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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的暗戀來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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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驍害怕章謐也是有原因的。

初中是林驍想在胳膊上刻一個精忠報國的時候,也是荷爾蒙泛濫他身體性征第一次發育的時候。

章謐來忽悠他了。

傻不楞登的林驍帶著小片子登門拜訪,章謐把DVD一開,窗簾一拉,屋子裏就暗了。

本來兩人各據了床的兩側,相安無事,不知怎的,漸漸地章謐就爬到林驍的身上去了。

林驍疑問地睜大眼睛。

“我們,互相幫助吧。”

林驍到現在都記得那時的章謐,唇紅齒白,因為溫度的原因兩腮上紅,微微被汗打濕的碎發垂落在額前。

林驍當時大腦就當機了,完全忘了章謐是個怎樣的人物,呆呆地點了頭。

章謐趴在林驍的身上,親了親他的耳垂,溫柔地往下撫摸。

兩個人沈溺在旖旎中,最後互相戰栗。

到最後,林驍都害怕地哭了,章謐還是不肯停下來。

後來,林驍長大了,猛然回首,驚恐萬分。

章謐這是把他當姑娘給使了。

初一的時候,林驍喜歡上了他們班的班長。

章謐知道這件事的時候,生生把手中的玻璃杯給捏碎了。

林驍嚇住了,一邊幫章謐清理一邊小聲嚷嚷:“你可千萬別再像上次一樣,我也想有女朋友。”

章謐曾經嚇跑過林驍的前一任追求對象,不知用的什麽手段。

章謐聞言眼神暗沈,冷笑道:“好。”

第二天,章謐給林驍送了一盆仙人掌,靠在門邊說道:“仙人掌送你,祝你早日追求到她,還能防輻射。”

“好哥們兒。”林驍當時就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麽好,連忙把章謐邀請進家親自下廚。

後來,林驍還是沒有追到班長,他橫豎想不通,班長看起來對他也蠻有意思的,怎麽就不答應呢?

後來便也慢慢釋懷了。

一次晚上無聊,看見電腦旁的仙人掌,便上網查了查仙人掌的花語。

網頁緩沖完畢,頁面上陡然幾個大字。

仙人掌的花語——得不到的愛。

“章謐!!!”

仙人掌事件後,林驍表示不想再理章謐,打不過就用裝不認識來報覆。

回家也不願意走在一起了,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林驍偷偷瞥了一眼身後的章謐,那人眼眸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段時間,林驍正好在家中的面包店幫忙。

門口的鈴鐺響,林驍正準備說歡迎光臨,發現又是章謐,生氣地抿平了嘴。

“我要全麥面包。”章謐拿眼一直盯著林驍,仿佛能盯出個花來。

林驍只夾了平日裏一半的量,遞給章謐。

“怎麽這麽少?”

“少一點,你拿起來輕松一些。”

章謐擡起眼,把手中的票子塞回口袋,拿出五毛錢放在玻璃桌上。

林驍趕忙大喊:“你幹什麽呢,錢怎麽可能夠!”

章謐揮了揮手,冷笑道:“錢少一點,你數起來輕松一些。

林驍對章謐知根知底,雖有爭吵但最後還是大事化小,這種從小到大不離棄的友誼,也是有原因的。

章謐這人,雖說一肚子壞水,但對他尚好。

譬如說這仙人掌事件後,兩人逐漸又恢覆關系,章謐來林驍家的面包店幫忙。

他們家生意特別好,尤其是早上面包店外會有很多人專門排隊等特制早點,堪稱網紅。

那天也不例外,面包店還沒開門,只打開了特制早點的窗口,外面的隊伍卻已經排起了長龍。

林驍前幾天有點訓練過度,搭配面包的手晃晃悠悠的,胃抽搐的厲害。

隨著排隊的人越來越多,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但疼痛和眩暈感也愈發猛烈。

“你怎麽了?”章謐好像發現了他的異常,抓住林驍搖搖晃晃的身子。

也許是酸痛的身體過於沈重,也許是因為報考體校的夢想過於飄渺,亦或是章謐關切的眼神太認真的了。

林驍腦袋抽了抽,還沒反應過來,兩行生理性的淚水就刷得從眼眶裏流了出來。

章謐睜大了眼睛。

他絲毫沒有猶豫,轉身便對人群喊道:“抱歉,今天不營業了。”

林驍看向章謐,那人拉下了窗簾,滿眼都是心疼。

自從初二之後,章謐和林驍變成了革命老同桌。

有次晚自習,林驍躲在桌洞裏玩手機,沒有網,他一個人點著屏幕的小飛機玩得不亦樂乎。

林驍的後桌特別羨慕,他迫不及待地等待著,林驍說了再玩一會兒就借給他玩。

後桌扭了扭酸痛的脖子,突然僵硬在原處。

只見窗外的班主任悄悄地從窗簾處浮現,露出半張臉,夜光下眼鏡反射出淩厲的光芒,眼睛直勾勾盯著林驍興奮到直搖的腦袋。

班主任從兜兒裏也掏出手機。

林驍正好玩完一局,後桌踢了踢他的椅子,他才準備回頭,突然手機提示有新消息。

-未分組:你怎麽不認真聽課

-林驍:你是誰?

-未分組:你看窗外

林驍瞧了一眼窗外,嚇得差點兒把手機掉到地上。

班主任深情地死亡凝視著林驍,直把林驍盯得後背出冷汗,才緩緩扶了扶眼鏡,悄然離去。

見班主任離去,林驍趕緊掏出手機。

-林驍:謝謝

-未分組:???

-林驍:多謝提醒,剛剛差點兒被班主任抓了

窗子忽然被拉開。

“林驍,你給我來辦公室!”

坐在鄰座的章謐也被嚇得手抖了一下。

放學後,林驍響章謐抱怨:“你怎麽也不提醒我,不是教你幫我稍微看著點兒嗎?”

嚇死個人了,他怎麽不記得自己加過老師。

夏蟲長鳴,兩個少年的身影被路燈拉得老長。

章謐垂眸,並不言語。

他想起了那因為手抖而劃出一條長痕的草稿紙。

那張紙上,寫滿了林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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