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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教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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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老宅, 雨還在下,並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看江衍幾人淋成了落湯雞,女傭一邊遞毛巾, 一邊讓廚師趕緊煮姜湯。

上了三樓, 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人為,準備洗澡的江衍發現臥室獨衛的熱水開關居然壞了。

系統:“哇, 這是要搞事的節奏!”

江衍笑了笑:“大綱裏有這段?”

系統說:“沒有,所以我才說是要搞事。”然後生怕江衍覺得它是在騙他, 仔細翻了翻大綱, 對著大綱念道, “大綱裏就寫了‘晚宴結束——下雨——淋濕——共浴’,具體為什麽要一起洗澡,你大綱裏還真沒寫。”

江衍說:“所以這開關, 是你男神弄壞的?”

“嘿嘿,我不知道。”系統咬了咬奶嘴,眨巴著眼,一副天真得不要不要的樣子, “我一直跟在宿主身邊,他做了什麽,我怎麽能知道呢?”

哦, 敢情你以前連人物內心都能監控的超強技能是假的?

懶得理系統這個戲精,江衍拿了換洗衣服出了獨衛,準備去大浴室洗。

這一去,就碰到了同樣拿著衣服, 正在試熱水的許笙。

大浴室裏的開關顯然沒壞,肉眼可見的霧氣升騰而起,許笙慢慢把溫度調到剛剛好的地方。

江衍看了看他:“你獨衛裏的開關也壞了?”

許笙說:“是,熱水出不來。”看江衍明明都用毛巾擦過頭發了,可發梢還是有水珠滴落,順著脖子流進領口,他伸手想去抹掉,手指動了動,卻還是轉了個向,把臂彎裏的衣服攏了攏,繼續說道,“周端那裏的也壞了……我讓他來大浴室,他說他去一樓就行了。”

天時、地利、人和,三者齊全,就差請君入甕了。

江衍沒說什麽,只把換洗衣服放好,然後開始解領帶,沈默著表示同意許笙和他一起洗。

領帶解掉,外套脫掉,濕透的修身襯衫緊貼著上半身,近乎透明的布料完美地凸顯出胸膛的輪廓,無聲的撩人。許笙的目光順著腰線劃下去,看他解開皮帶,脫了襯衫,再不緊不慢地把西褲脫掉,那被人說是一米二的大長腿暴露在空氣中,白皙、修長、矯健,漂亮之極。

許笙眼眨也不眨地看著,眸底越發深沈。

等身上只剩最後一件,江衍擡頭:“你不洗?”

大浴室裏不僅有一個大型雙人浴缸,還有兩個花灑。

現在被許笙調著溫的是其中一個花灑,隔壁的那個還沒開。

聽了江衍的話,許笙陡的回神,往旁邊退了幾步,說:“溫度調好了,教父先洗吧。”

江衍沒有拒絕,只說:“你動作快點,當心感冒。”

許笙說好,眼睛卻還牢牢貼在他身上,看他把最後一件衣物脫掉,渾身赤.裸著在花灑下站定,仰頭閉眼,讓熱水流遍全身。

今天氣溫和平時一樣,三十多度,根本離不開空調。然而他們才淋了雨,許笙把水溫調在比平時高出一兩度的地方,有熱水的滋潤,身體逐漸變得溫暖,江衍抹了把臉上的水,睜開眼,眸光隨意一掃,就掃見許笙正慢條斯理地脫衣服。

外套、襯衫、西褲、內褲。

他用比江衍慢了一拍的速度慢慢脫掉,年輕的身體,旺盛的荷爾蒙,江衍眸光閃了閃,竟是下意識地想起“非禮勿視”四字。

正要轉頭,卻又想起他和許笙都是男人。

男人和男人一起洗澡,哪裏需要非禮勿視?

又不是gay。

強行忽視陡然加快的心跳的大佬面不改色地打量著教子的身體,末了還稱讚道:“身材不錯。”

許笙擡頭一笑:“教父也鍛煉得不錯。”

明明是三十多歲的男人,身體卻比很多小年輕還要好看。

好看得,他剛剛差點硬了。

開了花灑,調好水溫,才讓身體過了一遍熱水,許笙拿過洗發水,微垂著眼,語氣恭謹:“教父,我給您洗頭。”

“嗯。”

許笙和江衍差不多高,後者索性拿了個凳子坐著,讓人給自己洗頭。

十指在泡沫中來回穿梭,許笙的目光幾乎是肆無忌憚地梭巡著江衍的後背,看水流順著脊背滑下去,路過那飽滿的曲線,他喉結動了動,覺得這回是真硬了。

敏銳地感到後背有些異常的江衍:“……”

耍流氓也不帶這樣耍的!

