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展會上遇到顧客咨詢，有什麽行動記得給我打報告，別跟二科室那幫子沒吃過飯的，為了攬客無所不用其極。”

裴澤陽一點一點地給姜潤解釋著展會上的主意事項，主要還是因為怕姜潤出了什麽差錯，有損失無所謂，就怕姜潤負罪感太強，心理承受不過去。

往年也有不少員工頂撞了客戶的例子，裴澤陽跟姜潤說了個遍。

姜潤謙虛地聽著，這回坐在裴澤陽車上，他就像個學生。

“錢溪雯和陳怡都是老手了，我們公司辦的，其他公司辦的，她們都去過。多註意點她們是怎麽做的，對你有幫助。另外，等會兒我打算把你介紹給幾個重要的領導跟客戶，你……”裴澤陽瞥了眼姜潤的打扮，“上次我給你的西服帶著沒？”

“帶著了，我就再借穿這一次，穿完了幹洗完我就還給你。”

其實他早就想還給裴澤陽了，但這次正式場合沒什麽拿得出手的衣服，只能再厚臉皮一回。

“還給我幹嘛？”裴澤陽發笑，“那衣服我能穿得下？”

“那……”

“自個兒留著。”裴澤陽補充道，“對自己舍得點吧，活得舒服點，瀟灑點，你媽看了也開心。”

姜潤沈默了。從而引來的是裴澤陽的沈默。

真他媽嘴欠……突然說這個幹什麽……

裴澤陽從後視鏡小心地觀察姜潤的臉色，不一會兒，姜潤閉上了眼，歪頭睡了過去。

事前準備做了半天，終於迎來了輝煌之夜，總結遠騰國際半年戰績以及發布新品的展會在晚上八點拉開了帷幕。

裴澤陽一行人低調地舉著香檳，站在會場的後方，聽副董進行開幕發言。

“我們遠騰國際，已經有五十年歷史了。自從創始人田遠騰開創遠騰貿易有限公司以來，我們一起走過來五十年的風雨兼程。從年收10萬的小型貿易公司，到年收三百億的大型進出口商貿集團，我們遠騰國際，在新的一年裏，又有了新的蛻變！……”

副董六十好幾了，是遠騰現存唯一一個由裴澤陽外公帶出來的高位決策者。那老頭和裴紀中走的不是一個門路，在遠騰受到不少老員工的尊重。裴澤陽心想，他一定對那年的貪汙事件有所了解。

裴澤陽目光如炬，在金碧輝煌的酒店大廳顯出格外成熟的男性魅力。出入這樣的場合次數多了，對於該有的任何一個表情，他都爛熟於心。

錢溪雯穿著Dior最新款的西裝，細高跟凸顯了她細長直的腿型。她緊靠著裴澤陽站在他右側說著什麽，眼中含笑，盡顯職業自信。

姜潤不由得挺了挺胸膛。陳怡替他拍了拍肩線，小聲說：“別緊張。”

演講沒有拖延迅速地結束，主持人宣布展會開始，沿著大廳四壁擺放的玻璃櫥櫃被服務生揭下神秘面紗，在一片哇聲中，交際活動正式開始了。

按照裴澤陽一開始規劃的，大家各自散開，姜潤跟著他走，進行所謂的開拓人脈。

裴澤陽跟幾個外國商人打了招呼，那些人都是遠騰的老客戶了，姜潤只跟他們通過電話。裴澤陽說著流利的英語把姜潤推出去，姜潤順勢把客人引向櫥窗，向大家介紹遠騰新開發有機布料。

姜潤是那種事前緊張但臨危不懼的類型。裴澤陽在一旁看著，滿意且自豪。姜潤是有大前途的，他只不過需要一個領路人。

陳怡和錢溪雯那兒也進行得不錯，正好這一批來客中有錢溪雯曾經合作過得，一群人正圍在一起敘舊，詳談甚歡。

比起不溫不火的其他科室，不管怎麽看，今晚一科室都處在上風。

送走了一批英國的客人，又來了另一批泰國的批發商。裴澤陽喝了點酒感覺有些累了，便讓姜潤按部就班地去操作。

還好大家都會講英語，否則交流的鴻溝肯定不少。姜潤在跟叫做“迪安”的客戶簡單地聊了幾句之後，重新找回了親切感。

“你是新面孔，去年我來的時候，Anthony沒有帶你。”

姜潤點頭：“您的記憶沒錯，去年我並沒有參展。您還能裏的去年展會的細節，我覺得很榮幸。”

“是我有些遺憾，去年Anthony 帶來的女孩子，並不是很漂亮。”

迪安回頭跟幾個隨從用泰語說了幾句，隨即都大笑起來，姜潤不知道他們在笑什麽，便也跟著笑。

“接下來可以允許我為您介紹我們的新產品了嗎？”

