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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冬之章》已一次性全部放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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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培養為殺手的好苗子。她起初並不知道每天辛苦的訓練是為了什麽,只知道為了風間,她必須要忍耐,否則她會失去一切。但開始訓練他們使用刀子、飛鏢等器具時起,她幼小的內心開始覺得有什麽不對,非常排斥類似的訓練。但是偏偏她在這種精細的事情上表現除了超強的天賦,師傅更是強迫她訓練。於是她變著方法搗亂,因為惡劣的表現,她沒少吃苦頭。在受了委屈的時候,她也想要風間出面替她說話,但他卻無動於衷。痛苦的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就是可以偷偷跑到府上藏書最多的地方去,她常常為了躲開訓練而搶著幫訓練中受傷的同伴們準備醫療用品,而就在隊醫的房間裏,她找到了自己的樂園,還能充分發揮自己細致精巧的天賦,隊醫也樂得有個人幫他幹活,便事事指使她去做。久而久之,她積累了相當豐富的知識,再加上天資聰穎,已經沒有什麽小病能難倒她了。這時候她還只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在一次訓練中,她再次拒絕了使用刀子與同伴對戰的要求。所謂師傅勃然大怒,將她關了起來,並惡狠狠地對她說:“毫無價值的家夥,就等著藩主處死你吧!這次,什麽風間千景也救不了你!”

她戰戰兢兢地等到天黑,餓了一天,但也慶幸沒有人出現。【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命不久矣呢?】胡思亂想間,她聽到門口傳來清脆的聲音,嚇得她渾身僵住了,大氣不敢喘一下……靜靜等了一會兒,再沒有什麽動靜了。她猜測是不是自己聽錯了,或者只是外面的風?躡手躡腳向門口靠近,她糾結了一陣後壯著膽子拉了拉門,竟然開了!又是半晌,她探出頭去,發現外面一片安靜,就連樹葉都沒有被風吹動的痕跡。

【怎麽辦?】她心裏打鼓。沒想到“老天”竟然要特別放她一條生路,要是等在這沒準明天就沒命了!想到這,她瘋了似的往外跑,一路順利……

☆、日思夜想

她從夢中驚醒。

已經這麽多年了,怎麽突然做夢回憶起了這麽久遠的事情?那些事情,就算讓她清醒著回憶都未必那麽清晰、真實……

零平覆了一下心情,起床準備盛裝去見藩主。失蹤了這麽久,不給自己找一套說辭,恐怕又會惹出事情來。幸好,現在的她是有價值的。還沒等收拾好,門外傳來人的腳步聲。她一聽就知道是誰,便提前把門打開了。

“這是去哪裏?”

“去見藩主啊,我不在這麽久,讓你們幫我打掩護真是抱歉……”

“不必了。”風間揮揮衣袖,自顧自坐下來。

她有些吃驚,便問起原委。他似乎有事要說。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雖然兩人看起來並不親密,但也相當了解對方。

“我說是讓你出去辦事了。總之你別說漏嘴了。”

零想不明白,風間知道她在新選組的事情,卻替她打掩護?難不成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有些事還是沒變的。他永遠是那麽高高在上。零覺得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接近這個人,他看待她永遠是一副施恩與人的樣子,偶爾會產生親近的錯覺,但持續都不會超過兩句話。除了天霧和不知火之外,零就算和他待在一起最久的人了,若不是她大大咧咧的性格,恐怕會被那種氣氛壓抑地不敢說話。起初她以為那是因為他是鬼族,所以會有隔閡,但隨著後來結識越來越多鬼族的人,她與別人之間交流並沒有這種別扭感。不過,即使是這樣,她也總覺得風間千景待她並沒有那麽差。零從不認真審視自己的這種感覺,只是覺得自己的命是風間給的,那麽他的命令就是一切。況且自己曾經背叛過他一次,還差點出現第二次,這不僅是風間不允許的,也是她自己不允許的。

不過自打回來之後零提不起絲毫幹勁是真的。藩裏的隊士們不會因為她缺席而減少病痛,她不在的時候可把老隊醫累壞了。她一邊一如既往地照顧病患,一邊想要解開一個縈繞在她心間的疑惑。