明顯察覺到江衍身體僵住,許笙低頭一看,果然。

這樣的情況,他理應覺得尷尬,但實際上他滿心都是興奮和刺激。他動作停了停,然後繼續,口中卻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抱歉,第一次和教父這麽親密,我太激動了。”

說著,往後退了退,沒再貼著江衍。

江衍沒說話。

他又喊:“教父……”

才喊出個稱呼,後面的話還沒說,就聽江衍道:“沒事,年輕人就是容易激動,這很正常。”

大佬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無異,殊不知他此刻心中有些微妙。

對著自己都能硬,難道許笙是個gay?

可也沒聽說哪個gay在家人面前還能硬起來。

等等,不對。

他和許笙只是字面上的家人——許笙到現在都還沒改名,也沒上他周家的族譜。

所以說,許笙是被他的身體勾起了欲念,還是……

還是什麽,他沒繼續想下去,只沈默地等許笙給他頭部按摩結束,起身沖泡沫。

洗完頭,江衍下意識地看向旁邊,就見人側身背對著自己,渾身肌肉有些緊繃,正在壓抑什麽的樣子。

此時江衍的內心活動已然和原文的周舶達成一致。

他眼神微妙地看著許笙,沈默片刻,開口道:“許笙。”

然後他就發現許笙身上的肌肉更加緊繃了,像是自己光喊他的名字,就能讓他欲念更加深重似的。

許笙似乎想轉身,但控制住了,只維持著背對的姿勢問道:“教父,怎麽了?”

看許笙連面向自己都不敢,江衍心中更加微妙,語氣卻還是平靜的:“你轉個身。”他說,“我幫你。”

“……教父?”

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敢置信,許笙猛地轉過身來,一雙眼直直盯著江衍。

於是江衍這才發現,他臉龐微紅,呼吸沈重,眼睛也比剛才多了一些血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種十足的危險感。失去了平日裏的溫和,他整個人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那種十足的侵略性令得江衍有些心驚。

江衍甚至暗暗對比了一下自己,想不知道誰能把誰弄得死去活來。

已經說出口的話,沒有再收回的道理,看許笙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的神態,江衍重覆道:“我幫你。”

許笙睜大了眼,半是驚詫也半是驚喜:“教父?”

江衍沒再重覆,探過身,伸手開始動作。

上個世界已經有過一次經驗,這次上手堪稱熟練,把人伺候得不斷發出悶哼和輕喘,性感極了。逼仄的空間裏溫度不斷攀升,江衍額頭漸漸溢出汗水,眼神也慢慢地沈了。

等到後面,不知道是誰主動靠近的,許笙靠在江衍身上,嘴唇貼著他脖子,吐息濕熱黏膩,激得江衍陡的一顫,竟是有了些反應。

“教父。”許笙喃喃念了句,嗓音又輕又軟,含了糖一樣,聽得江衍耳朵發紅,“我好喜歡……教父,我好喜歡。”

喜歡什麽?

喜歡我還是喜歡這個?

江衍想著,下一瞬脖子一疼,竟是許笙咬了他一口。

是真咬。

他不用照鏡子都能知道,絕對留了兩排牙印。

脖子有些疼,他手中力道一大,身上一熱,結束了。

發洩完畢的許笙喘息幾聲,直起身來,看他面色冷淡地沖洗,禁欲又色.情,有種過分的靡艷。

他想就這樣把他壓在身下。

然後貫穿,頂弄,讓他叫出聲,讓他哭出來,那滋味一定比他在夢中感受到的還要美妙。

只是這樣想一想,分明才紓解完,這會兒又起來了。

江衍面無表情地看著。

好煩啊這個人。他想,一次不夠,還要兩次?他手都酸了。

手酸的大佬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地打了沐浴露,換好衣服就出去了,半句話都沒留。

“啊,害羞了。”許笙勾了勾唇,決定自給自足,口中卻不忘道,“阿衍真可愛。”

阿衍最可愛。

最可愛的江衍吹幹頭發,下樓去喝姜湯。

喝完姜湯,就見許笙也下來了。

他動作一頓,原想邊看電視邊等許笙做飯的,但剛剛在浴室裏發生的事,讓他心中再度生出一點微妙之意,最終他決定去書房看文件。

不料才上到二樓,迎面就被穿碧色旗袍的女人撞進懷裏。

周昀窩在他懷裏,手臂圈著他脖子,還沒撒嬌,卻是聞到什麽,她神色一緊,驀地擡頭問道:“你身上什麽味道?”

