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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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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少昊正要找江陵王細說一番,氣氣長孫曦,最好讓江陵王死了心。偏巧來了一個小太監傳話,“皇上宣楚王殿下進去。”只得忍怒打住話頭,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拂袖,轉身往太極殿的正殿而去。

長孫曦的臉色很不好看。

江陵王以為她在生自己的氣,不安道:“你別惱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欺騙你的,就是覺得奴才們,見了我就跪啊跪的,特別沒意思。只是想和你平平常常的說話,所以才……、才沒有說出我的身份,可我沒有壞心的。”

“沒有,我不是生你的氣。”長孫曦說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不對,福了福,“見過江陵王殿下。”看了看遠去的楚王背影,轉而道:“我們走罷,換個地兒,別等下楚王殿下出來又遇到了。”

江陵王眼裏閃過一抹欣喜,“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呀?”

“當然啦。”長孫曦和他一起往偏殿走,一面笑道:“你又沒欺負我,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再說了,殿下你還救了我一命呢。”

江陵王不好意思道:“那不算什麽。”又挺了挺胸脯,“你放心,往後有我在呢,別人肯定不敢欺負你。就算是大姑母和七皇兄他們,我攔不住,也會叫父皇幫忙的。”言語裏,想把楚王劃在被她討厭的範圍裏。

長孫曦是真的討厭楚王,恨不得殺了他,根本就用不著江陵王來暗示提醒。她接話笑了笑,“是啊,咱們不見那些討厭的人。”

“好的,好的。”江陵王見她真的討厭楚王,頓時更高興了。

“長孫司籍,等等!”銀針提著一個籠子樣的東西,氣喘籲籲跑來,“你們怎麽到後面來了?叫我好找。”說著,把手上的籠子輕輕放下。

長孫曦笑道:“辛苦你了。”

江陵王沖著她擠了擠眼,示意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長孫曦覺得好笑,又覺得這位小王爺有幾分天真爛漫,自然順著他的意思沒說,然後攆了銀針下去。指了指蓋著紅絨布的籠子,朝他問道:“你猜猜,我送你什麽?”

江陵王覺得很是有趣,眼睛撲閃,“鸚鵡?八哥?”

“不是。”長孫曦笑著搖頭。

“畫眉?”

“也不是。”

“哎呀,我猜不著。”江陵王上前幾步,急性子道:“打開看看。”幹脆耍賴,直接上前揭了紅絨布,一看,裏面臥著兩只雪白可愛的小白兔。

兔子當然不稀罕。稀罕的是,兩只兔子都各有一個黑眼圈兒,一個左,一個右,並排挨在一起,看起來特別滑稽可笑。

“哈哈……”江陵王頓時被逗樂了,大笑道:“你去哪兒找了這麽兩個活寶貝?難怪你剛才那麽說,還真是活寶貝呢。”

長孫曦莞爾一笑,“我特意讓人尋的,你喜歡就好。”原本想送貓兒、狗兒,又擔心萬一抓傷了人不好,還是兔子比較溫順可愛。

“嗯,挺好的。”江陵王蹲下身去,拿起籠子旁邊的草餵兔子,兔子“哢哢哢”一直吃個不停,動作很是可愛。他扭回頭,問道:“給它們起個名字吧?”特別認真的樣子,“等我回去多想幾個名字,寫在紙上,最後再挑最好的。”

長孫曦自然要附和他了,笑著點頭,“好啊。”

“長孫司籍。”銀針又從連廊上跑了過來,一臉笑容,“才剛得的消息,皇上在太極殿下了聖旨,將鎮國公府的霍二小姐,賜給楚王殿下為妃了。”

“當真?!”長孫曦大驚大喜,連聲問道:“楚王殿下要迎娶王妃了?不是撒謊?”

銀針苦笑道:“這種事,奴才怎麽敢胡亂撒謊。”

“好!”長孫曦的心情好似被陽光普照一般,從荷包裏摸了一塊金子,“賞你。”有點笑得合不攏嘴,太好了!楚王娶了王妃,總該不會像現在這麽悠閑了吧?等等,不對!要是楚王娶了王妃以後,還這麽糾纏自己,那楚王妃還不恨死自己啊?

不是吧,這是又要再添一個頭疼的敵人?

