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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欲擒故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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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中明楞了一下, 他原本以為裏邊是關玉兒,沒想到居然是江家大少爺。

他偏頭想看看關玉兒是不是藏在屋子裏。但是從江子鈺臂膀的空隙出看見他身後的房屋空無一人。

喻中明知道自己找錯了房間了, 五六間房他只看了三間就被聲音吸引了過來,那些房門都沒有鎖,只有這間栓著門,裏頭還有聲響,他以為關玉兒肯定在這裏,沒想到裏頭是江大少。

他對著屋子說話大約是一分鐘左右, 關玉兒肯定是偷偷溜走了。

這個江大少非常麻煩呀。

喻中明笑了一下:“是江大少呀。”

江子鈺冷冷盯著他:“你剛剛在做什麽?”

喻中明一點也不慌張:“遇見了個舊人,那舊人最愛好騙人, 我一瞧她來了江家,怕她使壞, 便過來找她。不知道江大少見著沒有?我以為她在這裏, 原來是我看錯了。”

江子鈺瞇著眼看他,他對這個喻中明並不了解,只見過一兩回,印象只是這人生了張女孩子喜歡的臉蛋, 沒什麽家世背景的樣子,江林語很喜歡他, 也會討女孩子歡心。

他原本覺得江林語要是喜歡, 招回來就招回來,反正是個庶女的丈夫, 無關緊要。

但現在看了這人藏得很深, 裝模作樣的本事厲害, 隨口就是編了謊話。

他剛才還明明聽見了他說什麽,那個女孩子嚇得不敢吱聲,仿佛被逮住就是個死。

現在他卻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滿口謊言。

“在江家的人還輪得到你管,你是江家什麽人?”江子鈺朝前走了一步,走出房門,逼近他,聲音很沈很冷,“滾。”

喻中明退後一步,笑得又點勉強:“改日再訪,江大少,告辭。”

喻中明剛想走,就聽見江子鈺說:“你還是改日別訪了。”他神情有些輕蔑,“江家的可不是想進就能進的。”

喻中明的臉一瞬間陰沈起來,但下一刻他立刻恢覆了笑臉,他禮貌的辭別,轉身往大門走去。

江子鈺盯著他的背影,這個人有問題,必須查一下。

他在門口站了兩秒,而後立刻轉了身。

屋子裏還有個女孩子。

江大少爺突然有些怯場,他剛剛算是幫這個女孩子,應該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

不知道她要怎麽感謝他……

江子鈺也咳了一聲,而後回進房間。

他站在房內,又咳了一聲,這個聲音已經是比較大了,這是提醒那個女孩子可以出來。

但是沒人出來,屋子裏靜悄悄的,就好像空無一人。

江子鈺立刻在門後、櫃子裏桌子底下找了一遍,沒有,什麽也沒有。

就像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瞥見朱砂筆掉落在宣紙上,染出了大片的紅,屋子裏只有他的腳步聲。

他再次在屋子裏找了一遍,他往裏頭走去,瞥見昏暗的裏頭映進來了一道細光,他用手一推,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都忘記了這間屋子有道後門。

後門一開,寒風猛的灌了進來,他冷得一個激靈。

連接後門的青石道上沒有什麽女孩子的身影,走來了兩三個下人,恭恭敬敬的朝他問候。

一切如常,他被寒風吹得清醒,方才那一場邂逅真就仿佛夢中的幻象。

他也許作畫的時候打了個盹。

…….

關玉兒來到江林月的院子裏。

江林月也正巧在找她,王婆子一邊自責一邊拍自己的大腿:“春兒說領關小姐過來的!”她有點兒慌張,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哎喲了一聲,“都怪我!都怪我!小小姐您別急,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江林月在院子裏轉了個大圈,剛剛要沖出門外,就看見有個丫鬟帶著關玉兒過來了。

江林月一怔,立刻過去抱住她。

“嚇死我了!”江林月松了口氣,擦了擦眼淚,“都是我不好,沒去接你,還讓你丟了,我聽王嬤嬤說了,那個春兒在騙人,現在逮住她了!”

