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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琥珀色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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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秘書??”司空緲進了辦公室,一進門嚇了一跳。

一個男人正坐在咖啡臺那邊,見了她立馬站了起來。

男人西裝革履,相貌端正舒服,舉止妥帖優雅,有一絲絲的賢妻良母感,“司總。”

“陸董,把我暫時借調過來了。”蔡秘書非常賢惠地說道,他是職業秘書,能為陸董安排盡一切事物。

司空緲:“???”

陸容那個狗逼想要幹什麽???

司空緲渾身一緊,那一炮之仇真的傷他傷得這麽深麽……用得著把蔡秘書都弄來堵她?

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

她一向分得很清。

司空緲一直以為,陸容不會這麽不成熟,現在看來,他就是一個小學雞。

“他說您的飲食太不規律,還說張纖不在,您需要一個人來幫您。”蔡秘書見她臉色不好,忙向她解釋,“他也是關心你,近來這麽多工作,他還把我借調給你。”

“我不需要啊……”司空緲嘀咕道。

其實最近司空緲壓根沒有管事,天天刷完自己的工作就開始放空溜號。袁崢給她黑了好幾個群,正好她做完了自己的事可以去小群看那些小領導們的翻車實錄,吃瓜可有趣了。

她認為陸容就是嫌她做得太少了,所以才找了些借口,讓蔡秘書來監視她。

可惜蔡秘書太純良了,一心一意認為自家boss是什麽正人君子。

無論司空緲說什麽,他就是不聽,一定要過來幫司空緲做事。

加上陸容那邊工作又多,一個上午下來,司空緲就看見蔡秘書跟個小陀螺一樣跑來跑去。

她不想蔡秘書真的覺得自己不幹事,來嫌棄她。只好裝作真的很忙碌的樣子,看了好些最新上報的資料。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覺得之前的眼界太局限了。

自從那個夢以來,司空緲把自己的關註點都放在了劇情線上,陸容、蘇錦、袁崢、傅靈靈,每個人都好像是輪番上陣。

按照夢裏的劇情,傅靈靈奇遇不斷,在被司空緲拿錢侮辱,帶球跑了以後。

她隱居在一個鮮花錦簇空氣清新的悠閑古鎮,還開了一間客棧,就算是這樣,依舊有渾身是血掉落在她門口的小狼狗默默守護,傲嬌俊美人氣爆棚的影帝拍戲租借她的客棧,發現她跟自己的白月光十分相似後,一心將對白月光的感情轉嫁到她身上等種種狗血戲碼。

當然,這些戲份占比都很少,主要還是傅靈靈和陸容的對手戲。

陸容在五年後,不止娛樂圈總裁一個光環了,還加上了國際前十的財閥,陸氏的繼承人這個buff滿點的光環。

嘖,一想想這個瑪麗蘇文的世界,還蠻帶感的。

她一直以來,就是沈浸在這樣身為狗血帶球跑文反派女配的恐懼中,以至於忘了看看外面的世界。

當她靜下來,她才發現,外面的世界,也是那麽鮮活有趣。

如今職場秋招,各大娛樂公司也在瘋狂地在大大小小的電影學院招人挖人。他們鼎星的招牌一直很響亮,有固定視頻平臺支持,加上幾位一線大咖坐鎮,很多新生代的小演員都有意向簽進來。

