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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故事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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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才叫吉蘭扶著回去。

塔娜也輕聲告退,回去照顧熙敏了,只留下雁姬一個人還在新月房裏。

雲娃跪在地上,抱著雁姬的腿苦苦哀求:“夫人,你那麽善良,求求你,讓我去教場吧!或者你去求求將軍,饒了莽古泰吧!”

雁姬冷冷地看著她:“莽古泰傷了努達海,我為什麽要求努達海饒過那個奴才?看在新月的份上,將軍府對你和莽古泰都優待有加,你們就這麽回報將軍府嗎?”

她轉向新月:“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說你愛努達海,你說你想融入這個家庭,所以我能接受你,接受你不愛驥遠,接受你對驥遠、對這個家的傷害。可是你呢?吉蘭教你怎麽做妾,你說是折磨你;我讓你多去塔娜那兒坐坐,解悶也好,沾福氣也好,你也不願意;現在莽古泰居然敢對努達海動手,新月,你有把努達海放在心上嗎?”

教場那邊,兩個侍衛手持長鞭狠狠地抽著被綁在柱子上的莽古泰。

采月正跟在臉色不善的努達海身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大人,這個莽古泰真是反了天,新月妹妹也是,怎麽連個奴才都教不好呢?”

“呸!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不止整天刺激格格,還在這裏詆毀格格。”莽古泰一邊挨打,一邊大叫,“奴才的主子只有格格和小主子,誰和他們作對,誰就是奴才的仇人,奴才和他勢不兩立!①將軍,格格為了你受了這麽多委屈,你怎麽能這麽對格格呢?”

采月立刻反駁道:“你是新月的奴才,當然也是大人的奴才,新月是大人的侍妾,就算新月受了委屈,你也不該對將軍動手!還格格,太後的旨意你不知道嗎?老夫人和夫人的意思你不明白嗎?府裏沒有新月格格,只有新月姨太,你還一口一個格格,是對太後不滿還是想讓將軍府被降罪啊?”

“在奴才心裏,格格永遠是格格……”莽古泰越叫越大聲,侍衛們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在他身上,衣服被抽得破破爛爛,身上都抽出了血痕,也不能叫他停止。

采月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不敢再說什麽。她瞥了一眼努達海,見他仍舊是臉色鐵青,便小聲嘀咕道:“這莽古泰還真是硬氣,原來是依舊把自己當成端王府格格的奴才,才敢以下犯上,眼裏沒有將軍和夫人……”

努達海猛地望向采月,那猩紅的雙眼登時嚇得采月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她的話卻深深地刻在了努達海的心上:莽古泰依舊把自己當格格的奴才,眼裏沒有自己;新月不願意為自己生孩子,也許是後悔了拋棄格格的身份給自己做妾……

這場教訓,直到雁姬帶著克善小世子過來才停止。

克善早已哭個不停,此時看見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莽古泰,更加傷心了:“努達海,你為什麽要打莽古泰啊……嗚嗚嗚……姐姐好傷心好傷心,你們都怎麽了?……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開開心心的?”

雁姬走到努達海身邊,柔聲說:“努達海,教訓也教訓過了,就算了吧,畢竟莽古泰還是克善世子的奴才,克善世子在這兒,你總不能不給面子。”她心疼地看著努達海臉上的傷,又說:“而且,大夫已經過來了,你快讓大夫看看,我跟額娘都很擔心你。”

努達海出了一口惡氣,看著小小的克善,此事就算過去了。

只是此後,努達海就對新月充滿了不信任,對自己也失去了自信。他時常懷疑,新月是不是覺得她為自己付出地太多,是不是早已後悔當初的情不自禁,後悔為了自己拋去格格的身份當一個小小的侍妾,而在這懷疑中又帶著憤怒,新月付出很多,難道自己為新月付出的就不多嗎?為了新月,他不也失去了皇上的信任、家族的榮耀、驥遠和珞琳的尊敬嗎?若不是雁姬大度,自己也會失去這麽一個和睦的家庭和賢惠的妻子!新月怎麽能後悔呢?

