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你配不上我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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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圓舞一行四人輕車簡行的上路了，考慮到祖沖之的身體問題，他們買了兩輛馬車，圓舞跟燕火一輛，燕回跟祖沖之一輛，趕車的自然是兩位燕姓人物。
本來祖沖之想自己過去趕車的，畢竟看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趕車，他看不下去。不過在燕火笑瞇瞇的拎起一塊巨石之後，他胃疼的閉嘴了。
原來，小火是大力士嗎？
那作為小火哥哥的燕回，是否也這樣？
不過，祖沖之的疑惑沒人給他解釋。他沒法從燕火手中搶過趕車的活，自然也搶不走燕回的。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祖沖之摸著鼻子鉆進了馬車，一行四人兩車優哉游哉的上路了。
鑒於燕火的存在，他們一路上總能找到充足的食物和水，所以路上很是輕松，累了就在馬車上休息，加上寒冷的天氣已經過去，就算野外露宿也沒什麽，雖然蚊子不少，可不是還有驅蟲的藥草嗎？
那也是燕火找來的。
所以說，帶著燕火上路，果然輕松好多。
甚至於，燕火的作用還不止這些。
因為，他們一行四人看起來老的老（祖沖之），小的小（燕火），唯二兩個大點的，還是兩單薄少年，看那一根手指就能推到的模樣，也是沒什麽威脅的，最重要的——
除了那個老成橘皮的沒什麽用之外，其他三個娃可是粉雕玉琢，皮膚細嫩的主，樣貌更是一等一的好，要是抓住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啊！
就算不賣出去，那也能當個壓寨相公不是嗎？他們的寨子最缺的就是美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於是，被人當做肥羊的四人遇上了一波打劫的。
當時，兩輛車駛到了一個峽谷，前面站著十幾個漢子圍住了他們前行的道路，並且一個看起來像是頭兒的壯漢朝他們兇狠的喊話了——
“……把你們的馬車交出來！那三個小的，待會最好乖乖聽話，要是不小心傷到了你們，到時候可別怪我們！至於那個老的，要是識相的話，我們就給你留個全屍，否則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他們也不說什麽打劫之類的，直接上來就讓人家乖乖就範，可惜遇上的不是普通人，所以喊話過後，楞是沒人理他。
場景有點點安靜。
“大哥，這幾個小子太過分了！竟敢不理你啊！等下讓他們好好瞧瞧！敢得罪咱們——”
“混蛋！老子知道！”
“……”
強盜自己倒是先吵起來了。
“哥哥，他們在幹什麽啊？怎麽那麽奇怪啊？”在離開古寧之後，燕火說話終於完全不結巴了，表達的意思也越來越清楚了。
而且關於這一點，燕火很好奇啊！
所以從後面的馬車上跳了下來後，屁顛屁顛的跑到了燕回面前，並扯著他的衣袖發問。
圓舞在燕火下車的時候也跟著下來了，一行四人聚在了前面一輛馬車前，祖沖之盡量站在前方擋住那些歹人的視線，可是依舊被盯得全身僵硬，但是站在他身後的三個人卻沒任何緊張的情緒，反而很是悠閑的在閑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圓舞摸著自己的下巴，歪腦袋，有些新奇有些期待的猜測道，“他們大概在——打劫？”
說完，求證的目光看向燕回。
燕回眼角抖動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沒見過打劫？”
怎麽問的這麽奇怪？
燕火沒見過可以理解，可是圓舞沒見過？
你相信嗎？
肯定不相信啊！
怎麽可能？！
腦海中閃過四個字，燕回使勁的搖頭，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圓舞還真沒見過打劫。
在現代的時候，誰敢打劫她，活得不耐煩了；在古代呢，只有她去打劫別人的份，自來強盜什麽的，那是屬於她的事業，怎麽現在有人搶她的活了呢？
不爽！
很不爽！
圓舞周身開始冒寒氣了。而且，造型還這麽慫，技術這麽差勁，人也那麽醜，全都是歪瓜裂棗，眼神也那麽邪惡，恨得人想要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簡直降低了全人類的標準，一點都沒有強盜該有的風範！
想當初她是怎麽打劫張重光的？打劫完了，人家還感恩戴德；可再看眼前這些，簡直是——
毫無技術含量！
這一刻，圓舞遷怒了。
“呃，你怎麽了？”
第一次看到對方臉上明晃晃的怒氣，並且從她身上散發著寒氣，燕回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沒事！”圓舞道，“就是想活動一下。”
說完，圓舞撥開一直擋在前面的祖沖之，甩了甩頭發，拽了拽胳膊，踢了踢腿，然後側頭看向燕火道，“小火，我要去活動一下，你要一起嗎？”
“可以嗎？”
聽到這，燕火很興奮，玩什麽的，他很喜歡！
“當然！”圓舞點頭，指了指對面的十幾個人道，“那些人，隨便你怎麽玩哦！”
“好啊！”
“……”
一大一小兩個家夥歡快的沖進了敵人的內部。為啥歡樂？自然是因為前面的人不夠看，加上圓舞自從祭離開後，心底憋了一把火，這些人過來搶劫，正好給了她出氣的理由；至於燕火，其實不是他兇殘，實在是他很想“玩”了。
沒錯！
就是玩！
比如抽出個樹藤絆一下對方的腳，或者突然跳到人家身後抽人家腦袋，又或者倒掛在樹枝上嚇嚇人家……這些，真的是再玩啊！只不過他的玩樂有點兇殘，絆腳的腳斷了，抽腦袋的一時不察自己撞巖石上去了，被嚇的人驚訝的呼叫，不小心被自己同伴給砍了！
看到這麽兇殘的一幕，祖沖之原本想要沖上去幫忙的腳，退了回來。
其實早在在圓舞動作之初，他就試圖阻止對方的，畢竟怎麽說也只是個小姑娘，不過好在燕回動作迅速的拉住了他，並且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祖沖之有幸看到了一場單方面的圍毆事件。
圓舞跟燕火——
兩個小孩，圍毆一群大男人。
因為兩人配合得當，實力幾乎完全碾壓了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所有人都趴下了。
“……”
這個世界變化真快！
我都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我果然老了嗎？
祖沖之腦子裏反覆閃過這幾句話。
他真是越來越不理解了，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麽兇猛嗎？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兒子小時候那副可愛的模樣，要是兒子也跟小火這樣，那麽——
光想著，祖沖之就打了個寒戰，猛地搖頭，力求把這個想法甩出腦袋去。
想象太兇殘，他不敢想了。
所以，在重新爬上馬車後，祖沖之依舊一副傻楞楞的模樣，直到馬車來到了下一個小鎮為止。
