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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刺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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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素聽到這聲音,可再顧不上徐秀頎了,立馬松開了他,轉身跑到了那個地洞邊上,小藝正有些虛弱地從裏面探出頭來,看到柳素,臉上亦是既驚又喜。

“你感覺怎樣,我先把你弄出來吧。”柳素這般說著,便小心翼翼地拉著小藝的手臂把她從洞裏拉了上來。

而被柳素暫且拋到一邊的徐秀頎,正用左手輕輕握著顫抖紅腫的右手,雙眼猩紅地瞪著柳素和小藝,那張本還算英俊的臉因為憤怒扭曲地有些猙獰,他咬著牙,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用左手拿起匕首,不要命一般地沖向了柳素。

柳素因為背對著徐秀頎,又將註意力全都放在了小藝身上,倒也沒發現他的小動作,小藝剛醒來,身體還十分虛弱,又被柳素擋去了大半的視線,直到徐秀頎到了柳素背後,她才發現,立即驚叫一聲,“主子,小心!”

柳素一皺眉頭,其實她若是想躲是可以躲開的,但她怕她躲開了,會傷到小藝,便只是將身體一側,護住小藝,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小藝被柳素抱在胸前,她雙手緊緊攥著柳素的手臂,感覺到一股黏膩的液體流到自己的身上,鼻尖充斥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眼淚立即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但她卻什麽也不能做,只能向老天爺祈求讓柳素千萬不要有事。

因為柳素的側身,徐秀頎的匕首沒有刺入後心,而是偏了一點,刺中了肩胛骨的位置,柳素忍著疼痛,猛地往後一揮手,就將已經拼盡全力的徐秀頎撞到在地上。

徐秀頎的匕首還在柳素身上,柳素緩緩轉過身來,身子半邊浸染著血跡,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的徐秀頎。神情森然,如同修羅。

徐秀頎一擊沒有將柳素殺死,看著柳素被刺了一刀,卻仍然跟沒事人一樣。頓時嚇怕了膽,手腳並用地連連後退了幾步,口中驚恐地大叫道:“不要過來,你不是人……不是人……”

柳素已是走到了他面前,陰測測地笑了笑,森然開口道:“真讓你說對了,我也覺得我越來越不像人了,但是對於想要殺我的人,我從來不會手軟。”這般說著,便擡腳踩住了徐秀頎的右手。這回是結結實實地把他的右手踩了個粉碎,然後又如法炮制,讓他的四肢都來了個粉碎性骨折。

“主子,您別管她了,您留了好多血。奴婢幫您止血。”小藝踉踉蹌蹌地跑到柳素身後,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大塊布來,小心翼翼地按壓在柳素的傷口上,但那血還是不停地往外流,小藝的眼淚也流地更兇了,看著那把沒入肉裏一半的匕首,泣不成聲地說道:“主子。咱們快走吧,咱們去找白先生,讓他幫你拔刀,不然這樣下去,您會受不了的!”

柳素轉身,沖著小藝微微一笑。想安慰她自己沒事,忽然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腳也越來越軟,昏迷之前,她似乎看到門被人從外面撞開。看到那一身有些熟悉的白衣,柳素才放心地暈了過去,她想自己八成是失血過多了,一定要讓白澤給自己好好補補血。

柳素因為昏迷了,並不知道當白澤抱著滿身是血的自己出現在李煥月和梁馥面前時,是多麽一付驚嚇的場面,梁馥當場就白了臉,猛地起身跑到白澤面前,看了眼昏迷的柳素,便是緊張地問道:“姐姐這是怎麽了,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白澤緊緊皺著眉頭,卻沒什麽心思回梁馥的話,只是看著李煥月說道:“公主,事出緊急,我先行告辭了。”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梁馥也立馬提了裙子,火急火燎地就跟在白澤屁股後頭跑了,她的那些丫鬟和手下自然也跟著他離開了,頓時別院裏便少了一半人。

李煥月根本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這兩人就跑地沒影了,心中頓時一陣氣悶,想到方才白澤抱著懷中女子的緊張模樣,她心中便越發酸澀不是滋味,就在這時,李煥月手下的侍衛已是把昏迷的徐秀頎帶了過來,李煥月看到這麽個人事不省的男人,眉頭頓時皺的更緊了,與帶他回來的侍衛問道:“這又是誰?”