江陵王見她一會兒歡喜,一會兒發愁,不由問道:“你怎麽了?”

長孫曦在涼亭裏面嘆氣坐下,揉著眉頭,“我頭疼。”

江陵王拎著籠子過去放下,想了想,“對了,上次我見你給父皇推拿的特別好,我也偷偷的學了兩手,準備回頭讓父皇高興的。正巧還沒有給人按過,也不知道學得好不好,我給你試試,捏捏頭,你再告訴我該怎麽用勁兒。”

“行。”長孫曦心不在焉的應了。

江陵王便繞了過去,上了石臺,站在在涼亭外圈兒。這樣可以從環形條椅背後給長孫曦捏頭,他把手放上去試了試,偏頭問道:“怎麽樣?是不是這麽用勁兒的。”

長孫曦心裏亂糟糟的好似一巢麻,胡亂道:“嗯,對,就是這麽捏的。”

江陵王信以為真更賣力了,“好點沒有?我捏得重不重?你要是覺得疼就出聲兒?”一疊聲的問題,“這個位置對不對?是不是這幾根手指用勁兒?還有……”他問一句,長孫曦就敷衍一句,配合得倒也還算融洽。

殷少昊從前面接完了聖旨,便問了心腹,得知兩人到了後面,當即趕了過來。

一到後殿,便見著是這麽一副“恩愛纏綿”的畫面。

氣得差點直接噴一口血!

原本就因為迫不得已跟霍家聯姻上火,再看到長孫曦如此這般,江陵王這般如此,氣急敗壞之下,便是口不擇言,“呵呵,我說九弟,你這毛都還沒有長齊全,就想要跟哥哥一起搶女人了?是不是也太著急了點兒?!”

江陵王先是一楞,聞聲回頭,繼而明白過來哥哥話裏的意思,不由氣惱,“七皇兄,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你再這樣,我要告訴父皇了。”

“難道不是?”殷少昊心中怒火升騰,譏諷道:“光天化日之下,和禦書房的女官卿卿我我的,還知不知道羞恥?!你還有臉告訴父皇?只怕父皇知道你如此不檢點,都要被你氣出病來……”

“你胡說!”江陵王又氣又急,急著要過去跟哥哥吵嘴,忘了自己站在臺階上,一腳踩空便跌了下去,“啊喲……!”他的小腿被石臺一拉,劃出血跡,“血……”頭一歪,閉上眼睛暈了過去。

長孫曦見他先是摔了下去,繼而不動了,嚇得魂飛魄散!

“江陵王殿下!”她不顧形象,直接便從涼亭裏面翻身出去,往下一跳,好似一只湖綠色的輕盈鳥兒,從半空徑直墜落!委實有幾分嚇人。

“你瘋了?”殷少昊伸手要抓她,卻夠不著,大步流星飛快走了過去。見她完好無損的落在江陵王身邊,不由又氣又妒,“是不是他死了,你也要跟著一起死啊?!”忍氣上前看了看江陵王,扭頭解釋道:“他自幼有個毛病不能見血,只是暈了過去。”

長孫曦根本沒功夫更沒心情理他,想起一些現代的醫學常識,趕緊趴下去,先貼在江陵王胸口聽了聽心跳,然後又探了探呼吸。見他還活著,一顆“撲通”亂跳的心,方才稍微恢覆節奏。

然後從涼亭裏拿了紅絨布,飛快疊好,小心翼翼抱起江陵王的頭,給他墊好,免得受了地上的寒氣。因為並不敢就這麽搬動他,轉頭吩咐銀針,“趕緊的!去讓人擡一架長條藤椅過來,快快快!”

銀針雖然不知道江陵王的身份,但見她動作慎重,楚王也很焦急,當即不敢多問去了。

眼下是冬月裏,天氣微寒。

長孫曦怕江陵王本來就體弱,再躺在地上凍出毛病,本能的反應,便要解了自己的外袍給他搭上。她剛解外衫,就被殷少昊一把給抓住了,呵斥道:“你毛病了?!光天化日脫衣服做什麽?還要不要臉?!”

