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弟弟叫什麽啊？”米青忍不住摸著弟弟的小腳丫子，一邊頭也不回的問丁甲。

“想好了，我們叫他召頌。天不早，你快睡覺去。明天還要早起幹活。”

米青聽到父親這麽說，知道父親這是在趕她走了。

算了，弟弟出生之後，父親只抱過他一次，看到父親那委屈的眼神，米青心裏有點內疚。

唉！給他點兒機會吧。

雖然她也很舍不得走。

第二天，雞鳴。

米青穿好衣服，準備出去幹活，抻抻筋骨。因為長時間在家照顧母親，她能感覺到整個人都銹住了。

丁甲頂著兩個黑眼圈出現，看得出來，昨天晚上，他必定是一個勁兒的盯著剛出生的兒子。結果睡眠不足。

米青想看一眼弟弟，結果被父親拽著出門，弄得她一路上都是氣鼓鼓的。

得！反正回去也能看到。

米青耕著地，心裏還不斷地想著回家看她剛出生的弟弟。

米青家裏耕地只能靠人工，因為耕牛是奢侈的東西，整個村子也只有零星的幾家才有。

不過還好，父親不僅力氣大，而且速度還快。所以，能幹的過來。

只不過今年少了母親，要弄的地又多了些，兩個人的效率不得不進一步提升。

於是乎，米青幹的非常快。

以至於，忽略了身旁的父親，直到聽到有人倒地的聲音，才放下東西，左右看看。

倒下去的人，是丁甲。

這件事說白了不能怪米青。

誰會想到能有人幹活，幹著幹著就倒在地上。

這又不是什麽徭役，不讓人休息。

更何況，米青的父親向來以體質好聞名於鄉裏。

“父親，父親！”

米青擦著丁甲鬢角留下來的汗。然後一只手遮住陽光，另一只手搖晃著丁甲。

她剛剛看了太陽，不大。

她看到過，村子裏有人在太陽特別大的時候倒下去。

父親說那是暑熱。

可是父親與那些人的癥狀不同啊！

“青兒。”

丁甲在米青的呼喚與搖晃的雙重對待下，終於醒過來。

看著不知所措的女兒，有些覺得內疚。

“青兒，今天先不要幹了，隨我回家。”

“噢。”米青收起工具，跟在父親的屁股後面。

“可以回去看弟弟了！”米青心裏如是想著。

……

“今天這麽早？”米青的母親很詫異。

“申妹，別問了。我今天想告訴米青一些事，以後讓米青能照顧好自己。青兒，你跟我進來。”

周申看了看自己的丈夫，有些迷惑，不解。

丁甲擺擺手，進入內屋。

米青跟了進去，總覺得父親要說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青兒，想知道為什麽父親比村裏其他人力氣大嗎？”

丁甲隨手拿來一個板凳，毫無形象的坐了下去。

米青明白，在這種情況下，不用太拘謹。也不用守那麽一大堆中看不中用的規矩。

於是也毫無形象的坐在板凳上。

“力氣大？不就是天生的嗎？還能有什麽原因？”

然後，隨手拿起一塊石頭，往地面上塗塗畫畫。

“不對。那你知道為什麽士兵要比村民厲害，一個村子的人團結起來都打不過人數和他相等的士兵隊伍？”

米青停下手上的小動作。想了一會兒：“不知道，難道跟父親說的力氣大有關？”

“我的青兒真是聰明，為父要與你說的正是這其中的關鍵。”

“那些士兵強大，是因為他們在入伍的時候，每人都會學煉體之法，所以他們比一般人要強。不過，他們也不是最強的。人裏面有一些人本事通天徹地，我們稱呼那些人為——真人。那次來我們村裏的公子，還要比士兵強，因為公子學的是真人們流傳下來的練氣之法。”

米青聽著點點頭。

“那就是說，父親您其實是一位從軍隊中，不知道什麽原因出來的兵。所以，父親才比其他人力氣大。”

丁甲尷尬的咳嗽一下，算是默認了米青的想法。

“青兒，我跟你說這種事，不是要你知道我的過去，而是想問你，想不想學力氣變大的方法？”

丁甲盯著米青，好像很期盼她能答應似的。

米青轉了轉眼珠子，開口。

“父親，您說我幹活的速度快不快？”

“快。”

“那我狩獵的本事厲不厲害？”

“厲害。”

“那我能不能過得很好？”

“……”

丁甲沈默。

米青繼續說道：“父親，那您說我還學要學嗎？”

接著，米青沒等丁甲接話，又繼續：“父親，相比這個來說，我還是比較關心您為什麽會暈倒？自從有一位前輩去世之後，我就很害怕你們有一天也會離我而去。”

丁甲楞了楞，然後發出會心一笑，很是滿意。

又搖搖頭，顯然覺得這個小傻子，心裏都在想些什麽？

村子裏年年不是都有老人去世嗎？她瞎擔心什麽？

“放心吧，小傻子。我只不過是這些天擔心你母親，還有太過勞累。”

“那就好。父親，我去看一會兒弟弟，然後出去幹活。”

“這一天不幹，不知道要落下多少？”

米青嘴裏的咕噥聲，落到丁甲的耳朵裏，丁甲這個大男兒忽然之間感覺，有個女兒真好……

看過弟弟，米青又來到自家地裏。

看著手邊的東西，又看了看被閑置的套在耕牛上的工具。

耳邊傳來幾聲鳥叫，米青盯著好長時間沒去的林子。

計上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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