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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宿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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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長山你瘋了嗎?!!”沈涵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死死拽著我的左手,眼睛通紅的看著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這是起宿怨陣的必備條件啊,你以為我想啊?”我苦笑道:“這本來就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最開始我都沒想學這招,跟自殺似的,但誰叫這是洗怨門裏的大招之一呢……哎你別說,我要是沒學這招,咱今天可就扯淡了。”

宿怨陣,相傳是明朝時期洗怨門裏最硬的招數,它與溺陽陣有異曲同工的意思,只不過宿怨陣比起溺陽陣可要暴力多了。

溺陽陣是以忽悠的手段,讓冤孽進去。

但宿怨陣可沒那麽溫柔,它是硬生生的先把冤孽給鎮住,收入符中,之後再用符咒裏的力量洗去冤孽的怨氣。

毫不誇張的說,這個陣局,絲毫不比三教九流其餘法派那些鎮壓冤孽的陣局弱,甚至還猶有過之。

這個陣局不是以鎮壓冤孽為主體,而是以鎮壓冤孽為輔,洗除冤孽怨氣,度其轉世投胎為主。

當然了,老天爺是公平的。

既然這陣局這麽厲害,它肯定會設置一些特殊的條件。

其中有一條,便是要用活人的脈門血來畫符。

脈門血,是比舌尖血陽氣更勝的血液,又稱陽璨,這是不到萬不得已,先生絕不會選擇的畫符材料。

“我操……這血快止住了啊……”

我緊皺著眉頭,猛地伸出手去,捏了捏脈門附近的肉。

霎時間,脈門裏的血又湧了出來,比起先前流出來的量還多。

原來有人跟我說,割脈自殺是死不了的,事實證明,這確實是事實。

傷口凝血的速度遠超於你流血的速度,大多都是一刀下去,沒一會傷口就自動止血了,哪怕是你把動脈給割開了,只要不超過一個特定的程度,那你還是死不了。

除非你是把刀片當鋸子用,不停的割動脈,如果不是這樣,割脈自殺的死亡率,還不如拿塑料袋把自個兒腦袋罩著憋死呢。

“妞兒,別怕,阿袁哥的自我造血能力可比其他人牛逼多了。”我齜牙咧嘴地說道:“這就當是放放血慶祝咱們要幹完活兒了,你說是不?”

“你是不是傻啊……”沈涵眼睛有些發紅,有點像是要哭了:“流這麽多血你不怕死啊?”

“拜托……你怎麽說也是個盜墓賊啊……連點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嗎……”我苦笑道:“要是割脈會死的話,瞎老板他們得死多少次了?你自己想想,那些有本事的先生,哪個手腕上沒幾條疤?”

“也對。”沈涵呆呆的點點頭:“好像是這個道理。”

“你先坐著歇會,等我把那孫子搞定,咱就能回去了。”我嘆了口氣:“你的命比我好啊,我這條腿還得等著黑子來幫我折騰呢,你那個只要除了冤孽就行了。”

話音一落,我見碗裏的血差不多夠數了,便把手腕移開,隨後拿來事先準備好的毛巾,捂住了脈門上的傷口。

“感覺怎麽樣?”沈涵擔心的看著我,眼睛一眨一眨的,那種難得的溫柔,讓我都不禁傻笑了起來。

“沒事。”我傻笑道:“要是你天天都對我這樣,讓我天天割脈秀一波造血神技都行。”

話音一落,我拍了拍沈涵的手:“先坐過去,我幫你把冤孽弄出來。”

“嗯。”沈涵點點頭。

“記住,坐穩了就別動,要不然我會有危險。”我一本正經的對沈涵說道。

沈涵這時候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可能也是被嚇著了,生怕我遇見點意外,忙不疊的點了點頭,跟個乖寶寶似的。

