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年夜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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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田田這幾天過的晨昏顛倒，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大多數時候白天蒙頭大睡，到了晚上囧囧有神。當然，為免父母擔心，不好開著大燈看電視，就躺在床上刷手機了。
她夜裏出去喝水，路過父母的房間時，門沒關嚴，聽到父母小聲說話的聲音。葉田田一下子就被治愈了，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中學時代，什麽事都有爹媽操心，自己只要好好學習考第一就行。
為了回味這種難得的滋味，葉田田稍稍在他們門前停留了一會兒。
這一停留，卻聽到了一些關鍵詞。
“……女大不中留，再不舍得也罷。”父親安慰母親的聲音。
“唉，都出去讀書大半年了，總覺得她還在自己房間覆習、準備高考呢——早上睡過頭，第一反應也是來不及給田田煮牛奶了。”母親有些感慨。
葉田田屏住呼吸，貪婪的聽著父母的心聲。
“看你糊塗的，田田長大了不好嗎？將來還要看著她工作、結婚，生寶寶呢。”
葉母的心情顯然被鼓勵起來，“哦，那是，以前跟我同辦公室的鄭姐，我跟你說過，她女兒在外地結婚了，這不，她計劃著年後去給帶外孫呢——誒，你說我們啥時能抱上孫子？”
母親天真的yy果然受到了老伴的吐槽，“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田田才大一呢，要抱上孫子，至少得等她五年後畢業吧，再說現在的孩子都結婚晚，還有不結婚的呢。”
“哦，”母親半信半疑的說，“也是啊，醫生好像結婚都不早，那田田還是先忙事業吧——不過，我們當爹媽的可不能閑著，這嫁妝也該攢起來了，年後我們學校要搖號了，如果真要買那房，可得不少錢呢。”
葉田田聽到關鍵字，不由一驚，買房？怎麽好端端的要買房了？上輩子沒聽說這事啊。
老爸仿佛也有些為難，“是啊，雖然說湊湊也能拿得出來，但如果買了，以後要臨時有個事手頭就不夠寬松——”
仿佛是說到關鍵信息，又或是遇到難題，父母都壓低了聲音，葉田田害怕停留太久行跡暴露，連忙躡手躡腳的回了房。
她慚愧的反省，上輩子過於執著於學業工作，連回家的時間都不多，就算回家也是跟父母問個好帶點東西，根本沒有坐下來好好談心的機會，自然也就沒有了解更多信息、甚或自己參與的可能了。
但現在不一樣，她覺得自己是家中一份子，必要的關心是應該有的，何況，她還頂著個重生er的牌子，至少對“未來”有那麽一點預知能力，如果能好好發揮，為自家謀點福利，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而且，這麽小的翅膀，應該也不至於扇起半個地球之外的風暴。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葉田田有意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果然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原來是母親工作的學校最近要在城市東郊開分校區，為了安置搬遷過去的教職員工，特別提前建了公寓，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吸引員工購買，差不多只有市價1/3，這樣也算是給搬遷的員工某種程度上的補貼。
結果很多人在市區住慣了，不想過去，或者就算去那邊工作也堅持回市區過夜，害怕買了房被套牢，於是沒接這個翎子。
現在有意認購的人數離計劃數目還差了不少，學校不得不開始了動員工作，鼓勵大家把剩下的空房認購下來，就算不住、不去那邊工作，也有個度假的去處。
但是大家依然不太感冒，畢竟東郊那麽偏，剛剛開發出來，周圍都沒什麽成熟社區，談何度假投資，反而認為是學校斂財的手段。
葉母雖然是退休返聘，但因為曾經擔任過年級組長，也被拉壯丁一般的動員去買房，這不，就為這事糾結呢。
