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楊昇所承諾的，這年冬天，他特意上來，陪楊聰過生日。

楊聰露出一口白牙地笑，顯得特別可愛：“我們先逛逛學校呀！”

冬日的傳媒大學到處都是白的，向來是學生們談情說愛的湖泊結冰了，變成許多大膽的人滑冰的場所。偶爾有冰面比較薄的地方，一踩裂了，不小心就會掉下去，反正年年如此，簡直像是傳統。

楊昇還是頭一回在深冬前來，只感覺像書裏說銀裝素裹，身旁的人也穿了一身白，肩上落了雪，仿佛誤入凡塵的仙人。可哪有一言不合就蹲下身搓雪球，和偶遇的舍友開始打雪仗的仙人？楊聰在一旁玩鬧得開心，楊昇就看著，不知不覺也露出了笑容。

這可是他的小妖怪，一心一意養大的小洋蔥。

中午那一頓，兩人在食堂解決，脫掉口罩和大圍巾之後，楊聰那張臉可謂辨識度高，經過的人都樂意轉頭看他。有些認識的幹脆跑上來，朝他們兩人打了招呼，又端著餐盤跑回去。

“他們很喜歡你。”楊昇能看出，許多人是好奇，一部分是為了見偶像，才會那麽熱情。

楊聰擡眼瞧他，像偷了油的小老鼠：“可我只喜歡叔叔啊。”

楊昇的嘴角彎了一下，很快收斂住了心底的歡喜，讓他別挑食，吃掉碗裏的西藍花。

被家長特有的叮囑糊了一臉，楊聰默默低頭，嘀咕了一句：“悶騷。”可說這話的時候，自己臉上分明帶著笑意。

這天下午，兩人去附近的商業區逛了一圈，楊聰滿心都是某些不可說的東西，找了個上洗手間的借口溜了，過了好一陣才偷偷摸摸回來。楊昇大概猜到了他的打算，但不明說，耳根微微發燙，手裏的袋子比剛才更重了一些。

晚飯在楊昇住的酒店解決，這裏的自助餐很棒，楊聰尤其喜歡牛排，把洋蔥圈一個個串在叉子上，再慢悠悠吃下去。“吃點別的青菜。”楊昇提醒他，結果被瞪了一眼，對面坐著的人猶豫片刻，還是乖乖把叉子移向旁邊花花綠綠的沙拉。蛋糕是提前讓廚師準備的，花了不少錢，但楊聰嗜甜，急匆匆許了個百年好合的願望，便不顧圓鼓鼓的小肚子，吃掉了一大半巧克力蛋糕。

回房間的路上，楊昇四顧無人，給他揉肚子消食。轉過拐角，正巧碰上一對喝醉了的情侶，在盆栽旁接吻，旁若無人。楊聰很好奇地盯著看，被楊昇強行牽走，於是不情不願地進了房間。

房裏只有他們兩人，楊昇被趕去洗漱，穿了件酒店提供的浴袍，總感覺不太適應。楊聰也跑去洗漱，楊昇看著對方的背影，然後隔著那道磨砂玻璃門發呆好一會，才猛地反應過來。他坐在沙發上，看似在盯著電視，實則滿心都是淩亂不堪的線團，每根線最後都連在自家的小孩身上。

過了很久，楊聰才慢吞吞出來，坐到了他身邊：“叔叔？”

楊昇聞聲轉過頭，一楞，繼而回神，從一旁的袋子裏掏出小盒子：“生日快樂。”

“剛才為什麽沒給我？”楊聰歪頭看他，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被問得啞口無言，楊昇尷尬地撚了撚指尖，總不能承認先前餐廳人太多，他覺得太過緊張吧。

沒得到回應，楊聰狐疑地低頭，幹脆利落地打開盒子。裏面赫然是一條銀鏈子，掛著一只小洋蔥模樣的墜子，還挺可愛。“什麽時候做的？”楊聰心裏感動，直接戴上了，可很多次都沒扣上。

“我來。”楊昇避開話題，絕不肯告訴他很早就準備著了，顯得居心不良。細細的銀鏈子在對方手腕上晃悠，莫名有股纖弱又誘人的感覺。楊昇看了一會，便禁不住心頭一熱，急忙移開了視線。

可楊聰多乖覺的一個人，偷笑著靠過去，趁他沒反應過來在嘴上親了一大口：“謝謝叔叔！”他念著這個稱呼，尾音故意轉了轉，簡直像在調情一樣。

不是第一回親吻，但以前是蜻蜓點水，落在額頭上、臉頰上。楊昇有些吃驚，直勾勾地盯著楊聰微微泛紅的嘴唇。被他看著的人還故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堪稱誘惑的微笑。

“叔叔？”

