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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獨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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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獨發

等到於薔趕來醫院並且一記嘮叨完畢, 雲昭在不知不覺中抱著小熊娃娃靠在病床邊昏昏欲睡。

於薔將她鬢角的碎發向耳後挽去,眼神裏流露出憐愛:“瀾川, 昭昭還小,她對你什麽情感,我相信你察覺的到。”

褚瀾川披著於薔帶來的外套, 眼神從女孩卷翹的睫毛移動到睡夢中翹起的嘴角。

似乎做了一個好夢。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每當少女喊他哥哥的時候,他確實很有負罪感。

一開始只是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所以總是對雲昭格外關懷些。

現在則是拼命壓抑自己的情感, 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逐漸冒出頭的隱晦愛意。

伯母壓低了聲音, 慢慢溢出一聲嘆息:“不過暫時不要拒絕,等她長大些,才區分的清什麽是喜歡和依賴。”

那些少女小心翼翼隱藏的暗戀情愫, 於薔作為過來人怎麽可能如此遲鈍察覺不到?當然, 正處於青春期巨變, 很多幼苗的成長她選擇性視而不見,不打壓也不助長。

來年春節到的早,元旦過後即是期末考試。

最後一門考完,成堆的卷子被搬出教室,雲昭收拾好要回家的書, 就聽見蔣巧興沖沖地發出邀請:“昭昭, 今晚我辦生日派對,一起唱歌來不來?”

還有九個月的時間準備省賽,雲昭目前除了基本功課不能拉下, 還得花額外的精力投入到數學競賽班。

本是想拒絕的,可一看到蔣巧雙眼發光的模樣,她就心下一軟,把競賽的卷子收進書包裏,打算參加完生日派對回去再整理去年競賽的壓軸大題。

蔣巧雖然成績一般,但人緣極佳,跟班上男生更類似於稱兄道弟的關系,要去她生日派對的人也浩浩蕩蕩,可謂是十分捧場。

KTV包廂內光影變換,耳邊不時傳來眾人一起唱歌的聲音。

“多想留在你的身邊......”

“讓愛滲透了整個世界.......”

眾人在歡呼聲中高歌,好不暢快。

直到玩游戲的環節,蔣巧非要拉著雲昭入局,她才在這場生日派對中有了些許參與感。

理科班裏到場的男生自然較多,玩起來也沒那麽多顧忌:“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自罰一杯。”

蔣巧擼起袖子,一臉兇巴巴地維護自家的崽:“別欺負雲昭哦,女生輸了喝可樂。”

莫名的暖心感讓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下。

游戲采取的是抽簽,本來概率可能是相等的,但雲昭可能在今晚運氣極背,連抽三次,次次都是她來真心話,問題還一個比一個辛辣。

譬如最後一個問題是——“你目前有喜歡的人嗎?”

男生便開始起哄,一臉的看好戲。

“學霸會有喜歡的人?最喜歡的難道不是學習?”

“反正喜歡的不是你,你就別搗亂了。”

“......”

光影交錯的世界裏,少女白軟的耳垂都紅透了,眼瞳更是如同三月的春水,清波蕩漾。

“我——”話還沒說完,原本吵鬧的包廂一下子好像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了。

如果選擇回避真心話,是要自罰一杯的。

心思太過於激蕩,她根本沒註意倒的兩杯水哪杯是可樂哪杯是啤酒,只是一鼓作氣全喝了下去。

即使一入口察覺到了不對勁,少女還是起了些叛逆心思。上一次在褚瀾川的接風宴上,除去她都能喝酒,仿佛與她天然隔開了一個屏障,所以權當偷偷嘗一嘗酒的味道好了。

旁邊有男生感慨道:“我去,學霸好猛,直接喝了一杯啤酒!”

蔣巧戳了戳她的腰窩,一臉的不可置信:“崽崽,你什麽時候有的喜歡的人啊?我都不知道嗚嗚嗚......”