“三十萬雖然不是出不起，但拿出來之後還有月供……我想著反正你也去外地讀書了，我跟你爸在市區住著就好，不打算過去支援新校區，反正有剛來的小年輕，只是前幾天主任又打電話來動員了一次，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葉母一直是老好人，以前同事請假調休什麽的，她心軟能幫就幫，估計也是看中她性子好，才讓主任三番五次來動員。
老爸也對那房子沒啥興趣，“她下次要再打來，你不好意思拒絕，就推給我吧，說我不同意，反正壞人我來當唄，而且你現在是退休返聘，別老把這些事往自己身上攬。”
“田田你說呢？”老媽又看向她，“反正你那間房子我們不動，寒暑假回來都有地方住，等畢業工作了，如果要回本市，到時候再挑地方唄？”
老爸笑著說，“嗯嗯，年輕人肯定有年輕人的想法嘛。”
於是，話題從動員買房轉到了葉田田將來的成家問題……
葉田田見父母開心，也就陪著他們聊開去，心中卻想著，自己上輩子幾乎把天市當做了第二故鄉，從上大學到讀研，工作，大部分青春汗水都貢獻給了這個城市。
但這輩子，還真說不定呢，她既然決定不當學霸，自然就不一定只有考博留校教科研一條路可走……
不過，想那麽多幹嘛呢，把握當下才重要，於是她又夾了一大筷子菜，邊吃邊陪父母耍花槍。
年前當然是承歡膝下當乖女兒，葉田田休息之餘，也見縫插針，陪父母去逛商場買年貨，看演出吃大餐，似乎想要把上輩子欠下的孝心統統彌補回來。
大年夜那天，一家人打開冰箱，早早的開始燒年夜飯。
冷的熱的，葷的素的，甜的鹹的，大菜小食，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其中，葉田田不忘利用系統的烹飪技能，露了一手絕活給父母，做了一道中式菜，一道西式湯，還做了飯後甜點，被父母點了一百二十個讚。
一家人邊吃餃子邊吃菜，伴隨著電視上喜氣洋洋的晚會背景音。
從八點鐘晚會開始，葉田田的手機就沒閑過。
各式各樣的拜年短信如雪片般飛來，葉田田一邊看，一邊把其中比較合家歡的內容篩選出來轉發給父母，讓他們可以再轉給親朋好友。
當然，有些內容就只適合她私下欣賞了。
比如某人的——
“……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凹凸曼打小怪獸……”
葉田田晃了一眼開頭，以為是搞笑類，正準備轉發，忽然腦內的系統響起一聲提示——
【此條短信包含不和諧信息，請確認是否轉發？】葉田田連忙停手回顧，果然在那一長串的排比句之後發現了一條大概是某人自己加上去的，“……傅霖被葉田田拯救……”
——在賀年短信後面加個性化小尾巴的絕對差評！
嚇死人了，還好沒有手欠的轉發啊！
還讓不讓人過個安心的年了！
葉田田對著那條被篡改的短信想了半天，最後決定……無視，假裝它混在一堆無害的短信中被自己一眼帶過了吧。
曾誠倒是給她打了電話，“……我聽到晚會的聲音了，神同步啊，正和家人吃飯呢？”
“是啊，你也吃著呢？吃餃子了嗎？”葉田田很俗很俗的問。
曾誠被她這接地氣的問候給雷了一下，才說，“沒吃餃子……我喜歡湯圓讓老媽給煮的，那啥，待會兒你手機肯定忙得很，我就提前說聲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葉田田連忙說。
“對了，還有再提醒你一聲，大年初三同學會啊，先去沈老師家拜年，然後去吃飯唱歌，必須來哦，我跟他們打包票了！”
“額……”葉田田心想這啥跟啥啊，還要他打包票，她自己也是班級一員啊。
仿佛聽出了她的不確定性，曾誠追問一句，“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葉田田弱弱的說，“起得來就去。”
“必須起得來，”曾誠笑起來，“要不然我去喊你起床，我知道你家地址，哈哈。”
葉田田黑犬黑犬。
兩人嬉笑聊了一會兒，曾誠那邊有人叫他，於是再次提醒參加同學會，收了線。
放下電話，葉田田迎來父母的註目禮。
他們正從眼神交流的狀態中切換過來，也不知道剛剛聽到些什麽，交流了什麽。
葉母笑瞇瞇的問，“是中學同學啊？”
“曾誠？”葉父機智的問，“就是那個以前老打電話來問作業的男孩？他好像也在天市讀書？”
葉田田即時將父母的八卦之心消滅在萌芽階段，“他打算出國呢，大學只是個形式。”
“哦——”父母很現實的明白，ok，只是路人甲。
手機還沒冷卻幾分鐘，又響了起來。
葉田田看到來電提示上，如雷貫耳的“副班”二字，仿佛接到定時炸彈，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
