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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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怡心書院”中，月光灑進莊書毅曾待過的書房。
一只手輕*桌上的琴緣，室內沒有燈光，但琴邊上刻著的字上官辭卻依然很清楚：
月瑤琴贈玉琇於乙酉年六月莊書毅
這是老師親手為玉琇姨娘做的琴，少時看老師默默的坐在琴邊思念姨娘，幼小的心裏也會湧現出滿滿的難過。
老師曾說過，琴剛剛做好，他還沒有來得急送給姨娘做生辰禮物，姨娘便負氣出走了，他說的時候，眼中蘊著深深的失望、遺憾與愧疚。
這一次，上官辭終於看到了姨娘，本以為可以幫老師達成這個心願，將這把“月瑤琴”交給姨娘，可是，到了書院門口，姨娘卻打了退堂鼓，“既然已經錯過，又何必多增煩擾呢？”李玉琇撂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走得無奈卻堅決。
嘆口氣，上官辭修長的指尖兒下意識的劃過琴弦，琴發出單調的樂音，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格外清遠。
搖搖頭，正打算出門，門卻一下子由外面推開了，一個清瘦的身影提著盞燈籠站在門口---是千辰月。
兩人看清對方後皆是一楞。
“你怎麽會在這兒？”千辰月問。
“只是突然想來這兒看看，因為這間書房曾屬於我的老師。”上官辭答。
“哦？”千辰月揚眉，在燭光下更顯俊美，邊走進房中，邊道：“我只記得有位老師曾告訴我，這間書房屬於一個叫莊書毅的老師，這老師在幾年前雲游四海去了，院長郭老與其交往甚篤，總說他會回來的，所以這間書房便未再給別的老師用過，你的老師就是莊書毅嗎？”
“是的。”
“那就難怪了，”千辰月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後，吹熄燈籠，繼續道：
“有一代劍神作你的老師，難怪你的武功會這麽好。我還聽說莊書毅身邊一直帶著個女孩兒，視如己出，後來女孩兒不見了，莊書毅也就雲游四海去了。我可以試問，那女孩兒就是你嗎？”
雖是疑問卻透著確信的意味，令上官辭瞠圓了眼，良久才由齒縫中吐出幾個字：
“我還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
千辰月的眼睛鎖住上官辭的，絲毫不以她的怒瞪為意，臉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微風吹來，燭火耀動，照亮了他異常清澈的眸子，像子夜中最亮的兩顆星，而他的聲音仿佛帶著磁性的魅惑人的力量，道：
“你真的是雁兒？郭老常常提起你，說你是個能彈會唱的愛笑又可愛的女孩兒，是誰讓你變成這樣？這身裝扮奪走了你多少美麗，知道嗎？”接著，他像是自言自語的，道：
“換上女裝，你一定美得不可思議。”同時，他竟伸出手來想去撫上上官辭的臉頰，被上官辭閃開了，千辰月的手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無奈的垂下來，搖頭自嘲的笑道：
“我終於嘗到姜武帆遭拒絕的滋味兒了，蠻苦的。”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是姜武帆告訴你的？”怪不得他會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不，姜武帆醉夢中有一次喊你的名字，我無意中聽到了，至於你是女兒身的事，是有一次田心師傅說漏了嘴，不過，真正讓我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卻是你看著姜武帆的眼神，你的眼神洩漏了多少秘密，你知道嗎？我想，你一定對自己的演技很有把握吧？但瞬間的眼波流轉是騙不了人的，也只有姜武帆這個當局者迷吧。”
與人交鋒，上官辭常是自信滿滿，但面對千辰月，她卻不只一次的顯得力不從心，千辰月是如此睿智，他那雙清澈的星眸又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中最想隱藏的部分。
“很晚了，辰月兄也早點歇著吧，小弟先行告辭。”說完，上官辭便向門口走，千辰月卻不想這麽快結束談話，伸手去拉上官辭，上官辭又豈會輕易讓他得逞，稍一使力，手便滑出了他的掌握。
