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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真是太可恨了。”童磨棒讀道,“啊,不行了,太陽出來了,我好害怕,要趕緊回去休息了。”

和之前的攻擊相比,現在這輕飄飄,軟綿綿的攻擊,與其說是放水,更像是在洩洪一樣!

蝴蝶香奈惠:“……”

到底是哪裏被她忽略了呢?

直覺告訴她,被所有人下意識忽略的存在,很有可能是足以左右這場戰鬥觀念所在!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

蝴蝶忍從鎹鴉那兒得到長姐陷入和上弦二惡戰之後,就一直心生不寧,擔驚受怕的心終於落回實地了。

她甚至顧不上心疼香奈惠姐姐滿身的傷痕,剩下的只有對珍寶失而覆得的喜悅。

真是太好了,她的姐姐還活著。

蝴蝶香奈惠艱難地伸出手,但手筋被挑斷後,連握手都成為了一件奢望,好在在蝴蝶香奈惠的手滑落之前,她被幹燥溫暖的手回握住了。

“抱歉忍,讓你擔心了。”

宛如破舊漏風的鼓風機發出的聲音,不負之前的清脆悅耳,卻讓蝴蝶忍淚流滿面。

“請您稍作休息,已經不用擔心了。"

啊,曾經被她背在背上的妹妹,也長大了啊。

還能活著,真是太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00送上

二哥的育兒小寶典開課了。絕對不要搶家裏寶寶的小玩具哦~

以及,下本準備開個鬼滅現pa。

重溫漫畫,對於一哥這個鐵憨憨,鹹魚嘆氣。

就想寫讓一哥當面處刑,有本事在弟弟墳頭告白,你有本事當眾出櫃啊!

發出想迫害一哥的聲音。

☆、陷入迷惑的第七天

「童磨大人, 黑死牟大人和猗窩座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

「咦~大家竟然都這麽早嗎?」

「您又忘記了,下弦頻繁地換更, 無慘大人有些不高興了。」

兩道聲音。

一個是在不久前還在激戰, 想要拖延到天亮的上弦的惡鬼。

另一個聲音,蝴蝶香奈惠總覺得自己在哪兒聽到過, 但是想不起來了。

只是稍微回憶, 腦袋裏就像是有一千根針在紮一樣,仿佛是思維的禁區。

上書此路不通。

蝴蝶香奈惠非常清楚的知道,耳朵鼓膜受損了的自己, 在昏迷之前,聽覺幾乎喪失了。

所以只可能是夢。

而夢中發生的一切都是毫無原則的。

直到狐貍面具的鬼回眸, 於面具下掩藏的黑眸, 帶著些許惋惜, 常年不見陽光的手,纖細宛如唐國而來的瓷娃娃, 帶著晶瑩的易碎感。

那只冰涼的手掩在了蝴蝶香奈惠的臉上。

「願你有個好夢, 美麗的蝴蝶小姐。」

鬼殺隊再一次忙碌了起來。

從上弦的鬼手中死裏逃生的花柱, 在經過了漫長的治療診斷之後, 終於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這本來是個好消息,但蝶屋的孩子們卻誰也高興不起來。

因為吸入過多毒素,肺部氣泡大面積壞死,蝴蝶香奈惠雖然被從死神手中搶了回來,但身體卻變得虛弱起來。

接天的咳嗽聲仿佛是要將內臟咳出。

雙手手筋被殘忍挑斷,肺泡也大面積壞死, 雖然有下意識的使用呼吸法遏制毒素擴散。

但毫無疑問,花柱失去了戰鬥能力。

從此只能退居二線。

但在這位堅韌強大的女性蘇醒後的第一件事,並不是自怨自艾,她從被巖柱大人救下,和妹妹一起加入鬼殺隊之後,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此身是為了將鬼王斬殺,為所有因此陷入悲劇生活的人和鬼而活的。

她甚至顧不上周身的疼痛,立即懇請主公召開柱合會議。

產屋敷耀哉安撫道:“香奈惠不用如此著急,你的身體才……”

蝴蝶香奈惠當然知曉主公大人的好意,“請您原諒我的失禮,但是和上弦的惡鬼戰鬥的經驗,以及為此獲得的情報,是在下無論如何都必須告訴同伴們的。”

