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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神機妙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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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貴妃母子關起門來算計人。

而在太後身邊的商嬋嬋並不知道黛玉已經被惦記上了, 此時她正從門後伸出她的小腦袋,看站在廊下的皇帝陛下。

宣武帝也很無奈,親娘宣布自己暈過去了, 唬的他連忙從舞陽殿趕過來,結果現在又不肯見他。

生母將自己這個皇帝拒之門外,他能如何,只能做個孝子在門口等著母親消消氣。

好在他也是有心理準備的, 早就披了厚厚的狐皮大氅, 還抱著個手爐。

這時, 他看到門後伸出來一個小腦袋。

他笑了笑, 伸手做出了召喚小貓的動作:“小表妹,過來。”

商嬋嬋也沒想到偷看皇上能叫他逮個正著, 只得走出去行禮問安。

皇上捧著手爐笑道:“母後疼你,你去替朕說些好話, 叫母後消消氣, 放朕進去解釋一番。”

不過是色令智昏,有啥好解釋的。商嬋嬋在心內腹誹。

當然這樣大不敬的暗中吐槽,商嬋嬋面上可是一點都不敢露出來,只是努力營造乖巧人設,怯生生的點點頭。

隨後才試探著問道:“如果我說動了娘娘,陛下能不能再叫禦膳房放鵝給我們玩?”

皇上楞了一下, 才想起因為五皇子他們因射禽鳥玩禍害禦膳房,所以被自己制止之事。

於是笑道:“你跟讓兒荔容他們去打過鳥?也罷,如果你說動了母後, 朕就做主專門給你們運些鳥雀來,供你們玩。”

商嬋嬋趕緊謝恩——見五皇子倒不重要,主要是要見一見謝翎,好討債啊。秦可卿的身份之謎,他白拿了消息去,還沒替自己做事呢。

皇上進門後是如何跟商太後溝通的,商嬋嬋自然不得而知。

這對天家母子談話,想要腦袋的人都不敢去湊這個熱鬧。

她只知道此事的處理結果:柳氏女入宮,侍奉楚太後禮佛,同時為貴妃祈福。

也就是說,並不是進宮當陪讀來的。

這算是雙方都能接受的結局:柳家女兒入宮跟著楚太後禮佛,也能落了個孝順貞靜的名聲。而商太後這邊也不必接收一個蓬門小戶的女子做陪讀,不會引起宗室親貴不滿。

兩方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

唯一不滿意的就是楚太後!憑什麽商太後那裏養著幾個貴女,輪到她手裏,就得帶著柳家的女孩禮佛?這是看不起誰呢?

原本她聽說貴妃恃寵而驕,以暈倒求了皇上恩典,算是正面得罪了商太後,楚太後還挺樂的。

是,你有個兒子有出息做了皇上,但這不也是偏寵妾室,還得你這個做親娘的收拾爛攤子。

楚太後派宮女出去打探消息,自己坐在宮裏津津有味的準備看戲。

誰知道最後傳出這麽個結局,兩邊幹仗的都沒事,她這看熱鬧的房子塌了。

這上哪兒說理去!

商太後在宮裏暗笑:當時楚太後為了給她添堵,一桿子把賈元春支過來,如今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柳貴妃的娘家侄女送了過去,夠楚太後氣一回的。

果然聽說楚太後甚至都按捺不住,告到了太上皇跟前。

太上皇皇位都不要了,還耐煩管這些家長裏短?