“地上涼!”她憤怒的要甩開他的手。

“那也沒有你脫衣服的道理!簡直不可理喻!”殷少昊氣得臉色鐵青,一咬牙,滿目恨恨解了自己的紫色大氅,扔在江陵王身上,“這樣行了吧?省得你不要臉。”

長孫曦沒空跟他拌嘴,只是趕緊扯了大氅給江陵王蓋好,動作溫柔無比。

殷少昊見狀,氣得肝都是疼的,“你還真是心疼的緊啊。”

長孫曦不耐道:“你能不這麽胡攪蠻纏嗎?他暈了,身子幼弱,地上又涼,回頭再凍出毛病怎麽辦?”看了他一眼,“等下就把大氅還給你。”

殷少昊冷笑道:“要是本王此刻暈在這兒,你還說這話嗎?”

長孫曦心道:那當然不會,趕緊凍死你才好呢。

因而別過頭去,不回答,只當他是一團空氣的存在。

殷少昊見她回避了自己的問話,明顯就是巴不得自己趕緊死,心裏好像有一團火焰,熊熊燃燒!想要說幾句狠話刺她,因為隔得近,若有若無的少女馨香淡淡襲來,讓原本噴薄欲出的怒氣變淡了幾分,倒是一時語遲。

她長得素面清絕、發色如黛,幹凈的發髻上,帶著一頂專屬司籍的金燦燦蓮花冠,鬢角點綴小赤金蓮花。冬日陽光清冷,淡淡的金色光暈灑落在她臉上,給那凝脂白玉一般的臉龐染上金色光暈,恍若九天之上的玄女。

有一種攝魂奪魄的璀璨之美。

殷少昊心思有點紛亂,其實自己也有點不太明白,為何面對這麽美麗的一張臉,每次都是怒火升騰?總是喜歡跟她慪氣,惹她生氣,到底是什麽地方把自己點著了?對了,她上次扇了自己一耳光!

這個女人膽大妄為張狂的很!而且……,而且還勾三搭四。

正想說點什麽,忽地瞅見她鬢角有一縷散發垂落下來,想是剛才翻身跳下,把頭上的蓮花冠弄松動了。鬼使神差的,伸手想要給她挽在耳朵後面。哪知道剛一碰到那份柔軟,就嚇得她猛地攤開,面色大驚,薄怒道:“你到底有完沒完?!”

殷少昊心中那一瞬間的柔情,變成惱羞成怒,“沒完!”

長孫曦滿目厭惡之色,起身去了江陵王的另外一邊,離他足有三尺遠。

殷少昊臉色烏沈沈的好似陰雲,眼中青光四閃。自己不過是想給撂一下頭發,她就好似要被強了一樣,真是……,忽地心思一頓。她對於男人的觸碰如此反應過激,像是那些未經人事的處子,那豈不是……?

不由低聲笑道:“你這麽怕男人碰,是還沒有被人真正的碰過吧。”

長孫曦罵道:“誰都像你?整天精蟲上腦。”

殷少昊眼睛一亮,“那就是沒有了?”沒錯!她這樣子,肯定還沒有被父皇臨幸。想想看,她要是被父皇臨幸了,就算暫時不冊封位分,那也是後宮嬪妃,皇子的庶母,不可能再和江陵王玩到一起了。

他臉上的陰雲一下子散開,像是陽光普照,心情變得明媚起來。因為心情好,便想緩和一下剛才的氣氛,說道:“你早說啊,本王又何必跟你生氣?現在……”

“快快!”兩個小太監擡著長條藤椅,飛奔而來。

殷少昊被人打斷很是不悅。

長孫曦當即站了起來,急忙道:“快把江陵王殿下擡回去。”

兩個小太監看著一動不動的江陵王,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位小主子是死是活,誰都不敢上前去搬動。萬一回頭罪名落下來,說是江陵王被人搬壞弄死的,十條命都不夠賠的!因而都是臉色慘白,不敢上前。

“怎麽還楞著?”長孫曦急著催促,想了想,很快明白了他們的擔憂。別說他們,即便自己也不敢打包票,江陵王還會不會再醒過來。到時候他有事,跟前這一群人除了楚王,全都得死!可是,那也不能讓江陵王就這麽躺著啊。

本來還能活的,再凍死了該多冤枉啊。

長孫曦咬了咬牙,蹲身下去試著把江陵王抱起來,試圖挪到藤椅上。

殷少昊倒抽一口冷氣,“你放下!”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個女人,簡直毫無半點女人的矜持害羞,不是要脫衣服,就是要抱男人!三步兩步走上前,喝斥道:“你省省吧,就你那二兩力氣,抱不好,倒是把他給摔壞了。”

長孫曦想想也對,繼而緩緩的放下了江陵王。

殷少昊俯下身去,雙手一撈,便將江陵王給弄到了藤椅上面。然後滿腔怒火,全都撒在小太監們身上,“發什麽楞?還不趕緊把人給擡回去!”