王婆子在一旁摸住胸口松了口氣:“二姨太沒有找我,那春兒故意將我支走的!”她又是悔恨又是懊惱,“都怪我!”

她看見關玉兒的鞋有些臟,有些微的狼狽,猜到剛剛肯定出了什麽事,她趕緊說:“小小姐,關小姐一定是受驚了,這寒冬臘月的,咱們去屋裏說。”

江林月連忙帶著關玉兒回屋,王婆子去打熱水。

王婆子先在外頭問了問那帶關玉兒回來的丫鬟的話,而後皺著眉頭去打熱水。

關玉兒腳底冰冷,渾身冒著寒氣,回了江林月的屋子裏,總是是回了暖。

王婆子打了熱水過來,丫鬟也端著姜湯,她伺候著關玉兒泡腳:“關小姐走這樣遠的路必然是腳冷了,您泡個叫,暖和一下。”

關玉兒伸出腳讓她弄,王婆子低頭瞧見她的襪子似踩了地,有些臟。

關玉兒的腳一泡進熱水裏,渾身終於舒坦了,江林月有些歉意,說:“玉兒,我們江家是不是有人對你使壞了?”

關玉兒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她喝了口姜湯,問:“阿月認識喻中明麽?”

江林月想了好一會兒,還沒答上,給關玉兒揉腳的王婆子出來聲:“那是三小姐的男朋友!我知道他!”

王婆子心中在意著這事,關小姐既然這樣問,必然是和這個人有關的,沒想到這人文質彬彬,居然要害人?

江林月立刻問:“玉兒是不是碰見了他?哇!這個是什麽人,好大的膽子!”

關玉兒說:“我此前認識他。”關玉兒瞇了瞇眼睛,“他與方金河有仇,上回差點殺了我。”

江林月驚了一跳,差不多嚇哭了,她連忙握住關玉兒的手,聲音沙沙的:“都怪我…….”

她年紀小,也不會說話,翻來覆去就這幾句,但她心裏悔到不行,心裏想著自己哭著鬧著要關玉兒過來,人家過來了也沒好好接著,不僅是怠慢了,還讓她有生命危險!若是今天關玉兒出了什麽事,她就是立刻吊死也償不了悔恨。

關玉兒神情緩和地抱了抱她,輕聲開口:“不怪你,我告訴你就是讓你註意這個人,不關阿月的事,”她摸了摸她的頭發,“阿月把稿子給我看一下,別忘了今日咱們要做什麽。”

江林月趕緊擦幹眼淚,王婆子忙活著給關玉兒找新襪子、擦鞋子,給她稍微梳洗打扮。

關玉兒在家裏被人伺候慣了,就一邊被人伺候著一邊看稿子,和江林月討論了好一會兒,終於定了稿。

關玉兒被伺候著梳洗打扮完畢,在江林月的院子裏吃了頓小食,她渾身暖洋洋的,看見江林月的桌子上擺著她帶來的零食。

那零食在王婆子手上拿著,倒是比關玉兒先到江林月屋子裏。

江林月其實特別黏糊,關玉兒坐了不一會兒就要走,她又是留著又是抱又是撲,就是想關玉兒能再陪她玩一會。

“咱們的衣服要趕著做呢,阿月別鬧啦!”

江林月其實害怕與心有餘悸的心情還沒祛除,她想多和關玉兒說說話,但是關玉兒說的也在理,衣服的確要做的,關玉兒為了兩人的店鋪忙前忙後,她不能任性。

“那玉兒姐姐下次再來,下次我不會這樣了,下次我一定遠遠接著玉兒!”

關玉兒笑道:“都說了讓你別放在心裏,別往心裏去,過幾天都十七歲了,咱們大後天再見!”