藝能部這邊申請與平臺合辦一個演員綜藝節目,以簽約吸納更多新生力量。

司空緲翻著意向表上一張張年輕鮮活的面孔,頓感心情大好。

她摸了摸小鮮肉們的臉,要是蔡秘書沒在這裏,她就可以流口水了。

長得真帥,身材真好,鼻子都很挺,一看就是……能力很好那種,比陸狗這種毫無技術的死傲嬌好多了。

而且這樣沒有背景的小鮮肉,睡了就睡了,比睡陸容要簡單多了,還不會像陸容這樣銜恨報覆,將兩邊關系鬧得很不爽利。

以前就是太正直了,什麽都要拘著、撐著、裝著,其他幾個公司的頭頭,還沒她顏值這麽能打呢,要麽身材管理毫不合格,要麽孩子都可以去武當山學藝了,都死命地營銷自己。

其實她也長得不錯啊,說不定包裝包裝,還能做個司總和她的101個小鮮肉綜藝呢。

她美美地在那裏打著腦炮。

……

……

中午時分,司空緲見蔡秘書走遠了,趕緊拿出手機開始點餐。

“司總,您在幹什麽?”門口蔡秘書一聲大喊。

一股倒拔垂楊柳的氣勢。

司空緲嚇了一跳,她本來想點豬蹄飯的,這一家的青椒醬看起來不錯,再加一瓶蜜桃味的氣泡水,快樂似神仙。

自從領略到了街邊和外賣飯食的美味之後,她就開始走接地氣路線了。

最近她瘦得厲害,之前一直以來為了保持身材的忌口,也稍稍放寬了邊界。

“我……我……”司空緲付款鍵還是沒有摁下去。

“米其林大廚專門定制了適合司總食用的午餐,陸董讓我叫您過去。”蔡秘書眼睛很尖,眼看著司空緲點開了外面app的頁面,“我認為陸董也是為了司總好,司總請不要讓陸董的一片苦心白費。”

司空緲一口氣堵在心頭出不來,聽聽,這是人話嗎?

鬧得好像陸容是苦心孤詣的忠臣,自己是頑劣不堪的少主一樣。實際上,司空緲知道,陸容就是銜恨報覆,而且是這種吃飯自由都要限制的小學雞式管控。

司空緲緩緩呼出一口氣,他幼稚,自己卻要優雅。

她不能跟他菜雞互啄。

……

司空緲被迫來到了陸容的辦公室,迎面而來,是巨大的落地窗,整個房間有一種深灰色優雅的格調。

【喲,好大喲。】司空緲已經一年沒有到這裏來了,感覺他的辦公室又擴建了。

陸容見坐在左上方的辦公室一隅,他擡起頭,金邊眼鏡支了支,“你來了。”

他坐得很筆直,白色襯衫很好的勾勒出他的身形,擡手間珍珠袖扣增添他的優雅,她甚至從他說話間喉頭的抖動,都能聞出一股衣冠禽獸的味道。

但其實,誰能知道他內心裏住了一只小學雞呢。

“咯咯咯咯。”司空緲忍不住小小聲嘲諷。

“你在幹嘛。”陸容沒看懂。

“學雞叫。”司空緲別過眼不看他。

小學雞陸狗,略略略。

“過來,來吃飯。”陸容難得溫和地朝她招手。

午餐已經送了過來,放到了隔壁間的餐桌上。

雖說是米其林大廚,可司空緲一眼看去依舊食欲大減:

小罐子裝的原味酸奶,兩人份的魚片粥,成色十足的酸甜胭脂藕,清甜的朱貝杏仁燉梨……淡都可以淡出鳥來。

司空緲登時沒了胃口,她想吃辣的,想吃香的,想吃油油的。

雖然她知道那些都很不健康,可她就是很饞很饞,很想吃。

“過來。”陸容坐定了,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司空緲無法,只好坐了過去。

她心情糟透了,連陸容挨她挨得很近都毫無察覺。

她瞧了一桌子的菜,勉強吃了點酸的。

“乖,多吃點。”陸容垂下眼,把原味酸奶推到她面前。

司空緲見這個還能吃下去,就就著勺子,一口一口地挖。

她還是想念她的氣泡水。

懾於陸容的壓力,她委屈得又想學雞叫了。

陸容禮儀一邊優雅地用餐,一邊觀察司空緲有沒有好好吃飯。

昨天顧初陽跟他說了,如果要想要司空緲回來,就要對她好。

怎麽對她好?

