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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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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緲這一發特別心機,她挑了幾個藝能部、公關部得力的手下,又讓張纖找了兩個其他部門平素最愛八卦的同事。

張纖平時隱身在【幹掉司空緲】大群,自然知曉哪些人吃瓜吃得最厲害。

比如辦公室小名叫做青青的王婧,還有廣告部微信名叫做明月的朱月,這兩人完全是群裏的兩大售賣小販,每次開瓜必在前排吃瓜,還順帶開售瓜子花生和板凳的。

兩個小女生被點名詢問後,簡直莫名其妙加受寵若驚。

本來兩個人對司空緲怕怕的,但是她們平時真的吃不起懷石料理。面對懷石料理的誘惑,兩個人在錢面前,低下了並不高貴的頭顱。

為了得體地吃料理,兩個人還特地穿了自己最好的裙子,趕赴鴻門宴。

辦公室-青青:【播報播報,我們已經在料理店樓下等著了。】

廣告部-明月:【前方出現了司總的大奔,預計司總和蘇錦都會下來。】

介於張纖在【幹掉司空緲】大群了,他們吃瓜特別不方便,於是這一次,兩個售賣小販自己單拉了一個名叫【趕赴鴻門宴】的小群。

群裏全是平時吃瓜最激烈的核心成員。

藝能部-溶溶:【肯定啊,這頓飯我才不信是蘇錦請,絕對是司總,司總為了蘇錦在公司過得舒服,在為她賣人情來著。】

公關部-大D:【我也覺得,司總這個人說是女魔頭,但她真的對蘇錦好。】

廣告部-明月:【等等,和女魔頭一起走下來的,是Jane!】

Jane即是張纖,她雖然是執行總裁秘書,為人卻十分沖直,和司空緲關系算不上好。

很多人欣賞張纖的性格和處事方式,有一說一,並不會因為感情而偏向誰。

所以她才能在【幹掉司空緲】群裏,所以那天她公然打了人力部臉後,幾乎除了人力部的所有人,都為她點了讚。

這一次司空緲居然和張纖開始走近,而不是往常的得力幹將蘇錦,總讓人覺得裏面有瓜可吃。

辦公室-青青:【見到蘇錦了,蘇錦帶了個新的小助理來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小助理總覺得有點眼熟。】

……

司空緲數了數到場人數,自己和張纖,蘇錦和傅靈靈,三個之前的得力手下,還有兩個吃瓜群眾,一共九個人,好數字。

她穿了一條大牌長裙,外面罩了件長外套,略施淡妝,盡量淡化了以往的強勢,變得典雅又不失氣度。

在她對面的蘇錦,則素淡地穿著窄牛仔褲和有型的襯衣,戴了個口罩,遮住原本麗得驚人的容顏。

蘇錦的身側,站立了一個少女,身量沒有蘇錦高,體型看起來卻比蘇錦大。司空緲再次見到傅靈靈,強忍住嘴角蔓延的笑。

上次在早餐店見她,周圍都是來應聘的大學生,大家都是普通人,傅靈靈即便長相普通,但打扮若出水芙蕖,那條淡綠色的長裙搭配上一雙含煙眉,尤其顯得楚楚可憐,還算出眾。

而現在,光是鼎星傳媒的內部員工,男的時尚,女的漂亮,大家身處娛樂圈內,耳濡目染都會打扮,個個都艷壓她。更別提她旁邊的蘇錦,本身就是藝人出身,臉小得跟巴掌一樣,越發襯得傅靈靈又矮又胖,還臉大如盆。

嘖,這樣的資質,陸容怎麽下得了口。

其實傅靈靈並不胖,就是胸大,所以喜歡穿寬松的衣服遮住一對大胸。司空緲的眼神不自覺逡巡在那對被棉布衣服遮蓋住的波濤洶湧上,腦海不由走神,想到最新看的幾本早古狗血文。

自從知曉自己活在一本狗血總裁帶球跑文世界過後,她就開始努力地看狗血小說,這種腦殘玩意兒真是越罵越上癮,越看越起勁,後勁足足的。

比如說現在,她看到傅靈靈的胸,就想到了早古狗血文裏,這就是女主身上,除了一雙眼珠子,男主最喜歡的部位。

現在和諧社會了,不會寫得太出格。但在早古狗血文裏,關於男主對這個部位的癡纏,起碼可以寫到全文的百分之二十,達到頓頓有肉,肥而不膩。

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些非常誇張的畫面了,司空緲搖了搖頭,趕緊住腦。適當腦補有益身心,過分腦補傷腎傷肝。