……

王婆子帶著一大堆禮品跟著關玉兒,到了外院便把東西交給了孫生,還讓司機開車把兩人送回家裏。

王婆子把事辦好了,立即就去審問那春兒。

春兒打死不松口,只說自己隨口聽見二姨太說了一句,二姨太確實在在說她,後來帶著關玉兒走,說那位小姐自己跑了,也跟不住。

王婆子其實不是什麽善人,但是對江林月和江子鈺忠心耿耿,她是衛氏的陪嫁丫鬟,在江家的下人的地位算是一等一的,她甚至敢給江老爺臉色看。

江老爺能受她的臉色,說到底是自己心虛,他對不住衛氏。

王婆子不說多話,春兒不招,她立刻就用了刑。

結果刑還沒用完,春兒下面就流了血。

王婆子一驚,馬上找了大夫,一把脈才知道是小產,春兒懷孕已經四個月了。

這可是大事。

王婆子讓人捂住不說,先不把事情給兩位姨太太和江老爺知道,她先去稟報了大少爺。

“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打死不說,這春兒的奴契在江家,是死是活任由江家處置。”王婆子最厭惡勾引主子、不檢點的人,“這可是醜事啊大少爺,那孩子她爹是個下人還好,萬一是個主子…….”

是個下人還好,兩個人一塊處置,萬一是主子可就難辦了。

王婆子猛的一怔,又說:“大少爺,今日出了件事,奴婢得與你稟報,奴婢覺得春兒這孩子不是江家誰的…….大少爺記得三小姐的男朋友喻先生麽?”

江子鈺今日還見過他,如此印象深刻,自然是記得:“你說。”

王婆子說:“今日小小姐的好朋友來找她玩耍,不想被春兒差點害了,那春兒仿佛是更喻先生有什麽串通,喻先生把小小姐的朋友嚇得半死!”

江子鈺的眼皮動了一下,立刻問:“她那朋友叫什麽名字?”

“是關小姐,小小姐喚她玉兒,對,叫關玉兒!”

“關玉兒…….”江子鈺眼睛眨了一下,心裏默念了一遍,這名字就是剛剛喻中明喊的。

他又問:“是阿月的同學?她是來做什麽的?”

“回大少爺,兩人年紀差不多,但似乎不是同學,卻是十分要好,小小姐在紙上畫了什麽圖,關小姐和她討論著,奴婢不知道年輕人的知識,也聽不懂她們說什麽,只看見關小姐後來拿著那圖走了。”

江子鈺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那位和江林月做服裝生意的朋友。

江林月畫的是服裝設計稿,關玉兒今天來拿,肯定是要去做衣服了。

江子鈺守株待兔了許久等著江林月口中的做生意“好朋友”自己找上門來作妖引誘,一直沒有等到,沒想到今天見到了。

居然是這樣的美人。

江子鈺心臟跳動著,一方面覺得關玉兒是不認識他,今天也一句話不說,還是在心驚膽戰的躲人,眼睛裏都沒有他的影子。

一方面有思起喻中明所說的“她很會騙人”。

如果這是欲擒故縱呢?

認識了江林月,繼而得了機會來江家,接著好巧不巧見著了他。

沒有給他正眼,沒聲沒息的就走了,看似對他不感興趣,卻讓他想了這麽久。

是巧合嗎?

江大少爺此時此刻忽略了邏輯,已經忘卻了什麽喻中明、春兒的作用和他們的目的,硬生生的把關玉兒的行為往“欲擒故縱”的方面去湊。

江子鈺咳了一聲,又一本正經的問:“大後天是阿月的生日宴會,她這個朋友是不是要來?”

“回大少爺,阿月小姐心心念念盼著她來玩,千叮嚀萬囑咐要關小姐來,她是要來的!”

江大少爺心裏樂呵著,覺得這位大美人手段可真不錯,還讓她妹妹心心念念著。

“讓人先去查查她是什麽人。”

他心裏想著關玉兒在江林月的生日宴會肯定是要出風頭引起他註意的,他到要看看是怎麽樣的風頭。

那他就……

勉、勉為其難讓她勾引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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