“哎哎哎，等等！”祖沖之攔住要下馬車的燕回，問道，“對了，後來那些人怎麽樣了？”
“怎麽了大叔，你要救他們嗎？”不知道出於何種心裏，燕回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眼神有些暗沈。
實在不能怪燕回這樣。
因為之前的那群強盜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在他們靠近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那是罪孽深重的人才有的味道，作為人類，卻已經跟腐爛為伍了，顯然，那些人身上背負的人命和罪孽肯定不少，讓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
自從師傅故去後，他已經很久沒到感覺到這種氣息了。
感受得，他想除掉他們！
他是除妖師。
可是當人類的某些行為較之妖怪更加過分的時候，他也可以適當的鏟除對方——
既為惡，與妖何異？
這也是為何圓舞跟燕火要上去收拾對方的時候，他沒啃聲的理由了。對於單純的燕火來說，讓他這麽對付人類，太過了。但如果是這些人，沒準小火就修了功德呢？
至於圓舞？
暫時忽略這個人吧！
燕回現在對於她的感覺很覆雜，想報仇沒能力，想離開離不了，湊得近了還越來越被她那副平靜的面容吸引，所以現在能不想到對方，就不想。
要是祭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甚至可能哥兩好的拍拍對方肩膀，給他一個“你果然上道”的眼神。
呵呵！
言歸正傳。
雖然覺得燕回的問話有點奇怪，不過祖沖之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說：“我沒想救他們。既然為惡，就總有被人懲罰的一天，這個世界很公平。”
他說，就像他沒什麽才能，人也傻，可是卻有幸遇到義父，進而娶妻生子生活美滿一樣，他一直看得很開；比如，他辛苦了十二年，又遇上了圓舞一行人，他依舊幸運。
之所以會問，是因為，“……只是就這麽把人放著，好嗎？”他怕圓舞跟燕火惹上麻煩。
讀懂了他眼中的擔憂，燕回突然笑了，他說，“這點大叔就不用擔心了，事情都解決了！”
因為祖沖之之前一直處於呆楞中，所以沒看到後續的動作，那就是，燕回讓燕火把留在地面上的屍體全部拖入了地下幾十米下漚化肥去了，面上殘留的痕跡則被圓舞一個小型的冰封給化成了粉末！
果然——
這兩家夥，是攔路搶劫、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完美搭檔嗎？思及此，燕回的眼角抽了抽，繼而對還在擔心的祖沖之道，“大叔，相信我們吧！沒事的！趕緊吃好了休息去，明天還要趕路呢！”
說完，他拍拍祖沖之的肩膀，先走進了客棧。
至於圓舞跟燕火，實在上早進去了，他們可不會等祖沖之回過神來。
……。
第二天在他們離開小鎮之前，偶然從鎮上的百姓口中得知，拿貨賊人不巧正是官府懸賞捉拿的通緝要犯，他們手上總共有一百多條人命，可謂罄竹難書。
不過因為他們人數多，武功高，加上是流竄作案，搶一個地方就換一個地，所以縣裏組織了幾次圍剿都讓他們逃了，甚至還死了幾個衙役，縣官沒辦法了，就貼榜文懸賞，只要是能抓住賊寇的，都重重有賞。
可惜，榜文貼出去了幾個月，一個賊人沒抓到，那些前來抓賊的武林好漢倒是折損了不少。
為此，這個鎮上的百姓整日都生活在惶惶不可終日之間，每天天一黑就全部關門，家家戶戶不敢有聲音發出，對待經過的陌生人也全是一副警惕的樣子。
圓舞他們一行人就受到了一番明裏暗裏的窺視，好在三人的年齡小，到不至於處處受到鉗制，可即便如此，被人無緣無故這麽對待，是人都會不高興的。
於是在鎮上過的這一晚，四人全部失眠。
實在是，想睡覺的時候總感覺門前來來回回的有人經過查看，就算想睡也睡不著好嗎？
……
因為這裏距離京城已經很遠了，寄希望於朝廷出兵不現實，鎮上的百姓只好人人自危，看到陌生人都覺得對方心存歹意，就連作為老好人的祖沖之都有點受不了了。
而他們唯一的希望是——
那些賊人在搶完一票之後趕緊走！
別說他們冷血，也別說他們沒骨氣。
他們不過是想活著而已。
葬送不了賊人，就葬送其他人好了，只要不是自己。
於是，這就是現實。
不過——
從這一點上來說，圓舞跟燕火的滅殺動作，已經是大善了。可即便已經解決了所有的賊人，圓舞等人也沒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實在是在這個小鎮呆著，憋屈！
……
等離開這個小鎮很遠了，遠到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方向之後，燕火才糯糯的來了一句，“我不喜歡那裏。”
“我也不喜歡。”
圓舞也來了一句，然後看著車外，罕見的嘆了口氣。看到了這麽一出，她這會也打不起精神來了，轉而坐到了燕火的旁邊，並順手接過他手中的韁繩，燕火自然是二話不說的把韁繩遞了過去。
“……”
看到這，圓舞輕微一笑。
所以說，圓舞喜歡燕火，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從來不問那麽多為什麽，也沒那麽多疑問，更加不會多想。
既然圓舞要拿過韁繩，他遞過去就可以了。在他的思維裏，既然他都會趕車了，那麽圓舞應該也會才是，因為對方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哈哈！
不管他想法如何，反正他現在很得圓舞的心就是了。
“……”
“……”
……
車軲轆持續的轉動著，一點點逐漸接近澧縣，終於在五天之後，一行四人沾到了澧縣的城墻外，看著熟悉的城樓，祖沖之激動得有些熱淚盈眶。
他終於回家了！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馬車上趴下來，祖沖之沖過去撫摸曾經熟悉的城墻，眼淚“撲哧撲哧”的往下掉，後來更是激動得直接沖進了城，一瞬間就淹沒了人群之中，竟是直接忘了不遠千裏送他回來的三人。
看著消失的人影，燕火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才不確定的拉拉燕回的衣袖道，“哥哥，大叔走了——”然後，“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
燕回挑了挑眉，道，“當然是去找住的地方了。”
既然大叔急著回家了，他們總不能一直傻等在這兒吧！自然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了！話說，自從祭走了之後，一行人就隱隱的以燕回為首了，圓舞是不管事，燕回是必須要管燕火，既然管一個人是管，兩個人也就順帶了。
只是，燕回恐怕沒意識到，等到管著管著成習慣了，他還怎麽報仇啊？
“哦！”
得到答案的燕火也不糾結了，走到去一手拉著燕回，一手拉上圓舞就準備進城。
“等等！”
燕回止住他的動作，“你忘記馬車了嗎？”看著被留在原地的兩輛馬車，燕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道，“我忘了。”
本來嘛！
要不是為了祖沖之，他們也不會特地買兩輛馬車。比起騎馬或是坐車，其實他們更喜歡走路。燕火就不必說了，樹木本來就喜歡親近土地的；燕回呢，他又不趕路，本來就是游歷，走那麽快幹什麽。
圓舞，怎麽說呢？