況且這幾十年來,本來就是偏心淑妃偏心慣了的。還反過來說了楚太後一句:人家照看六個孩子都不說什麽,你就看柳家這一個怎麽了,橫豎就是禮佛,幾個人不是禮呢。

頗有些嫌楚太後事多的意思。險些將楚太後氣出病來。

這三天皇宮之內實在是熱鬧非凡,商嬋嬋也沒想到自己一進宮就趕上貴妃暈厥,商太後出手,楚太後倒黴,皇後帶領全宮上下圍觀這樣的大事。

以至於她們的課程完全都沒有開展,那些選進宮的侍女也都被按在了內務府不曾上來。

這讓商嬋嬋很是遺憾:她可是十分記仇。就等著看薛寶釵給她林姐姐端茶倒水呢。

三天後,商嬋嬋按著時辰出了宮。

用晚飯時,發現全家難得齊齊整整的都在,連保寧侯這個大忙人都坐在飯桌上。

商嬋嬋懂了:這是要她說一說宮裏的事情。

她接觸的可都是宮內的大人物,有些蛛絲馬跡就足夠分析出很多事兒了。何況這幾天確實發生了這麽多實實在在的事。

於是商嬋嬋也不敢加自己的想法,只是盡量以旁觀者的語氣,將宮內所見所聞都說了一遍。

聽商嬋嬋講完,保寧侯商鐸尚在沈思,只見商馳已然眉目舒展,露出了笑容。

論起來,商家三子,實屬長子商馳容貌最為出色。這一笑,宛如丹霞夾明月,華星出雲間,說不出的俊美瀟灑。讓商嬋嬋都有點看呆了。

他與北靜王水溶同歲,都是年方弱冠,曾被太上皇戲稱為京中雙璧。

只見商馳笑道:“謝家這兩年可以安心了。”

商嬋嬋:???這是哪兒跟哪兒?

保寧侯這才回神,對長子頜首:“確實。”

商馳見商嬋嬋求知的目光,在父親首肯後,便對妹妹解釋道:“陛下對國事看的極重,絕不會被一個女人左右。就算再寵愛貴妃,也不會逾越至此的。憑柳家的門第,莫說與你們一同陪郡主讀書,便是做個侍女,也是勉強。”

“陛下既然答應了,便是一種補償。說明陛下心中已然屬意大皇子為太子,所以在變相補償二皇子。”

“二皇子的出身一直是他最忌諱的,任誰都看得出他對此事的在意簡直是入了魔,何況陛下這個做父皇的。”

“但柳家這一輩眼見是扶不起的,唯有從下一輩著手賞個出身。若是柳家出個好的姑娘聯姻宗室或是勳貴,柳家也就算入了京中貴族的圈子,二皇子的心病或許能解一解。 ”

“就是不知道,誰家這樣可憐,到時候被皇上拿去做兒子的心藥。”

反正不會是他商家,所以商馳毫無壓力。

見商嬋嬋若有所思的表情,商馳就知道她明白了,於是開始總結發言,做個結尾。

“以皇上的性情,對未來的太子只會磨練,只有對放棄的兒子才會這樣考慮彌補。所以我說,謝家這兩年無憂了。”

當然聖上的心思誰能確定呢,太子也有被廢的,比如說當今那位可憐的大哥,當了十多年太子,最後還是變成了廢太子。

所以謝家的心也只能暫且放下一點,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

商嬋嬋完全想不到,通過這件事,父親兄長居然能分析到儲君這件大事上。

商嬋嬋從前還覺得自己這位大哥自詡聰明太過自戀。原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他不過一聽就能立刻反應過來,而自己卻得商馳掰開揉碎講了才能聽明白。

難道這就是站的高度不同,看的風景不同?

可是,他們怎麽就能這樣篤定?難道就不許宣武帝老房子著火,為愛癡狂非要擡舉貴妃嗎?

商馳看出了妹妹的疑惑,繼續笑著解釋道:“陛下若真是全心全意為了貴妃,那就會力排眾議給郡主多添一個陪讀了。如今只將人交給楚太後,說明陛下心思清明,不會為了貴妃就去委屈宗室和親貴。”

當然就算陛下糊塗了,也不必保寧侯府出手,平寧大長公主可是很不好惹的。

商嬋嬋點點頭,深覺自己還有的學。

自己這三天,根本是外行看熱鬧,如今商鐸和商馳一說,這才是內行看門道。枉費自己在第一線樂呵呵吃了三天瓜,還不如人家聽了這幾句話。

商馳的手指輕輕扣著桌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妹妹,你在宮裏要多留心林姑娘。”

商嬋嬋點頭,這事兒還用別人吩咐?

於是她只隨口道:“哥哥放心,我最關心林姐姐了。”

商馳搖了搖頭:“我總覺得貴妃志不在此。若只為了給她娘家姑娘體面,她大可以婉轉些,有的是兩全的法子。不必直接對著鳳景宮懟上來,將太後娘娘得罪到底。”

“她寵冠王府多年,必不是這樣沒城府的人。那她的所求,應當不止於此。”

商嬋嬋如臨大敵:“怎麽,她難道會盯上林姐姐嗎?”

