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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傷上加傷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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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月聽著那邪魅高貴的聲音,終於肯定了心裏的疑問——他真的不是歐陽淩。盡管他們的面容一模一樣,但歐陽淩卻陽光俊朗,不像他冷沈暗晦。他們的聲音,也完全不一般。歐陽淩的聲音,總是清脆明爽……

彭玄宇一臉愧色跪在她身前,抱拳道:“十一兄弟!對不住啊!”

李雲澈看著手中的寶劍,又見那熟悉的背影走入夜色,他輕輕一嘆。轉頭見雲傾月一臉懷念,他擔憂問:“一一,你沒事吧?那一掌可不輕啊!”接著,他轉頭呵斥地上的彭玄宇。

雲傾月失望地低頭,側頭說:“算了,他也是護主心切。”手一揚,說:“我認錯人罷了,不怪你,起來吧!”

彭玄宇滿是歉意,低頭退了下去。

冷獨秀和李雲澈都明白她的內功深厚,又見她一切如常,總算放下心來。

李雲澈高興笑起來,摟著他們兩人,說:“你們既然來了,就到裏頭坐坐吧!我給你們試試一個新菜——”

冷獨秀冷哼打斷他:“又是鴨舌?”整個京都城的人都知道,成王爺愛上吃鴨舌。每天一早,王府的廚師都會出動,四處高價收購鴨舌。

李雲澈笑瞇瞇答:“算你猜對!你可有口福了!”

兩人親密地往大堂走進去——卻不約而同回頭,疑惑看著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雲傾月。

“你們去吃吧!我想一個人走走。”雲傾月低眉說完,緩緩踏步走出王府大門。

兩人一驚,連忙湊過去,陪在她雙側走著。

“一一啊,你不開心?那歐陽淩究竟是你的什麽人啊?很重要?比游弋重要?”李雲澈忍不住好奇起來。她每天都笑呵呵的,爽快明朗,從沒見她如此失魂落魄過。

冷獨秀瞪了他一眼,哼道:“別瞎嘰歪!吃你的鴨舌去!”討好地看著她,問:“十一弟啊!歐陽淩……究竟是誰啊?”

李雲澈白了他一眼,兩顆腦袋湊一塊,期待地等著答案。

雲傾月自己往前踏步,低聲一嘆,說:“他是我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親人……”接著,她一人走進夜色中。

她望著暗沈的天空,不自覺嘲笑自己來。人就是這樣,不去想念,不去想起,就不會繞在心頭憂傷。這段日子來,她不敢去想念現代的一切,更不敢去想念太爺爺和歐陽淩,就是怕自己無端傷感。

但今天,當她看到一個跟歐陽淩長得極像的男子時,她激動不已——被自己強行抑制在心頭的想念瘋狂湧出,讓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想家。

是的,她想家了,想攬月山莊了,想太爺爺和歐陽淩了。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會不會也跟自己一樣,忽然想念起他們來,望著天空,回憶以前大家相處的歡樂時光。

繁華的二十一世紀似乎是那麽的遙遠,她也懷念起現代的跑車,電腦,手機……

沒錯,她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女漢子。但女漢子偶爾也想軟弱一下,也想要回到溫暖的家。

她飛身踏上一棵大樹,靠在樹梢上,望著暗沈的天空和幾顆疏遠的星星,淡淡地看著。

看了許久,換了一個姿勢,忽然後背傳來一陣痛意。

彭玄宇雖然沒有殺害平王爺的想法,但他那一掌也算是積蓄了內力,被他這麽一劈,後背難免會受傷。

記得以前訓練受傷時,她和歐陽淩總是互幫彼此擦藥。偶爾揉多幾下,讓他哇哇大叫。他嚷嚷著要報仇雪恨,可是一聽到她喊痛,他手上的動作總會輕柔許多。

“芝麻糊!賣芝麻糊!”下方有人推著一輛小木車,大聲喊著。

雲傾月聞著那熟悉的香味,忍不住微笑起來,剛要開口喊——

“你想吃那黑兮兮的東西?”身後一人輕聲問,帶著疑惑。

她猛地回頭,見大樹的另一端站著一個風輕雲淡的俊逸男子,腳尖輕點在樹葉上,靜靜地盯著自己看。

他的輕功愈發精進了,她耳力那麽好,竟沒聽到他來。

游弋似乎看出她心頭的想法,溫潤如水的嗓音道:“不是我的輕功好,是你剛才走神罷了。”

“你來多久了?”她側頭問。

游弋淡淡道:“就在你對著天空傻笑的時候。”

“我傻笑?有嗎?”雲傾月反問他,臉上滿是懷疑。剛才她只是想起和歐陽淩相處的一些細節,哪裏傻笑了?