於是在這懷疑和憤怒裏,新月那些關於自己受委屈的哭訴也就被努達海忽視了,甚至新月說的多了,努達海便更加懷疑新月後悔了,就如采月說的,同樣是侍妾,吉蘭做得,塔娜做得,采月也做得,怎麽偏偏到了新月這兒就成了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看到有人說,不能日更兩千五,不如回家賣紅薯。我高興得發現這章過兩千五了,但是我居然是隔日更_(:з」∠)_

to荀香兔:後臺提示刪了一條評論,我發現只有你的評論回不了,看一下前臺果然是你的留言被刪沒了,我恨抽風的晉江/(ㄒoㄒ)/~~

感謝扔雷的親:

NiNi扔了一個地雷,謝謝NiNi,驚訝地發現地雷是在第一章,這是剛看一章就給我扔地雷了嗎?

蒼嵐栩扔了一個地雷,謝謝小栩,愛你~

☆、聖母病

再深厚的感情也經不起一次又一次的懷疑和消磨。

對新月來說,努達海是救了她性命的天神,是帶給她熾熱愛情的男人,可是在他們終於經歷坎坷,可以相知相守的時候,努達海卻在他們之間畫下了一道裂痕。似乎就是從她生病之後,努達海不時質疑她對他的愛,質疑她對以往所作所為的後悔,這種不加掩飾的的不信任,幾乎否定了新月對努達海的愛,帶給她遠比吉蘭的侍妾教育、熙敏的存在和采月的言辭更加難受的折磨。一想到這,新月就心疼得難以呼吸。

對新月來說,努達海的不信任是一種折磨,對努達海來說,新月的哭訴何嘗不是呢?在這段感情裏,新月的主動是關鍵——努達海囿於家庭和身份用那微弱得不可思議的理智提醒自己和新月之間的距離,然而新月的奮不顧身深深打動了努達海,也將努達海的理智燃燒殆盡,努達海回京後的無畏無懼也是對新月這種奮不顧身的回應。

可是現在,新月動搖了,後悔了,至少在努達海看來是這樣的。那天的情景在努達海腦海中反覆出現,雁姬和采月的話交替著提醒他,努達海無法說服自己新月還愛著自己,之後新月的哭訴、雲娃的不平和莽古泰的不忿到了努達海面前,他第一反應不是為新月出頭,而是猜測新月的想法。

額娘和雁姬向來對侍妾寬容,吉蘭、塔娜和采月都過得很好,為什麽新月還要哭訴她在將軍府中的不如意?她覺得從格格變成自己的侍妾無法忍受嗎?

雲娃和莽古泰身為新月的奴才,卻敢在他面前對自己的額娘和妻子不敬,指責她們折磨新月,這兩個奴才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難道還覺得新月是格格,比他更加尊貴嗎?

為什麽新月不願意為他孕育一個孩子呢?她為什麽對熙敏、對自己的孩子充滿敵意?

這樣的念頭時時刻刻折磨著努達海,他總是想起當初新月的主動,想起驥遠與自己都鐘情新月,無形之中父子相爭,想起太後為新月指婚費揚古,自己上了戰場以求解脫,想起自己戰敗意欲自刎之際遇到了追隨而來的新月,那種猶如荒漠中終於遇見了綠洲的感覺,想起他們被壓抑的感情熾熱地燃燒著,終於在戰場上合二為一。對比如今,更加覺得新月這是在後悔,是在否定他們之間的感情,努達海覺得非常痛苦。

如果是在從前,努達海或許還能從感情的桎梏中掙脫出來,可是跟新月在一起之後,他頗有些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一顆心全都掛在了新月身上,新月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努達海的心,而他的喜怒哀樂也幾乎全都寄托在了新月身上,而努達海在府外的遭遇又加重了這種折磨。

努達海戰敗回京,又有“海月事件”鬧得沸沸揚揚,雖然皇上從輕發落,讓努達海依舊在朝上任職,允他“戴罪立功”,然而又是奪去一等侯的世職,又是免去太子少保銜,以往尊敬地稱呼努達海大人的官員如今反倒比努達海官位高,見面之時這強烈的反差讓他接受不了。

更可怕的是,努達海發現,年過四十的自己,似乎變得一無是處。沒有了從前的雄心壯志,也沒有戴罪立功的機會,又不願意低下頭去討好那些以往來討好自己的官員們,努達海十分尷尬。而在皇上眼裏,努達海戰事失利又和新月鬧得滿城風雨,實在是不堪大用,如今又無戰事,努達海漸漸被排擠出了朝堂的中心,淪為邊緣人。

