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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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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我們的日常》開始拍攝。節目組每期邀請九個明星,有演員,有歌手,也有主持人。節目組把他們分成紅白藍三隊,打包扔到國外,讓他們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裏開始為期一周的都市生存。

這次的明星們被投放到了法國巴黎,一群人語言不通,完全抓瞎。

有人說:“完蛋了,誰會說法語?”

白以澤說:“蹦豬?”眾人都哈哈哈地笑了。

主持人走在巴黎街頭,讓他們抽簽分了組。唐峰、白以澤還有徐海風一組,是藍隊。唐峰沒想到徐海風會來參加真人秀,還挺意外的。

主持人讓他們每人抽一個任務卡,要求他們在一周內完成卡上的任務,最後根據每隊任務完成的質量來分勝負。

唐峰抽到的任務卡是“幫助你認為需要幫助的人”,白以澤的任務是“去這個城市最高的地方看看”,徐海風的是“收集最燦爛的笑容”。

唐峰感覺這個節目的任務都挺小清新,當然實際執行起來的時候,他才發現這種任務一點也不比有實在要求的任務好做。

節目組給每人發了50歐元作為生活費,說最後一天驗收成果,諸位加油,然後就原地解散了。

白以澤有點傻眼,說:“說走就走,這麽冷酷無情?”

攝影師說:“放心,我們不會走的。”

白以澤呵呵幹笑。三個隊伍分散開來,唐峰他們先就地開了個會。唐峰說:“咱們得先生存,要不然晚上就得露宿街頭了。頭一天先各自想辦法掙錢吧,下午五點鐘在這裏碰面。”

白以澤和徐海風同意了,三個人分頭行動。

節目組給他們辦的是文化藝術工作者簽證,可以在外國合法打工。唐峰的運氣不錯,走了沒多久,發現了幾個黑頭發的中國女孩子。女孩兒們站在咖啡館的涼亭下頭望著他,嘰嘰喳喳地說粵語,有人見攝影機對著她們,害羞地捂住了臉。

唐峰上前道:“請問幾位姑娘是中國人吧?”

女孩兒們撲哧一聲笑了。一人用普通話道:“對啊,你是FIX的唐峰嗎?”

唐峰也笑了,說:“是我。是這樣,我來這裏做個節目,人生地不熟的,語言也不通。我想找個工作掙點錢,你們有門路沒有?”

那女孩兒道:“想找工作啊,我們留學生都是通過中介找的,我可以帶你去中介那兒看看。”

唐峰十分高興,說:“太好了,麻煩你們了。”

一群姑娘背著畫夾和顏料走在前頭。眾人走了片刻,到了一家華人開的中介。唐峰走了進去,少女們在門口沖他揮了揮手,笑著走了。

唐峰交了中介費30歐元,跟老板說了自己的情況,要求工資日結。老板說:“可以,這些工作今天就可以上崗,時薪12歐到20歐之間,你挑一挑吧。”

唐峰拿過張單子,看上頭有商場促銷的,有發傳單的,有洗盤子的。他覺得都不是特別合適,最後選了個在華人的服裝廠做理貨員的工作,搬箱子出點力氣,時薪18歐。

唐峰拿著推薦信找到了工廠,老板見他人高馬大的就錄用了他。唐峰換了工作服,立刻上崗,開始整理倉庫。他搬著箱子忙忙碌碌,攝影師跟著他走來走去,像迷弟一樣對著他全方位拍各種特寫。唐峰只當他不存在,專心工作,總算一切順利。

快到聖誕節了,街邊的商店裏已經裝飾上了槲寄生和聖誕樹,到處都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白以澤站在路口,擡頭看了看天,嘆了口氣說:“天高雲淡。這麽好的天氣就該到處逛逛,你說對不對?”

攝影師小哥搖了搖頭,說:“不能學寒號鳥啊。天這麽冷,不掙錢晚上住哪兒?”

白以澤說:“你住哪兒?”

小哥說:“節目組給我們安排住處了。”

白以澤道:“能帶我一個麽?”

小哥有點為難,說:“這個……不行吧。”

白以澤笑道:“不逗你了。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是不是?”

小哥點了點頭,白以澤道:“那就對了,我帶你游巴黎,走。”

徐海風這邊也不著急,他沿著香榭麗舍大街走,一路悠閑地欣賞美人美景。他穿著休閑風衣,戴著墨鏡,舉止瀟灑帥氣,走在路上就是一道風景。

經過的女人都忍不住偷偷看他。徐海風只是在街上漫步,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麽。

攝影師跟著他都有點沒耐心了,說:“哥,你不想辦法掙錢啊?”

