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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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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最近心情特別好。

開學一個月以來,北川幾乎隔日能夠欣賞到沢田被欺負的小劇場,實在是解氣美哉。同時,隨著自己與惠子阿姨的感情加深,惠子阿姨待北川越來越溫柔,這體現在每日的早餐豐盛度上——她已經連續四天吃到八道菜的早餐了。

換作以前的自己,怕早是暴跳如雷、沖惠子吵鬧了。畢竟吃這八道菜真的有些費時間,北川恰好又是愛睡懶覺的人。而現在的北川每日早早起來,就為了有時間吃掉這八道菜。

讓真正待自己好的人幸福,這是北川重生後與自己做的約定。為了讓惠子阿姨露出滿足的笑容,自己起早一點又有什麽關系呢?

北川走在上學的路上,摸了摸滿當當的胃——唔,好像吃太撐了……

她又捏捏肚子上的肉,好像變胖了……不、不過,大概沒關系吧?自己現在才十歲,還處在生長期,會、會長高的吧?

還是和惠子阿姨談一談,減少一點菜的分量好了。北川摸著下巴思考著,完全沒註意到後方傳來的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讓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個人型重物狠狠撲到北川背上,她被撞得一個趔趄失了重心,啪唧迎面摔到地上。

“啊啊啊啊對不起你沒事……啊啊啊啊啊救命!!!!”

那只人型重物迅速爬起,光速般躥到一旁的電線桿上,緊緊抓著不肯放手。追著那人而來的小吉娃娃繞著電線桿打轉,不停吠叫,兇狠的模樣安在它那小身軀上,怎麽看怎麽滑稽。

北川爬起,拍拍身上的灰,看到電線桿上的人,不禁黑線滿面。能幹出這樣的事在並盛町能有誰?能有誰?可不就是沢田家那只廢柴綱嘛!

嘖,真痛。北川看著小臂上出現一片紅通通的擦傷,還粘了許多灰塵。

扒著電線桿的沢田綱吉看到剛剛被撞倒的人正好是自己的同桌,顧不得自己就是那罪魁禍首,大聲呼救:“那個、那個……瀧、瀧川同學?可不可以幫幫我?我最害怕狗了!!”

北川直接沖他翻個白眼:“我為什麽要幫你?”

誒??沢田一臉震驚。瀧川同學雖然在班上不怎麽說話,但感覺是很溫柔可靠的人,也從來沒有嘲笑欺負過自己,怎、怎麽會這樣?

北川把受傷的小臂伸給沢田看:“你看,因為你我都摔成這樣了,我才不要幫你。”

沢田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對、對不起瀧川同學!都是我的錯……那個,可不可以先幫我下來,我下來後馬上帶你去醫院!”

北川作思考狀。沢田緊緊盯著北川,滿臉哀求。

“我認真想了想,還是不可以。”

好不容易逮著沢田綱吉的衰樣,不好好欣賞一番怎麽能解氣?看著沢田綱吉吃癟簡直不要太爽哦。北川轉身就走,不理會沢田在後面的慘叫。

上世和此世加起來,北川一直都搞不懂沢田為什麽會怕一只小小的吉娃娃。上世的自己為了顯示自己的溫柔體貼,幫沢田趕走了不知多少回的小狗。說來也是奇怪,幾乎每一只性情暴戾的小型犬見到沢田都會亂吠猛追,仿佛是見到比自己還弱小的獵物,忍不住上前欺負一番。

身後吵雜聲越來越遠,而這漸弱的聲音在北川耳中卻愈加刺耳。北川的腳步逐漸放緩,最終惡狠狠地踏在地面,停了下來。

這小吉娃娃可不比欺負人的小學生、不會對沢田的人身安全造成太大危害。它一口就可以咬下沢田一塊肉來。心裏很不爭氣出現愧疚、擔憂甚至心疼的情緒。北川恨恨痛罵自己一通,最後重重嘆了口氣。

如果,如果自己不去幫忙,那個世界第一廢柴恐怕是要在那電線桿子上慘兮兮掛一天吧。

罷了罷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北川深吐一口氣,擡腳向來路走去。走回到電線桿下,她從書包掏出一支鉛筆,在吉娃娃眼前晃了晃,便丟到遠方。吉娃娃停止吠叫,朝鉛筆落處奔去。

——一如既往的熟稔。

北川瞥都沒瞥沢田一眼,扔完鉛筆就往學校走,不願意再多看沢田一眼。可憐瑟瑟發抖的沢田狂喜著想道謝,只見到救命恩人送給他一個背影。

於是沢田手忙腳亂爬下電線桿,拍拍身上的灰,劫後餘生地松口氣。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呢,瀧川同學實在是個好人啊!

