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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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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嶼是有過幾任女朋友,但經歷過的女人多,不一定就代表對女人很了解,更不代表會揣摩女人、會哄女人。

所以在他開始沈下心來開始跟紀有初鬥智鬥勇的時候,總是會被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所阻擋住前路。

就像這一晚明明是她跟歐陽宜說了些關於他的不好聽的話,他隨意這麽一問卻引得紀有初對他百般猜疑,有理也變得沒理。

鐘嶼所能想到的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把她按在床上狠狠教訓一頓,等她累得連爬都爬不起來,還怎麽再跟他處處作對?

鐘嶼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之後撈著她一起去泡澡的時候,她滿臉緋紅身體綿軟地趴在浴缸邊上,砸吧砸吧嘴巴還是在問:“你是不是跟諾寶串通好了?”

鐘嶼:“……”

水汽蒸騰,紀有初一雙眼睛像是起了薄薄霧氣的水晶珠子,濕乎乎地看過來的時候讓人脊背至小腹都繃得緊緊。

鐘嶼喘`息著要去吻她,卻被她拿手一推,又給他重新按回水裏。她歪著腦袋枕在手臂上振振有詞:“如果之後我走了,你會不會徹底把他給策反了呀?”

鐘嶼:“……”

鐘嶼搞不懂女人的喜怒無常,但不代表他真是個傻子。他伸過一只手扼著紀有初道:“怕諾寶跟我做上一條賊船後,就不跟你通風報信了?你對我到底是有多不放心?”

紀有初被戳中心事,訕訕地笑起來。鐘嶼搖著頭,提醒她道:“要是我真想做點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不必等到你走。”

她立刻就露出屬於狐貍的狡猾,說:“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別放在心上啊。”

鐘嶼逗她:“那我要是放在心上呢?”

紀有初垂低了濕成一縷一縷的長睫毛,過了會眼睛與嘴巴一道笑起來。她扭腰趴到他身上,不講理地說:“那就哄哄你嘛。”

聲音甜得像蜜,能看得出是刻意為之的諂媚,偏偏卻教他受用。鐘嶼僵在那裏一動都不能動,身體熱得快要爆`炸。

鐘嶼近來越來越覺得她雖然性格內向,長相清純,但其實身體裏有著一股撩人的魅`態,往往在你最不經意的時候給你致命的誘`惑。

她看似淡薄,但其實要得最多。你可以不必著急,一點點地給,但如果你一毛不拔,她就會立刻搖搖尾巴,毅然走去下一家。

鐘嶼被這樣子的她迷得七葷八素,掐著她腰將她轉了個方向,浴缸裏的熱水頓時四濺開來,浴室裏滿是水落的嘩嘩聲。

鐘嶼死死咬著牙根,眼眶忍得泛紅:“我天天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你讓我到哪還有力氣去碰別的人?”

在意一個人在意到一種程度,大概就是會把生生死死這幾個字反覆掛在嘴上。

恨不得為你早生幾年,恨不得為你早日去死。好像陪你哭陪你笑都不足以表達心願,只有用最狠的賭誓才是深情。

又是胡鬧到淩晨才安靜下來,紀有初明明體力透支到極點,精神卻因為晚上喝的那一杯奶茶異常的亢奮。

兩個人頭靠頭喊了外賣來吃,鐘嶼則多在便利店裏買了好些花花綠綠的東西。

他開了袋子,抓著袋底,用力一抖,裏面居然掉出各種顏色的套`套。紀有初看著上面各種熱辣字眼,臉刷的通紅,頗有點明知故問:“你買這個幹嘛?”

很蠢的問題,鐘嶼根本無需回答,臉上帶著淡淡笑意一盒盒整理。忙了一會兒,他從裏面拿出個小盒子遞到紀有初面前,說:“這個給你。”

“給我幹嘛?”紀有初連忙揮手推開:“我是女的,我怎麽用啊!”

