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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墜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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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公主大哭,“父皇,兒臣再也……,再也不能有身孕了。

????因為涉及到皇室秘辛,除了押解汾國長公主的吉祥和如意,以及皇帝身邊的周進德,其餘人早都退了個幹凈。他師徒三人不能離開皇帝,倒是把這陰謀毒計聽了滿滿一耳朵,當即低下了頭,只做泥胎菩薩一樣的存在。

太極殿廣場的氣氛如同凝固一般,叫人呼吸窒息。

皇帝沈聲,“傳長孫曦。”

周進德趕緊一溜煙兒的去了。

片刻後,長孫曦聞訊趕了過來。

眼前一片混亂不堪,臺階上、地上有著許嬙留下大團血跡,帶出幾分恐怖氣息。

皇帝眼中好似有著青色電光閃爍,恍若雷霆,下一瞬就要把人吞噬幹凈!殷少昊緊緊握住佩劍,仿佛極力克制沖動,以免上前取了汾國長公主的首級!汾國長公主嘴被塞住,瞪大眼睛嗚嗚咽咽,無憂公主則是哭個沒完沒了。

方才周進德說了大概情形,心裏有數,但是暫且不急著說人參之事。

而是上前一步,提醒道:“皇上,千萬不要大喜大怒。”

皇帝聞言怔了怔,看著她,心中原本奔騰不息的氣流,漸漸緩了下來。原本青光雷電一般閃爍的目光,轉為平靜寧和,“人參是怎麽回事?”

長孫曦嘆道:“當日妾身在東宮休養,汾國長公主讓人送了一支三百年的老參,說是做獨參湯補身子的。後來還沒來得及吃,傅才人……,就是當時的傅司樂便來找我,讓我即刻回宮,人參也帶回了宮裏。”

聽到傅禎,皇帝冷冷的掃了無憂公主一眼。

長孫曦道:“那天,許側妃忽然過來找我,看見那盒子人參認了出來,說我不配吃那麽好人生,於是不由分說就拿走了。”

無憂公主心下恨得要死,說就說,幹嘛非得提起傅禎啊?!又不敢去和她爭吵,免得讓父皇更加上火。因而只做泣不成聲的樣子,哭道:“許側妃拿了人參回來,讓人做了湯,我什麽都不知道就喝了。”指著汾國長公主大罵,“都是你……,害人害己,害了我,你簡直不是人!”

皇帝低頭,看著素來疼愛嬌縱的小女兒。

任性、跋扈、驕狂,不僅沒腦子,說她是又狠又毒又蠢,也不為過。白皇後那樣精明一世的人,能生出太子那樣聰慧隱忍的兒子,怎麽卻生出無憂這種蠢貨女兒?要不是她有著一張和白皇後相似的臉,簡直要以為是外頭撿來的了。

以無憂給自己下藥的膽大妄為,說誅心一點便是算計君父,處死也不為過。

可到底是疼愛了多年的小女兒,白皇後又死得早,現在她還不能懷孕,再去責罰她不過是讓自己添堵罷了。然而,原本應該為她不孕感到的憤怒和疼惜,因為失望寒心,也就變得覆雜難言了。

再擡頭看看汾國長公主,她塞著嘴,但懶得聽她的謊言分辯,以及滿口汙穢之語。這件事根本就不用多問,汾國長公主本來就恨長孫曦恨得要死,送人參自然是不懷好意。許嬙去找長孫曦是臨時起意,長孫曦不可能提前預知,一切都是陽差陽錯。

無憂,不過是一個倒黴蛋罷了。

“父皇……”無憂公主還跪在地上,哭道:“你要為兒臣做主啊。”

做主?做什麽主?當初若是沒有趙太後一手扶持,自己不可能登上帝位,在世人眼裏,趙太後和趙家對自己是大恩的。而汾國長公主的這些陰謀詭計,涉及太多人,不可能公開宣揚皇室醜聞,更不可能把長孫曦給牽扯進來。

要殺了她,也不能是用人參這件事去定罪。

罷了,不差這一、兩天,還是等她自尋死路送上門來吧。

“父皇……”無憂公主哀哀叫道。

皇帝沒有理會,倒是側首看了長孫曦一眼。這麽多人,只有她提醒自己不要動怒,免得氣壞了身體。是了,不管殺人也好,處置也罷,都不宜站在這兒大喜大怒。因而緩緩平息心中氣流,開口道:“把汾國長公主送出宮去,往後沒有朕的旨意,不準進宮。”

吉祥如意當即拖了汾國長公主下去。

無憂公主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父皇!你就這樣放過大姑母?她害了兒臣啊,你怎麽可以不處置?怎麽可以……”

皇帝冷冷掃向她,問道:“那根人參早已經連灰都沒有了,許嬙也死了,你有什麽證據,說得清楚汾國長公主送的人參不幹凈?無憑無據,你要朕怎麽治罪?”不想再和這個蠢笨的女兒糾纏,冷聲問她,“倒是你的那份忤逆不孝之罪,又該怎麽處置?”