她總覺得沖田的癥狀似乎很是熟悉,卻有些想不起來是怎麽回事。對於她來說,診斷肺癆並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她總覺得除了這個之外還有什麽東西讓她感到非常熟悉,讓她百思不得其解。就好像有什麽話就在嘴邊卻說不出來的感覺,讓人焦急。她回來之後這種感覺越發強烈,尤其在昨晚的夢境之後。

她以為是因為這種不治之癥讓她抓狂,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她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鉆研如何治愈這病癥上了,就算治不好,減輕癥狀、延長壽命也是好的。不斷翻閱古籍,不斷嘗試新的藥品搭配,不斷借鑒世界各地的醫療方法。天資聰穎如她,再加上沒日沒夜的嘗試,難題一點點被突破。每當這時候,她就會不自覺地笑出來,光是想象沖田咳嗽的癥狀減輕她都覺得幸福。終於,在又一次夜裏夢到他後,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不會!不可能!我是不能喜歡他的啊!他明明是敵人,是個囂張冷酷的臭小子,自己怎麽能喜歡他?怎麽可能……】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和他從相遇到相處的每一天,她似乎都記得非常清晰,只要回憶起他的臉龐,她的心臟就砰砰跳動起來。

現在睡前腦中裝的全是怎麽治好他,她拍拍自己的臉頰:【打起精神!你只是關心病人而已!】拉好被子,她側身準備入睡。疲憊很快找了過來,她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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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跑啊跑,不知道跑了多遠,她只知道絕不能回頭,好不容易這麽順利逃跑出來,這樣的好運不會再有第二次!終於在肺部就快罷工的時候,腿也罷工了。她癱軟在小路上,旁邊就是一條清澈的小溪,明明口渴,卻沒有力氣去喝水,但奇怪的是,在這絕境下她卻笑了起來。看著明月當空,耳邊傳來流水聲,她竟覺得如此快樂!

“咳……這怕不是個傻子?”

聲音由遠及近,是個和她年齡相仿的少年。身邊同行少女在接近零後俯下身來柔聲道:“身體不舒服麽?怎麽倒在這裏呢?”

零很少和外人交流,此刻還有著強烈的戒心:“沒什麽,只是累了休息一下。”

“既然如此,咱們走吧。”少年漠然,似乎不願意在這裏浪費時間,嘴裏嘀咕著拉著少女要離開:“還以為是個有意思的人呢,無聊……”

零被人這麽說雖然心有不甘,但又沒什麽膽子招惹事情,便只能撐著自己坐起來,背對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一言不發。

少女輕拍少年的手臂安撫他,重新回到零身邊,蹲下問道:“正好我們也正在找地方休息呢,一起吧?”

零無法拒絕少女的善意,略有點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地方可以休息。”她盤算著明天他們估計就會離開,所以一起去那裏呆一晚上估計也沒什麽問題。

少女叫少年過來扶著零一起走,他竟乖乖聽話過來了。零覺得少年似乎很虛弱,一路上止不住咳嗽著。

不遠處有一個廢舊的木屋。很小的時候風間帶她去過那裏,就是在那裏她得知了鬼族的存在。但此後據說那裏被風間廢棄了,所以她估計那裏應該是個不錯的藏身之地。路上她得知了少年叫做小總,而女孩的名字她卻沒有聽清楚,只是知道自己順其自然地叫她“姐姐”。

他們並不是本地人,是在和家人一起出來辦事的時候走丟了,不巧的是,小總還因此染了疾病。

“可能是因為淋雨加上勞累造成的。”到了木屋之後,零煞有其事地診斷。她聽了他們介紹的情況,又看了看他的癥狀,估計道。最近很多人染上流感,她在藩裏沒少見這樣的人。

“你是醫生嗎?”小總總算有點興趣,和她搭話道。

提到她感興趣的話,她就滔滔不絕起來,除了可能洩露她身份的消息之外,她還簡單介紹了自己跑出來的緣由。

三個小夥伴就這麽一邊打掃屋子,一邊熟絡起來。等到柴火漸漸變暗,三個人依偎著睡著了。一夜平安,等到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倆人就告別了。零雖感覺有些舍不得,但也沒有挽留。畢竟以她現在的身份,也不太可能交什麽朋友。她就當他們只是一段美好的回憶罷了。【不知道自己要在這偏僻的地方待多久】。所幸,這屋子裏用品還不算破舊,勉強也能用。