千辰月笑笑，眨眨眼睛，只好快步繞到她的前面攔住她，上官辭皺眉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雁兒，私下裏，我想這麽稱呼你，可以嗎？”千辰月問。
“隨你。”上官辭答，然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
“我希望有些事，你最好能幫我保密。”
“特別是對姜武帆不能說出你身中‘火寒掌’的事嗎？”
“千辰月---”上官辭氣極的喊。
“噓---”千辰月將右手食指輕放唇前，輕道：
“想讓姜武帆對你徹底死心，我有個辦法。”
“什麽？”
這時，回廊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千辰月向上官辭移近一步，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姜武帆死心，就得聽我的。”
千辰月伸手穩住了她的雙肩，上官辭下意識的縮了縮，便不動了，立即的，她明白了千辰月所說的方法。
他們對視著，千辰月清澈的雙眸望進上官辭的眼底，他們離得那樣近，幾乎能夠聽到彼此間有些不紊的心跳，當腳步聲停在書房門口時，千辰月的唇緩緩印在了上官辭的眉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每個人的呼吸都是屏著的，月光灑進來，為相貼的兩個人營造出絕美、詭異又極和諧的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回廊裏再次傳來踉蹌的腳步聲時，上官辭的心宛如姜武帆在慌亂中碰落的花瓶，碎裂成片……
當一切歸於平靜，千辰月冰涼的唇才離開了上官辭的眉心，同時，上官辭緊閉的雙眼*兩行晶瑩的淚珠……
不忍的，唇再次覆了上來，吻在那處晶瑩上，細細的，輕輕的，柔柔的，吸去她的感傷。
當上官辭驚覺千辰月在做什麽時，千辰月的唇幾乎碰上了她的唇邊，猛的一推，拉開彼此的距離……
良久，一貫的溫和笑容才爬回千辰月的俊顏，一份受傷悄悄的藏進眼底，有些歉然的，千辰月道：
“我的方法用的過了火，很抱歉。如果你怪我多管閑事，那麽，我可以馬上找姜武帆解釋。”
“不必了，就這樣吧。”上官辭搖頭，“告辭。”說完，大步走出書房，背脊挺得直直的，周身籠罩著倔傲、冷漠與孤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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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心書院”中，月光灑進莊書毅曾待過的書房。
一只手輕*桌上的琴緣，室內沒有燈光，但琴邊上刻著的字上官辭卻依然很清楚：
月瑤琴贈玉琇於乙酉年六月莊書毅
這是老師親手為玉琇姨娘做的琴，少時看老師默默的坐在琴邊思念姨娘，幼小的心裏也會湧現出滿滿的難過。
老師曾說過，琴剛剛做好，他還沒有來得急送給姨娘做生辰禮物，姨娘便負氣出走了，他說的時候，眼中蘊著深深的失望、遺憾與愧疚。
這一次，上官辭終於看到了姨娘，本以為可以幫老師達成這個心願，將這把“月瑤琴”交給姨娘，可是，到了書院門口，姨娘卻打了退堂鼓，“既然已經錯過，又何必多增煩擾呢？”李玉琇撂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走得無奈卻堅決。
嘆口氣，上官辭修長的指尖兒下意識的劃過琴弦，琴發出單調的樂音，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格外清遠。
搖搖頭，正打算出門，門卻一下子由外面推開了，一個清瘦的身影提著盞燈籠站在門口---是千辰月。
兩人看清對方後皆是一楞。
“你怎麽會在這兒？”千辰月問。
“只是突然想來這兒看看，因為這間書房曾屬於我的老師。”上官辭答。
“哦？”千辰月揚眉，在燭光下更顯俊美，邊走進房中，邊道：“我只記得有位老師曾告訴我，這間書房屬於一個叫莊書毅的老師，這老師在幾年前雲游四海去了，院長郭老與其交往甚篤，總說他會回來的，所以這間書房便未再給別的老師用過，你的老師就是莊書毅嗎？”
“是的。”
“那就難怪了，”千辰月將桌上的蠟燭點燃後，吹熄燈籠，繼續道：