“妙妙姐,咱們先進去吧。”蘇錦捂著口罩,生怕別人發現她的身份。

這一喊,打斷了司空緲的思緒。

於是司空緲點了點頭,順便安慰她,“別害怕,你還沒紅到別人認出來的地步。”

“噗。”一個不經意間微小的輕嗤,不知從哪個口中發出。

那聲音意識到不對,趕緊閉嘴了。

只是惹得敏感的蘇錦,狐疑地刷了兩眼那幾個蹭吃蹭喝的員工,委屈得紅了眼眶。

司空緲裝作聽不到看不到,“既然人到齊了,我們就走吧。”

一群人點了點頭,兩個吃瓜群眾瞧了瞧東城懷石餐廳高大上的逼格,有點拘束。

“在這裏大家都是一家人,放心大膽吃,不必拘著。”司空緲瞧了眼兩個吃瓜群眾,眼角帶笑。

這恐怕是司空緲第一次單獨對著兩人說話,兩個吃瓜群眾有點受寵若驚,特別是司空緲今天的妝容,淡雅清純,跟以往的強勢濃妝壓根不同,讓人徹底地放下心來。

當然,這種放松只針對吃東西的人,想著要付錢的蘇錦聽到了【放心大膽吃】、【不必拘著】這幾個詞,心頭一緊,不由握緊了傅靈靈的手臂。

而傅靈靈,當初知曉司空緲“逼著”蘇錦請客,又看到蘇錦專門去查了銀行卡,對著所剩不多的銀行卡唉聲嘆氣的時候,就特別怨憤司空緲。

尤其是司空緲還癡纏著她一見鐘情的青年,她就更加地看不來司空緲了。

但傅靈靈本來和司空緲就有兩次不愉快的見面,這一次她想低調一點,不引起其註意的,可司空緲實在太過分了,“蘇姐姐出道不久,手上存款不多,還請大家多多留情啊。”

她乖巧賠笑。

“這誰呀?”司空緲巧笑著看向傅靈靈。

“在微信裏跟您提到的新助理,她人年輕,妙妙姐別跟她多計較了。”蘇錦趕緊解釋道。

以前司空緲性格剛硬,聽了這話,當然不會和傅靈靈多計較。而如今她把蘇錦看透了,輕輕一品,哪裏還看不出這是蘇錦在給她上眼藥。

“不是計較,只是想跟小助理解釋,東城懷石餐廳是預約制的,不用點菜。”司空緲特別和藹可親地瞧著傅靈靈,“所以咱們吃多吃少,都無礙你蘇姐姐的錢包。”

