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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小番外-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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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輪有個小秘密。

花輪一直認為,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自己跌宕起伏精彩絕倫的人生的話,那麽它絕對是【傳奇】。

跟自己妙趣橫生的童年告別後,花輪以叛逆為開端,拉開了她轟轟烈烈之青春的帷幕。

11歲那年的暑假,她背起行囊,遠走他鄉,執意要做一名遺世而獨立的旅行者,去好山好水的東京和神奈川看看。

因為該事的起因源於花輪與家人的矛盾,於是這一行動應該被準確而通俗地稱為——離家出走。

總而言之,在進行了精心地計劃之後,花輪成功地脫離了家人的掌控(好吧,事實上忙碌的家人們根本無暇顧及她幼稚的把戲。)擠進了南下的人潮裏,乘上向著東京呼嘯而去的列車。

作為一個幼齒且嬌生慣養的小屁孩,花輪南下的行程無疑是坎坷的,好在她從小適應能力強,眼觀四路耳聽八方;更重要的是世上好人多,於是,最後花輪還是安全地到達了目的地。

坐在東京車站的塑料椅上,看著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花輪犯愁了……接下來自己要去哪裏呢?

出門之前,她雄心壯志地決定好要玩遍東京,現在花輪腳踏著都城的土地,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茫然而怯場的情緒還是控制不住地滋生了出來。

一群背著網球包,戴著鴨舌帽的男孩聚集在花輪身旁的站牌下面討論著行程,“關東小學生網球大賽是在XX公園吧……下午場要開始啦,我們快點過去吧。”

男孩們朝出口走去,花輪盯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背起書包朝他們追去。

花輪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到了XX公園。

如男孩們所說,公園裏正在進行著網球比賽,因為哥哥從小熱愛網球的緣故,花輪對網球運動略懂一二,但談不上很感興趣。她只是單純因為無聊而跟著那群小子來到這裏。

“是真田!”

“聽說他超級厲害的,看了昨天那場比賽沒?簡直是壓倒性勝利耶!”

“走!過去看看。”

花輪再次尾隨他們走到某個比賽場地外,鐵網邊已經圍了一圈人,花輪好奇地擠了進去,踮起腳尖往內張望著。

烈日當空,盛夏無風。

頭戴黑色鴨舌帽的小小少年,目光如炬,神情堅毅,在他將手中的黃色小球高高拋起的剎那,小少年周身的氣場迅速擴散,那方小小的綠色球場,瞬間變成他廣闊的王國。

被喚作“真田”男孩,揮舞著球拍招招淩厲,花輪被他的一招一式深深吸引,居然看呆了。

比賽很快結束了,花輪看得出真田並沒有展現出他全部的實力。

有點遺憾。

真田拿毛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收好網球拍,背著黑色的網球包走出了場地,花輪連忙尾隨而上,只見真田停在了公園門口的一顆樹下,似乎在等人。

花輪從口袋裏掏出兩枚硬幣投進路旁的自動販賣機裏,取出兩罐冰紅茶。

她朝真田走過去,將飲料舉到他眼前,“嘿,真田君,給你~”

真田沒有馬上伸手去接,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女孩,面容陌生,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

花輪清甜一笑,唇角漾出兩個小酒窩,“我剛剛看了真田君打球,好厲害。你還有比賽嗎?想繼續看呢。”

對於少女的誇獎,真田不置可否;盡管該次比賽很多選手都實力不俗,但是比起好友幸村來還差遠了,因此他比賽打得並不暢快。

“明天上午還有一場……你是?”見小少女仍然執著地遞著飲料,真田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

涼風襲來,扶過女孩柔軟的栗色短發,不知是不是手中握著冰紅茶的緣故,真田覺得渾身清爽了很多。

“真田君叫我MISAKI就好啦。我還會繼續來看你的比賽哦,明天見。”

望著未咲蹦蹦跳跳離去的身影,真田小聲地嘟囔道:“忽然冒出來的奇怪女孩子……”

大概是老天爺惜才,第二天,真田就棋逢對手,遇到了他網球生涯中一位至關重要的勁敵。

那個戴著眼鏡,清冷話少的小少年名為手冢,從兩人隔網而立開始,真田就知道這會是一場很精彩的比賽。

餘光瞟到昨天遇見的奇怪女孩子正佇立在場外,目光飽含期待和信心。

手冢果然沒讓他失望,面對真田犀利強勁的球風,對方總是能夠冷靜地破解,如果真田是火,那麽手冢便是冰,兩人都不是輕易展現自己真正水平的人,但在這場角逐中,真田不得不拼盡全力才能打敗手冢。

手冢真的很厲害。當裁判宣布真田失敗,當他汗流浹背地撐在球場上的時候,仰視著依然平靜的對手,真田的頭腦中只剩下這一個想法。

還要爬得更高。

一定要戰勝他,手冢國光。

“真田君!”未咲看到真田沈默地背著網球包走出球場,撥開人群追上去。

真田沒有看他,伸手壓低了帽檐。

此刻的他,願賭服輸卻又很不甘心。

“真田君,你真的好厲害。”自稱為MISAKI的女孩語氣是滿滿的真誠,“今天的你展現了自己的真正實力呢,拼盡全力的樣子非常帥氣!”

