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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ge F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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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陽黑桑,我昨天曾經見到過禮宮輝呢。”

“噗,什麽?!”

在黑子哲也提供的情報之下,警方很快來到「沈睡光影」進行調查,然而眼前的一幕卻明顯在他們意料之外。兩把保險鎖交叉著扣在門上,店牌上清晰地標著寫有「CLOSE」的單詞。

怎麽會這麽巧?剛好在第二天就關門了?

派人去聯系這家店的產權所有者之後,青峰哲也打量著店裏的布局,臉色有些陰沈。上次來這裏的情景給她的感覺很不好,尤其是那個男人用奇怪的眼光打量自己的時候。她疲倦地靠著墻,因為沒了煙只好磨槽牙解悶。等等,男人?青峰哲也努力回想著對方的樣子,那不就是……

“黑子君,有沒有覺得哪裏不一樣?”有警官問起男人來。

黑子皺著眉在店裏走起來,他閉上眼回憶起之前的畫面。所有用來遮灰的白布都被掀開,露出了陳設原來的樣子。並沒有什麽不同,精美的人偶站立在貨架上,擺出各式各樣的動作。墻上的壁畫呈現出不同的色彩,或明亮或陰暗,讓人眼花繚亂。

壁畫?

黑子很快找到了上次的地方,四根黑色長釘依舊嵌在墻上。顯然店主在經過黑子提醒後,也並沒有重新掛上其他作品。他伸手觸摸其中一根長釘,冰涼的感覺一下傳來,激的黑子不小心按了下去。手掌並沒有傳來想象中長釘陷入的鈍痛,而是很輕松地隨著它的推動貼到了墻壁上。

怎麽回事?

在警官的協助下,四根長釘緊緊地與墻壁融為一體。這時,像是啟動了某種機關般,在這狹小的店裏傳出了吱啦吱啦的聲響,伴隨著的還有某人的驚呼。只見原先青峰哲也靠著的那面墻緩緩轉動,顯露出隱藏在黑暗裏的東西。

巨大的水箱覆蓋了一整面墻。

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嘔——”

不知道是誰在幹嘔,青峰哲也看著出現在他們面前不可思議的東西,幾乎快要呆住。

一具具赤裸著的屍體……不,是大量的殘渣碎片,浸泡在福爾馬林裏,四處浮動著,偶爾堆積在一起,活生生像個吃人的怪物。

上級很快就派來了專業人員,伴著呼嘯的警笛聲,現場被包圍起來。而參與過之前幾樁案件的人,則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在禮宮繭的公寓發現的那一箱箱器官,不禁覺得事情愈發詭異。

“報告青峰警官,我們按著電話打了許多次,但都沒有人接。”從外面回來的人向青峰哲也匯報。

“有辦法查到對方的地址嗎?”

“是!我們這就去!”

女人按了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從自動販賣機裏拿出兩罐熱咖啡,遞了一罐給臉色還有些發白的黑子,“給,暖暖手吧。”

“謝謝陽黑桑。”黑子接過後用手拉開罐扣,幾口咖啡暖過胃後,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慢慢恢覆過來。

“嚇到了吧,其實我剛才也大吃一驚呢。”青峰哲也挨著男人坐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摩擦著咖啡罐。她雖然在笑,臉上的表情卻不是很好。

黑子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摟過頭發垂在臉前的女人,將快要被捏爆的咖啡罐從她手裏拿出來。青峰哲也閉上眼,耳邊傳來男人緩慢卻有力的心跳聲,之前不堪入目的畫面被她從腦海裏揮去。有一股溫暖的感覺通過手掌傳遞到胃部,那股不適感漸漸散去,讓她整個人好了很多。

雖然還在工作當中的意識想讓她從對方懷裏掙紮出來,但身體本能地不想動,只是抓著男人衣服的手越來越用力。

“哈哈,真是,被哲看穿了啊。”

“陽黑桑,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笑,難受的時候……也要說出來。”

黑子收回之前覆在女人胃部的手,改為輕拍對方的後背。青峰哲也低低地“嗯”了一聲,感受著這緊張辦案中短暫的舒緩。

“這樣陪著我一起真的沒關系嗎?”青峰哲也問著身後的男人,黑子微笑著搖搖頭,低頭研究起地圖來。

“搞不好還是件好事,省的我還要時不時看你有沒有跑丟。”宮地一樹一如既往地朝女人冷嘲熱諷。他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嘴裏含著一支煙,穿著一身警服顯得頗為帥氣,吸引了不少年輕女性的目光。

青峰哲也向對方翻了個白眼,“嘖,你不是應該坐在辦公室裏跟一大堆案件材料作鬥爭才對,怎麽突然實地考察來了?”