因為太過重要,蝴蝶香奈惠甚至擔心自己會因為時間的推移,有所遺忘。

產屋敷耀哉守在了他年輕的劍士的病榻前,不眠不休了整整一宿。

本就疾病纏身的主公,臉色蒼白,額角已經出現了紫色的斑痕。

對於這一天的到來,他從出生,在八歲從父親手中接過了鬼殺隊,成為了年輕的劍士們共同的父親之後,就已經做好了覺悟。

他只是不忍心。

明明這些孩子,本來是應該在父母身邊歡笑著迎來未來可期的無限未來啊。

剛剛結束了一場禱祝的產屋敷天音,無聲地站在丈夫身後,伸出手,握住了丈夫冰涼的手。

給與無聲的安慰與力量。

產屋敷耀哉轉過身,沖著一直陪伴在他身旁的妻子,柔和地笑了笑。

隨即點頭,“我這就讓鎹鴉傳信,香奈惠再耐心地等待幾日吧。”

蝴蝶香奈惠點頭,隨即和產屋敷耀哉說起了自己在和上弦的鬼戰鬥時,收集到的情報。

以及,“說來慚愧主公大人,即便是現在,我也依舊不知道為什麽最後,童磨會放過我。”

就仿佛是在顧忌著什麽一樣。

但是那樣無心的鬼,又會對什麽感到留念,甚至放走收集到不知多少情報的鬼殺隊的柱了呢。

鬼舞辻無慘厭惡著鬼殺隊的成員。

對於柱更是深惡痛絕的那種。

畢竟不會有人會喜歡時刻覬覦著自己項上頭顱的家夥。

產屋敷耀哉陷入了沈思,他想要進一步的獲知當時對戰的細節,眼角的餘光留意到了蝴蝶香奈惠蒼白的臉色之後,捏了捏天音的手。

彼此之間的默契,早已不要言說,產屋敷天音微微拘禮,上前為強撐身體的花柱將被子掖好。

在香奈惠不解的目光下,天音又不疾不徐地回到產屋敷耀哉身旁,“耀哉大人,您該回去喝藥了。”

蝴蝶香奈惠這才註意到了主公眼角的青黑。

連忙勸解主公保重身體,萬望安康。

產屋敷耀哉揮揮手,示意香奈惠不要在意,跟在天音身後離開了。

不管是躺在病床上的,還是守了一夜的,現在都需要好好靜養一段時間。

在花柱蘇醒後,原本沈重的蝶屋的氛圍,也在蝴蝶香奈惠睜開眼的那一刻,變得輕松歡快了不少。

蝶屋的孩子們將眼淚擦幹,嘰嘰喳喳的像是一窩還在換毛期的小麻雀,毛絨絨地一團,擠在一起,想要守護她們的香奈惠大人。

還未完成蛻羽的小翅膀尖上還帶著一絲後怕,她們迫切的想要偎在花柱大人身邊,以此確信,香奈惠大人還活著。

噩夢已經過去。

但這種狀態,不論是對誰,都絕對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一直以來都躲在姐姐翅膀下的蝴蝶忍,站了出來。

在所有人都為了蝶屋的未來惶惶不安的時候,蝴蝶忍第一次正視自己身體上的不足。

體態嬌小的蝴蝶忍甚至連揮刀砍下敵人的力氣都不具備。

但與之相對的是,因為體態輕盈,身材嬌小,她的速度很快。

甚至能夠和全盛時期的姐姐蝴蝶香奈惠媲美。

這是她戰勝鬼唯一的優勢了。

她是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

從看到遍體鱗傷的姐姐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下定決心了。

絕對不要再像現在的自己這樣無能為力了。

她會接過姐姐肩膀上的重擔。

哪怕蝴蝶香奈惠並不希望她珍視的妹妹活得如此辛苦。

在蝴蝶香奈惠能夠下地之前,蝴蝶忍剛剛送走了鍛刀師。

關於自己的日輪刀,蝴蝶忍有一些想法需要和鍛刀師進行溝通。

只有這樣,她才能夠擁有參戰的資格。

在離地最遠的炎柱也趕回之後,柱合會議開始了。

九位柱至今只有七位,而蝴蝶香奈惠的退居二線,讓原本就吃緊的頂上戰鬥力又一次縮小。

但是,“時至今日,我們終於遇到了上弦前三的鬼。”