“哦不，”迪安搖搖頭，“有機產品雖然健康環保，但成本比較高，我們公司目前並沒有準備開發環保產品，所以這些產品對我們公司來說不是最好的選擇。請問你還有其他的產品能給我介紹一下嗎？”

姜潤立刻想起自己特意帶過來的幾個產品樣品，籌劃展會的時候只能安排16個新產品進櫥窗，剩下的並不是淘汰品，而是內部投票比較靠後。17到25號的棉麻絲原材料，他都攜帶了一部分。

“那當然，不過那些產品目前不在大堂，等展會結束後，我將讓服務員送一些樣品給您。”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如您送到我的房間來，我的房間是3218，順便我們可以談下一次合作的事。”

合作？

姜潤懵了，雖說老客戶的嘴好撬，但這麽容易就答應談再次合作了麽？

看著迪安西裝革履精幹的樣子，好像不是在開玩笑。

“好的，我一定送過去，3218。”

迪安點點頭，又和身後人交代幾句，便離開了。

姜潤舉著酒杯重新回到裴澤陽所在的地方，裴澤陽帶他去見了副董，剛剛的發言人。

“牛董，這是我的得力助手，姜潤。”

姜潤伸出手微笑：“牛董好。”

牛董笑得和藹，伸出手跟姜潤握了握：“是老姜的兒子吧？早有耳聞。”

姜潤一頓，低頭說了聲是。

牛董拍拍姜潤的肩膀，鼓勵地說道：“年輕人，好好幹，我們這些做伯伯的，都會扶持你的。”

牛董身周的一些前輩也紛紛點頭。

姜潤覺得怪，但說不出哪裏怪，為什麽他是流放罪人的兒子，在這樣的場合反而顯得很受歡迎呢。

“喝口酒就走吧，他們要談事情。”

裴澤陽低頭在姜潤耳側提醒道。

姜潤便先幹為敬，跟裴澤陽離開了。

就會持續到晚上十點，客戶們紛紛離開大廳上樓休息。姜潤磨了一晚上嘴皮子，躲在角落裏喝果汁振奮精神。眼看著迪安向他做了個上樓的手勢，姜潤二話不說回房把樣品拿了出來。

3218，3218……他一邊念叨，一邊來到了3218放門口。

門已經開了，迪安像是剛從浴室出來，他對姜潤笑著：“進來。”

姜潤不知怎麽的，像是什麽都不怕，懵懵地就進去了。

“迪安先生，這是我帶來的……”

“去放在桌上。”

姜潤想，果然生意人都是有架子的。迪安下半身裹著浴巾，往沙發上一坐，點了一根雪茄。

他把東西擱在茶幾上，端坐在迪安面前，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看。

這套房真奢華啊，一套只住一個人。

嗯？

姜潤突然想到，剛剛那些隨從去了哪兒？

“去年那個姑娘，我不怎麽滿意。”迪安吐了一口煙，笑得迷離。

姜潤局促道：“非常抱歉，今天我會盡量滿足您提的條件。”

只要您願意繼續合作。

“洗洗澡吧，記得洗洗幹凈。”迪安指指頭發說，“我不喜歡發膠的味道。”

姜潤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有些油膩，是裴澤陽上午親自給他吹的三七分背頭，說是顯得更職業。

可是，為什麽要洗澡？

有種朦朧的危機感在向姜潤靠近。

“去啊！”迪安提高了音量。

作為泰國某服裝集團高等采購商，他早就習慣了被各個乙方伺候。

從迪安對他上下掃動的眼神裏，姜潤再笨也能看出什麽，如果要那樣，那是不行的。

一瞬間他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麽這麽單純，這麽沒腦子啊！自己送進了狼窩！真的太蠢了！

他抱著一絲希望打哈哈，說：“真抱歉迪安先生，我遺漏了一些產品沒有帶過來，我先回去拿一趟。”

姜潤剛弓著腰起身想走，迪安就先他一步上前扯住了他的領帶。

“別這麽不專業。”迪安低下頭，靠得姜潤很近。

姜潤能聞到迪安身上過度的香水味，那味道，簡直讓人作嘔。

這個變態！

“您這是做什麽，請放開我！”

姜潤保住迪安勒著他的手掙紮，可是迪安勁頭太大，姜潤根本鬥不過他。

“放？你都進了門，我怎麽還能放？”迪安一聲冷笑，“既然你不願意洗，那我們就做完再洗吧……如果你做得好，我會給你很多的單子……很多……”

迪安瞇著眼笑，仿佛自己是個上帝。

“你放開！不然我喊人了！”

“你喊啊！有人會幫你嗎？！”

迪安一只手抓著姜潤的脖子，另一只手開始脫姜潤的衣服。襯衫從皮帶裏抽出來，一股空調的冷氣襲進了姜潤的肚子。

“放手啊你這個變態！”姜潤情急，失控地用中文大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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