徐海風說:“好不容易來一趟,急什麽,看看風景。”

攝影師無奈,只好跟著他繼續溜達。

路邊有女孩子在發傳單,是香水廣告,每份裏頭都夾著一支玫瑰花。徐海風從她身邊經過,那女孩兒遞給他一支玫瑰。

徐海風低頭嗅了嗅,微笑道:“Merci.”

女孩兒有點不好意思,臉紅了。

攝影師十分佩服,說:“哥你魅力真大。”

徐海風道:“沒有的事,人家發傳單,人人有份。”

攝影師道:“那她怎麽沒給我呢?”

徐海風噙著絲笑沒回答,把玫瑰花揣到懷裏,悠閑地拐了個彎,把攝影師拋到腦後了。

白以澤來到塞納河邊,花了11歐買了船票。攝影師小哥說:“我呢?”

白以澤笑瞇瞇地說:“你自己買票,要不然就在岸上拍我吧。”

攝影師小哥只好買了票,坐在他旁邊。船緩緩地開了,河水碧波蕩漾,兩岸是歐式建築和林蔭道,遠處是高聳的埃菲爾鐵塔,到處充滿了浪漫的氣息。

塞納河的右岸多是奢華厚重的歷史建築,有盧浮宮、凱旋門等著名建築。左岸則更多體現了人文思想和學術氣息,有大學雲集的拉丁區,博物館和不少咖啡館。

船駛過新橋,游客們看到了巴黎聖母院,都十分興奮。白以澤掏出冠名節目的手機照了幾張自拍,模樣帥氣又清新,像個活力十足的大學生。

他深吸了口氣,愜意地說:“感覺真好啊……哎呦肚子有點餓了,你想吃飯嗎?”

攝影師道:“你還有多少錢?”

白以澤笑道:“你別老替我操心了,等會兒咱們吃飯去。”

攝影師道:“又是我自己掏錢?”

白以澤笑道:“那當然。”

游船開了一圈,回到碼頭。白以澤跳下船,自顧自地向前方走了。

攝影師跟著他進了一間咖啡廳,白以澤點了兩個面包,一杯咖啡,花掉了剩下的錢。攝影師惆悵地說:“你沒錢了。”

白以澤舔了舔手上的奶油,說:“吃飯的時候,別說這麽掃興的事。”

他吃完飯,去前臺用英語問服務員,能不能雇他在這裏工作。

收銀員叫來了領班。領班小姐姐見他是個笑起來很好看的亞裔男孩子,問他是不是大學生,有沒有合法打工的資格。

白以澤說他有能合法工作的簽證,跟她出示了證件。領班問他想做什麽。白以澤說:“我不會說法語,點餐肯定不行。不過我以前在星巴克打過工,會做咖啡,打奶泡拉花什麽的都會。”

領班讓他做了個卡布奇諾。白以澤給她在咖啡上畫了個四葉草,笑吟吟地說:“A cup of luck for you,my beautiful lady.”

領班小姐姐笑成了一朵花兒,說你可以上班了,時薪13歐元。

他去辦公室簽了合同,去更衣室換了工作服出來,白襯衫外頭穿著綠色的圍裙,還挺像個鄰家大男孩的。

攝影師感嘆道:“長得帥活的就是輕松,跟開掛似的。”

白以澤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毫不謙虛地說:“可不是麽。”

徐海風走到一間樂器店門口,邁步走了進去。他看中了個價值70歐元的口琴,用英語跟老板商量,能不能先付50歐元,等他賺到了錢就把剩下的20歐還給他。

老板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叔,見他是外國人,挺友好地說可以。

徐海風拿著口琴出了門,把攝影師的帽子摘下來擱在地上,開始吹口琴。

巴黎有很多街頭藝人,路上的行人見他長得帥氣,紛紛駐足看他表演。

他吹了一首《一步之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把錢放在他面前的帽子裏。有個老婦人給他放了一張五十歐元的鈔票,徐海風彬彬有禮地向她鞠躬致謝。老婦人請他吹奏一首《卡農》,徐海風答應了。