這句話一說,既笑了蘇錦摳門,又給她身邊的小助理戴上了沒有見識的帽子。

深谙機鋒的吃瓜群眾,好不容易忍住了笑。

……

辦公室-青青:【笑死我了,第一次知道,女魔頭說話這麽好玩的。】

廣告部-明月:【對啊,哈哈哈哈哈……】

公關部-大D;【怎麽了,怎麽了?】

辦公室-青青:【小事小事,剛剛女魔頭把蘇錦和那小助理都懟了。沒想到真是蘇錦給錢啊,都請吃飯了,還這麽摳,自己不說還要支使助理給我們上眼藥呢。】

藝能部-溶溶:【不是吧,她不是說人挺單純挺好的嗎?】

辦公室-青青:【好個屁咧!陰陽怪氣的,讓人覺得不舒服。反倒是女魔頭,還招呼我們一起吃飯呢,真人感覺還不錯。】

一群人進了餐廳,按順序坐好,早已準備好的一道道佳肴上桌。

懷石料理,一汁三菜,講究的是精致與情懷。

司空緲儀態萬方,吃飯與招待兩不相誤,一場飯局可以說是賓主盡歡。

王婧與朱月一邊吃飯一邊在下面手機摁摁摁地吐槽,她們對司空緲的印象可以說是大為改觀,甚至還誇她是真正的名媛做派,十分高級。

吃到米飯的時候,更是學著司空緲的樣子,留了一小團米飯,到後面跟湯品一起做茶泡飯。

飯席間,司空緲做主,連連喝了數盞酒,感謝了各部門代表對蘇錦一貫的支持。

蘇錦本來對司空緲“強迫”她請客的芥蒂,也漸漸消弭。只是有點微微地委屈,妙妙姐明明知道她沒有錢的,以前妙妙姐都為她買禮物送同事,現在妙妙姐有點變了。

妙妙姐是不是不再喜歡她了

不過她還是像往常一樣,感激地瞧著司空緲,笨拙而認真道,“妙妙姐,你對我太棒了,我一輩子……我蘇錦就算花一輩子,也會報答你的恩情的。”

她長得那樣清麗可人,說的時候,又笨拙可愛,激起了在場幾乎所有人的共鳴。

廣告部-明月:【怪不得女魔頭會重用蘇錦,她真的好可愛,好樸實啊……】

辦公室-青青:【我聽著也好感動。】

正當大家感動的時候,司空緲雙眼迷蒙地擡起了頭,她似乎有點喝醉了,“先別說這些,小錦,話說你這小助理到底是哪兒找來的,我都還不認識呢。”

酒足飯飽,蘇錦已經放松了警惕,“妙妙姐,我給你講吧。她跟我一樣,身世很可憐的。她媽媽生了重病,從小就出來半工半讀,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她很熟悉,我想幫她。”

她拖著司空緲的手,依偎著道,“她叫傅靈靈,靈靈,過來叫妙妙姐。以後妙妙姐就跟罩著我一樣,罩著你了,對不對,妙妙姐?”

聽到這名字的一瞬間,幾乎所有鼎星傳媒的人都變了臉色。

他們哪裏沒見過這個名字,當初張纖在群裏明明白白甩出的幾張造假簡歷,其中就有這個傅靈靈!

怪不得瞧著這個人這麽眼熟。

司空緲只想冷笑,如果不是這麽多人在場,以蘇錦的能耐,分分鐘就能讓別人誤會,這傅靈靈是她司空緲麾下的人。

若是別人發現了,司空緲把自己親手趕走的人再招回來。那對於司空緲的傷害,將是無以覆加的!

不止簡安一流可以栽贓司空緲是故意用傅靈靈整倒她,從而原地翻身。而且連帶她打臉人力部的部分,都會以數倍的核彈級傷害,全部反彈回她身上。

索性,她鋪墊了這麽長,總算沒白費。

現在她按兵不動,只觀察在場眾人的目光。

這是人們第一次不把惡意投射到她的身上,所有的覆雜的意味深長的目光,都投在了蘇錦身上。

……………………………………………………………………

廣告部-明月:【好尷尬啊,我覺得女魔頭的尷尬都寫在臉上了。】

辦公室-青青:【這是在公然挑釁女魔頭的權威啊,這個蘇錦真是big big big 膽。】

執行部-喵大人:【怎麽了,兩位大人?】

藝能部-溶溶:【快來輸出,已經聞到了瓜的味道了。】

辦公室-青青:【還記得把簡安拉下馬的學歷造假不?裏面有個叫傅靈靈的,本來被薅下去了,居然傍上了蘇錦,又回來了。】

辦公室-青青:【這位姐妹real牛逼了,哪裏倒下去,哪裏站起來!】

執行部-喵大人:【我的天!!這不是明晃晃打女魔頭的臉嗎?她的臉還好嗎,還微笑著嗎?】

辦公室-青青:【看樣子有點裂……我都憐愛她了,怎麽會有這麽拖後腿的親信?!我真懷疑這個蘇錦是對家派來專門整她的,憐愛三秒吧……】

在別人看來,這次司空緲是完完全全被人坑的一方,還是被坑得一臉血那種。

這樣的場合之下,司空緲不可能當場回絕蘇錦,只有打落牙混血吞。蘇錦的目的是達到了,可是苦了司空緲,到了公司,還不知道別人怎麽編排司空緲假公濟私。

事實上,司空緲表面上是很一言難盡地答應了蘇錦,她咽下了一臉的苦楚,甚至苦笑著喝了好幾杯酒。

可是,她背地裏真是笑開了花!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不用背鍋,還要看著蘇錦自己攬鍋,這感覺,真是全身心地舒爽。她也知道,蘇錦一定是被傅靈靈坑了,她本身也不知曉傅靈靈之前學歷造假被退檔的事。

可那又怎麽樣呢?

