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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專為候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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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忙碌的時候,宋晚玉自己都顧不上休息,想霍璋的時間自然也少。

現下事情差不多都上了軌道,淮、濟兩地平定,戰事將了,秦王已是有了班師回朝之意,霍璋也抽空給她寫了一封信,言明歸期將近,那因為距離與忙碌而被壓下的思念仿佛也都在這一瞬間浮上了心頭。

宋晚玉覺得整顆心在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活了過來,鮮活亂跳,發出砰砰砰的心跳聲。以至於,這日夜裏,她都沒能睡好,一個人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霍璋以及她和霍璋之後的事情——畢竟,他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等打完了仗,就去求天子賜婚的。

前不久才出了和親這事,正如秦王先時安慰她的,這回天子肯定是不會再拖著她和霍璋的事情了。指不定回去後就能趕在年底前辦親事,到時候他們就是真的在一起了,也是真正的夫妻,能做夫妻間的那些事情了.........

一想到這個,宋晚玉就覺得臉上發燙,情不自禁的想起兩人耳鬢廝磨時的親熱以及克制.......

啊啊啊啊!

不能再想了!再想就真的睡不著了!

宋晚玉抱著錦被翻了個身,把自己熱燙的臉頰埋入枕中,這才勉強壓住砰砰亂跳的心。可是,夜深人靜,她一閉上眼睛,就又能想起霍璋那張俊秀出奇的臉容。

她還記得,兩人擁抱著親吻時,霍璋的那張臉就離她很近很近。

近的可以看見他垂落下來的烏黑眼睫,一根一根,仿佛都能數出來一般。

還有他高挺的鼻尖,貼近時,鼻尖蹭著鼻尖,灼熱的鼻息似乎也撲在她的臉上,仿佛巖漿一般,似是能夠溶解一切。

還有交纏著的唇齒。

........

宋晚玉都不知道這一晚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從得了消息起,宋晚玉忙碌之餘又揣了份不好言說的期待,悄悄的數著日子,就等著秦王與霍璋等人從前線回來。

她這一等二等,沒幾日,果是等到了前線來人的消息。

宋晚玉歡喜不盡,一時也忘了其他,親自出城去迎。結果,迎面瞧見的不是霍璋,也不是秦王,而是齊王這混賬王八蛋。

宋晚玉:萬萬沒想到,我這日盼夜盼的,沒等到霍璋倒是先把齊王先給等了回來。

只是約莫真是前世的冤家投作姐弟,姐弟兩人哪怕真是也是許久未見也沒親熱到哪裏去。

兩人見面時大眼瞪小眼的互視了半日,很快便又都撇開了頭。

宋晚玉還不甘示弱的哼了一聲。

齊王就很不滿意:“你這什麽態度?”

宋晚玉沒理他,只是忿忿的追問:“二兄他們呢?怎麽就只有你?”說著,她還不死心的往齊王身後看了看,想著也許只是齊王跑得快了些,霍璋與秦王遲些兒就到。

然而,真就只有齊王以及他手下的那一隊兵士。

齊王自覺被忽視了,心裏很是不滿,不禁道:“你這什麽口氣——什麽叫‘怎麽就只有你’?我難不成就不能先回來?”

不知道為什麽,宋晚玉原本因為沒看見秦王與霍璋而有些低落的心情被齊王一激,反倒又生出幾分鬥志來,重又提起精神與齊王鬥起了嘴:“我就隨口一問,你究竟哪來這麽多的想法?”

還是跟在宋晚玉身邊的宋映林上前來打了個圓場,把這兩個間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其實,齊王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經了這麽些時間、這麽多事,他現下倒是比以前更沈得住氣了,見好就收的沒再吵下去,就這樣一路走,一路與宋晚玉說著話。

其實,齊王也是知道和親這事的,這會兒倒沒有直接說來戳人傷口,只說了說宋晚玉這臭脾氣:“我和二兄出來打仗便也罷了,畢竟這也都是男人該扛的事情。你一個姑娘家再生氣也不能就這麽從長安跑出來啊!”

齊王說著,忍不住又嘟囔:“都是阿耶把你慣壞了!”

宋晚玉瞪他一眼,雖不想再與他吵還是忍不住的問了一句:“姑娘家怎麽了?”

齊王一噎。

宋晚玉一面瞪他,一面道:“這些日子,我們姑娘家也是做了許多事的好不好!你再這樣亂說一氣,小心我回去尋三弟妹告你的狀!說你瞧不起我們女人!”

齊王:“!!!!”

齊王沈了一口氣,抿著唇不說話了,只心裏安慰自己:我不是怕她告狀,我就是懶得和她計較!是了,她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我與她計較什麽?