卡農的旋律清澈悠揚,樂曲飄蕩在古跡遍布的巴黎上空,仿佛是教堂中傳出的讚美詩,模糊了時空的界限。

一曲奏罷,觀眾紛紛鼓掌。徐海風說要表演個小魔術。他從帽子裏拿出個硬幣,把硬幣放在左手裏,硬幣在他指尖來回滾了一圈。他張開左手,空空如也,硬幣到了右手裏。

眾人有點疑惑,他雙手一搓,硬幣也沒有了,手心裏變出了一朵玫瑰花。

他把玫瑰花遞給了旁邊的一位姑娘,那姑娘臉凍得紅彤彤的,有點害羞,觀眾們都笑了。徐海風跟觀眾們合了一張影,頭一天就完成了任務,收集到了最燦爛的笑容。

當天徐海風掙了172歐,他還給樂器店主20歐。店主人笑著搖手,說:“你已經請我欣賞了音樂,不欠我錢了。”

徐海風十分感謝,跟店主人道了別,回到跟隊友集合的地方。

唐峰和白以澤已經到了,唐峰掙了108歐,白以澤掙了65歐,徐海風穩居第一。三個人去吃了頓飯,找了間青年旅社住下,次日各自去工作。

其他隊伍的隊員找的工作千奇百怪,有的送牛奶,有的發傳單,還有人接了個幫人遛狗的活,左右開弓同時遛七八只狗,被脫韁的野狗拽著滿街跑。中途還跑丟了一只,光找回來就花了大半天功夫,簡直讓人焦頭爛額。

這樣過了三天,這天唐峰在工廠理貨,老板娘來工廠視察工作。老板的妻子是設計師,他們工廠的衣服都是老板娘自主設計的。

老板娘見唐峰帶著個攝影師走來走去地幹活,有點好奇,請他們過來喝了杯茶,聊天中得知他們是國內來的明星,是做節目的。

老板娘很有生意頭腦,想借機擴大自己品牌的知名度,說:“你身材這麽好,當工人太可惜了。你想不想當模特?我工作室新出了一批衣服,正缺男模呢。”

唐峰道:“時薪多少?”

老板娘道:“時薪100歐,不過是內衣廣告呵呵呵。”

唐峰心道:“男人的內衣廣告,那跟全/裸沒多大差別了。要是讓我媽看見了還不得捶死我。”

他起身道:“不了,我還是搬貨去吧。”

老板娘連忙道:“哎呀,只做普通衣服的模特也行啊,時薪50歐,怎麽樣?”

唐峰覺得可以,便跟老板娘去了工作室。工作室裏有做樣衣的員工,也有專供拍攝平面廣告的工作間,還是挺正規的。

老板娘在國內讀設計專業,從小就向往巴黎這個世界時尚中心,畢了業就來到這裏打拼。她的目標是建立自己的奢侈品牌,是個有遠大理想的工作狂。

唐峰拍了一天照,攝影師還弄了輛機車來給他搭配,鋼鐵搭配高冷型男,十分有感覺。

老板娘設計的衣服走朋克路線,多用皮革、鉚釘等元素,還是挺帥氣的。唐峰覺得她挺有想法,將來會有出頭的機會。

他當了兩天模特,掙了700歐,一下子就有錢了。第六天唐峰拿錢買了些文具、書本,還有些衣裳和零食,去福利院把東西捐給了孩子們。孩子們挺喜歡他,要他留下來陪他們玩耍。唐峰跟孩子們待了大半天,合了幾張影,完成了他的任務。

白以澤這邊掙夠了錢,第六天去埃菲爾鐵塔,買票上去游覽了一圈。他登高望遠,拍了俯瞰巴黎的照片,也完成了任務。

最後一天早晨,節目組把三隊召集在一起,根據任務完成的質量打分,分出了勝負。藍隊第一名,白隊第二,紅隊有人沒完成任務,光榮墊底。

獲得第一名的隊伍每人獎勵一萬歐元,全天暢玩巴黎。唐峰他們上午去參觀了盧浮宮,下午游船,逛百貨大樓買買買。晚上節目組安排法式大餐,三人吃西餐配葡萄酒,聽著小提琴悠揚的演奏,覺得還是這種奢華的生活舒心適意。

白以澤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頭一件事就是發微博。

唐峰喝了口酒,拿刀切開牛排。旁邊的落地窗照出他的模樣。他穿著高檔西裝,發型整齊,舉止得體,仿佛生來就跟徐海風他們一樣屬於這個階層。

他知道自己跟他們沒法比,可他不著急,他相信自己有一天會真正擁有這些東西。

徐海風道:“小唐,發什麽呆?”

唐峰回過神來,叉起一塊牛排吃了,說:“沒事。”

他心想:“窮的滋味不好受。腳步不能停,還得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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