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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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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海書院五月開課, 八月初有一場測試,考完之後,聞硯桐那一批學生就可以從書院裏結課。

考中或是成績優異者,由吏部與丞相等共同商議封官,若是沒中但平日裏的學冊上也沒什麽大過,就要回家去再讀或是做別的事。

紹京承前朝舊制, 崇文千年之久, 在書院科舉這方面早就有了完整的體系和制度。

頌海書院是紹京內最特殊的一所書院,進難出亦難,這個在原書劇情中並沒有提及, 還是聞硯桐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用血淚親自試驗得出的結果。

與其現在寫退院申請,上奏給院長, 再一層層往上遞, 且先不說這個流程有多麻煩, 會不會被通過, 約莫著等結果批下來那會兒,聞硯桐早就從頌海書院結課離開了,倒沒必要費那個工夫。

只有短短三個月而已。

況且現在有了池京禧做後盾, 也就沒有先前那般提心吊膽了,總覺得背後有了靠山一樣。

聞硯桐從朝歌到長安偶爾趕了夜路,所以十天出頭就到了。

到朝歌的第一件事, 自然是要去拜訪一下在樹上背書摔折手臂的牧楊。

為防止被攔在將軍府外,聞硯桐特地先去找了傅子獻。

傅子獻在這個假期裏,猛地躥高了。他身著芽黃色衣袍走出來時, 聞硯桐差點沒認出來。

如今天氣回暖,眾人都脫去了厚重的衣裳,傅子獻也因為個子抽條而顯得越發清雋。往常的笑容裏都是帶些靦腆的,但這會兒的笑意盡是溫和,“聞兄何時來的朝歌?”

聞硯桐嘖了一聲,“聞兄聞兄的,這才多久沒見就又跟我見外了。”

她是真的很煩這一聲“聞兄”。

傅子獻無奈一笑,“是我的不是,忘了你不喜歡這稱呼。”

聞硯桐也笑了,說道,“就這兩日到的,我在長安聽聞牧楊出事,便坐不住,趕快來了朝歌。”

傅子獻了然,“牧少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要去探望嗎?”

聞硯桐點頭,“自然是要的。”

傅子獻便叫人備車。他如今比聞硯桐高了不止一星半點,舉手投足間也有了沈穩,以往總是靦腆的表情,現在倒不會輕易露出了。

男孩子的成長總是在一夜之間的,傅子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了。

坐在馬車上時,聞硯桐便與傅子獻閑聊。

“休假的這些時間裏,你跟牧楊經常見面嗎?”

傅子獻想了想,“算是吧,他手受傷以後,牧將軍便總是發邀帖給我。”

聞硯桐有些意外,“牧將軍嗎?他不是一直不喜歡牧楊與你來往。”

傅子獻點頭,“以前著實是這樣,好些次見到我,都要瞪我的。但是後來牧將軍似乎不在意了,而且很迫切的想我去牧府,甚至還讓我在牧府住下,最後是我爹親自與牧將軍見面,邀帖的次數才少了。”

聞硯桐聽完想笑,“這定是牧楊背後搞的鬼。”

傅子獻好似也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笑容一下子加深了。

聞硯桐又道,“他真的是在樹上背書的時候摔下來的嗎?”

傅子獻驚了一下,“這話你聽誰說的?”

聞硯桐道,“是小侯爺啊,當初牧少受傷,小侯爺立即就往朝歌趕了,後來傳信給我的。”

傅子獻本想說出真相,但一聽這話是池京禧說的,一時猶豫了。池京禧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定然是有自己的緣由,他倒不好拆穿,於是道,“是牧少太不小心了,他不應該爬樹上的。”

聞硯桐嘆氣,“這事兒是牧楊做出來也就不稀奇了,畢竟他一直腦子有點毛病,不大靈光。”

說實話,牧楊的這智商絕對是跟牧淵一脈相承的,畢竟那麽多山匪裏,也沒有幾個會被俘虜忽悠得自投羅網。

兩人一同來了將軍府,牧淵並不在府中,但是他早就下了口令,若是傅家六公子找來,直接放行就是。

於是聞硯桐和傅子獻就被帶到了牧楊所居住的小院裏。

下人去通報之後,沒一會兒牧楊就急急的推門出來了,一嗓門亮起,“聞硯桐!你可算來了!”