商馳莞爾:“我不過是猜測。並不只是林姑娘,朱姑娘還有朝中親貴的女兒她應當都在盯著,只看看哪一位能給二皇子最大的助力罷了。柳家靠不住,二皇子的岳家必得得力。”

“這樣看來,貴妃這一出,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怕是想稱量下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好為兒子籌謀婚事。”

若是貴妃在此,只怕要嚇得魂飛魄散。

商馳不過聽了事情的經過,就幾乎完全覆盤了柳貴妃的心思。

商嬋嬋雖然不是貴妃,但也不明覺厲。實在是商馳那樣運籌帷幄卻又雲淡風輕的樣子,讓作為顏控的嬋嬋不自覺就信服了十分。

於是商嬋嬋嚴肅認真的點頭:貴妃是什麽人,什麽出身,這三天她也算明白了幾分。林姐姐怎麽能去給她做兒媳婦!她可以一定要將林姐姐看住了。

而且林公必然也不想卷入奪嫡事件。

就算非要站隊,出身高貴的嫡長子不好嗎?幹嘛要去站個貴妃次子的隊伍。

保寧侯滿意的看了看長子和小女兒,深覺後繼有人。

然後一轉頭就看到了已經拿出一本儒經在細讀,完全沒在聽這邊分析的次子,和一臉蒙圈絲毫沒跟上節奏的三子,又郁卒了起來。

若是商嬋嬋也是個兒子就好了。

倒是侯夫人江氏見女兒小臉上全是嚴肅,有些心疼道:“馳兒也是,說這些嚇唬你妹妹作甚。太後娘娘跟前,貴妃能翻出什麽花樣來?她還這麽小,你叫她如何留心貴妃呢。”

商馳從善如流,對母親道:“我不過是怕妹妹吃了虧,叫她放在心裏有個防備罷了。母親若惱,以後我不說與她了。”

商嬋嬋:不要!大哥,請你大力的將知識點砸過來吧!

話分兩端。

而此時,黛玉正在榮國府中,接受前所未有的熱情招待。

榮慶堂內,擠擠挨挨,主子們尚且有沒座的,何況是一地的奴才了。

諸如賴大家的這種有體面的老奴,倒是還有個腳凳,連鳳姐兒和李紈都且站著呢。

唯有黛玉被賈母摟在懷裏,坐在最上頭,連寶玉都次之。

寶玉現只在賈母下首坐了,一雙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著黛玉。

林妹妹這一入宮三天,對他來說,倒似三年似的。

如今看著黛玉,不過幾日,倒似更加超逸脫俗了。

有鳳姐打頭,所有人都在奉承賈母,只說她養的好外孫女,天大的體面。整個榮慶堂熱鬧的如同過年一般。

賈母又笑呵呵的叫諸人看黛玉脖子上的金項圈:“難得我們玉兒不但得太後娘娘教養,更投了皇後娘娘的緣法,據說這可是娘娘的陪嫁,特意尋出來給了玉兒。”

這些話自然不是黛玉自己顯擺的。

而是商嬋嬋先送了黛玉回榮國府,竹筒倒豆子一樣全都告訴了賈母等人。

她還不信了,如今還有人敢輕視欺負黛玉?或者誰敢在背後說一句她性情不好?

那豈不是說皇後娘娘看走了眼?她倒不信,誰敢領這個大不敬之罪。

於是商嬋嬋像一只耀武揚威的孔雀一樣,在賈家炫耀了一圈太後皇後如何喜歡黛玉,順便也展示了自己的藍寶石鐲子,得到了意料之中諸人的讚嘆羨慕,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自然,黛玉肖似大公主這件事,她是不會說的。

若是被有心人做了文章,好事反而翻做了壞事。

隨著賈母話音落下,榮慶堂內自然又是一片奉承讚嘆之聲。兼之鳳姐夾在其中,說笑打趣,果然更是一派喧鬧繁華之景。

在這樣的繁華之中,枯坐一旁的薛姨媽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唇邊的笑容幾乎都維持不下去。

黛玉能三日回一次府,然而寶釵卻不能!從此後,她嬌慣著長大的女兒就是伺候人的宮女了。

就算是將來放出宮,也得十餘年不得相見。若是像元春那樣有些造化,此生只怕就難見了。

薛姨媽只這樣一想,熱淚幾乎就要湧出來,只是強行忍著。

她看著林黛玉的面龐,只覺得心裏滾油煎著一樣。

明明送寶釵進宮,是薛家努力了多年,更是破費了許多才求來的。本來應該是得償所願的喜悅,卻硬生生讓這個林姑娘比成了泥土一樣低微的酸楚。

憑什麽?

憑什麽她就能尊貴體面的入宮做郡主陪讀,有太後教養的好名聲。而自己的女兒就只能做伺候她的宮女!

