這般了。不過是他們男人家的自傲罷了,殊不知多少女兒比那頂管束帶的男人都強呢。你給我們瞧,我們來誇你可好?”

然而當她看了商嬋嬋的詩,頓時陷入了沈默。

只見這張灑金梅花簽上寫了一首沒有題目的五言。

“庭中數株綠,隨風只搖擺。

遠看似蒲扇,蒸食異香來。”

黛玉:不知被模仿的王安石本人是什麽心情。

她與商嬋嬋相識已有幾月,只是這數月間發生的事情何其之多,兩人還真沒有好好探討過學問,平素也只一同上女課罷了。

但在黛玉看來,商嬋嬋頗為機靈,言談也來得,學問自然不會差。

但如今看著這首詩,才明白,商嬋嬋竟不是謙虛!

荔容郡主倒是不驚訝,先開口道:“這寫的肯定是芭蕉,嬋嬋你這謎也太好猜了。不過你這麽一寫,我還真有些想吃芭蕉葉子墊在下頭蒸的江米糕,比起粽子又別有風味了。”

商嬋嬋大有知音之感:“正是。我也是想著江米糕才寫了這首詩。”

黛玉:不,這不是詩。

她當然誇不出口,只將梅花簽遞給了同樣震驚不已以至發呆的文杉:“文姐姐先誇吧。方才姐姐還說商妹妹謙虛呢。”

文杉:……咱們一同練琴的情義你竟全不顧了?轉手就將這難題甩了給我?

見商嬋嬋眼睛亮晶晶看她,文杉輕輕咳了兩聲才道:“嗯,這首五言,倒是,倒是……清爽。”她艱難地吐出一個形容詞。

恰逢此時賢妃宮裏的掌事姑姑親自來請諸位姑娘,黛玉和文杉才如蒙大赦,將這首詩越過不提。

如今只說商嬋嬋,再次來到賢妃宮中,心情已是截然不同。

她從前也是吃過賢妃娘娘的席,但那時也只覺得賢妃溫和淡泊,說話從來慢條斯理的,對比柳貴妃的人品,對賢妃還頗有好感。

誰知道她竟轉身就能這樣算計自家!

於是下午再次踏入瑤華宮中,商嬋嬋就換了一種審視的目光。

還悄悄囑咐黛玉,讓她小心賢妃。

若賢妃母子真是裝出來這般無野心也罷了,但既然背後是謀求皇位的心思,那貴妃和二皇子知道求娶黛玉的好處,難道賢妃母子便不知道了嗎?

只要林如海坐在這個位子上,朝中也多的是人盯著黛玉的婚事呢!

黛玉在宮中行走一向謹慎,除了在皇後宮中,在哪裏都是格外小心。商嬋嬋的囑咐,她也只笑應了。

賢妃見了幾位姑娘進來,還笑著親自起身招呼了一聲,十分和氣。

她生的身材合中,秀麗溫和。雖然與貴妃同歲,都是三十出頭的年紀,但比起貴妃的嬌艷美麗,賢妃就只好說一個溫柔敦厚了。

只是她天生頗有異象,一對耳垂既厚且長,雖然沒有書畫中那些菩薩神人,做到耳垂達肩的誇張程度,但也是商嬋嬋兩世為人來,見過最大的耳垂了。

當年商太後還是淑妃時,為兒子擇選妾室,一眼就看中了她,正是覺得這樣大的耳垂肯定是個有福氣的人。

說來這位賢妃的出身並不高,乃是東平郡王府的養女。

這個養女不是秦可卿那般掩人耳目的養女,而是真正的有戶籍可查的養女。

當年東平郡王府剛出生的小少爺身子孱弱,幾乎養不活,經高人算命後,便到養嬰堂抱養了生辰合宜的一個棄嬰。因那位小少爺身子還真的逐漸好了起來,所以東平郡王府也一直將這女嬰當成自家姑娘一樣養著。

後來這個當年險些凍死餓死的棄嬰居然一路嫁進了皇子府,又生下兒子,如今位列正一品四妃,這人生傳奇經歷說起來真的比一部書還熱鬧。

商嬋嬋心道:我原來怎麽會覺得有這樣光輝履歷的女人是個溫柔敦厚的呢?

賢妃見商嬋嬋今日總是打量她,目光更是頻頻落在她的耳垂上,便笑道:“商大姑娘可是喜歡我這對耳墜?”

