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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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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三萬!”

“碰!”

“別動,胡了……”

偶爾便能從京極屋頂上的樓裏聽見這樣的聲音,這是從外邊新傳過來的游戲,自流入吉原,也成了散茶一流的女人白日裏的消遣。

不過這還不算,倘若也是在吉原女人們之間流傳倒也算了,關鍵這能類似於賭的游戲被前兩年新上來的忘八看上眼。

每隔三五日或一月半月的,便在京極屋揚屋的頂上,跟老板玩上一回,從日沒到第二日日出,皆為游戲時間。

想參與的客人無論男女都要付出大量的金錢去參加競選,價高者得。

先有老板坐莊,由競價者付出的資金做底,均分為四份,作為籌碼。到第二日的太陽稍過屋頂房檐的時候,游戲結束,又或者莊家先一步輸完籌碼,也是為游戲結束的一種標志。

這麽說來,無論如何,這老板的牌技或者運氣如何,都不會虧——因為在這牌局裏她除了得了個樂子,別的什麽都沒有付出。

這游戲,說白了,也就是老板找樂子隨意設下的東西。可偏偏這東西一推廣出去,卻遭到了世人的熱烈吹捧,原因無他——這新老板傳說比花魁還要漂亮。

這樣的流言叫蕨姬不喜,可也沒什麽辦法。

她也曾想給這新來的一個教訓,可卻被白白揍了一頓,再加上當時她的頭頭鬼舞辻無慘也不想理萬隱迦夜這個失敗品,根本沒有下任何指令,她也沒了哥哥的幫襯。

想也是,成了鬼的萬隱迦夜能逼的上三與上五對她沒法子,上六自然也是。

這三年下來,反倒是激勵了喜歡存儲食物的蕨姬,完全存不住糧食,而且下手還更多了。

不過這些人口失蹤的消息從來都是花子小姐自己攔下,而萬隱迦夜那邊沒見過一丁半點。

說起花子小姐,兩年前起,便將這吉原的事物慢慢交給萬隱迦夜,也正式宣布住在頂樓的這位不是什麽新的‘振袖新造’而是新的老板。

萬隱迦夜對此坦然接受,可不接受,又有什麽辦法?那是她母親親手捧過來叫她收下的東西。

人有了不愉快,也容易在微小的生活方面放縱自己。比如她重新找人花重金用木料金銀跟寶石做了新的煙桿,還迷上了麻將這種東西。

一開始都是醒了就找樓裏的人找人玩一晚上,後來跟散茶玩遍了,萬隱小姐才利用自己的名聲設了那種吸引人的局子。

既帶動店裏的流量,也滿足了自己的愛好,一舉兩得。

只是沒想到,吉原三大花樓之一的麻將局子被人將近年來逐漸飆升的人口失蹤的案子聯系在了一塊。

萬隱迦夜自被她的母親圈起來,連烏鴉也不要了,別說聯系產屋敷那邊。也就更不知道她曾經打牌的人裏也有喬裝打扮過的獵鬼人。

蕨姬懶得跟萬隱迦夜講話,就自己收拾幹凈,同時也樂得這些強大的人來增強自己的力量。所以雖然她不爽他人說這小妮子的美麗超過自己,可實打實的利益擺在跟前,她哥哥都說叫她冷靜。

對這些暗流,萬隱迦夜都一無所知。

她只帶著面具,穿著漂亮的衣服,夾著價值連城的煙桿子,每個晚上打打牌而已。

可就算這樣,她的美名也能流傳出去,最具有標志性的合該是萬隱小姐的金面具跟煙桿子。

這樣的外貌特征被寫進了情報裏,然後一並被送進了要探查這件事的柱的手上。黑發藍眼的青年打開手裏的信紙,一目十行地給自己的新搭檔念過一遍,卻招來對方的質問。

“餵!等一下,你說哪?!”新成為柱的青年皺起眉毛,他的腦子裏閃過幾年前那些模糊又難堪的畫面:“京極屋??吉原??”

他的柱級第一個任務的搭檔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眸子很冷淡地看著對面的人:“有什麽問題嗎?”

“……”新的風柱沒說話,“沒有。”

“那我繼續了。”

富岡義勇覺得莫名其妙,“我們這次的任務是找到鬼,並殺掉鬼。鑒於大量的失蹤人口都逛過吉原,而且都參與過京極屋麻將局的競價,裏面也有競價成功者,所以要從京極屋的老板那裏入手。”

“廢話真多,說直接的。”

富岡義勇繼續往下看,“拿到入場券,接觸老板,這個女人是鬼的機會很大。”

按照往常,計劃訂了就需要按照上邊的去走就可以,但是這個新上來的柱卻並沒有這麽走,他倒是質疑起來:“除了走這條路,就沒有別的接觸老板的機會了?”