薛姨媽不能接受:明明她與賈敏,都是四大家族的女兒啊。

怎麽到了兩人的女兒身上,就是這樣的天淵之別。

當年賈敏雖然嫁了探花郎,但林家侯爵已失,徒留清貴之名。哪裏比得上紫薇舍人薛家長房的富庶繁榮,所以她總覺得賈敏是不如她的,堂堂四大家族的姑娘卻嫁去了外頭。

可如今,現實在她的臉上抽了個脆響的。

還好賈敏死了,她沒有福氣,她死了!薛姨媽拼命的安慰著自己。

她忽然想起,在薛家進京的路上,她跟寶釵還在商議,為了討好賈母,她們私下背著王夫人也可對林黛玉這個客居女多籠絡照顧一番。

實在不行,叫林黛玉認薛姨媽做個幹娘什麽的,也是一步退路,算是兩邊討好吧。

那時候薛寶釵只道:“林姑娘也命薄,親娘沒了若是以後父親續弦,也就是無依無靠的。若是認了幹親,她平白多了個娘不說,還有了哥哥姐姐。她如果是個好的,日後咱們多看顧些也罷了。”

寶釵那種溫和中略帶施舍意味的平靜語氣,薛姨媽現在還記得。

如今卻……

薛姨媽簡直不敢細想。

可憐她的寶釵。薛姨媽心道:她這樣的大人在這等場合尚且覺得熬不住,何況日後天天要面對林氏女的寶釵!

而且宮女入宮,便是有女官品級,也是要搜檢身上的。

寶釵總不好將冷香丸那些藥丸子全帶進去,只得偷偷在荷包裏裝了幾粒,其餘的只能花大價錢,慢慢從內務府送進去。

可憐寶釵若是身上不好了,連藥都沒有。

薛姨媽掛心女兒,王夫人自然更是掛心,直接問道黛玉可見了元春。

黛玉笑了笑,慢條斯理道:“太後娘娘命一位姑姑帶我去了貴人的宮室見過了。”

王氏不知有多少話想問,卻被賈母打斷:“好了,日後相見的時候盡有呢。如今玉兒才剛入宮,各宮拜見過也不好多去走動。”

更有賴大家等人提出要請黛玉前去赴宴慶賀等事,賈母一一替黛玉推辭了:“三日才得回家一趟,便叫玉兒歇歇吧。也叫我們祖孫好好說說話。”

王夫人暗中咬牙:賈母這是要將黛玉只攏在自己身邊的意思啊。

也怪自己,之前因為賈敏的緣故,對黛玉頗為冷淡。如今一時翻做了笑臉,眼見得黛玉對自己也並不親近。

那一顰一笑,越來越像當年的賈敏,不動聲色的就給人軟釘子碰。

說話文縐縐的,明知道他們王家女兒是不讀書識字的,還偏要顯擺那點子學問。

王夫人胡思亂想了一會兒,見眾人都漸次告退,便也拉上薛姨媽尋了借口離了榮慶堂,來到梨香院。

薛姨媽一進屋子眼淚就成串的滾了下來。

王夫人觸景傷情,想起元春做宮女那幾年,也有些心酸,勸慰道:“進了宮便罷了,這造化且看日後呢。寶釵生的好,況且你們薛家又不缺什麽,只管給她往宮裏足足的送銀子,上下打點好了,還怕沒有出頭之日?”

想到這她喜滋滋的想起自己給元春送錢之事,深覺自己聰明能幹。

薛姨媽拭淚道:“只得如此了。”

只是如今薛家也大不如前了,為了寶釵的事也舍了幾萬銀子進去。寶釵入宮前,替家裏歸了賬,按市價折算了鋪子、地產,加上現銀,薛家統共剩下二三百萬的財產。

雖然在旁人聽來仍然是巨富,但較之薛家鼎盛時期,已經少了大半。

薛蟠又是個揮金如土偏偏不會經營的,若不是家裏那些個老人幫襯著,薛家長房如何撐得到現在。

王夫人坐了一會子,鶯兒才端上茶來,薛姨媽便皺眉道:“方才都去哪裏鉆沙去了,如何這會子才上茶。”

鶯兒十分委屈,便屈膝道:“原是大爺吃醉了酒回來,香菱只說那裏忙不開,叫我去給大爺燉醒酒湯了。”

薛姨媽更是不滿:“花了那些錢買她回來,難道是做主子小姐的!”