祭走了，她也安靜了不少。即便她不想承認，也也不能不承認，因為有祭的陪伴，在錦玉離開後她並未有太多失落，可是現在連他都走了。
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陌生的，熟悉她的和她熟悉的，都逐漸在離她遠去，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一般，讓她感覺特別的茫然和無措。
她面上看似沒什麽變化，只是有些東西已然在悄悄改變了。
——我是分界線——
妖族。
祭回到妖族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父親的墳墓。不出所料，墓地損壞嚴重，雖然大長老後來親自過來整理過了，但是從那斷掉的石碑以及裂開的地面，就知道當初損害有多嚴重。
“該死！”
看著眼前的一幕，祭狠狠的咬牙，轉身快速的離開了。他要去找找大長老，不！應該說是外公，究竟是看家的？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人家都轟到家門口了才得信。
還有，要不是他讓自己去找那什麽該死的妖後，他至於離開妖族嗎？
他不離開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所以說，都是那該死的成年禮！
還有那該死的妖後！
你晚出現一點會死啊！
直到這一刻，祭都沒意識到他口中的“妖後”跟圓舞是同一個人，是那個他可以溫柔對待的人。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了。
因為在見到大長老的第一眼，還未等祭張口，他就來了一句，“祭，你怎麽沒把未婚妻帶回來？”
因為兩人現在處於私人的地方，且私人的底盤，所以大長老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什麽未婚妻？”
祭不解。
“未來妖後大人啊！你不是去人族了，怎麽——”大長老看向他空蕩蕩的身側。
“沒找到！”祭無所謂的揮揮手，準備談正事，只是大長老的一句話卻讓他僵在原地。
“可是明風說，你一直都跟妖後在一起啊！”
你一直都跟妖後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腦門上，讓他有一剎那的恍惚。
“怎麽回事？”祭惡狠狠的問道。
看到這一幕，大長老腦筋一轉，進而恍然大悟一般的問道，“祭，你不會一直不知道誰是你的王後吧？”
“……”
聽了這話，祭臉黑了。
他是不知道，因為才到人族就跟除妖師扛上了，還被打回了原形，活命要緊，他哪裏有時間去找什麽妖後，要不是後來被圓舞救了，他都不想在人界待了，直接打道回府了。
對了——
圓舞！
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的，不就是圓舞嗎！難道說——
祭的眼中閃過不敢置信。
“我那位命定的未來妻子，不會就是——圓舞吧？”
“哦，妖後大人名為‘圓舞’嗎？不錯！不錯！”聽到這個名字，大長老撫摸著胡須不住的點頭。
圓——
通達圓滿之意。
在妖族，這的確是個好名字。
“外公，別給我打岔，究竟是怎麽回事？！”祭怒了，直接讓大長老說明真相。
“好吧！”大長老示意他在一旁坐下，然後才開始娓娓道來，“……那位圓舞姑娘是你命中註定的妻子，這是肯定的。因為無論是明風還是我，都感覺到了你的變化。祭，你沒發現嗎？你現在的氣息很平和，即使剛才這麽震驚，卻也沒有一點暴走的跡象，這說明，你的身邊已經出現一個可以撫慰你的靈魂……一直以來，妖後之所以必須存在，除了生兒育女之外，只有找到了妖後，妖王才會完整，才會變成最強大的存在！要是兩者之間感情真摯，甚至可以達到心靈感應的地，要是一方受傷，另一方也會感同身受……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不喜歡你未來的妻子，不過從你現在的表現看，你應該對她很滿意才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那姑娘，應該是個不錯的孩子吧？”
說到這，大長老又高興了。
祭呢？
聽了這話，卻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本來，他深恨妖後的存在，畢竟要不是要娶妻，也不會搞出這麽多事來；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跟圓舞心意相通，原來還是這個緣故啊！
“……還有，你當初遷怒妖後的時候，我沒說什麽；那是因為，你不能對妖後怎麽樣，以為她受到了傷害，你也會受傷的。不過現在看來，往後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大長老很欣慰的笑了。
“呵呵——”
祭垂著腦袋笑了，聲音低沈而沙啞，他說，“是嗎？”既然知道圓舞是自己未來妻子了，那麽下次，他就名正言順的把人帶回妖族好了！
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事暫時放一邊，破壞墓地的兇手找到了嗎？”祭問道，瞬間斂去了眸中覆雜的神色。
“找到了。是三長老跟釀酒師龜九酒後發瘋的傑作。”
“哦？”
因為之前一大震驚消息，聽到這裏的祭已經沒有太多情緒了。
“既然他們這麽喜歡發酒瘋，那麽就讓他們發個夠好了！”說完，祭站起身準備去找罪魁禍首算賬。
“等等！你準備怎麽做？難道準備去跟他們打一架嗎？”大長老趕忙攔住他，因為他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我不打架！”祭突然笑了，眸中充滿了邪氣，“打架都沒風度啊！我就請他們喝酒！”
是啊！
他不準備跟他們打架。
他要請他們喝酒，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將要天天請他們喝酒。第一天的地址，可以選擇在三長老的家；第二天，可以選擇在他們家祖墳附近；第三天，也許可以一起去政敵家溜溜；或者，讓其他人喝酒然後在他們兩個面前好好撒撒潑，讓他們嘗嘗被人發酒瘋的後果……總之，他真的不是去打架，只不過用點特殊的方法，讓他們好好發一次酒瘋而已。
既然他們喜歡，不是嗎？
看到祭的笑容，大長老莫名的打了個寒戰。嗚，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我是分割線——
人族。
圓舞等人在一家名為“福來客棧”的地方登記入住的時候，一名陌生的年輕人帶著兩個家仆找到了他們，三人在第一時間接見了年輕人。
“兩位燕公子，還有曲姑娘，在下祖晨曦，家父請三位去祖家做客，以報答三位對我祖家的大恩大德！”年輕人直接報上姓名，並且送上了一份厚禮。
燕回順手接過禮物，隨手放到了燕火的手中，才道，“你是祖大叔的兒子？”
“是的！一路上家父承蒙各位照顧了！祖某在此代父親謝謝各位了！”說完，祖晨曦少年很恭敬的朝三人舉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對於祖沖之的歸來，祖家是欣喜若狂，這樣的禮儀，他們三個受得起。
“吶吶，大叔為什麽不自己來呢？”抱著禮物的燕火突然小小聲的問。
“……”
聞言，祖晨曦臉色僵了一下。