沒等過晌午,她剛剛把玩了一會兒自己視若珍寶的項鏈,決定開始在木屋周圍搜羅生活用品的時候,遠遠她就聽到了有人叫她的聲音。起初她嚇得不敢動,【薩摩藩的人這麽快就找到這裏來了?】但仔細一聽,發現聲音不對,她這才往外跑了幾步,就看到了早上作別的兩位朋友。

“淚,快幫忙!”淚是她告訴他們的假名字。

“姐姐,小總這是怎麽了?”她見姐姐正攙扶著小總,他則一副毫無生氣的樣子撐在她身邊。

“我們走了不遠,他突然就開始渾身冒冷汗,咳個沒完,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姐姐焦急地描述了他的情況。沒辦法繼續走,要去到有醫生的地方要更遠,她根本沒法帶著他走那麽遠,所以他們只好回來找略懂醫術的零。

零大腦有點空白。雖然平時自己喜歡自詡為醫生,但真的有人需要她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平時都是依賴著老師,遇到生死攸關的時候,就慌亂起來,無從下手起來。她就那麽看著被安置在剛鋪起來的雜草床鋪上痛苦的小總,渾身僵硬住了。

就在她差點崩潰的時候,有人拉住了她。那雙手是那麽溫暖:“沒關系。”姐姐正站在她身側,通過手上的力量傳達著對她的信任。再看看躺著的小總,痛苦的目光同樣透露出信任。

零心頭一震,似乎被註入了活力,萎靡一掃而光。腦子裏閃過了許多積累的知識,思路也清晰起來。她想起來昨天來的路上看到的周圍的草藥,似乎有些可以用到,便簡單交代了下要怎麽讓小總病痛中稍微舒服些的方法,然後便飛奔出去采藥了。

不一會兒她就回來了,在姐姐的配合下開始熬制藥劑。幸好藥的效果不錯,小總喝完藥後咳嗽的癥狀好多了。疲憊的他很快就睡著了。

“淚,你真的棒啊~”

面對稱讚,零不好意思地笑笑,更加覺得自己水平還不夠。“要不是姐姐,我恐怕就因為恐慌耽誤大事了。對不起,要是沒治好小總的話……”

“你怎麽需要說對不起呢!要怪也要怪我,都沒有照顧好他,帶著他受了這麽罪……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去呢,要是來不及的話……”說著語氣逐漸沮喪起來。不過就在零不知所措不知怎麽安慰人的時候,她已經自己振作起來了:“不過,我是一定會保護好小總的!說起來,淚醬,看樣子,你準備在這裏呆多久呢?你在這裏真的安全嘛?”

“應該沒問題。反正我也無處可去,倒不如就在這裏考慮一下以後怎麽辦。”表面上她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一點底氣都沒有。

對方似乎能看透她內心不安似的提議:“這樣的話,不如和我們一起走吧?”

“不……”,本能般拒絕後,零先是楞了一下,但沈吟了一陣後緩緩解釋起自己為什麽不同意這個提議:“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而且……抱歉……”

“沒關系啦!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嘛,何必對我們抱歉呢~我也只是隨口一說,可千萬別往心裏呢!“

在她內心深處,離開風間這件事始終蒙著“背叛”的意味。也許她還沒有做好徹底離開他的覺悟,因為她始終覺得,離開風間的她一無是處,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價值是什麽。

“姐姐和小總可以一直在這裏休息的哦,直到小總養好病,至少等他好一些再走吧……”零看著少年疲倦的病容,內心升騰出想要拯救他的強烈願望。

而這種感覺在日後的相處中越發強烈,她自認為是自己的天性使然,這種想法倒也是半對半錯。而少年即便在病中,也無法改變倔強的性格,起初死活不願承認自己的病情很嚴重,在被姐姐勸解住後,才肯老老實實接受零的醫治。

