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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知道就早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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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的洗漱後,雲十一拿過大背包,把最後的四塊壓縮餅幹拿了出來,遞給游弋兩塊。

游弋沒接,輕輕搖頭。

雲十一柳眉微蹙:“不吃飽,身體如何恢覆。先解決這一餐,午餐我再來想辦法。可能有烤魚吃。”她轉頭看了看仍呆在嘀咕旁邊的那群白鷺。

游弋劍眉微揚,十分好看,淡淡的聲音帶著一絲安撫:“傲日會帶東西回來的。”

雲十一疑惑:“它什麽時候回來?它不回來難道你就餓著?”

游弋微笑,示意後面,“它來了。”

雲十一擡頭望了望,黑漆漆的樹木,黑漆漆的藤蔓,一片安靜,什麽也沒有。瞥了游弋一眼,見他悠哉地喝著溫水,神態優雅,一點騙人的跡象也沒有。

過了一會兒,雲十一終於看到樹叢深處搖搖晃晃走出來一個黑呼呼的巨大黑影——正是傲日。

她側頭看了看游弋,他怎會未蔔先知?難道他能和那只巨鷹心有靈犀?看來,小嘀咕和人家的鷹差距真的不是一般大。

游弋繼續優雅地喝水,感覺到她疑惑的目光,他沒有回應。現在他的功力已經恢覆大半,自然能聽到遠處的聲響。眼前的小妮子盡管身手利落敏捷,但卻一點兒內力也沒有,肯定無法知道傲日的來蹤。

傲日搖晃著走近,肚子微鼓,鋒利堅硬的嘴角有一些血跡,看來已經在黑森林裏飽餐一頓。它冷傲的眼神一掃,白鷺們立刻發出嗚嗚的聲音,縮了縮脖子,畏懼地靠攏成一團。

收回銳利的眼神,它恭敬地向游弋低了低頭,碩大的右翼一揚,“撲!”的聲響——竟是兩只野兔。野兔一動不動,頭部有些歪偏,明顯是被巨大的力量拍死的。

雲十一的眼睛閃閃晶亮,對它投去讚賞的眼光。這廝也太厲害了!怪不得能給人當手下——簡直是萬能嘛!出得廳堂,進得廚房……

攬月山莊的野兔野鳥甚多,她常常和歐陽淩比賽打獵,偶爾還比拼烤肉技術。對一旁的游弋說了一聲:“你看著火!”,她便拿出小刀,提著野兔去遠一點的地方清理。

動作熟練地清除內臟,用嘀咕帶回來的水洗了洗,她便提著野兔過來。還沒走到火堆前,一個嫩綠的身影從她眼前飛掠過去,一小根樹枝掉在她右腳上。

嘀咕樂滋滋地飛向傲日寬大的懷抱,眼睛裏是滿滿的懷念——咚!就在它離目的地兩尺時,傲日的右翼猛地一揚,嘀咕被直線彈到一邊的樹幹上,僵住了——緩緩地下滑。

雲十一撿起腳邊的樹枝,看著上面的幾顆紅色野果,笑得很開心——剛才還在愁沒有配料烤肉呢。這不,果汁烤肉來了!瞄了一眼那不斷下滑的小鳥,她仍笑得很開心。

這小家夥左擁右抱慣了,總一副風流倜儻的傲嬌模樣。這次啃到硬骨頭了吧?也好,挫挫它那風流氣。

游弋在一旁慢慢地添樹枝看火,手上的傷口應該好了許多,已經能自在動彈了。雲十一則一邊烤肉一邊樂滋滋地看著最經典的戲碼——男追女如隔山。

嘀咕向前,再次被拍飛。再接再厲,又被拍飛。不死心地再次向前,最後一次被狠狠地拍飛。貼在泥面上——終於倒地不起……嫩綠的毛茸茸絨毛七零八落,狼狽不堪。

雲十一有些不忍心地側頭,這是第一次看到嘀咕戀愛受挫。笑瞇瞇地出聲安慰:“嘀咕,勇氣可嘉。追女孩子就該如此,該出手時就出手,能撲倒時就撲倒。但你也要記住,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不然,痛苦的還是你自己哦。”

傲日還是一副桀驁不馴的狂妄樣子,連一個眼神也懶得給地上挺屍的嘀咕,碩大銳利的鷹眼微瞇,似乎在養神。

這是一塊很難啃的骨頭……她暗自定義,鼓勵地看著那一動不動的可憐小鳥,揚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喲。”

游弋仍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沈穩樣子,黑幽如墨的眼眸中帶著隱隱笑意,嘴角好看微翹。他和傲日一直都是冷冰冰的主仆關系。永遠只有命令和絕對的服從,沒有其他。但看這只可愛的嫩綠小嘀咕和它的小主子,也是一鳥一人,但卻完全不像主仆,更像一對感情濃厚的多年好友。

“游弋,想什麽呢!給,可以吃了。”雲十一用手裏的小刀切出兩塊嫩紅色的肉,遞給他一塊。

游弋看著她,嘴角微翹,墨玉般的黑眸中笑意盈盈,俊逸清冷的臉上漣漣光動,炫目耀眼。

雲十一微微出神,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內心忍不住嘀咕:該找個道士把這妖孽收了,免得禍害人間啊!