這是過去四百年的時間從未出現的機遇。

敵明我暗的劣勢,造成了信息的不對稱。

在蝴蝶香奈惠活著回來之前,已經有太多優秀的劍士死在了上弦的鬼的手中。

更讓人痛惋的是,千方百計想要傳回的情報,也是直到最後都沒能傳遞出去。

“花柱,你能活著真是太好了。”天生目盲的巖柱悲鳴嶼行冥雙手合十,誦讀經文,並流下了炙熱的眼淚。

蝴蝶香奈惠向著巖柱行禮,即便知道巖柱並不能看見,但對於至今都像是苦行僧一般恪盡職守的巖柱,蝴蝶香奈惠從始至終偶讀抱著十二萬分的敬意。

那是為她和妹妹指引了覆仇道路的人啊。

“多謝您的關心。”

在蝴蝶香奈惠開口之後,就像是一滴水滴入了沸騰的油鍋。

原本空靜的庭院,變得嘈雜起來。

關切的話語,以及對於無人知曉的上弦的鬼的惡戰!

更為重要的是,蝴蝶香奈惠獲知的情報。

“……噓。”空靈的聲音從耳畔邊響起。

自知失禮的其餘六柱於是單膝下跪,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產屋敷耀哉:“我知道,大家一定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這也是這次柱合會議提前開始的原因,所以我年輕的劍士們,稍微安靜一會兒。”

“是的,主公大人。”

產屋敷耀哉:“香奈惠。”

蝴蝶香奈惠上前,開始敘述她和上弦二的惡鬼相遇,相戰的種種細節,以及所有人最為關心的,和上弦二有關的血鬼術。

“那是帶著能夠瞬間就將人肺泡破話的毒素的冰霧。”

絕大多數情報都被無私的共享了出來,身體還未痊愈的蝴蝶香奈惠一口氣說完這麽多話,有些微微地喘息。

她倚在柱子邊稍作休息。

已經成長為可靠的大人了的炎柱煉獄杏壽郎舉手,提出了最大的疑惑,“如果是按花柱你說的那樣,為什麽上弦二的鬼沒有殺你?”

“在下也不知道。”蝴蝶香奈惠苦笑著搖頭。

她心裏隱隱有一個猜想。

在殺機迸現的那一刻,蝴蝶香奈惠手中的日輪刀已經飛濺出去,她只是無意識都伸出了左手,做著徒勞的格擋。

將層層繃帶解開後,是泛著青灰的壞死的皮膚。

在極冷的環境下,皮下組織的壞死似乎也成為了必然。

於一片枯寂,生機寥然的手背上,蒼翠欲滴的葉芽,變得顯眼無比。

蝴蝶香奈惠提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我想我能逃脫一截,很有可能和這個有關。”

宇髄天元表示不能理解,不論是性格還是外貌都宛如閃閃發光寶石的音柱覺得如此不華麗的東西,可能並不是他能夠接受的。

“這是什麽?”

“是在慶典上遇到的孩子送的禮物。”

“具體的說說慶典發生之前的事吧。”

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蝴蝶香奈惠在這一刻,隱隱約約地抓住了什麽。

她開始回憶在慶典開始的時候遇到的那對兄弟。

卻在良久之後,痛苦地搖頭,臉色蒼白,“抱歉,我並不能回想起那對兄弟的樣子了。”

宇髄天元犀利地指出,“這可真是非常可疑的事情啊。”

或許突破的重心可以放在這對兄弟身上。

還有蝴蝶香奈惠手背上的印記到底是什麽意思?

已經躲藏在伊黑小芭內脖頸處的白蛇,頭一次不聽從主人的召喚,沿著蝴蝶香奈惠的褲腳一路向上攀爬,最後停留在了那小小的一彎綠芽上。

蝴蝶香奈惠:“……伊黑君,這是什麽意思?”

雖然她並不討厭蛇吧,但也絕對不能算是喜歡。

所以希望伊黑小芭內能夠處理一下這突發的小狀況。

伊黑小芭內:“……”

“鏑丸說,這是山主的印記。”

普通人或許不會有太多感受,但是對於天生天養的動物來講,山主的印記帶著山的氣息,是讓它們感到歡樂舒適的存在。

具體來講就是自帶大山buff。

問題好像越來越覆雜了。

“山主的印記?”蝴蝶香奈惠好像有過這麽一段記憶,“對了,那孩子似乎自稱山主大人。”

當時年長的少年是怎麽解釋的呢?