那侍衛還沒說話呢,本是縮在一旁的薛清柔大叫一聲,便撲了上去,一旁的靜蓉攔都攔不住,薛清柔已經跪在徐秀頎身邊控制嚎啕大哭起來,“頎哥哥,頎哥哥你怎麽了,你醒醒啊!你不要嚇我。”

“這個人就是徐秀頎?怎麽成了這副模樣了?小藝姑娘找到了嗎,是不是就是剛才那個受傷的女子?”李煥月此刻心中滿是疑惑,卻沒人能為她解答,心中愈發煩躁。

一個侍衛頭領模樣的人立即走了出來,與李煥月匯報起當時的情況,“回長公主的話,當時我們一行人闖進雜物房的時候,房間裏面就有三個人,徐公子那時候已經是現在這幅樣子了,還有兩個女子,其中有一個就是小藝姑娘,只是她並沒有受傷,只是身體有些虛弱,而另一個卻被匕首刺傷昏迷了過去,傷地十分嚴重,微臣聽那小藝姑娘喚她主子,想來應該就是她的主人了。”

李煥月聽完,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越發了然,看來原來是她想岔了,白澤並不是為了小藝來找她,而是為了她的主子……

李煥月正思忖間,薛清柔忽然跪到了她面前,猛地與她磕頭求道:“公主殿下,求您找大夫救救徐公子吧,不然他會死的,求您了……”

李煥月看著薛清柔,心中微微有些厭煩,但想到徐秀頎是徐家的人,確實也不能看他就這樣死了,便與身邊的宮女吩咐道:“去請個宮女來給徐公子救治。”

宮女領命去找大夫了,李煥月看了眼還在那裏磕頭感恩的薛清柔,語氣帶著些倦意地說道:“行了,別磕了,我看著都累得慌,今兒這事兒就到這裏吧,人都成這樣了,本宮也不想多追究了,回公主府吧。”

聽到李煥月這句話,一直提心吊膽的靜蓉總算是松了口氣,立即跪下恭送李煥月,直到李煥月帶著所有侍衛宮女離開了別院,她才動作艱難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臉色黑地難看。

靜蓉走到依舊是淚水漣漣的薛清柔面前,臉上冷地如寒冰一般,冷聲開口道:“清柔小姐,趕快起來吧,你現在這樣成何體統,莫要讓旁人質疑了薛家的教養,今日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告給薛妃娘娘,我在這裏奉勸你一句,趕快和那徐秀頎劃清界限,雖然長公主殿下方才說了不再追究今天的事,不過……這事情恐怕沒那麽容易了解,我一會兒會派人通知徐府,讓他們過來領人,而您這幾日便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間裏,沒有我的允許不能外出,薛妃娘娘讓你到汴京來,可不是隨你這麽胡鬧的。”

話一說完,靜蓉便吩咐了一旁的兩個宮女,讓她們把薛清柔帶回房去。

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將薛清柔扶起來,卻是被她猛然地掙脫開,她們兩人還來不及抓住她,她已經跑到了靜蓉的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乞求道:“靜蓉姑姑,您就讓我再去看頎哥哥一眼吧,只要確定了他沒事,我一定好好聽話,再也不胡鬧了!”

靜蓉猛地一甩手,冷冷地看著薛清柔說道:“清柔小姐,現在可不是你討價還價的時候,徐公子自會有徐家人照顧,你記住了,你跟她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要註意自己的聲譽。”

靜蓉說話的時候,另兩個宮女已是上前抓住了薛清柔,這一次她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雙手鉗子一般地將她緊緊攥住,不給她絲毫逃跑的機會,馬上將她帶出了房間,不管薛清柔再怎麽哭喊乞求,靜蓉也只是面無表情,不再看她一眼。

而另一邊,柳素一行人已經上了馬車,白澤暫時先用銀針幫柳素止了血,只是因為柳素失血過多,此時手腳冰涼,面色亦是蒼白如紙,雙目緊閉,好似死過去了一般。

谷雨和小藝都陪在她的身旁,兩人的眼鏡俱是紅腫地跟桃子一樣,卻並沒有再哭,只是默默地幫柳素擦拭血跡和頭上沁出的冷汗。

谷雨擡頭看了眼小藝,神色有些冷淡,緩緩開口道:“小藝姐,你身上也還有傷,去一旁休息吧,主子由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小藝握著帕子的手一頓,眼中閃過一抹沈痛,卻是沒有答谷雨的話,而是轉頭與一旁雙眉進皺的白澤問道:“白先生,主子身上的刀還不能拔嗎?”

白澤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刀子入肉太深了,正好卡在了肩胛骨的旁邊,我不敢貿然拔刀子,不然有可能會引起大出血,她本來已經失血過多了,我不能冒險,等回了我那裏,配合著我的一些藥,我才能多幾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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