心突然砰砰地激烈跳動起來,她趕緊低頭看著烤肉。自控!自控!

那砰然的感覺終於消停下來,她沒好氣地問:“幹嘛笑得這麽……開心?”這麽妖魅?

游弋動作優雅地吃著,毫無痕跡地轉了話題:“這肉外酥裏嫩,略帶酸甜,去腥去膩,口感極好,令人回味。”

這小家夥深藏不露,短短的一天相處卻給他許許多多的驚訝和驚喜。墨玉黑眸微擡,看著她精致的小臉,思緒翻飛。

雲十一聽完笑瞇了眼,酒逢知己千杯少,烤肉喜愛一起吃,自己也大快朵頤起來。不像某人做什麽事情都優優雅雅,貴氣十足,吃了許久嘴邊不見一絲油膩,她是兩手油光閃爍,嘴角臉頰鼻尖油光一片片。

一只野兔不多時便被消滅得幹幹凈凈,意味猶盡地舔舔嘴角,滿足地哼著小曲,收拾殘局。剛弄完,一只白皙的大手遞給她一條雪白色的手帕,她直覺拿過——擦臉擦嘴擦手。這古代沒有濕紙巾,看來以後她得準備一些手帕在身旁才行。

咦!手捏了捏,入手綿滑,清涼沁手,輕薄如煙。這手帕是什麽衣料做的?竟有這麽好的手感!擦完後,本該變成油膩膩的表層卻只是微黃,真的很不錯喲!

左捏捏,右搓搓,似乎還有幽幽的清冽香味,像似他身上的氣息。

“送你。”見她似乎很喜歡,游弋淡笑著說道,眼眸中閃過一縷幽光。

雲十一也沒打算客氣,道了一聲謝謝,樂呵呵地收下。正愁身邊沒手帕呢,來得正是時候。

一旁吃著野果皮的嘀咕不屑地瞪了瞪主人,一條手帕就高興成這樣?真沒用!

雲十一感到它的目光,摸了摸它毛茸茸的頭,低聲吩咐:“這野果不錯,你再去采一些來。”

嘀咕不大情願地點頭,它的早餐都被無情剝削了,自己只有啃野果皮的份兒。而這樣的戲碼還得繼續呢!回頭看了看在游弋身後正閉眼養神仍霸氣傲然的某鷹,小臉滿是不甘。

想不到本小爺第一次投懷送抱,卻被狂掃下地。平生第一次落到如此可憐……

瞧見小嘀咕眼裏赤裸裸的幽怨,雲十一癟嘴想了想。閃亮的黑眸一轉,“你昨天剛泡的那些白鷺還在等你呢!”她指了指遠處的一群白鷺。

嘀咕立刻屁顛屁顛地往白鷺群奔——

雲十一翻了翻白眼,怪不得人家說治愈失戀最好的方法是趕緊開始一段新戀情。不過,這家夥也好得太快了吧。

見它火速飛遠,她猛地想起一事,腳步踏出,趕緊跑前,喊道:“嘀咕!讓它們叼些魚來,要大條的!”

這荒山野地的,前有沼澤後有毒森林,多備些食物總是沒錯的。白鷺們見嘀咕飛奔過來,高興地揚起翅膀,見雲十一也跟著跑近,害怕地紛紛起飛。

李雲澈迷糊醒來時,朦朧而清晰看到:藍天陽光下,一個白衣女子黑發飄逸,踏步飛揚,臉上笑意燦爛如旭日。白鷺紛飛,逍遙自在。天藍雲白,如畫如詩,卻不及她眉眼處的光彩動人。

他微微側頭,看到一旁的好友,見他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美人美景,原本一直冷淡的黑眸帶著難得的亮光,俊臉上神色滿足。

“弋,如果早知道有仙女仙鶴作伴,我怎麽也不能暈。”聲音不慢不緊,帶著迷人的磁性,也帶著一絲剛醒來的沙啞,。

游弋沒有回頭,眼睛緊緊跟隨遠處白色的身影,輕輕說道:“沒有如果。你還是不能知道,知道你就早醒了。”