見沈涵坐穩了,我松了口氣。

其實我那句話是騙她的。

她只要不離開我身邊三丈的範圍,那我的陣局就絕對不可能破,至於我為什麽要騙她……

“祖師爺保佑啊……”我把隨身帶著的軟筆拿了出來,蘸了點碗裏的血,小心翼翼的在人形黃紙上畫起了符咒。

宿怨陣是我爺爺手記裏的大招之一,基本上都是用來對付那些極其棘手的冤孽,據我爺爺自己在手記說,這陣局連殂怨之孽都能搞得定,由此可見這招得多狠了。

但這種陣局,也有極大的限制。

簡單來說,想要拿陣局收拾越強的冤孽,那自己流失的脈門血就會越多。

就拿殂怨之孽打個比方吧,要用宿怨陣收拾掉它,那自己就得把半條命搭進去,所以不是有絕對把握的時候,洗怨先生一般都不會起這個陣,也可以說是不敢。

除非是先一步把那冤孽的實力消磨下去,然後再……

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照著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很快,我就把宿怨陣所需要用的符咒給畫好了。

“坐著別動啊,現在陣局已經起了,你一動就破陣了。”我囑咐了沈涵一句,將人形符紙放在了她面前半米遠的地板上。

沈涵乖巧的點點頭,看著我,沒說話。

就在這時候,那張人形的符紙顫抖了起來,就跟有風在吹它一樣,霎時就發出了接連不斷的嘩嘩聲。

我見到這一幕,稍微松了口氣,隨後把靐孽木拿起,壓在了人形符紙的丹田處。

“唉,我這手是造啥孽啊……”我唉聲嘆氣的把刀片拿了起來,看著剛止住血的那只手腕,死活都狠不下心劃下去,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另外一只手了。

“你要幹什麽?”沈涵呆呆的看著我。

“起陣啊。”我笑了笑:“別擔心,這血止得比另外一只手要快。”

“你還得割腕啊……”沈涵喃喃道。

“沒辦法啊,誰叫這泰國的東西這麽厲害呢,連你的法器都抵不住它沖身。”我無奈地說道,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腕,狠著心一刀劃了下去。

下一秒,我便把血流不止的手腕懸在了靐孽木的正上方,以讓那些流出來的陽璨一點不落的滴在靐孽木上。

伴隨著一聲極其細微的靐鳴,壓在符紙上的靐孽木,毫無預兆的抖動了起來。

我的臉色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慘白了下去,嘴唇也在這時候變得略顯烏黑。

“你怎麽了?!!”沈涵著急的看著我,作勢要站起來,但估計是忽然想起來我先前的話了,只能咬著嘴唇坐了回去。

“沒事,很快就好了。”我笑著安慰道,在那時候,我的右手掌已經徹底變涼了,就跟被放在了冰磚上差不多,凍得我直打哆嗦。

先前流的那些脈門血,實際上不算什麽大事,但現在流的可不光是血了,還有我自身的陽氣。

男人的陽氣比陰氣多,女人的陰氣比陽氣多,這是常識,但有的人恐怕想不到,就是這種傾斜的陰陽二氣,其實是在維持一種老天爺制定的平衡。

如果女人的陽氣比陰氣重,那自然不是好事,反之亦然。

我現在流失的陽氣有多少,這很難說清楚,只能靠著自己感覺,如果把我體內的陽氣打一百分的話,那現在應該流失了五分左右。

各位可別以為這個數太小,跟那一百比起來還差得老遠呢。

陽氣這玩意兒可不能那麽算,要是流失了二十分,那我消失的陽氣就不能靠自身修養回來了,只能用一些特殊的手段養回來。

如果流失了五十分至六十分的陽氣,那我起完陣後不久,估計就得重病不起。

再往上說,要是我沒了七八十分的陽氣,偏癱這個狀態就得向我招手了。

“這冤孽有這麽厲害嗎……”我看著那個不停抖動的靐孽木,咬緊了牙:“快給老子停下來啊……”

在這時,血流得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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