憑什麽蘇錦自己惹的事,要她來背鍋?以前蘇錦做了多少錯事,撲了多少劇,還不是她一力承擔,可她得到過任何回報嗎?

答案當然是,沒有。

“藝能部的規定,藝人的助理配備,藝人是有自主權的,如果你真的喜歡她,我也不會反對。”司空緲慢條斯理地說道,輕輕斟了一杯酒,又是喝了半杯。

在別人看來,司空緲這樣喝,是在苦酒入愁腸,舉杯澆愁愁更愁;

實際上,這裏的清酒可真他喵的好喝,司空緲以前喝酒,都是應酬,那些酒是不快樂的,而這個是快樂的酒,她真誠而熱烈地喜歡著,這種放肆而自由的味道。

她終於不用為討好別人而活了。

蘇錦聽了,還是有點不滿足,司空緲還沒答應她要好好照顧傅靈靈呢,以前妙妙姐可是對她有求必應的,“妙妙姐,靈靈家可困難了。”

“她爸爸是個混球,從小賭錢,還打她和她媽。後來她爸攜款潛逃了,她和她媽背了一屁股債,她媽媽積勞成疾得了尿毒癥,現在在醫院,需要換腎。”蘇錦說著說著,有點哽咽了,“妙妙姐,你知道嗎,我想到了我自己,還好我遇到了你。”

說著,一把拉住司空緲手臂,司空緲喉頭一梗,感覺有點不妙。

“助理的工資不足以支付靈靈媽媽的醫藥費,反正平時我也不忙,妙妙姐可以把靈靈借調到辦公室,讓她幫幫忙,多領半份工資唄。”蘇錦捏了捏司空緲手臂,嘟著嘴撒嬌。

司空緲:“……”

王婧:“……”

朱月:“……”

眾人:“……”

這人真是蹬鼻子上臉上頭了。

不止司空緲無語了,就連在場眾人全都無語了。

敢情自己過得不幸,全天下人都要幫著你啊?

鼎星傳媒門檻甚高,個個不是名牌大學生,也是有實幹能力精英,所以鼎星才能在短短數年內飛速發展。如今傅靈靈已經被捅爆了無學歷,臉皮還這麽厚,別人對她的印象本來就不好了,現在又要憑著賣慘進入鼎星的正職部門,這慘也太好賣了吧。

所有人都向司空緲望去,如今蘇錦已經給她戴了高帽子了。她拒絕的話,就會被說沒人情味、冷血;同意了的話,又要被怪罪徇私。

難,可太難了……不僅藝能部、執行部幾個核心成員心中咯噔,連兩個吃瓜群眾都感覺,身處司空緲的位置,有這種給她死亡選擇題的豬隊友,人生真是太難了。

對於司空緲來說,難的地方還不止這裏。更多的,是對原著時間線如此頑強的震驚。

在夢裏,傅靈靈入職的地方就是辦公室。

現在繞了一大圈,蘇錦替傅靈靈求的,還是辦公室的一個兼職。好像這個世界有無形的線,一直纏繞著他們,要把每一個人擺正到該去的位置。

無論司空緲怎麽掙紮,無論她如何渴望改變。

“正式職位怕是不行。”司空緲思忖了一番,“現在纖纖代管人力部,新晉員工可是通過筆試、面試、綜合測評三道關卡篩選的,你這樣貿然安插對別人不公平。”

聽了這話,許久沒說話的傅靈靈,手抓緊了裙子。

果然,這個司空緲還是要給她穿小鞋,蘇錦都求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無動於衷。

蘇錦擔憂地覷了傅靈靈一眼,再來之前,她還向傅靈靈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為她討一個職位回來。她妙妙姐可是有一票否決權的執行總裁,而且她都出錢請大家吃飯了,妙妙姐不可能不賣她面子吧。

“可……”蘇錦蹙眉,想要再替傅靈靈說兩句。

“當然,如果是臨時工,我們這裏還是缺人的。”司空緲又道,“收拾收拾下周入職,不過辦公司不出五險一金和福利,她的福利待遇都從你的工資裏扣。”

