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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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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祤對於別人的事情總是不妨在心上,她只專註自己的的事情,然而有一天,天在下雨,她撐著傘準備回家的時候,在路邊看見一個人,他帶著大大的兜帽,兜帽遮住了他的樣貌,從身形上看,千祤只看出他是個廋弱的人,他不躲雨,站在雨幕中。

千祤停住看了他好一會,走向他站在他旁邊,將傘向他傾斜,露出自己的一邊的肩膀,千祤沒有看他,她看著前方的雨幕。

“要傘麽?我還有一把。”

許久,千祤才得到一句:“不用了,謝謝。”

千祤回答道:“嗯。”

“你相信世界上還有別的存在麽?”

雨漸漸小了,男子突然間問道。

“信。”

千祤沈默了一下回答道。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如果讓你選擇一種東西成為你的代表。”

“沒想過。”

雨停了,千祤收起傘,轉身離去時,被男子拉住,接著千祤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被人親了一下。

“代替我那份活下去。”

正要甩手的千祤看見面前的男子漸漸化成霧,呆住。

“去幕霧神社吧。”

男子的聲音漸漸減低最後消失。

千祤站在原地很久,然後恢覆成之前的面無表情,走向回家的路,只是無神的雙眸表示著她在想事情。

千祤是一個很普通的人,她安靜得把自己困在自己的世界裏,讓人覺得難以靠近她,她企圖用她的淡漠保護自己,她確實保護了自己,但也失去一些東西,比如心。

她的心隨著父母的離異而不見,小時候的她活潑可愛,漸漸的大了,漸漸懂得了一些事情跟現實,有時候空閑下來的千祤會想,大了到底是件好事還是壞事?

幕霧神社.....

千祤記得那是一間很破舊的神社,因為長期沒人供養而落敗,要去麽?....去吧,反正也沒事....

洗完澡的千祤來到幕霧神社,幕霧神社坐落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長期沒人打掃神社已經鋪了厚厚的灰塵,千祤站在神社門口前面,順著臺階而上,拉開門,漆黑一片,千祤的雙唇緊緊抿著,雙手習慣攥著,拿起手機照著走廊,僵硬的踏進一步,雙腳便發抖,千祤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害怕自己一個人呆在黑暗中,她也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克服,對以後可能會造成很大的麻煩,強逼著自己去面對。

走廊回響著自己的腳步聲以及布料的摩擦聲,拉開門時的聲音刺耳得讓她心慌,幾乎想要落荒而逃,而她確實落荒而逃了,快步離開的她甚至自動屏蔽了自己的感官,只感覺到自己的視線,心跳聲,以至於把自己一直很珍惜的紅繩掉落在那裏都不知道。

回到家的千祤大口呼吸了很久才平覆成自己平常的樣子,想去撫摸奶奶留下的紅繩時卻意外的落空,這時千祤才想起,自己落荒而逃的時候似乎感覺到有人拉住了她,但那時候的她只想著跑。

千祤並沒有選擇再去神社,她決定在明天放學的時候再去,那時候的神社沒有晚上那麽讓她心慌。

精神疲憊的千祤很快沈睡,次日再次來到幕霧神社,神社門並沒有保持著她昨晚落荒而逃時拉開的樣子,而是保持著合並的樣子,千祤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想了想紅繩,還是走進去,她仔細看了走廊,卻沒有發現她的紅繩。

莫非要到晚上......

自己小時候父母吵架的時候,她若是說一句話父親就會把她關進一個放著雜物的小屋子裏,母親也不阻止,一片漆黑,安靜,只有自己一個人,許久沒人來開門,她便會害怕,她一開始會哭喊著讓父母開門,後來發現即使這樣做,他們也只會吵完架來開門,有時候會忘記,於是她就會被關上一夜,後來她便不再哭喊,而是緊緊的靠在墻邊抱著自己,直到奶奶開門,她用著她聲音呼喚著自己,一開始千祤以為自己幻聽了,因為她認為沒有人會來記起她。

直到奶奶來到她面前,撫摸著她的頭,溫暖驅逐了寒冷與黑暗,她微微瞇著雙眼看著眼前蹲下來的奶奶,奶奶很老了,一頭白發稀疏,臉上皺紋爬滿了她的臉,千祤恍惚間伸手去摸了奶奶的臉,她冰冷的手與奶奶臉上的溫暖成了鮮明的對比。

“走吧,奶奶帶你出去。”

出去......出去.....可以出去了麽......?