她本來想裝作無人接聽，等電話默默斷掉，但發現自己這個舉動引起了父母更加好奇的關註，只得接起來，熱情洋溢的說——
“副班？新年快樂！”
那邊的任宇仿佛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沈默半晌才說，“新年快樂。”
然後就……默了。
……就默了。
……默了。
葉田田跟父母坐得近，電話那頭有沒有聲音很明顯，只得打破冷場，“副班吃了嗎？”
“正吃呢，你呢？”
“嗯，我也正吃呢，在看晚會，你呢？”
“一樣。”
“……”葉田田心想，剛剛曾誠怎麽不多跟她扯一會兒啊……
“額，副班都吃啥啦，吃餃子了嗎？”葉田田覺得自己可以獲得一個“話題高手”的頭銜了。於黑犬中裝作有聊，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
“吃了……”任宇仿佛這才活過來，“你們南方也吃餃子嗎？”
“……我們南方怎麽不吃餃子了，餃子被你們北方人蓋了戳還是封了印？我們就只能吃湯圓嗎？我不但吃餃子，還會包餃子呢，包的餃子還帶褶兒呢，還會包花式餃子呢，還會包硬幣進去當彩頭呢——”
任宇忍笑問，“那你吃到硬幣了嗎？”
“……好啦硬幣那麽多細菌怎麽可能包進去，我包蝦仁代替啦。”
“不錯嘛，”任宇忽然停頓一下，“啥時嘗嘗你包的餃子。”
——這次換葉田田無詞了。
拜托，不要明明聊日常忽然講到可怕的東西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被家人治愈過來，不要讓她想起曾經滿腔熱情做點心給某人被拒的殘酷事實好不好？
那盒點心他不吃，有人吃，至少宿舍樓下的貓咪吃的挺歡。
“對了，貓咪怎麽辦？”
“嗯？”任宇被她突然轉換的畫風驚了一下。
“生活區那幾只貓啊，學生都走了，沒人給它們投餵怎麽辦？”
“……”
“現在天氣這麽冷，今天還下雪了，你們北方比南方更冷……”
葉田田腦補了一只小貓咪在寒風中抖抖索索劃開一只火柴，在片刻的溫暖中看到了燒的香噴噴的魚的美好畫面……
“別擔心，那幾只貓有人管的，門衛放假也在學校，平時都是他看著那幾只貓，你以為它們真靠你們投餵過活呢？”
“額……”忽然被吐槽一下，葉田田無語。
不過，畫風是怎麽從餃子變到貓咪的啊……
思想間，忽然對上父母若有所思的表情，葉田田連忙抽出理智，“那就好，副班新年快樂啊，媽媽要我去拜年了——”
“嗯新年快樂新學期再見——”
放下電話，葉母笑著說，“誰要你去拜年了，拿老媽當幌子麽。”
知女莫若母，葉田田可不敢硬碰硬，只得撒嬌帶過，“我要給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拜年啊，等會兒大家都開始拜年就打不進去了，這可是你們叮囑過的呢——”
那晚，直到上床還能聽見零落的鞭炮聲。
葉田田臨睡前還迷迷糊糊的想，反了吧，為什麽是她這個南方人巴巴的做餃子給住在天市走路回家的任宇吃呢？
——她就不能做湯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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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回味這種難得的滋味，葉田田稍稍在他們門前停留了一會兒。
這一停留，卻聽到了一些關鍵詞。
“……女大不中留，再不舍得也罷。”父親安慰母親的聲音。
“唉，都出去讀書大半年了，總覺得她還在自己房間覆習、準備高考呢——早上睡過頭，第一反應也是來不及給田田煮牛奶了。”母親有些感慨。
葉田田屏住呼吸，貪婪的聽著父母的心聲。
“看你糊塗的，田田長大了不好嗎？將來還要看著她工作、結婚，生寶寶呢。”
葉母的心情顯然被鼓勵起來，“哦，那是，以前跟我同辦公室的鄭姐，我跟你說過，她女兒在外地結婚了，這不，她計劃著年後去給帶外孫呢——誒，你說我們啥時能抱上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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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母親半信半疑的說，“也是啊，醫生好像結婚都不早，那田田還是先忙事業吧——不過，我們當爹媽的可不能閑著，這嫁妝也該攢起來了，年後我們學校要搖號了，如果真要買那房，可得不少錢呢。”