聞硯桐定睛一看,就見牧楊頭發有些松散,碎發隨意的搭在額前,淺藍色的衣袍也不是很整齊,尤其是左腳,褲腿挽了一半,露出了白凈的腳。

聞硯桐詫異道,“你在幹什麽?這麽不穿鞋就跑出來了。”

再一看,他的右腳還完完整整的穿著鞋。

牧楊見到傅子獻和聞硯桐一起來,自是非常驚喜。聽聞硯桐說起左腳,才想起來自己方才幹的事,高興得沖她招手,“你來的正好,快快快,進屋來,我給你表演個絕活。”

聞硯桐滿頭霧水,轉眼看了下傅子獻。

這個絕活傅子獻早就看過了,由衷的感嘆道,“牧少的這個功夫十分厲害的。”

一聽連傅子獻都這樣誇了,她不由好奇起來,於是上前道,“行,帶我去看看你究竟會什麽絕活。”

於是牧楊興奮的帶他們進了屋子,直達書房。

書房中的桌子上擺了寫一半的紙張,還有墨筆擱在旁邊,在紙上甩出了大片墨跡,看得出方才牧楊聽見下人通報時,出來的匆忙。

牧楊讓下人又換了紙筆,往椅子上一坐,在表演之前還要糊弄玄虛,對聞硯桐道,“你可看好了,咱們整個朝歌說不定就只有我會這一招。”

聞硯桐一時楞了,有種莫名其妙的預感,順勢道,“是什麽?你倒是快點啊。”

牧楊大笑一聲,“睜大眼睛看好了!”

話音一落,他猛地把左腳丫擡了起來,旁邊的下人迅速的將墨筆遞上去,卡在他的大腳趾縫裏。他雙手撐著椅子,竟用左腳夾著墨筆在紙上飛舞起來。

聞硯桐大吃一驚!

不消片刻,牧楊便結束了,在聞硯桐目瞪口呆的註視下自己拔了墨筆,放下左腳,挺著胸膛驕傲道,“如何?”

聞硯桐一時反應不過來。

傅子獻早就見過這招,笑著點頭,“牧少厲害。”

聞硯桐湊上去一看,才發現牧楊竟然用左腳夾筆,在紙上寫了自己的名字!雖然這兩個字歪歪扭扭,但粗略一看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牧楊的絕活,竟然是用左腳寫名字??

她驚詫的對傅子獻道,“你別誇了,再誇就給誇成個傻子了!”

牧楊一聽,老大不樂意了,撅嘴兇道,“聞硯桐你什麽意思?你一來就罵我是不是?我這絕活你會嗎?”

聞硯桐認真道,“我這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沒用的絕活。”

“你懂什麽!”牧楊道,“你這人,就是見識太短了,連禧哥都覺得我這絕活厲害。”

聞硯桐心疼,“你到底把小侯爺煩成什麽樣了他才會誇你這個啊?”

牧楊氣得齜牙咧嘴,“你別說話了,沒有一個字是我愛聽的。”

他用下巴點了點傅子獻,“還是你說吧,比聞硯桐說話中聽。”

聞硯桐自是不服氣,與他辯論,“你摔到的是左手吧?你右手又沒事,可以用右手寫字啊,何必多此一舉還用左腳練習寫字,我看你就是太閑了,腦子給閑得生銹了。”

“什、什麽!”牧楊氣道,“那是因為我想著萬一有一日摔了右手怎麽辦?提前預防一下不好嗎?”

“你預防也應該預防自己的手別受傷吧,那萬一你左腳和右手同時傷了呢?你再練個左手寫字?”聞硯桐毫不留情的嘲笑道,“再說了,你若是不爬到樹上背書,根本不可能摔到手臂吧,平日裏在書院一上課就打瞌睡,休假了倒是假認真起來,害得小侯爺兩頭跑。”

牧楊怎麽可能杠得過聞硯桐的伶牙俐齒?這會兒被氣得喘著粗氣,差點撅過去,立馬為自己正名,“我那是上樹毀鳥窩才摔的,才不是因為背書!”

聞硯桐吃驚,“竟然只是為了掏鳥蛋而摔折了一條手臂?!”

牧楊氣得把桌子拍的砰砰響,“不是掏鳥蛋不是掏鳥蛋!”

傅子獻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起來,立即充當和事佬的角色,勸著兩人莫要急眼,正是兩人互不相讓時,突然有下人通報,說是小侯爺來了。

於是兩人立刻停止了。

牧楊噌地一下起身,又要跑出去迎池京禧,還沒走兩步,池京禧就直接進來了。

他穿著常服,長發用根暗色的木簪固起,眼眸一如既往的沈靜,在幾人身上掃了一下,最後落在聞硯桐的臉上,微不可查的,嘆出一口長氣。

牧楊立即告狀,“禧哥,聞硯桐越發囂張了,我先前給你表演的那個絕活,她竟然說是多此一舉,還罵我傻子!”

聞硯桐忍不住反駁,“難道不是嗎?”

她已無心再跟牧楊爭吵,好些日子不見池京禧了,再一看竟覺得他又俊俏不少,多日裏堆積的思念在瞬間得到釋放和安慰,讓聞硯桐極是心安。

不過以她和池京禧的關系,她相信池京禧能夠說出最公道話來。

而後便聽池京禧的聲音淡淡傳來,“不是。”

“啊?”聞硯桐意外的看著他。

池京禧便與她對視問道,“你會用左腳寫自己的名字嗎?”

牧楊囂張的挺著腰板,沖聞硯桐得意,“你會嗎?”

作者有話要說:  池京禧每日一問:

來了朝歌為什麽不先找我?

ps:(都是兄弟情,此文沒有副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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