他總不能告訴他們實話，因為父親的失蹤害得母親傷心難過了十二年，所以現在父親正在被母親罰跪吧？要他真這麽說了，父母的形象就全沒了。
所以，祖晨曦僵著一張臉，沈默。
“小火！”圓舞拉了一下燕火，擡頭對上祖晨曦那張跟祖沖之有五分相似的臉道，“你們一家難得團聚，我們今日便不打擾了。改日吧！我們將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來日方長。”
“可是——”
沒想到她會拒絕，祖晨曦有些發楞，父親可是要求他一定把人請到家的。
可是圓舞沒有再多說其他話，直接拉著燕火走了。
“祖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現在也晚了，先休息一晚上再說！”燕回看圓舞直接走人了，只好留下來說清楚。話說自從游歷以來，他越來越圓滑，也越來越會說話了。可是，他還是很懷念當初那個萬事不操心的自己啊！
果然，這就是現實。
自己真的變了！
“那，好吧！”看到燕回臉上的堅持，祖晨曦只好作罷。“對了，你爺爺還健在嗎？”在祖晨曦走之前，燕回突然扭頭問了一句。
爺爺？
祖晨曦眼中倏地閃過一抹悲傷，道，“爺爺他老人家早在十年前就過世了。”而且，是帶著遺憾離開的。因為他在最後一刻都沒能見到自己的義子。
之後，八歲的祖晨曦在母親的幫助下，漸漸的保住了家業，直到十二年後父親回歸，他才能稍稍休息一下。想起曾經的艱辛，祖晨曦的眼中閃過釋然。
“……”
之後燕回沒再說話，祖晨曦也平靜的離開了客棧。
——我是分界線——、
祖沖之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媳婦兒子趕到了福來客棧，並且在第一時間再次邀請三人去祖家做客，三人拗不過他的堅持，還是收拾東西上祖家去了。
十幾年前，祖家是澧縣有名的富戶和慈善之家；十幾年後，祖家依舊是，所以在前往祖家的路上，沿途認識祖沖之的甚至那些得到過他幫助的人，紛紛上前來表示恭喜，因為他終於平安的回來了！
當然，被圍住的還有祖晨曦。
以至於，本來是尊貴客人的圓舞三人被人群擠到了一邊去了！還有一個也被擠出來的，則是祖沖之的妻子張氏，不過跟圓舞她們的方向正好相反。
“嗚，人太多了！”
被人群擠得難受了，燕火小小聲的抱怨起來。“我都不想去了！”燕火說道。
“沒關系的，小火！”燕回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們在一邊慢慢的走吧！你看，跟姐姐一樣不就好了！”說完，燕回指了指已經開始自得其樂逛街的圓舞。
“哈？”想到自己的狼狽，再對比圓舞的閑適，燕火點了點頭道，“我果然修煉還不到家啊！那我過去了！”
言罷，燕火蹦蹦跳跳的朝圓舞走去，後者正在看一個老人在捏糖人，看得是津津有味啊！濃稠的糖汁在巧手的動作下，只一會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個展翅欲飛的蝴蝶，那精湛的技藝讓兩人忍不住喝彩起來了。
因為得到兩個漂亮孩子毫不掩飾的喝彩，老人順手又捏了一個糖人，還是以燕火為原型捏出來的，看起來栩栩如生。
“啊！”
“哇！是我啊！”
圓舞跟燕火都忍不住驚嘆了。
“……很漂亮吧！”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圓舞跟燕火的頭頂上傳來，兩人擡頭看過去，一眼看到了張氏那張笑瞇瞇的臉。
“大爺，這兩個糖人我們要了。”張氏掏出十個銅板塞到了老人的手中，然後把蝴蝶和小燕火頭像分別送給了圓舞和燕火兩人。
“謝謝！”
“多謝。”
捏著手中的糖人，圓舞跟燕火同時道謝，看到兩個孩子可愛的小臉，張氏忍不住摸了摸兩人的腦袋，然後轉頭看了一眼依舊被人群困住的丈夫和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他們恐怕一時半會也脫不了身，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說完，張氏又招呼了燕回，然後四個人繞過人群朝祖家走去。
祖家距離鬧市不遠，過幾條街就到了，張氏領著三人順利的來到了祖家，並且吩咐下人馬上上茶，當然，還有小孩子愛吃的各種零嘴也準備了好多。
從昨晚上得知，丈夫的恩人是三位小朋友的時候，張氏就想見他們了，哪知道今日一見，果然是可愛異常！甚至可以說，她從未見過這麽精致的孩子，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好吃的好穿的都套到他們身上去。
所以，張氏選擇性遺忘了丈夫隱晦的提醒，比如“現在的孩子其實很兇殘”什麽的，在她的心裏，小孩子都是很天真可愛的，哪裏兇殘了！
所以，徹底無視了丈夫的話。
不過張氏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圓舞等人又不是惡徒，自然不會對她怎麽樣，除了她的熱情讓圓舞跟燕回有些吃不消之外；至於燕火，因為在他的意識裏，從未有過“母親”這一角色，所以對著張氏的時候，他很是親近，才幾天的功夫就叫上“義母”了，還多了一個義父跟義兄。
“……”
對於這樣的變故，圓舞挑眉，燕回嘴角抽搐。
不過兩人有志一同的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因為這最終做決定的一直是燕火，他們尊重他的選擇。
本來因為燕火跟燕回長得相似的關系，張氏想連帶著燕回也一並收為義子的，只是後來從燕火口中得知——
他倆其實不是親兄弟，燕回還有自己的母親之後，張氏也就不強求了。
至於這裏邊為何沒有圓舞的事？
張氏表示，不是她不想，實在是曲姑娘實在不像個普通孩子啊！偶爾對方的氣場還強大得自己都束手束腳的，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仿佛才是個孩子，對方反而是長輩一樣。
不得不說，張氏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圓舞是故意這麽做的。
張氏是很好，甚至好過太多。她擁有母親所擁有的一切美好的品質，堅強、樂觀、聰穎，還愛子如命！可是她再好，也代替不了圓舞那已經逝去的母親。
所以，抱歉了！
你的好意，我回應不了。
圓舞想。
……
在祖家待了十天之後，圓舞等人準備辭行了，祖沖之百般挽留也沒有效果。
只是在走之前，祖晨曦突然把圓舞約到了一邊去敘話，因為偶然間閃過的好奇，所以圓舞讓燕回跟燕火先行一步，等她說完話後再趕上去。
燕回和燕火聽話的先行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燕火做了個小動作，那就是把自己的種子撒了一粒在圓舞身上，權當做竊聽器了，因為他也很好奇的想知道義兄要跟姐姐說什麽。
燕回看到了他的動作，不過故意當做沒看到，其實他也有點好奇的。
所以說，難道好奇還會傳染嗎？
實際上卻是，在澧縣的十天之內，圓舞跟祖晨曦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可眼看著人都要走了，卻突然說要重要的話說，這不是存心挑起人家的好奇心嗎？
等距離足夠遠了，兩人才把馬車停下來，燕火則從懷中掏出一粒種子塞到了耳朵裏，聽起了聲音版的現場直播——
“……曲姑娘，我喜歡你！你可以留下來成為我的妻子嗎？”
十八歲的祖晨曦紅著臉向自己心儀的姑娘，看起來“十二歲”的圓舞求婚。