好像非常無奈的希望她能夠配合弟弟天馬行空的想象。

“說起來這個葉子不就是剛剛長出的荷葉尖嗎?”

似乎真的是這樣啊。

似乎上弦二的惡鬼手中的對扇上刻畫的也是綻放的蓮華。

蝴蝶香奈惠隱隱約約覺得這兩者可能會有什麽關系。

一直沈默不開口的富岡義勇平靜如枯井一般的提道,“或許他們是父子?”

就像香奈惠最初所說,似乎上弦二一直認為自己是救苦救難的觀音大士。

而後來遇到的自稱山主大人的孩子,也有說道庇護,保護一類的詞語。

不覺得這兩者的套路真的一模一樣嗎?

一個神子,一個山主。

不都是神系一掛的嗎?

富岡義勇覺得自己的推理沒有任何問題。

排除掉所有錯誤答案,看似最不可能的選項就是正確答案。

他在試圖表達自己的觀點。

只是對於一個惜字如金,並不擅長和人溝通交流的社畜。

這項任務實在太多艱難。

不僅是對於富岡義勇來講,也是對洗耳恭聽的同僚們而言。

要想理解一個天然呆的腦回路,真的不是一件特別容易的事。

“義勇,你是趕路太累了嗎?”性格爽朗直率的炎柱直接笑出了聲,就仿佛水柱在剛剛並不是嚴肅認真地講了一個可能,而是平鋪直敘了一個精妙絕倫的笑話一般。

於是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大家都發出了善意的微笑。

為慶祝水柱都能夠擁有活躍在場氣氛的能力了。

真是非常了不起的進步呢~

只有富岡義勇站在遠處,大大的眼睛充滿了小小的不解。

大家為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

在,何迫義?

啊,我真的好快樂。

師兄加入了迫害豪華大禮包,鼓掌!感謝在2019-12-04 07:58:24~2019-12-05 07:59: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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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迷惑的第八天

童磨放走了一名柱。

這個消息傳播速度說快不快, 也絕對不止一個慢字。

至少上弦的鬼基本全部都知道了。

這是大罪。

說不定數百年未曾變動過的上弦的格局,在今天就會發生改變。

野心勃勃的野心家, 自然蠢蠢欲動。

畢竟強大的對手自己作死, 其實也怪不了他們不是?

雖然童磨作死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但在這之前, 童磨一直有很好的把握住屑老板心裏的最低線。

就屬於那種60分萬歲, 多一分浪費的踩線黨。

只可惜,他們等啊,等啊。

只等到了鳴女的琵琶聲響起。

期待的蒼蠅搓手手, 升職加薪全靠同行襯托。

即便是十二鬼月的上弦之鬼,也有著絕佳的憂患意識。

有句話說的好。

不想當上一的鬼, 不是好員工。

可惜的是, 禍害遺千年。

童磨依舊歡樂無比的散發著精神汙染。

這就有點讓人難受了。

等候多時的玉壺甚至想實名舉報黑幕了。

事實上, 他也的確說的沒錯。

在鬼舞辻無慘問責之前,他先召見了花開院彌生。

旁人或許並不清楚, 但是幾乎能夠和所有鬼的意識、視覺、聽覺的鬼舞辻無慘當然知道。

在童磨即將給與少女最後一擊之前, 花開院彌生出現了。

即便帶著狐貍面具, 鬼舞辻無慘也依舊認識他的小金絲雀。

“彌生, 給我一個解釋。”

與對著童磨大發雷霆的樣子完全不同。

更加具體的來講就是親爹和後爸之間的區別。

花開院彌生低垂著腦袋,畢恭畢敬地匯報道,“請您原諒無慘大人。”

“這是怎麽回事?”

“在下所作所為,全都是為了您啊。”

“哦?”鬼舞辻無慘不怒反笑道。

巨大的威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那是刻入骨髓中的階級感,一切妄圖忤逆王者的存在,都必將受到嚴懲!