鐘嶼索性把她手拿過來。她豎著耳朵聽見有扣動鋁盒的聲音,緊跟著手上就有個輕飄飄的東西,她拿餘光瞥了下——是一顆藥?

鐘嶼這時候拉她看著自己,言辭懇切道:“昨天太急了沒做措`施,這藥是防止你懷`孕的。不過這藥吃了會有副作用,我向你保證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我一定會註意。”

紀有初這才看見那個藥盒上的字:緊急避`孕藥。她掀起眼皮看了他一會兒,沒說話,也沒吃藥。

鐘嶼在她臉上親了親,又接著解釋說:“不是害怕你又懷`孕,是你最近喝了幾次酒,如果這個時候又有了的話,會對孩子不好。”

他已經把話說得十足懇切,但看向她臉的時候還是會擔心她會胡思亂想。看到她把藥扔了的時候,他心一下揪得緊緊,以為她又要生氣。

紀有初聲音不高:“沒事的,我算過了,這幾天是安全期,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的。我月經一直都很準,不想因為那種藥被打亂了。”

鐘嶼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下來:“哦,這樣。”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不對,為什麽不早點拿藥給我吃?”紀有初隨口一問:“你今天晚上就應該……就應該用`套啊!”

“唔……”鐘嶼頓了頓,聲音不高道:“我想反正一會兒你都要吃藥,那正好可以多無證駕駛幾次。”

紀有初:“……”

誠實遭人恨。紀有初這次才是真的生氣了,罵了他一句“滿腦子黃色`廢料”,就悶頭鉆進被子裏,閉眼裝睡。

鐘嶼在她身後無聲笑了,眼見著幾次美食誘惑都不成功,索性直接把燈關了,摟著她一起準備睡覺。

大概是正好想到這個問題,大概是情緒到了,鐘嶼親著她肩胛,低聲問:“你以前哪來那麽大的勇氣生下諾寶的?”

紀有初根本就沒睡意,一直等著他哄,冷不丁就聽到他提到這個。她睜開眼睛,想了一會兒,提前跟他打好招呼:“我說出來你別笑啊。”

鐘嶼很是意外:“我為什麽會笑?”這麽嚴肅的事。

紀有初娓娓道來:“我有查過人流是怎麽一回事,也看了很多人關於這方面的帖子,幾乎所有人都提到它很傷身體。醫生會拿鉗子進去絞動你的身體,如果一旦清理得不幹凈,之後還會讓你去刮宮,那完全就是二次傷害。”

“與之相比,生孩子就健康多了,你只用好好吃飯,好好檢查,等著他一天天長大瓜熟蒂落。諾寶在我肚子裏的時候真的很乖,整個孕期我都沒有吃過什麽苦,生他的時候也很順利,中午進的產房,下午就生出來了。”

“女人的恢覆能力在生孩子這件事上堪稱驚人,休息過一晚,第二天一早我自己走進浴室洗的澡。歐陽宜在外面抱著諾寶,看我的眼神像是看怪物。她比我辛苦,諾寶生下來那一晚,她整晚沒睡,過一會兒就被孩子吵醒了。”

鐘嶼這時候才徹底明白她意思:“所以你就單純因為生孩子比流產對身體影響小,所以才把諾寶生下來的?”這確實有點滑稽。

紀有初說:“對啊,而且生孩子還能降低女人患上卵巢癌、宮頸癌、子宮內膜癌、乳腺癌……等等癌癥的概率。”

“……”鐘嶼說:“你還真是做過功課的啊。”

“都是紙上談兵。”紀有初突然冒出來一句:“生孩子雖然有這麽多的好處,可是沒人告訴過我帶孩子是這麽麻煩。特別諾寶還是個精力旺盛的男孩子,每次我在他後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想把他重新塞回去肚子。”