很早很早以前,從她生出不可說的心思開始。

暗戀,就像隔著迢迢山河,恨不得穿過千山萬海直抵他心房,可又怕她連那聲哥哥都不能喊了。

她啊,終究還是不夠勇敢。

這是雲昭這一次喝酒,方式還如此豪放,她從未預料過自己的酒量,沒想到一杯下肚,就頭重腳輕的厲害,後勁兒還不小。

為了逃過蔣巧的追問,見包廂門被推開,她只得趕忙起身幫忙接過裝載著蛋糕的推車。

直到這時,眾人的註意力才被分散,擁簇到蛋糕前,個個少年意氣昂揚。

雲昭解開了蛋糕外層包裝的蝴蝶結,率先祝賀道:“我親愛的小同桌,生日快樂!”

所有人也按照原計劃說的開始唱生日歌,蔣巧用手捂著眼睛,慢慢抽噎道:“你們幹嘛呀,搞得我熱淚盈眶的......”

班長不免笑道:“蔣巧你別哭了,快來許願!”

蠟燭是數字“1”和“7”,蔣巧雙手合十,努了努嘴一口氣把蠟燭吹滅了。

接下來的局勢就有些不可控制了。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蛋糕沒吃幾口就被瓜分了,人手一塊當做攻擊的工具,像傳染病毒般互相抹臉。

很不幸,雲昭也沒能躲避,暈暈乎乎被糊了一些奶油到袖口和衣領,像一只小花貓。

直到精疲力盡,蔣巧準備收拾完殘局回家過寒假了,哪知雲昭還歪著頭靠在沙發上,臉色酡紅,看樣子是因醉酒睡著了。

“昭昭,醒醒。”蔣巧連喚數聲,雲昭終於勉強擡了下眼皮,眼前的世界模糊到有重影,讓她的雙眸再次緊闔。

“哪個手指指紋是解鎖手機的?”

女孩自動把右手中指伸了過去,蔣巧無奈地搖了下頭,在通訊錄裏找到“哥哥”這一項。

彼時,褚瀾川剛看望完何巍然。

他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過幾天還得動一個手術,一時半會兒肯定不能回到局裏繼續參與刑偵工作。

何巍然枕在綿軟的枕頭,還是放不下心裏沈重的責任感。

“我總覺得爆破案和女童失蹤案是關聯的......要不然時機不會這麽湊巧。”何巍然起身喝水,喝的有些急,嗆了好幾口:“瀾川,你還記不記得那首詩?”

黑色衛衣下,褚瀾川少年氣息十足,知道何巍然放不下心,只能幫著分析道:“你是想說最後的那句話?在爆破聲中完成罪與罰?”

這首詩並不單單只是為了破開密碼,其中很大程度上能反應組織爆破者的心境。比如罪與罰究竟指的是什麽?

靜默前,褚瀾川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測:“說明組織爆破者自詡正義者,他在完成對某些人的審判。某些人於他而言有罪,他將運用自己的方式完成懲罰。”

何巍然緊接著追問:“爆破案裏有沒有受傷嚴重或者當場死亡的?”

“沒有。”褚瀾川搖了下頭,他專門去調過記錄,在案子發生後,只有少數人受到輕傷,很明顯不符合組織者反社會人格的做法。

在這場空前的狀況裏,特例總是讓人記憶猶新。

他回憶道:“醫生告訴我,有個小女孩沒接受救治就走了,名字叫辛蕊。”

小女孩,這種特征一明了,兩人就不約而同地聯想到女童失蹤案,難道這兩起案子真的有不止一點的緊密聯系?

何巍然換完藥睡下,褚瀾川剛走出去就接到了雲昭的電話,蔣巧支支吾吾,說了半天只得老實交待了:“我是蔣巧,今天晚上在榕園路KTV這邊辦了生日派對,昭昭似乎是喝醉了,你有時間來接她回家嗎?”