一句話,問得無憂公主閉上了嘴。

皇帝疲憊的揮了揮手,“帶她走。”

周進德趕忙叫了兩個小太監,拖著無憂公主走了。

皇帝又看向楚王,吩咐道:“你也回去,把許嬙的後事料理了。”補了一句,“汾國長公主想怎麽破費都行,但只一條,不準葬入皇室陵墓。”

野種就是野種,豈能入了皇室陵墓壞了風水?汾國長公主愛葬哪兒葬哪兒。

殷少昊應道:“兒臣明白。”臨走前,看了長孫曦一眼。

長孫曦只做不知道,等他走了,趕忙跟上皇帝回了太極殿。也沒敢說話,見皇帝招手便跟著去了裏間,然後給他捏頭,力度稍微放柔放緩了一些。

一面捏,一面走神。

許嬙死了,算是少了一個禍害。無憂公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能消停些。只是汾國長公主那邊怨氣更重了,好在皇帝不讓她進宮,自己不出禦書房,想來問題也不大,至於楚王也暫時不用擔心。

雖然如此安慰自己,可是心底終究還是有點隱隱不安。

不免想起方才皇帝被打斷的話,說什麽“有個法子,可以解決你的後顧之憂。”,到底是怎麽樣的法子?想問問,偷偷瞄了一下皇帝,閉著眼睛像是已經睡著了。

******

汾國長公主被人強行送了回去。

她本來就為許嬙的死傷心不已,加之一路掙紮不休,耗盡力氣,所以一進公主府,便不由自控的軟了下去。等她醒來,頓時嚎啕大哭,“嬙兒,我的嬙兒……”

像是被人摘走了心尖尖一般,痛不欲生。

有個年輕男子守在床邊,勸道:“死者已矣,長公主殿下節哀啊。”他嗓子清脆,神色溫柔似水,而且還有一幅如描如畫的清秀眉眼,是個無可挑剔的美男子。

乃是汾國長公主這幾年最心愛的男寵,喚作柳子墨。

汾國長公主哪能節哀?哭得一雙眼睛通紅如火,咬牙切齒道:“都怪我!怪我當初一念之仁!那時節,讓那狐貍精替瓊華辦完了事,就該在東宮掐死她的!她死了,就不會有後面的事,嬙兒就不會死了。”

什麽事?柳子墨聽得微微變色,卻沒出聲。

汾國長公主顯然是有點氣昏了頭,哭暈了神,加之死了掌上明珠許嬙,悲痛之下更是什麽都不管。一直喋喋不休,用最惡毒的話咒罵長孫曦,“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碎屍萬段,剁成醬、化成灰,給嬙兒報仇……”

柳子墨一直在旁邊陪著勸解,時不時的遞個帕子,或者幫著擦擦眼淚,端茶送水,直到汾國長公主哭喊得力氣耗盡睡了,方才起身出去。

他不敢無故出長公主府,琢磨了下,事情也不差在這一、兩天,還是穩妥起見。故而一直在汾國長公主身邊陪伴,直到三天後,許嬙出殯,才趁著混亂溜出了公主府。然後悄悄去了越王的一處別院,讓人趕緊遞消息。

越王很快趕來,不悅道:“眼下許嬙才死,正是風口浪尖易出事的時候,怎麽非得要本王親自過來說話?趕緊說罷!”

“要緊的……”柳子墨趕緊細細密密的說了。

越王聽了臉色大變,“什麽意思?長孫曦替太子妃辦了什麽事兒!”