每每此時,努達海就想起,為了新月他才失去這些,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官場情場兩失意,正是努達海如今的寫照。

深夜,疲憊不堪的努達海走進望月小築,面對著憔悴不堪的新月,什麽話也不想說。

看到努達海進門,新月一絲不茍地行禮,向努達海請安,稱呼他為“大人”,那麻木的神情、紅腫的雙眼讓努達海感受不到絲毫的愛意,他甚至想要奪門而逃,最後卻還是相顧無言地在同一張床上安置了。

也許是月色太好,讓努達海想起了過往新月在月光下對他訴說心意的往事,努達海合上眼卻遲遲不能入睡。那個時候,被雁姬提醒著驥遠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被提醒著他們之間隔著身份隔著雁姬,可是比著如今相守卻不如分開的境況,卻成了努達海和新月之間美好的回憶。

“月牙兒……”努達海起身,凝視著新月的睡顏,不由地深情地喚著新月的小名。

新月睜開了眼,用那種沈默的、哀傷的眼神看著他,努達海不禁撫上了她的臉頰:“你還愛著我,對嗎?”

新月點點頭,一雙含淚的眸子裏閃爍著光芒:“我當然還愛著你,一直一直都愛著你。”

努達海露出了一絲笑容。

新月也起身,兩人面對面靠得很近,新月摟住了努達海,情深意重地說:“努達海,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好嗎?為了你,我可以違抗太後賜婚的旨意,為了你,我放棄了格格的身份,難道這些還不夠證明我對你的愛嗎?”

不提還好,新月一提格格身份和賜婚,努達海就勃然變色:“你非要用這個一遍遍來提醒我,我虧欠了你嗎?你覺得你原本是格格,你原本可以嫁給費揚古做福晉,現在卻被貶為庶民給我當侍妾,是我委屈了你嗎?”

“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新月慌忙搖頭否定。

“沒有這個意思,那你是什麽意思?”努達海抓住新月的肩,一雙眼瞪得銅鈴大,“還是說,你根本不滿意現在的身份不滿意在府中的生活,一直對你的格格身份念念不忘,心中記掛著太後將你指給費揚古的旨意?”

新月也瞪大了眼睛,滾滾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落下:“努達海,你變了,你變得讓我好陌生!我愛著的那個努達海對我充滿了信任,可是現在的你,為什麽非要用這種想法來懷疑我對你的感情?”

“是我懷疑你,還是你被我說中了心思?”努達海氣呼呼地質問,他現在怎麽看怎麽覺得新月是在狡辯,他又將那些反反覆覆說過的話提了出來,“雁姬沒有為難你,額娘沒有為難你,誰都沒有為難你,你還覺得在府中的日子難過,到底是真的難過,還是你覺得當我的侍妾委屈所以難過?還有雲娃和莽古泰,你倒是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麽莽古泰說我占了便宜還賣乖,讓你受了委屈?對啊,你是格格嘛……”

“夠了,努達海,我不要聽!”新月哭泣著大喊,努達海更加生氣,一聲聲質問和責罵脫口而出,夾雜著新月痛苦的叫喊聲和哭泣聲,又一次在望月小築裏回蕩了許久。

爭吵得累了,努達海和新月才靜下來,四目相對,誰也不想說話,只在心中問自己,他們怎麽會到現在這樣子呢?明明是愛著對方的,明明連生死都不畏懼,為什麽終於能夠長相廝守的時候卻還不如從未在一起呢?

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誰也不理誰,直到曙光微露,努達海爬起來,新月默默地履行著侍妾的職責,為他穿衣穿靴,將他送出門口。

一天結束了,一天又開始了。努達海上朝去面對一無是處的自己,而新月開始向老夫人和雁姬請安,學著做一個卑下的侍妾。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了,好難受。

我覺得到這裏也可以算結束了吧,就是雁姬似乎沒派上大用場,跟原來的構思不一樣,這就是沒大綱的後果= =其實還可以寫點什麽,但是我真的不想寫了,水雲間的故事已經砍了,菟絲花和一顆紅豆又開不出腦洞【心塞,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大概會再寫吧?

最後,蒼嵐栩扔了一個地雷,謝謝小栩(づ ̄3 ̄)づ,也謝謝一直看到現在的所有讀者,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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