陸容認為,就是要有益於她的身體,他會照顧她,就算那個狗男人不要她了,他也會把她照顧得好好的。

司空緲的嘴角邊糊上了一圈奶漬,她沒有發現,嘟著豐潤的嘴唇一口一口咬著勺子。

她的嘴唇很漂亮,倔強地微凸,酸奶給唇角染上了一種啞光的色彩,很香。

陸容看得有點入迷了。

他的腦海裏冒出了一個極其瘋狂的想法,他想親上去,掌著她的後腦勺,舔幹凈。

就在那一剎那見,他拳頭緊握,趕緊將這個危險的念頭遏制住了。

真是單身久了,看司空緲都眉清目秀了。

陸容扶著額頭,站起了身,“我去洗個手。”

拐到了洗手間,他關了門,取下眼鏡放在盥洗臺,狠狠澆了自己幾勺水。

迫使自己冷靜一下。

他看向鏡子裏的自己,告誡自己,她已經有她的狗男人了,她是個沒有眼光的瘸子。

他之所以對她好,是把她當成不可或缺的朋友,只是可憐她而已。

還好,心裏的那股躁動平息了下去。

……

“我可以回去了吧?”司空緲好不容易吃完了東西。

用紙巾擦了擦嘴,倔強地看向陸容。

“你那邊休息室沒有床,在這裏睡一覺。”陸容道。

司空緲:“???”

還在咯咯咯,他有完沒完了?

可當陸容不容拒絕,將她領到了自己休息室的時候——

在她看到床的一剎那,司空緲就很沒骨氣地屈服了。

那是一張雙人大床,灰色的大雁鴨絨被,舒服的鵝絨枕,格子紋床單鋪就的Vividus床墊。

純手工制作的大床,屬於床上用品的頂奢。

大約就……一千來萬吧。

以前在陸家的時候,她也是睡這種床的,睡眠質量超好。

後來跟著陸容出來了,她什麽都舍得給陸容置辦最好的,可到了自己這裏,就是能省則省了。

陸容還真會享受,居然在辦公室也安了這樣一張床。

她根本就不可能想到,這張床,是陸容緊急調運過來的。

因為查了資料,想身為孕婦的她保障一個好的睡眠質量。

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她好久沒睡過一個好覺了,都是被肚子裏揣的這貨給折騰的。

她用手撫摸了一把肚子,心想,這就當你爹給的補償。

【等周末了,就把你卸貨了。】

她沒有註意到,陸容正在觀察著她,瞧她熟練地一手扶著腰,一手摸著自己尚平坦的肚子時候——

莫名的,喉頭微動。

………………

………………

“司空緲,司空緲,你在裏面做什麽,你出來!”陸容在衛生間門口敲門。

司空緲趕緊將章魚小丸子囫圇吞棗一樣吞了。

她簡直都不知道這幾天自己到底過的什麽生活,中午逼她吃所謂的營養餐就夠了,下了班之後,還不準她回家,一定要吃了飯再走。

晚上她想要定夜宵,還會收到他的監督微信。

她要被陸容這個狗逼東西逼瘋了,到底什麽深仇大恨啊。

早知道就多請一段時間的假,等他穩定了情緒再來上班。

嚼嚼嚼。

等她消化完了,心裏存著氣扭開了衛生間的門。

誰知一開門,陸容正好撐著手臂倚在門外。

男人手肘撐著門框,居高臨下瞧著她,堵住她的去路,“你又吃了什麽?”

他隨著嘴角一路看下去,她穿了件緊身的灰色羊毛衫,胸口糊了一團掉落的肉松。

這段時間,他本來挺滿意的,晚飯留她一起吃,正好杜絕了她和小黑狗親親我我的一起買菜做飯定外賣辣眼睛。

可她也太任性了,明明做了母親,還像少女時那樣,不知忌口腹之欲。

居然跑到了衛生間,就為了吃一塊零嘴。

真就這麽好吃?