游弋冷哼問:“你在想誰?”剛才她的臉上寫滿了想念,讓他忍不住醋意酸酸。

雲傾月聽他的語氣冷冰,狐疑地往他那邊看。奈何距離有些遠,她看得不怎麽清楚。她本想飛過去,不料扯到了後背……一陣痛意襲來,她皺眉停在原地。

“是哪個姓歐陽的嗎?叫歐陽淩?”游弋淡聲問。剛才他收到消息說她受傷了,他立刻讓傲日飛過來。想不到她卻一人走在路上,飛到樹上看著天空思念人。而那個人,便是她一心一意想要找的人。

雲傾月點了點頭,誠懇答:“我確實在想他……。”

游弋聽她如此坦白,心頭頓時悶悶的。她想念的人竟還和平王爺長得十分相似,也一樣是俊逸的年輕男子。一想到這個,他心裏的疙瘩就愈發大起來。

“他究竟是誰?跟你是什麽關系?你為何要找他?”游弋冷聲問。

他雖然從不過問她的一切,只是想著她愛自己,她遲早會對自己講明她的所有故事。只是她卻從沒提及她的親人,只說過她的父母已不在。幾天前還說過,她的太爺爺讓她來找一個姓歐陽的人。

雲傾月聽完便知道他誤會了,連忙開口解釋:“不是,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她要找的人也姓歐陽,但卻不是歐陽淩。

接著,她微笑解釋:“歐陽淩是我的堂哥。”

游弋聽完臉色冷冰,墨玉般的黑眸黑沈一片,嘴上微動:“你堂哥?”

雲傾月點了點頭,笑著說:“對,他是我堂哥。我從小便和他很親近。”腳飛過去,想要將歐陽淩的更多事情說給他聽。

不料她剛一靠近,他怒氣滿臉甩了一下衣袖,一股輕微掌風襲來,她連忙後退——身後的樹枝一下子紮在後背。

她頓時冷汗沁沁,背上的痛火辣辣起來。

剛想出聲質問他,不料他卻踏風而起,俊逸的背影瞬間消失在夜色中,只剩一片暗沈。

“你——”雲傾月翻了翻白眼。這人今晚是怎麽了?連一句話也沒好好說,他就這樣飛走了?

“嘶……”她忍不住蹙眉,心裏暗罵他雪上加霜。“什麽人嗎?見我受傷還一溜煙跑開!”

本來今晚心情已經糟透了,卻還傷上加傷,他還突然發神經不理自己……心一下子降到了最低谷。

她忍著痛,飛下樹,慢慢往將軍府走回去。

湘兒和幹娘去看戲了,幹爹在書房看書,哥哥也還沒回來。她一個人緩緩走回房間,撲在被子上,呆呆沒說話。

她不習慣人侍候,所以除了有人幫她打理房間,下人們幾乎沒進來過。偶爾有腳步聲輕輕經過她的房間外,一切安靜得可怕。

她瞪著眼睛,生著悶氣,心裏頭難受不已。本想開口喊星火出來,可一想起她主子剛才那副嘴臉,她幹脆賭氣閉上嘴。

接下來兩天裏,她借口說她人不舒服,一直躲在房間裏看書,連房門也沒邁出去。幹娘和幹爹來看過她兩回,湘兒和哥哥也來過一次。見她沒有什麽大礙,便都放心出去了。

這些天忙著準備過新年,他們出出進進,也是忙碌得很。只有她一人悠哉躲在房裏,看兵法書,學布陣,直到除夕傍晚也不露面。

“十一弟!我能進來嗎?”冷獨秀在外頭喊。

“進來。”雲傾月頭也不擡,繼續手裏的擺放動作。

冷獨秀推門進來,笑著說:“今晚你可不能在房裏吃哦!我們在等你一起圍爐呢!”

雲傾月終於想起今天便是除夕,今晚家家戶戶都要吃團圓飯。以前她總是和太爺爺一起圍爐,還有一大群來山莊過年的其他族人。吃完飯歐陽淩就會帶著她出去放焰火玩,偶爾比賽誰放得高,放得更漂亮。

想到這個,她眼睛忽然一紅,低聲道:“團圓飯啊……”

在這個萬家團聚的時刻,每一個人都和家人團圓,一起開心圍爐,吃著年夜飯。她卻流落千年前,親人遠離……

冷獨秀見她所有所思,神情落寂,心裏立刻明白過來,摟著她的胳膊道:“十一弟,我們是一家人。你當然要和我們圍爐吃團圓飯啊!”

雲傾月感動連連,點了點頭。盡管她最親近的人這兩天都不理自己,但她還有其他親人在。至少,她不是孤單一人的。

當他們兩人雙雙走進用餐大廳,冷青巖和白初雪連忙熱情招呼雲傾月,讓她坐在身側。

“兒啊!你是會喝酒的,一會兒可要和為父好好喝幾杯!”冷青巖笑著摸了摸酒壇子。

白初雪也笑道:“今晚是團圓飯,你們三人就陪他喝個夠。娘同意!”

冷青巖摟著妻子的肩膀,對他們三個年輕人舉杯,笑道:“難得夫人今晚同意我喝個夠……”

“啟稟將軍,夫人,游莊主騎著一匹白馬,已經到了外堂門口。”一個衛兵跑進來稟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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