柳子墨嘆氣,“我在心裏琢磨了好幾遍,怕是當初的事出岔子了。”細細分析道:“殿下你想,所謂當初在東宮是什麽時候?自然是長孫曦進宮之前。可是那時候,長孫曦應該待在汾國長公主府裏,又怎麽會去了東宮呢?這裏面就有問題了。”

越王心下有了一絲猜測,卻不明朗,“你說仔細一點兒。”

“有 件事,殿下可能還不知道。”柳子墨神色凝重,“當初太子妃出閣的前幾天,好像出了點事兒。雖然太子妃身邊的人都讓戒嚴封口,但還是隱隱有點風聲,大 概……,是太子妃在園子裏遇到了蛇。我思來想去,很有可能是太子妃被蛇咬了,走不得路,所以長孫曦暫時代替她上了花轎。”語氣一頓,“這……,就是汾國長 公主所謂的大事。”

越王的臉色變了又變,“你的意思,當初被送到清雅小築的人不是太子妃,而是長孫曦了?”雖然覺得荒唐,但是越 想越覺得沒錯,“難怪太子對太子妃沒有任何不滿,對楚王也沒有任何過激之處,而楚王不糾纏太子妃,反而一直糾纏那個長孫曦!因為……,他早就在清雅小築的 床上,見過她了。”

“對!”柳子墨頷首道:“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了。”

越王的心一點點往下沈,豁然開朗後,是無窮無盡的憤怒和怨氣,-----自己精心布置的一盤棋,費了那麽多人力、物力,那麽多心思,竟然因為一步之差失效了!那個長孫曦真是該死!該死!!

那麽之前給昭懷太子送去肚兜和玉佩,豈不白費心思?!

等等!長孫曦和太子妃十分要好,那她會不會,把清雅小築的事告訴太子妃?甚至告訴昭懷太子?這件事,根本不需要什麽證據,因為一旦昭懷太子和楚王爭鬥,受益最大的人就是自己!憑著昭懷太子覆雜深沈的心思,一想,就能想到這一節的。

“越王殿下。”柳子墨一改在汾國長公主府的溫柔之色,而是眉目凝重,“現在不知道事情已經壞到了哪一步,得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啊。”

“最壞的打算?”越王勾起嘴角冷笑,“不管昭懷太子知道與否,他和本王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父皇扶植自己這個大將軍王,牽制太子,等到將來太子登基,又豈能不報多年委曲求全之仇?不是他死,就是自己送命。

----成王敗寇,沒什麽好煩惱的。

“那個長孫曦要怎麽辦?”柳子墨問道。

“暫時不能動她。”越王搖搖頭,說道:“父皇一直看她看得很緊,為了她,引起父皇警覺太不劃算。況且,不管她是否洩露機密給昭懷太子,區別都不大。”讚許的看了柳子墨一眼,“多虧你機警,本王再沒有繼續被蒙在鼓裏。”

柳子墨正色道:“殿下於我們一家有救命之恩,自當相報。”

“不用總提這個。”越王擺了擺手,“你忍辱負重這麽多年,本王自會安排好你家裏人的周全。”沈吟了下,“長孫曦是一個燙手山芋,東宮那邊目前也沒有什麽破綻可循,暫時都別招惹、至於楚王,呵呵,他自個兒都已經忙不過來了。”

柳子墨點頭道:“依照汾國長公主的跋扈性子,許嬙死了,必定會遷怒到每個相關的人身上。更不用說,楚王還曾經救了長孫曦,害得許嬙毀了容……”

“你這樣。”越王打斷他,細細耳語交待了一番。

柳子墨一一應下,不便就留,悄悄的溜回了汾國長公主府。

等到汾國長公主參加完了許嬙的喪事,一面服侍她,一面故作煩惱道:“有件事,不知道長公主殿下可曾留心了?”

汾國長公主神色哀哀,心不在焉。

柳子墨補了一句,“是有關許側妃的事。”

汾國長公主頓時眼睛一亮,“何事?你發現了什麽?”

“發現倒是沒有,不過是有幾分猜測罷了。”柳子墨扶著她緩緩躺下,給她掖好被子,然後徐徐道:“長公主殿下,難道你不覺得許側妃死前有點奇怪嗎?按理說,她原本應該躲著外人的,怎麽會突然去了宮裏?像是丟了魂兒。”

汾國長公主這些天一直悲痛憤怒,倒是沒有細想。

此刻被提醒了,一想,自然也發覺小女兒當初進宮不對勁兒。而且聽她身邊的人說,小女兒還說了許多瘋言瘋語,瘋……,猛地心頭一驚!

難道說有人給小女兒下了藥?那是誰?不是楚王,就是霍貴妃!