她語氣一下就著急起來,腦子裏完全被那些小孩子上躥下跳的恐怖畫面占滿了。鐘嶼擠在她身後低低的笑,拍著她肩哄道:“好了,現在不是有我了?他現在還小不懂事,等他長大了會好好孝敬你的。”

“不用他孝順,不給我添堵就行了。”紀有初言辭銳利,其實心裏是軟軟的:“雖然多了個孩子多了很多麻煩,但孩子帶來的樂趣也是無窮的。有時候自我放棄,覺得撐不下去的時候,看看他臉就又會鼓起勇氣了。”

鐘嶼聽得有點酸:“傻不傻。”

紀有初說:“人總會有心情低落的時候吧,這一點其實不能怪孩子。而且感謝酒店給我的高工資,讓我比很多同齡的媽媽們經濟壓力要小,這幾年我一直都過得還算不錯……當然了,也要特別感謝歐陽宜。”

她說到這兒突然翻了個身,跟鐘嶼面對面躺著:“你怎麽讓鐘岐又進公司了?”

鐘嶼怔了怔:“你怎麽知道的?”

紀有初不能把Fiona給賣了,想了想道:“他去公寓那邊找過我,我不在,歐陽宜接待的他。後來就是今天下午他特地給我打過來電話,替他太太跟我道歉,他可能還想說點別的吧,聽我語氣不太好就沒說。”

鐘嶼冷冷笑了下,說:“他花樣還真多。我知道了,我會去處理。他以後要是還來找你,你就敷衍敷衍,他多碰幾次壁,自己就知難而退了。”

紀有初嗯聲:“你哥哥,他是什麽樣的人?”

這個問題讓鐘嶼覺得有點無所適從,黑夜裏,他睜著眼睛,月色自外投過來,他眼睛也照得清亮:“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一直很受女孩子喜歡。長得很帥是不是?”

紀有初毫不猶豫地點頭,說:“是的,很帥,看人的時候讓人覺得很多情,雖然一眼就知道很危險,但也讓人忍不住想靠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心,我總覺得今天歐陽有點怪怪的,她是不是跟我有一樣的感覺呢?”

紀有初越往下說,按在她肩上的手就越重,到後來紀有初幾乎沒辦法動彈,而對面男人還在試圖把她更深一層地壓進被褥,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她有些委屈地喊冤,終於主動去抱好他:“他再帥,也沒有你帥的。我說話的重點是在歐陽,你不要總是去關註別的。”

鐘嶼帶點洩恨意味地在她鼻尖嘴唇都輕輕咬了口:“以後不許在我面前這麽說別的男人,老的少的都不行。”

他說起話來雖然硬邦邦的,可動作卻溫柔起來。他將胳膊塞到她頭下,把她整個摟進懷裏,又擔心她枕著不舒服,特意松了松枕頭,卡在她脖子下面。

紀有初調整幾次,找到了最舒服的角度,打著哈欠睡著了。

鐘嶼卻生怕會吵到她,或是哪裏壓到她,一晚上都不怎麽敢動,尤其是胳膊,第二天早上起來,麻得他過了好久才適應。

兩個人住在一起,就是會有這樣那樣的狀況,鐘嶼卻沒有一點覺得膩味,一邊跟她鬥著嘴,一邊每晚都要抱著她才肯睡。

紀有初將百川那邊的工作徹底移交之後,徹底歇了下來。

鐘嶺那邊沒著急讓她過去上班,而是要她在家好好邊找狀態邊做好整理,等到七月再正式來公司報到。

負責人同時向她透露,他們部門開始實踐彈性工作時間,以後只要她能按時完成任務,完全可以選擇遠程辦公。

紀有初因為這樣人性化的安排松了一口氣,雖然距離去新公司的時間還早,她卻十分饜足地開始規劃起來。

她起碼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可以呆在家裏,除了可以陸陸續續把需要的東西整理打包,最關鍵的是可以繼續給諾寶做思想工作。