不必人勸,齊王自己就把自己給勸好了,順便又與宋晚玉解釋了秦王霍璋等人沒來的緣故:“二兄路上接了消息,便帶著霍璋去處理事情了,可能要晚個一兩日才能到。”

宋晚玉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的跳了起來。

雖說秦王與霍璋都還未到,可齊王這身份也不好輕忽,這日晚上還是特意設了晚宴,特為齊王以及齊王手下將士接風洗塵。

宋晚玉也多喝了幾杯酒,微微有些熏然,晚上躺在榻上的時候倒是難得的沒有想東想西而是老老實實的睡覺。只是,也不知怎麽的,她睡到了半夜裏,忽然窗外掠過的閃電給驚醒了。

隨著閃電掠過,雷聲轟隆而至,一場夜雨似乎即將到來。

宋晚玉靠著枕頭,抱緊被子,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雨下的太大,不知會不會耽擱霍璋與秦王他們的行程,難道還要再拖個幾天?

就在宋晚玉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時,忽然聽到了窗口處的細微聲響。她只當是夜雨來時風有些大,吹動了窗扇,又擔心自己臨睡前沒把窗扇關緊,害怕這會兒會被風給吹開。

其實,哪怕窗扇被風吹開了,夜雨打進屋子,這也與躺在榻上的宋晚玉無關——夜裏的涼意凍不到她,冷風吹不著她,雨也打不到她.......

可是,宋晚玉就是覺著有什麽東西仿佛在她心上戳著,心裏癢癢的,就是想去察看一二。如今半夜裏,宋晚玉也不想喚人,心裏想了想,索性便自己從榻上起來,披了件外衣,趿著繡鞋往窗邊去,也沒點燈,就想著去把窗扇給關緊了,然後回去接著睡。

誰知,等她摸黑到窗邊卻發現窗扇緊閉,一點聲響也沒了。

就在宋晚玉自嘲自己想太多,想著要轉身離開時,窗外又有一道閃電急速掠過。

電光極亮,幾乎將面前這一片都給照亮了,明若白日。

正因如此,窗扇也被照亮,映出了正立在窗外的熟悉身影。

宋晚玉怔怔的看著那道映在窗上的身影,直到電光重又消去,眼前重歸一片黑暗,她才反應過來,一瞬間心如擂鼓:是霍璋!霍璋他回來了!他現在就站在在窗邊!

哪怕只那麽短短一瞬的側影,宋晚玉也能夠無比確定此時站在窗外的就是霍璋。她那因為半夜驚醒而餘下的些許困意一時都消散了,下意識的擡手去開窗。

與此同時,閃電雷鳴又起,似是即將便又大雨傾盆。

立在窗邊的人似也被雷聲驚動,微微側頭去看,直到察覺到窗扇被人從屋裏推開,這才又轉過頭來。

他看上去有些風塵仆仆,肩頭微微有些濕,不知是被汗水還是雨露打濕的。而他的鬢角也不似以往嚴正,有幾縷烏發滑落而下,輕輕的貼在耳頰一側,濃黑如烏檀。他原本就十分白皙的面色在電光明亮的映照下顯得更加蒼白,有如初雪,甚至隱約能夠看見其下的青色血管。

當他側過頭時,那張令人印象深刻的臉容也展露在了宋晚玉的面前。

墨眸黑沈,眼睫濃長,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側臉線條極其秀致,沈靜而俊秀一眼便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他看上去似與舊時一般無二,卻又仿佛隱隱有些不同。

宋晚玉看著他,差點懷疑自己那顆心要激動的從胸膛裏跳出來,撲到窗外那人懷裏。

那一刻,心跳聲震耳欲聾,她簡直要激動得難以自抑,既歡喜霍璋的歸來,又緊張霍璋深夜來此的用意,且又懷揣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

她看著霍璋,有些想問又有些不敢問,最後還是問了出來:“你怎麽站這裏?不是有事,要晚幾天才回來嗎?”

“有點想你,就趕緊把事情處理好了,趁夜趕了過來。趕到後才想起來是夜裏,你應是已經睡下了,倒不好過來打攪。只是,”霍璋說著,語聲一頓,像是在笑,聲音裏也含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總是叫你等我,我也想試一試等你........”

宋晚玉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幸好,現下已沒了電光,屋中又沒有電燈,一片昏沈之下她臉上的潮紅自然也看不分明。

但是,宋晚玉還是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有力且迫切,有激烈的情感從中湧出,迫使她重又開口追問:“哪有這麽一聲不吭等在窗邊的?!”要不是忽然夜裏有雨,她半夜裏驚醒過來,只怕都不知道霍璋現下就站在窗邊。

霍璋卻不以為意:“我原想著,馬上就要天亮了,你明日醒來,一開窗不就看見我了?”

宋晚玉一下子就說不出話來了。

霍璋又接著往下道:“而且,都說‘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我也想要嘗嘗這滋味呢。”

不知怎的,對著霍璋,宋晚玉的心總是可以變得很軟很軟,很容易感動,也很容易動情。她聽到這話,眼睛有些酸澀,抿了抿唇,這才小聲道:“......什麽滋味?”

霍璋並未立時回答,反倒有些沈默。他正對著宋晚玉,像是正在凝目看她。

他的目光就像是火,哪怕是黑暗裏也是那樣的具有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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