葉田田聽到關鍵字，不由一驚，買房？怎麽好端端的要買房了？上輩子沒聽說這事啊。
老爸仿佛也有些為難，“是啊，雖然說湊湊也能拿得出來，但如果買了，以後要臨時有個事手頭就不夠寬松——”
仿佛是說到關鍵信息，又或是遇到難題，父母都壓低了聲音，葉田田害怕停留太久行跡暴露，連忙躡手躡腳的回了房。
她慚愧的反省，上輩子過於執著於學業工作，連回家的時間都不多，就算回家也是跟父母問個好帶點東西，根本沒有坐下來好好談心的機會，自然也就沒有了解更多信息、甚或自己參與的可能了。
但現在不一樣，她覺得自己是家中一份子，必要的關心是應該有的，何況，她還頂著個重生er的牌子，至少對“未來”有那麽一點預知能力，如果能好好發揮，為自家謀點福利，也算是一種報答吧。
而且，這麽小的翅膀，應該也不至於扇起半個地球之外的風暴。
第二天吃飯的時候，葉田田有意把話題往那個方向引，果然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
原來是母親工作的學校最近要在城市東郊開分校區，為了安置搬遷過去的教職員工，特別提前建了公寓，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吸引員工購買，差不多只有市價1/3，這樣也算是給搬遷的員工某種程度上的補貼。
結果很多人在市區住慣了，不想過去，或者就算去那邊工作也堅持回市區過夜，害怕買了房被套牢，於是沒接這個翎子。
現在有意認購的人數離計劃數目還差了不少，學校不得不開始了動員工作，鼓勵大家把剩下的空房認購下來，就算不住、不去那邊工作，也有個度假的去處。
但是大家依然不太感冒，畢竟東郊那麽偏，剛剛開發出來，周圍都沒什麽成熟社區，談何度假投資，反而認為是學校斂財的手段。
葉母雖然是退休返聘，但因為曾經擔任過年級組長，也被拉壯丁一般的動員去買房，這不，就為這事糾結呢。
“三十萬雖然不是出不起，但拿出來之後還有月供……我想著反正你也去外地讀書了，我跟你爸在市區住著就好，不打算過去支援新校區，反正有剛來的小年輕，只是前幾天主任又打電話來動員了一次，覺得怪不好意思的——”
葉母一直是老好人，以前同事請假調休什麽的，她心軟能幫就幫，估計也是看中她性子好，才讓主任三番五次來動員。
老爸也對那房子沒啥興趣，“她下次要再打來，你不好意思拒絕，就推給我吧，說我不同意，反正壞人我來當唄，而且你現在是退休返聘，別老把這些事往自己身上攬。”
“田田你說呢？”老媽又看向她，“反正你那間房子我們不動，寒暑假回來都有地方住，等畢業工作了，如果要回本市，到時候再挑地方唄？”
老爸笑著說，“嗯嗯，年輕人肯定有年輕人的想法嘛。”
於是，話題從動員買房轉到了葉田田將來的成家問題……
葉田田見父母開心，也就陪著他們聊開去，心中卻想著，自己上輩子幾乎把天市當做了第二故鄉，從上大學到讀研，工作，大部分青春汗水都貢獻給了這個城市。
但這輩子，還真說不定呢，她既然決定不當學霸，自然就不一定只有考博留校教科研一條路可走……
不過，想那麽多幹嘛呢，把握當下才重要，於是她又夾了一大筷子菜，邊吃邊陪父母耍花槍。
年前當然是承歡膝下當乖女兒，葉田田休息之餘，也見縫插針，陪父母去逛商場買年貨，看演出吃大餐，似乎想要把上輩子欠下的孝心統統彌補回來。
大年夜那天，一家人打開冰箱，早早的開始燒年夜飯。
冷的熱的，葷的素的，甜的鹹的，大菜小食，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其中，葉田田不忘利用系統的烹飪技能，露了一手絕活給父母，做了一道中式菜，一道西式湯，還做了飯後甜點，被父母點了一百二十個讚。
一家人邊吃餃子邊吃菜，伴隨著電視上喜氣洋洋的晚會背景音。
從八點鐘晚會開始，葉田田的手機就沒閑過。
各式各樣的拜年短信如雪片般飛來，葉田田一邊看，一邊把其中比較合家歡的內容篩選出來轉發給父母，讓他們可以再轉給親朋好友。
當然，有些內容就只適合她私下欣賞了。
比如某人的——
“……幸福就是貓吃魚、狗吃肉、凹凸曼打小怪獸……”
葉田田晃了一眼開頭，以為是搞笑類，正準備轉發，忽然腦內的系統響起一聲提示——
【此條短信包含不和諧信息，請確認是否轉發？】葉田田連忙停手回顧，果然在那一長串的排比句之後發現了一條大概是某人自己加上去的，“……傅霖被葉田田拯救……”
——在賀年短信後面加個性化小尾巴的絕對差評！