“什麽?”

“你身上有味道。”周昀再聞了聞,篤定道,“不是你的味道,是別人的味道。”

江衍默了一默。

還能是誰的味道,肯定是許笙的味道。

嗯,打了兩遍沐浴露,都沒能把味道給蓋下去嗎?

面對周昀,不論事實如何,都不能如實相告,江衍答道:“是別人的味道。你想怎麽樣?”

周昀神色猶疑道:“不是女人嗎?”

江衍說:“不是。”

“不是就好。”

得到肯定回答的周昀一下子就笑開來,眉眼彎彎,溫婉又乖順。

她重新窩進他懷裏,纖細的手指順著他襯衫慢慢劃著,調情一樣,從他肩膀劃到腹部,她說話口吻也是暧昧的:“你這麽晚回來,我可擔心了,老覺得你會和別的女人上床,不要我了。”

江衍皺了皺眉,她這是又把自己幻想成了誰:“我怎麽會不要你。”

她聽了,吃吃一笑:“我就知道,老公對我最好了。”然後踮起腳來,想親吻他。

於是江衍就知道,她這是把自己當成了魏靜舒,才會做出比以前要更加親密暧昧的動作。

他正要說什麽,就見她在距離他嘴唇還有幾厘米的地方停住,沒有真的親上來。

然而江衍並沒有掉以輕心,因為正她凝視著他的脖子——

那個被許笙咬出的牙印。

果然,周昀伸手摸了摸牙印,聲音低沈地問:“這是誰咬的?”問出這麽一句話後,她表情瞬間變得猙獰,咬牙切齒地道,“這不是我咬的。這是誰咬的?你說,這是誰咬的?”

她指腹狠狠地揉搓著那塊皮膚,想把牙印揉掉,眼睛烏沈沈的,又驚又怒,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誰咬的,誰咬的?周舶你告訴我,誰咬的你?你說啊,你說出來,是男人還是女人,你說,我找人撞死他!”

她的話立即引起樓下人的註意。

周端飛快上來:“周爺,怎麽了,又發病了嗎?”

“去拿鎮靜劑。”江衍捉住周昀的手,把她兩只手都制住,免得她繼續發瘋,把自己也傷到,“給醫生打電話,就說周昀第四個人格出現了,讓他過來重新制定治療方案。”

第一個人格即周昀原本的正常的人格,同時也是最少出現的人格。

第二個人格是十年前被綁架的她,第三個人格是魏靜舒的妹妹,第四個人格就是現在,她把自己當成了魏靜舒,把自己的哥哥當成了丈夫。

江衍忍不住想,難道是因為許笙的存在讓她產生了威脅,這才又出現這麽一個人格,免得他被許笙搶走了?

想到這裏,他仔細回想,單憑許笙入住老宅第一天的表現,就已經很好地證明許笙對他有非分之想,難怪周昀會被刺激得出現第四個人格。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大綱設定周舶要再過段時間才會認清對許笙的感情,他早和許笙在一起了。

沒料到大綱裏隨意寫的“周昀發病”的支線竟會加在現在這個時間點,江衍皺緊了眉,系統也閉緊了嘴,不敢吭聲。

等鎮靜劑打完,剛剛還暴怒的周昀逐漸安靜下來,小孩子一樣蜷縮在江衍的懷抱裏,系統這才開口:“宿主不要太擔心,她到後面會恢覆正常的。”

“我知道。”江衍說,“我就是看著難受。”

世界是假的,人物是假的,感情也是假的。

明知道除了自己和景祁,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按照原文和大綱來安排的,可江衍還是覺得,在其位謀其政,他現在是周昀的兄長,周昀因他發病,他就該好好照顧她,讓她恢覆健康,哪怕到後期她會背叛他,他也還是要盡到兄長的責任,讓她安安穩穩地過完這輩子。

至少,她不發病的時候看向他的目光,有孺慕有敬仰,那種感情能讓他從心底裏產生共鳴,能讓他有種“我必須要照顧好我妹妹”的感覺。

這種感覺,毫無虛假,難以割舍。

江衍松開對懷中人的鉗制,輕聲道:“周昀。”

周昀安靜著,慢慢擡眼。

他問:“我是誰?”