兩個小太監趕緊擡著江陵王疾走。

長孫曦當即追了上去。

殷少昊被扔在原地,氣極反笑,“我他.娘的真是有病,還理你!”心下惱火,腳步卻跟了上去。一路上,他都是周身煞氣籠罩好似煉獄修羅,嚇得宮人們紛紛後退。

江陵王剛在太極殿的偏殿安置下,皇帝就聞訊趕來了。

“父皇。”殷少昊謹慎回道:“九弟的腿劃傷了,見了血,他就暈了過去。”

皇帝看都沒看他一眼,先問太醫,“如何?”

太醫診完了脈,回道:“沒有大礙,脈像平和有力,氣息均勻,應該只是一時氣迷心竅暈眩過去,稍作休息就會醒來。”又指了指江陵王的小腿,“殿下腿上只是皮外傷,沒有傷到骨頭,現在血已經凝痂,等殿下醒來再做清洗便是。”

皇帝臉色稍緩,揮手道:“退下。”

太醫和宮人們都低頭垂手,悄無聲息,好似影子一般退了出去。

皇帝的臉色陰晴不定,視線掃過殷少昊和長孫曦,“怎麽回事?晗兒怎麽會摔到?你們兩個給朕說清楚!”

殷少昊有點有些語遲。

因為說起來,就要說到江陵王給長孫曦捏頭,更要說到自己譏諷江陵王,說到什麽兄弟搶女人,怎麽說都會讓父皇生氣的。

“你們啞巴了?!”皇帝龍顏大怒道。

長孫曦覺得心驚肉跳的,跪了下去。

“父皇……”江陵王虛弱無比的喊了一聲,臉色慘白,“兒臣沒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長孫曦,“是兒臣自己淘氣,沒站好,所以摔了下去。”

“好了。”皇帝走到床邊,緩和聲調,“你先別說話。”

殷少昊看著那一臉慈愛的神色,心下冷笑,在父皇的眼裏,別的兒子都是臣子,只有江陵王才是真正的兒子罷。

皇帝皺眉看了看小兒子,“還難受嗎?”

江陵王扯著他的袖子,小小聲,“父皇,兒臣不難受了,您別生氣。”那雙烏黑幽深的眼睛,好似清泉,幹凈的沒有一絲雜質,看著特別叫人憐惜。

皇帝心下清楚,小兒子肯定不是自己淘氣摔倒的,其中不定有什麽曲折。只是眼下小兒子沒有事,他又滿心央求,再把事情鬧大不過是讓大家難堪罷了。況且責罰起來,楚王頂多是被訓斥一通,長孫曦則會吃不了兜著走。

何必弄得雞飛狗跳的?不如作罷。

“好了,你沒事就好。”皇帝朝後揮手,“退下。”

殷少昊臉色難看的退了出去。

長孫曦則是一頭細細密密的冷汗,劫後餘生,低頭往後退。

“等等!你別走。”江陵王叫住她,用小鹿一樣的眼神可憐兮兮看過去,“你別走!你要是走,那我……,我的那兩只兔子要怎麽辦?別人肯定照顧不好的。”

長孫曦有些為難,臉色不安的朝皇帝看了過去。

皇帝淡淡道:“過來罷。”

長孫曦只好碎步走了過去,然後跪下。

“父皇……”江陵王拖長了聲調,不依了,“你別怪長孫司籍,跟她沒關系的。都是七哥說了一些難聽的話,兒臣一著急,想過去理論,結果就從涼亭上面摔下來了。”然後又急急的補道:“對了,長孫司籍還送了一對小兔子呢。”

兔子有什麽稀罕的?皇帝不以為然,可是見小兒子對長孫曦的維護之意,不免有幾分心情覆雜。況且也知道,楚王對長孫曦一直的糾纏不休,只怕見了她和小兒子在一起,惱火說了不堪的話。

