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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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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他那只手細細親吻了,而後擡頭看他一眼,又伸手攬住他的腰。

衣衫很薄,他的手熨帖在他腰側,熱度滲透進去,簡直像要燃燒起來。

窗外有青鳥鸞鳳啼鳴,兩片艷麗的羽毛從隙開的窗格間飄落進來,帶進一股溫熱的風。

粘膩而燥熱。

手背上像是被刻上了烙印,那種絲絲的疼痛感幾乎印到心底去。

凰夙的手探到他身後,他的頭發很長,手指輕而易舉便掬了他一捧的發,拿在手心裏纏揉拉扯,滑膩得像蛇。

下一刻,他猛地站起了身,傾身朝他吻過去,銀蘇因一下子恍了神,未來得及站住腳,直直往後踉蹌了兩步。

這並未礙著凰夙吻他,反而因他那被動的姿態而吻得愈發激烈狂肆。

於體形上雲貞雖也高挑,卻未及銀蘇,是要略比他矮一些,而在接下來的時間裏,隔膜似乎已被打破,動作有了契合,於那瘋狂而無章法的親吻中,身體也開始燃燒,靈魂跌入了一片絢爛灼熱的火焰。

從梳妝臺一路跌跌撞撞到一側的貴妃塌上,凰夙跨坐於銀蘇身上,捧著他的臉,手指撥開他的額發,親吻從眼睛一路往下,兩人熾烈糾纏,皆是衣散發亂。

及至感到□熾熱,他的唇離開他的,扳著他的肩往下倒去,笑得神色迷離,他解下的腰帶縛住了他的手,俯身在他胸前噬咬,手指往下探去。

“殿下,殿——”趕來催促的侍女喊了一聲不敢再喊第二聲,站在門口只見了那層層疊疊的輕紗帳中,兩人□糾纏,好似一場顛鸞倒鳳。紅著臉怔了一刻,隨即掩上門跑了出去。

那手直探到銀蘇身後,這讓他神色一窒,一聲壓抑的低喘過後,銀蘇神色逐漸恢覆清明,不知是何時掙開了手上的束縛,他坐起來將他推開。

聲音有些支離破碎的低啞,銀蘇道:“穿上衣服,走吧。”

凰夙看了他良久,忽而一笑:“你長得確實美。”

聞言,銀蘇只冷笑,滿室的旖旎異香轉瞬殆盡,他那雙眼此時看去竟比凰夙還要冷硬三分,披衣起身,也未再替“她”穿衣梳發,一言不發走了出去。

待凰夙穿戴整齊出門上路時,鼻息間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一個大漢正將一個帶著血的破麻袋扛著從神龍殿內走出來,身旁幾個侍女看的心驚膽戰,凰夙略一皺眉,問道:“什麽東西?”

大漢擦著汗:“銀、銀蘇大人剛剛斬了一名侍女……正叫小的將其屍身拿出去找個地方埋了。”

身後一名侍女聽了,掩著鼻忍住戰栗問道:“為何走正門,不知道殿下也正要走這裏出去麽?”

大漢搖搖頭,對凰夙道:“是、是銀蘇大人吩咐的,小的也沒法子。”又擡頭瞅了瞅麻袋子,再次拭去了額上滲出來的汗,“方才她還好好的要去喚殿下您出門,誰知……誰知道呢,唉……”

凰夙聽到這,若有所悟,想必這侍女,便是方才誤打誤撞看見了他們那一場好事的那個。

他忽覺出幾分意趣,血腥的味道,他並不反感,相反的,還覺得喜歡。

那血的顏色,熱烈妖嬈,多像怒放的鮮花。

*** ***

人界,千秋府。

一場大雨剛剛降下,氣溫帶上些涼意,雲貞一人窩在有些潮濕的被窩中,雙腿有些酸脹,因為許久未下地走路,渾身不適。

此地常常透著一股子腐朽的暗香,這味道讓雲貞覺得臟兮兮的,她不喜歡。

身邊沒有一人服侍,畢竟是比不上神龍殿的。

她躺著心想:我有些後悔了,自從與素染換魂之後,我就遭了這麽多罪,想必是她面帶苦相,天生是個要受人牽制的命,我原先雖長得不好看,估計卻是個富貴的面相。

她咳了咳,因越發覺得被窩中悶熱難過,就想起來晾一晾,生怕悶出疹子,於是喚道:“蘭兒,蘭兒……”

