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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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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一進別院,一抹翠綠的身影便沖進了上官辭的懷裏,上官辭沒有躲,因為比那抹身影先到的誇張的驚叫,已告知了來者何人,

“上官辭——”

伸手迎住那具*的身子,讓她們不至於真的撞個滿懷。上官辭的聲音中難掩驚喜,但也不無無奈的道:

“安緋,你怎麽會在這兒?”

安緋擡起小臉撒嬌似的嗔道:

“當然是想你了唄。本來是想著你這個時候會不會在江南,沒想到我的運氣真好,下午剛到這兒的,過來問了別院的侍衛,他們說你早上回來過,於是我就在這兒等你啰。”說著,又要往上官辭的懷裏鉆,十足的大姑娘會情郎的畫面,惹得上官辭都不知如何是好,看看周圍,有好多的侍衛、家丁,還有齊星玉既羨又妒的淚盈於睫,上官辭帶笑的臉漸漸地有些僵硬……只有千辰月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站在一旁,展現著美得欠揍的笑容。

在上官辭的怒瞪求援下,千辰月終於不緊不慢的走上前,道:

“在下千辰月,見過安緋公主,不知公主可否還記得在下?”

安緋一看千辰月,眨眨眼睛,驚喜道:

“呀,千辰月,你也在啊?太好了,能見到你們好高興。”

>>.02

客廳中,上官辭、千辰月、安緋正在聊天兒。

齊星玉沒有跟進來,只是打了聲招呼便回房去了,瘦弱的身影在黃昏的秋風中顯得異常清冷,令深知其中原由的上官辭和安緋亦為之神傷。

也許過不了多久,她就會明白了吧?上官辭有股沈重的思緒壓在心口。盧繼原的脫逃,會帶來什麽後果,她比誰都清楚,到時,表妹又情何以堪?而她,又要面對怎樣的局面呢?現在只盼望盧繼原能夠回頭去密室拿祖父留下來的武功秘笈,令她在那兒埋伏的屬下一舉擒獲,否則……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上官辭問起安緋此行的目的,看來與上次偷溜出來玩兒不同,因為有幾個大內侍衛正在門口護駕。談起她此次來江南的目的,安緋俏麗的小臉兒上竟泛起了一抹緋紅,看得上官辭和千辰月均很詫異的註視著她,

“我是來‘寶光寺’拋同心結的,因為我下個月大婚。”

“真的嗎?恭喜你。”上官辭和千辰月齊聲道。

“謝謝。”安緋羞答答的道謝,不意外的迎來其餘二人的驚詫眸光,要知道,我們這位可愛的安緋公主可從沒有露出過此等淑女表情哦。讓他們對這個未來駙馬不得不佩服起來,竟能夠將這個刁蠻公主收服得服服帖帖的,究竟是個何種人物?

“是異國王子,還是王孫貴胄啊?”上官辭問。

“都不是,”安緋搖搖頭,有種賣關子的味道,“只是個平民百姓而已。但是,恐怕大婚後就非得做個官不可了。”說著,她的臉上又現出一種無奈和憂慮,看得上官辭倒真是有了興趣,難道是個不愛做官的隱士麽?

“你們想知道他是誰嗎?”安緋眨眨眼,一副等著他們猜的模樣。

上官辭和千辰月同時皺皺眉,好奇心更大起來,

“是我們認識的人嗎?”千辰月問。

“當然,而且還很熟。”安緋依舊賣著關子。就在這時,始終悄悄註視著門口的她,眼睛忽然一亮,即而整張臉都染上了幸福的光彩,大聲道:

“他來了。”

上官辭和千辰月均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立即的,笑容凝結在兩人的臉上。

此人不是別人,竟是一年前在“怡心書苑”那晚,見到上官辭和千辰月在一起後便消失無蹤的姜武帆。

>>.03

姜武帆徑直走進客廳,顯然他沒有料到上官辭會真的在江南,毫無思想準備的他在見到上官辭時整個人猛的僵住,眼中閃過很多覆雜的情感,不信、驚詫、欣喜……直到坐在上官辭身旁的千辰月在他的視線中形成意識後,他的眼中流露的所有情感立即被心痛取代,他們——還在一起嗎?狠閉了一下眼睛,將泛濫的痛楚壓進心底,再睜開時,眼底已不再有任何情感,除了僵硬的背脊依然挺得直直的……

安緋首先跳了起來,像是絲毫未察覺到廳內隨著姜武帆的到來而湧進的低氣壓似的,高興的跑過去,仿佛不經意的,小手努力包住姜武帆的大掌,卻只能是環住了他的四根手指頭,姜武帆驚覺,手指輕抖了下,想要抽回,卻被握得更緊,低頭,他看到安緋眼中的堅持,再看看千辰月和上官辭站在一起的畫面,他在心裏嘆息,是了,就是這樣了,還能期盼什麽呢?