“小總,看你現在這麽乖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剛認識你時候那個滿身是刺的家夥了!”某一天小總喝藥的時候,零在一旁打趣道。

“咳……我可沒有!”他急切地否定,似乎“為人和善”這種評價會讓人覺得他很好對付。

“怎麽又開始咳了?”零擔心地湊過去想看看他的情況,正好對上他轉過來辯解的眼。只見他臉色逐漸變紅起來,略有粗魯卻沒怎麽用力地推開零:“只是……嗆……到了……”

“噗……哈哈……”零被他窘迫的樣子逗笑了,小總也被她的笑容感染,邊跟著笑邊追著她,叫嚷著“不許笑!”。

剛走進屋的姐姐看到兩個孩子追逐嬉笑的這一幕,總算是放下點心了。【看樣子,就快了吧……】

三個人就這麽緊張卻略帶悠閑地在破屋中生活著,期間就靠著姐姐在山上采些草藥拿去集市上買賺來了生活費,而零就全身心投入到治療小總中去。起初小總每天都要經歷劇烈的咳嗽和高燒,尤其到半夜時分更是難以入眠,零為了緩解他的痛苦,常常就在夜晚陪伴著他,倆人漸漸敞開心扉,無所不談,大部分時候都是小總在給零講他的偉大夢想,講他崇拜的那個人,講他如何願意為那個人付出一切。而零在研究藥劑時候遇到了困難,小總就裝作不經意地安慰她,盡量不想讓她有壓力。終於,在她不懈的努力下,小總的情況有了明顯的好轉。那時候,距離她逃出來已經一個月有餘了。

這天,姐姐從集市上回來,邊做飯邊叫兩人進屋:“小總,淚,晚飯馬上就好啦,快來吧~”

“你剛才這麽拿劍肯定會不舒服的,所以才會一下子就被我打掉的,笨蛋。”小總還不忘指導零。

“我又不是真的想學,你明明知道我最討厭這些東西的……只不過看你身體恢覆好些了,想讓你去外面放放風,結果就硬被你教起來了……明明就是個小孩子,哪裏拿得動那麽大的刀劍呀!”零只是告訴過他們以前家裏人強迫她學習武藝,可沒說過是學習小型暗器的暗殺,再加上她也不用功,所以拿不動小總的佩劍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ling…姐姐就拿得起來呀,我以為女孩子都可以的呢。”小總不以為然。零總能聽見小總叫姐姐之前會好像口誤似的說什麽,但是她又聽不清楚,也記不起來。

“看你恢覆得不錯呢~小總!”姐姐很自然地接話道:“對了,這幾天去集市上,聽說開始流行一種奇怪的病癥,聽起來和小總的情況很像呢……”

聽了姐姐的描述,零表示讚同。“確實很像。這麽看來,當初小總生病可能也是受此影響,不知在哪裏染病,然後又因為淋雨勞累加重了病情,或者是因為淋雨發燒後染了病。不管什麽原因,好在現在已經控制住了!以後,只要每天堅持喝這幾味藥,而且在空氣好的地方生活,不要過於勞累,應該就不會惡化~”

“聽起來,咱們很快就能回去啦!”小總說不出的興奮。

姐姐心機一轉,趕快轉換了話題:“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淚的草藥賣得很好呢!好像還有個位高權重的人也染了疾病,正高薪的求醫呢,他們今天把咱們的草藥全部買走了,因此大賺了一筆~所以今晚咱們就有口福啦!”說罷,給各自安排了飯前工作,三人和樂融融地開始準備吃晚飯了。吃過晚飯,三人分別去不遠處的小溪洗了洗澡。這時候他們彼此心中都明白,離別的時間就要到了。以至於零洗完澡後心不在焉地都忘記了重新帶戴好項鏈,那本是她怕帶去洗澡弄丟而特意放在家裏的。