奶奶手腳並不利索,她一手拄著拐杖,一手牽著年幼的自己一步一步緩慢的走出那間黑屋子,那是早上,陽光帶著略微透明金色撒在大地上,千祤那會看著奶奶,她被陽光沐浴著,金色的,溫暖的。

奶奶說的那句話在後面成真,她跟著奶奶一起生活,自己性子淡漠,奶奶也不在意,使勁的疼著自己。

“千兒,回來啦!要吃什麽?奶奶去準備。”

放學回家的時候,奶奶總是會這麽問她,而她搖了搖頭。

“不了。”

每次這麽說,千祤總能看見奶奶那綻放出光彩的渾濁雙眼慢慢黯淡下去,這時她突然間感覺難受了。

“我還是覺得有點餓,奶奶準備一些吃吧。”

話末,千祤又看見奶奶那綻放著光彩的雙眼,不覺讓她笑了笑。

“我家千兒學習好啊!老師老誇讚她呢!”

為了這句話,她努力學習,成為了一個有了優秀成績的學生。

“我家千兒以後會是個出色的人。”

“我家千兒長得這麽精致,以後不愁嫁的哩!”

隨著她的成長,奶奶也漸漸更老了,她會睡很久,有時候昏迷,千祤執意帶著奶奶去了醫院,醫生告訴了她不幸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

沒事...她會讓奶奶變得健康的...

千祤這麽安慰著自己,她多年來兼職的錢只夠醫院一個星期的錢,她在別人家輾轉著借了錢。

後來她一天疲倦著回去的時候,應該在醫院的奶奶卻意外在家裏。

“千兒呀,奶奶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快過來吧!”

“奶奶你....”

“千兒,奶奶知道自己老了,這病是治不好的了,奶奶不想呆在冷冰冰的醫院裏,在家裏多溫暖呀。”

勸說無效,千祤只能先暫時妥協,那天晚上奶奶說了很多話,她一直帶著的紅繩給了她,睡覺的時候,千祤守著奶奶,感受到逐漸失去溫度的手,千祤送了奶奶去急救,她被關在了手術外,紅色的字刺得千祤不停的顫抖,臉上毫無血色,唇色一片蒼白,許久千祤才控制著自己,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慌張。

許多親戚都來了,他們安慰著她,她只是沈默著,她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的可能性,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阻止著自己的胡思亂想。

醫生沒有帶來幸運的消息,醫生冰冷的聲調,與他說的內容在千祤腦袋裏一直重覆,她佇立在原地許久,才扯了扯唇道:“可以進去看她麽?”連千祤都不可思議自己能保持著理智,她認為她會崩潰掉。

醫生點了點頭,她帶著渾身冰冷的血液來到奶奶面前,灰白的臉色,像是聽見什麽倒塌的聲音,她抖著雙手去觸碰,冰冷的溫度沒有往日的溫暖。

她的視線模糊了,她想扯著嘴角笑著,奶奶最不想看見自己哭,她會心疼的,但是淚掉落,笑也笑不出,她呆呆看著流淚,沒有其他親戚那樣撕心裂肺的哭。

千祤握著手中的紅繩,奶奶最喜歡自己安靜的時候,她曾經這麽告訴過她。

千祤久久沒有動,最後像是妥協還是無奈般嘆了一口氣,那是奶奶的紅繩....她昨晚就不該來...也不該這麽害怕...看著自己的影子,千祤手放在自己的心臟的位置,感受著它的跳動,不是認為自己的心已經遺失了麽?何來的情感?何來的情感.....

黑眸瞬間綻放出光彩,很快隱下來,比之前更加的深沈。

深夜裏的神社沒有白天那樣讓人放空心,一片漆黑讓人覺得恐慌。

千祤再次走進了神社,手機照著走廊,一步接著一步,摩擦聲在走廊裏回蕩,拉開一間間門,裏面是空蕩蕩,但千祤發現了房間很幹凈,沒有外面那麽臟,接下來千祤看了很多房間,都很幹凈,莫非有人住在這裏?

千祤來到最後一間房間,裏面依舊漆黑,千祤將手機拿上了一些,照著門口,然後拉開,手機只照到門口不遠處,奶奶的紅繩就在那裏,千祤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她看著紅繩,一直尋找的東西就出現在自己面前,來的太突然,突然得讓千祤感覺到怪異。

“你相信世界上還有別的存在麽?”

那會雨漸漸小了,男子突然間問道。

千祤對著被拉出的記憶加深了自己的怪異,那個男子....為什麽會那麽問?

猶豫了許久,千祤才走向紅繩,她來到紅繩面前,蹲下,伸手將它緊緊的拿在手裏站了起來。

直到回家依然安然無恙。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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