“還不是因為可靠的後輩這麽努力找到了那個店主的地址,作為前輩的我怎麽可以不回報一下呢?”宮地一樹撓了撓頭,將燃盡的香煙丟進垃圾桶,順手拍了拍身上的煙灰。

青峰哲也當初派去查產權所有人地址的警官終於聯系上了對方,然而卻被告知只是將地皮租用給了「沈睡光影」的店主,自己並沒有在經營。後來經過打聽,持有這家店經營權的人居然是已經自殺的松賀翔,這不免讓人頭皮一緊。

本以為線索到這裏就已經斷掉,沒想到她的後輩如此給力。因為之前已經從黑子那裏得知店主是一位女性,所以堅持不懈地向產權所有人打聽她的下落,竟也磕磕絆絆地知道了對方的住址,只不過沒有姓名罷了。

“唔,再向前走大概五十米就到了。”作為引路人的黑子充分發揮著自己的作用,一路上盡職盡責地匯報著方位和路程,避免兩個路感都不怎麽好的警官走偏。

三個人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眼前出現一棟獨立的大樓,墻漆掉色得很厲害,微微泛黃,給人一種破舊的感覺。像之前去過的松賀翔的公寓一樣,這棟大樓也並沒有自動鎖,三人不費功夫便進入了內部。

青峰哲也首先走到嵌在墻上的信箱旁邊,大片的姓氏看的自己眼花繚亂。她按照手裏的信息,找到了標有「五〇三」的信箱。然而令女人失望的是,信箱上面並沒有標名牌。

“發什麽呆,走了。”宮地一樹站在樓梯口不耐煩地朝對方喊了一聲,後者瞬間想要炸毛,但看到站在男人身旁的黑子頓時變了臉。

“……知道了!”

“黑子君,請小心一點,樓梯很陡。”

“我知道了,謝謝宮地君。”

青峰哲也跟在兩個男人後面,不知為什麽竟有些郁悶。她氣鼓鼓地走到宮地身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準搶我男人!”

“你哪只眼看到我搶你男人了?!”宮地被這麽一吼,不禁有些狼狽,惹得黑子捂著嘴低聲地笑。

“兩只眼都看到了!離哲遠點!”

宮地簡直對眼前這個女人無語,他在心中默念「戀愛中的女人尤其是眼前這位腦子不好使」,而後才一本正經實則咬著牙說道,“放心!我的性取向正常得很,你把你男人看好了,沒人和你搶!”

而兩人口中的「你/我男人」全程都保持嘴角上揚的姿勢,笑的極其溫和,看著和男人爭辯的青峰哲也,眼裏滿是暖意。

吵吵鬧鬧緩和了緊張的氣氛,三人很快來到五樓。

從五〇一到五〇五按照順序沿狹窄的地板排列,走廊上有很多窗戶,意外地符合單身公寓的標配。

宮地試著按了按手邊「五〇一」的門鈴,但等了半天也沒有回應。他們按著順序一個接一個的按門鈴,終於在「五〇四」處取得了進展。門打開的同時出現一位穿著皮夾克的青年,對方看上去臉色極為蒼白,鎖骨處有黑色的文身,眼袋重的可怕,嘴唇上還有兩個唇環,整個人透露出一股叛逆青年的味道。

“有什麽事嗎?”青年的口氣很不好。

“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想請教你。”青峰哲也出示了自己的證件,斜靠在墻上看向這個痞氣青年。

“警察?”對方立刻變得警覺起來,神情也發生了變化,門縫不自覺地縮小了許多。

宮地立刻伸腳擋住了即將關上的房門,“是的,我們想請教隔壁「五〇三」的事情。”

見躲避無望,青年反而少了幾分緊張感。他撓了撓頭,似乎對於警察提出的問題有些驚訝,“那有什麽好調查的,我都好久沒聽過隔壁有什麽聲響了。”

“好久?大概是多長時間呢?”黑子捕捉到這一關鍵點,及時地提了出來。

“大概幾個月左右吧,畢竟我不是太關心這些事。”

“請問一下,你是什麽時候搬進來的呢?”

“兩年前吧。”

“隔壁在你之前還是之後住進來的呢?”

“在我之後一年左右。”

“哇哦,那個人有向你打招呼嗎?畢竟才搬進來又是鄰居。”

“完全沒有,老實說我也不善於應付這些。”

“和對方有什麽交集嗎?關系怎麽樣?”

“只在走廊上遇見過一次,之後就完全沒有接觸過了。”

“那你也不知道對方是做什麽工作的咯?”

“雖然不知道,但我想……應該是不怎麽太好的職業吧。”

“為什麽這麽說?”黑子歪歪頭,這答案似乎與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因為經常有很多箱子在晚上送過來,還能聽到奇怪的聲音。”青年回想了一下,如是說道。

箱子?

“問完了嗎?我也很忙的。”那人有些不耐煩了,口氣也變得很不好。

“是,抱歉打擾了。”宮地這麽回答道,收回腳後,門立刻就被關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同一時間青峰哲也去按了隔壁「五〇五」的門鈴,沒有回應。

就在三人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五〇四」的門卻又打開了,從裏面探出了青年的身子。

“我突然想起來,前不久有一個男的來過這裏,應該是對方兒子吧。”

“兒子?”

“應該是之類的人吧,穿的非常正式,長的很年輕,應該跟我差不多年齡。”青年也就二十幾歲的樣子。

“你有聽到他們說什麽嗎?”

“聽得不太清楚,但他們吵得很厲害。”

“吵架?這種事經常發生嗎?”

“不,只有那一次。”

就在這時,因為什麽突然悶不作聲的黑子再度開口,聲音略微有些急切。

“請問,你知道對方叫什麽名字嗎?”

青峰哲也和宮地一樹都楞住了,他們只顧著問別的,卻忘了這個重要的問題。

青年有些苦惱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但看樣子應該挺土氣的。”

“土?”

“對方可是個大叔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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