而花開院彌生自始至終都未曾想過反抗。

他虔誠的匍匐於地聊表順從。

“請您寬恕, 只是在那個時刻,在下判定這是最後的選擇。”

因為伊之助被暴露在了柱的面前。

鬼舞辻無慘:“直接將那女人殺了就好。”

死人是永遠不會開口說話的。

花開院彌生:“但這是一個極佳的契機。”

人類總是會對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以特殊待遇。

“如果在三年後,伊之助通過了鬼殺隊那可笑的考核成為了鬼殺隊成員的話。”

這是一個思維誤區。

在山主沈睡之後,所謂的山主印記就已經消失了。

留下的僅僅只是一個象征。

更像是山主在陷入沈睡之前弄出來哄小孩兒玩的玩具。

“如果這樣一份玩具又讓鬼殺隊被戲耍地團團轉,自以為找尋到了虛無縹緲的希望。”

甚至因此冒進。

花開院彌生面帶微笑地擡頭,“這不是相當有趣的戲碼嗎?”

鬼舞辻無慘將手中的實驗試管放下,蒼青色的液體中倒映著他千百年來未曾改變的最得力的半身鋪天的惡意。

他恍惚中回想起來了。

關於花開院家幼子的傳聞。

那孩子是天生的政客。

即便是那孩子的父親,於風起雲湧的宮廷之爭中,也會有拿不準的時候。

說來可笑。

那個被先祖評定為守成之能的花開院家現任家族,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要詢問他尚且纏綿病態的幼子。

如果不是身體孱弱,花開院彌生或許會是花開院家的下任當家。

真是太可惜了。

“真是太可惜了啊彌生。”

困頓於病弱的,甚至連疾走都無法做到的軀體之中掙紮求生的家夥。

所有人都在惋惜於天才註定早逝的命運,說著無關痛癢,漠不關心的話。

只有同為惋惜對象的無慘,看到了病榻上掙紮到了靈魂。

然後破繭成蝶的時間到了。

和他預想的一樣,豐滿甜蜜的果實散發著清香,惹人垂涎。

而那些傲慢不可一世的所謂貴族,卻沒能活到見證果實成熟的時候。

千年時間形成的無言默契,讓彌生只需要一眼就看出屑老板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抿唇一笑,隨即宛如從羊水中伸展身軀的嬰孩兒,於世界中睜開了眼。

並再次拜服在鬼王座下,“感謝您賦予在下新生。”

十分感謝屑老板的出現,打碎了他平靜祥和的迎接死亡的期待。

作為回報,他絕對會送給鬼舞辻無慘一份巨大的驚喜。

就像四百年前那樣。

這一次,絕對不會再出現任何紕繆。

總的來說,這次會談,雙方都非常滿意。

屑老板確定了他的得力下屬今天也有在好好工作,沒有因為996高強度加班心生不滿。

今天也有盡職盡責的奮鬥在一線。

作為合格的社畜,花開院彌生同樣十分滿意。

毫無人性的無心之鬼,開始為了討尋孩童的歡心,放棄了潛在的危險。

這是無喜無悲的佛像沾染上了世俗,即將墮入凡塵的前兆。

這麽說或許有點誇張。

但毫無疑問,在上弦六月中,花開院彌生唯一顧忌的就是童磨了。

明明連生的意志都不存在的家夥,會為了虛無的使命感,轉生為鬼。

巨大的空虛感讓他開始暴食,妄圖滿足心靈的空虛,卻宛如飲鴆止渴一般。

花開院彌生不能理解童磨的行動動機。

他只能小心試探。

直到琴葉的出現。

完美無缺的神像終於於蓮座下出現了微小的裂痕。

而現在,微小的裂痕在風雨的吹蝕下不斷擴大。

細微的焦躁,以及微不足道的滿足感,還要後天養成的對於特定人群的與給於求,一切被忽視的可能疊加起來之後,帶來的無限可能。

讓花開院彌生感到驚喜。

正如屑老板所說。甜美的果實到了豐收的季節了。

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呢~

童磨同樣感到十分高興,從那雙七彩琉璃瑪麗蘇必備眼瞳中散發出的睿智的光芒,讓花開院彌生很難不聯想到某個拆家小分隊傑出代表。

就真的一模一樣。

論殺傷力的話,二者無出左右。

甚至後者的殺傷力還要大些。

童磨狗狗眼:“小彌生,我真的好高興~”

剛剛擺脫了屑老板,還麽松口氣的花開院彌生警覺。

這家夥又在抽什麽風了?