不由皺眉,怎麽都已經給楚王訂了親,還是這麽不消停?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看來還得再費點心思了。

皇帝並沒有把這點小煩惱放在心上,陪著江陵王說了幾句,見他的確無礙,便留下長孫曦在裏面照顧出去了。

江陵王等他走遠,一把將楚王的紫色大氅仍在地上,滿面怒氣,惱火道:“七皇兄的嘴實在太壞了!什麽都說。”

長孫曦心下冷笑,他不只嘴壞,心更毒,簡直就像是從頭到尾淬了毒!今兒要不是他胡說八道,江陵王又怎麽會從涼亭上摔下來?想到此,不免想起江陵王對自己維護。他若不是顧忌自己,肯定第一時間就向皇帝告狀了。

那樣的話,楚王固然是要得到訓斥,自己也同樣會受到牽連的。

因而道了一句,“今天的事多謝你了。”

“算了,不值什麽。”江陵王擺擺手,仍舊臉上氣鼓鼓的,“七皇兄那邊,回頭一定要叫他栽個跟頭!不能就這麽白摔了我一回。”

歇了一會兒,長孫曦讓人打了溫水進來給他清洗。

“疼、疼疼疼!”江陵王叫喚道:“這些奴才蠢得很,你過來幫我清洗包紮。”

長孫曦本來想著,他幫了自己,自己給他收拾收拾也是應該的。哪知道,一上手才知道這位小王爺有多嬌氣。仿佛跟那豆腐腦兒似的,輕輕一碰,他就“哎喲、哎喲”,忍不住哭笑不得,“殿下,你別這樣……,不知道還以為我掐你了呢。”

江陵王卻已淚盈於睫,嘟噥道:“是真的很疼啊。”

難道這位是疼痛敏感體質?長孫曦無奈了,只好用最最輕柔的……慢動作,像是包紮珍貴文物一樣,小心翼翼弄了半晌,才給他包紮好。

“呼……”她舒了一口氣,擡手抹去,額頭上面全都是汗水。

外面天色漸漸黑了,宮人進來請示,“江陵王殿下,該回泛秀宮了。”

江陵王正趴著逗兔子玩兒,玩得正高興,聽了這話,頓時很是掃興。繼而看向長孫曦又是眼睛一亮,“你送我回去。”指了指自己的腿,“我受傷了,別人都笨手笨腳的,你先服侍我幾天,免得別人把我的腿碰壞了。”

“啊?”長孫曦連連擺手,“那怎麽行?我可是禦書房在冊的女官。”再說了,這位也太嬌氣了吧?不過是小腿被石頭拉了一道,劃了口子而已,哪裏就會被人碰壞了?他這是閑得沒事找自己當樂子,自己可沒那個閑功夫陪著鬧啊。

“我說可以就可以!”江陵王斷然道。

長孫曦微微一怔,這才想起,對方可不是真的小太監,也是一位惹不起的天潢貴胄。因而低頭道:“殿下,妾身不敢善做主張,這事兒還得請示兩位尚儀大人。”

“你真是死腦筋!跟本王來。”江陵王坐上了長條藤椅,領著她去了前殿,找到皇帝央求道:“父皇,讓長孫司籍送我回去罷。剛才別的奴才都包紮不好,弄得兒臣腿疼,只有她最細心溫柔,兒臣想借她去泛秀宮使喚幾天。”

長孫曦心下琢磨,皇帝必定不會同意這種無聊要求。

然而皇帝沈默了一陣,卻道:“準了。”

準了?!皇帝也太好說話了吧?長孫曦心下錯愕,趕緊跪下,“妾身領旨。”心裏不免有幾分嘀咕,江陵王得生母得多受寵啊?皇帝這麽疼他,真是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就給月亮,沒有不答應的。

江陵王歡喜道:“多謝父皇,那我們先走了。”

長孫曦只得跟著他一起出去。

一行人,前往泛秀宮方向。

長孫曦對江陵王了解不多,只知道他是皇貴妃所生,一直病弱很少見人,別的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要不是今天楚王揭穿了他的身份,自己還以為他是一個小太監呢。至於他的生母皇貴妃幾乎隱世,更是毫無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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