“謝謝。”真田的語氣客套又平靜,“手冢君更勝一籌。”

“真田君在埋怨自己輸了嗎?”

“並不是。輸了就是輸了;是我實力不夠才會導致失敗。”他會更加嚴格的要求自己,追上手冢。

“那個,雖然這麽說你可能比並不會當回事,但還是忍不住傳達給你,真田君,我相信你會超越手冢的。”

真田忍不住擡頭看了未咲一眼,明明是才接觸不久的陌生人,女孩卻一副對他自信滿滿的篤定模樣,真田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只好再次回答道:“謝謝你。”

“真田君的家在東京嗎?”

“不是,我是神奈川人。”

“太好了,我正好要去神奈川!我可以和你同行嗎?”

“……你的家在東京?你一個人嗎?”真田覺得很奇怪,女孩總是背著一個大大的包,也沒有看到同伴隨行,這女生一直都是這麽獨來獨往嗎。

“其實……”11歲的花輪未咲,覺得離家出走事件很酷的事,尤其當自己獨自一人跋山涉水,從北海道到東京,實在是無法不驕傲,“我從北海道來!很厲害吧?我離家出走了。”

“從北海道……?離家出走?”真田震驚地看了女孩一眼,對方看起來挺小的,最多和自己同齡吧,北海道離東京挺遠的……她居然獨自一人前來了?

最近電視裏不是有很多離家出走的小孩被人販子拐走的新聞嗎?真田皺起眉頭,他只覺得花輪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

“太亂來了,你趕快跟父母聯系吧。外面可是很危險的,你沒看新聞?有好幾個小孩在外面亂跑被人販子賣到了國外。”

“……啊?”花輪的驕傲瞬間被這盆冰水凍結了,“被賣到國外……?”感覺真的,很恐怖啊。

花輪心中滋生的好玩心態蕩然無存,只剩下絲絲慶幸和後怕。

“你的家人會擔心的,回去吧。”真田雖小,但說起教來一板一眼的,讓人不由地信服。

花輪忙不跌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的家人很忙……他們根本就不關心我幹了什麽。”父母日理萬機,估計現在家裏最擔心她的是哥哥吧。

“父母在為了你辛苦工作,你更不能給他們添亂!”真田嚴厲地說道,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兇了,他下意識地放柔了語氣。

“知道了,真田君。”花輪悶悶地應到,真田說得很有道理,但是她依然在小小地賭氣。

“我還是想去神奈川……和你一起好不好?”花輪懇求到,“到了那邊我就聯系我媽媽。”

“……好吧。”真田只好點頭答應,就算是多一個同行的夥伴吧,把花輪丟下的話指不定會出什麽事呢。

兩人買了車票,一起坐上了開往神奈川的電車。

真田坐在花輪的前面,列車一路前行著,夏日正午金色的光束透過車窗,大片大片地被打碎在真田的側臉上,那時少年輪廓稚嫩,花輪卻覺得他的骨骼馬上就會寸寸成長,頂天立地。

她真高興,自己帶了相機。

那張被她用鉛筆在背後寫上了“SANADA & MISAKI”的小少年的側顏照,是花輪時光裏永遠不會老去的風景。

原本還想和真田多待一會兒的,看來不能如願了。

神奈川的車站外,黑色的高級轎車靜靜地停著,車門打開,花輪千代走了下來。

年輕高貴的婦人,雖然表情冷靜端莊,但是眉眼裏卻掩飾不了淡淡的焦心。

“在外面玩夠了吧,該回家了,未咲。”

真田轉頭對倔強的花輪說,“回去吧。”

看起來不情不願,但花輪卻腳步飛快地撲進婦人的懷裏,她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聽話地坐進車裏。

“非常感謝你對我女兒的照顧。”貴婦人將真田和花輪的互動都收在眼底,她走向真田,語氣誠摯地道謝。

臨行前,花輪喊住離去的真田,“真田君!”

“還有事嗎?”

“我說過的哦,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可以超越手冢的!”

“謝謝你。”這一次,真田對她露出了微笑。

透過深色的車窗,只能看到真田離去的,模糊的背影。

花輪唇角帶笑,輕輕地說道:“謝謝你哦,真田君。”

有緣還會見面。

“我喜歡你,真田君。”

時隔五年,當花輪轉學至神奈川時,她於列車之上再次邂逅真田。

他已經長成了比預想中更加挺拔英俊的少年,身高飛長,逆光而立的陰影幾乎將她淹沒。

少年已經不記得她了。

真田聽完花輪的一通告白,頗為無奈地收下了她強塞過去的情書。

看著少年冷淡疏離地轉身離去,花輪背過雙手,心底一股溫柔升騰而起。

一切才剛剛開始呢,親愛的真田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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