楊聰繼續喊他，沒想到的是，楊昇的眼裏很快帶上了笑，瞧著他的臉，伸手把人拉過來了——楊聰下意識瞇上眼睛，果然，楊昇低頭就是要親他，很笨拙又恨認真地在唇上研磨，像在對待珍寶。

“唔……”楊聰擡頭迎合他，感覺身體內部有東西蠢蠢欲動，宛如春天時破開外殼的嫩芽，正要茁壯生長。

又歡喜，又繾綣。

這一吻不算久，楊聰笑得張狂，手指在楊昇耳後輕輕地撫摸，逼他更用力地抱緊自己，仿佛壓進自己的肋骨裏。楊昇還保持著擁抱的動作，又忍不住吻了吻，直到對方的唇變成艷紅，才舍得移開視線：“甜的。”

“我吃了巧克力啊。”楊聰知道自家叔叔不會說情話，剛才那句就像是稱讚，引得他眼底星光細碎。

不知不覺，兩人又靠得極近，呼吸交融，一刻也不能停下。楊聰還沒緩過神來，便被抱到了床邊，看著一直神情冷淡的男人為他紅了眼角，明明在大冬天，卻汗如雨下。他有些癡迷，突然伸手扯開對方的浴袍帶子，接著把自己擠進那個寬厚的懷抱裏：“叔叔……”宛如呢喃。

楊昇覺得自己像在做夢一般，懷中的是被他一手養大的孩子，如今出落得很出色，光裸的軀體像蛇纏上來，雙腿還悄悄勾住他的腰，慢慢滑動。以前他是克制的、嚴肅的，現在終於有了切實的感覺——這是他的愛人，容許他侵占的花，一言不合就會流出眼淚的小洋蔥。

兩個人的心分明躁動不安，又為了嘗試，強行按捺住激動。

楊聰眼裏都是抿緊了唇的楊昇，忽地笑彎了眉眼，微微側頭，讓落在頸側的親吻更熱鬧一些。他能感覺到一股熱意上湧，像曾經見過的海，四面八方洶湧而來，把他淹沒。卻是熱的，在皮膚上蒸出了汗水，眼底不知何時多了淚花，吐出半截的舌頭被兇狠地吻住，怎麽也逃不掉。

身上這個男人不說“我愛你”，他在用實際行動，用身心在放肆地宣洩著愛意。

忽然沈默了的楊昇徹底丟掉從容，與往日糊裏糊塗，抑或被誤認的情感不同，他沿著對方的胸口、小腹一路親吻下去，動作急切，如願以償聽到了低泣。被這般對待的人是縱容的，帶著緊張放開了身體，抱著他一邊哭一邊喘息。

楊昇低頭親吻他的眼角，如同以前無數次喊他的名字：“……”

楊聰什麽也聽不清了，瞬間，他被炙熱的什麽融化了理智。

纏綿又熱烈。

……

第二天，天邊微亮，一只帶著銀鏈子的手從被窩裏伸出來，似乎覺得冷，又縮了回去。然後被按在男人的胸前，接著楊聰整個人都被擁住了，不由得睜開雙眼。

“還好嗎？”楊昇眼神游移。

楊聰掐他肌肉發達的胸口：“不好！”雖然最後關頭動用了修士留下的雙修方法，也花掉了幾乎一整瓶潤滑的液體，但他還是腰酸背痛，很難不遷怒於簡直像發瘋了一般的人。

見他很可愛地撅嘴，楊昇沒忍住，很輕地吻了一陣，才小心翼翼地給他按摩著腰腹；“對不起。”

“不準說！”楊聰打他手臂，“我很喜歡。”疼但是很爽，下一次也還要。

楊昇往他腰後墊了一個枕頭，讓他舒服些：“我本來想帶你去洗澡，但是……”他可疑地掃了眼楊聰腰部以下的位置。

楊聰很坦然：“都吸收掉了啊。雙修嘛，精元自然會被我體內的小循環利用，不會浪費的。”

聽了這話，楊昇更慌亂了，回想起昨晚沒控制住自己，第一次就把東西留在小孩身體裏，簡直羞愧得擡不起頭。但楊聰似乎不生氣，反而安慰一般輕輕咬他的手指尖：“叔叔的東西……都好東西呀。”

在這種黏黏糊糊的氣氛裏，兩人沒忍住又來了一回，最後是楊聰肚子餓了，掙紮著起床，要楊昇給他叫吃的。酒店有送餐的服務，楊昇把淩亂的床鋪稍微收拾了一下，又給楊聰換上衣服，擋住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才肯讓服務員上門。雖然楊聰是一只小妖怪，但楊昇還是怕他不舒服，只敢點了粥和一些容易消化的食物，一邊溫聲細語哄他吃，一邊細心地給他揉腰。

不過，楊聰沒那麽脆弱，轉頭餵他一口，自己再吃一口，笑得特別燦爛。

這才叫……成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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