這樣想著,他伸手去,食指觸碰那團琥珀色的肉松。

軟軟的,像棉花糖。

“你說,這又是什麽?”他嘴角微勾。

鬼使神差地,在觸摸到那團肉松的時候,輕輕使了力,按壓了下去,被按壓的部分,軟軟地陷落了下去。

真的像棉花糖一般。

他收回了手,將沾回來的肉松,往舌苔一點。

鹹鮮的,還有奶油味道。

擡眼的時候,他發現司空緲的一張俏臉蒸熟了,頭低低的埋著,看不清神色。

“你怎麽了?”陸容彎下腰,想要去一探究竟。

誰知被女人伸出手來,狠狠推了一下。

“陸容,你不要臉!”她擡起頭來,一雙眼睛狠狠剜向他。

這人怎麽能這麽欺負她呢?

他當她是什麽了?一只手指往她胸口摁,事了還將胸口上的那塊肉松給舔了一下。

他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陸容被她一推,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方才的觸感,是她的……胸脯……

她司空緲也是有胸的……

他的腦海裏,不知為何,就像放燈片一般,回到了兩人少年的時候。

那時候司空緲才十幾歲,才來陸家,

他知曉了她的身份,她是那個人的女兒,還是姓林的女人帶來的,對她充滿了敵意。

姓林的女人讓他幫司空緲熟悉環境,他偏不幫,留她怯生生地面對陌生的環境。

她甚至笨到連自己該住哪間房都不知道。

她似乎住慣了別人不要的房間,陸家老宅幾十間房,她偏偏將自己安置在雜貨間裏。

她這樣的伏低做小,陸容總感覺有陰謀,便趁她不註意,悄然打開了門。

門內,少女正坐在僅容一人睡下的小床上。

輕輕褪下自己胸口的棉布,那布罩簡陋得可笑。

身材窈窕,皮膚雪白,美得令人發顫。

她察覺到有人進來了,驚惶地擡起了頭,她的眼睛恰巧對著他的眼。

她驚慌失措又滿臉通紅地用衣服遮住了自己,“出去,你先出去。”

陸容果真出去了,腦子還暈暈乎乎的。

待少女換好了衣服,戰戰兢兢地打開了門,瞧見他還站在門外臉都羞得快要滴血。

他為了緩和氣氛,問了一句,“剛才,看的是你的背吧,對嗎?”

這麽平,應該是背部才對。

只見那少女滿臉的血色一瞬間褪得幹幹凈凈,她像一只受盡了的委屈的小兔子一般,抹了一把眼睛,全是淚。

“嗯。”她顫抖著聲音回答。

她哭著與他錯身而過。

神識回到了現在,

司空緲過去與現在的臉相重合,她再也不是那個寄人籬下的少女了。

只見她狠狠地看著他,右手舉高,中指高高豎起,“你這個死流氓。”

說著,大跨步走出了衛生間,消失在他的餘光中。

那柔軟的手感還停留在指尖,陸容閉上眼,鎮定了一下心神。

他真的有問題,該去看一下了,他怎麽會對司空緲做出這種事……

怎麽會對她做出這種事……

直到他揉著眉心回到辦公室,他都沒發現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麽。

按照原本的劇情線,傅靈靈被辦公室的人欺負,會到樓道間來哭。

陸容正好撞見了,這是他第一次與傅靈靈與眾不同的獨處時間。

後來時間線被司空緲強行改變了,傅靈靈不再在辦公室打雜,而是進入了伯利策劃團隊,在樊隨的歧視下備受打擊。

辦公室是十五樓,時間線裏,她順理成章地在樓道哭泣。

廣告部是十四樓,傅靈靈還特意跑上來哭,跑到了臨近陸容辦公室的一側。

可惜陸容滿腦子的司空緲,司空緲少女時哭泣的樣子,司空緲憤怒時向他豎中指的樣子,司空緲那微微起伏有一點點波瀾的胸,司空緲胸口那塊味道很好的——

琥珀色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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