童磨卻感動的快哭了。

事實上他確實也哭了出來。

童磨:“我沒想到,小彌生竟然這麽喜歡我。”

花開院彌生:“……”

哈嘍朋友,眼睛不要可以給需要幫助的人哦。

他實在是不能理解明白童磨的腦回路。

但凡長了雙眼睛,就能看出他對童磨溢於言表的嫌棄之情好嗎?

“半天狗閣下有和我說過的哦。”

關於無慘大人這一次為什麽會將整件事輕拿輕放的原因。

童磨篤定地說道:“是因為小彌生在為在下求情對吧。”

真是可憐的孩子。

明明是無用的鬼,隨時都可能被當做棄子拋棄,卻還是會為了他鼓起勇氣向無慘大人求情。

這幾乎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啊。

畢竟童磨看得非常明白的哦。

對於鬼舞辻無慘來講,所有的鬼都能夠籠統的分為兩類:

有用者和無能者。

前者給與嘉獎,後者淡漠無視。

花開院彌生或許是特殊的存在。

但鬼王從來都不喜歡忤逆者的出現。

他渴求的永遠都是萬古不變的永恒存在。

一如衣襟上的花紋。

那曾是尚且還能行走於太陽之下的無慘曾經的家徽。

即便已經舍棄了曾經懦弱無能的人類之軀,但對於屑老板來講,他從小到大刻進骨子的對於身份的榮譽感,從未消失過。

你還別說,屑老板還就真的非常適合黑色蕾絲花邊系列。

就真的是那種溢於言表的合適。

嬌俏可人的美女,還是黑絲誘惑,又有誰能抗得住呢?

值得一提的是,這裏的美女無關性別,只是單純的形容詞。

一切長得好看的人,都應該被稱作美女!

來自某社畜的失智發言!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蕾絲花邊可是一件非常稀奇的物件。

遠渡重洋來到了大正時代的蕾絲花邊,就像是亞歷山大時期的鋁制勺子一樣,那都是稀罕物。

可以說是身份和財富的象征。

像屑老板這種業務遍布全國各地的能人,當然絕對不能少這樣一份時尚單品。

試問誰又能夠拒絕這樣一位條順盤正的美女穿黑色蕾絲呢?

話題稍微收攏一點,花開院彌生之於鬼舞辻無慘,或許就是時下最為流行的黑色蕾絲花邊的存在。

而你永遠都跟不上的圈子,就是時尚圈。

於泯泯眾人而言,所謂時尚,就只是個自由心證的過程。

誰知道你今天嫌棄的外婆納的千層底會不會在在某天成為時尚的弄潮兒。

又或許你今天視若珍寶的黑色蕾絲花邊,到了明年,就已經溢價爛大街了。

但即便這樣,小彌生依舊願意為了他站出來。

“在下都知道了哦。”童磨十分感動,但請容許他鄭重的拒絕,“雖然小彌生確實很可愛啦。”

但他們不來電啊。

並沒有出現過像是戀愛小說裏那面紅耳赤,心臟撲通撲通狂跳的感覺。

花開院彌生:“……”

不是,稍等一下。

他總覺得哪裏有問題。

望著童磨那一臉他都懂,別解釋的樣子,他只覺得牙疼的厲害。

整個人都頭重腳輕起來。

“這是誰說的?”

“可憐的小彌生,你該不會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吧?”童磨目帶慈悲,嘖了嘖舌,“大家都知道了啊。”

花開院彌生眼前一黑,下意識的不願多想童磨口中的大家到底是指哪些範圍。

他暈暈乎乎地推開了童磨,準備回到自己房間休息一會兒。

“彌生,你喜歡童磨那個混蛋?”

表面維持的淡定終於在伊之助那童言童語中潰不成軍!

屑老板,你好狠毒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

彌生:nmd,為什麽!到底是誰在造謠!