李雲澈舔了舔幹澀的唇,怎麽聽起來好友的口氣有些不甘不願,繼續看著,說:“現在醒了,也知道了。”

“醒了,嚇跑了仙女,嚇飛了仙鶴。”

“哈哈!哪裏……瞧,仙女來了!”李雲澈邪魅風流的眉眼笑開,英俊如畫。

“李雲澈,你醒了!感覺怎麽樣?”雲十一慢慢走近,開口問道。看來,游弋的醫術真是不賴!李雲澈醒來的時間比她想象的快許多。

“感覺?沒事了!仙……姑娘,請問你叫什麽名字?”盡管主動問女子的閨名不合禮儀,但李雲澈此時突然覺得應該視世俗規矩為塵埃,根本不能在乎這些。大咧咧地問道,笑容帶著魅人風采。

“你好!我叫雲十一。”某女子大方說道,拿出大背包裏的紗布和藥水,打算給他換藥。

李雲澈用力地撐起身子,輕輕挪動,靠在游弋身後的大樹幹上,嘴也不停歇:“雲姑娘家中肯定兄弟姐妹眾多,對吧?”他自詡自己是天生的搭訕高手,順藤摸瓜的能力一流。見到漂亮的女子,他又忍不住暴露本性了。

“不對,我是獨生子女。”雲十一淡淡回答。家——現在已經離得太遠了,而這個話題也不是她喜歡的。

李雲澈滿臉好奇,又問:“那你為何被取名為十一?難道不是排序為名?”

雲十一感覺好笑,不答反問:“你在兄弟姐妹中排多少?”

李雲澈微微一楞,老實回答:“第五。”他那些所謂的“兄弟姐妹”究竟能不能算是兄弟姐妹?整天算計來暗殺去的,仇人也不過如此吧。不過如果單單以血緣關系來講,應該算是吧。

“那你幹嘛不叫李老五啊?”雲十一反問道。

李老五?還真不是普通的難聽!李雲澈劍眉微蹙,接著俊臉笑開了,風流頓生。卻開口稱讚道:“雲姑娘真是聰慧過人。”

雲十一直覺眼前兩人也算是爽直之人,並沒想隱瞞什麽。解釋道:“我父輩一族在家族裏排行十一,所以家族裏的人常常叫我十一,後來十一也就成了我的小名,甚至有些人只記得雲十一,根本不認識我的本名叫雲傾月。”

“雲——傾——月……”對面兩人同時喃喃,異口同聲:“好名字!”游弋黑沈如墨眼眸閃過一絲光芒,稍瞬即逝。

雲十一無所謂地點頭:“謝謝!代號而已。好了,名字論該結束了,開始換藥吧。”

“你剛醒來,先喝一些溫水,把這兩個藥丸也一起吃了。”她遞給李雲澈一小瓶水和藥丸。

沒理會正一臉好奇盯著農夫山泉塑料瓶呆看的某人,她側頭對游弋說:“把衣服脫了,我先幫你換藥。”

游弋英俊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抹紅暈,視線微低,如水擊玉般的嗓音說道:“我自己來便可。”

雲十一挑眉:“你自己能行?”這人還真是厲害!明明一只手一只腳都成了箭靶子,但自從醒來後,幾乎不用她幫忙就能自理。

雲十一看向李雲澈,“你也該換藥了。”

李雲澈笑容滿臉,享受美人恩的事情他是堅決不會不同意的。剛開口:“好……”。立刻便被游弋淡淡的聲音打斷:“我幫你換就行了。”

李雲澈轉頭,臉上有些驚訝,眼神怪異。這家夥從來不喜歡與人親近,不喜歡人碰也不喜歡碰人,今天怎麽了?

游弋瞄了他一眼,眼睛裏是不容拒絕。

雲十一敏銳地感覺到氣氛的變化,也沒放過游弋臉上的紅暈,利索地放下手上的東西,纖細的長腿邁開,走了開去。

“這古人真是迂腐……差點兒沒命還顧慮什麽男女授受不親……再說,昨天早就被看光光摸透透……”走出一段距離的某人嘀咕著,撇撇嘴。

游弋正在脫衣的手一頓,耳根一片殷紅,黑眸波光粼粼。

李雲澈側頭問:“那小妮子在嘀咕什麽?你能聽到了嗎?”他的功力恢覆得不多,離得有些遠,聽不甚清楚。游弋動作自如,想必他深厚內力已經恢覆一些,聽清應該沒問題。

游弋手上的動作不緩不慢,聲音無任何起伏,淡淡地說:“她說你還是叫李老五好聽些。”

李雲澈濃密的劍眉一彎,真的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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