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了，他才醒悟過來，一向溫柔斯文的自己，竟然又朝阮靈大聲嚷嚷了。

他深吸一口氣，換上春天般溫暖的笑容：“軟軟，別人在飛的時候，不要隨便拽別人衣服，會害別人摔跤的。”

“知道了。”阮靈說道，“子凰君既然閑著沒事，不如跟我去看看熱鬧？”

“什麽熱鬧？”

“你看過神仙跟鬼打架嗎？”

“看過。”蒲子凰明顯對此不感興趣，想要掙脫她的手，“軟軟松開手，我要回家。”

阮靈死死拽住不放。

蒲子凰這麽一個強大戰力主動送上門，若是就這麽放走了，會遭天譴的。

最近沛縣的戰鬼越來越多，即便是好戰如她，也感覺有些吃不消。

這讓她有些疑惑。

周圍幾個縣的情況，她也了解過，並沒有如沛縣這麽多戰鬼。

一定是哪裏有什麽特殊情況。

而那個特殊情況，一定不是她能應付的。

她的直覺告訴她，把蒲子凰帶上，一定有用。

“我不去，不去不去。”蒲子凰堅決搖頭，“我討厭一切骯臟陰穢的東西，尤其是鬼。”

“子凰君不會是怕鬼吧？”

“怎麽可能，我是嫌臟。”

“大男人不要學人家有潔癖。”阮靈拉著他就朝鳳凰鎮飛，“你好不容易下山一趟，好歹多逛逛再回去。”

“我不想逛，我想回家。”

“我請你吃東街的驢肉燒餅和羊肉湯。”

“我吃素。”

“……”

阮靈不想說話了。

蒲子凰笑了笑說：“軟軟如果需要幫忙的話，其實可以直接說的。我這個人雖然有些懶散，但幫一點無關緊要的小忙，也不是不可以。”

阮靈沈默片刻，說道：“其實也沒什麽需要幫忙的，子凰君還是回去吧。”

她松開蒲子凰的衣袖，朝鳳凰鎮沈家急速遁去。

片刻後，蒲子凰跟了過來。

阮靈看他。

蒲子凰目視前方：“看看熱鬧也好。”

阮靈微微一笑。

他們到沈家的時候，沈家已經一團亂。

沈父沈母都昏倒在地。

院子裏陰風陣陣，黑霧繚繞。

花含香正與一個人對峙，身上帶了不少傷，半跪在地上，似乎已經力竭。

阮靈落在她身邊，說道：“花花退下。”

她與花含香一起對敵，也算有些默契。

往往這個時候，花含香都會立即閃開，不妨礙她放大招。

然而這一次，她卻沒有動彈。

“花花？”阮靈朝她看了眼。

花含香搖頭：“我……沒事。”

阮靈蹙眉，朝對面敵人看去，不由吃了一驚。

對面那個眼睛血紅，長發亂飛，手中舉著一把長劍的男人……不是沈長白嗎？

“長白怎麽了？”阮靈問。

“他被一個戰鬼附身了。”花含香低聲說。

“附身？”阮靈皺眉。

一般而言，鬼的能量極弱，是沒有能力影響到凡人的。大部分鬼魂都保持著生前靈智，基本不太會出現附身這種事情。

除非是鬼魂的能量及其強大，強大到可以影響到凡人。

比如……一位強大的戰鬼。

戰鬼受到戰場的戾氣和殺氣影響，實力強橫，便是連阮靈這樣的城隍神，也覺得棘手。

可，即便如此，阮靈抓了幾百只戰鬼了，也從未遇到能夠附身凡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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