汾國長公主心中的哀思,頓時又被怒火點燃,“砰!”的一下燒了起來。當即叫人,咬牙切齒吩咐道:“去查!嬙兒生前,到底吃了、用了什麽古怪的東西!一定要查清楚!”她鬢角上青筋直跳,憤怒得好似馬上就要燃燒起來。

柳子墨在旁邊靜默不語。

按照越王的計劃,這僅僅是一個提醒開始,後面……,需要自己再推波助瀾,慫恿汾國長公主一點點犯錯,直到做出那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呵呵,就算許嬙是個野種,那也改變不了太子妃是汾國長公主女兒的事實。

只要汾國長公主犯了大錯,昭懷太子……,一樣難逃幹系。

******

外面風雲變幻莫測,兇險無比。

而禦書房裏面的長孫曦,則過著清靜悠閑的日子。每天一個人看書,一個人喝茶,一個人閉目休憩,清靜的不能再清靜了。

一轉眼,就到了三月春柳依依的時節。

三月三是民間踏青的日子,皇宮裏,則舉辦了一場規模盛大的狩獵大會。不僅上至皇帝本人,中有王公貴族、大臣武將,下有各色精挑細選的侍衛。甚至就連後宮嬪妃,都借著這個機會出來散心,安排了觀看表演比賽。

長孫曦原是要留在禦書房呆著的。

但是江陵王糾纏不休,非要她一起來,說是要教她騎馬。原本她托病想不去,不料皇帝卻要把她帶上,“朕去了行宮,禦前的戒備都會隨之一起帶走。汾國長公主自幼在皇宮裏長大,宮中還有諸如趙太後的舊人,你獨自留下,不安全,不如跟在朕的身邊妥當。”

長孫曦沒了法子,只得同去。

江陵王頓時喜不自禁,這天出行,還特意換了一身翡翠衣袍雪底靴。嶄新的衣服,頭上碧綠通透的翡翠簪,襯得他目若點漆、唇紅齒白,有種吾家少年初長成之意。他平時少有出來見人,今日亮相,引得宮女們紛紛側目不已。

長孫曦卻是看得多了,加上心中緊張,目光並沒有在他身上多加停留。

“你等著。”江陵王興致勃勃的,也沒在意,只顧興奮的說話,“我已經讓人去把馬兒牽過來了。給你挑的那匹是紅棕色的小母馬,特別漂亮,眼睛水汪汪的,性子又柔順,等下你見了肯定喜歡。”

長孫曦連連擺手,“小祖宗,我不想騎馬。”

“沒關系。”江陵王自說自話,“我教你,保證你一點都不害怕的。”他肌膚白皙,在金色陽光的映襯之下,仿若半透明,有種靈肌玉骨的出塵韻味兒。

長孫曦看著這個融雪一般的少年,嘰嘰喳喳的,只覺得頭疼得慌,簡直給他潑一盆冷水給凝固住,好讓他消停點兒。她揉了揉額頭,往後身後的搭帳篷看了一眼,皇帝在裏面召見大臣說話,不便進去。

別的地兒,自己更不想去也不敢去,真是連個躲人的地方都沒有。

江陵王還在興奮道:“你知道嗎?那匹馬……”他的聲音忽然一頓,有些掃興的看向走過來的人,“七皇兄,你有事?”聲音帶出警惕和不滿,怎麽臉皮這麽厚,總是沒完沒了的糾纏她?真是討厭的很。

殷少昊一襲寬大的深紫色龍紋長袍,風吹起,袍角翻飛,襯得他有幾分雍容風流。

“見過楚王殿下。”長孫曦起身行禮。

殷 少昊忽然走進她的身邊,附耳低聲道:“昨兒我府上的綠珠被人騙出門,說是回家看望生病的娘,結果半路遇到一夥強盜,把她給勒死了。我琢磨著,多半是汾國長 公主那邊開始不消停。”綠珠本來就是要弄死的,汾國長公主下手也無妨,但是妹妹這邊不能出事,“眼下你出了皇宮呆在外面,當心一些。”

長孫曦聞言微微變色,抿嘴不語。

江陵王在旁邊急了,“你們兩個有話就直接說嘛,咬什麽耳朵啊。”

殷少昊根本就不理會他,眸光深邃幽黑,盯著長孫曦叮囑道:“你哪兒都別去,就呆在父皇帳篷這邊,沒人敢到禦前做手腳的,這樣安全一些。”

“不行!”江陵王惱火道:“我要教她騎馬!”又怕長孫曦信了楚王的話,不去了,趕忙拍胸脯保證,“我們就在這附近轉圈兒,不去遠了。”

長孫曦的確不像騎馬,於是道:“還是算了。”

江陵王期盼教她一起騎馬,盼了好久,心中失望自然不用說。眼下又是因為楚王“挑唆”的緣故,更添一肚子酸意,“你就那麽信他?聽他的啊?他說不去,你就不去了。”

殷少昊斥道:“你消停點行不行?”