哎呀！
求婚耶？！
義兄竟然向姐姐求婚了！
太驚訝了好不好！
燕火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地上。“怎麽了？！”燕回趕忙扶住他，急切的問道。
“……”眨巴了一下眼睛，燕火不確定的告訴他道，“剛剛，義兄向姐姐求婚了。”說完後，他又想了想問道，“要是姐姐真嫁給了義兄，那她是不是就不走了？可是，我很喜歡姐姐呢！要是姐姐不走了，那咱們還走嗎？咦，不過要是姐姐不走的話，咱們也可以不走的，那麽我不就又可以跟義母在一起了嗎？這麽一想好像也不錯哦！可要留下來就不能到處看看了……”
燕火一直在自言自語的碎碎念，燕回卻好像沒聽到一般。
圓舞——
嫁人？
聽到這，燕回的腦子一瞬間就懵了，腦子像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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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祖沖之想自己過去趕車的，畢竟看著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趕車，他看不下去。不過在燕火笑瞇瞇的拎起一塊巨石之後，他胃疼的閉嘴了。
原來，小火是大力士嗎？
那作為小火哥哥的燕回，是否也這樣？
不過，祖沖之的疑惑沒人給他解釋。他沒法從燕火手中搶過趕車的活，自然也搶不走燕回的。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祖沖之摸著鼻子鉆進了馬車，一行四人兩車優哉游哉的上路了。
鑒於燕火的存在，他們一路上總能找到充足的食物和水，所以路上很是輕松，累了就在馬車上休息，加上寒冷的天氣已經過去，就算野外露宿也沒什麽，雖然蚊子不少，可不是還有驅蟲的藥草嗎？
那也是燕火找來的。
所以說，帶著燕火上路，果然輕松好多。
甚至於，燕火的作用還不止這些。
因為，他們一行四人看起來老的老（祖沖之），小的小（燕火），唯二兩個大點的，還是兩單薄少年，看那一根手指就能推到的模樣，也是沒什麽威脅的，最重要的——
除了那個老成橘皮的沒什麽用之外，其他三個娃可是粉雕玉琢，皮膚細嫩的主，樣貌更是一等一的好，要是抓住了，一定能賣個好價錢啊！
就算不賣出去，那也能當個壓寨相公不是嗎？他們的寨子最缺的就是美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
於是，被人當做肥羊的四人遇上了一波打劫的。
當時，兩輛車駛到了一個峽谷，前面站著十幾個漢子圍住了他們前行的道路，並且一個看起來像是頭兒的壯漢朝他們兇狠的喊話了——
“……把你們的馬車交出來！那三個小的，待會最好乖乖聽話，要是不小心傷到了你們，到時候可別怪我們！至於那個老的，要是識相的話，我們就給你留個全屍，否則別怪我們兄弟不客氣！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
他們也不說什麽打劫之類的，直接上來就讓人家乖乖就範，可惜遇上的不是普通人，所以喊話過後，楞是沒人理他。
場景有點點安靜。
“大哥，這幾個小子太過分了！竟敢不理你啊！等下讓他們好好瞧瞧！敢得罪咱們——”
“混蛋！老子知道！”
“……”
強盜自己倒是先吵起來了。
“哥哥，他們在幹什麽啊？怎麽那麽奇怪啊？”在離開古寧之後，燕火說話終於完全不結巴了，表達的意思也越來越清楚了。
而且關於這一點，燕火很好奇啊！
所以從後面的馬車上跳了下來後，屁顛屁顛的跑到了燕回面前，並扯著他的衣袖發問。
圓舞在燕火下車的時候也跟著下來了，一行四人聚在了前面一輛馬車前，祖沖之盡量站在前方擋住那些歹人的視線，可是依舊被盯得全身僵硬，但是站在他身後的三個人卻沒任何緊張的情緒，反而很是悠閑的在閑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圓舞摸著自己的下巴，歪腦袋，有些新奇有些期待的猜測道，“他們大概在——打劫？”
說完，求證的目光看向燕回。
燕回眼角抖動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你沒見過打劫？”
怎麽問的這麽奇怪？
燕火沒見過可以理解，可是圓舞沒見過？
你相信嗎？
肯定不相信啊！
怎麽可能？！
腦海中閃過四個字，燕回使勁的搖頭，可是他不知道的是——
圓舞還真沒見過打劫。
在現代的時候，誰敢打劫她，活得不耐煩了；在古代呢，只有她去打劫別人的份，自來強盜什麽的，那是屬於她的事業，怎麽現在有人搶她的活了呢？
不爽！
很不爽！
圓舞周身開始冒寒氣了。而且，造型還這麽慫，技術這麽差勁，人也那麽醜，全都是歪瓜裂棗，眼神也那麽邪惡，恨得人想要把他們的眼珠子挖出來，簡直降低了全人類的標準，一點都沒有強盜該有的風範！
想當初她是怎麽打劫張重光的？打劫完了，人家還感恩戴德；可再看眼前這些，簡直是——
毫無技術含量！
這一刻，圓舞遷怒了。
“呃，你怎麽了？”
第一次看到對方臉上明晃晃的怒氣，並且從她身上散發著寒氣，燕回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沒事！”圓舞道，“就是想活動一下。”
說完，圓舞撥開一直擋在前面的祖沖之，甩了甩頭發，拽了拽胳膊，踢了踢腿，然後側頭看向燕火道，“小火，我要去活動一下，你要一起嗎？”
“可以嗎？”
聽到這，燕火很興奮，玩什麽的，他很喜歡！
“當然！”圓舞點頭，指了指對面的十幾個人道，“那些人，隨便你怎麽玩哦！”
“好啊！”
“……”
一大一小兩個家夥歡快的沖進了敵人的內部。為啥歡樂？自然是因為前面的人不夠看，加上圓舞自從祭離開後，心底憋了一把火，這些人過來搶劫，正好給了她出氣的理由；至於燕火，其實不是他兇殘，實在是他很想“玩”了。
沒錯！
就是玩！
比如抽出個樹藤絆一下對方的腳，或者突然跳到人家身後抽人家腦袋，又或者倒掛在樹枝上嚇嚇人家……這些，真的是再玩啊！只不過他的玩樂有點兇殘，絆腳的腳斷了，抽腦袋的一時不察自己撞巖石上去了，被嚇的人驚訝的呼叫，不小心被自己同伴給砍了！
看到這麽兇殘的一幕，祖沖之原本想要沖上去幫忙的腳，退了回來。
其實早在在圓舞動作之初，他就試圖阻止對方的，畢竟怎麽說也只是個小姑娘，不過好在燕回動作迅速的拉住了他，並且在接下來的時間裏，祖沖之有幸看到了一場單方面的圍毆事件。
圓舞跟燕火——
兩個小孩，圍毆一群大男人。
因為兩人配合得當，實力幾乎完全碾壓了對方，不費吹灰之力就讓所有人都趴下了。
“……”
這個世界變化真快！
我都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
我果然老了嗎？
祖沖之腦子裏反覆閃過這幾句話。
他真是越來越不理解了，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麽兇猛嗎？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兒子小時候那副可愛的模樣，要是兒子也跟小火這樣，那麽——
光想著，祖沖之就打了個寒戰，猛地搖頭，力求把這個想法甩出腦袋去。
想象太兇殘，他不敢想了。
所以，在重新爬上馬車後，祖沖之依舊一副傻楞楞的模樣，直到馬車來到了下一個小鎮為止。