上官辭和千辰月也站起來,居然能看到姜武帆,而且還是作為即將成為駙馬的姜武帆,姜武帆給了他們太大的震撼。

上官辭的心猛的一滯,整個大廳中,她仿佛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臟隨之而來的狂跳聲,姜武帆——一年來在她的心中常常是似近乎遠的名字,想念嗎?當再次看到他的這一刻,她終於知道,以為隱藏的很完美的思緒會在見到他的剎那分崩瓦解。

但是,安緋的手和他的緊握在了一起,令她倏地驚覺,是啊,一年前,她已拒絕了他,他沒有理由還在為她而心痛了吧?而她的心痛呢?什麽叫做作繭自縛,她總算嘗到了。心底劃過苦笑,看來,一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的事,而這兒便是她最初期待的,不是嗎?但為什麽,看到他們緊握的雙手,她會覺得無法呼吸呢?

“姜武帆,咱們的運氣真好,上官辭和千辰月居然在江南。”安緋的個子比姜武帆矮了一頭,仰頭望著姜武帆,即使姜武帆臉上的線條依然緊繃著,但她卻仍是巧笑倩兮如沐浴在陽光下的幸運兒,也許,對於她來說,能和姜武帆在一起,她便擁有了全世界了吧?

“姜武帆,好久不見,聽安緋公主說你們即將大婚,恭喜你。”千辰月首先從震驚中恢覆過來,笑著向姜武帆道賀。

“謝謝。”姜武帆回道。

然後,姜武帆看向上官辭,一雙炯炯有神的星目平靜無波,道:

“上官城主,近來可好?”

“上官城主”?他居然用這四個字來稱呼她,看來,是徹底想與她劃清界限了吧。上官辭輕扯唇角,她告訴自己不準心痛,

“托武帆兄的福,小弟過得還不錯。”

這時,安緋扯扯姜武帆的衣袖,道:

“姜武帆,今晚我想住在別院。”

“可是驛館都已經安排好了,況且你住在這兒,以你的身份恐怕會給這別院中的人帶來不便。”姜武帆的回答恭敬中帶著疏離,卻輕輕的,有著不容駁辨的味道。

安緋皺眉想了想,點點頭,道:

“好吧。”接著,她看向上官辭,道:

“上官辭,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明兒個一早,我想去‘寶光寺’上第一柱香,你能陪我嗎?”

“好。”上官辭點頭,試了好大的勁兒才讓自己的唇彎出弧度。

>>04

別院大門口,姜武帆將安緋扶入轎中,命令轎夫起轎,再對千辰月和上官辭一拱手,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當他們漸行漸遠,只剩一幅遙遠的畫面的時候,默默的,千辰月握住了上官辭的手,她的手心冰涼冰涼,她擡眼看他,手沒有抽回,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唇邊有種溫暖的笑。

——

遠處的姜武帆黯然的轉過身子,在他忍不住回頭看她的同時,他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畫面,嫉妒和痛苦令他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05

老太君的臥房中。

“辭兒,奶奶已經很老很老了,什麽時候讓奶奶看到你娶妻生子啊?再等下去,恐怕奶奶沒有那麽多時間了。”上官老太君坐在搖椅中,花白的頭發、蒼老的容顏,卻絲毫不減其貴氣,上官辭坐在她身旁,將臉埋入奶奶的懷中,不讓奶奶看到她失落的倦容。

“奶奶,對不起。”

“傻孩子,奶奶沒有怪你的意思。你爹死得早,你又是上官家唯一的男孫,年紀輕輕就要管理‘景煙城’這麽大的家業,辛苦你了,但自己的婚姻大事總要想一想啊?”老太君輕輕的順著上官辭如絲般的秀發,她的寶貝乖孫是多麽英俊啊,想來應有好多女孩子喜歡著吧,那星玉丫頭對辭兒的癡心任誰都看得出來,還有那個嬌氣的公主,雖然即將大婚,可對辭兒也是喜歡的吧。

“奶奶,您放心,您一定會有一個又好又孝順您的孫媳婦的,您一定會抱上曾孫子,還有曾孫女。”一行清淚*上官辭的臉頰,滴在老太君的衣服上,一個念頭在她的腦中形成,也許,到了那地步,這樣做會是最好的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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