正在熱鬧,宮人已經牽了兩匹馬兒過來。

江陵王賭氣問道:“你去不去?”又怕她真的不去,放低身段兒央求,“我們就在這附近逛一逛,不去遠的地方,好不好?有我跟著你呢。”

殷少昊不屑的看著他,“就你那身板,跟著她又能怎樣?”反倒提醒自己了,改了主意,看向長孫曦道:“九弟騎馬是才學會的,哪裏能教人?你真的想要騎馬,我來教你。”

江陵王頓時跳腳,“好哇!說了半天,原來是你想拉著她一起去玩兒。”

“好了,你們別吵。”長孫曦真是一個頭兩個大,本來自己還能勸勸江陵王,找個借口哄哄他不去騎馬的,楚王這麽一攪和反而更亂了。看著兩位互相相讓鬥雞一樣的皇子,只想給他們一人一巴掌,可又不能真的那麽做,不由胸悶氣短。

一個茜紅色的嬌俏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無憂公主手上拿著金色馬鞭,一甩一甩的,笑嘻嘻道:“這是怎麽了?大好的日子怎麽像是有人在吵架呢?”上前拍了拍那匹紅棕色的小母馬,“馬兒倒是不錯。”

她不過是隨口一說。

江陵王正在火氣頭上,發作道:“別碰!那又不是你的馬。”

無憂公主原本甜美俏麗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你兇什麽兇?不就是一匹破馬嗎?我摸摸怎麽了?”一面說著,幹脆一面翻身騎了上去,“我還騎了,你能把我怎麽樣?”她原本是想過來,找皇帝討好討好的,這會兒倒是和江陵王扛上了。

江陵王走上前去,喊道:“你下來!這是我給長孫司籍準備的馬。”

他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無憂公主不由更加惱火了,“她一個小小女官,也配在皇家獵場騎馬?不怕折了福。”又是賭氣,又是惱火,還有從前的新仇舊恨,幹脆一揚馬鞭抽了下去,“哈哈,我就騎了。”

馬兒吃痛,風馳電掣的沖了出去。

江陵王如何追得上?不由在後面連連跺腳,大叫道:“你給我回來,回來!”

長孫曦倒是松了一口氣。

無憂公主騎就騎吧,自己正好不想騎,這下連借口都不用找了。

殷少昊勾起嘴角笑了笑,低頭問她,“你不想騎變算了,要是真想騎,我去給你找一匹更好的。”他道:“我帶你,保證比九弟安全一百倍。”

“行了。”長孫曦瞪了他一眼,“你就別給我添亂了,行不行?不夠煩的。”

殷少昊從認識她就一直挨刺兒,如今做了哥哥,自然更不會把妹妹的口角放在心上,反倒覺得幾分親密。見她氣鼓鼓的在石頭上坐下,低著頭說話不便,幹脆蹲了下去,笑道:“你看無憂把江陵王給氣得,都傻了,還站在那兒不動呢。”

長孫曦斜睨著他,“你瞎高興個什麽?”往前看去,無憂公主已經跑出一箭開外,變成一個小小的茜紅色人影兒。因為擔心江陵王身子弱,等下積了郁氣不好,喊道:“殿下,你快回來吧,別站著了。”

江陵王跺著腳走了回來,咬牙切齒,“這個無憂,真是……”

“啊!!”長孫曦猛地一聲驚呼。

江陵王嚇了一跳,見她滿目吃驚,旁邊的楚王也露出驚詫之色,不由回頭看去。遠遠地看得不是太清楚,但卻分辨的出,那個茜紅色的小人影兒已經不再馬上,而是掉在地上,馬兒沒籠頭的往旁邊跑去,----無憂公主墜馬了!

長孫曦像是血色褪去,一張花容月貌的臉頓時變得雪白如素。

殷少昊額頭上青筋直跳,忽地罵人,“他.娘的!”一手握上了佩劍,滿腔憤怒之火,在看向她時又轉為一陣後怕,慶幸道:“還好……,還好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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