嚇死人了，還好沒有手欠的轉發啊！
還讓不讓人過個安心的年了！
葉田田對著那條被篡改的短信想了半天，最後決定……無視，假裝它混在一堆無害的短信中被自己一眼帶過了吧。
曾誠倒是給她打了電話，“……我聽到晚會的聲音了，神同步啊，正和家人吃飯呢？”
“是啊，你也吃著呢？吃餃子了嗎？”葉田田很俗很俗的問。
曾誠被她這接地氣的問候給雷了一下，才說，“沒吃餃子……我喜歡湯圓讓老媽給煮的，那啥，待會兒你手機肯定忙得很，我就提前說聲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葉田田連忙說。
“對了，還有再提醒你一聲，大年初三同學會啊，先去沈老師家拜年，然後去吃飯唱歌，必須來哦，我跟他們打包票了！”
“額……”葉田田心想這啥跟啥啊，還要他打包票，她自己也是班級一員啊。
仿佛聽出了她的不確定性，曾誠追問一句，“不會不給我面子吧？”
葉田田弱弱的說，“起得來就去。”
“必須起得來，”曾誠笑起來，“要不然我去喊你起床，我知道你家地址，哈哈。”
葉田田黑犬黑犬。
兩人嬉笑聊了一會兒，曾誠那邊有人叫他，於是再次提醒參加同學會，收了線。
放下電話，葉田田迎來父母的註目禮。
他們正從眼神交流的狀態中切換過來，也不知道剛剛聽到些什麽，交流了什麽。
葉母笑瞇瞇的問，“是中學同學啊？”
“曾誠？”葉父機智的問，“就是那個以前老打電話來問作業的男孩？他好像也在天市讀書？”
葉田田即時將父母的八卦之心消滅在萌芽階段，“他打算出國呢，大學只是個形式。”
“哦——”父母很現實的明白，ok，只是路人甲。
手機還沒冷卻幾分鐘，又響了起來。
葉田田看到來電提示上，如雷貫耳的“副班”二字，仿佛接到定時炸彈，全身的毛都豎起來了。
她本來想裝作無人接聽，等電話默默斷掉，但發現自己這個舉動引起了父母更加好奇的關註，只得接起來，熱情洋溢的說——
“副班？新年快樂！”
那邊的任宇仿佛被她的態度嚇了一跳，沈默半晌才說，“新年快樂。”
然後就……默了。
……就默了。
……默了。
葉田田跟父母坐得近，電話那頭有沒有聲音很明顯，只得打破冷場，“副班吃了嗎？”
“正吃呢，你呢？”
“嗯，我也正吃呢，在看晚會，你呢？”
“一樣。”
“……”葉田田心想，剛剛曾誠怎麽不多跟她扯一會兒啊……
“額，副班都吃啥啦，吃餃子了嗎？”葉田田覺得自己可以獲得一個“話題高手”的頭銜了。於黑犬中裝作有聊，這是多麽不容易的事。
“吃了……”任宇仿佛這才活過來，“你們南方也吃餃子嗎？”
“……我們南方怎麽不吃餃子了，餃子被你們北方人蓋了戳還是封了印？我們就只能吃湯圓嗎？我不但吃餃子，還會包餃子呢，包的餃子還帶褶兒呢，還會包花式餃子呢，還會包硬幣進去當彩頭呢——”
任宇忍笑問，“那你吃到硬幣了嗎？”
“……好啦硬幣那麽多細菌怎麽可能包進去，我包蝦仁代替啦。”
“不錯嘛，”任宇忽然停頓一下，“啥時嘗嘗你包的餃子。”
——這次換葉田田無詞了。
拜托，不要明明聊日常忽然講到可怕的東西好不好？
她好不容易被家人治愈過來，不要讓她想起曾經滿腔熱情做點心給某人被拒的殘酷事實好不好？
那盒點心他不吃，有人吃，至少宿舍樓下的貓咪吃的挺歡。
“對了，貓咪怎麽辦？”
“嗯？”任宇被她突然轉換的畫風驚了一下。
“生活區那幾只貓啊，學生都走了，沒人給它們投餵怎麽辦？”
“……”
“現在天氣這麽冷，今天還下雪了，你們北方比南方更冷……”
葉田田腦補了一只小貓咪在寒風中抖抖索索劃開一只火柴，在片刻的溫暖中看到了燒的香噴噴的魚的美好畫面……
“別擔心，那幾只貓有人管的，門衛放假也在學校，平時都是他看著那幾只貓，你以為它們真靠你們投餵過活呢？”
“額……”忽然被吐槽一下，葉田田無語。
不過，畫風是怎麽從餃子變到貓咪的啊……
思想間，忽然對上父母若有所思的表情，葉田田連忙抽出理智，“那就好，副班新年快樂啊，媽媽要我去拜年了——”
“嗯新年快樂新學期再見——”
放下電話，葉母笑著說，“誰要你去拜年了，拿老媽當幌子麽。”
知女莫若母，葉田田可不敢硬碰硬，只得撒嬌帶過，“我要給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拜年啊，等會兒大家都開始拜年就打不進去了，這可是你們叮囑過的呢——”
那晚，直到上床還能聽見零落的鞭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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