王夫人是一貫不喜歡靈分秀美的女孩子,只喜歡那些呆呆笨笨的,於是道:“這房裏人可得挑好了,不然只會勾著哥兒往下流走。寶玉那孩子,我就給她挑了個妥帖穩重的襲人,不像老太太給的那幾個,雖然生的美些,卻都是不安分的。”

姐妹倆又互相寬慰了半晌。

而此時,王夫人口中的妥帖穩重的襲人正在服侍寶玉歇息。

寶玉從來心心念念全是黛玉,便是睡前也不忘滿口稱讚黛玉,更是惦記著將賈母私下給他的湘湖荷葉洗給黛玉送去,只道:“林妹妹的文采才配這好東西的,沒得倒被我這須眉濁物給玷汙了。”

見晴雯帶了東西去了,襲人便繼續悶悶的給寶玉更衣,臉上帶出些不滿顏色來。

自從初試雲雨以來,寶玉待襲人總與別個不同。見她似有揪然不樂之態,連忙問她是怎麽了。

襲人將衣裳擱在熏籠上,皺眉賭氣道:“二爺還問我怎麽了?難道自己不明白?”

寶玉拉著她笑道:“好姐姐,我真的不明白,你好歹告訴了我知道。”

襲人甩開手:“只顧拉扯做什麽?我瞧二爺心裏除了林姑娘也沒有旁人了。我們是奴才自然不敢爭的。但二爺可還記得雲姑娘?”

寶玉一怔。

襲人繼續道:“那日席上,雲姑娘不過是個玩笑話,不慎將林姑娘比作了小戲子。保寧侯那位大姑娘居然就那樣得理不饒人,說了些難聽話不說,還逼著雲姑娘當眾道了歉。”

襲人那日雖不得去,但日後也從翠縷口中問出了事情經過。

此時繼續道:“雲姑娘委屈的不得了,收拾東西便回家去了。結果連老太太都只偏著林姑娘,二爺且算算,這都多少日子,老太太不提接雲姑娘來家裏玩了?”

史家覺得此事沒臉,將湘雲送回金陵之事自然也不會大肆宣揚,所以榮國府人中倒有一半主子都不知曉,何況襲人這個丫鬟了。

賈母那裏倒是知道,也有幾分心疼。但以黛玉如今的身份體面,賈母便也不好提此事,於是只叫人別將湘雲之事告訴了寶玉,免得他鬧性子。

這裏襲人仍道:“我從前先是服侍了雲姑娘兩年,這才來了二爺這裏。雲姑娘的為人我最清楚,不過是心直口快,心地是最寬宏隨和不過的。”

“誰成想,二爺跟這一個倒是生分了,偏生林姑娘沒幾日就要歪派你,你卻只同林姑娘親近,日日做小伏低的哄著,可是叫人寒心呢。”

在寶玉的心裏,女孩家都是好的,便是心裏最重要的是黛玉,也不妨礙他裝著別的姐姐妹妹。而且只要是臉夠好看,哥哥弟弟也都裝得下,那會子也不說什麽男人都是須眉濁物了。

整個人博愛的不得了,真應了他自己那句,恨不得把天下間好的女孩兒都接到榮國府上來。

於是他聽了襲人的嗔怪,也自愧起來:“原是我糊塗了。等明日我就去求老太太接了雲妹妹過來。我在其中為她們說合,保管兩人能和睦起來。”

襲人這才回嗔作喜:“正是這樣。二爺便是不看別的,只瞧你這些扇套絡子都是雲姑娘的手藝便也得在此事上用些心呢。林姑娘可是舊年好一年才做了個抹額,給了老太太,且輪不到你呢。”

寶玉仍舊是笑呵呵:“林妹妹身子弱,哪裏能動針線。況且林妹妹的手可是作詩寫字的,很不用動這些個針線活。”

襲人一口氣堵在胸口,只得道:“罷了,睡吧。”

作者有話要說:  PS:抱歉文案裏排雷沒有註明不喜襲人,因為她在這篇文中不太重要嘿嘿嘿。

在書裏襲人簡直就是拿捏住了寶玉,在寶玉面前也不是在外人面前溫柔的樣子,經常給寶玉使臉色,上教訓。還動不動威脅自己要回家。

而她背後讚寶釵貶黛玉也不是一次兩次。甚至當著史湘雲就感嘆寶玉不該與寶釵生分反而與黛玉好。

按理說這是輪不到一個丫鬟來說的,她的話倒是比迎春惜春這樣的正經小姐還要管用。襲人都不用黑她,原著中的槽點就太多。

PS:號外號外!明天,也就是12.04日更新時間由淩晨改為晚上十點半。

當然為了彌補晚更,明晚十點半準時掉落萬字更新!

愛你們!我會繼續努力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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