她動了動唇,聲音輕得他快要聽不見:“……老公。”

“我不是你老公。”他慢慢說道,“我是你哥,你是我妹妹,你叫周昀。”

“……我哥?”

周昀做出個茫然的表情。

然後不等江衍再說什麽,她垂下眼,睡著了。

這個時候,醫生來了,因為在廚房炒菜而沒聽到動靜的許笙也跟著上來了。

看江衍把周昀抱進臥室,站在一旁等醫生檢查完畢,許笙動了動唇,低聲道:“教父,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江衍聞言,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和自己出去。

出了臥室,江衍點燃了煙鬥,抽了幾口,才說:“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

許笙說:“她是受了刺激才會發病的吧?”

江衍說:“應該是。”

許笙說:“在家會受到刺激,為什麽不把她送到正規的療養院?”

江衍沒應聲,屈指彈了彈煙鬥。

許笙又說:“這還是您在家的時候發病。您平時不在家的時候,誰知道她會不會發病?”

就算被傭人發現她發病,誰能保證傭人們能真的控制住她,不讓她傷害自己和別人,再強行給她註射鎮靜劑,讓她安靜地等醫生到來?

今天她能這麽乖巧地任江衍擺布,還不是因為江衍是她信任的人?

不信任的人,她摔東西都還是輕的。

“你說的,我都明白。”江衍轉頭,看向那扇半掩著的門,眼底深沈,燈光都照不亮那片黑暗,只能聽他平靜地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等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就把她送去療養院,讓她接受最正規的治療,逐步恢覆健康。

至於現在……

“茶樹菇燉排骨湯,蛋炒飯,麻辣小龍蝦。”他直接轉移話題,“菜都做好了?”

他這麽一說,許笙立即想起還在鍋裏的小龍蝦。

許笙匆匆下樓。

目送系著圍裙的教子下樓,靠著欄桿的教父沈默片刻,抽了口煙鬥。

朦朧煙氣氤氳而起,遮了他五官,模糊得不似真人。他背靠著陰影,頭顱微垂,是無人能夠觸及的區域。

推門出來的醫生望見他,神情一斂,喊了聲周爺,才開始說剛剛的檢查結果。

說完檢查結果,醫生給出的建議和許笙一樣,都是盡快把周昀送去正規的療養院:“她不能再受刺激了。”醫生誠懇地道,“再受刺激,病情加重,她總有一天會承受不住,精神崩潰,會出現自殘、自殺傾向。”

“我知道了。”江衍把煙鬥遞給周端,轉身往樓下走,“先制定新的治療方案,給她開些藥,過段時間我就把她送去療養院。”

醫生自是應下。

等到了一樓,周端把煙鬥放好,低聲說道:“得到消息,羅震半個月後回國。”

羅震,羅家的當家人,年初飛去美國談生意,一去就是半年,現在終於要回來了。

與魏崇旭不同,羅震和他背後的羅家從許多年前開始,就和周家是死敵,當初魏靜舒和周昀被綁架,周舶查出幕後指使人之一是羅震。

當初的周舶動不了羅震,現在的江衍布好網,就等羅震回國了。

江衍說:“都安排好了?”

周端說:“都安排好了。”

江衍說:“一切照計劃行事。”

周端說是。

進入餐廳,許笙正把晚餐端上桌。

他脫掉圍裙,給江衍盛蛋炒飯,邊盛邊說:“您胃不好,小龍蝦我沒做太辣的,您吃著,先過過癮,等我把您的胃養好,香辣的麻辣的酸辣的,您想吃什麽,我就給您做什麽。”

江衍笑了下:“你怎麽這麽賢惠。”

說著吃了勺蛋炒飯,明明是很簡單的飯,卻意外的很好吃。

看他對今天的晚餐非常滿意,許笙戴了雙塑料手套給他剝蝦,嘴上雖沒有回話,心中卻想,誰讓我是您的人,我不賢惠,還有誰能對您賢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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