喊了幾聲,卻無一人應她。

近幾日都是這樣,有時她餓了,想吃點兒東西,也是叫喚半天沒人來。以往在神龍殿時,哪受過這遭罪。

有時候,她真覺得要被活活氣死了,這饑餓難忍不比在戰場,此時在這,她有種被欺負糟蹋的感覺。

掀開被子,挪腿下床,腿還沒好利索,得有東西扶著才能走好。

腳一著地,剛站直,就忍不住“哎喲”呻吟,背也隨即佝僂了下去。

扶著墻顫巍巍地推開門,一股涼風吹進來,讓她連打三個噴嚏,眼淚鼻涕一起噴出來,狼狽地拿袖子擦了擦。

天空是暗沈沈的顏色,不遠處屋頂被雨水沖刷地漆黑光亮,水還順著屋檐在流淌。

她的目光處於一種放空狀態,有雨水濺落到她鼻尖上,她伸手摸了摸,好似嗅到股煙硝氣。

眼睛目光逐漸凝聚,好像有不好的預感。

一道青色身影從屋前院落中穿梭而過,雲貞眼尖,認出那人正是言七的義子,她聽言七喚他叫做:錦。

她也像別人那樣喚他:錦。

“你為何如此匆忙?”她問。

錦不愛說話,也是言簡意賅,“你叫我何事?”

“外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錦打量她一眼,狐疑道:“你出去過?”

雲貞見他那神色,便知外頭定是出了事,外加近幾日言七都不曾出現過,就越發篤定了。

錦道:“天界和魔族人打起來了,靈界倒成了戰場,我們這裏處在東南位,故而還不算嚴重,你盡管放心住著罷。”

“天界和魔族打起來了?”雲貞一聽這話,登時喊了出來,要擱往日,她首當其中就要帶著士兵們出征去了,此時此刻聽了這番變故,竟有些反應不過來,“怎、怎麽這樣快?”

錦別過頭望了眼灰蒙蒙的天,有些煩躁道:“義父那兒有一支傀儡軍團,這些時日正去了魔界天竺城,準備率領他們征戰。”又似帶了點笑意道:“這回沒人叨擾你,你可好好養傷了,我還有事,就不與你多說了,再會。”

這個錦,倒是不比言七,說的話帶著些人味兒。

雲貞前後思索,都沒琢磨出怎麽突然就又打起來了,最後總結得出焱烈是個變態。

她暫且不知這次戰役情況如何,但聽魔族人要出傀儡軍團,那大概戰況還是比較激烈的。

她料想此時若是回天界,只怕一脫去這身衣裳就要換上甲胄上陣殺敵去了,一時也有些煩惱。

可不回去,又是不能放心的。

如此掙紮了一宿,她決定去找晨風,先將自己與素染換回來。

這一日,趁著整座千秋府都沈沈入夢了,她收拾好行囊,去馬廄裏挑了一匹性子溫和的白馬忍著膝上疼痛,連夜趕去單靈州。

一路上即使是夜裏,也被她看出了許多不尋常。

城門口多了許多人,黑壓壓的皆露宿在外,空氣中夾雜了濃濃的花香氣,這時節並不是花朵盛開的時節,花香味來自那群難民身上,這是花族人的特質。想必是西方那兒翻了天,靈界人都跑來人界避難了。

城門不開,她下馬來,從那群人中穿梭過去。

花族人特征明顯,不大吵鬧,因為只需陽光雨露便可維持生存,故而並不會為了飯食之爭而狼狽不堪,只要身體沒出什麽問題,能夠吸收了陽光雨露,也不會有面黃肌瘦,瘦骨嶙峋之感,這些人或坐或站,皆是平靜到幾乎木然的姿態。

她望了眼高聳的城門,又望了眼黑壓壓的難民,忽而舉起手臂自己聞了一下,大概是習慣了,她沒有聞出素染這身上有什麽味道,她亦不知曉這身體除了樣貌美好,自帶體香,不用吃喝,且壽命還能長到嚇人之外,是否還有其他特長。

她牽著馬楞楞的站了一會兒,閉上了眼,試著氣聚丹田,然而許久感受不到“氣”,腿上隱隱傳來的酸疼感倒是愈發清晰。

她把馬拉到一邊,在這人群中坐了下來,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兒。

天微微發亮,城門開了,她才起身重新上路。

趕到單靈州紫竹林,已是三日之後。

眼前景象讓她驚得雙目圓睜,急匆匆從馬上躍下,飛快奔進竹林,呼呼的風擦過鼻息耳側,夾雜著一絲半縷的枯焦味,她聽到樹葉沙沙飛起,伴隨著烏鴉淒厲啼鳴,站在晨風居所前,只看到一片裊著餘煙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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