“哎哎哎，等等！”祖沖之攔住要下馬車的燕回，問道，“對了，後來那些人怎麽樣了？”
“怎麽了大叔，你要救他們嗎？”不知道出於何種心裏，燕回突然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眼神有些暗沈。
實在不能怪燕回這樣。
因為之前的那群強盜給他的感覺很不好，他在他們靠近的時候，就察覺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那是罪孽深重的人才有的味道，作為人類，卻已經跟腐爛為伍了，顯然，那些人身上背負的人命和罪孽肯定不少，讓他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很難受。
自從師傅故去後，他已經很久沒到感覺到這種氣息了。
感受得，他想除掉他們！
他是除妖師。
可是當人類的某些行為較之妖怪更加過分的時候，他也可以適當的鏟除對方——
既為惡，與妖何異？
這也是為何圓舞跟燕火要上去收拾對方的時候，他沒啃聲的理由了。對於單純的燕火來說，讓他這麽對付人類，太過了。但如果是這些人，沒準小火就修了功德呢？
至於圓舞？
暫時忽略這個人吧！
燕回現在對於她的感覺很覆雜，想報仇沒能力，想離開離不了，湊得近了還越來越被她那副平靜的面容吸引，所以現在能不想到對方，就不想。
要是祭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高興的！甚至可能哥兩好的拍拍對方肩膀，給他一個“你果然上道”的眼神。
呵呵！
言歸正傳。
雖然覺得燕回的問話有點奇怪，不過祖沖之還是認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他說：“我沒想救他們。既然為惡，就總有被人懲罰的一天，這個世界很公平。”
他說，就像他沒什麽才能，人也傻，可是卻有幸遇到義父，進而娶妻生子生活美滿一樣，他一直看得很開；比如，他辛苦了十二年，又遇上了圓舞一行人，他依舊幸運。
之所以會問，是因為，“……只是就這麽把人放著，好嗎？”他怕圓舞跟燕火惹上麻煩。
讀懂了他眼中的擔憂，燕回突然笑了，他說，“這點大叔就不用擔心了，事情都解決了！”
因為祖沖之之前一直處於呆楞中，所以沒看到後續的動作，那就是，燕回讓燕火把留在地面上的屍體全部拖入了地下幾十米下漚化肥去了，面上殘留的痕跡則被圓舞一個小型的冰封給化成了粉末！
果然——
這兩家夥，是攔路搶劫、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完美搭檔嗎？思及此，燕回的眼角抽了抽，繼而對還在擔心的祖沖之道，“大叔，相信我們吧！沒事的！趕緊吃好了休息去，明天還要趕路呢！”
說完，他拍拍祖沖之的肩膀，先走進了客棧。
至於圓舞跟燕火，實在上早進去了，他們可不會等祖沖之回過神來。
……。
第二天在他們離開小鎮之前，偶然從鎮上的百姓口中得知，拿貨賊人不巧正是官府懸賞捉拿的通緝要犯，他們手上總共有一百多條人命，可謂罄竹難書。
不過因為他們人數多，武功高，加上是流竄作案，搶一個地方就換一個地，所以縣裏組織了幾次圍剿都讓他們逃了，甚至還死了幾個衙役，縣官沒辦法了，就貼榜文懸賞，只要是能抓住賊寇的，都重重有賞。
可惜，榜文貼出去了幾個月，一個賊人沒抓到，那些前來抓賊的武林好漢倒是折損了不少。
為此，這個鎮上的百姓整日都生活在惶惶不可終日之間，每天天一黑就全部關門，家家戶戶不敢有聲音發出，對待經過的陌生人也全是一副警惕的樣子。
圓舞他們一行人就受到了一番明裏暗裏的窺視，好在三人的年齡小，到不至於處處受到鉗制，可即便如此，被人無緣無故這麽對待，是人都會不高興的。
於是在鎮上過的這一晚，四人全部失眠。
實在是，想睡覺的時候總感覺門前來來回回的有人經過查看，就算想睡也睡不著好嗎？
……
因為這裏距離京城已經很遠了，寄希望於朝廷出兵不現實，鎮上的百姓只好人人自危，看到陌生人都覺得對方心存歹意，就連作為老好人的祖沖之都有點受不了了。
而他們唯一的希望是——
那些賊人在搶完一票之後趕緊走！
別說他們冷血，也別說他們沒骨氣。
他們不過是想活著而已。
葬送不了賊人，就葬送其他人好了，只要不是自己。
於是，這就是現實。
不過——
從這一點上來說，圓舞跟燕火的滅殺動作，已經是大善了。可即便已經解決了所有的賊人，圓舞等人也沒打算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們，實在是在這個小鎮呆著，憋屈！
……
等離開這個小鎮很遠了，遠到只能確定一個大致的方向之後，燕火才糯糯的來了一句，“我不喜歡那裏。”
“我也不喜歡。”
圓舞也來了一句，然後看著車外，罕見的嘆了口氣。看到了這麽一出，她這會也打不起精神來了，轉而坐到了燕火的旁邊，並順手接過他手中的韁繩，燕火自然是二話不說的把韁繩遞了過去。
“……”
看到這，圓舞輕微一笑。
所以說，圓舞喜歡燕火，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他從來不問那麽多為什麽，也沒那麽多疑問，更加不會多想。
既然圓舞要拿過韁繩，他遞過去就可以了。在他的思維裏，既然他都會趕車了，那麽圓舞應該也會才是，因為對方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哈哈！
不管他想法如何，反正他現在很得圓舞的心就是了。
“……”
“……”
……
車軲轆持續的轉動著，一點點逐漸接近澧縣，終於在五天之後，一行四人沾到了澧縣的城墻外，看著熟悉的城樓，祖沖之激動得有些熱淚盈眶。
他終於回家了！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馬車上趴下來，祖沖之沖過去撫摸曾經熟悉的城墻，眼淚“撲哧撲哧”的往下掉，後來更是激動得直接沖進了城，一瞬間就淹沒了人群之中，竟是直接忘了不遠千裏送他回來的三人。
看著消失的人影，燕火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然後才不確定的拉拉燕回的衣袖道，“哥哥，大叔走了——”然後，“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
燕回挑了挑眉，道，“當然是去找住的地方了。”
既然大叔急著回家了，他們總不能一直傻等在這兒吧！自然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了！話說，自從祭走了之後，一行人就隱隱的以燕回為首了，圓舞是不管事，燕回是必須要管燕火，既然管一個人是管，兩個人也就順帶了。
只是，燕回恐怕沒意識到，等到管著管著成習慣了，他還怎麽報仇啊？
“哦！”
得到答案的燕火也不糾結了，走到去一手拉著燕回，一手拉上圓舞就準備進城。
“等等！”
燕回止住他的動作，“你忘記馬車了嗎？”看著被留在原地的兩輛馬車，燕火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道，“我忘了。”
本來嘛！
要不是為了祖沖之，他們也不會特地買兩輛馬車。比起騎馬或是坐車，其實他們更喜歡走路。燕火就不必說了，樹木本來就喜歡親近土地的；燕回呢，他又不趕路，本來就是游歷，走那麽快幹什麽。
圓舞，怎麽說呢？
祭走了，她也安靜了不少。即便她不想承認，也也不能不承認，因為有祭的陪伴，在錦玉離開後她並未有太多失落，可是現在連他都走了。