只是沒想到,離別會來得這麽突然,連道別的機會都沒有。

☆、瘋狂試探

第二天一早,小總身體狀況好多了,零就想用昨天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去買點山上采摘不到的新的藥材,也許可以有什麽新的效果也說不定。另外兩人也沒多想,只說在家等她,順便連午飯的食材都拜托給她了。笑著跑出門去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會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集市上好多人。原本零出門的機會就不多,只是到處走走轉轉就耗費了不少時間,等她想起來正事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於是急急忙忙奔向她的目的地,那是以前她千求萬求才好不容易和她學醫老師去過的唯一一家藥鋪。還有幾步路邁進店鋪之前,她的耳朵捕捉到了路對面有人的說話聲:“請問你們有看到一對兄妹嗎?大約十二三歲的樣子,他們大約一個月多月前在這裏和我們走丟了……”她腦中瞬間閃過小總他們兩人,但又被自己否認了,他們明明是姐弟。【不過,問問總是沒有害處的,等買完了東西去問問看吧~】她這麽想著邁進了店鋪。但剛剛踏進去,店鋪的門就被什麽人關上了。她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想轉身退出去,卻被人擋住了去路。

”好不容易找到你啊,零妹子!“

她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是你們……“

“風間大人很不高興,命令我們抓活的回去,要好好‘教導’你。上面那位大人對你生死倒是沒有要求呢……”藩屬的殺手,她原來的兩個“同學”正一前一後向她逼近。“有好的地方你不好好呆著,非要逃跑,還累得我們到處找你,要是沒有風間大人的命令,真想現在就幹掉你解解氣!”

說罷蠻橫地抓住她的手臂,兩人一左一右架著她走出店鋪道:“不許出聲,否則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抵在她腰間的利刃頂了頂以示威脅。

零大腦瘋狂轉動,卻想不出怎麽如何逃脫。沒走出多遠,她又看見了剛才在路邊向人打探消息的兩個人,那是兩個武士樣子的男人。零越是想仔細看清他們的臉孔,但卻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霧氣。突然她好像就知道怎麽做了,也不懼腰間的威脅,在和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大聲叫起來:“他們倆見過你們說的那兩個孩子!”

兩個資歷還很淺的“殺手”,沒想到她會這麽亂來,被這波操作嚇到了,手上的動作不禁僵硬起來。武士們明顯很感興趣,急切地湊過來。零則借此機會甩開兩人,根本不敢回頭、沒命似的跑向遠處。多虧路上因為集市正熱鬧而聚集了特別多的人,她很快就甩掉了後面的人。剛剛離開城鎮,她忍著疲倦,向小總他們的所在跑去,但就在半路她突然停住了。

“我不能回去……”她意識到,如果那些人跟著她順路找到了小總他們怎麽辦?那樣會連累他們的。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自己向另一個方向逃,把危險引到其他地方,如果有幸躲過這一劫,她再回去找他們。

【跟著他們一起走嗎,還是讓他們趕快走?在這裏果然太危險了……不能連累他們。嗯,一會兒找機會回去跟他們說清楚……】零想著這些不禁有點分心,只是盯著腳下的山路,逃跑的速度不禁變慢,更是沒有註意到前方傳來的危險氣息,直到她直直撞在了什麽東西上。

伴著驚呼,她一屁墩摔在地上。手臂等好幾處都被擦出了血。眼前的障礙,不是別人,正是“風間千景”。他正面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反應。零的心情如此覆雜,恐懼占大半,還有後悔,甚至帶著一點點的想念、慶幸。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只能放棄了。

她看見風間張開了嘴,說著什麽,但她卻聽不清楚。她皺了皺眉,努力想靠過去,搞清楚他到底在說什麽。

“不要靠過來。你這個家夥,還不起來幹活嗎?”