抱歉,今天一直在安慰心情不好的閨蜜,更遲了_(:з」∠)_

☆、陷入迷惑的第九天

花開院彌生自閉了。

這次他真的想不開了。

所謂好事不出門, 壞事傳千裏。

因為某些意外,現在是全世界都知道他暗戀磨磨頭未果了。

哦, 這苦逼的單相思。

哦, 這酸澀的無望之戀。

畢竟童磨雖然混不吝了些,但一項也是渣得明明白白。

雖說沒有明確的喜愛目標, 但是和硬邦邦的男孩子比起來, 他果然還是更喜歡香香軟軟的女孩子一些。

“所以其實你是我媽?”伊之助拿著一本泛黃的話本,盤腿坐在蓮花寶座之上,不可思議地說道。

花開院彌生直接將手裏的被子扔了過去, “閉嘴,伊之助。”

不會說話, 可以選擇不說。

伊之助靈巧地躲開了被子, 任由被子呈拋物線落在了地上, 然後摔了個粉碎。

哦豁,是童磨最喜歡的那套茶具。

現在也變得不完美了。

無法無天的小混世魔王從來不知道什麽叫退卻, 更何況他並不覺得自己的邏輯有哪裏不對。

“書上說過的哦彌生, 一個孩子要想健康成長是離不開父母關愛的。”

童磨是後爸的話, 那彌生的定位肯定就是後媽了啊。

困擾多年的問題終於得到解決了, 伊之助就像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眼睛裏像是裝著小星星,像是夜晚沈睡的山林中點綴的微光,倦鳥歸巢一般,落葉歸根的歸屬感,終於還是戰勝了那份別扭之情。

伊之助期期艾艾:“我應該改口叫你母親大人?”

花開院彌生一口氣差點就被氣得提不上了, 噎死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那他一定會成為十二鬼月間最新的笑話。

連內容他都已經想好了。

《求愛不得,默默付出幾十年,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事!》

《上弦秘密大揭秘,為愛瘋狂,鬼中情聖竟然是他!》

不論哪一個,都和另一位緋聞男主脫不了關系。

花開院彌生只覺得頭疼。

偏偏還要個不依不饒非要求個答案的小鬼。

“所以伊之助心裏一直有把童磨大人當父親?”

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花開院彌生從來都是一個狼火眼瞳中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然,他使出了究極大招,“童磨大人要是知道伊之助心裏是這麽想的話,一定會非常欣慰。”

這一次,沈默的變成了伊之助了。

他臉色發白,就像是想到了極其令人惡寒的事,渾身上下都打起了冷顫。

下意識地搓了搓手臂,橫了彌生一眼。

怎麽說呢,大腦一旦接受處理了這個設定。

胃部就在隱隱作痛。

彌生滿意了。

甚至從中得到了新的快樂。

互相傷害的兩人最終還是拜倒在了精神汙染的壓力之下,在強大不可變的精神汙染下,兩人決定握手言和。

放過自己那可憐的胃,也放過自己。

只是在短暫無言的沈默之後,花開院彌生還是舉手示意:“可是我為什麽會是後媽這個人設?”

伊之助想了想,決定將一切都推脫給萬能的話本。

“因為話本裏說了啊,父親才是每天都要為了生計奔波在外的,母親只需要在家裏打扮的美美的啊。”

“彌生你長得很好看啊。”

少年的美,是模糊了性別的中性之美。

花開院彌生:“……”

就算被誇獎好看,也完全高興不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或許這就是來自上弦二的威壓吧。

在這之前,有件事,他必須說清楚。

“伊之助。”

“什麽?”

“後爹後媽是不可能生出你這麽大的親兒子的。”

伊之助:“?”

花開院彌生輕撫‘便宜兒子’狗頭,“要是你再說我不喜歡的話,訓練就要加倍了哦。”

伊之助:!

可以,他閉麥。

“今天的訓練做了嗎?”

伊之助:……

試問又有哪個孩子不怕媽媽突然的關心?

還有那句,把作業拿出來給我檢查。

花開院彌生於是嘆氣。

覺得現在的小朋友真的不太好教了。

像伊之助這樣弱小的家夥,還不好好努力,怎麽能夠早日當上柱,拳打鬼月幼兒園,腳踹垃圾屑老板,走上人生巔峰?

“伊之助,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要想成功,是必須更加努力的。”

“但是童磨並不有努力就變得非常厲害了啊。”

花開院彌生:“……”

狗比童磨不僅是他人生過不去的坎,為什麽還會是毒雞湯熬制路程中的天坑!

就真的意難平。

勉強平心靜氣,直視幼孩兒清澈見底的眼瞳,花開院彌生回答道,“因為童磨他不是人啊。”

伊之助不依不饒:“可是彌生你也不是人啊。”

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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