褚瀾川眉心一跳,下意識反應就是小丫頭長本事了,都敢喝酒了。

他不疾不徐地打開車門,嗓音多了分淩冽:“地址發給我,我馬上到。”

“噢噢噢好......”最後蔣巧還是心虛地說了聲“再見”。

褚瀾川把車停在門口,夜間飄灑起絲絲小雨,落在他肩頭慢慢消融。

剛拉開包廂門,目之所及就是一片狼藉,他的小姑娘蓋著件校服外套睡得東倒西歪,黑而軟的秀發垂散,模樣格外恬然。

蔣巧不自在地扯了下背包帶子,咳了兩聲準備撤離。

褚瀾川謙和地說:“辛苦你們了,玩兒的開心就行。”

黑發淺淺覆在他額前,男人背著光,渾身裹著高冷禁欲氣息,唯獨那一雙看向沙發上人兒的眼神,帶著特有的溫柔。

蔣巧擺了擺手,吐了下舌頭說:“不好意思沒看住,給你們添麻煩了。”

不想驚動睡夢中的小姑娘,褚瀾川徑直走過去,雙手穿過少女的膝窩,將人結結實實抱起。

在夢裏,雲昭仿佛上了一輛晃晃悠悠的船,她只能把胳膊摟的更緊些,防止自己掉下去。

好不容易將人放置在了座椅上,褚瀾川面色愈冷,騰出手來鉗住女孩下顎:“喝了多少?嗯?”

迷迷糊糊間,雲昭只能大概比個單位,嘴角的梨渦盈盈:“一點點哦。”

還沒問完,女孩的神情就開始委屈:“哥哥,你好兇......”

褚瀾川滿臉黑線:“......”事實證明照顧醉酒還失了智的人是項艱巨的任務。

到了小區樓下,他也沒打算讓雲昭蹣跚著回家,仍然把人打橫抱起,就這麽進了家門。

她著實困極,上下眼皮像被膠水糊作一團,只是乖巧地任由他抱著,兩條藕節似的腿隨男人的步伐晃動,面色更是如初初綻放的荷花,映著別樣緋紅,讓人下一秒就要采擷將之占為己有。

本來是想把人直接抱去臥室,誰知剛開燈,雲昭還不適應明暗的變化,嘟囔了聲:“衣服......好臟。”

是了,校服下的純色毛衣沾染了奶油,看上去花一塊白一塊。

褚瀾川也看見了,他蹙了下眉,靜下心安撫著:“先把衣服脫下,明天早上再洗。”

他準備去倒杯熱水,可醉酒後的少女不依不饒地纏著,牢牢圈住他的食指,雙眼如小兔子般發紅:“不要,哥哥不要離開我......”

似乎是觸動到了回憶裏的傷心事,雲昭哭的一發不可收拾,仿佛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那股子委屈情緒一股子傾洩出來。

“好,我不走。”褚瀾川俯下身,替她掖好被子一角,原以為這樣人就能安靜下來。

可他錯了,中途女孩趁他不註意又把被子掀了,赤足奔向浴室,似乎是要不洗澡不罷休。

褚瀾川將溫熱的白開水放下,隨意挽起衛衣袖子,無可奈何地跟著人一起進了浴室。

“這邊是冷的.......這邊是熱的。”她撐著瓷磚面自言自語做著判斷,在說完後嘩一下把淋雨噴頭的水流打開了。

無可避免的,褚瀾川也遭到了強有力的水柱攻擊,一時間浴室溫度升至潮熱。

雲昭從小花貓進化成了落湯貓,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醉酒下的失態,唇角一撇,瞳孔氤氳上一層熱水溢出後的霧氣。

這麽一來,她衣服淋濕的透徹,不脫也得脫了。

男人黑發泛著松散的潮意,水珠順著他下顎淌下,清爽又帶著朦朧的欲/念,兩種極其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融合的極好。

“哥哥。”似是意識到做錯事般,少女喊的怯懦且軟綿。

發絲和渾身衣服都黏/膩的不行,她的尾音也不自覺打著顫:“我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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