零猛然睜開眼睛,發現她眼前的風間清晰起來,聲音也準確地傳入她的耳膜。只是她正躺在自己的床鋪上,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袖口,似乎想要靠近,卻正在被他往外推。

“呼……”又是這個夢。這兩天做的都是這個夢,或者稱為“回憶”更合適一些。每一次都會比上一次多回憶起一些細節,但總好像有些關鍵的東西,被她遺忘了。而夢裏被風間帶回藩裏,這是夢中新回憶起的內容。

她不想繼續再做這個夢了,也不明白自己做這樣的夢有什麽意義。她更不可能開口問當初風間對這件事的看法。那對於她來說,說不上是一段好或不好的回憶,雖然短暫自由,認識了最珍貴的兩個朋友,但最終這段感情還是無疾而終。她以前會常常想起來那兩個同齡的孩子,不知道他們是否安好。也會懷念自己不知何時丟掉的項鏈。每每想起來之後,對他們倆,對把唯一家人留給她的東西弄丟的自己,只有無盡的愧疚感。所以這幾年她便強迫自己不要再主動想起那段回憶,以至於竟漸漸模糊了。

向今天這種風間來她房間的情況倒是很少見,她有些局促,希望睡覺的時候沒有說什麽夢話被風間聽見。“我這就起來,你先出去吧。”她故作鎮靜。

“希望你沒有忘記你的任務。”

零聽到這話,心像掉進了冰窟窿裏一樣。她悶悶答應了一聲,背過身去。風間見狀便走了出去,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聽著門內的動靜,臉色被藏在陰影中【零,你的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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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裏了?“風間原意是想問問她怎麽回來這麽晚,畢竟現在外面不太平,她一個沒有自衛能力的家夥出去很是危險。

零卻只是應付了兩句,就一頭鉆進了被藥材塞滿了的房間。

最近她有點奇怪。應該說,從她被救出新選組開始就有點奇怪。工作倒是很勤奮,沒日沒夜地在研究。她的沈默反倒勾起了他的興趣,但幾次接近她後,都被尷尬地斷掉了問話的好時機,他依舊否認天霧說的“是你自己別扭,問不出口吧?”

進了屋的零還有點驚魂未定。

偷偷跑去新選組屯所,別說是她這種敵人了,就算是平民百姓都不一定能安全脫身。她並不是去做刺探敵情之類這種刺激的事情,她不願意、也不會做。只是,總司的樣子總是在她腦中徘徊讓她每天都焦躁不已,她認為自己是因為醫者的職業道德才擔心他的病情。起初她通過瘋狂投入研究來緩解自己的情緒,但稍稍有些進展後,她又迫不及待想試一試是否有效,畢竟她對這種病情非常了解,在她小時候就遇到過類似的病例。

於是今天,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去新選組屯所。她的計劃很簡單,根據她對屯所的了解,在大部分人在訓練時候,從後門摸進去,把她最新研究的藥方留在屯所內就大功告成了。她並沒有計劃去見沖田總司,也不承認自己是想去見他。但行動起來才發現,實際哪有這麽簡單?光是裝作泰然地溜出來都耗費了她大量心力。好不容易到了後門的街上,她才擔心起來,新選組的隊士們再怎麽說也都是訓練有素的武士,想要不被發現地混進去哪裏那麽容易?在門口糾結了半天,【都走到這了,哪能打退堂鼓?】在這樣的想法支配下,她還是悄悄踏了進去,至少把藥方放到沖田房內。據她推算,今天傍晚他帶隊出去巡邏,肯定不會在房間。好不容易盼到的這個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超幸運的是,一路順利。她發現屯所內特別安靜,天色剛剛變暗,屯所內有些房間已經有了光,但亮起的卻出奇地少,而且大院子內根本就不需要躲避什麽,一個人影都見不到。沖田的房間果然是暗著的,她順利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把藥方塞到了沖田門縫中,便逃之夭夭了。

回來立馬就碰到了風間,零緊張得不得了,只好敷衍著逃進了房間。還好她動作夠快,風間也沒有跟進來。等她大口喘了好幾口氣之後,才想起來自己的計劃實在是漏洞百出,不僅毫無邏輯,更是危險十足。竟然能成功,實在是上天眷顧!可是,平白在房間內多出來一張紙條,沖田那種人怎麽可能相信呢?直接扔掉還好,要是他再懷疑有敵人混入屯所另有所圖從而引發事端怎麽辦?