她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是陌生的，熟悉她的和她熟悉的，都逐漸在離她遠去，好像她從未存在過一般，讓她感覺特別的茫然和無措。
她面上看似沒什麽變化，只是有些東西已然在悄悄改變了。
——我是分界線——
妖族。
祭回到妖族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查看父親的墳墓。不出所料，墓地損壞嚴重，雖然大長老後來親自過來整理過了，但是從那斷掉的石碑以及裂開的地面，就知道當初損害有多嚴重。
“該死！”
看著眼前的一幕，祭狠狠的咬牙，轉身快速的離開了。他要去找找大長老，不！應該說是外公，究竟是看家的？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人家都轟到家門口了才得信。
還有，要不是他讓自己去找那什麽該死的妖後，他至於離開妖族嗎？
他不離開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所以說，都是那該死的成年禮！
還有那該死的妖後！
你晚出現一點會死啊！
直到這一刻，祭都沒意識到他口中的“妖後”跟圓舞是同一個人，是那個他可以溫柔對待的人。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了。
因為在見到大長老的第一眼，還未等祭張口，他就來了一句，“祭，你怎麽沒把未婚妻帶回來？”
因為兩人現在處於私人的地方，且私人的底盤，所以大長老直接叫他的名字了。
“什麽未婚妻？”
祭不解。
“未來妖後大人啊！你不是去人族了，怎麽——”大長老看向他空蕩蕩的身側。
“沒找到！”祭無所謂的揮揮手，準備談正事，只是大長老的一句話卻讓他僵在原地。
“可是明風說，你一直都跟妖後在一起啊！”
你一直都跟妖後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
這句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腦門上，讓他有一剎那的恍惚。
“怎麽回事？”祭惡狠狠的問道。
看到這一幕，大長老腦筋一轉，進而恍然大悟一般的問道，“祭，你不會一直不知道誰是你的王後吧？”
“……”
聽了這話，祭臉黑了。
他是不知道，因為才到人族就跟除妖師扛上了，還被打回了原形，活命要緊，他哪裏有時間去找什麽妖後，要不是後來被圓舞救了，他都不想在人界待了，直接打道回府了。
對了——
圓舞！
一直跟他待在一起的，不就是圓舞嗎！難道說——
祭的眼中閃過不敢置信。
“我那位命定的未來妻子，不會就是——圓舞吧？”
“哦，妖後大人名為‘圓舞’嗎？不錯！不錯！”聽到這個名字，大長老撫摸著胡須不住的點頭。
圓——
通達圓滿之意。
在妖族，這的確是個好名字。
“外公，別給我打岔，究竟是怎麽回事？！”祭怒了，直接讓大長老說明真相。
“好吧！”大長老示意他在一旁坐下，然後才開始娓娓道來，“……那位圓舞姑娘是你命中註定的妻子，這是肯定的。因為無論是明風還是我，都感覺到了你的變化。祭，你沒發現嗎？你現在的氣息很平和，即使剛才這麽震驚，卻也沒有一點暴走的跡象，這說明，你的身邊已經出現一個可以撫慰你的靈魂……一直以來，妖後之所以必須存在，除了生兒育女之外，只有找到了妖後，妖王才會完整，才會變成最強大的存在！要是兩者之間感情真摯，甚至可以達到心靈感應的地，要是一方受傷，另一方也會感同身受……我本來還擔心你會不喜歡你未來的妻子，不過從你現在的表現看，你應該對她很滿意才是，這樣我就放心了！那姑娘，應該是個不錯的孩子吧？”
說到這，大長老又高興了。
祭呢？
聽了這話，卻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本來，他深恨妖後的存在，畢竟要不是要娶妻，也不會搞出這麽多事來；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跟圓舞心意相通，原來還是這個緣故啊！
“……還有，你當初遷怒妖後的時候，我沒說什麽；那是因為，你不能對妖後怎麽樣，以為她受到了傷害，你也會受傷的。不過現在看來，往後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大長老很欣慰的笑了。
“呵呵——”
祭垂著腦袋笑了，聲音低沈而沙啞，他說，“是嗎？”既然知道圓舞是自己未來妻子了，那麽下次，他就名正言順的把人帶回妖族好了！
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這事暫時放一邊，破壞墓地的兇手找到了嗎？”祭問道，瞬間斂去了眸中覆雜的神色。
“找到了。是三長老跟釀酒師龜九酒後發瘋的傑作。”
“哦？”
因為之前一大震驚消息，聽到這裏的祭已經沒有太多情緒了。
“既然他們這麽喜歡發酒瘋，那麽就讓他們發個夠好了！”說完，祭站起身準備去找罪魁禍首算賬。
“等等！你準備怎麽做？難道準備去跟他們打一架嗎？”大長老趕忙攔住他，因為他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我不打架！”祭突然笑了，眸中充滿了邪氣，“打架都沒風度啊！我就請他們喝酒！”
是啊！
他不準備跟他們打架。
他要請他們喝酒，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將要天天請他們喝酒。第一天的地址，可以選擇在三長老的家；第二天，可以選擇在他們家祖墳附近；第三天，也許可以一起去政敵家溜溜；或者，讓其他人喝酒然後在他們兩個面前好好撒撒潑，讓他們嘗嘗被人發酒瘋的後果……總之，他真的不是去打架，只不過用點特殊的方法，讓他們好好發一次酒瘋而已。
既然他們喜歡，不是嗎？
看到祭的笑容，大長老莫名的打了個寒戰。嗚，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我是分割線——
人族。
圓舞等人在一家名為“福來客棧”的地方登記入住的時候，一名陌生的年輕人帶著兩個家仆找到了他們，三人在第一時間接見了年輕人。
“兩位燕公子，還有曲姑娘，在下祖晨曦，家父請三位去祖家做客，以報答三位對我祖家的大恩大德！”年輕人直接報上姓名，並且送上了一份厚禮。
燕回順手接過禮物，隨手放到了燕火的手中，才道，“你是祖大叔的兒子？”
“是的！一路上家父承蒙各位照顧了！祖某在此代父親謝謝各位了！”說完，祖晨曦少年很恭敬的朝三人舉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
對於祖沖之的歸來，祖家是欣喜若狂，這樣的禮儀，他們三個受得起。
“吶吶，大叔為什麽不自己來呢？”抱著禮物的燕火突然小小聲的問。
“……”
聞言，祖晨曦臉色僵了一下。
他總不能告訴他們實話，因為父親的失蹤害得母親傷心難過了十二年，所以現在父親正在被母親罰跪吧？要他真這麽說了，父母的形象就全沒了。
所以，祖晨曦僵著一張臉，沈默。
“小火！”圓舞拉了一下燕火，擡頭對上祖晨曦那張跟祖沖之有五分相似的臉道，“你們一家難得團聚，我們今日便不打擾了。改日吧！我們將在這裏待上一段時間，來日方長。”
“可是——”
沒想到她會拒絕，祖晨曦有些發楞，父親可是要求他一定把人請到家的。