司空緲緩緩喝了剩下的半杯酒,手指捏得酒杯有點生疼,她算是認識到了,這原著時間線很狗的,就算她把傅靈靈踢出去了,她估計還是有辦法再回來。

既然這樣,她就讓傅靈靈就在辦公室待著,她倒要看看,這狗原著能翻出什麽花兒來。

司空緲不會屈服的,一旦體味到了自由的味道,她就不會甘心屈服於命運。

她想燦爛而熱烈地活著,就算最後她還是逃不過原著悲慘的命運,在那之前,不妨礙她狠狠地,先把這狗原著踩個稀巴爛!

去他娘的霸總帶球跑狗血小說!

她一捏酒杯,嘴角的冷冽瞬間化為了不達眼底的笑意,“有些醉了,諸位慢吃,我去吹吹風。”

她翩然離開,甚至沒有看見吃瓜群眾們,第一次對她展現出的,同情的目光。

……

另一個包間裏,陸容戴了個金邊眼鏡,坐在正位。身邊是一些合作夥伴,推杯換盞間,所有人都因為他的家族而異常恭維於他。

在圈子裏,大佬們都玩得很大。如今男人們每個人身邊都依傍著一個女人,或與他們喝酒玩樂,或相互餵食。

陸容身邊亦有一名美貌少女,正紅著臉為他布菜。

兩人離得稍有一段距離,不像其他男人一般,幹脆摟抱女人。

“盈盈,陸總的手傷了,你就餵陸總吃呀。”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堆擠出油膩的笑,一口親向自己懷抱中的風情女子。

少女臉蛋一紅,瞥向陸容綁著繃帶的右手,戰戰兢兢地想要去捉陸容的私筷。

陸容傷了右手,從頭至尾,除了吃兩塊壽司,只是喝酒。

“不用。”陸容沈著眼,以左手微擋,禮貌拒絕。

“哈哈,看來陸總有情況,要表現表現啊……”那中年人尷尬地哈哈一笑,又不好說什麽,年輕人跟他們不一樣,總是要故作矜持一點點的,“什麽時候咱們正式聚餐,不知可否有幸,見見讓陸總守身如玉的人啊。”

說到這裏,一群人笑而不語。

大家都知曉,陸容身邊的位置,本來非司空緲莫屬。她與陸容,是十四年來的漫長追逐。

可男人的劣根性就在此處,越是輕易得到的,越是不珍惜。有人與發妻相互扶持二十年,比不上新歡胸脯的二兩肉。

十四年來的追逐,可能抵不上新歡在他右手的一咬吧。

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陸容怕是有了新人了,而且這新人還蠻剛的,在陸氏繼承人虎口就是這麽一下。

指不定這朵高嶺之花,還和新歡做了什麽更激情的事情呢。

這樣的刺激,都是那一板一眼的鼎星行政總裁司空緲無法辦到的。

只見陸容的眼睛更沈了,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敬酒,“慢吃。”

包間裏鬧哄哄的,陸容趁著熱鬧,一個人離席出了來。

……………………

水池的水嘩啦啦留著,眼鏡放到了盥洗臺上,陸容用僅剩左手就著紙巾抹了一把眼睛。

鏡子前,他的眼睛紅紅的。他酒量不好,為了應酬硬撐著,如今脫離了酒席,他硬繃著的面孔被打回了原型。

手機嘟嘟嘟地響,他劃開屏幕,查看消息——

林姨:【小容,你爸的關節炎犯了,疼得厲害。】

林姨:【他想你了。中秋節快到了,和妙妙一起回一趟家吧。】

【林姨】、【妙妙】……陸容不禁冷笑,司空緲最開始,就是這姓林的安插到他身邊的人。姓林的說得比唱得好聽,見他斷了腿,迫不及待想讓自己兒子上位。

可惜他那便宜弟弟陸雲扶不上墻,根本志不在商,一心想當混娛樂圈,當偶像。

想到這裏,他摩挲了信息裏【妙妙】二字,毫不猶豫地刪掉了信息。

旋即,點開了另一個對話框,那個對話框已經喊了很久了。

初陽:【容哥,我回國啦!兄弟幾個聚一聚啊!】

初陽:【容哥,院裏幾個兄弟都來了,你不來太不夠意思了。】

初陽:【把妙妙也叫來啊,好幾年沒見她了,上次在電視上看到她,越來越漂亮啦!】

初陽:【在Musae酒吧,一直等著你的。】

顧初陽,他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兄弟,這幾年一直在常春藤讀書,一直讀到了博士歸來。陸容捏了捏眉心,吃力地用左手打了個:

有陸:【嗯。】

一如既往地高冷。

出了洗手間,古樸紗罩罩著燈柱,一種日式的典雅縈繞。陸容拖著腿一步步走回去,沒走幾步,一個人影冒冒失失地撞了來。

陸容有心避讓,還是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小女生的聲音,一個勁地道歉。

“沒事。”陸容禮貌道。

然而這個道歉的小女生,並沒有從他身上挪移開,而是擡起了頭,在接觸到他臉的一瞬間——

眼含春水,面帶酡色。

陸容皺眉,他很熟悉這樣的目光,很多女人見了他的臉,都會露出此般神情,但這女生此時的動作,令他不愉。

“陸……陸容。”傅靈靈小小聲嘟囔,她是出來接電話的,小鹿有些擔心她,又絮絮叨叨告知了她母親的情況。

沒想到一轉眼,她就撞上了這個人。

這世界果真有著奇妙的緣分,傅靈靈的心跳得有些快。

“你認識我?”陸容很不舒服,這女生長得矮,她胸都貼到他腰腹部位了,還不知避嫌挪移開。

“我……”她苦笑一下,她見了他這麽多次,關註了他這麽久,可他卻把她遺忘在了角落裏。

旋即她的嘴角重新蔓延開活力又元氣的笑容,“陸容,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我關註你好久了。”

陸容的眉頭越皺越厲害了,他左腳假肢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隨時考慮報警,這女的怕不是個神經病。

此時他腦海裏冒出了三個字——“私生飯”。

這是一些偶像藝人經常遇到他,陸容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遇到。

許是看出了陸容的排斥,敏感的傅靈靈趕緊擺手,“你不要誤會,我是鼎星藝人蘇錦的助理。”

聽到蘇錦兩個字,陸容戒備的眼神卸下了一半,原來是助理,而且是司空緲愛將,蘇錦的助理。

傅靈靈小心觀察他的神色,確定這條靠熟人靠近的道路能走通後,繼續說道,“這一次是妙妙姐安排的飯局,說是小錦拍戲辛苦了,既犒勞小錦,也想替小錦打通一下公司的關系,讓大家更加和諧友愛地協作。”