“有一代劍神作你的老師，難怪你的武功會這麽好。我還聽說莊書毅身邊一直帶著個女孩兒，視如己出，後來女孩兒不見了，莊書毅也就雲游四海去了。我可以試問，那女孩兒就是你嗎？”
雖是疑問卻透著確信的意味，令上官辭瞠圓了眼，良久才由齒縫中吐出幾個字：
“我還有什麽事，是你不知道的？”
千辰月的眼睛鎖住上官辭的，絲毫不以她的怒瞪為意，臉上依然帶著和煦的笑，微風吹來，燭火耀動，照亮了他異常清澈的眸子，像子夜中最亮的兩顆星，而他的聲音仿佛帶著磁性的魅惑人的力量，道：
“你真的是雁兒？郭老常常提起你，說你是個能彈會唱的愛笑又可愛的女孩兒，是誰讓你變成這樣？這身裝扮奪走了你多少美麗，知道嗎？”接著，他像是自言自語的，道：
“換上女裝，你一定美得不可思議。”同時，他竟伸出手來想去撫上上官辭的臉頰，被上官辭閃開了，千辰月的手停在半空，好一會兒，才無奈的垂下來，搖頭自嘲的笑道：
“我終於嘗到姜武帆遭拒絕的滋味兒了，蠻苦的。”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是姜武帆告訴你的？”怪不得他會知道她是女兒身了。
“不，姜武帆醉夢中有一次喊你的名字，我無意中聽到了，至於你是女兒身的事，是有一次田心師傅說漏了嘴，不過，真正讓我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的卻是你看著姜武帆的眼神，你的眼神洩漏了多少秘密，你知道嗎？我想，你一定對自己的演技很有把握吧？但瞬間的眼波流轉是騙不了人的，也只有姜武帆這個當局者迷吧。”
與人交鋒，上官辭常是自信滿滿，但面對千辰月，她卻不只一次的顯得力不從心，千辰月是如此睿智，他那雙清澈的星眸又像是能夠看透人心中最想隱藏的部分。
“很晚了，辰月兄也早點歇著吧，小弟先行告辭。”說完，上官辭便向門口走，千辰月卻不想這麽快結束談話，伸手去拉上官辭，上官辭又豈會輕易讓他得逞，稍一使力，手便滑出了他的掌握。
千辰月笑笑，眨眨眼睛，只好快步繞到她的前面攔住她，上官辭皺眉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雁兒，私下裏，我想這麽稱呼你，可以嗎？”千辰月問。
“隨你。”上官辭答，然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
“我希望有些事，你最好能幫我保密。”
“特別是對姜武帆不能說出你身中‘火寒掌’的事嗎？”
“千辰月---”上官辭氣極的喊。
“噓---”千辰月將右手食指輕放唇前，輕道：
“想讓姜武帆對你徹底死心，我有個辦法。”
“什麽？”
這時，回廊外，有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千辰月向上官辭移近一步，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姜武帆死心，就得聽我的。”
千辰月伸手穩住了她的雙肩，上官辭下意識的縮了縮，便不動了，立即的，她明白了千辰月所說的方法。
他們對視著，千辰月清澈的雙眸望進上官辭的眼底，他們離得那樣近，幾乎能夠聽到彼此間有些不紊的心跳，當腳步聲停在書房門口時，千辰月的唇緩緩印在了上官辭的眉心---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每個人的呼吸都是屏著的，月光灑進來，為相貼的兩個人營造出絕美、詭異又極和諧的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回廊裏再次傳來踉蹌的腳步聲時，上官辭的心宛如姜武帆在慌亂中碰落的花瓶，碎裂成片……
當一切歸於平靜，千辰月冰涼的唇才離開了上官辭的眉心，同時，上官辭緊閉的雙眼*兩行晶瑩的淚珠……
不忍的，唇再次覆了上來，吻在那處晶瑩上，細細的，輕輕的，柔柔的，吸去她的感傷。
當上官辭驚覺千辰月在做什麽時，千辰月的唇幾乎碰上了她的唇邊，猛的一推，拉開彼此的距離……
良久，一貫的溫和笑容才爬回千辰月的俊顏，一份受傷悄悄的藏進眼底，有些歉然的，千辰月道：
“我的方法用的過了火，很抱歉。如果你怪我多管閑事，那麽，我可以馬上找姜武帆解釋。”
“不必了，就這樣吧。”上官辭搖頭，“告辭。”說完，大步走出書房，背脊挺得直直的，周身籠罩著倔傲、冷漠與孤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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