“據情報,沒有。”

萬隱迦夜很少見人,這也是她可以控制過的結果。

“……”不死川實彌陷入沈默,“啊——是嘛!那就走吧。”

從這邊去東京府,說遠不遠說近不近,富岡義勇將東西放下,然後抽出了書桌上的一封封好的信,放進了衣服裏面的口袋中。

穿著白衣的不死川本來沒有什麽特別的,他只是眼神兇了一點,可是等他將視線從外頭的葉子上挪開以後,偶然撇過自己的新搭檔,才突然變了臉色。

“富岡義勇,你拿的那是什麽!!”

富岡義勇的手一頓:“???”

“我是說——”

眼看不死川又要暴躁,富岡義勇快速的吐出兩個音節:“信。”

“……”好像沒有沒有脾氣了的不死川先生:“一看當然知道是信!”

“這是寄給在外邊的妹妹的信。”富岡義勇補充道,他捋了一下衣服的領口,穿上兩種類的布料拼接的羽織,這羽織也是奇怪,一面紅豆色一面黃綠花紋狀。

不死川記得柱合會議上這家夥怪模怪樣的打扮,略過以後繼續自己關心的事:“那你怎麽不寫自己的名字,而是寫別的?”

“……”這回輪到富岡義勇沈默,他冷下臉,淡漠的墨藍眸子像是黑色的冰,“不要問。”

“……”

不死川討厭對方的態度,他也從來沒聽說過迦夜小姐家裏的哥哥除了錆兔還有別人——

比如說這個棺材臉。

不死川實彌想起他們要去找的老板,心裏煩躁。

他也聽過關於京極屋紅衣金面的振袖新造的傳聞,可是後來他便離開了那一帶,別的消息已經傳不過來——

眼下又冒出來一個同樣帶著金面具的老板,他雖然對不上別的特征,可是莫名其妙就覺得那就是他少年時期期期艾艾的那個女孩。

可是……‘鬼’?

他無法放任自己將這兩者畫上等號。

至於他曾經那一段包含著‘鬼、習慣的女孩、變成鬼、擋傷’的記憶,早就因為受到萬隱迦夜的萬花筒的影響,成為被時間消磨掉的無所謂的記憶之一。

要說寫輪眼,不可謂不強大。

富岡義勇把信寄出去,兩個青年帶著自己的日輪刀雙雙往任務地點趕去,那邊早有了接應的人,兩人趕到那邊已經是入了夜,不過就算是入了夜,這邊也燈火通明,就跟幾年前的樣子一模一樣。

不死川憎惡著這個城市,也期待著這個城市,他跟著富岡義勇去這一次的接洽地點,越走,他在一面到處亂看的同時也越發覺得熟悉。

是啊,怎麽能不熟悉呢?

這個地方他幾年前可是輕車熟路——“你確定沒走錯嗎?”

不死川實彌看著再熟悉不過的實木門框跟被那個人仔細挑選的彩色玻璃,推開門的話還會有一聲‘叮鈴’。

客人來來往往,富岡義勇說了一句‘沒有’就要往裏面走。

不死川實彌也只好跟著對方往裏面走,可是卻一言不發,恍惚間他好想回到了幾年前,那個時候大家都在,又他的家人跟他喜歡的姑娘。

那個人喜歡坐在吧臺卡座右數第二個,然後也會有一個叫做‘阿良’的侍者穿著幹凈整齊的西洋服在那裏擦杯子,他每次拎著對方要的紅豆年糕湯,便能看見少女歡喜的笑容。

淺淺的陽光被彩色的玻璃染成紅紅綠綠的,照在女孩子的胳膊上、手指上、還有金色的頭發上……空氣裏散著甜甜的酒跟糯米的味道,還有女孩子身上——

後來的回憶叫他一個機靈。

不死川實彌走進喝醉的人之間,沒有握刀的手下意識摸上自己的脖子。

那裏曾經被對方輕輕咬過,留下了牙印,淺淺的,小心翼翼的,幹凈的,整齊的,牙印。

突然呼出了一聲長長的氣。

對上新搭檔疑惑的眼神,他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任務要緊——餵小哥!你們老板呢?”

不死川實彌走到卡座,抽空問新的在這裏的侍者,這男孩子一楞然後說:“請稍等一下,這邊跟我來。”

對方沖著後邊嚷:“良哥!良哥?有人找老板先生!”

不死川臺下眼皮子,就看見以前那個擦杯子侍者搖身一變成了這裏管事的人,對方脫去了一身幹凈利落的西洋服,而是閑適地穿上和服,踩上木屐,手插進袖子裏,這樣子竟然跟九條先生有的一拼,對方好像也混到了什麽地位,也早就有心理準備。

“兩位就是獵鬼人大人了……”對方拱手示意,剛剛擡起頭便看見了自己眼熟的人,他眉眼間的官方笑容還沒有施展出來,就皺起了眉:“不死川、先生?”

跟從前也是大變樣的青年略微冷淡地點頭:“好久不見,良先生。”

“哈哈哈,真是好久不見,沒想到您竟然已經是獵鬼人大人了,真是恭喜恭喜!”

不死川聽罷也笑起來,只是這笑容跟幾年前對著他老板娘的那種矜持,成了如刀刃般鋒利:“哈!你不也是?恭喜吶——”

聽兩個人商業互吹的富岡義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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