陸容聽到【妙妙姐】三個字,右手虎口又開始一陣生疼。

他的腦海裏止不住鉆入昨天她一口咬上了他的畫面,她像一只全天下最兇狠的惡犬,帶著得了狂犬病一樣的眼神。

【瑪德,這人有病。】陸容當時心裏想的是。

他當即叫了私人醫生,昨天夜裏,有點感染,甚至還發了低燒。

燒得糊糊塗塗的,伸手一摸床頭櫃,空空蕩蕩一杯水也沒有。

那時候他特別難受,特別孤單,心底發誓,他這輩子都不要再理司空緲這個蛇精病渣女了。

可他一閉眼,又滿腦子都是她的眼淚,她恨極了他的眼神,還有她帶給他刻骨的疼痛。

陸容一遍一遍告誡自己,忘了她,忘了她,就像這十四年來所做的那樣,盡量無視她的存在,她不過是姓林的派來堵他、氣他、監視他的工具而已。

可到了今天,好像全世界又開始提起了她。

一遍遍名字的轟炸,如影隨形。

陸容把自己的真實想法隱藏在金邊眼鏡後,他打量了一番傅靈靈。

他知曉,司空緲是不會輕易讓人稱她為妙妙的,除非她喜歡極了這個人。眼前的女生一副初出茅廬很嫩的樣子,模樣雖不好看,勝在眼神清澈。

司空緲尤其地喜歡蘇錦,眼前這人跟蘇錦給他的感覺很像,怕也是司空緲在意的一個人。

如此推測,他對傅靈靈的戒備心消失了大半。

至多當她是個不懂規矩的新人,這類人最是熱心,怕以後會是司空緲的心腹。

“司空緲也在席間嗎?”陸容裝作不經意地問道。

“在呢在呢。”小女生像小鴿子一樣,咕咕咕點頭。

她很自然地走到陸容身側,和他並排著走,並不像其他員工一樣恭維他,或者怕他。

“她請了很多人?”陸容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抽了,又問道。

“加上妙妙姐,一共有九個人。”女生熱心地回答。

陸容點了點頭,司空緲為人有些孤僻,加上作風又強硬,別人不了解她,會造成很多沒必要的誤會。如今她願意多接觸下屬,這也是好事。

說著,他看到了一個立在走廊邊的服務生。

陸容突然想到,司空緲這個人尤其不喜歡提前結賬的,此時她一定在包間裏賓主盡歡。

他反正也要去結單的,不妨順帶一起結了,也算董事長給下屬做東。他可不是為了司空緲,而是司空緲請的下屬,必定是公司的得力骨幹,他這麽做也是籠絡人心。

而且,他樂得見到司空緲好不容易請個客,倒頭來被截胡,跳著腳的狼狽模樣。

想起來都有夠搞笑。

……

此時的司空緲正在陽臺上和一個外國老鐵抽煙。

這是一個和氏露臺,她本來倚在那裏吹風,香檳色光面的長裙勾勒出她無比美好的線條,瞧起來非常背影殺。

那位帥得人模狗樣的外國老鐵就是這樣被吸引過來的,他走到她身邊,用他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小妹兒,這地兒有人不啦?”

一開口,一股東北大碴子味道。

“沒有。”司空緲瞧了他一眼,從他的眼底,讀出了他想泡她的想法。

那波浪頭的帥逼老鐵就這樣很自然地靠了過來,他身量很高,隨著她弓起身子,顯擺出自己的一副好身材。

“抽煙伐,小妹兒?”老鐵隨性地抽出了一包細長香煙,手指纖長,骨節分明。

司空緲想,如果不是這口音毀滅力太強,她說不定會被撩到。

“好。”她抽了一根出來,兩指一夾。

那老鐵從善如流地躬身為她點煙,果真十分紳士。

她幾乎不抽煙,因為陸容不喜歡,加上她一向很乖。可她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在月下冷風中抽煙的自己,一定有魅力極了。

老鐵呆呆地瞧著她,她從他的眼中看到驚艷。

就在這時,她的餘光中闖入了兩個身影。

男人個子高大,西裝筆挺,只看背影也有種瀟瀟清舉的氣質;而他身旁並排走了一個少女,穿著水綠色的帆布裙子,矮矮的,寬松的衣服遮住波濤洶湧。

兩個人聊著天,一副十分和諧的樣子。

司空緲大腦轟鳴。

“大妹兒,你咋地啦?”外國老鐵見司空緲搖搖欲墜,趕緊上前去,想要扶住她。

司空緲用手一擋,“沒事。”

原文男女主,無論她怎麽從中作梗,無論中間怎麽變化,還是會被時間線緊緊纏繞,還是會最終相識,經歷種種狗血糾纏走到一起。

司空緲嘲諷一笑,辣眼睛,她才不想再看到這一對狗男女。

她要離他倆遠遠的,只要他們不妨礙她的大事,她才不會管他們死活。

就在這時,她註意到一件事——

兩人的前方,侍立了一名服務生。而陸容的眼睛,正盯著那服務生看。

【他要做什麽?】司空緲心中咯噔一聲,緊接著她見他邁步了,朝那服務生走去。

他的左手習慣性地揣進了荷包。

司空緲警鈴大作,不好,他要開始摸出他的卡包了!

這時候,饒是司空緲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要做什麽。

無非就是,替蘇錦與傅靈靈付賬,來一個英雄救美。

媽了個渣,這個死男人鬼用沒有,就知道拖她後腿。

想到這裏,司空緲再也顧不得什麽遠離,一個健步,跟一只小火箭一般沖了過去。

拿出了關羽斬顏良文醜於馬下的氣勢!

……

“陸容!”只聽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容還沒來得及回頭,受了傷的右手就被緊緊拽住。

司空緲穿了一件非常漂亮的長裙,手臂在外面露著,白生生的,有些晃眼睛。

“跟我走!”她生硬地插到陸容與傅靈靈之間,拉起陸容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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