她與忠順王府既然計劃好了,自然要格外拉攏商家人。

賢妃是個精明人,很明白保寧侯府如今的勢力,更知道商馳的地位:這可是板上釘釘的世子,況且只要皇上不早早駕崩,保寧侯府這一代必然又是不降而襲爵,那可又是一位侯爺。

所以雲容郡主除了郡主這個地位,旁的實則處處與商馳不匹配。

商家自然不能願意。

只瞧這宮裏一片平靜,沒傳出任何指婚的事兒來,就可知道,他們的打算進行的並不順利,多半是商太後攔住了太上皇。

賢妃再有手段,也伸不進商太後宮裏,探不到太後的舉動。

商太後早在太上皇面前報備過了:兩家成了自然好,若是八字有礙,早早傳出風聲對兩個孩子的名聲不好,所以連欽天監都不知道自己算的是誰的八字,何況賢妃等人了。

不過賢妃有恃無恐——這事兒成了是天大的好處,就算不成,也有貴妃和二皇子背鍋,替她承擔商太後的怒火呢。

而且此事也未必不成!忠順王爺畢竟是太上皇的親兒子,來日往太上皇跟前多哭訴幾回,不信太上皇不偏疼自己親兒子親孫女,倒向著外人。一旦聖旨下了,保寧侯府還能抗旨不成?

所以賢妃只以為自己智珠在握,穩賺不賠,此時已經開始打疊精神跟商嬋嬋搞好關系了。

卻不知,商家眾人看她正如同黃雀看螳螂一樣。

此時商嬋嬋聽賢妃發問,就笑瞇瞇道:“我聽母親說,耳垂厚的人有福氣,所以我並不是看賢妃娘娘的耳墜子,而是看娘娘的耳垂呢。越看越覺得娘娘福澤深厚,後福無窮。”

賢妃笑道:“怪道各宮姐妹都疼大姑娘,這樣的口舌,誰能不疼呢。”

商嬋嬋心道:你且等著,後面有的是“福氣”。

又只是笑著問賢妃:“咦,今日怎麽不見賈……現在該稱一聲德嬪娘娘了。從前賢妃娘娘請我們來玩,都有德嬪娘娘作陪在側的。”

賢妃笑容溫和至極,絲毫不改:“下個月就要為她行冊封禮了,到時候還要搬宮,多少事情忙不過來呢,本宮便沒叫人去擾她。”

商嬋嬋哦了一聲,沒心沒肺似的說道:“德妃娘娘要搬去毓秀宮是不是,聽說那又敞亮又華麗。”

她身後跟著太後娘娘撥給她使喚的一個宮女,那宮女便笑道:“大姑娘不知道呢,毓秀宮地氣好,從前住過的娘娘也都是有福之人,自然是一等一的布置。如今皇上還特意命內務府重修一番,想必更是精致,待來日,大姑娘往德嬪娘娘宮中坐坐,就知道了。”

賢妃垂下的雙目中就有些寒意。

賢妃自然是個聰明人,但一個人只要有所求,就有破綻。

賈元春本來依附於她,連帶著榮國府都傾向她。當然賢妃未必看得上榮國府,她真正重視的是王子騰。

同為武將,大皇子那裏可是有自己的親舅做大將軍,王子騰想去站隊,隊伍裏也沒給他留位置啊。

對比貴妃母子和賢妃母子,王子騰這個聰明人自然會偏向賢妃。

可這都是賈元春是個貴人的前提下。

如果賈元春也位列四妃,尤其是若是誕下皇子,那王子騰是腦子壞了才會去捧著別家的兒子。

毓秀宮。

賢妃暗暗咬牙。那可是個好地方,從前住過的許多嬪妃都誕育過皇子,是宮裏人人羨慕的宮室。當年柳貴妃就瞄中了那裏,曾經撒著嬌的求皇上,然而在商太後的冷眼下,還是去住了舞陽殿。

誰成想,今日這毓秀宮居然給了賈元春!

賢妃這等心性的人,自然要開始防備她,總不能等來日對方踩到自己頭上來吧。

且說在賢妃宮中虛與委蛇後,商嬋嬋終於在傍晚時分,遇到了前來給商太後請安的五皇子。經過一番交涉,商嬋嬋以自己加商馳的藏刀換來了五皇子手裏的那把。

五皇子大概也是這些日子悶得狠了,連連對商嬋嬋道:“你告訴堂姐,我大人不記小人過,這回她罵我奸商就算過去了。我也沒有去跟父皇母後告狀呢!所以你轉告她,明天還是老時間,我跟謝翎還在碧波池等你們!”

見商嬋嬋只是點頭,他還有些個不放心,更是囑咐道:“你們可千萬要來。我叫內務府給我弄了一批新的彈丸,又輕又結實,能打出去很遠呢。還有,鴨子白鵝這些早就膩了,明兒我叫他們悄悄弄了一籠鴿子來,會飛的可比會游的強!”

