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何要向景王交代，張重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覺得要是圓舞今日真出了什麽事，殿下恐怕不會放過自己。

“……”

聞得這鈴聲的第一時間，蜷縮在圓舞胳膊上祭就覺得腦仁發疼，不由自主的就要爬出來，哪知道才一動就撞上了圓舞的拳頭，一聲輕微的“砰”之後，祭暈了過去，簌簌的從圓舞的胳膊上掉了下去，好巧的是恰好掉到了圓舞的靴子裏，省掉露餡的可能了。

因為長袍的關系，謝晉並沒有發現這一幕，就算有人看到了，也只是覺得圓舞手上掉了東西而已，畢竟距離都不近。

所以，謝晉依舊嚴肅的在那搖晃他那在那不斷的搖晃著，看起來像個傻逼。

鈴鈴！

鈴鈴鈴！

鈴鈴鈴鈴！

搖魂鈴不斷響著，可是能夠影響的蛇早暈過去了，圓舞根本就沒反應，只是陰沈著一張小臉看著他。所以在一分鐘後，張重光終於發現不對勁了，他撞了撞圓舞的胳膊道，“這老頭在幹嘛？”不會是遇上瘋子了吧？

“……”

圓舞橫了他一眼，冷聲道，“我怎麽知道。”

“怎麽可能？！”

看到圓舞毫無反應，謝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究竟是哪裏出錯了？她怎麽可能不是妖孽？雖然上次見他的時候是男身，這會變為女身也不奇怪。謝晉把祭跟圓舞看成了一個人了，以為她是另一個化身。

“……”

驚怒交加之下，謝晉忘了平時的謹慎，也不搖什麽鈴聲了，直接扔了那鈴，舉起手中的斬妖除魔的寶劍就朝圓舞沖過去。

“圓——”張重光準備再一次幫忙，哪知道被圓舞頭一偏躲過了攻擊後，一只胳膊驀地揪住了他的肩膀，之後用力一甩，就把他給甩出去戰圈。

“我自己來！”圓舞冷聲道。

話說，謝晉這一連串的動作惹到她了，原本看在他之前沒出錯的份上，她就站著看他是否會離開，可惜對方明知道不對勁還要殺她。

所以，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你跟我來！”圓舞再次躲過了一次攻擊後，後退數步，朝謝晉喊了一聲後，轉身朝院墻跑去，助跑加上她自己的技巧，她輕松的跳出了楊府，朝京城中偏僻的地方跑去。

她雖然要解決麻煩，但也沒興趣給人家當猴子看。謝晉看她跑了，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

“師傅——”

在暗處遠遠看到這一幕的燕回，臉上露出苦色。他原先設想的是，師傅找到那妖孽，找到法子後徐徐圖之，可是沒想到師傅這麽沖動，眾目睽睽之下就打了起來。

雖然師傅告誡過他，讓他不要插手此事。可是他還是跟了上去，因為從師傅離開開始，他的眼皮就一直在跳，讓他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可惜他的速度不夠快，等他好不容易趕上了，見到的卻是謝晉一人背靠在一棵樹上的身影，周圍則是一片狼藉，顯然之前是經過一場大戰的。

而謝晉的腦袋一直低垂著，不知道是死是活。

“師傅——”燕回驚叫，快速上前查看。他顫抖著用雙手扶起謝晉的腦袋，手上濕潤一片，瞬間鮮血染滿了雙手，入眼的則是是一張蓬頭垢面的臉，對方的嘴角還隱隱流著血，已經幹涸著凝固在嘴角。

手指顫巍巍的湊到對方的鼻翼處，輕微卻逐漸減弱的呼吸聲傳來，燕回的眼眶一紅，鴨著聲音叫了一聲師傅，然後手忙腳亂的伸手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給他塞了進去，好一會後，謝晉才悠悠轉醒，模糊的視線不妨礙他認出眼前的人是誰。

“回兒——”

“師傅——”燕回哭了，伸手握住謝晉伸過來的大手。“不準報——仇！”謝晉梗著脖子說完這句話後，抓著燕回的大手驀地松了，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片刻後，燕回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山谷。

師傅——

、、、、、、

慶堂。

圓舞冷著一張臉回到慶堂的時候，張重光正坐在客廳吃午飯，還吃得很歡暢。畢竟之前在宴席上可他什麽都沒吃，這會已經很餓了好不。

“啊，你回來了！”嘴裏咬著雞腿的張重光沒忘記跟圓舞打招呼，同時伸手把她拉到桌邊，很是殷勤的遞了一杯酒過去，“來來，壓壓驚！對了，後來的事怎麽樣了？你把那瘋老頭怎麽樣了？”

雖然他很餓，但是也擋不住他八卦的心。此刻，他的眼中可是滿滿的好奇。

“你不怕我了？”圓舞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對於之前聽到有人叫自己妖孽就躲開的模樣，她還是有些生氣的，也僅僅是生氣而已，畢竟他又不是特別重要的人，還傷不了她的心。