可是圓舞沒有再多說其他話，直接拉著燕火走了。
“祖公子，你還是先回去吧！現在也晚了，先休息一晚上再說！”燕回看圓舞直接走人了，只好留下來說清楚。話說自從游歷以來，他越來越圓滑，也越來越會說話了。可是，他還是很懷念當初那個萬事不操心的自己啊！
果然，這就是現實。
自己真的變了！
“那，好吧！”看到燕回臉上的堅持，祖晨曦只好作罷。“對了，你爺爺還健在嗎？”在祖晨曦走之前，燕回突然扭頭問了一句。
爺爺？
祖晨曦眼中倏地閃過一抹悲傷，道，“爺爺他老人家早在十年前就過世了。”而且，是帶著遺憾離開的。因為他在最後一刻都沒能見到自己的義子。
之後，八歲的祖晨曦在母親的幫助下，漸漸的保住了家業，直到十二年後父親回歸，他才能稍稍休息一下。想起曾經的艱辛，祖晨曦的眼中閃過釋然。
“……”
之後燕回沒再說話，祖晨曦也平靜的離開了客棧。
——我是分界線——、
祖沖之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媳婦兒子趕到了福來客棧，並且在第一時間再次邀請三人去祖家做客，三人拗不過他的堅持，還是收拾東西上祖家去了。
十幾年前，祖家是澧縣有名的富戶和慈善之家；十幾年後，祖家依舊是，所以在前往祖家的路上，沿途認識祖沖之的甚至那些得到過他幫助的人，紛紛上前來表示恭喜，因為他終於平安的回來了！
當然，被圍住的還有祖晨曦。
以至於，本來是尊貴客人的圓舞三人被人群擠到了一邊去了！還有一個也被擠出來的，則是祖沖之的妻子張氏，不過跟圓舞她們的方向正好相反。
“嗚，人太多了！”
被人群擠得難受了，燕火小小聲的抱怨起來。“我都不想去了！”燕火說道。
“沒關系的，小火！”燕回摸了摸他的腦袋，道，“我們在一邊慢慢的走吧！你看，跟姐姐一樣不就好了！”說完，燕回指了指已經開始自得其樂逛街的圓舞。
“哈？”想到自己的狼狽，再對比圓舞的閑適，燕火點了點頭道，“我果然修煉還不到家啊！那我過去了！”
言罷，燕火蹦蹦跳跳的朝圓舞走去，後者正在看一個老人在捏糖人，看得是津津有味啊！濃稠的糖汁在巧手的動作下，只一會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個展翅欲飛的蝴蝶，那精湛的技藝讓兩人忍不住喝彩起來了。
因為得到兩個漂亮孩子毫不掩飾的喝彩，老人順手又捏了一個糖人，還是以燕火為原型捏出來的，看起來栩栩如生。
“啊！”
“哇！是我啊！”
圓舞跟燕火都忍不住驚嘆了。
“……很漂亮吧！”
一個陌生的聲音突然在圓舞跟燕火的頭頂上傳來，兩人擡頭看過去，一眼看到了張氏那張笑瞇瞇的臉。
“大爺，這兩個糖人我們要了。”張氏掏出十個銅板塞到了老人的手中，然後把蝴蝶和小燕火頭像分別送給了圓舞和燕火兩人。
“謝謝！”
“多謝。”
捏著手中的糖人，圓舞跟燕火同時道謝，看到兩個孩子可愛的小臉，張氏忍不住摸了摸兩人的腦袋，然後轉頭看了一眼依舊被人群困住的丈夫和兒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他們恐怕一時半會也脫不了身，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說完，張氏又招呼了燕回，然後四個人繞過人群朝祖家走去。
祖家距離鬧市不遠，過幾條街就到了，張氏領著三人順利的來到了祖家，並且吩咐下人馬上上茶，當然，還有小孩子愛吃的各種零嘴也準備了好多。
從昨晚上得知，丈夫的恩人是三位小朋友的時候，張氏就想見他們了，哪知道今日一見，果然是可愛異常！甚至可以說，她從未見過這麽精致的孩子，一見就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把好吃的好穿的都套到他們身上去。
所以，張氏選擇性遺忘了丈夫隱晦的提醒，比如“現在的孩子其實很兇殘”什麽的，在她的心裏，小孩子都是很天真可愛的，哪裏兇殘了！
所以，徹底無視了丈夫的話。
不過張氏也沒什麽可擔心的，圓舞等人又不是惡徒，自然不會對她怎麽樣，除了她的熱情讓圓舞跟燕回有些吃不消之外；至於燕火，因為在他的意識裏，從未有過“母親”這一角色，所以對著張氏的時候，他很是親近，才幾天的功夫就叫上“義母”了，還多了一個義父跟義兄。
“……”
對於這樣的變故，圓舞挑眉，燕回嘴角抽搐。
不過兩人有志一同的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因為這最終做決定的一直是燕火，他們尊重他的選擇。
本來因為燕火跟燕回長得相似的關系，張氏想連帶著燕回也一並收為義子的，只是後來從燕火口中得知——
他倆其實不是親兄弟，燕回還有自己的母親之後，張氏也就不強求了。
至於這裏邊為何沒有圓舞的事？
張氏表示，不是她不想，實在是曲姑娘實在不像個普通孩子啊！偶爾對方的氣場還強大得自己都束手束腳的，有時候她甚至覺得，自己仿佛才是個孩子，對方反而是長輩一樣。
不得不說，張氏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圓舞是故意這麽做的。
張氏是很好，甚至好過太多。她擁有母親所擁有的一切美好的品質，堅強、樂觀、聰穎，還愛子如命！可是她再好，也代替不了圓舞那已經逝去的母親。
所以，抱歉了！
你的好意，我回應不了。
圓舞想。
……
在祖家待了十天之後，圓舞等人準備辭行了，祖沖之百般挽留也沒有效果。
只是在走之前，祖晨曦突然把圓舞約到了一邊去敘話，因為偶然間閃過的好奇，所以圓舞讓燕回跟燕火先行一步，等她說完話後再趕上去。
燕回和燕火聽話的先行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燕火做了個小動作，那就是把自己的種子撒了一粒在圓舞身上，權當做竊聽器了，因為他也很好奇的想知道義兄要跟姐姐說什麽。
燕回看到了他的動作，不過故意當做沒看到，其實他也有點好奇的。
所以說，難道好奇還會傳染嗎？
實際上卻是，在澧縣的十天之內，圓舞跟祖晨曦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可眼看著人都要走了，卻突然說要重要的話說，這不是存心挑起人家的好奇心嗎？
等距離足夠遠了，兩人才把馬車停下來，燕火則從懷中掏出一粒種子塞到了耳朵裏，聽起了聲音版的現場直播——
“……曲姑娘，我喜歡你！你可以留下來成為我的妻子嗎？”
十八歲的祖晨曦紅著臉向自己心儀的姑娘，看起來“十二歲”的圓舞求婚。
哎呀！
求婚耶？！
義兄竟然向姐姐求婚了！
太驚訝了好不好！
燕火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地上。“怎麽了？！”燕回趕忙扶住他，急切的問道。
“……”眨巴了一下眼睛，燕火不確定的告訴他道，“剛剛，義兄向姐姐求婚了。”說完後，他又想了想問道，“要是姐姐真嫁給了義兄，那她是不是就不走了？可是，我很喜歡姐姐呢！要是姐姐不走了，那咱們還走嗎？咦，不過要是姐姐不走的話，咱們也可以不走的，那麽我不就又可以跟義母在一起了嗎？這麽一想好像也不錯哦！可要留下來就不能到處看看了……”
燕火一直在自言自語的碎碎念，燕回卻好像沒聽到一般。
圓舞——
嫁人？
聽到這，燕回的腦子一瞬間就懵了，腦子像是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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