商嬋嬋不知道該替大鵝慶幸還是該替鴿子悲傷。

次日下了女課,商嬋嬋便將藏刀和五皇子的話都轉給了荔容郡主。

郡主終於拿到了心儀的藏刀,高興的當場答應給商嬋嬋搞一只波斯貓來。

因見黛玉也打量這刀,荔容郡主很大方的交到黛玉手裏:“借你玩一會兒。”黛玉接過來,便覺得沈甸甸的墜手,只見那刀鞘為雕金卷草番蓮紋,蓮心處更嵌著綠松石的八吉祥文,刀鞘兩端鑲著紅綠寶石,果然是與中原之地的刀劍風格迥異。

荔容郡主笑道:“你瞧林妹妹不拿詩書反而拿了藏刀,真是越看越奇怪,像那西洋畫一樣十分別扭。”

商嬋嬋笑嘻嘻:“我林姐姐那是不喜歡,否則就是孔夫子掛腰刀,文武雙全。”

黛玉發現,只要不是正經學問,商嬋嬋的話就是一套一套的。

幾個月下來,黛玉跟荔容郡主也早已熟慣,於是也只笑著駁道:“便只許你們做女中豪傑?須知人不可貌相呢。”

因又道:“倒是郡主說起西洋畫,讓我想起在皇後娘娘宮中看到的幾幅,卻是個西洋真真國來的女孩子一路畫的實景,真是難為她。據說她還通咱們這兒的詩書,會作詩填詞。娘娘見我喜歡,就將這些畫都給了我,連那女孩子做的詩稿我那裏也有。”說完又掌不住笑了。

“說起來,正經做的比嬋嬋還強呢。”

商嬋嬋噎了一下:“人各有志,我的長處不在這兒。待下個上元節我還跟姐姐約好了一同出門,你去拿文魁,我去拿武魁如何?”

荔容郡主直接笑道:“別說,現在嬋嬋十發彈丸,總能命中三四只了。”

這在他們打鵝四人組裏,自然還是敬陪末座。

商嬋嬋頓時頗為郁卒:回到古代文化課墊底情有可原,結果這體育課也墊底,真的有點對不起她在社會主義的光輝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了十多年。

她唯一拔得頭籌的還是有一回夫子講起管家理賬來,商嬋嬋憑借九九乘法表的優勢,成為了算賬最快的那名同學。

商太後聽說自家侄女的出色表現後,還叫人打了個小巧別致的赤金算盤送給她。

只是商嬋嬋也明白,自己如今這學問實在是過不了關。

若是她自己,肯定選擇做一條鹹魚,隨波逐流,畢竟古代哪怕高門官宦的女子也有不認字的,比如王熙鳳。甚至李紈這等父親為國子監祭酒的詩書禮儀之家,也只叫李紈讀了些《女四書》和《烈女傳》。

可商嬋嬋如今不但是保寧侯府的女兒,更有太後教養的名頭。

若來日真的文墨不通,豈不是丟了這些人的臉面。

現成的更有商馳這樣閻王一般的人,在後面督促著,商嬋嬋自然要認真學習起來,起碼要練出一筆看得過去的字,再從黛玉那裏學些作詩,不求有才,也得不丟人才是。

三個人互相取笑了一會兒才各自散了。

商嬋嬋與荔容郡主去會五皇子,而黛玉則跟著候在一旁的雪柳往皇後宮中去。

只要她在宮中,皇後娘娘一日便一定要見見她才罷。

賞的東西更是數也數不清。現昭陽殿的掌事太監與宮女都明白,但凡有些新鮮玩意兒,無論是各色果子點心,還是西洋那邊來的新樣式懷表,香水等物,都得有一份留了給林姑娘。

因怕這樣多的賞賜上了冊倒是引人註目,故而皇後自家年少時的體己之物都是私下賞了黛玉,免得她太紮眼,招了人嫉妒。

除了這些賞賜,更是連她日常生活都考量著。自兩宮太後起,宮中有頭有臉人的生辰,皇後都記得替黛玉備上一份禮,免得她精神不到之處失於應侯。

連商太後私下也說:“皇後這當真是拿著林丫頭當女兒待了。”

碧珠應道:“是,皇後娘娘一片慈母之心。且奴婢素日細細瞧著,林姑娘也是個極好的,秉性聰慧不說,難得為人知恩純善,不是那等眼大心空之人。”

太後笑道:“這也是她們彼此的造化。本宮從前便說,皇後這樣事事擱在心裏看不破的性情,怕是於壽數無異。如今有林丫頭陪著她,倒是個安慰。”

碧珠因勸道:“娘娘只是愁別人,自己也要看破些才好。如今侯爺也不是獨自撐著府上了,眼見大公子已然長成,青出於藍也未可知。娘娘只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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