等到諾寶六月底放假,她帶著行李帶著諾寶,先帶他到那邊玩上十天半個月,等到自己上班忙不過來,再把阿姨一道請過來。

她要趁著這段時間趕緊適應大家的工作節奏,熟悉各個環節的運作,這樣等到諾寶回去上幼兒園時,她就可以把一部分工作帶回家裏。

白天諾寶上學,紀有初畫圖,晚上諾寶放學,紀有初帶他到處吃喝玩樂。

只要不出什麽意外情況,她完全可以把跟諾寶的分別時間壓縮到最短,真正做到育兒工作兩不誤。

紀有初是個很講究條理的人,想到哪裏就用筆畫下來,最後做成條漫形式貼在畫室裏,時時刻刻提醒自己。

鐘嶼看見卻覺得很不高興,屈指彈了彈那張紙道:“紀有初,你是不是忘了往裏面多加一個人了?”

他每次連名帶姓喊她,一準就沒什麽好事,不過紀有初也不怕他,仰著頭看向他,故意跟他裝糊塗:“要加誰啊?”

鐘嶼臉色鐵青。

紀有初說:“人都全了呀。”

鐘嶼抿緊唇,一只手扶上她脖子,大拇指沿著她搏動的脈搏上下輕輕刷著。

那副樣子就像是飽著肚子的猛獸逮著暫且不吃的獵物,只是把它死死按著好暇以整地看著它瀕死前掙紮。

紀有初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趕緊拉過他手擱到自己臉上揉了揉,說:“小氣死了,你也不想想關於你的那些能往紙上畫嗎?”

鐘嶼眉頭緊擰,將她上下掃視,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紀有初向他淡淡翻了個白眼,說:“裝呢吧,你這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人,還不知道我在說什麽嗎?”

鐘嶼嗤地笑了笑,拉她起來換成自己坐下,再把她按回到自己身上,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擺明了要裝純良,反襯得紀有初像是個猥瑣大叔。她咬著下唇不說話,他就過來撓她肚子和脖頸,非逼著她到達極限向他求饒。

鐘嶼卻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懶散口吻,問著:“是什麽?”

紀有初紅著臉,腹誹這男人確實是惡劣,每次在床`上都是他最霸道的時候,紀有初因為羞怯每每咬緊牙關,他非花樣百出地一定要逼著她叫`出來。

現在在床`下,他依舊是威風八面,紀有初哪怕極力反抗,還是被他牢牢掌控在掌心……又或者,她原本也沒想過要逃。

紀有初認命地咬了咬牙,兩手攏在嘴邊去他耳邊輕輕說了句什麽。

鐘嶼卻還是沒有打算放過她,非逼著她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看她整張臉紅到嬌艷紅到滴血,頭低得根本擡不起來。

他看得心動,從她肩吻起,朝拜似的吻到她下巴到耳朵,手則不規矩地抽出她衣服……熱度最高的時候,她驀地想起來畫室門沒鎖。

諾寶雖然已經被哄睡了,可他夜裏偶爾會起來亂跑。家裏的阿姨們雖然從不隨意進門,但誰知道她們會不會趴在某個角度在聽。

她一邊拒絕著一邊又流連著,心裏的鬼來自地`獄和天`堂,身體也猶如被冰與火纏繞。

終於回到他們房間的時候,她疲憊又興`奮地給他介紹著自己新整理好的一箱子衣物。

深市夏季炎熱,她帶的全是布料清涼的衣物。只是薄杯的內衣,透氣的T恤,款式簡單的連衣裙,還有系帶的涼鞋。

鐘嶼靠在床邊,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一件件介紹。她高興得像是個要準備春游的孩子,提前幾周就把吃的東西準備好,還每天都興高采烈地拿出來清點一番。

快樂得單純又簡單。鐘嶼忍不住回顧自己往前的歲月,驚訝地發覺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擁有過像她這樣的快樂。