——他聰明地選擇忽略北川一開始的冷漠。

————

臨近上課,灰頭土臉的沢田才趕到教室。

果不其然,班裏的那幾個男生抓住機會好好嘲笑了一番廢柴綱。而早已習以為常的沢田盡力無視他們的嘲諷,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然後偷偷瞄向在座位上看書的北川。

作為並盛鼎鼎大名的廢柴綱,沢田一直沒什麽朋友,曾經擁有過的玩伴也因為他的廢柴程度而逐漸疏遠了他。因此,對於幫助自己的瀧川同學,沢田心懷感激。甚至,他偷偷想著,在自己最狼狽不堪的時候,瀧川同學不計前嫌地來幫了自己,自己說不定可以和不嫌棄自己廢柴的瀧川同學成為朋友。

當北川忍受不了沢田鬼鬼祟祟的偷窺而放下書回瞪沢田時,沢田已經幻想到自己和瀧川同學齊心合力操縱巨大機器人打敗怪獸拯救地球了。待到沢田回神,發現北川的瞪視,嚇得差點跌落椅子:“瀧瀧瀧瀧瀧川同學……”

北川閉了閉眼,似是極度無奈:“其實一開始我就想說了,我叫北川望,不是什麽瀧川。”

沢田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立馬彈起來鞠躬道歉,滿臉愧疚驚慌:“啊啊啊啊對不起!北、北川同學……”

“……好啦好啦,坐下吧,小事而已,沒關系的。”

沢田重新坐下,頭埋得低低的,心裏懊悔不已。怎麽辦!居然把北川同學的名字都記錯了!!自己先是把北川同學弄傷,又記錯她的名字,怪不得北川同學一開始不願意救自己。

——可之後北川同學還肯回來救他,看來北川同學真是個大好人!

又被主角發了一記好人卡的北川,看著低頭臉紅的沢田,忽然撿起了過往的記憶。

彼時她還是瑪麗蘇北川望,站在並盛中學紛紛揚揚的櫻花雨中,撅著嘴不滿望向面前的棕發少年。

“真討厭呀,綱吉君,我是叫北、川、望,才不是什麽瀧川同學哦。”

棕發少年的臉立馬通紅,撓著頭鞠躬道歉:“真真真真是對不起北川同學!!我居然記錯了……”

“啊呀,不用這麽生分,綱吉君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哦~。”

棕發少年的臉又紅了幾分:“那那那那個,叫北川就、就很好了啦。”

當時的自己心高氣傲,未曾想到後來的自己會如此喜歡面前這個怯懦少年,也就懶得再去糾正這個略顯見外的稱呼。只是過了一年多,當沢田綱吉都可以毫無障礙喊出京子的名字時,他對自己的稱呼依然只是姓氏。

而世事變化,人生無常。自己不再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北川望,而面前的沢田綱吉僅僅只有十歲,紅著臉蛋,拼命想要向幫助過他的自己道謝。

北川望撲哧笑了出來,笑得格外暢快。她對上蒼給予自己的造化生出無限感激,若不是能夠重來一世,自己何曾有機會坐在這裏回憶過往呢?其實有許多她未曾註意或是強迫自己選擇性忽略的細節說明了沢田綱吉從未喜歡過自己啊。

她笑得無比劇烈,抱著肚子彎下了腰。剛剛還糾結自責的沢田綱吉呆住了,傻乎乎看著莫名其妙大笑起來的北川望。

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北川同學這樣笑呢……

其實,北川同學笑起來還、還真是,挺可愛的……

沢田綱吉的臉刷的又紅了起來。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北川望直起身子,盯住沢田綱吉的眼睛,鄭重道:“謝謝你。”

謝謝你讓我想起過去的自己。那個北川望是多麽愚蠢。那是無法讓人生出憐憫的愚昧,是讓喜歡與自大蒙蔽雙眼的愚昧。

“誒,誒?!!”沢田綱吉兩眼問號。他正欲問個明白,任課老師開門進了教室。沢田不得不壓下疑惑,努力聽明白老師講的課程。等到下課鈴打響,他的腦袋裏早已被無數無法理解的知識塞滿攪亂,忘記要去問北川的事情。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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