“哎!真是個傻子……”零捶著自己的腦袋,似乎智商完全下線了。

但第二天,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她,又開始焦躁:“要是他沒註意到紙條怎麽辦?要是他扔掉了怎麽辦?或許我當面和他說的話……也許新選組壓根就沒把我當什麽危險,要不怎麽沒聽說他們在找我呢?所以去見他應該也沒什麽事吧?他總不至於邀請我回去吧,哈哈……”焦躁後又開始自我幻想。

所以,她趁著大部分人在吃晚飯的時候餓著肚子偷偷溜出了出去。新選組晚飯的時間比這裏晚一點,等她到那裏的時候正是大家去吃飯的時候,何況現在天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運氣好的話,也許能“偶遇”沖田。她今天多帶了幾包藥劑成品出去,把成果給他或許更直接。他一定會很感激自己的~

摸到了屯所後門,卻不料今天門內隊士多了起來,並沒有如她所料一樣都去吃飯了,反而好像戒備更森嚴了。她這才意識到很可能自己的第一種猜測言中了,他們認為有人潛入了屯所,所以才警戒起來。來不及沮喪,她知道自己可能危險了,便沿著墻角往後面小巷深處快步走開。

再往前走一個路口,到了轉彎處就可以順著近路回去了。她不禁加快了腳下的速度,也漸漸心安了。沖田要是知道那張寫滿了藥材的紙條其實代表著她還惦記著他時會是什麽表情呢?【不過他應該不會知道是我吧……畢竟他那個家夥一點也不細心,一點也不體貼……真不知道有哪裏招人喜歡的地方!】不經意間,她的腦子裏竟裝滿了沖田的事情。

“站住。”冷峻的聲音響起。前方閃著寒光的劍影一閃而過,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有什麽涼涼的東西架在了她的脖頸上。她從金屬上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同樣的是拿劍那人的表情。零怔怔看著此刻正威脅著她的人,半晌才叫出聲:“沖田……”

晚霞裏隨著微風飄灑的櫻花花瓣漫天飛舞的美景,配著這幅場景,別扭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戀愛中的人智商為負是真的!!!偷偷跑去屯所什麽的,唯恐不被抓起來!

☆、不悅重逢

“沖田……”零像是叫他,又像是自言自語。眼前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只是這畫面與她想象中的重逢卻大不相同。

“你真敢回來啊。”沖田連她的名字都不願意叫。

“你是說之前我沒有和你們道別的事情嗎?對不起啦,我那時候……”她想裝作不在意,解釋起之前的不辭而別。

他用加重力道的劍無情打斷了她的話:“新選組不需要聽敵人的辯解。你到底什麽目的?”

“你是不是誤會了?吶,沖田,我只是來給你送藥方的!你看,這是我今天給你帶過來的藥材,我很擔心你哎,一直在想辦法治好你的病,你怎麽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呢!”零對他的態度很是不滿,音調也有些不受控制。

“救命恩人?”沖田若有所思,像是在搜索什麽記憶似的,可零覺得這並不是一件需要思考的事情。他接著說道:“對於我來說,最重要的是不允許有人傷害新選組和翎籽。所以你就是敵人。”

零像是頭一次見到這個人一樣,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什麽時候傷害新選組了?我知道了,你是想看到昨天的藥方了以為有人入侵了新選組了吧!真的只是誤會,並不是什麽別有用心的人要害你,那是我昨天送來的啦,因為來的時候屯所沒有人,所以我才直接留了紙條給了你的!”

“我沒見過什麽藥方。”沖田靜靜聽她說完,然後冷靜地否認。

這下零啞口無言了。怎麽會沒有紙條呢?難道真的像自己擔心的他沒看到?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就在兩個人對峙的時候,從屯所方向又跑來幾個人。

“沖田隊長!哎?!這是…”

兩名一番隊隊士先到達,看到沖田刀劍所指的人,不禁大吃一驚。

“綁了,帶回去。”沖田終於收回了手中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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