他所能想到不算那麽難以回首的畫面是他知道自己終於要去留學的時候。

他在房間裏收拾東西,有沈沈的夕陽從窗戶外斜斜射`入。比諾寶大不了太多的Nina坐上了他折好的一堆衣服,他猛地把她拖開的時候,被帶起的細密棉絮在空中打著旋。

一天之後,他也會像這些棉絮般搭上東風,從此故土家園只在身後,別時不見去路,歸時亦不見來路。

忽然就覺得很羨慕她,可她顯然也有自己的煩惱。紀有初像是一下厭倦了說話,抱著膝蓋坐到床邊,歪著頭直直看向他。

鐘嶼以為是她發現自己失神,因此失去了分享的樂趣。

紀有初卻說:“還是覺得有點舍不得,腦子裏都不敢去想那天的事,如果看到你跟諾寶一起離開,我一定會難過地想哭的。”

她揉揉眼睛:“如果你們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她像個孩子一樣開始隨意用詞:“有沒有辦法可以永遠在一起啊?”

她說著立馬驚訝地張大嘴,自己也發覺自己的不對勁,向著他尷尬笑著道:“我隨便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鐘嶼怔了怔,看她這樣,居然比剛剛看她情緒低落還要覺得難受。

他終於坐了起來,抓過她胳膊,用力一拽,就將她嚴嚴實實按到了床上。紀有初嚇了一跳,問:“怎麽了?”

話音還沒落下,他冷臉,垂眼,收緊下巴,氣息明明冷得如同風雪千山,封來的雙唇卻炙熱得足以將人融化。

紀有初賦閑在家的這段時間,兩個人像是只有今天沒有明天般的瘋狂*愛。

多餘出來的時間,他們則像一對小夫妻似的,帶著孩子去吃新晉網紅的餐廳,或是偶爾背著孩子一起出來看場電影。

不過紀有初最喜歡的還是一家三口逛超市的感覺。

諾寶坐在購物車上,鐘嶼在後面推車,她則一件接著一件不厭其煩地瀏覽架子上的物品,在鐘嶼三番五次地催促後才挪一挪步子。

這總會讓她想起自己還是個小孩兒的時候,爸爸媽媽帶她逛超市時的場景。

兩個平日裏忙到不行的老師,只有在春節假期才能勉強抽出一兩天時間來為家裏采買。她媽媽也是這樣邊走邊看,爸爸卻每每不耐煩催促。

“有這個時間,都夠讓我寫一篇論文了。”

“早知道這麽磨嘰,還不如坐在家裏找找題目。”

“不然我先出去坐會兒吧,你倆慢慢逛。”

混雜著超市裏恭喜發財中國娃娃的歌聲,她只覺得爸爸也太吵了,現在想起來,紀有初卻忍不住露出滿臉的笑容。

“有初,小心。”鐘嶼突然在旁邊喊她。

紀有初心內訝異了一下,還沒把視線轉到前方,就已經先撞到了來人懷裏:“對不起,對不起!”

紀有初一怔,面前是個眉清目秀的男人,個子很高,氣質也好。她忍不住張大了嘴,說:“李微言?怎麽在這兒遇見你?”

她向著一邊面露困惑的鐘嶼介紹:“這是我朋友李微言,前幾個月諾寶出事,就是他給諾寶獻血的。他可優秀了,是個律師,那次的合同……”

紀有初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得有點多,聲音越來越低:“就是他擬的。”

鐘嶼立刻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心裏有淡淡的不快,原來她那個號稱能讓他律師團隊頭疼的朋友就是他。

李微言這時道:“你過講了,有初。這位是?”

“這位是……”紀有初訕訕笑著,腦中已是思緒萬千。李微言是見過她最狼狽一面的人,此刻不介紹鐘嶼吧,說不過去,介紹他是自己男朋友吧,又實在是有點開不了口。

紀有初想了又想,打了個太極:“這位是諾寶的爸爸。”

鐘嶼眉心一下皺得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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