“誰怕你了？！”張重光似乎也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慫樣，很是不忿的說道，“你說的不管是誰，那肯定不是我！再說了，就算你真的是那什麽什麽，反正又不害我，我怕什麽？！”而且，說我來，她還救了他。妖要是沒害人之心，是人是妖有何區別？

說起來，也許人類更加可怕一點才是。

思及此，張重光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只能就將耍賴進行到底了。

“呵——”圓舞不置可否，接過杯子喝了一杯，似乎想到了什麽，小臉扭曲了一下，眸中閃過一絲糾結，然後不甚在意的說道，“他死了。”

雖然沒有補刀，但看對方的傷勢，也是恢覆不了的。“啊？！你真殺了他！你們有仇？！”張重光驚訝了，他一直覺得圓舞不是嗜殺的人，做事做人都極有原則，就算是殺人也是有不得不殺的理由，今日怎麽就殺了那老頭呢？

“沒仇。”

的確沒仇，可是有人要找死，她難道還攔著不成。

“沒仇你怎麽——”

“他要殺我，難道不準我殺回去。”圓舞突然冒了一句，之後啪的一聲把杯子扔回桌上，杯子瞬間碎裂，之後她站起身徑自朝後堂走了。這質問的口氣是怎麽回事？她只是說那人死了，又沒說是自己殺的，怎麽他就認定了呢？

“哎——”看出圓舞是生氣了，張重光也沒追過去，想了想，不就殺了個對她挑釁還無關緊要的老頭嗎？

好像也沒什麽事，所以繼續坐下，淡定的吃飯了。

……

回到房間的圓舞，神色已經恢覆過來了，她伸手到靴子裏把祭掏了出來，此刻那條小蛇正慵懶的纏在她的手指上，她鳳眼一瞇，突然用勁把它扔到了桌上，不小砸掉了一個桌角，它隨後‘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之後，圓舞朝著地上趴著沒動靜的家夥說道，“醒了就別裝死，否則我不介意讓你先去死一死。”說完，她看著那原本耷拉著的小蛇動了動，一溜煙爬到了桌面上，使勁的晃了下腦袋，像是要甩掉什麽臟東西一般，看起來它似乎很是嫌棄它原來所呆的地方。

果然，他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女人，你的腳真臭！】聽到這話，圓舞的臉一下就黑了，被人說腳臭什麽的，實在不是個好話題。

“那老頭是你惹來的吧。”圓舞沒接他的話，轉了個話題。她用的是陳述句，直接認定了事實。好在祭也沒撒謊的打算，倒是很光棍的承認了。

【是啊！】

“為什麽？”

這人家都找上門了，找的還是她的麻煩，圓舞就不得不問一下了，否則什麽時候被人陰了都不知道。【據說……是為了報仇？】其實，祭真心沒把謝晉放在心上，雖然上次那老頭把他打成了重視至今未恢覆，所以對方找上門的理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只要知道兩人是不死不休就是了。

好在，眼下那討厭的家夥已經死翹翹了。

祭樂了。

“據說？”圓舞眼瞇了一下，“你不會不知道原因吧？”這都什麽事啊！尋仇的說不清楚，被尋仇的也一樣，她很不想接受這樣的理由好吧。

【可能，是我殺了他兒子吧。】祭的語氣有些不確定。因為他突然想起，自己在迎恩城解決那個城主家的花癡女兒的時候，是有個傻楞子出來打抱不平來著，後來也給他解決了，雖然自己也受了點傷。

其實，要不是那傻子一直糾纏不休，他也不屑跟對方計較的，所以說不做死真的不會死。

“……”

聽到這，圓舞突然不想問了，因為她大概能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麽。

就像她今日所說一樣，謝晉要殺她，難道她還不能反過去不成？既然他們有仇，一個是妖，一個除妖，反正雙方就沒和解的可能，死一個也正常。

“你欠我兩次。”

這是她救了它兩次了，第一次在湖中把它救起，第二次就是現在。既然做了好事，她可不是不求回報的那種，做了自然要讓對方知道才行，合適的時候讓對方換回來也是應該的。

做好事不求回報什麽的，那是老黃歷了。

【……】

祭沒說話，倒是沒否認。“我出去一趟，你自便吧！”圓舞說完，直接轉身出去了，因為她突然想起今天寧王當眾退婚一事，即使是現代那也是一件極為打臉的事，何況是現在，不管是裏子面子全沒了！也不知道錦玉現在怎麽樣了，她有些擔心，所以必須去看看她。

至於祭——

他看著圓舞消失的背影，小小的眸中閃過異樣的光彩。他從不知道，這個小女人的武力值竟是如此強悍，動起手來猶如行雲流水，不帶一點浪費的動作，一招一式都打在了點子上，即便如此，那架打得也是極具美感，甚至於在面對那老頭的時候，幾乎是壓著對方打的。

可以說，祭今天看了一場極為精彩的對決。

加上她是人類，老頭那對付妖物的法寶對她就沒用，所以從一開始，勝負就已經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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